================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综]妖怪再就业指南 作者:淡络葡提 文案 穿越平安京好不容易抱着晴明的大腿混成了六星高配版萤草,在大战前夕却掉入时空裂缝回到了现世日本,一朝变成了无业游民·草这让萤草很是苦恼。 身为一只五好的爱国·草第一时间就想回到祖国麻麻的怀抱。 “华国关于日籍妖怪的移民很严苛,”首无却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华驻日大使是白泽大人,住在桃源,不过他喜欢大胸美女。” 莹草低头看看自己的飞机场身材,默默放弃了色/诱白泽的计划,她打算操起老本行去当式神。 “现在最有名的是的场一门,但是他们喜欢先把式神做成黑条。”首无用石墨将灯笼鬼涂成黑炭,又将它拉长了净两米,“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莹草看了看黑不溜秋的灯笼鬼,现在的阴阳师对式神的审美实在是太扭曲了吧,莹草对自己的皮肤很满意,并不打算为了再就业去整容。 于是找呀找呀找新工作的萤草干脆自己创业了,做起BOSS,带领一群小弟走上了人生巅峰,她成为了新一代的百鬼夜行姬。 阿爸,如果知道宝宝跑去当了妖怪的头领一定会很伤心的。 1、提子有一颗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心,这篇属于放飞自我之作 2、综漫涉及多世界,私设有,时间线混乱 内容标签: 家教 业界精英 爽文 无限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萤草 ┃ 配角:各类妖怪 ┃ 其它:阴阳师,综漫 晋江金牌编辑推荐: 穿越平安京抱着晴明阿爸的大腿好不容易混成六星高配萤草,却在决战之时掉入时空裂缝成为了无业流民。阴阳寮业绩前五的杠把子萤草想要去找个新工作,但除妖师的新流行是把式神做成黑长条,并不想因为再就业整容的萤草自己撸袖子创业了…… 道总裁,情节高潮迭起,引人入胜,读来酣畅淋漓。 第1章 穿越 碧蓝色的天空一望无际,偶尔有几朵白云悠闲地飘过,萤草坐在学校楼顶阳台上,两条腿耷拉在外面,偶尔有风吹过衣服下面的两个毛球,它们就颤颤巍巍地抖动起来,打在了校舍的瓷砖上。 现在是上学时间,成群结队的学生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坐在这么危险地方上的萤草,她抬头望着天空,手里却有些百无聊赖地扯着手里巨大的蒲公英草茎。 如果顺着萤草的视线往远处望去,就能看到一层蓝色透明的薄膜,偶尔在阳光下闪过一瞬光华,它一直往前延伸,形成了一个半圆的罩子,整个校园都在它的范围之内,这是一层结界,普通人却看不到,而妖怪们却因为它与外界隔绝了,里面的无法出去,外面的自然而然更加进不来。 萤草不用回头就能知道首无正靠着墙,手里哗啦哗啦地玩着线,眼睛铁定死盯着自己,虽说整件事萤草自己也是受害者,但是这个锅除了萤草还真得没人能够背。 萤草原本是正统的华国人,一朝穿越却没想成了一种叫做“萤草”的弱小的妖怪,她的运气不是很好,没有穿越到一个和平年代,那个时候的平安京非常的混乱,妖气四溢,邪气蔓延,人与人、妖与妖、人与妖争斗不休,萤草那个时候刚踏入妖怪的世界,弱小的她几乎可以说是食物链的最底层。 好在那天晴明救了萤草,萤草就顺势抱住了晴明的大腿成为了他的式神,开始了“姑获鸟妈妈带带我”的漫漫成长之路,好不容易混成了六星高配版萤草,眼看着打倒黑晴明,走上人生巅峰的好日子就要到了。 却没想到就因为想要偷懒少走点路,爬上了山兔的魔蛙,那个时候还没有安全驾驶观念,山兔一个急转弯,没有魔蛙头上草抓的萤草直接被甩到了高空,好巧不巧边上裂开了一道时空裂缝,也就只有金大腿晴明来得及发出一道灵力来拯救一下可怜的萤草,但是并没有什么用,萤草还是直刷刷地带着这道灵力掉了下去。 那条时空裂缝正是黑晴明开的,在完全消失之前,萤草还艰难地挥动了一下自己的蒲公英,看着擦肩而过的黑晴明身上五位数的减法,心里总算气顺了一点儿,就算到了最后一刻都要输出。 晴明阿爸,萤草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 萤草根本没有想到会直接跌到现代的日本,她原本以为最多也就到了黑晴明的老巢,萤草现在可是六星高配版草了,单挑十层八歧大蛇无压力有没有,先去搜刮一笔黑晴明的小金库,如果打不过留守的妖怪的话再逃跑也是完全小case的嘛。 怀揣着抄了黑晴明的老巢的美好愿望,结果确是萤草到了现世日本,那道晴明原本是为了救萤草的灵气却在跟着萤草出了时空裂缝的时候,像是被什么吸引一般急刹车转了一个弯,冲进了这所学校,紧接着蓝光大盛,等到萤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结界已然成立了。 刚开始的时候这层结界仿若薄翼,一阵风吹来都担心会被直接跟个塑料袋一样被吹跑,六星高配版萤草会被这种营养不良的结界困住?这肯定不可能啊,但是当萤草拿起手里的蒲公英打算将结界打碎的时候,看到了周围现代风的建筑却迟疑了。 倒不是到了现代高兴得傻了,萤草第一时间想到却是距离了几年前的时光,人类的寿命在妖怪看来短的如同一瞬。 这里已经没有晴明阿爸了,而这个结界能对晴明阿爸的灵气作出反应,肯定是和晴明阿爸有关的灵器,自己如果打碎了结界肯定会对灵器本体产生不可逆的损伤,这么一想萤草就放下了高举着的蒲公英。 自从萤草踏进现世,她和晴明之前因为契约而产生联系已经全然断掉了,她忍不住摸了摸腰间挂着的木牌,上面刻着晴明阿爸的名字,这是阴阳寮对式神的证明,式神人手一块带着就不会被阴阳师当做妖怪给随手消灭了,而现在上面覆着的晴明的气息全然消失,这已经变成了一块普通的木牌,萤草再也不是安倍晴明的式神了。 首无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追着因为激动掉落下来咕溜溜转着的头一路而来,就算重新按上去,他的头也在空气中上下剧烈地抖动着,萤草都有点担心他会一激动又会把自己的头弄得掉下来。 作为目击证人以及结界事件的受害人的首无,他首先强烈地谴责了萤草一番,其次要求萤草立马找到解决办法,于是就采取了紧迫盯草的方针,坚决盯死萤草不动摇。 哎,萤草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怨不了晴明阿爸的灵气,但总归因自己而起那就得负责到底,作为曾经的晴明阿爸的式神这点担当总得有的。 只是本以为这个结界支撑不了多久,毕竟只是一道灵气而已,也不知道晴明阿爸是有多爱宝宝,灌注了多少爱意在里面,这个结界硬深深挺了三天,从薄弱蝉翼逐渐厚实,根本就不像是会在下一秒就消散的样子。 这已经是第四天了,萤草不得不找寻其他能够出去的方法,最简单的就是找到灵器的本体,但是说实在的,萤草那时候正在做高空加速度运动,而首无也是不靠谱的,最重要的不是那道灵气嘛,只知道盯着自己,最起码你雨露均沾一下啊!就两个目标,又不是后宫佳丽三千。 萤草往校门口看去,红色的寄生魂从一排排的飞机头活像是不良却带着风纪牌子的少年们中挑挑拣拣,寄生魂这类妖怪最喜欢寄宿在人类和小妖怪身上,不过被寄生的人或者妖怪最多也就虚弱几天,已经不是式神的萤草再次步入妖怪的行列,她并不打算多管闲事。。 栗色头发的少年咬着面包踩着铃声冲了进来,却在结界的交接处绊了一下,才咬了一口的面包可惜地喂了尘土。 寄生魂却异常开心,一下子就舍弃了它挑选了近一个小时的飞机头少年们转向了正可怜巴巴望着面包残骸的栗色头发的少年,围着他像是跳舞一般转着圈。 不知什么时候凑近的首无看着底下的场景却嗤笑了一声,“这只寄生魂一直缠着这个人类,也是运气不好,这种低级的妖怪居然也知道要给人类休养生息的时间,晚上从来不跟着回去,这下可好也得一起困在里面。” 萤草这三天已经听惯了首无阴阳怪气的话,他似乎对丧失自由有着很大的怨念,什么事情都可以扯到这上面来,萤草没有理他。 栗色头发的少年正在哀悼逝去的早餐,飞机头少年们却统一向后转对着另一个从远处走来的少年鞠了一躬,萤草顺着风听到他们中气十足地喊道,“委员长上午好!” 栗色少年的脸却一下子变得惨白,匆匆忙忙爬起顺道还没有忘记将地上的面包捡了起来,和那名被称为“委员长”的风纪委员擦肩而过。 委员长和其他风纪委员不同,他留着一头黑色的短发,柔顺地贴在耳边,他顺着栗色头发的少年的背影望去,微微扬起了头,刘海下却是一双锐利的丹凤眼,那视线仿佛箭一般透过发丝射向了萤草,明明知道普通人是看不见没有显形的自己,萤草还是受到了惊吓,一直上下摇摆着的双腿顿时僵住了。 但也仅仅只是一会儿,委员长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萤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就听到首无有开启了嘲讽腔,“这不愧是柔弱的植物系妖怪,竟然被一个人类吓到了。” 信不信拿起蒲公英分分钟虐哭你,让你跪下叫我爸爸,萤草撇了撇嘴,初到贵宝地,萤草还是保持着一颗不作出头鸟的谦卑的心,“他好像能够看到我?”萤草对云雀恭弥的视线还有些心有余悸。 “他叫做云雀恭弥,跟弱小的普通人类相比倒是还能看。”首无在成为妖怪之前是战场上的报信兵,他对强者抱有非常大的好感,说话的时候有时候会沿用古老的在现在看来却有点中二的夸奖,但是他对云雀恭弥的评价的确已经是最高的了。 萤草点了点头,想起了那双锐利的视线,妖怪对于人类总是不屑于顾,能让一个妖怪记住名字并且给予这么高的评价倒真是有点意思了。 不过萤草只是过了一遍耳,并没有多加注意,等解决了结界的事情,她打算带着晴明阿爸的灵器回到华国去,毕竟她可是一只热爱祖国的萤草啊,虽说不能将阿爸的灵器上交国家,但好歹还有爱嘛。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要找到结界的本体灵器,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了。 第2章 插曲 在平安京,使用灵器是一件很潮的事情,毕竟大多数的阴阳师们还是以使用符咒为主,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灵器数量稀少,平安京能够制造出灵器的人几乎少之又少,市面上大部分的灵器都是通过特殊渠道从大唐走私过来的,价格自然可想而知高得离谱。 手里有灵器的阴阳师不仅仅代表着他在阴阳寮里面的地位,更代表着他有着与之相符的实力,当然晴明阿爸就是这少数中的其中之一。 清明阿爸对灵器有着很深的见解,他甚至还能够自己制作灵器,神乐的伞和博雅的弓虽说并不是他自己制作的,但都经过了他的改造。 晴明阿爸自己最常用的灵器有两个,一把是从不离身的扇子,另一个则是经常用来写写画画的笔,他还手把手教过萤草写毛笔字,但除了书写更加流畅之外,萤草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殊的。 直到亲眼看见清明阿爸用它划下阵法,顷刻间大名府久久弥漫着邪气魂飞湮灭露出了久违的阳光之后,萤草才开始对灵器有着更为直观的感受,在这之前她就只有“这么贵你咋不去抢啊”的表情包思维。 晴明阿爸曾经说过,就算是一个最简单的灵器都包含了至少三个以上的阵法,其中隐藏气息的阵法是最为常见的,这个阵法能够隐藏使用灵器时产生的气息,这也就直接导致了萤草他们到现在都无法找到这个结界的本体灵器。 萤草再次站在了三楼,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三次的重头再来了,真不明白首无的精神为啥还是这么好,仍旧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萤草,拿个小皮鞭就是万恶的旧社会压迫人群群众的地主阶级。 萤草自己早就没精打采地垂着脑袋,手里握着的蒲公英也耷拉着,走廊的窗户没有关微风拂过,蒲公英一点点地像是打着瞌睡般点着脑袋。 萤草有些羡慕地看着靠在墙边打盹的提灯小僧,他的手心里拽着古旧的灯笼,背靠着墙壁,脚尖却一滑一滑地前移动着,最终整个妖怪瘫坐在了地上,都换了一个姿势了居然还没有醒来。 不过这倒是可以理解的是,提灯小僧原本就是晚上行动的妖怪,要他白天跟着萤草他们出动也的确是一件让妖怪为难的事情。 关于这件事实际上还是因为结界,提灯小鬼和刚刚成年的灯笼鬼与古笼火三个小妖怪组成了一个灯火旅行团,现在正在全日本各地游玩。 并盛中学并不是一个旅游景点当然也不在他们的旅行指南上面,他们纯粹是在路上遇上了正在往树上钉小人的丑时之女,她以她头上也带着灯火为由一定要加入灯火旅行团,并提议改名为灯火钉钉钉团。 提灯小僧对这件事是拒绝的,丑时之女的怨气太大最容易引来阴阳师,而且听说她脾气一上来就喜欢袭击人类,被提灯小僧拒绝之后,她的脸立马狰狞了起来,阴森的鬼火下她的脸鬼气森森,嘻嘻地笑着,拿着大锤子一言不合就冲了上来,手撕灯笼势在必行。 提灯小僧和灯笼鬼以及古笼火都不是擅长战斗的类型,慌不择路逃跑之下就闯进了并盛中学然后被结界罩了一个正着,虽说自家的灯笼救回来了,但是旅行这件事也泡汤了。 就算是妖怪也是要休息的,萤草原本和提灯小鬼他们三个说好的,提灯小鬼他们是夜间行走的妖怪晚上就由他们寻找,白天由萤草和首无负责。 也许是因为灯笼火和古笼火还是小孩子心态,两个熊孩子凑在一起就是史诗级的灾难,提灯小鬼光是管住他们就身心俱疲哪还有精力注意其他的事情。 提灯小鬼一向是尽忠职守的性格,既然晚上不能好好工作那就白天弥补,但毕竟只是一个小妖怪到了中午就撑不住了。 只是睡在了走廊上总不是个办法,现在是午休时间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妖怪是看不见并不代表碰不到,万一有人不小心被绊倒了呢。 萤草正想着呢,耳边就听到了一声“哎呦。”以及重物跌倒的声音,萤草缩了缩脖子,这声音还有点响,肯定很疼,这应该不是自己刚刚立得flag的锅吧。 回头一看居然还是一个老熟人,正是早上在校门口摔了一跤的栗色头发的少年,寄生魂在一旁打转,贴得极近,看着他突然摔倒了呆愣愣地过了几秒才跟着扑倒在地。 这不符合寄生魂的设定,一般寄生魂选定好寄生对象之后都会进入他的体内,像是现在这种没有寄生的情况萤草没有见过,她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栗色头发的少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正想着呢就听到一个嘲讽的声音响起。 “哈哈哈,废柴纲又摔倒了。”旁边路过的一个少年哈哈哈大笑起来,“沢田纲吉不愧是废柴纲,走路都能平地摔,这是这个星期的第几次了?” 沢田纲吉抿了抿唇,手扶着墙想要站起来,他的脚落点没选好正巧踩到了提灯小僧的腿上,提灯小僧之前没有被沢田纲吉弄醒,这一下踩实了可真的是痛的不得了,他吃痛地叫了一声,沢田纲吉也没有好受多少,他直接大叫一声又往前扑倒了,正好盖住了提灯小鬼的尖叫。 那个少年笑得更加开心,前仰后翻得像是见到了杂耍,“我一次见到有人爬起来还会把自己摔了的。” 沢田纲吉却抿着唇看着提灯小僧所处的那块地,他总感觉刚才那脚感有些不太对,像是有什么东西,可明明什么也没有,这么一想他的脸顿时变得惨白,一点点的白光从泽田纲吉的身上跳跃着进入到了提灯小僧的身体内。 萤草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是【畏】,妖怪们除了为了进食之外伤害人类更多的则是为了从中获得【畏】,越是恐惧他们,妖怪们就更加强大,这和神明获得信仰而使自己拥有更强大的神力,虽说性质不太一样但就内涵上面来讲也是差不多的一件事。 植物类的妖怪甚少使用这种方法使自己变强,而阴阳师喂养式神的方法除了战斗获得的经验之外就是通过喂食达摩蛋。 但没吃过猪肉也还是见过猪跑的,萤草到现在也没有见过这么容易就得到【畏】的方法,平安京的人们在妖怪时不时来吓一吓的现实之中,已经有了一颗直面不科学的坚强的心,基本上只有被杀死的那一刻才会产生【畏】。 大妖怪们更多的会选择聚集许多的小妖怪来获得他们的【畏】以此来增长自己的妖力,这就有了百鬼夜行的说法,这是在妖怪界很流行的方式。 每到夜晚邪气最为肆虐的时候,就有妖怪在云间成群结队地漫步,而在最前面的被所有妖怪所畏惧的就是魑魅魍魉之主,成了气候的百鬼夜行鲜少有阴阳师能够应对,只有阴阳寮组织大型的妖气封印时大量的阴阳师、巫女、僧侣同时出手才能抑制一二。 萤草有幸被晴明阿爸带着见识过一次,奴良组的总大将滑头鬼抢了一位拥有治愈能力的公主,她还记得在战场上那双浅金色的眸子,还有那如樱花般纷飞的血液却丝毫沾染不了他的和服,那是萤草第一次意识到魑魅魍魉之主代表着什么。 回忆到了这里打住,被萤草打上“胆小”标签的泽田纲吉居然还惨白着脸,小心翼翼地用手往那块地方探去,少年好奇心是要不得了,你知道你这样在电视剧里面会活不过一集的吗? 凑近了才听到泽田纲吉嘴巴里嘟嘟囔囔地说道,“恩,刚刚一定是错觉。”原来是为了证明他刚才的感觉是错误的啊。 提灯小僧眼泪汪汪地捂住嘴,另一只手还没忘记把灯笼抱到怀里,就算接受了【畏】,他也没有跟吃了金坷垃一样的疯狂的强大起来,他刚刚伤到了腿,现在完全站不起来,眼看着泽田纲吉就要碰到提灯小鬼了。 “怎么了啊废柴纲,是不是刚刚摔傻了?”少年说道,“现在又是再找什么呢?” “不,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泽田纲吉弱弱地说道,但是他的话并没有被少年重视,“这里不是空荡荡的嘛?难不成还会有鬼?哈哈哈。” 提灯小僧的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可以说是鬼呢。 现场版的欺凌正在眼前发生,萤草最见不得这种事情了,是帮他一把呢还是帮他一把呢,少年的笑容就戛然而止了,他的表情变得惊恐,像是亲眼见到了所谓的地狱恶鬼,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像是提灯小僧这种弱小的妖怪也就只有在阴气最甚的时候才能够显形。 萤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看见了带着风纪委员袖章的云雀恭弥,他拿着一把奇异的武器,像是拐杖一样的形状。 “群聚吗?”话音未落,之前在泽田纲吉面前还盛气凌人的少年立马就大叫一声落荒而逃了,萤草悄悄地甩了一把蒲公英,少年和泽田纲吉一样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她没有尽全力,要不然五位数的攻击力,少年的脸肯定没有黑晴明的厚,只这一下肯定连抢救的时间都没有了,这就算给坏孩子的一个小小的教训吧。 云雀恭弥瞥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泽田纲吉,他抖得都成了一个筛子了,寄生魂没骨气地缩在了他的后面,抖得比泽田纲吉还有厉害,作为妖怪的底气呢,他根本看不到你啊! 好在云雀只是轻哼了一声往走廊另一头走去了,他的走路的时候自带唯吾独尊的气场,首无手明眼快一把提起还起不来的提灯小鬼,好让出云雀通行的道路来。 鬼知道如果让云雀在他看不起的草食动物面前突然平底摔一跤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妖怪自然是不怕的,但是在场的目击证人泽田纲吉就不好说了,听说云雀恭弥一个月送进医院的人两只手都数不清。 提灯小鬼表示自己不知道,而且也不想尝试qaq。 第3章 破灭 夕阳半垂地平线,在橘黄色的阳光之下就连蓝澄澄的结界都披上了一层暖色调,放学铃已经响起,这预示着萤草他们整个白天又做了无用功,但实际上晚上有灯笼鬼和古笼火两个熊孩子在,肯定也不会有其他的线索,这意味着他们一整天都没有收获。 “我们已经找遍了这个学校里面所有的毛笔和扇子类型的物品,但是根本没有一样是对的。”首无对着萤草质问道,在学校厮混了四五天,急性子的首无早已经暴躁异常了,他脖子上的火焰一圈一圈地燃烧了起来,相信提灯小僧也不会拒绝首无以人形蜡烛的身份加入他的旅行团。 萤草也觉得自己很委屈,古朴的扇子不常见,至于毛笔,并盛中学倒是开设了书法社团,社团活动社的毛笔都要被他们撸秃了,灵器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要不它就是一个不太注重自己地中海造型的秃毛仔,要不就只能说它根本没混在这些毛笔里面。 萤草相信就算是一个灵器也是有自己尊严的,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但和晴明有关的灵器,萤草也只见过这两样,除了这个就算是晴明阿爸的式神萤草也没有任何线索了。 首无早就试过了,凭他的妖力就算全力撞击结界除了把自己反弹出来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用处,要不然他也不会再这里逼着萤草想办法了,毕竟在结界最脆弱的时候,首无也想强行突破却被萤草信誓旦旦的样子蛊惑,失去了脱出的最好时机。 实际上倒是有一个简单粗暴的法子,就是趁晚上夜黑风高的时候,将学校里面的东西有一件是一件全部扔到结界外面去,如果哪一件扔出去结界也跟着它大跨步向前兔子跳跃的话,那个肯定就是灵器本体了。 但是这不就是成为了一件灵异事件了嘛,第二天早上并盛中学教室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被扔在了外面,一持续就是好几天,萤草连第二天的头条标题都想好了。 #并盛中学惊出灵异事件!!# #并盛中学灵异事件是外星人所为还是异世界的消息?# #并盛中学风纪委员长暴打记者,惨绝人寰!# 似乎乱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萤草在心底里吐了吐舌头,她不打算将这个方法告诉理智即将崩溃的首无,毕竟首无这类妖怪一愤怒起来就会丧失自我,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萤草在这些天已经深切了解到这个学校的委员长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存在,如果并盛中学真得这样被毁了的话,云雀恭弥在找不到罪魁祸首的情况之下,也许会听信谣(真)言(相)绑个十个八个的僧人巫女之类的,萤草自己是不怕的,但是天天听念经也很烦燥。 萤草想要转移这个危险的话题,眼睛一瞥看到了窗台外面的樱花树下,到了黄昏精神起来的灯笼鬼和古笼火不知道在那躲躲藏藏地干什么。 灯笼鬼正躲在树干后面,两团火焰一抖一抖的,古笼火缩在了他的下面,胖嘟嘟的身子一抖一抖的,灯笼鬼下面火红色的流苏打在了他手上拿着的风车上面,古笼火也不恼只咯吱咯吱地笑着,时不时地也将半个身子探出去张望着,这两熊孩子是在玩躲猫猫嘛,不过这也挡不住什么吧,萤草看着灯笼鬼露在外面的大屁股,为这两孩子的智商感到担忧。 首无顺着萤草的目光望过去,“这种弱小的妖怪如果上战场的话肯定第一个就会死去。” 现在已经是和平年代了啊,大哥! 萤草很想用蒲公英甩醒他,但是萤草在知道首无的身世的前提之下,是无论如何开不了这个口的,首无在成为妖怪之前是战场上的报信兵,也是有着自己信仰的英雄啊,这也是萤草到现在都能够容忍首无的原因。 窗外边忽然火光大盛,萤草连忙望去,灯笼鬼突然从树干后面蹦了出来,嘴里大叫着,“prpr。”古笼火的风车被它的流苏打到了一旁,古笼火不知道先去拯救自己的风车还是跟着灯笼鬼先跳出去,最终还是风车占了上风。 “痛痛痛。”又是这个熟悉的声音,萤草探出半个身子到窗户外果不其然泽田纲吉倒在了地上,灯笼鬼打着转裂开了大嘴,舌头转了一圈,笑得开心极了,一旁的寄生魂却非常得愤怒,抬起手做了一个大力士的姿势。 捡起了自己的风车的古笼火显得特别开心,做了一个鬼脸以表示自己对灯笼鬼的支持,虽然从泽田纲吉身上得到的【畏】他一点儿都没有得到,全部没入了灯笼鬼的体内,一看他们的神态,萤草就知道他们不是第一次做这件事了,很有可能就是在这里等着伏击泽田纲吉的。 泽田纲吉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左顾右盼地张望着,嘴里嘟囔囔地说道,“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树后蹿了出来……”他似乎自己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更多的【畏】蹿了出来,急匆匆地就往校门口走,但是他再次在结界交接处绊了一跤,他起来之后走得更快了,几乎可以说得上是落荒而逃,他身上的【畏】像是眼泪一般挥洒了出来,全部融进了结界里面。 结界宛如一道银河,泽田纲吉在那头,寄生魂在这头,他举起了尔康手,泽田纲吉却头也不回,这真的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总觉得这样下去会把人家好孩子要给吓傻了_(:3」∠)_ 见多识广的萤草知道泽田纲吉这种情况,普通人家偶尔也会出现有很强灵力的孩子,这些孩子能够看到妖怪,有些随着年纪的增长这种能力就会消退,而有些就不会,这些孩子还会被妖怪盯上,如果幸运地长大,多数都会加入阴阳寮,或者选择依附在某个贵族的势力之下。 不过泽田纲吉的能力应该不是很强,大概就只到了能够感受到的程度,这种问题不大,成年之后估计就没有了。 只是,萤草看着兴高采烈的灯笼鬼和古笼火它们却觉得这样不行,不能只在一头羊上撸毛啊,这件事必须要教育教育熊孩子们,而且,她又看了看脖子上冒火快看不清人脸的首无,这只也快忍耐到了极限了。 萤草处理这种事情都选择最简单的方法——开会!开得晕乎乎了,不就什么毛病都没有了吗? 攘外必先安内,像是找作妖灵器这种事,首先就得有激情,怎么样做才会有激情,那就得洗……啊呸,首先得有个小目标,比如说先赚它个一百万,好吧,妖怪不需要一百万。 楼顶上,提灯小僧、灯笼鬼以及古笼火排排坐在地上,首无两手交叉搭在胸前,站在门边上,萤草看了看距离,忍住了没说它。 “你们知道你们为什么一直没有出成绩嘛?”看着他们三个脸上大写的蒙蔽,萤草换了一个说辞,“没找到灵器嘛?” 提灯小僧瞪了一眼装无辜的灯笼鬼和古笼火,但是也没有选择出卖他们,三个妖怪齐齐保持着沉默,萤草也没有生气,一开始都是这样的,等会就会开始激动得恨不得以头抢地,想当初听了萤草的三年计划五年达成,妖狐一连突了二十几。 “首先是要有梦想!其次,成功的关键就是努力!”萤草挺着胸,蒲公英也扯高气扬的,“你现在没有成功就是因为你既没有梦想也没有努力!没有梦想的妖怪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被萤草的气势感染,三个小妖怪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梦想会和咸鱼扯上关系,但还是坐直了身体,就连首无也微微地往前倾着身子。 小样,萤草就凭着这一招顺利当上了式神的总管,而且是式神民主公投的,晴明阿爸是一个温和的好人,就是有点像是只喝花露水的小仙女,有事没事就有人或者妖来碰瓷他,放到现代分分钟就破产,更何况还有式神要养,财政赤字天天有,萤草上台之后大会小会不停开,一直吵吵囔囔的式神都开始热衷于打妖怪赚自己的达摩钱。 不过萤草还是耍了一个小心眼,全权掌握了晴明的钱袋子之后,先把自己武装到了牙齿,等到晴明把妖刀姬这种欧洲大佬也给弄进阴阳寮的时候,萤草的地位照旧没有受到任何的冲击。 萤草说得口干舌燥,三个小妖怪连带着首无脸上都带着迷之红晕,眼中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想象。 “就比如说我吧,我打算离开这个结界之后就移民去华国。”萤草做了最后一个总结,却没想到坏了事。 “这愿望很宏伟啊,”首无脸上的愤怒已经降下来了,不过脖子上的火焰还熊熊燃烧着,这些都是他的激动,“现在华国对妖怪的移民很严苛。” “哈?妖怪也有移民?”萤草一脸蒙蔽,像是在说你真得不是在逗我玩? “对啊,华国那边大妖怪和神明实在是太多了,小妖怪根本没有办法生存。”首无补充道,“而且最近有一个‘建国后不能成精’的消息,不过又被否定了,说是个假消息来着,不过那边的体系和我们这边还是不一样的,成精要挨雷劈。” “那叫天劫。”萤草说道。 “负责天劫的是雷公,电母负责摇号,也不是什么时候可以挨雷的,像这种公职任意,一般每年都有好几个月的休假。” 作为一个走南闯北的妖怪,首无对这些事还是比较了解的,他笑了笑,“听说那边强大的妖怪很多,我原本也想去的就打听了一些消息,现在华驻日的大使是白泽大人,现住在天上的桃源。” 萤草知道白泽,他是非常有名的神兽,在平安京的时候萤草就听过他的大名,知识渊博,据说在全天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日本的大名们都非常渴望能够看他一眼,可首无的下一句话就无情地将白泽的高高在上的形象打碎了。 “可惜,白泽喜欢大胸萌妹子,要不然我肯定会去想办法去开个后门。”听着这话,原本伟岸的白泽大人的形象全部崩溃,变成了一位面目猥/琐的low货。 不过形象受损,萤草还是觉得自己肯定也是打不过白泽,但是色/诱,她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胸顿时也萎了。 “我的梦想就是找到一个不会死亡的强者追随。”首无的眼神飘渺,似乎想到了遥远的过去,“我的将军、战友因为弱小全部死去了。” 萤草现在哪有什么心情听首无的梦想啊,她回到祖国麻麻的怀抱里的愿望都破碎了,萤草已经变成一条咸鱼了。 萤草垂头丧气地只想静一静,听到一声巨响与此同时脚下的建筑物还晃荡了几下,萤草和首无对视了几秒,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凝重。 也顾不得自己变成咸鱼的梦想了,萤草拽着手里的蒲公英,当做降落伞直接从楼顶一跃而下。 第4章 校门 教学楼的侧面破了一个大洞,昏暗的天色看不清情状,只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空气中弥漫着烟尘,萤草将蒲公英当做佛尘在空中飞舞了几下,这才觉得可以正常呼吸了,首无站在她的旁边,已然是正常备战的状况了,手握着线,眼睛一瞬不变地盯着那个破洞。 灯火三人组要慢一点,不过他们的灯光倒是帮了大忙,被砸出来的黑洞里面隐隐约约出来了一个巨大的剪影,健硕的四肢,长长的尾巴,背上竖着什么东西,正痛得一上一下地蹦跶着,具体是什么还看不分明,萤草只觉得被背影有些熟悉。 成年不久的古笼火,胆子不是很大,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正太音说道,“听说有一个传说中的生物叫做哥斯拉的,一口就可以吃八个灯笼鬼。” 原本不怕的灯笼鬼一听顿时慌了起来,它的灯笼忽闪忽闪地,更像是鬼片现场了,萤草随口安慰道,“别怕,会有奥特曼来安慰你的。” “奥特曼不是打小怪兽的嘛?”古笼火并不相信萤草的话,他转头就向灯笼鬼询问了起来,灯笼鬼还沉浸在哥斯拉一口吃八个灯笼鬼的恐惧之中哪有空理它啊。 烟尘渐渐散去,大洞周围却还在唰唰地掉着杂物,那个剪影的本体应该有些重量,原本就被撞得不牢的砖石又被纷纷落了下来,一块板砖正巧砸在了背上竖着的那个东西上面,就听见一个萌萌的声音,喊道,“哎呦,好痛,我要被砸成兔肉火锅了。” 萤草顿时放松了警戒,听着这蠢萌的声音,就知道是山兔了,一想到自己被这么蠢的山兔坑进了时空裂缝,萤草觉得自己的六星高配草的名誉都被山兔劲舞团给踩在脚下了当跳舞板了。 “放心,如果你再让魔蛙多跳几下的话,会不会成为兔肉火锅我不知道,绝对会成为兔肉肉泥。”这话一出,山兔连忙拽紧了魔蛙的草,让它停了下来。 山兔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萤草,一看见萤草眼睛就亮了,“魔蛙魔蛙,这里居然有萤草诶。” 山兔在妖怪里面的寿命并不算很长,坑了萤草的山兔如果还在世的话,也肯定不会像是小孩子的形象,萤草可以很确定眼前的山兔并不是她认识的一只,可自己在山兔这个种族已经这么有名了吗? 萤草正想开口询问,一束强光照射了过来,然后就是急冲冲跑过来的脚步声,萤草这个时候才想起这个学校还有保安的存在,没办法,兼职多样职务的风纪委员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烈了,那一排飞机头别提多拉风了,完全忽视了存在感薄弱的保安。 姗姗来迟的保安看到了现在这副惨状,他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完全就是“天塌下来小命要玩玩”的表情,他第一时间没有选择报警,反而是拿了电话打给了云雀恭弥。 萤草看着想要走出来的山兔,用手势示意她稍安勿躁,顺道她还看了看学校外面的钟,现在已经是快午夜十一点了,萤草的小会开了将近五个小时,很好这没毛病,这个点正常的学生绝对睡得不要不要的吧。 但是没想到保安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恩,啊,那个……”保安诺诺不安地说道,头上的冷汗都滴下来了,也许是对面的云雀说了什么,他闭起眼睛,一口气地说道,“学校的墙不知道怎么回事塌了,如果没事的话希望你能过来看看。” 也不知道对面的云雀怎么应答的,保安明显松了一口气,往校门口走去,估计是想要给云雀开个门,萤草趁这个时机便叫山兔出来。 山兔竟然直接叫魔蛙冲了出来,破了一个洞的校舍,洞口扩大了不止一倍,看着明显撞出一个怪兽影子的洞口,萤草有些欲哭无泪,你这是要搞事啊! 保安听到声响回头看去,就看见那个洞口无缘无故又塌了下来,上面显现出一个可怕的痕迹,像是一个四肢着地的怪兽,更可怕得还在后面,那些砖像是被重物打砸了一般,顷刻间那个怪兽痕迹化成了更大的洞口,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 萤草没自己干这事,她怕控制不好力道,直接把山兔给揍进墙里面去,让首无帮忙,口嫌体正直的首无虽然很不屑但是还是帮忙做了,把山兔弄得烂摊子给处理好,至于目击证人保安,那就算了吧,这里的妖怪都没有幻觉这个技能啊。 把做了坏事的山兔提溜出来换了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审问,之前萤草他们将整个校园都翻看了好几遍,确定没有山兔这个妖怪,也就是说它是从外面来的,之前想要手撕灯笼的丑时之女都没能闯进来,但是山兔却进来了,这就很值得研究了。 “我就是骑着魔蛙进来的。”山兔揉了揉自己的长耳朵,她似乎想要示范一下,萤草为了防止山兔再给校舍撞出一个洞来连忙阻止她。 和山兔说话就要快准狠,作为曾经的式神总管,萤草对这类问题式神的相处方法已经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了,在她的引导之下,山兔很快就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并盛町这边临山,山兔就住在附近的山上,偶尔会跑到山下面感受一下风的速度,也就是俗话说的夜晚飙车,也多亏了并盛中町并不是像是东京那种大都市,如果在那估计堵车都能让山兔困扰一个晚上。 山兔住得山上最近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梳着双马尾,爱好是钉钉子,边钉边嘻嘻嘻地渗人的笑,山兔每天被她扰民,天天晚上都睡不着觉,心情不好就来飙车,她本来都是在东城区飚的,这还是她第一次跑到西城区来,一不小心飚爽了忘记拔草直接冲进了学校。 “你真得一点儿阻力都没有受到?”萤草沉吟了片刻问道。 山兔挠了挠耳朵,又俯下身子问了问魔蛙,最终还是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受到阻力,很通畅地冲进来,撞到头头。”说着她还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包包。 “老夫也撞到了。”魔蛙不满地发声道,却又护短地对萤草说道,“山兔这个家伙虽然有时候有点神经大条,但是绝对不会说谎。” 萤草自然是相信山兔的,首无去查看结界回来了他对着萤草摇了摇头,看上去应该还和之前一样。 萤草将蒲公英背在了身后,绕着山兔转了两圈,又看了看自己,她有了一个猜想,虽说山兔看上去弱弱地,但实际上全力一击的时候攻击力还是能够看的,说不定眼前这个傻傻的兔子,认真起来比首无还要强一点儿? 验证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山兔用“幸运套环”打自己一下,萤草不在乎这点血量,反正很快就会补回来,只是萤草一点儿都不想挨打,更何况山兔的“幸运套环”还有另一个功能,萤草也不想偶尔“幸运e”一下触发纸片人debuff。 首无在一旁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萤草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语言说道,“我们之前的猜想方向可能错了,”不等首无说话,萤草继续说道,“华国有个说法,物久成精,这个灵器时间这么悠久,说不定已经和我们一样成为了精怪,很有可能诞生了器灵,有了自己的意识。” 所以才会在山兔全力冲刺的时候,衡量了自己最高的承受力之后选择了放山兔进来。 首无有些暴躁,“这有什么用吗?” 这有用得可大了,有了自己的意识就好办了,就有了可以谈判的最基本的条件了,你跟一块石头谈交易会有用吗? “我有个办法,”萤草说道,“不过得先确定这个灵器到底有没有成精。” 萤草随意找个了一个地方站着,手里拎着蒲公英,老实说,山兔都能进来的话,萤草觉得凭借自己的武力值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得把握一个度,不能伤了灵器本体。 萤草先是试探得用了三分力,淡绿色的光芒砸在结界上面,纹丝不动。 萤草放下心来,看上去之前那个破塑料制成的结界的错觉已经完全没有了,她用了五分力,结界颤抖了一下依旧□□住了。 首无一脸鄙夷地望着萤草,“看你这力气,让我来吧。”有胆量,你让我用五分力打你一下?八歧大蛇的三分之一的血,糊你一脸血,信不信。 萤草感觉自己的专业性受到了挑战,她拿起蒲公英,终究还有着阴阳寮总管的理智,没有十成十地砸下去,就用了八分力。 淡绿色的光芒和之前一样晃晃悠悠地向前飘去,距离还有十厘米的时候,结界开始轻微颤抖,距离还有五厘米的时候,结界抽得和羊癫疯一样,淡蓝色的光芒一闪一闪。 首无看了看结界又看了看萤草,看了看萤草又看了看结界,顿时觉得这个世界肯定魔幻了。 等到那绿光即将砸上结界的时候,结界居然从边上突出了一块淡蓝色形状的和云雀的拐子如出一辙的触/手(?),它狠狠地击打了那抹绿光,那点绿光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调转方向朝校门口冲了过去。 它直接擦过了正在开门的保安的头发,将他的头发切割出一条小道来,校门口的结界在这个时候却像是张开大嘴一般露出了一个洞,绿光像是核弹一般的危险物品直接被结界扫地出校了,很好,一个非常棒的全垒打。 只听见“轰——”地一声巨响,被绿光砸到的校门直接整个飞了出去,它的右边撞进了边上的围墙里面,然而这根本不能阻止绿光想带它上天的愿望,街边的围墙直接被它砸得裂了开来,一直在墙里飞了将近二十米那扇铁门才停下来。 带着铁锈味的风拂过云雀的耳边,他转过头去,萤草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在她看来,爱学校爱学校爱学校的云雀恭弥,如果看着飞出去的并且在围墙里面深深嵌进去的已经完全变形的校门,不管怎么样都是一件细思甚恐的事情。 在场的所有妖怪几乎都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萤草,没有门的校门口阻挡不了冷风的灌溉,萤草竖起来的马尾在风中一摇一摆的,尽显风轻云淡。 如果我说其实是结界先动的手,你们信吗?._(:3」∠)_ 第5章 山兔【捉虫】 头发被切出一条跑道的保安大叔被寒风吹得缩了缩脖子,手里握着的一连串的钥匙叮铃叮铃地撞击出声,他摸了摸脑袋,并没有露出萤草想象中的那种活见鬼的表情,只听见他喃喃地说道,“这风怎么只往脑袋上吹?感觉凉飕飕的。” 那是因为你没有头发了啊_(:3」∠)_ 保安大叔一抬头看见远处杵着的一个人影,先是吓了一跳,然后眯了眯眼睛,才发现是云雀恭弥,他连忙从那串钥匙里面翻找了一番,在萤草他们惊异的眼光下,找到大门的钥匙之后,在原本是大门现在是空气的地方,像是寻找钥匙孔一般摸索之后,拿着钥匙开门一般拧了几下。 并盛中学并没有换全自动的大门而是使用那种传统得需要人力推开的折叠门,萤草他们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保安大叔在空荡荡的大门口推着并不存在的门。 云雀恭弥到底在他们眼中是怎么样一个恐怖的存在啊,保安大叔都自欺欺人到自认为校门还在了,还装得那么真实,萤草用一种近乎敬畏的眼光望着云雀并不伟岸的身体,在妖怪横行的平安京也没有听说过有人被妖怪吓傻得呀。 云雀恭弥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变形的大门所在的墙壁,眉毛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保安大叔小跑着跑到了云雀恭弥旁边,他顺着云雀的视线望过去,有些不解地问道,“那里有什么奇怪的吗?” 妖怪的听觉比人类要好上许多,就算有些距离萤草也能听到他们讲话的声音,天啊撸,你没看见你守的门被打进墙里面去了吗? 那是你的门诶,和你朝夕相对,一天二次开开关关的门啊! 云雀听着保安大叔的话,摇了摇头,抿起了唇角,眼神却有些放空般飘忽不定过了一会儿才收了回来,看着保安大叔的眼睛说道,“没什么。” 云雀大踏步地走进学校,路过校门口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但他还是辜负了萤草的期望,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就由着保安大叔带着去看被山兔撞出来的大洞了。 萤草已经对这件事没有任何想法了,委员长,这不是你爱的学校嘛,你真的没有注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比如说学校的大门不翼而飞了。 吐槽是这样吐槽的,萤草对这件事还是抱有很大疑问的,这么大的门就在眼前飞掉了居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这怎么想都不可能吧,还有保安大叔的头发,这个年纪的中年人对自己的头发这么不在意? 从现代到平安京再到现代,审美观念差了也太多了吧,萤草深刻觉得自己和现代的人类的审美差了三个酒吞和茨木的距离。 不过最后还是心直口快的山兔解救了萤草岌岌可危的三观,“咦,他们是看不见门不见了吗?”萤草都想和她执手相看泪眼了,说得太对了,云雀和保安的动作和萤草想得完全不一样,照理说害怕啊恐惧之类的全部没有,表现得和个没事人一样,萤草一口气既上不来也下不起,差点没憋死。 首无倒是一点儿也不关心人类的想法,他只是完全沉浸在“我旁边的这棵草居然这么强的”三观毁灭重塑中,等山兔说完话之后他才醒悟过来,萤草敏锐地觉得首无对自己的态度不同了,变得笼络了很多,也不那么用鼻子看妖了,也许是三观受到了重创,短时间内看上去他应该不会再那么易焦易怒了。 “你……”首无只说了一个字就说不出来了,只想拍醒之前以貌取人的自己,提灯小僧的烛火三人团倒没有这么多顾虑,也就仅仅只是感叹了一下弱者也有春天,并向往了一下有着六块腹肌和健壮的肱二头肌的未来。 如果萤草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的话,绝对会一蒲公英怼死他们,虽然攻击力五位数萤草草也是一个萌妹子啊,六块腹肌,肱二头肌什么,绝对没有! 这里妖怪们歪楼歪倒不知道哪里去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们不远处有一块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正矗立在学校的围墙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其中一个黑影一边在胸前划着十字一边喃喃自语般说道是隶属于意大利彭格列的九代目雾之守护者手下的部队中的一员,这是他第一次参加任务,掩护reborn大人在这个学校不为人知地建一个秘密基地。 今天是他们开工的第三天,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在幻术班的掩护下工程班日夜兼程地对并盛中学进行了改装,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却没想到今天晚上却出了意外,可以说他们是除了保安大叔之外唯一的目睹了全程的人类。 虽说这里实际上也有点失误,原本保安大叔也应该看不到那个大洞的,不过带着的唯一一个幻术师是一个菜鸟,他没有第一时间施展幻术,不过好在后面倒是反应上了,至少把那个突如其然飞出去的门给掩盖住了。 领队的人看了一眼立马回过神来,倒豆子地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并没有任何幻术的痕迹。” 领队地点了点头虽然只是一个刚入幻术班的菜鸟,但是他的实力还算可以,幻术师并不好找,这是为了以防万一给彭格列十代目预定的守护者候选之一。 领队沉下声音说道,“这件事全部都不许说出去,先回去禀报给reborn大人知道再说。”后面的人低声应是。 拿着锤子的戴着安全帽的男人踌躇地说道,“之前撞塌的那个教室同时撞毁了reborn大人给的设计图里面放在指定的休息室里面的那个天价的咖啡壶。” 领队的人眼角抽了抽,还是斩钉截铁地说道,“先瞒着吧,然后去意大利再定做一个。” “那个咖啡壶不在报销单里面。”男人继续说道。 领队有些肉痛地说道,“先算在我的账上吧。” 另一方面,妖怪们并不知道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了,仍旧开心地自顾自地歪楼,萤草尝试着掰回来,但是根本没有用,妖怪们的侃大山是非常恐怖地,他们的寿命很悠久,能谈话的内容很多,可以天南地北地聊,他们这次又谈回到了萤草那不可思议的武力值上面。 山兔对他们的大惊小怪显得很莫名其妙,“萤草本来就是很强的大妖怪啊!” 首无反驳道,“怎么可能,萤草自古以来都是柔柔弱弱的,就连山童都可以撵得他们到处跑。”看了一眼萤草声音却自发地小了下去。 山兔有些激动,拽的魔蛙哇哇大叫,“我的祖奶奶流传下来的,萤草特别强悍,是天底下最强大的妖怪了。”萤草被夸得都不好意思了,心里却觉得奇怪,哪只山兔这么夸自己的种族,耳边就听到山兔大声地说道,“我的祖奶奶可是给大名鼎鼎的安倍晴明大人当过式神的!” 萤草一听这话就忍不住泪目,没想到那只蠢兔子居然还到处去宣扬自己啊,正想着转头就看见山兔豪放地一撩衣服,露出了内衬,上面贴着三个泛黄的御魂,又指了指,魔蛙身上贴着的另外三个,“平安京的御魂塔还没有毁的时候,祖奶奶的大佬萤草一只妖单挑十层的八歧大蛇给祖奶奶抢回来的战利品。” 看着熟悉的御魂,萤草终于可以确定了眼前的山兔就是她认识的那只蠢兔子的后代,又听见山兔继续说道,“可惜,在那次大战萤草大佬不见了。” 原来当初山兔在把萤草甩到时空缝隙之后,清明阿爸虽然非常担心萤草,但由于被黑清明纠缠没有办法第一时间脱身,仓促应战,虽然险胜黑清明但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式神大多数都在那场战役中伤了根本,作为速度担当的劲舞团兔子,山兔更是首当其冲受伤严重。 “祖奶奶在这之后和清明大人解除了契约关系,一直和魔蛙祖爷爷一起找萤草大佬,但是怎么也找不到,又嘱托我们继续找。” 萤草听着这话,眼泪汪汪,她这么一穿越,于她而言也不过只是穿越门扉的一瞬,对于山兔来讲确是用了一生来找她。 “你祖奶奶最后那段时间还好吗?” “祖奶奶挺好的,最近还受邀去华国参加妖怪广场舞比赛去了。”山兔说道,“祖奶奶说要为我们山兔族争光,绝对不会输给那些凤凰们,要给萤草大佬争光。” “不过这广场舞一跳就要跳二十年。” ……把我的眼泪还回来啊混蛋!说好得用一辈子来找我呢?找着找着就去跳舞了?还是去跳广场舞!还居然一跳就要跳二十年??! 不过, 故友依旧健在,真好。 第6章 就业【捉虫】 第二天清晨,萤草照旧坐在她的老位置上,双腿晃荡晃荡地垂在天台外面,正对着学校大门口还能看到空荡荡的大门,云贯而入的学生并没有任何一个觉得有什么不对,说说笑笑地穿过没有大门的校门。 远处嵌在墙里面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路上原本七零八落的碎墙砖也被人整理干净,有红砖整整齐齐地垒在边上,穿着西装的带着黑墨镜的男人手里拿着粉刷正忙碌着砌墙。 不愧是十一区,就连建筑工人的工作服都这么有特色,cos黑手党杠杠的。 移民梦想破碎已经变成咸鱼的萤草,双手托腮对这件事已经全然没有兴趣了,什么门啊,众人的眼睛问题都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不过说到底就算萤草一奶奶四方也不治不好眼疾啊,她唉声叹气,手里的蒲公英摇头晃脑地失去了原本的精神。 就算在平安京待了十几年的时光,华国勤勤恳恳的品质依旧影响着萤草,阴阳寮里面的业绩表,虽说比不上劳模姑获鸟妈妈但肯定也在前五。 平安京里面没有升不升职一说,晴明阿爸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从来也不会强迫式神做会让他们不愉快的事情,甚至连出勤都可以随心所欲,还好在萤草担任式神大总管之前,阴阳寮里面本来就有着每天签到有低保吃的传统,要不然萤草都觉得个性如此散漫却又养着这么多式神的晴明阿爸绝对会饿死。 不过萤草却觉得与其在结界里面长草,还不如拿着蒲公英让人家握草,说到底萤草自己本身就是有着这么恶劣的性格。 不过一朝掉进时空缝隙,跨越了的不仅仅只是时间,还丢了饭碗,这让萤草十分不开心,心塞塞。 要不要去找个新工作?人类的工作是肯定不行的,人类社会最重要的是文凭,更何况就算萤草显形让人类看到,自己这个三无身材矮冬瓜,大概,不,应该是肯定没有人会相信自己成年了吧。 干脆操起老本行当式神?式神倒没有上岗证,而且最不需要经验了,任何妖怪只要签订契约就能上手,连培训都不需要,而且终生制合同,就业时长等于阴阳师的寿命,在短时间内完全不用担心被解雇的问题,福利问题,晴明阿爸是杠杠的,就是不知道现代的式神福利怎么样。 萤草想着,跳下了栏杆跑去问了首无,灯火三人组太不靠谱,也就首无看上去肚子里有货,首无也不知道昨天受了刺激大了还是怎么样的,萤草问了两遍,他才如梦方醒一般回答她。 普通的妖怪对于去当阴阳师的式神的妖怪是非常不屑地,首无并没有想当式神的计划,对这些自然是没有研究的,不过对于从事这些行业的人类,像是阴阳师除妖师巫女之类的还是有些最基本的了解的。 毕竟,每死一个都是值得妖怪们庆祝的好日子。 首无想了想对萤草说道,“自平安京百鬼夜行被解之后,受到重创的大妖怪们渐渐沉寂下来,由许多厌倦战乱向往和平的妖怪归隐于浮春之乡,阴阳寮因此由盛转衰,阴阳师逐渐萧条,现在在外活动的大都是以除妖师为首。” 萤草是知道除妖师的,那个时候平安京的鬼气森森,大贵族们人人自危请奏大名以建立阴阳寮求保平安,但这并不代表平安京之外就是安全的,甚至可以说由于贵族们的自私自利导致大量阴阳师被聚集在平安京,平安京之外黑暗更甚,除了有大型神社保护的属地之外几乎全部沦陷,妖孽横行。 晴明阿爸曾经想要走出平安京去往外地除妖,却被怕死的贵族们阻拦最终也没有成行,除妖师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从阴阳术托生却又融合了其他术式自成一脉,在平安京之外活动,大多数阴阳师对此嗤之以鼻,晴明阿爸却对除妖师赞赏有加,也曾拜托鸦天狗送给当时有名的除妖师一些自己的研究心得,却没想到在千年之后,被阴阳师百般嫌弃的除妖师反而存活了下来,阴阳师却已经日薄西山了。 首无有些心虚,他并不是那种擅长说谎的妖怪,毕竟无论在什么时代,除了一些以谎言作为自己本身存在的妖怪之外,其他妖怪都是不屑于谎言这件事的,首无是战场上的通信兵,他的每一句话都必须保证真实,但实际上他也并没有说谎,传承较为繁琐的阴阳师已经落寞了,也就只有花开院和麻仓一系还维持着过往的荣光。 首无已经相信萤草曾经是最伟大的阴阳师安倍晴明的式神,但是这已经是过往的事情了,在昨晚他已经见过萤草的实力,他有了一个想法。 首无追求强者,曾经也在同族的引荐之下和奴良组二代目喝过妖铭酒,肆意拼杀,酒为乐,血为傲,百鬼夜行以畏同行。 但是二代目的突如其来的死亡却让首无意识到他并不仅仅只是追求强者,他想要的更多的是不会灭亡的永恒的存在。 强大如同奴良鲤伴,强大如同过往的那个战无不胜的将军都被湮灭,血色的樱花之下,本应永远不会消失的一直向前的背影却被时间切割,散成回忆的散沙,只剩下他一人磕磕绊绊孤独前行。 每当碰触回忆,心口便痛得钻心,首无面无表情地垂下眼角,如果是植物类的萤草的话,那应该就能活得足够长了吧,至少在自己死去之前,那就足够了。 如果要实现的话,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萤草再次投身到式神的行业里面。 “目前最有名的是的场一门,但是他们喜欢先把式神做成黑条。”首无抬起头又变成原先那副吊眼角的表情,他不知道从哪里拽出正在打瞌睡的灯笼鬼,拿着一只毛笔蘸着石墨将它整个涂成黑炭,又将它拉长了净两米,打量了一番,才有些犹豫地说道,“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灯笼鬼还打着哈切,冷不丁被涂成了黑炭,就算是个小妖怪也是有尊严的好不,火光闪过,身形一下子变得膨大了起来,正想吐出舌头,首无趁机将整只毛笔塞进他的嘴里,灯笼鬼只能泪眼汪汪地发出含糊不清的抗议。 首无打量着他的身形,点了点头,“这个身高看着更像了,就是太胖了,的场一门的式神没有像这种中年发福的。”又补刀道,“你的口水太多了,我只想稍微润润笔,有些地方黑色都被你撑大了,我得再帮你匀匀色。” 一听还要再来,灯笼鬼挣扎了起来,他下面垂着的流苏被首无踩在了脚下,只得可怜兮兮地朝着萤草求助,可惜的是,萤草早已经三观尽毁陷入无尽的吐槽之中。 萤草看了看黑不溜秋的灯笼鬼,瞪大了眼睛,没毛病吧,现在的除妖师对式神的审美实在是太扭曲了吧,看上去阴阳师对除妖师的偏见还是有点道理的,至少阴阳师常用的式神都是美美哒。 萤草有些忧愁,穿职业装她可以理解,可如果为了再就业去整容那就得不偿失了,毕竟她对自己的皮肤很满意,并不想为了就业去整丑,的场一门的头领一定是个丑八怪,要不然为什么见不得式神漂漂亮亮的。 这一定是的场一门被妖怪黑得最厉害的一次。 不过说实在的,就算再失业中惶惶不安的萤草并没有打算换一个阿爸,晴明阿爸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就算她曾经和神乐和博雅合作过偷偷出去打野食,萤草承认的阴阳师也就只有晴明阿爸一个人而已,任何人都无法代替他的地位。 “其实做神使的妖怪也有很多。”首无看着萤草的神色补充道,还没等他列出神社年老失修等等问题便看见见萤草摇了摇头,第一时间就否认了他的提议。 和妖怪看不起担当式神的妖怪一样,妖怪对自愿担当神使的妖怪好感度也并不是很高,首无也只当萤草是这个原因。 不过萤草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虽然主张职业自由但却并不喜欢投入神明的怀抱,即使那是个金饭碗,最主要是因为她曾经和骑着金鱼拿着鲤鱼旗的惠比寿老头当面怼过,身为一个神一代却凑不要脸和妖怪抢奶职,这还有没有脸了。 阴阳师持有的惠比寿和其他的式神是不一样的,这不是符咒加上金光闪闪的特效这种表面上的文章,而是方方面面的,惠比寿从出身就高人一等,他是神明的化身,虽说画符的手法是一样的,侍奉神明的巫女们却把这个宣传为神降,是神明的恩赐。 如果是恩赐的话,几率也实在是太高了一点儿,反正萤草自己是不相信的。 神明在人类的愿望中诞生,这也是妖怪对神明不屑的原因,妖怪通过人类的【畏】增强实力,神明通过人类的【祈求】,在妖怪看来这不就是半斤八两的事情吗,凭什么神明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妖怪在画像上就是青面獠牙? 因为妖怪对神明打心底里面的厌恶,总是笑眯眯的鲤鱼旗和蔼和亲的老爷爷在普遍都是妖怪担当的式神之间的人缘一般,甚至式神之间还有一种说法广为流传,在九天之上的惠比寿真身要神堕了,说不定此时正满身污秽地躲在净灵池底打滚呢。 在这昏暗的时代里面,信仰驳杂,神灵自诩为高洁的灵魂被污秽沾染,神堕这种本应该几百年才发生一次的大新闻,却在那个时代的平安京中的妖怪之间就是每天的下午茶必配的笑料,大家都非常乐于看神明的笑话,就算被人类记住的神明不会真正的死亡只会转生,也足够妖怪们开怀很久了。 在这种大背景之下,惠比寿靠这种亲民的手段来博取群众的信仰倒真得有可能,式神·惠比寿的灵力只有惠比寿神力的百万分之一都不到,但却异常受阴阳师的欢迎,毕竟真身是神明,手里的式神是神明大人,说出去多拉风啊。 惠比寿依靠这种方式不仅仅攫取了大量的信仰还稳固七福神的地位,使自己与大国主并列,成为七福神的双壁之一。 晴明阿爸在萤草之前使用的式神就是惠比寿,听雪女说,他们的关系很好,抵足而眠虽说是没有的,但经常一起下棋钓鱼。 萤草刚来阴阳寮的时候,为了抱晴明阿爸的大腿显示自己的工作能力,和惠比寿经常互别苗头,一争高下,有一次刚刚到了可以出战的实力的萤草被九尾猫妖蛊惑跑去了十层御魂塔和八歧大蛇决斗,奄奄一息的时候被匆匆赶来的惠比寿救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惠比寿的真身。 身着狩衣,衣袖振振,只一个侧脸便美得风华绝代,居然还用小老头的形象骗人,光这脸值萤草就想说买买买了,不就是信仰嘛,拿拿拿,要多少给你多少。 颜控狗,没药治。 不过随后萤草就没有心情舔惠比寿的脸了,神明的怒火,虽然没要了萤草的小命,却要了萤草的钱袋子qaq。 惠比寿的神职是财神,被掌管钱财的神明漠视,萤草想想都对自己掬一把同情的眼泪,至少阴阳寮的收益直线下降,晴明阿爸差点就要出卖色相才能维持阴阳寮的开支,不过就算这样晴明阿爸也坚持让萤草继续管理钱袋子。 当时萤草感动得都忘记了自己的种族,“汪”地一声哭了个天昏地暗,虽说后来惠比寿自己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没事逗人家小姑娘干嘛,主动解除了对萤草的诅咒,甚至让她连中了一个星期的大奖,萤草舔着勾玉大礼包拿着勾玉垫床脚,但是这仇还是记下了。 之后和惠比寿再一次秉烛夜谈却不欢而散之后,晴明阿爸便不再使用惠比寿,阴阳寮里面惠比寿的身影越来越少见,没有了职业竞争关系的萤草还是一直打听着妖怪所说的惠比寿的神堕,不过在萤草掉进时空缝隙之前,惠比寿依旧还拿着鲤鱼旗到处活跃呢,果真是坚强持久啊。 对于萤草来说,鼓鼓的钱袋子就是最大的幸福,可笑的是掌管全天下的钱财的财神居然问萤草什么是幸福。 “我觉得财富并不能让人类得到幸福,真正的幸福不应该是这样的。”明明还是鲤鱼旗老头形象的惠比寿却罕见地没有笑脸,恍惚之中萤草仿佛看见了那个风光霁月的男人高坐九天神座,却以扇骨指着眉角,满目忧愁,在发现她的窥视之后,随即对她粲然一笑,“你还小,不懂也对。” 再入眼就是老头笑眯眯的表情,萤草第一次觉得这个笑容显得如此之假,惺惺作态,这是萤草最后一次看见惠比寿,她对他的印象依旧差到可以。 毕竟是神明嘛,总得活得很久很久才行啊,总能找到他认为能够给人类带来的幸福。可是萤草不知道的是,在她不见不久之后,惠比寿便神堕转生了。 世间上再也没有拿着鲤鱼旗坐着金鱼一天天都笑呵呵的老头了。 神座上依旧端坐着神明,眉眼如昔日故人,却时光冉冉不复如往。 第7章 业 首无自然不知道萤草和惠比寿还有这么一段恩怨情仇,只见她毫不犹豫放弃了当神使的选择,心里却安定了很多,又免不了暗喜,直接去了两个最强有力的选项,再忽悠一下说不定他的想法就成了,想想也是心酸,哪家的总大将是像他这样忽悠而来的啊。 首无自然是不会怕萤草会灰心丧气之下跟着灯火三人组自暴自弃地去选择参加旅行团,毕竟这些天的相处足够让他了解到,虽然萤草是一个连他脖子都没有到的小豆丁妖怪,不过也是非常有担当的家伙。 首无心里有一份总大将评分表,首先,实力强劲,看着萤草挥舞蒲公英的样子,不用想就知道她的衣服底下肯定隐藏着八块腹肌。 其次,有责任感,最典型的总大将的反面教材就是为了鬼女红叶抛弃了华美的宫殿与忠诚的百鬼的酒吞童子,最后被恶罗王连同妖狐巴卫踹了老窝。 虽说当时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都不在,但是妖怪们谁管这种事啊,直接将恶罗王缠斗酒吞,巴卫恶战茨木童子说的是绘声绘色的,原本占妖山,抢珍宝,烧宫殿用了一周的事情到了妖怪的嘴里就变成了大战了三天三夜,双童子不敌败退,到现在更是和原版相去胜远,变得面目全非了。 想想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也是可怜,一个当时醉的不能自理,一个盯着酒吞看了一整天,却做了恶罗王名声的垫脚石,虽说之后也找回了场子,恶罗王勉强逃过一命,但总归被人端了老巢是事实。 不过对于首无来说最重要的还是不要那么轻易地死亡,萤草这种妖怪就很好,就算受伤了也还可以自己痊愈,这样看来奴良鲤伴的死亡的确给首无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最直接的体现奴良鲤伴的一百分被扣成了六十分刚及格。 萤草如果知道首无心中的想法的话,肯定会用手里的蒲公英来将首无扭曲的实力评判给扭正回来,就算蒲公英挥舞得虎虎生风也真得不代表有八块腹肌,心塞塞,实在不行只要说一句,主要看气质也行啊。 “还有就是去投奔实力强大的妖怪之主,喝了妖铭酒成为他的百鬼夜行。”首无继续说道,他有些紧张,悄悄地将手心攥了起来。 萤草没有发现首无的小心思,她低下头正认真思考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说真地一下子跑到阴阳师的对立面去,虽说清明阿爸就算知道了也只会温柔地笑笑不会生气,萤草自己却有一种跳槽到敌对公司的那种当了叛徒的心情。 首无见萤草没有吭声,装作风轻云淡地说道,实际上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不过依附别人肯定没有现在悠游自在,还不如自己创立一个百鬼夜行,那岂不是快哉。”说真地,首无根本没有造反的气质,这句话说得干巴巴的,一点儿吸引力都没有。 萤草诧异地看着首无一眼,倒没有想到首无在游说自己当百鬼夜行姬这件事,找萤草当总大将的妖怪说出去都不会有妖怪相信的,哎,毕竟世人眼光也就那样了,没有发现萤草的强大的本质,哎,无敌是多么寂寞~ 萤草自己对当百鬼夜行姬是没有兴趣的,倒是在首无的提议中嗅到了一些其他的商机,那就是下海创业。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萤草晃了晃手里的蒲公英,像是妖怪之类的就很适合开鬼屋,随便找个废弃的工厂医院什么的,再招几个天邪鬼青之类的,长得越吓人越好,在网上发布几个消息就会有大批的人前来作死,萤草就只有那这个牌子在外面收门票钱。 消费层面太狭隘,也可以找几个颜值不错的大妖怪合伙,最后能够忽悠来妖狐之类的脸王,往那一杵,说不定还能出道,这不就和来钱最快的演艺圈挂上勾了嘛。 这样想着,萤草仿佛真得看见钱长着翅膀向她飞来,哎,目标不高,先来个一个亿吧, 萤草越想越觉得可行,既不用收房租费又没有人员费,有白拿的【畏】的存在,小妖怪们也会趋之若鹜,唯一麻烦的是,开放时间只能在午夜十二点,听上去怎么就和灰姑娘撞了梗。 萤草抓了抓脑袋,将自己这个预想撇到了脑后,一抬头就看见首无期待的眼神,没做亏心事的萤草顿时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有些心虚,哎,这年头太受欢迎也是一种罪啊。 萤草将自己的宏伟的妖怪的商业帝国删删改改告诉了首无,让一个妖怪听公司战略实在是太难为妖了,首无满脑子的星星只抓住了,最后一句,“开创一个……伟大的帝国!” 没想到萤草居然还是这么霸气的妖怪,首无觉得自己的选择没错,又见萤草看样子是答应了这件事更是开心,萤草这边自然是以为首无认为自己的计划可行,被人肯定是一件高兴的事,更是巴拉巴拉地讲了一堆有的没的。 两个鸡同鸭讲的妖怪,居然诡异地聊了下去,还各自都聊得很开心,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很厉害的。 说道兴起处,萤草拍了拍首无的肩膀说道,“不过我们还被困在结界里面呢,不能出去想什么也没有用。”这句话让首无把差点脱口而出的“来喝妖铭酒”给咽了下去,心情也略显沮丧。 萤草见不得这种表情,转头看着一旁的灯笼鬼还泪眼汪汪,萤草顺嘴问道,“你之前那根毛笔从哪里来的?” 首无一时没想到话题转得那么快,愣了一下才回答道,“从风纪委员的办公室拿得。” 萤草一听,连忙低下头,首无手里拽着的那根毛笔,毛都炸了开来,和她的蒲公英异曲同工,上面还沾着亮晶晶的灯笼鬼的口水,心中只有两个字,药丸。 萤草自己倒不是真得害怕,云雀恭弥再怎么强大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类,又不是阴阳师甚至根本也看不到自己,真要说的话就不是一个等级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觉得云雀恭弥身上围绕着一种气,让萤草不能小觑。 不管怎么说毕竟是人家的东西,萤草还是决定先还回去再说,至于是丢了还是被弄着成这样再还回去,哪个更让人生气,这种小事萤草表示不在她考虑的范围里内。 之前被山兔撞了一个破洞的地方是活动教室,并不影响上课,云雀恭弥正站在那看着工人们施工,飞机头风纪团体在旁边帮忙。 教学楼今天是期中考试,楼道里面安安静静地,萤草穿过走廊,偶尔一瞥就看见泽田纲吉正坐在座位上抓耳挠腮,再留意一下,红色的寄生魂甚是显眼,他正在教室里面到处晃荡,飘回泽田纲吉旁边小心翼翼地碰触着他的笔尖,他的笔尖一改落笔的c就整个换成了扭曲的a,原来是在帮他作弊。 …… 这还是萤草第一次见到有妖怪帮人类作弊的,萤草看了两眼便打算当做没见到了,虽说对其他同学不公平,但这也不是妖怪能管的事。 委员长的风纪委员的办公室很大,几乎可以和校长室媲美。办公桌上面的墙壁上,霸气威武地用毛笔写了一副“唯吾独尊”贴着,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写的,和清明阿爸完全不同的温润的笔迹不同,笔锋凌厉,横撇竖捺皆显霸气。 笔联下面垂着一面古朴的阴阳两面八卦镜,用青铜制成,边上刻着一排小纂,历经风霜已看不分明,辨认不出是什么字,萤草之前主要找笔和扇子之类的物品,现在回过神来,越看越觉得这面八卦镜可疑。 想着便上前一步,如果真得和清明阿爸有关,上面肯定会有清明阿爸的印记,一般都是刻在上面的符咒,正面没有估计就在反面,萤草拿着蒲公英的手正想把那面八卦镜拿下来仔细观察一下。 萤草的指尖还没碰到,八卦镜便开始颤抖,镜面浮起雾气,最后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散出一阵白雾,等雾散去便浮现出一个虚影来,身型不过八寸,身着青白道袍,披散着一头青丝,面容和清明阿爸有五分相似。 这可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委员长办公室,萤草少说也进过三四回了,这么明显的地方竟然硬生生地让它躲过去这么多次,萤草不认为是自己灯下黑,就只当敌人太狡猾。 八卦镜上面的虚影看着狞笑着靠近的萤草,想起昨天晚上那个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没成功却成功和墙壁双宿双飞的大门,虽说它的原型有了近千年的传承,但实际上开了灵智还是最近的事情,还想装作一副高人的表情。 萤草拿着蒲公英在他眼前晃荡了一圈,灵器之灵就完全屈服在萤草的威武之中,早就将什么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给抛在脑海了,虽然仍旧站得笔直,却一股脑地将有的没的全部说了出来。 第8章 镜玄【捉虫】 这面阴阳八卦镜,全名为阴阳五行八卦镜,诞生在唐朝,为袁天罡所造,内设三十六法阵,可避邪秽保平安,赠予杜淹,当时杜淹担任天策府兵曹参军却在杨文干事件中受到牵连,被流放巂州,在途中将其不幸遗失,却不想被二道贩子漂洋过海地送到了平安京。 那八寸小人站在八卦镜上,仍满口的唐话,谈到“那小贼竟以十五铜钱的价格将我卖给一个三天没洗澡的卖咸鱼的小贩”之时,还气愤地夹杂着几句日语,这一定是不是和晴明阿爸学的,晴明阿爸就算面对黑晴明也没有气急败坏成这样,一定是黑市贩子教坏了他,半点不学好。 萤草本来就是华国人,虽说教育里面流行普通话,但是文言文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虽说听得有些艰难,大致上还是能明白大概。 萤草看了一眼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首无,这才放下心来,也不是所有妖怪都像萤草那样多才多艺,哎,都过了千年了还要担心晴明阿爸的名声哟,自己这么好的式神哪里找哟,萤草凑不要脸地夸了自己几遍之后又将视线回到了那灵器之灵身上。 发泄过后,他又恢复了原本那副风雅之士的翩翩君子风范,语言也通顺了许多,原来杜淹遗失八卦镜之后,被路过的云游小贩捡到。 小贩不识货却也认识上面镶嵌的玉,唐朝虽富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用得上如此品质的玉,担心失主报官又舍不得玉,贪心之下以外力毁之,夺玉后,铜镜卖于市井渔夫。 灵器之灵说到此处又忍不住生气,袁天罡以道德经养器,杜淹身上也负有大气运,他数次替其挡了邪祟,功德没入体内便有了些许道行,只待天劫之后便可成精。 那云游小贩将玉掰去,无异于割肉剜骨,更是让他深深折损了修为,差一点就连灵识都被抹去,陷入沉睡之中,断断续续醒过几次,每次都被海浪冲刷,闷头洗了海水浴,海水善腐蚀,三十六法阵折损一半,简直醒来一次就想吐血一次。 也别说不愧是法宝级的,即使挂在渔船上风吹雨打也耐不住人慧眼识英,再次被人买下,这次还要惨些,当做卖鱼的添头送的,不过结果还算不赖,那人是个识货的海商便以特殊渠道卖到了日本,被麻仓好买下送给了晴明阿爸。 安倍晴明不愧是当时平安京最伟大的阴阳师,以一己之力补齐了三十六法阵中的二十四个,并融合了阴阳师自己的符咒,阻止了器灵的灵气溃散,那微弱的器灵才得以喘息,因为融合了阴阳术的原因,即使还只是个灵识也能够短暂地显形。 萤草自然是觉得晴明阿爸是最棒的,不过她自己是没有见过晴明阿爸手里面有过这个灵器,可看着他那副和晴明阿爸有五分想像的脸,要说没关系那也是不可能的,器灵显形外貌似其主,这是彼岸这边公认的,能这般相像,渊源绝对不浅。 不过说到相像,也不得不提黑晴明那张脸了,可以说和晴明阿爸一模一样,只不过脸上有着妖纹,据说是晴明阿爸本体的黑暗面分裂出去的,在萤草看来,却看上去倒像是特意为了和晴明阿爸区分开来而化的。 萤草自己曾开玩笑说去干脆去阴阳屋的妖怪区看看,说不定还能碰到黑晴明买黑粉呢,阴阳屋是给妖怪们做衣物的小店,从造型到武器装扮一应俱全,也贩卖各类的御魂还有品质较高的达摩蛋。 萤草当时只是开个玩笑,却没想到一语成谶,那个时候新出的限量品的姑获鸟的外装【金銮鹤羽】,为了能让自家劳模姑姑羡煞旁人,晴明、神乐、博雅分成了三队瞒着姑姑去刷皮肤。 晴明阿爸明明明那么白却是非洲人体质,至少萤草跟着他是半根鸟毛没看见,倒是神乐刷出来了,兑换的时候雪女冰封住的表情都要裂了,原来她看见大天狗抱着一包的脂粉走出了阴阳屋,可惜他跑得太快,雪女的冰还是慢了一步,没把他冻在原地,看他怀里的脂粉数量,估计短时间在阴阳屋是蹲不到他了。 萤草这边想着,那器灵看着萤草挂在腰间的牌子率先叫了出来,“你是萤草?”萤草先是看了一眼牌子,上面还写安倍晴明的名字,然后才看着他点了点头。 器灵又吃惊了起来,用手捂着嘴,他周边的风范还是学着平安京的风雅儒士,骨子里又带着点唐朝的君子如风,行动间却有一股潇洒的味道,就算他现在眼睛微微睁大也并不显得突兀。 “晴明大人一直在找寻你,妖怪的寿命很长,他等不下去了便再最后托付给我们一句话,如若有缘便带给你所知。”器灵双手抱拳,他伤了根本就算补全了法阵沉睡的时间也很长,惯常用的还是华国的古礼,嘴里却完整地说出了一句日语,“谢谢。” 明明一点儿也不搭调,看着那张有五分相似的脸,仿佛间,又是樱花树开,晴明身着狩衣,执笔成画,博雅吹笛悠远,神乐于林间奔跑,雪女又冻了一池春水,姑获鸟旁小式神围了一圈。 “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嘛。”萤草泣不成声,擦了擦眼角,声音仍带着哽咽,泪眼朦胧之中,安倍晴明一如往昔般温和地笑了。 过了好一会儿萤草才缓过神来,首无撇过脸递给了她一块帕子,嘟嘟囔囔道,“以后可别这么哭了啊。”一想到之后自己的总大将是一个爱哭鬼,首无就有些无奈,不过看着萤草通红的眼角又忍不住担忧。 萤草半点没好意思,顺手便拿了,萤草这种弱小的妖怪在阴阳寮里面总是受到优待的,虽说刚开始有点的确有些尴尬,但是萤草自己二十年的人类生涯在妖怪几百几千年的寿命里面简直渺小得都快看不见,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了,并且非常热衷于扮猪吃老虎这种行为。 萤草痛痛快快哭过一场之后便恢复了干劲,过往的事情变成记忆,但是未来的日子还要前行,晴明阿爸肯定也更想见到现在的勇敢前行的自己,而不是颓唐的萤草。 萤草想起了自己原本寻找灵器的事情,便对着器灵说道,“你能先把结界去掉吗?我们被这个结界困了好几天了。” 器灵一愣,他还陷在之前萤草一言不合大哭之中呢,没想到事主居然振作得没那么快,他支支吾吾地说道,“这恐怕还不行。” 眼见着萤草身上又冒出那种恐怖的气氛,右手持着蒲公英的手像是无意识地挥动了两下,几经波折至今才刚刚恢复了一点道行的灵器都要吓哭了,他哆哆嗦嗦地说道,“这位壮士,”话还没出口萤草的妖气把桌上的纸都掀得翻了起来,又很没骨气地改口道,“这位小姐,我是真得做不到。”又连忙将理由说了出来,就怕慢了,萤草一蒲公英砸下来本体就要碎成渣。 器灵原本是正统的道家灵器,安倍晴明补全了一半多法阵,又融合了阴阳术式,虽说挽回了器灵溃散的灵魂,但也有水土不服的问题。 阴阳术来源于华国的阴阳学说,和道教并列百家,虽说有点共通之处其实并不一样,器灵完美融合这两种理论就花了将近九百年,不过收益也是巨大的,至少他又摸到了成精的门槛。 “我体内法阵聚灵阵还在,会在我入定的时候自发吸收周围灵气为我所用。”器灵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自从此间房子的主人将我挂到此处,便有股奇异的气息,不似灵气却又不像是妖气,现代灵气稀少,那股气息能够加快我的修炼,一时没有忍住诱惑便将它炼化。” “可这股气息和道教和阴阳术皆不相容,我正想办法让他们处于平衡,在关键的时刻晴明大人的灵气突然闯了进来。”器灵悄悄地看了一眼萤草,“触发了阴阳术式,结界便自动升起了,我现在体内灵气不稳,没有办法自由控制结界。” 听到奇怪的气息,萤草已经信了大半,她在云雀身上也能感受到不同于常人的感觉,他常年呆在云雀的办公室里面误食了也是有可能的,可是她却没想到眼前的器灵确实一个十足的吃货,吃了一点儿自然是没事的,器灵几乎有了就让它自发入体在体内形成一个小周天,要不然也不会和体内另两方灵气打起来了。 不过萤草倒是没想到,这件事转到后来又变成了她的锅,毕竟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晴明阿爸也不会甩下这灵气下来,可是她完全忘记了,以眼前这个没有传承大中华优秀品质却将吃货本性流传下来的灵器,很有可能那道灵气完全就是被他嘴馋吃了。 此时的萤草还没想这么多,等她想到了就拿着蒲公英让这器灵签订了很多不平等条约,硬生生将他剥削到底,说到底苍天好轮回,是谁的锅就得谁背,天道看着呢。 萤草开了口,“你,你怎么称呼?” “镜玄。”器灵微微仰起头,明显对着名字很是喜欢。 萤草点了点头,“镜玄,你自己调整后要几天?” “大概再来个五百年吧。”镜玄一本正经地说道。 “……”在这学校呆五百年?那岂不是都要从萤草变成地缚灵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萤草便觉得草生无望了,她上前一步,狞笑着对镜玄说道,“我觉得我还是把你打碎了更快一点儿,反正本来也只想留个念想,大不了之后再想办法融合起来。”虽说萤草不认识会锻造妖刀的妖怪,但是妖刀姬肯定认识,保证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眼看着蒲公英就要砸上自己的脸,镜玄连忙大声喊道,“只要我过了雷劫实力便可以更上一步,那时候肯定能够控制了。” 萤草收回了蒲公英,她本来就是想吓吓镜玄的,不仅仅镜玄是晴明阿爸改造过的,更是因为他带给了萤草晴明阿爸最后的讯息。 镜玄又继续说道,“我的实力已到,但雷劫至今为止也不知道为何。” 这件事萤草是知道的,华国现在过雷劫要摇号,不过日本这边没有妖怪要渡雷劫的说法,这两边的体系不同。 萤草上下打量了一下镜玄,虽说镜玄出生在唐朝,但实际上长在日本,这样子镜玄到底算是哪国的精怪?华国否?日本否?半华半日否?这也是一个未解之谜诶。 问首无,首无也不清楚,不过他倒是有办法的,他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可以去问问华国驻日大使,白泽大人。” 先不说白泽的大使身份,光是他是知晓天地万物的神兽就足够让萤草走一着了。 “就算我愿意去找白泽,”萤草有些迟疑,“我也被困在结界里面出不去。” 这个时候镜玄却异常积极,他连忙说道,“我可以打开结界十秒,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冲出去。” 看着镜玄这兴致勃勃的样,而且完全没有第一次知道雷劫还有摇号的错愕,萤草总觉得他是有准备地挖了一个大坑让自己跳,不过总归欠了他人情就当还了就是,而且萤草也想顺便问问白泽大人,像她这种情况可否回到祖国麻麻的怀抱?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萤草看着风纪委员室满目疮痍,她之前情绪失控没有控制好妖力,正巧窗户外树上有只白猫喵呜喵呜地叫着,萤草见过它在云雀的抚摸下打着小呼噜,打开窗把它引了进来。 幸福地在地板上打着滚的猫咪完全没有意识到它做了一次妖怪的背锅侠。 第9章 上天 镜玄催得紧,萤草也没有理他,就算在首无描写里白泽大人是一只喜欢大胸美女的略猥琐的神兽,那也是一只神兽,一般像他们这类出身极高的神明从骨子里就带着对弱小的妖怪的不屑,虽说萤草觉得自己不弱,但是总归是上门讨好,做好准备也是应该的。 说到神兽,不得不提八歧大蛇了,他虽不算是神兽,据说实力也可以和神兽比肩,萤草自然是不相信的,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八歧大蛇并没有那么弱。 阴阳师们都知道御魂塔里面的就算是十层的八歧大蛇也不过只是原身的五分之三的实力,自须佐之男斩杀八歧大蛇,阴阳师将其魂封入御魂塔以供式神试炼所用,为了防止八歧大蛇冲破封印,每十年都要加固一次,也不知道御魂塔被毁之后里面的八歧大蛇有没有逃出来。 萤草自是觉得没有这么倒霉的,现在都是现代了,八歧大蛇现世必有大乱,现在怎么看也不可能会出现,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想这些倒霉的事情了,容易给自己立flag,这样不好,不好。 在镜玄再三催促下,萤草他们还是用了整整三天时间来准备,期间又为给白泽供奉苦恼,萤草自己的私房钱还是很多的,不过那都在平安京的阴阳寮里,如果再给萤草一次机会她绝对会贴身随带自己的家产。 萤草身上最值钱的也就只有御魂了,六星闪亮亮的御魂贴在她的衣服内衬里面,当然这个是不能送出去的,萤草的基础攻击力在妖怪之中并不算高,没有了御魂,她就再也不能拿着蒲公英手打ssr,脚踢sr了。 供奉是首无准备的,萤草想要打开看看,被首无一把捉住了手,他脸红通通地,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不能看。”哟,萤草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有货!没想到一本正经的首无还是一个老司机哩。 现在不让看,等上了天还不是可以尽情地欣赏,萤草羞涩一笑,内心里却嘿嘿嘿起来,这些首无都不知道。 今天是星期天,校园里面只有热爱学校的云雀带着一队的飞机头风纪委员巡逻,自从山兔撞出那个大洞开始,他们基本上就是三班倒,当然爱校狂魔云雀恭弥基本上都是领头的,连期中考都在监督工人施工,也是厉害了。 也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学校当天的监控器出了故障,要不然云雀估计不是想抓到犯人而是去找些僧侣来念经了,当然这并不是萤草的手笔,在平安京这么多年她第一时间并没有想到监控器这个大杀器。 说到期中考,萤草特地关心了一下泽田纲吉的成绩,有了寄生魂在旁边助攻居然也仅仅只得了二十七分,不过看着寄生魂那呆呆傻傻的样子,萤草很怀疑泽田纲吉的分数很有可能就是有了这个猪队友才被脱了后腿,哎,被动作弊害死人啊。 结界在晚上的时候最为薄弱,好不容易捱到午夜,萤草站在天台上,首无和灯火三人组以及山兔魔蛙广场舞组合在旁边送行,首无还是一脸不放心,想要撸袖子一起去了,萤草却拒绝了,也就只听了几句传言,谁知道白泽的脾气到底好不好,万一他一生气要拿着自己做火锅,带着首无的话不太好逃跑。 哎,和山兔呆久了,什么都想着做火锅,这是一个不好的习惯,要改。 妖怪准备的行李都是古老的那种,绣着花纹的浅绿色的布一裹便成了一个巨大的包裹,这体型萤草都觉得自己不是去两三天是去七八年了。 毕竟是妖怪的一片心意,萤草也不嫌弃,不过那个小身板一背,跟背了一座小山一样,重量倒是不算重,就是看着有点压榨儿童,不过萤草甚是凑不要脸,管这个叫做反差萌。 不过萤草还是非常想念唐朝那时候发明的梨绒落绢包,上面一般都是绣着花卉,以梅兰竹菊四君子为主,如果出自七秀坊还会刻有扇子型暗纹,小小的一个可以放好多东西,清明阿爸就有一个,出门到哪儿都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不想她出门就是一个逃荒的,不过可惜的是,这个技艺到了现代早已经失传了。 萤草和首无他们一一告别,完了还没忘忧心忡忡地叮嘱好首无,“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管管他们啊。”千万不要惹是生非,后半句没有说感觉有点伤情感,萤草觉得首无应该能够理解的,结果却没想到她的首无的默契完全到了南辕北辙的地步,等她回来就是一个巨大的烂摊子。 萤草自觉地自己什么都准备好了,便将蒲公英立在地上,右手拿着茎左手却在那毛茸茸的花团子上面用力拍了拍,白色的绒毛便如雪般翻飞,在月光下宛如飞舞着的细小萤火虫,点点光芒繁星一般,这场景美轮美奂,却让萤草有些嫌弃。 哎呦,两天没抖花穗掉毛掉得好严重哦,如果大天狗看到了肯定会被笑话的,明明他才是掉毛专业户,每次展翅总有羽毛掉下来,不多也就一两根,总有大胆的人类跟在他身后,如果侥幸活了下来,什么也不做光捡毛卖给阴阳师都能赚一大笔钱。 哎,自从大天狗跟了黑清明,日常黑大天狗都快成为了阴阳寮里的传统了,萤草一时间还改不过来。 令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萤草那一巴掌的力道并没有把蒲公英的花团拍扁,反倒那蒲公英团子瞬间充盈了起来,雪白色的绒毛纷纷往外舒展开,原本就是玉雪团子一般滚圆,一瞬间变成了夸张版的比熊犬,胖了不止一个维度,分外可爱。 脱落下来的绒毛也并没有浪费,风一吹散落在各地的毛毛球便有意识地裹成了毛茸茸的一团,像是搓汤圆,那堆绒毛越来越大,逐渐变成了拳头那么大小,萤草的蒲公英是夜光型的,脱下来的绒毛可以用三天,三天后妖力消散便会变得暗淡无光泽。 这个小团子在黑夜中发出盈盈的亮光,萤草打了一道妖气,团子便像是被气流托起变成了一个简易版的小灯泡。 首无很有眼力见,不知从哪里套出一块白布来照着团子一兜,布料很薄,莹白色的光芒能够轻而易举地透出来,提灯小僧贡献了他的备用竹竿,心灵手巧地将其和线一起绑在了竹竿上,这变成了手提型的小灯笼,这样萤草就不用以妖力拖着它前行了。 萤草点了点头心下里很满意,道谢后转过头打量了一下蒲公英的蓬松度,她非常满意,松开手,蒲公英并没有倒下,它晃悠悠地浮在空中,像是巨大的棒棒糖,下面的绿茎却并不坚硬摇摇摆摆地像忸怩的少女用脚尖画着圈,萤草往后退了几步,稍微助跑了一下,双手如跳马般一撑便稳稳地坐在了上面,不愧是自己的蒲公英,舒适度也是一流的。 萤草陡然上去的动作,让蒲公英瞬间往下一沉,绿色的茎由于太长在地上折出了一个弧度,等萤草坐稳了,那茎居然还会自发地调整弯曲程度,等差不多了便像是弹簧一般弹跳了起来,这给了蒲公英一个强劲的后座力,它如同火箭一般带着萤草上天了,虽说没有太阳,但是也可以和月亮肩并肩的嘛。 萤草升天的速度很快,镜玄和她的默契度不错,萤草一接触结界便顺势开了一个小口,看上去反而像是萤草用铁头功撞出来一个洞,这个洞也就只能容纳萤草一个妖通过,等她出去了便立马合上了。 萤草是陆地上的妖怪,和大天狗天生长着翅膀的天生的空中领主不同,陆地上的妖怪如果想要腾空而起的话就需要大量的妖力来支持,这类妖怪并不会长时间飞行也就只有短时间的代步,不过像是百鬼夜行的总大将却能够同时带领很多小妖怪一起,这就还涉及了【畏】的妙用。 一般来讲如果没有大妖怪的带领,像是萤草这种r级妖怪根本不可能有飞上天的一天,但是萤草必须得是不一样的啊,她可是学过数学的!感谢牛顿大神发明了力与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不一使劲不就也能飞嘛。 不过萤草的飞行还是不一样的,她主要依靠风和妖力来维持平衡,在没风的时候也并不意味着会掉下去,只要用妖力维持就可以,上天难得并不是保持飞行而是飞上去那一瞬间的重力,萤草在阴阳寮里开过“只要你想妖妖都可以上天”的讲座来使小妖怪也能对擅长空中作战的大天狗说不,可惜的是没几个妖怪能听懂。 咦,好像再次黑了大天狗?恩,这一定是是自己的错觉。 萤草慢悠悠地飘在空中,她往下望首无他们就变成了像是黑芝麻般的小点,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结界的蓝罩子,再没有俯视能够看清楚它的全貌的方法了,它是如此的巨大仿佛天穹一般将整个学校囊括其中。 这个高度,这个宽度,这灵力闪烁其间产生的美,萤草能够绝对肯定镜玄没有对她说实话,清明阿爸不仅仅补全了二十四道法阵和融合了阴阳术,绝对还给了镜玄他的精血,要不然不会有这么强大的威力。 萤草还是有点理解镜玄的,好东西也不能立马昭告天下,万一遇到有异心的,小命不得玩完? 可萤草还是皱了皱眉,蕴含了平安京最伟大阴阳师精血的灵器,这下可是有□□烦了,不过都过了这么多天也没有阴阳师或者除妖师来探查,暂时应该还是安全的。 走一步看一步,萤草摇了摇身子,背后的包裹便抖了三抖,她目前还是对包裹里面的供奉最感兴趣了,正瞅着四下无人,悄悄地将包裹解了,放在盘着的腿中间,像是拆开最精美的礼物一般兴致昂扬地拆了开来。 会是什么东西呢? 第10章 百美 萤草解开包裹,一眼先是看见摆放地整整齐齐的红豆团子,粉粉嫩嫩地套在塑料薄膜里面,这是首无准备的点心,在路上饿得时候可以吃,萤草用手戳了戳红豆团子,软软的手感,让她不得不感叹首无的细心。 红豆团子边上放着一坛酒,用红布简简单单地封住坛口,这并不能完全酒气的挥发,稍微凑近便能闻到混合着樱花气息的酒香,萤草拿起来细细观察了一番,果不其然在翁底发现了一个“桃”字,这绝对是桃花妖独家酿的酒。 桃花妖善酿酒,桃花酒乃是一绝,贪杯的狸猫经常趁着桃花妖出门的时候在树下找酒喝,一次被抓了个正着居然还不承认,虽说赶跑了狸猫但自此桃花妖就在自家酒上刻下自己专属的标签。 萤草晃了晃酒坛,这可是好东西,酒是澄澈的金黄,酒香四溢却不醉人,喝下去之后齿颊留香,回味无穷,也就酒吞童子喜欢喝最烈的酒的大妖怪才会不屑一顾。 最重要的是物以稀为贵,桃花妖基本上除了樱花妖之外并不会主动分享,当年樱花妖那事之后给了清明阿爸五坛桃花酒,萤草喝了一杯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味道,没想到首无私藏这么丰富,着实让她刮目相看。 藏在包裹最深处的是一副合起来的画卷,萤草眼睛一亮,嘿嘿嘿,让她找到了吧,虽然内心很希望开车,但是萤草并没有对此多加期待,像是春/宫图这种,以首无在这方面老干部的性格肯定是做不出来的。 果不其然,萤草小心地展开画卷,入眼便是一名身着黑色和服的女子,黑发盘起为髻,腰身纤细不可盈握,手持一把和扇遮住了半脸,可仅仅只是半张脸,萤草还是认出了这名黑发的女子的原型是谁,首无,你是要搞事情啊。 那画中女子,黑色丹凤眼微微上挑,涂抹的是略带魅惑的花魁妆却仍旧掩盖不了其中的锐利的杀意,仅这一双眼睛,这不就是云雀恭弥还能是谁? 萤草有了一种捂脸的冲动,首无的画技并不算好,比清明阿爸要差远了,可是他抓重点抓得却是一流,虽然轮廓和眉眼略有调整,但任何一个只要见过云雀恭弥的人都不会认错。 在平安京除了专门做这一行的画师之外甚少有人会画人物肖像,就算专门画这些的画师都会做一些艺术加工,这些都是从唐朝学来的,不过不知何时起,山野间便有人传说,有妖善画,路遇人便问,画否?应之,寥寥数笔即成,观之,与真人无异。路人归家,浑浑噩噩,请僧人曰,失魂其三。这种谣言越传越烈,便更少人会画真人画像了,就怕一不小心被打成妖邪。 妖怪是没有这种害怕的心思的,像是这种美色图流行起来,还是因为茨木童子,那个时候叫做百美图。 自从酒吞童子迷恋鬼女红叶之后,茨木童子为了他的挚友回到宫殿之中便四处收集美丽的少女,大江山上的宫殿都被塞满了,每天都能听到少女婉转的哭鸣,日夜不休。 酒吞童子不胜其烦便离开大江山的宫殿,茨木童子捉了当时最有名的画师令他画百美图,画后交予酒吞选择,据说那画中女子皆美得不可方物,栩栩如生,仿佛真人在侧,可惜的是酒吞童子一心只有红叶竟是看都没有看,不过画美色图还是在妖怪中流行了起来,毕竟双童子还是有很多迷弟迷妹的。 能成为画中模特,云雀恭弥的容貌在妖怪看来也是上乘了,但是萤草有些担忧,无论是十美图还是百美图,最重要的还是被看上了之后啊,虽说首无耍了一个心眼,没有画大胸,可万一白泽想要换个口味,难道要把云雀恭弥绑过去,问白泽,“你要不要换个口味,比如捡个肥皂?”一想到这个可能,萤草便觉得前途昏暗。 左思右想也想不好解决的办法,萤草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先将此事放下,花了点时间将包裹重新系好,萤草不打算再将包裹背到背上,那样不太适合长途飞行干脆放在两腿之间。 忽然一阵大风从侧面吹来,蒲公英便像是在海浪中摇曳的小船剧烈地摇晃了起来,萤草顾不得其他,连忙先抱紧了手里的包裹,蒲公英的茎被风吹地违反物理原则般折了一百八十度朝上,啪啪啪地打着蒲公英的花团。 萤草一伸手漂亮地抓住了蒲公英的茎,像是在下坡的时候抓住了疯狂转动的方向盘一般,灌注了妖力往右掰去,那茎在夜空中一山一闪得散发着翠绿色的光芒,有了老司机·萤草的加入,蒲公英这才在大风中成功地稳住了自己的身形,没有彻底偏离航道。 萤草转过头,眯着眼便看到一只巨大的白色大鸟在不远处的天空中飞过,它的身形如此庞大,巨翅每一次的扇动都能刮出强有力的风流,它像是玩耍一般俯下身子,偶尔却突然垂直而上。 这是妖吗? 萤草却产生了疑问,这么大的动静,她却并没有觉察出任何的妖力,察觉到那只鸟虽然在天上扑腾得欢却并没有毁了建筑物,知道它只是玩闹而已,萤草便不打算管了,毕竟她的伴生蒲公英正充当着自己的座驾呢,难道真得要从□□抽出大刀那般打一下再插回去再打一下嘛?想想这个画面便太美不敢看了。 看那巨鸟忽然换了一个方向,萤草估摸着以往的知识点,连忙拖着蒲公英赶了过去,正好顺着它羽翅间的那道风流坐了一趟顺风车,一下便飞了老远,没等到第二班顺风车,便看见有翠绿色的枝桠从爪子开始以一种极快地速度蔓延,一转眼便缠住了那只巨鸟,萤草离得有点远了倒是看不分明,只见一道白光闪过,眼前除了茫茫的夜色之外便空荡荡地什么也没有了。 大概是碰到除妖师了吧?自从萤草听过首无那传来的除妖师扭曲的审美之后便不打算再凑近看看了,哎,万一哪天碰到个识货的,要把自己抓去做成黑条怎么办? 夜色正浓,萤草打了一个哈切,她打算小睡一会儿,灌注了妖力的蒲公英长有力地笔直地竖在了蒲公英前,她将包裹挂在上面也不能使它移动分毫,萤草往前坐了坐,小腿便垂在了外面,像是巫师坐着扫帚,不过萤草可是比他们要舒服多了,她的屁股下是软乎乎的蒲公英垫子可不是硬邦邦的木杆子。 萤草转过身去,隔空比划了两下,看准位置用手在蒲公英上撸了两把抓出了一个小小包来,她往下一趟,头正好枕在上面,软软地正适合安眠,蒲公英的绒毛为她提供了足够的热量,她轻轻拍了拍蒲公英,小声地说了一句,“晚安。” 虽然身下的蒲公英床铺非常舒服,但萤草第二天还是醒的很早,她揉着眼睛向四周张望,蒲公英仍旧笔直地朝着东边前行,这意味着萤草并没有脱离路线。 白泽大人住的桃源具体在哪,首无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大致在东边,这倒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找,华国的大使馆都是自身自带的,他们向来不屑于和别人共用洞府,像是白泽的桃源就是直接从华国上空搬过来的,任期满了便再送回去就行了,很是方便,最关键的是华国的大使馆都非常有辨识度,像是一座山在天上飘。 萤草站在蒲公英上往远处望,并没有看到有山的影子,正失望着,眼帘中便看到一个黑点,先是细小的一点,随便越变越大,逐渐清晰起来。 等萤草能清晰地看到那黑影的正面之后,慌忙地拉着蒲公英躲到最近的云彩后面去了,天啊撸,流年不利,居然碰上了毘沙门天。 毘沙门天在七福神中被誉为“武神”,在平安京里面非常有名,经常神降斩杀妖魔,信徒非常多,有一段时间曾突然消声灭迹过。 毘沙门天是非常个性鲜明的神明,神社虽然有巫女可以带她执行神令,可还是更喜欢自己亲自巡查各地,和其他神明不一样,长时间的没有神降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巫女们对此惴惴不安,每天都在神社希望得到神明的垂怜,信仰如此众多的神明一般来说并不会神堕,可无论巫女如何祈求毘沙门天,皆没有回应。 正当巫女们和信徒绝望的时候,毘沙门天却回来了,拥有众多神器的她这次现世却只带了一件,眼神肃穆,如果她的信徒们敢于直视她的眼睛的话能够发现里面深藏着的浓浓的哀伤。 回来之后的毘沙门天更是凶残,她疯狂地狩猎着妖魔,甚至有时候连一些刚刚成年不久的小妖怪都不放过,皆是一击必杀,萤草敢怼惠比寿,却并不想招惹这个女武神。 萤草曾经和惠比寿打听过这件事,那笑眯眯的老头脸硬是笑出了嘲讽的意味,但是他却摇了摇手指,对此事并不提及,不过虽然神明对这件事绝口不提,但是还是有传言流传了出来,毘沙门天在找一名祸津神。 萤草小心地将身子藏在云朵里,小心地收拢起妖气,她并不想正面杠毘沙门天,神明是世界的bug,拥有无数条命可以不停二周目三周目的设定,还有弑神的法则苛刻到令妖发指的地步甚至还会受到反噬,无一代表着神明至高无上的地位,这也是萤草对自己的实力沾沾自喜也并不想招惹神明的原因,基本上是能躲就躲。 可惜的是就算萤草如此小心翼翼,毘沙门天还是皱着眉朝着她的方向过来了,她和几年前一样,依旧像是土豪一般全身裹在神器之中,举手投足都带着飒爽英姿,如果对象不是毘沙门天的话,萤草一定会拜倒在她的御姐范下舔舔舔的。 萤草避无可避便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她抿住了呼吸,悄悄拽紧了手里的蒲公英打算来个先发制敌,眼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萤草手心都开始冒汗,正当他们即将双目相对的时候,一辆直升飞机却强势插入他们之间。 这一瞬间,萤草那感觉就像是白马王子脚踩七彩祥云而来,她决定给这台直升飞机取名为“白马直机王”来纪念他们的相遇。 这是普通人的直升飞机,毘沙门天连忙拉住她胯下的那头雄狮往后退了一步,要不然直升飞机和神明比谁硬,结果那肯定是可想而知了。 直升飞机并没有立马离开,等过了一会儿,便见着直升机门径直打了开来,并不是萤草那侧的门,她只能通过机窗的玻璃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走到了舱门口,他身后背着一个鼓鼓的大包,应该是降落伞之类的,还没等萤草猜测完毕,那名少年便纵身一跃从直升飞机上跳了下来。 在正对着神明的时候,萤草居然还能发散思维到,土豪大大就是不一样,双休日的游戏居然是穿着校服跳伞玩。 等萤草回过神来的时候,毘沙门天已经换了个方向走了,一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萤草面前,萤草才松了一口气,伴生蒲公英高兴地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来了一个高难度的特效,吓得萤草连忙俯下身子抱紧蒲公英茎。 被自家的伴生植物甩下去,要丢死妖的哩。 虽说不知道明明已经发现了自己的毘沙门天为什么放过自己,不管怎么想,这次得救应该都靠了眼前的直升飞机,这个人情萤草是欠下了,她之前还特意看过,直升机的后机翼上写了两个大大的字,“迹部”。 而另一边,囷巴同样有些疑惑地望着毘沙门天,“大小姐?” “没什么,只是一只萤草罢了。”毘沙门天揉了揉囷巴的耳朵,众所周知萤草在妖怪中是少数的温和派,甚至有点柔弱,毘沙门天此时还不知道她放过的并不是一只柔弱的小妖怪,而是一只名副其实的霸王花。 第11章 桃源【捉虫】 躲过一劫的萤草再也不敢愉快地在空中浪了,她差点忘记了这片天空之中数量繁多的神明,这可并不是开玩笑,萤草已经脑补着八百万神明拿着棒槌虎视眈眈地盯着她这颗柔弱的萤草草了。 淡绿色的妖力在指尖跳跃着,萤草像是给猫咪撸呼呼一般揉动着蒲公英的绒毛,它激动地绒毛再一次舒展开来,茎身一下子绷得笔直,上面的绿叶愉悦地抖了两抖,萤草反倒着坐着,双手在蒲公英上顺势一推,它便像是加满了燃料的火箭在空中划出一道笔直的航迹。 好像一不小心充能过多了,萤草苦哈哈地抱着蒲公英巨大的花球,她自己飞的次数不多,又不是天生就能飞的种族并不能好好地掌握飞翔这个技能,少有的几次飞翔也经常会搞出一些乌龙,上一次飞翔还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她在高空中飚蒲公英撞到鸦天狗,被一状告到了晴明阿爸那,被罚蹲了一个星期的结界,头上都要长出蒲公英来了。 倒着坐要保持平衡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自己装得逼自己跪着也得继续呀,萤草几乎是将全身的力量压在了蒲公英上,萤草曾经对她天生纤细且吃不胖更不会长肌肉的身材沾沾自喜,但是现在却有些受苦了,总感觉下一秒便会乘风而去。 啊!!!!要飘走了啊!! 萤草努力保持着从晴明阿爸那学来的优雅,下巴昂起的角度,唇边扬起的微笑,都合乎礼仪规范,但她的马尾辫在风中张牙舞爪却完全破坏了她的苦心。 萤草的小灯笼在这个高速移动中最先阵亡,活结在风中摇摇欲坠终于散了开来,先是一条小小的细缝,蒲公英的绒毛便从那道缝隙逃了出来,那些绒毛还来不及沾沾自喜,便被大部队扑面而来湮灭在其中,蒲公英的后面像是拖着彗星的尾巴。 “夏目,你在看什么?” “好像……”夏目半眯着眼睛看着天空听到回话才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好像看到一闪而过的,流星?” “真的假的啊?”那名少年连忙往天空上张望,“在哪儿?在哪儿?” “也许是我看错了吧。”夏目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除了白云悠悠什么也没有,之前那道忽然出现的闪光仿佛就像是他的错觉。 萤草还不知道有人看到了她的蒲公英,她正在尝试着转过身去,那带绒毛飞了也就算了,反正三天之后就没有什么作用了,但是如果带给白泽的供奉丢了的话,那可真的是大事不好了。 萤草艰难地挪动着腿,小心翼翼地调转方向,她是如此认真以至于全身心都放在这件事上,连蒲公英放缓了速度她都没有发现。 等萤草调转了身子,舒缓了一番紧绷的身子,先是瞧瞧自家的供奉,见它还好好地呆在原地,舒展了一口气。 萤草想了想还是把自家的供奉给解下来放在怀里,她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大地,绿树成荫的深山,鳞次栉比的房屋,一股豪气油然而生,自然而来地便嚎了几嗓子,“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唱到激动之处,还拿起她刚才还珍视的供奉包裹像是套马绳一般甩来甩去就差真得扔出去了,萤草还在华国的时候便酷爱k歌,穿越之后却没有人懂得欣赏这种美,每年一度的阴阳寮赏樱大会,央求了晴明阿爸很久总算答应给她伴奏,三味线刚过了一个伴奏,萤草才刚开了嗓,晴明阿爸没有形象地崩断了琴弦,最后只有小鹿男击打着鼓到了全程,想想就是心累。 蒲公英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唱完歌心情平静下来的萤草坐在蒲公英上开始一点一点打着瞌睡,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的后遗症开始了,太阳光却异常刺眼,就算闭上眼也能感觉到火辣辣的颜色,萤草闭着眼睛正思考要不要将脑袋埋到蒲公英的绒毛里面,天色却陡然暗了下来。 萤草一惊,瞌睡虫都吓跑了,慌忙抬头看去,便见到头顶上居然是一片广阔的土地,覆盖着厚厚的黝黑色的土壤,一看就是地理书上所盖章的营养丰富优质的好土。 看来是找到桃源乡了。 这和萤草想得不一样,她以为白泽的桃源乡应该像是小说那种是一个底部是那种倒着的三角形的山峦才对,现在看来却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不过这都是个人喜好,萤草便将这些细枝末节全部抛在了脑后。 桃源乡很大,萤草从底部望去便有些咂舌,她操纵着蒲公英往上飘去,不一会儿便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方,她盯着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神明住的御所总附有结界,抵御妖邪,拔除魔魇,除了神使之外的妖怪刚刚触碰便会魂飞魄散。 萤草伸出手去,离着土壤有两三厘米的距离便受到了阻碍,透明的光膜像是褶皱一般在萤草手中荡出痕迹来,一圈一圈往外,萤草连忙收回手,那层光膜便消失不见了。 这是最普通的结界,只有阻挡进入和示警结界主人的作用,也许强行进入的话还会产生其他效果,但这么温和的结界并不多见。 萤草刚开始作为晴明阿爸的式神的时候,并不懂平安京的规矩,不小心触碰了别人家的结界,仅仅只有一秒钟的接触而已,原本白嫩的手心一瞬间便被雷电击打得焦黑,虽然现在的萤草并不惧怕这种东西,但那一瞬间还是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影响。 白泽大人和传闻中那个色眯眯的神兽应该是不一样的吧,看着眼前的结界便可以知道了,对闯入者都如此温和,怎么看也是一个好人啊。 给白泽发了一张好人卡,萤草对她能够做成镜玄这件事的可能性把握更大了,只是该怎么进入桃源乡呢? 萤草骑着蒲公英有些不知所措,她没去神明在高天原的御所拜见过这些高高在上的存在,神明一般神降在神社里面,就连给自己做了这样一个笑眯眯老头儿式神形象的,怎么看都是走不拘一格路线的惠比寿也没有邀请过任何人或者妖怪去过他高天原的住所。 正在这个时候,眼尖的萤草便发现不远处的前方竟然有一个洞,她骑着蒲公英往前飞了一段距离,那个洞的全貌便出现在了萤草面前。 这是一个可以容纳一个人通过的洞,洞口很深,但是顺着洞口能看见隐隐的亮光,偶尔有风吹进便能闻到香甜的桃子气息,看上去这洞口应该是通的,对面应该就是桃源。 萤草有些纠结,在桃源乡,神兽白泽的地盘,有一个洞,这听起来就不靠谱吧。 桃源,白泽,洞,这三个字怎么也不可能有人能够联想到一块去吧,怎么看都觉得突兀,难道结界还有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说法吗?脑海里就顺势出现了白泽拿着针线补结界的样子,萤草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 为了更好地观察,萤草想要站在了蒲公英上,可她低估了自己一米五的身高,一站起来半个身子都探进洞里面去了。 奇怪的是,结界并没有反应,萤草又半蹲下身子,用手试探了一下洞口附近,那种被排斥的感觉又出现了,站站蹲蹲,萤草可以确定洞里面并没有任何结界的存在,就像是结界在中间破了一个洞? 萤草哪里知道,桃源乡的结界更像是一体的生态型结界,白泽并不想订个闹钟定时给结界充能,这里的结界完全就是由桃源乡的土壤作为支撑,而在这里因为直接多了一个洞的缘故,整个这个结界便多了一个缺口出来,可以轻而易举地进入桃源乡。 萤草纠结了一会儿,她完全不明白这个洞是用来干嘛的,桃源乡的排气管?但是她还是毅然决然地打算进去一探究竟了,白泽毕竟是神兽,神兽都有着自己的骄傲,总不可能这么凑不要脸,设个小陷阱来抓妖怪吧。 洞口只能容一个人通过,横着的蒲公英是进不去的,萤草站着往上跳了起来,蒲公英和她心意相通同时换了一个姿势,长长的根茎垂在了花球下面,它又变成了巨型的棒棒糖了,蒲公英就着这个姿势一点点地顶着萤草进入洞里。 初极狭,才通人,这个《桃花源记》里面的句子,萤草到现在才有些理解,膨胀开来的蒲公英花球很大,进入地并不是很顺利,洞口里面很黑,幸而萤草的蒲公英是夜光型的,勉勉强强能够照射出前路。 行至中路的时候,便开拓了许多,桃源乡的土壤里面是层层叠叠的粗壮的树根,令人惊异的是,萤草居然注意到了壁上居然有了一个成年男子大小的手印,萤草让蒲公英停下,仔细观察一番,这手印有些杂乱应该是剧烈挣扎之后留下的,其他地方还有些许抓痕。 这个洞似乎并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萤草边想还是边往上飞去,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了,半途退缩并不是她的作风。 又往上飞了一段距离,上方便有光透进,萤草有些激动,迎面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浇了满头,洞口就这么大小,根本就是避无可避,萤草低下头,头发上的东西噼哩拍啦地掉了下来,眯着眼辨认了一会儿居然是泥土,从天而降泥土雨qaq。 天啊撸,这果然是个陷阱,白泽居然是一个喜欢玩活埋的重口味的神兽! 萤草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妖力往蒲公英一灌,便打算一口气冲出去! 桃太郎手里拿着一把铲子正往洞口填着土,嘴里正嘟嘟囔囔地吐槽着,“鬼灯大人为了坑白泽大人挖的坑,为什么要我来填啊。”不过这话他是不敢当面对着鬼灯说得。 鬼灯通宵挖了六个小时的坑果真不是盖的,桃太郎放下铲子望了望黝黑的洞口,这工程量难道得埋到过年,顿时便觉得人生无望了,他的假期啊! “不过没想到鬼灯大人也会做这种小孩子气的事情呢!”桃太郎继续说道,“明明是……”话还没说完呢,洞口忽然一道劲风冲了上来,桃太郎只注意到一堆小土堆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飞了上来,眼看着就要冲出洞口。 桃太郎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洞口里像是一座小山一般的泥堆“兹兹”地冒了出来,呀,泥土成精了! 话说日本这有泥土成精的先例吗? 这可是打过鬼的桃太郎,他里面镇定了下来,从旁边将铲子提溜了过来,虽然没有团子,那也是桃太郎。 桃太郎这边正严阵以待,就见那小土堆越来越大,像是咕噜噜冒泡的泉眼,等土堆安静下来之后,猛地便蹿出了一个萌萌哒的小脑袋,扎着高高的单马尾,明显就是萝莉的样子。 一瞬间,桃太郎看着手里的铲子,福至心灵地想起了一句段子,在春天埋下了一粒桃核,在秋天收获了一个小萝莉。 不过桃太郎很快想起来,他不是在这块地方埋桃核的,那地离这还有段距离哩。 第12章 神兽 萤草半个身子被埋在了坑洞里,她的蒲公英还在加倍努力地尝试把她往上顶,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洞口原本疏散的泥土已经被压得有些紧实了,萤草的小脸憋得通红也不能成功从洞里面爬出来。 桃太郎见状,也顾不上纠结那颗他种下的桃核了,连忙上前去帮忙,也是萤草长得实在是太没杀伤力了,要不然一个自己被自己卡住的笨蛋闯入者怎么也不是现在这个有人救的待遇。 桃太郎并没有用旁边的铲子,大概是怕伤到萤草的身体,蹲下身子用手将变得紧实的泥土挖得松软了起来,萤草双手搭在洞口的旁边一使力便成功地把双腿给□□了。 萤草从土里脱困之后,连忙转过身,她的蒲公英还在努力往上挤,想要把膨大状的自己给挤出来哩。 萤草一边蹲下身子拿手戳着蒲公英毛茸茸的花团,一边教它先把身子缩回到原来的大小,蒲公英花球便像是气球被萤草戳破气一般小了一圈,它再也不是一个灵活的胖子了,脱了一个size的蒲公英,轻而易举地从洞口钻了出来,它还有些委屈呢,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团。 毕竟是自己的伴生,萤草抱了抱自己的蒲公英,腻歪了一阵之后,又将它身上蹭着的泥土拍打干净,之后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好心人在旁边要道谢,“谢谢,这位……”眼前的男人长相并不像是萤草想象得那般俊美,她有些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白泽,就算是妖怪们也深谙颜值的重要性,大妖怪们的人形显少有长得丑的,神兽更应该是俊美无双才对。 桃太郎看着萤草带着疑惑的目光,接着萤草的话道,“我是桃太郎,现在在桃源打工。” 桃太郎?! 萤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当然在平安京是没有听过桃太郎的大名的,桃太郎的故事发生在江户时代,和晴明阿爸直接差了辈,不过桃太郎在华国也很有名,几乎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了,除了原本的故事之外还有未来道具桃太郎的团子也非常有名。 被萤草用见到传说中的人物的眼神盯着的桃太郎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萤草并没有做其他出格的事,比如询问桃太郎为什么不打鬼改种桃子这种失礼的问题,桃太郎便转移话题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是来求药的吗?”在桃源这段日子里面,桃太郎已经见过太多向白泽大人来求药的人了。 萤草摇了摇头,也并没有说她的来意,只是问道,“白泽大人在吗?我能够拜见他吗?” “恩,可以啊,白泽大人在家。”桃太郎点了点头说道,“不过他现在应该还在午睡。”说着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件小屋,“这就是白泽大人平时看病的地方。” 萤草顺着桃太郎的手指望过去,看见一家小屋,非常的朴实无华,刷着白色的墙粉,用得是最传统不过的瓦片盖,门口还挂着一串小辣椒,像极了小时候住过的平房,顿时亲切感横生,不愧是华国的神兽,如此有祖国麻麻的味道。 桃太郎收回手,用一种闲聊的语调说道,“不过真得是吓了一跳呢,没想到你会从那种地方突然冒出来。” “啊,不好意思,给你造成麻烦了。”萤草向桃太郎道了歉,桃太郎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没事,不必这样做,我只是有点吃惊。” “实际上,因为桃源变成了中日边界的交易站的缘故,白泽大人便开放了桃源乡的结界,只要没有恶意的都能轻而易举进入结界。”桃太郎又解释了一番。 首无并没有告知萤草这一消息,不过消息出现误差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尤其是妖怪的,他们的寿命漫长,对时间的流逝并不在意,只有在曾经和他交谈过的那个人类逝去之后,才会突然意识原来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了。 不过萤草还是觉得自己傻透了,她干嘛不先尝试从正门走进来不行再去走洞,经验主义害死人,心塞塞。 “桃太郎,你在干什么?好吵哦。”忽然一个好听的男声传来,莹草抬头便看见一名穿着白大疱,从领口处露出的领子却有着明显的华国元素的男子倚在门边,他看上去很年轻,一点都不像是在白垩纪出生的神兽,萤草用疑惑的神情打量着,便见到他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带着红痕的眼角便有眼泪沁了出来,完美不顾形象。 “白泽大人,你醒了啊,”桃太郎往右边走了一步,莹草便完全暴露在白泽的眼下,“这位……”说着又卡壳了,转过头来小声地问着萤草,“你叫什么名字?” “原来是萤草啊。”萤草刚想说话,白泽却已经一口道出了她的种族,他显得有些兴奋,半蹲下来仔细观察着萤草的蒲公英说道,“真得是好久没见到过活着的萤草了,最近大气污染严重,除了往深山里面走几乎都看不见萤草的踪迹。” 白泽虽然显得对她的兴趣很大,但是却有礼貌地并没有碰触她的伴生蒲公英,这让萤草松了一口气,妖怪的伴生并不是能够随便碰触的东西,这会让他们有被冒犯的感觉,萤草看白泽跃跃欲试的样子,早已经做好了忍耐的准备,但白泽并没有去摸一把她的蒲公英,这样看来白泽大人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神兽啊。 又给白泽发了一张好人卡的萤草,已经完全不紧张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白泽并希望得到他的帮助。 白泽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下巴,用一句话概括出镜玄的身世,“中日混血的灵器,这么多年倒是也有许多,无一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那面八卦镜到了能成精的地步的话,绝对完美地融合了不同的体系,他的改造者在道家和阴阳家的学说上肯定都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萤草挺了挺胸膛,“清明阿爸是最棒的。”身后的包裹便抖了抖宣示着存在感,莹草忽然意识到了她还有供奉,连忙解开背后的包裹双手递给了白泽,“这是我们献给白泽大人的供奉。” 白泽接过了包裹,上面的布上蹭着泥土,他也不是很在意,白泽自己也是很久没有见到过供奉这种东西了,白泽最出名的那段时间,有着“圣人出,捧书至”的美名,经常被作为祥瑞供奉,不过到了现代转职到医学上,也并不是说成就少了,但是毕竟时代不一样,不兴这一套了,更何况华国这边还是佛教占了主流。 白泽对供奉也是可有可无,他和日本的神明不一样,并不需要人类的信仰来使自己存在下去,但不免有些心酸和寂寞,如果萤草知道白泽再想些什么的话,肯定只会吐槽,“这不就是过气网红”白泽君的意思嘛。 白泽解开了包裹,露出里面的供奉来,之前包着的红豆团子已经被萤草吃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瓮酒和那副画,白泽先是拿起了酒,他应该是一个喝酒的行家,并没有打开红封,而是先晃其身赏其声,据说传说中的众神之酒仅凭摇晃产生的声音便能够醉人,白泽用手拂过翁口,轻笑道,“桃花妖的小手法,虽然粗暴但也简单有效。” 桃花妖自被狸猫偷喝了酒之后,除了在酒底刻字之外还在翁口设下妖力陷阱,如果不是以特殊的手法打开的话整瓶酒便会直接破碎,来个玉石俱焚,这也是萤草之前没有打开这翁酒的原因。 不过这并不能难倒传说中知道一切的白泽,也没看清他是怎么做的,就像是往常一般普通地撕开了酒封,红布便被他拔了出来,带着浓郁樱花气息的酒香瞬间便满溢出来,醇美却不醉人,这是桃花妖酿的酒的特色,白泽痛饮了一大口,充满江湖气息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好酒,可惜年份有点短了,只不过十年而已。” 见白泽看上去十分满意的样子,萤草松了一口气,便见白泽将酒用红封重新封上,将酒放到桌上,这类酒不能经常和热源接触,身体的体温会影响它的口感。 白泽将酒放好便顺势拿起了另一边的画,萤草原本是想给白泽一个“你懂的”眼神让白泽在她离去之后再看,要不然白泽让她交出画中的委员长来,这得是一件多尴尬的事情啊,可是她也完全没有想过,以自己一个一米五的萝莉体型做出这种类似媒婆的神态来得是多么恐怖的事情,不过萤草还是慢了一步,白泽的手很快,暗示的眼神还没甩出去,白泽一下子便把画卷展了开来。 萤草的心随着白泽的这一动作提了上来,她一边希望白泽喜欢,毕竟像是神明这类大方的存在,一旦让他们高兴只要不触及底线基本都都会答应,一边又希望白泽不喜欢,这样她就不用把委员长供出来了。 令莹草没有想到是,白泽先是浑身颤抖了一下,两边抓着卷轴的手一使劲便把画弄皱了,忽然白泽像是憋到了极限,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如此开怀,身体往后微微扬起,萤草都能看见他眼角都笑出眼泪来了,萤草和桃太郎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白泽拿着画一窝风地跑到药柜那去,将它铺到了桌子上,随手从笔架上拿下一只毛笔来,墨锭里面还没有墨汁,白泽便倒了点水进去开始磨墨。 桃太郎走到柜台边,他探过头看去,惊讶地说道,“咦,这脸,长得有点像是鬼灯大人。”听到这话,萤草松了一口气,原本以为是这画有问题,没想到却是和白泽大人的故人撞了脸,柜台有点高,莹草要踮起脚才能看清楚那幅画,她没见过那位鬼灯大人,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像才能让白泽这么激动。 白泽磨好了墨,用毛笔沾了沾墨水,停笔思考了片刻却又放下了笔,他已经从发现鬼灯女装的狂热中清醒了过来,他原本是想在这幅画上加上鬼灯额上的角,顺便将花魁妆的那眉间两点稍微延长,整体上看上去便会更像鬼灯,但是随便在别人的画作上涂抹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即使是送给他的供奉也不行。 但是让自己这么放过鬼灯的话,白泽心有不甘,他重新将画作卷好,沉吟了片刻,看着莹草那张萝莉脸,说道,“申请雷劫需要走程序,先填申请表然后去摇号,短则一两年,长则数十年都有可能的。” “不过我有一个提议,你愿意把这幅画替我送给地府任职的鬼灯吗?”白泽眯着眼睛笑得像只狐狸,“作为报酬,我会和雷公电母说一声,稍微插个队想必他们也不会在意的,这样只要等待三四个月便可以了。” 白泽拿出的交换条件,让莹草无法拒绝,真得等数十年,莹草肯定是做不到的,虽说妖怪的寿命很长,但她也急着去下海创业呢,不过就是送幅画嘛,她狠下心便答应了这件事。 第13章 公园 就算有了白泽的后门可以走,萤草还得先按照流程走,她从白泽手上拿了雷劫的申请表,看了上面的内容,最引入注目的就是申请理由一大片的空白,一瞬间就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里面干啥事都要填表格的日子,脑海里便蹦出来了,“爱学习,爱老师,爱同学,爱劳动,思想端正,有节操。” 白泽这边只有毛笔,幸好萤草和晴明阿爸学过毛笔字,在白泽的指导下,刷刷刷地便往上填。 姓名:镜玄 种族:阴阳五行八卦镜 写到这,那张申请表上便平白无故多了一行出来,白泽瞥了一眼说道,“这个申请表自带检测功能,能查出是器物成精还是生物成精,你直接往下写就行。”哇,现在的申请表都这么高级啊,萤草点了点头,又继续。 制造者:袁天罡 目前籍贯:日本 刚落下最后一个字,下面一大片的申请理由便消失了,萤草吃了一惊,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错事,第一次填表格就是有些诚惶诚恐的,她连忙抬起头望向白泽。 白泽笑着解释道,“前些年华国向外以各种方式输出了很多灵器,这些年过去大多也有了自己的灵智,不过各个地方的神明体系开始完善起来,就算非自己的意愿出去了也回不来了,按照现行的规则算是xx籍华裔灵器,算是给他们被转籍的优待,申请理由是不需要写的。” 萤草点了点头,灵器的世界也这么残酷,想到己身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想到这萤草便打算开口询问一下自己的事情,却没想到白泽提前一步将手指抵到萤草的嘴唇前,他轻声说了一句,“嘘。”萤草便噤声了。 白泽意有所指地说道,他并没有用日语,是字正腔圆的中文,“天道未稳,十去一者,曰一线生机,既已成,不言。” 桃太郎在旁边听得云里云雾,萤草却是明白了,她穿越前混迹在各大小说网站,对修仙的小说也非常感兴趣,不愧是白泽,通晓万物常理的神兽,竟一眼看透了她的本质。 不能说出来的意思,那岂不是叫自己闷声发大财,萤草品味着白泽这话若有所思,对着白泽真诚地道了一声谢,哎,看来移民这条路彻底堵死了,只能下海去创业了。 将申请表填好,萤草将画拿起来放在白泽友情提供地布兜里面,这样子她就可以斜跨着走了,不用很low地背在身后。 萤草曾经和晴明阿爸去拜见过阎魔大人,但是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地府的大门的朝向有没有变过。 白泽听着萤草的问话,便把莹草领到了之前的大洞旁边,指了指那个大洞对她说道,“一直从这个洞走,不要转弯,看见另一个洞下去就是地府了,直行道不会走错的。” “这是桃源乡和地府之间的专用通道吗?”怎么感觉这么,恩,非主流,一个神兽走洞? “不,这是鬼……唔唔。”桃太郎刚想说话就被白泽捂住了嘴,难道见到一个这么一个优质股,要保持自己的气质,小萝莉也是会长大的嘛,听说萤草性格温柔,以后还能一奶奶四方。 “没什么,你从这里下去,地府那边人手严重不足应该没有这么快会被堵上,见到阎魔大王先去告状,不,先去提上两句。”白泽又低声说道,“在地府乱挖洞,扣个两个月工资也是应该的。”后面的话更像是白泽的嘟嘟囔囔,语气很快,萤草没有听清。 听完白泽交代的事情,萤草点了点头,桃太郎看起来像是要叮嘱萤草几句,还没开口被白泽赶去挖桃子了,只留给了莹草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从空中下来和从地上飞上去是不一样的,为了追求落地的速度,萤草也没有将蒲公英的花团团变大,看了看黑黝黝的洞口,唉,这还真的是从哪里来往哪里走呢。 萤草手里攥着蒲公英,深呼吸了一口,便直接从洞口跳了下来,这比蹦极还要刺激,没有蒲公英作缓冲,重力加速度简直蓝瘦香菇,萤草落下的时候又看见了洞里面的手抓的印记,突然福至心灵地想到,这爪印不会就是白泽大人的吧,一瞬间白泽高高在上的神坛便崩塌了,时间不超过三秒。 萤草笔直地往下掉,差不多看到地面的时候,蒲公英便一口气膨大了起来,像是降落伞一般,萤草慢悠悠地晃到了地面上,她的蒲公英可比降落伞高级多了,自动地又变成了原来的大小。 降落地点是一个公园,现在已经是黄昏了,公园的人并不多,公园的秋千是各坐着三个像是不良少年的人正抽着烟,吞云吐雾中,萤草捂着嘴避了开来。 旁边的长凳上坐着一个穿着运动服围着白围巾的男人,身上能够看到明显的泥土渍,手里正摇晃着一个装满五元钱的酒瓶,流浪汉?身上的气息却有点奇怪,不像是人,有些存在就喜欢玩些奇怪的cos,也不知道怎么传出乱七八糟的名号,最有名的便是荒川之主,明明是水獭出身的,却以咸鱼出名。 这公园怎么竟是奇怪的家伙,萤草不想在这多呆,做完事她还想早点回去呢,连忙四处找那个洞,经过精密的计算,以学霸之名,她绝对是垂直掉下来的,洞应该就在附近才对。 萤草环顾了四周,只有那三个人前方的那块地有些奇怪,被一大堆的杂物盖在那里,正想着一个小男孩蹦蹦跳跳地竟然直接朝那对杂物跳了过去,噗通一声便掉了下去。 萤草一惊想要搭把手,如果像萤草想得那样,这个洞下面可是连接着地狱啊,生魂进去那可不得了,正想着呢,那个小男孩就自己爬了上来。 松了一口气,便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原来是萤草啊。”萤草受到了惊吓,往后跳了一步,拿起蒲公英就砸了下去,蒲公英自带瞄准功能从来没有虚发过。 “好痛好痛。”那个运动装男深深受了一蒲公英直接趴在地上起不来了,“萤草不是弱小的妖怪嘛,你的蒲公英是铁球打造的嘛,呀,受伤了,颈椎断了,要医药费。” 颈椎断了就直接死了好不好,你是不是当我傻啊,就算是妖怪也有看医学杂志和社会频道的啊,你知不知道碰瓷两个字我会用中英日三国文字写啊! 萤草看了看在地上打滚的运动装男,又有些不确定了,她刚刚怕误伤根本没下死手,难道最近臂力又加强了?不过这件事怎么也不能被按在脑袋上,最重要的是萤草是个穷鬼,她没有钱,事实就是这么残忍。 “你这种碰瓷手段都过时好久了,你去随便找个妖怪问问,一只萤草打残了你,说出去就算古笼火都不会信你!”萤草站着笔直,义正言辞地说道,心里却虚的很,她上次几下打死御魂塔的大蛇来着,三下?还是五下? 运动装男根本不理会萤草,还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着,突然一个鲤鱼打滚身手敏捷地坐了起来,萤草眼睛一亮,果然是碰瓷的,就说她下手没有那么重嘛。 运动装以一种不符合他出场设定地方式冲到了那三个不良的面前,那三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好奇心旺盛,戴着白头巾的少年站在洞口,明显是想要下去的姿态。 运动装男对着他们摆了摆手,“摩西摩西,这里禁止进入。”可是就算他在他们面前上蹿下跳,那人也没有任何地反应。 萤草便有些猜测到这个男人的身份了,身上的气息并不是妖气,闻起来甚至还有点好闻,又不被人所注意到的存在,这几项加起来。 她有些踌躇地问道,“你是神?”她实在不是很确定,虽说神和妖怪总是对立的,但关系也没那么糟,神一般斩杀妖魔,很少会去主动攻击他们这种有理智的妖怪,毕竟日本八百万的神明有一半多往上数个几代还是妖怪呢,不过像是眼前这个会向妖怪碰瓷的神明,着实不可见,应该说根本没有见过。 就算靠贩卖金鱼笑眯眯老头式神赚钱的惠比寿也没有这么没下限过啊。 “啊,被发现了,”那个男人很是兴奋,跳到萤草面前,“我是大名鼎鼎的夜斗神……”萤草打断了夜斗的源源不断地吹嘘,只一句话便ko了他,“可我并没有听过你的大名。” 夜斗郁闷地在旁边划着圈圈,萤草看他们三个人一时也并不会下去,便问道,“好吧,伟大的夜斗神,你在这里做什么?” 因为萤草的吹捧,夜斗很快满血复活了,他滔滔不绝地开始讲述他的丰功伟绩,萤草将一听就是在吹牛的形容词去掉之后,省略如下。 夜斗在传教(发传单)的时候感受到这个公园的气息不太对,有一种地府特有的阴冷赶过来一看,这里便有了一个洞,地府破了一个洞是件大事,先不说鬼魂逃窜的问题,万一有生魂踏进去怎么办,夜斗一边抱怨地府年久失修居然屋顶多了一个洞都不修,另一边口嫌体正直地稍作了处理,这个洞实在是太深了便埋了表层。 结果夜斗暂时处理好这个洞的问题,就来了三个不良,那里挖洞不好,偏偏选在了夜斗埋坑的地方,还好他们挖的不深并没有挖通之前那个洞。 “那他们现在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萤草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不是正要说嘛,”夜斗有些不满被打断,但是他还是继续说了下来,“我刚刚说到哪里了?哦哦哦,他们挖了个洞,结果真得有人踩进去不见了,他们找不到人估计想要自己下去找。” 萤草有些无语,这简直就是death的典型,可以载入作死界的史册了,只是之前掉进去的那个人,这可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夜斗把手一摊,颇有些无赖的意味,“我得在这看着不要让更多的人掉进去。” 可是问题是,你站在这里其他人也看不见你啊!萤草要给他的神逻辑给跪了,恨不得抓着他的领子使劲摇摇他。 又听见夜斗说道,“神明之间的关系也是很复杂的,小妖怪你是不懂滴的。”说着还朝萤草摇了摇手指,“地府那边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的,这样的人多半会送回现世,而且还有很多好处呢,比如说得个轮回眼啥啥啥的。” 不不不,你肯定是漫画看多了,萤草吐槽道。 夜斗又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萤草指了指自己的身上的小布包,“我奉白泽大人的命令给地府的鬼灯君送件礼物。” “哦,桃源乡的白泽啊,他的药可是好东西。”萤草虽说包里没装着药,但是看到夜斗脸上熟悉的美元标志,还是小心地将包藏到了身后,能向妖怪碰瓷的神明,鬼知道会不会抢劫。 “不用这么防着我,我,夜斗神像是会做这种事的神明嘛?”夜斗用右手打了一下左手的掌心,像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一般,一锤定音道,“这不刚好嘛,你反正也是顺道,去地府找一找掉下去的那个人不就行了。”说着还没等萤草回答,就听见他用一种欢脱的语调说道,“我听到他们三个人好像说那个叫做,坂本。” “哦,对了,记得替我向阎魔大王要五元,作为我守在这里的报酬。”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就像是发布任务的npc告诉你做完任务把报酬还给自己一样无耻。 哼,虽说没有一百块了,但就算是五块钱都不给你。 夜斗却看穿了萤草的小心思,“你那一下如果砸得不是夜斗神我的话,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一个大坑,砸了大坑就得赔钱,你有钱吗?”说着斜着眼看了一眼萤草。 好吧,被抓到小辫子的口袋里真一分钱都没有的萤草,只能嘤嘤嘤地答应了,这件事给她的影响之深,等创业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投资商大佬赞助,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第14章 被捕 萤草走到那个大洞前面,这三个人还在拉拉扯扯,萤草听到被拉扯住的在中间的那个少年,嘴里蹦出一个,“巴西。” 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日本的对面是巴西呀,看上去是个学渣没想到还是个隐藏的学霸,萤草有些肃然起敬,不过很快萤草就知道这只是假象而已,学渣就算披着知识点的皮也还是学渣啊。 萤草看着那个黑黝黝的洞,这可比桃源乡那个看着渗人多了,大概之前掉下去的坂本同学身形比较高大?这个洞看着也比桃源乡的大多了,夜斗给了萤草一个“加油”的手势,旁边那三个人还在纠结巴西的问题,比如说寒冬季节,萤草只想说,这可以地球背面渗人多了,直通地府,有八寒地狱。 想到这萤草便有些慌,寒冰也就算了,之前运气不好和雪女被分到了一个宿舍,经常半夜被她呵出的气冻成冰棍·草,第二天才被晴明阿爸发现抱出来在太阳底下自然解冻,经过此事后萤草的抗寒能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但如果碰上了最恐怖的阿鼻地狱的话那就很麻烦了。 萤草拍了拍自家蒲公英,它便吹气球一般鼓了起来,她对自己加油打劲,一定要看好落点掉下去啊,都是地狱也要挑一个风景优美的,最重要的是狱卒颜值高的。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萤草拽紧蒲公英绕开了“我要去找坂本!”“不行,你不能去!”的三人组,直接一口气跳了下去。 这个洞和萤草想得一样,比桃源乡的要大多了,至少完全可以容纳气球般的蒲公英,萤草在狭小的洞里也不知道晃荡晃荡了多久,打了个哈切,只觉得都看不到头,抬头一看,自家蒲公英的绒毛上粘着一枚亮晶晶的东西,萤草双脚搭在了洞壁上,止住了自己下落的速度,一抬手把那东西摘了下来。 就着蒲公英的微光,萤草发现这是一个圆形的金属的徽章,中间写了一个“s”,外面是一圈枝叶,萤草辨认了好久才发现原来是校徽啊,原谅萤草花了过多的时间来辨认这个徽章吧,毕竟萤草只带过胸前飘扬的红领巾。 想到这件事,萤草便有些担心那三个人会不会真得从洞里下来,夜斗那个神明看着就不靠谱。 抬头看了看,洞口的亮光已经距离有些遥远了,这个距离小心一点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吧,估算了下大概可能的情况,萤草用力将手心里的校徽往上面一抛,与此同时,双手握着蒲公英左右前后一通乱砸,同时却松开了支撑的双脚,往下滑落大概一秒左右,又迅速地将蒲公英的花团顶在自己的脑门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俨然就是一个老司机。 震感往上传,没站稳的三个人直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橘黄色头发的少年揉了揉自己的鼻梁道,“地震了,你这样还要下去嘛?很危险的啊呀!” “什么也阻止不了我去找坂本的心!” 如果萤草在的话,一定会表示不想和他们讲话,并朝他们扔一棵蒲公英,放心,这样也能找到坂本,以另一种刻骨铭心的方式。 被蒲公英砸掉的土石碎块像是雪崩了一般砸了下来,不过都被蒲公英花团挤在了上面,并没有顺势掉下去,不一会儿便以蒲公英作为基地形成了一个大山,在空中旋转不跳跃的校徽落了下来正巧掉到了那堆土堆的最上面。 萤草的掌心灌注妖力,往上打去,没有用蒲公英·铁锤,她的力度要小上很多,但也足够用了,成功把那堆松软的土打得严实起来,萤草对自己的技术很满意,并凑不要脸地夸了自己一句,“真是太天才了。” 安抚了一下被作为支架的蒲公英,萤草继续前进了,这是一个非常无聊的垂直运动,以至于她在壁上又找到了桃源乡同款的爪印,萤草都可以确定了这个洞白泽绝对掉下来过,为了弥补被白泽坑了的受伤的心灵,萤草一路数着手掌印掉到了地狱里。 和白泽预料得一样,地狱里这边的确人手不足,还没开始填坑,只在边上围了一圈安全警示,连个施工队员都没有。 也不知道该算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差,萤草还没有开始自己的地狱一日游,只往外走了两步,就被乌天狗巡逻队给抓了,罪名是私闯地狱,沉迷于和源义经队长的暗自比身高的某小只萤,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甚至还被套上了手铐,晴明阿爸,宝宝对不起你,宝宝犯罪了qaq。 没有脸见(回)乡(忆)下(里)的晴明阿爸了,等会儿,晴明阿爸应该转生了吧,不在地府里了吧。 一名乌天狗从萤草手中接过了她的蒲公英,那乌天狗感受到指尖的重量先是一惊,踉跄几步竟仍旧没有握牢,旁边的乌天狗正想嘲笑两句,只听见“啪”的一声巨响,蒲公英砸在了地上,所有乌天狗默默地看着那个至少五厘米的大坑,默默地把嘴里的“连根轻飘飘的蒲公英都拿不稳”给咽了下去,这是鬼灯大人的狼牙棒伪装的吧。 又看了看身材瘦小,面容□□的萤草,人不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情侣都是兄妹,萝莉都是金刚芭比,生者果然没有骗人啊。 …… 就怕空气突然沉默_(:3ゝ∠)_ 源义经队长默默上前,指挥另一名乌天狗拿了一份脚镣给萤草捆上,这种身高的危险级犯人的待遇估计也就只有萤草一个人享受过了吧。 又派了两个乌天狗,一前一后地抬着蒲公英,左右各两人小心看护防止意外发生,旁边还有四名乌天狗随时准备替换,这待遇在植物界估计可以傲视群雄了,被捕给蒲公英也带来了不小的打击,一直和萤草欺男霸女,还没有这么丢人过哩,叶片都萎靡不振。 萤草和蒲公英心意相通,便将它说得威风凛凛,金光闪闪地和它偶像如意金箍棒一个模样,把它哄地激动了,绒毛便一舒一张,不过动静委实有点大,乌天狗只觉得那花团儿一会儿大得似滚圆的金鱼草一会儿小得又像是苹果糖,看起来下一秒就要爆炸似的。 源义经原本想要自己尝试的,袖子都撸了上去,却被周围的乌天狗给制止了,萤草表示她每天都给蒲公英洗澡澡的,喷香香的,碰一下不会死。 不过由于萤草态度良好,认罪迅速,再加上很快报上了教唆犯——白泽的名字,并没有被关进乌天狗的监牢里等走程序,而是被带到了阎魔大王的面前,当然,蒲公英也被那两个乌天狗“哼哧哼哧”地一路提心吊胆地抬着走了。 其中还有一个插曲,乌天狗警卫团做事严谨,也许萤草不是白泽的口味的原因吧,看来白泽大人真是声名在外啊。 源义经多盘问了几句,还把布兜里面的画拿出来传阅了一下,所有人看完都神色诡异,源义经先是说了一句,“的确像是白泽大人的手笔,”把画还给了萤草之后又转头对正在死命憋笑的乌天狗说道,“都不许说出去啊,被鬼灯大人知道的话,我也保不住你们。” 听着整齐划一的“是”字,萤草更加觉得前途灰暗了,不仅被地狱的警察队抓了而且还要应对看上去比这还要恐怖的鬼灯,还有救嘛? 阎魔殿,亡者正在接受审判,萤草等了一会儿才在阎魔大王中场休息的时候被带到他的面前来,之前和晴明阿爸见阎魔大人的时候并没有进到阎魔殿中,萤草有些好奇便打量了一会儿,和华国传统建筑一般无二的设计,却格外得高,萤草顺着柱子将头往上移了好久,直到腰背都弯曲了才看到屋顶。 记忆中的阎魔大人的身材和常人不无一样,当然这里特指身高,其他部位,萤草的脸红了红,也是非常天赋异禀,阎魔大人和雪女这种用毛团子充胸的可不同,那可是实打实的真货,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啦,关键是为什么这个阎魔殿却造得如此之高?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哦,是源义经公啊,有什么事吗?”案座上传来一道声音,这不是最重要的,这是一道男声啊男声! 阎魔大王的桌案前摆满着高高的等着审批的文件,但是这也完全掩盖不了阎魔大王是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萤草的眼神从他的络腮胡瞥到了已经不是一个水桶的问题的腰,感觉眼中有热泪涌动,恨不得仰天大唱,“西湖的水~我的泪~” 之前那个御姐范十足,大胸的漂亮姐姐呢?妈呀咪,阎魔大人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变成如此壮实,不坐高级按摩椅·云朵儿的缘故,是因为被压塌了吗?晴明阿爸,求你带我会平安京吧,我会好好攒觉醒,天天砸御魂,现世太可怕了,阎魔大人都直接变了个性,那她呢,呆久了会长出八块腹肌和公狗腰吗? 阎魔大王还没开口询问具体事由呢,萤草便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感觉下一秒就会撞一头到柱子上面去,虽说民间也有麻麻对着大哭不已的小孩指着阎魔的画像吓唬他让他不哭的传统,但是看着这样伤心成这样的萤草,阎魔还是对自己的外表产生了深切的怀疑。 “阎魔大王,你又做了什么事?”鬼灯在路上遇到了被源义经赶回去的继续巡逻的乌天狗,从而得知白泽派了萤草来给自己送东西,虽然觉得他们的表情怪怪地,但还是匆匆赶了过来。 “啊啊,鬼灯你来的正好,”阎魔大王伸手让鬼灯走了上来,悄悄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正想问话。”又愁眉苦脸道,“你去安慰安慰她,这么哭下去传出地狱欺负小妖怪的名声就不好了。” 鬼灯虽然看不上阎魔大王的怂样,但还是对地府的形象问题非常看重的,他点了点头,便站到了萤草面前,半蹲下来,安慰道,“有什么事好好说。” 萤草听到声音一抬头,眼前这名叫做鬼灯的男子眉眼间杀气腾腾,萤草都能在其中感受到雷光闪烁,仿佛藏着一把利剑,又听他用乌云盖顶的语气讲道,“有什么事(重音)好·好·说。”更觉得恐怖,眼中出现了万鬼翻腾的幻影。 桃太郎打得都是这种级别的鬼吗?难怪要选择去种桃子,等等,这是鬼灯?白泽的那个鬼灯?画里恩恩恩的那个鬼灯?晴明阿爸,萤草需要你的结界。 手中武器都被没收了的萤草觉得累觉不爱,没有蒲公英·大锤一点儿都没有安全感,正想着她的蒲公英,鬼灯却突然走到一边。 “对了,我刚刚遇到了乌天狗了。”说着他从墙角边的阴影中拖拉出长长的棍状物体,不需要那标志性的大头出现,萤草就一眼认出那棍状物体不就是她的蒲公英。 鬼灯只单手便提起了萤草的蒲公英,在她的眼前挥舞地虎虎生风,“这东西的手感比狼牙棒好用多了,你是在哪里订做的?” 不要1000,只要998,史诗级蒲公英带回家。 等等等,萤草使劲摇了摇头,现在是插播广告的时候吗?插科打诨很重要,但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呀! 大佬,先放下你的手里的蒲公英,咱们才能好好说话呀。 萤草要给大佬跪了,妖怪的伴生并不是旁人可以随便拿起来的东西,蒲公英本身并不重,要不然也不能带着萤草飞,但充盈着萤草至少三分之二的妖力,这就像个官方认证,不是萤草本妖拿的话,没有与萤草对等甚至更强的实力就会像之前的乌天狗那般根本举不起来,如果不是萤草没有恶意的话甚至还会受伤。 这在妖怪界是常识,就像之前酒吞童子天天烂醉如泥不省人事,也没有妖怪会去想办法把酒吞的贵葫芦偷来耍耍耍的吧,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根本拿不来。 看着鬼灯在眼前陡然高大的宏伟的身影,蒲公英在他手下更像是一件凶器被他拿在手里试着手感,萤草第一次和在她蒲公英叮叮叮下的八歧大蛇感同身受。 第15章 地狱 阴影往下覆盖,萤草吓得闭起眼睛,却只听见“咔嚓”两声,身上却并没有任何的痛感,手铐脚链却应声而断,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鬼灯将他使的非常顺手的蒲公英还给了萤草,并没有用得好就苛克的意思,还揉了揉她的脑袋,耳边传来阎魔大王和源义经的唠嗑,“对待女孩子要温柔啊,源义经公,鬼灯就算平时很凶悍但对女性可是非常尊重的。” 源义经正想辩解一番,比如说眼前的蒲公英并不是普通的蒲公英,从而推导出来的萝莉也不是普通的萝莉这一恒等式,“阎魔大王,那个……” 萤草抖了一个激灵,连忙开口打断,虽然她并不了解现在的情况,也许她是无罪释放了?亦或是鬼灯觉得对付自己根本不需要其他辅助,但是她可不想她的八块腹肌梗连地狱都出名了,虽说已经暴露了,那也还能抢救一下的嘛。 萤草先是对着阎魔大王道歉,她的礼仪学自晴明阿爸,之前由于受到惊吓,现在把看家本领展现出来,倒的确让人刮目相看,“我之前见过阎魔大人,是一位女性,见到阎魔大王,恩,有些受到了惊吓。” “啊,那位大人啊。”阎魔大王听到萤草的话微微点了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里流露出几分怀念的意味,“也差不多有好几百年没有见过了,那时候特地从唐朝赶过来帮我们完善了地府的制度,真是帮了大忙。” 听到阎魔大人的名字,鬼灯的神色也变得柔和许多,“那位真的是一名非常理智干练的女性,我在华国进修审判制度的时候也受了她很多的照顾。” 鬼灯见源义经茫然的样子,说道,“源义经公来地府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过阎魔大人的吧,我记得平安京末代的时候阎魔大人带着她的属下们已经回去了。” 源义经点了点头,“我被僧正坊推荐而来的时候只见过阎魔大王,并没有见过你们口中的女性阎魔大人,不过曾经听说过有位从唐朝过来的帮助地府改革的大人。” “那便是阎魔大人了。”阎魔大王点了点头,又对着鬼灯说道,“如果不是阎魔大人的话,我也没有办法这么快将鬼灯提拔上来做我的第一辅佐官。” 源义经虽然来到地府很迟,但也听说过阎魔大王是顺应民意选出来的地狱的领导者,可黄泉一向是伊邪那美女神的地盘,两方相对持,最后不知怎么的明明占据优势的伊邪那美女神退了一步,当了阎魔大王的第一任辅佐官,不过这让步基本没差,伊邪那美女神依旧把持着地府实权,听说当初还是动用了一些不太光彩的小手段才让女神退了下来。 源义经对现在的地府很满意,虽说阎魔大王有时候看上去挺不靠谱的,但作为一名地府掌控者也是非常优秀的,更何况有鬼灯大人的辅佐,地府更显得井井有条,源义经为人的时候便时常听到女神的残暴,在各地也常听闻各地为了安抚女神的雷霆怒火举行的人祭,手段十分残忍。 不过等他到了地府便是阎魔大王掌管了,源义经自己也没见过据说住在黄泉深处的伊邪那美女神,乌天狗的巡逻地盘并不包括女神的御所。 “不过这已经是过去了很久的事情了。”萤草正听得津津有味,对于神明的八卦妖怪们也是知之甚少的,却没想到阎魔大王话锋一转便换了一个话题。 “说起来鬼灯你进修的审判学便是和阎魔大人的第一辅佐官,判官阁下学习的吧。”阎魔大王说道,“那位辅佐官阁下对阎魔大人可真是言听计从啊。”说着用眼神略带深意地觑了鬼灯一眼。 “大王也像阎魔大人那样克制己身,不需要我催促就能做好自己职责所在,那么我也可以更加温和一点。”鬼灯对着阎魔大王笑了笑,萤草注意到阎魔大王那高大的身形没形象地抖了两抖。 阎魔大人并不像是鬼灯所说的那般,阎魔大人私下里性格着实稍显恶劣,不过捉弄得最多也就只有辅佐官判官阁下而已,毕竟是其他国家的地狱官员,阎魔大王也不会将这种私人爱好在公众场合里面说出去,只在嘴边溜达了一圈咽下了。 “说道进修的事情,最近我也和鬼使黑阁下对武器的使用方法进行了信上的探讨,”鬼灯顿了顿,像是苦恼般说道,“我对镰刀这种并不擅长,不过如果阎魔大王更喜欢华国的方式的话,我也不介意使用来提醒您好好工作,而且听说西方那边的死神派遣协会正对电锯进行改良,你要不要尝试一下电锯?据说只要一下,什么都能漂亮地一刀两断。” “不,”阎魔大人使劲摇了摇头,双手成了一个“x”搭在胸前,强烈地表达了对这件事的抗拒,“我们还是支持国产的比较好。” 鬼灯不置可否,“那可真可惜,本来我还像鬼使白阁下购买了制作包子炸弹的方子,还想尝试一下改良后的成品,据说有不小的惊喜呢。” 歪楼不知道歪到哪里,鬼灯结束这个话题之后,将视线转向了萤草,“白泽让你带了什么东西给我?”萤草只觉得他拿起了大锤只一下便把话题掰了回来,全身打了一个激灵,打起十二分的精力来应付眼前的难关。 萤草看着鬼灯,就连阎魔大王在鬼灯面前都显得十分没有骨气,而且他还能拿起她的蒲公英,萤草实在不想把自己亲手把疑似鬼灯女装照的画像递给鬼灯。 虽说眼前的鬼灯并不像一开始显得那样凶残,萤草也相信自己不会有任何生命上的安全,就算有也没关系,这里就是地府顺势就可以在地府买房地产了,但是心理阴影也是足够恐怖的一件事。 她摸了摸腰间的布兜,画像还好端端地在原处,她突然福至心灵的说道,“这件事现在并不是很重要。”又将有人类通过那个洞掉进地府的事情说了出来,这已经可以说是重大失误了,而且还由于鬼灯挖坑造成的,鬼灯的视线立马就从不重要的白泽的礼物上转移开了。 源义经先开口说道,“这不可能,我们巡逻队除了她之外便没有抓到其他闯入者了。” 萤草反驳道,“有神明夜斗可以为我作证,他从发现那个洞之后便没有离去过,确定那个人类掉进了地府里,不过他为了防止再有人掉下去守在了上面,并没有和我一起下来。”萤草并不确定夜斗有没有离开过那个公园,但是现在她也只能这样说了,又对着阎魔大王说道,“夜斗神还叫我向您收取五元作为报酬。” 阎魔大王点了点头,“虽说我并没有听说这位神明的名号,但他的确帮了地府一个大忙,之后我会给予相应的报酬。” 既然有人证的话,源义经不得不把这个作为一件大事来看,竟然都没有发现有人进入地狱,这是作为地狱警备人员的失责,他叫来了一名乌天狗小声地询问着这几天的事情。 “这件事的确是我思虑不周。”鬼灯向阎魔大王鞠了一躬道歉,“请大王惩罚。” “先确定那人在哪里再说,”阎魔大王摆了摆手道,“这事说大也不大,每过个几百年总有几个人类阴差阳错地闯入地府,不过入了地府还好说,走到隔壁的黄泉便大事不好了。” 隔壁黄泉深处是伊邪那美女神的地盘,由于被污秽污染高贵的神格,再加上今年来民间对女神的信仰扭曲,竟转为邪神,伊邪那美女神越发喜怒无常,就连阎魔大王亲自拜见也讨不了好,不过也有传言,黄泉那路有人类通过女神出去转世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萤草趁这个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机会,悄悄将布兜往身后移去,一直挪到了背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以一种单身多年的手速将画卷从布兜里面抽了出来,装作系鞋带蹲了下来,鬼知道她为啥要装作系鞋带,她根本没有鞋带,这大概就跟愚人节那天,说得最多的谎言是“你鞋带散了”一样,是一种身体本能。 用身体挡住,画卷放在地上用力一推,那画卷便咕噜咕噜地往墙角滚去,运道不好,打在柱子上面停了下来,青白色的画卷配合着红柱子更显眼了,阎魔殿很空旷,阎魔大王也许是极简主义的爱好者,也没摆什么摆件,画卷在柱子边上,跟打了一个聚光灯一般,金光闪闪。 萤草先是用脚挪了两步,见没人注意到她,又慌忙用了小碎步跑了几步,刚到了画卷边上,源义经在这个时候突然抬起头来,这吓了萤草一大跳,萤草连忙装作研究柱子的花纹,脚尖却飞快地一踢,画卷便成功消失在柱子后面。 这么大的动作源义经怎么可能没看见,但是一想到画卷上面的内容是什么,他纠结了一会儿,便打定主意装作自己真得什么都不知道,这对正直的他来讲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眼神总往那个地方瞟,不过阎魔大王和鬼灯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加关注。 “我询问过了,最近几天乌天狗并没有发现有人类活动的痕迹,”源义经的眉毛皱了起来,“不过隐藏一个人类的方法有很多,套上死者的衣服和妖怪的面具都能掩藏他身上的人类气息。” “看来我们得去找其他人询问一下了。”鬼灯一锤定音,他看着跃跃欲试明显想跟过来一起的阎魔大王说道,“阎魔大王就继续批阅公文吧,这件事就交给我和乌天狗来做吧。”阎魔大王还想说些什么,被鬼灯一个眼神扫过去便不说话了,只委委屈屈地坐在凳子上。 鬼灯望向萤草放缓了语气,“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们找一下那位坂本君。” 地狱首席执行官鬼灯向你发出命令,是否接受找到坂本君的任务? a、是,(谄媚)能为鬼灯大人效劳是我的荣幸 b、否,(抠鼻)又不是我的锅,叔叔,不约,不约 第16章 旅游 萤草虽然很想选b,不过妖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加上她之前也答应过夜斗神要帮忙,自然不是只跟阎魔大王提了五元钱的报酬就好了,半途而废并不是她的作风。 地府很大,想想看现世的人口就可以预测出地府的人口数量了,更何况又不是所有人都能开开心心入地府,顺顺利利去投胎的,光是惩罚罪人的地方便分了八大地狱和八寒地狱两部分,找一个普通人类无异于大海捞针,再加上无论是鬼灯还是萤草他们两个都不知道坂本具体长什么样,而地狱又是最不缺长得像人的鬼了。 源义经去召集乌天狗警务队了,就只剩下鬼灯和萤草两个人结伴出去找不知在哪儿的坂本同学。 出了阎魔殿的大门,地府干燥的空气蜂拥而至,萤草有些不适应地用手摸了摸鼻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鬼灯蹲下身子递给了萤草一方手帕,经过这些事,萤草已经大致了解鬼灯并不如表面上的可怕,她握着蒲公英问道,“鬼灯大人知道我们该先去哪里吗?” 鬼灯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道,“现在还没狱卒上报发现活人的踪迹,那人如果不是碰到恶鬼被吃了的话,肯定找到了能掩盖人身上活人气息的东西,这样的话便只能去找夺衣婆问问了。” “夺衣婆?”萤草对日本地狱的体系并不是很清楚,她熟悉得还是华国的那一套,阎魔判官黑白使再加上一个小孟婆,她不由得喃喃问出声来。 “恩,”鬼灯边在前面带路边好脾气地解释道,“夺衣婆在三途川,亡者经过三途川的时候便会被她夺取衣服来称量罪行。”鬼灯走得很快,但当他注意到萤草腿短跟不上的时候却又会放缓步伐,“如果身上带着死者的东西的话,便会沾上死气。” 三途川距离阎魔殿并不是很远,走了一会儿,萤草便看见一条长长的河流,河水泛着浑浊的黄,流速并不快,偶尔翻滚出几道小浪花,河上有一座石拱桥,上面有拿着叉子的狱卒守着,数以千计的亡者趟河而过,场面甚是壮观。 桥边有一棵枯柳,一老婆婆坐在柳树下面,穿着空荡荡的白色和服,露出干瘪的胸膛,头上却戴着一朵红花,边缘已有点枯黄了,萤草看着觉得有些熟悉。 夺衣婆非常没有形象地搭着二郎腿,木屐一抖一抖地,见鬼灯过来,又连忙整理敞开了的衣襟,小碎步跑了过来,娇笑着问道,“鬼灯大人今天有什么事吗?”说着还斜眼瞪了萤草一眼,“这位是?” 这话咬牙切齿地,萤草只觉得她像是在说,“这个妖艳贱货是谁?”无故中招的萤草只想变身表情包,来一个黑人问号脸。 鬼灯的视线在夺衣婆脑袋上的红花上瞥了一眼,收回视线道,“这是萤草。”却并没有开口询问有没有看见一个人类,而是转了一个话题说道,“这不是在三途川下流才有的曼殊沙华吗?” 听着鬼灯的话,萤草才意识到为什么她会觉得熟悉了,她在不久之前还见过这么妖艳的红就在三途川下流,那个洞口的附近,她一下子便精神了起来,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他们的谈话。 夺衣婆听到这话,咧开嘴便笑了起来,她用手摸了摸那朵曼殊沙华,便开口炫耀般说道。 原来三天前,夺衣婆在三途川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跌倒,手里亡者的衣服掉入三途川顺流而下,三途川的租金很贵,最近又涨租了,夺衣婆又正在攒钱出写真便追着衣服跑去,跑到河流中段,那衣服便被河流冲刷地整个舒展开来。 “我在那个时候看到了天神一般俊美的人,”夺衣婆想起了当时的画面,就连画风都变掉了,萤草敢肯定她都看到了少女心的粉红色背景和亮闪闪的五毛特效,“他从三途川底突然出现,发丝在空中甩出完美的弧度,那件亡者统一颁发的衣服如此贴合他的身体,我从来没有觉得那套衣服如此美丽过,半透不透地露出那八块闪闪发亮的腹肌,三途川也在嫉妒他的美丽,竟然遮掉了他的人鱼线。” “他一手将滴着水的发丝充满男性魅力地往上撸去,一手拿着眼镜,看见我,还对我露齿一笑。”夺衣婆扭扭捏捏地说道,两只脚都快缠在了一起,她似乎想起旁边还有她的前男神鬼灯大人,连忙表露自己的心迹,“当然鬼灯大人才是最棒的。” 鬼灯没有理夺衣婆的话,只是问道,“那名,恩,亡者去哪里了?” 夺衣婆见鬼灯没有回应她的表白,并没有伤心欲绝,大概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她抛了一个媚眼给鬼灯,回答道,“他问我要了一块布,把一件黑色的衣服装在了里面,送了这朵花给我。”顿了顿她又继续说道,“他还说只有这朵花才能配得上我的美貌。” 现在几乎可以确定那名亡者就是坂本同学了,地府有自己的规定,经过地狱之门,牛头马面就会剥夺亡者现世的东西,套上统一的亡者制服,不过看着西子捧心状的夺衣婆,厉害了坂本君,居然这么会撩。 “真是一个聪明的人类。”鬼灯笑了下,喃喃自语般说道,“知道用三途川的水来掩藏自己的气息,对女性也很尊重,等他死后如果没有犯错的话,不知道愿不愿意当一个狱卒呢,或者干脆这次就直接留下他好了,以后可以由他来向夺衣婆收取租金,这样我的工作便能减轻很多。” 天啊撸,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鬼灯桑麻。 见萤草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自己,“好了好了,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鬼灯语气略微无奈地说道,“一切都得等他死去之后再说。” 询问夺衣婆之后,鬼灯便带着萤草过桥,鬼灯在地狱里面应该是非常受尊敬的,桥上的狱卒每一个都向他大声地打着招呼,看上去像是见到偶像一般激动异常,不过都和鬼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往东走了一段距离,便遇见了一位非常漂亮的女性,拥有一头冰蓝色的头发,腰间却缠着两条蛇,远远看了鬼灯一行便向他们打招呼,鬼灯称之为“阿香”。 “哎呀,真少见,居然是萤草。”阿香蹲下身子向萤草打了一个招呼,“咦,这孩子还是个活着的妖怪。” 这句话听着有些怪怪的,鬼灯却接上去,他对待阿香和之前的夺衣婆的态度并不一样,这体现在他将事情完整地告诉了阿香,阿香捂着嘴,惊呼道,“这的确是大事不好了,需要我帮忙吗?” 鬼灯摇了摇头,“源义经公已经带着乌天狗们开始寻找了,你手头上的事情不是也有很多没做。” 阿香见鬼灯如此坚持也就顺着他的意,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前天我听花割烹狐御前的小狐狸说,妲己将狐狸面具送给了过路的亡者,也不知道那亡者做了什么竟然让妲己割爱,小狐狸说妲己对那名亡者的评价很高,可以说是这些年来最高的,仅次于纣王了。” 妖怪的气息很浓烈,生人带着妖怪随身物件也可以遮掩生息,亡者的身份有诸多不便,到处乱逛很容易被狱卒抓到,妖怪就更加容易避人耳目,想来那个叫做坂本的人很快发现了这一点儿,不过竟然能搞到妲己的面具也是非常厉害的人物了。 鬼灯从中得到了这个消息,他向阿香道谢,带着萤草换了条路去“花割烹狐御前”找妲己。 鬼灯在去的路上还有些纠结,“花割烹狐御前”名字取得再好听,也是一家妓/院,萤草这么一眼看上去就是未成年,带着一未成年逛妓/院,这不就和白泽一样了嘛,三观很正的鬼灯自认为做不出这种事情,也许之前应该让阿香来照顾萤草,不过鬼灯很快就不需要纠结这种事情了。 “鬼灯大人。”一个头上有两只角的黑色头发的少年跑了过来,很在意身高的萤草下意识比了一下,很好赢了,另外一个少年明显要慢上一点,萤草心里暗喜,完胜,二连杀耶。 “是唐瓜和茄子,”鬼灯和他们俩个打了一个招呼,又向他们介绍了萤草,寒暄了一会儿,鬼灯问道,“你们有见过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人吗?” “恩,戴着狐狸面具的人?”茄子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他的语调带着一股懒散的劲,萤草特别担心他会一不小心睡过去,“啊!唐瓜,你还记得昨天的那个人嘛?”茄子突然想起来什么,对着唐瓜手舞足蹈比划起来,“就是昨天帮我画画的那个妖怪。” 茄子因为出色的艺术天赋,最近被鬼灯大人拜托在为阎魔殿的墙壁画壁画,现在正打算去阎魔殿工作,却没想在这碰到了鬼灯。 唐瓜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哦,的确那个妖怪是戴着狐狸面具。”又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可他身上都是妖怪的气息,看上去并不是人类。” 鬼灯对小孩子似乎都特别有耐心,非常仔细地科普了一遍,茄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唐瓜倒是有点担忧地问道,“那个狐狸面具是居心不良的人吗?” 鬼灯摇了摇头,萤草本以为他会随便敷衍的,但是鬼灯却非常认真地将自己的错误复述了出来并没有想要掩藏的意思。 “那可真是大事不好。”唐瓜看上去非常为鬼灯担心,茄子跟着复述了一遍,问道,“鬼灯大人要去看看我的工作成果吗?” 唐瓜转过头来,无奈地说,“鬼灯大人还有要紧的事忙呢,你就先别打扰他了。” “昨天,”鬼灯却沉吟了一下,“没关系,我也想去看看阎魔殿的壁画的完成情况。” 转了一圈再次回到阎魔殿门口,萤草有些心累,这位坂本同学实在是太会跑了吧,不远处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萤草一抬头便看见天空中飞着一辆马车,却并没有马,原本是马夫的地方有着一张巨大的人脸,萤草知道这是一种叫做“胧车”的妖怪,很多大妖怪都会圈养一两只作为偶尔的代步工具。 鬼灯望了一眼,有些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方向不是地狱之门吗?”正在这个时候茄子叫了一声鬼灯,鬼灯便收回视线不再看那辆胧车了。 这是一幅地狱全景的壁画,已完成了大半,看上去很是懒散的茄子难得如此兴致高昂,他向鬼灯介绍着这些画。 萤草凑近一听,便听到茄子用一种憧憬的语调说道,“那个狐狸面具真得好厉害,”他用手比划了几下,大概想要模拟出坂本的那份潇洒来,只是萤草看着那乐队指挥的画笔配合着华尔兹的舞步,实在是觉得有些中二,单看着茄子激动的样子,眼睛里像是冒着无数的小星星,又实在是说不出那话来打击他,“唰唰唰地就画好了。” 坂本在阎魔殿的壁画上面画了两幅画,分别是“三途川景”和“狐居揽月”,画得栩栩如生,尤其是后者,九尾狐端坐在屋顶,一轮圆月映照着九条狐尾,尾巴尖上的狐毛都跃然纸上。 地狱的颜料有些特殊,有时候会产生神奇的效果,像是之前茄子画的便会吃过路的人,鬼灯用指尖摸了摸夺衣婆头上的那朵红花,那块壁画便往上突出一小块来,早有准备的鬼灯连忙收回手指,便看见画中的夺衣婆站了起来,双手捧心,一连串的高昂的美声便唱了出来。 这声音美轮美奂,高音出又带着绕梁三尺的空灵,但是这确实实打实的天国赞歌呀,很好,在地狱里面唱圣歌,没毛病。 萤草觉得她要对坂本刮目相看了,又瞥了瞥鬼灯,担心他一言不合就拿出狼牙棒将这块壁画砸得乱七八糟,但是一看他的表情倒并没有生气的感觉,“听说撒旦陛下堕下天堂之前是天国的长官阁下,我想他一定会喜欢这个礼物的,之前都没有好好地招待他。” 别介呀,撒旦真得会哭给你看的呀! “这不是鬼灯大人。”萤草低下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只白狗摇着尾巴向鬼灯打招呼。 “小白呀,”鬼灯蹲下身子揉了揉他的毛,“柿助和琉璃男他们不在吗?”又向萤草介绍了他们,原来是桃太郎的小伙伴。 “恩,柿助在等活地狱帮忙,琉璃男受到打击正一蹶不振呢。”还没等鬼灯询问,小白便摇着尾巴将自己小伙伴的事情抖了一干二净,“之前鬼灯大人不是想要给金鱼草自然除虫却又困扰没有时间嘛,等活地狱的大家都受了鬼灯大人许多的照顾便自发愿意来帮忙。结果,哈哈哈,身为鸟类的琉璃男居然输给了一个狐狸。” “狐狸?”听到关键的语句,鬼灯重复了一下这个词语,坂本戴的面具不就是狐狸面具嘛。 “啊恩,是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妖怪,穿着一身黑色的制服,”小白有些疑惑地用爪子抓了抓脸,“这应该是一只狐狸吧。”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们就在这附近遇到他的,听说了这件事很热心地说想要帮忙呢!”声音又萎靡不振了,“难道是一只坏狐狸吗?鬼灯大人,我们是做了不好的事情了吗?” “没有,”鬼灯的声音柔和了下来,安抚性地抚了抚小白的毛发,“我很高兴你们能来帮忙。” 听到这话小白又高兴起来,尾巴又愉快地摇摆着,情绪振奋地说道:“那就太好了,那个狐狸面具很厉害呢,随手拿了两个树枝夹虫子夹得特别快,我到现在还觉得眼前都是他的手的幻影,一转眼眼前就是一大碗虫子。” “对了对了,那个狐狸面具说这是秘技,巧手夹豆,可是为什么是豆子呢,不应该是虫子吗?”小白显得有些迷惑。 听到这,鬼灯突然头痛般捂着额头,说出的话却语出惊人,“唔,我好像也见过那个坂本君,还和他打过招呼。” 那是在鬼灯短暂的休息时间,他赶回去想要照顾他的金鱼草,匆匆而过便撞上了在他别院的带着狐狸面具的少年,因为是一个生面孔便询问了两句。 “在下坂本,有何贵干?”狐狸面具遮住了他半张脸,只露出了一个修长而又白皙的下巴,“我在这里干嘛,受人所托来帮助除虫而已。” 鬼灯也就今天上午有空,赶着去看他的金鱼草也没有想那么多,地狱的狐狸有很多,生面孔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只觉得他礼仪出众,在狐狸堆中也是一位风姿绰约的人物了,没想到居然和目标人物这样擦肩而过,因为只有这么一瞬的事情后面的工作又忙竟然完全没有想起来这回事。 线索到这又都断了,坂本同学在地狱里撩了一圈竟然又不知所踪,正当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一辆胧车从天空中降落到鬼灯眼前,“啊,这不是鬼灯大人嘛,好久不见,之前那位去现世的客人有一样东西要我还给您。” 听到现世,鬼灯眉心一动,他打开车厢问道,“是戴着狐狸面具的吗?” “原来鬼灯大人真的认识他呀,那可真是一个好人,帮我修补了车厢,真是帮了大忙了。”胧车说道,“本来一听要去现世还有点慌的,不过他带了鬼灯大人的信物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鬼灯进入车厢,便看到车厢中间摆放了一件整整齐齐叠好的亡者的衣服,上面压着一个狐狸面具还有他放在别院里面的令牌,想必是坂本君在帮金鱼草除虫的时候拿得吧。 将令牌贴身放好,又拿起狐狸面具,面具中便掉出一张纸片来,鬼灯拿起一看,只见上面用毛笔端端正正地写着两行字,“多谢照顾,坂本敬上。” 鬼灯不知怎地,脑海里那个有些模糊的少年形象又变得清晰起来,他在阳光下站着,地府的背景为他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轮廓,他半低下头,薄唇轻抿: “在下坂本,有何贵干?” 第17章 神明 当鬼灯从胧车里面出来宣布坂本君已经离开地府的时候,萤草在心里默默地将坂本同学升级为坂本大佬,并且都快给坂本大佬跪下了,普通人类在生死关头从鬼门关外走一圈都可以说值得大摆筵席庆祝一番,这位可是直接在地府内部跟逛自家花园一般闲逛了一圈,安然无恙地走了。 厉害了我的坂本大佬。 既然坂本大佬已经成功离开地府,萤草便可以功成身退了,反正人已经送走,画已经送,恩,萤草想到那幅被她假装扔掉的画有些心虚,现在想来阎魔殿的地板如此闪亮亮地都能照到人影,肯定有人定期打扫,她决定先溜之大吉。 不过萤草逃跑大计并没有想象得那么顺利,主要还是因为夜斗的酬劳,天知道萤草自己都快忘记这件事了,鬼灯居然还记着这笔钱。 “现世的物价涨得这么厉害,神明居然从远古到现在都没有涨过钱,应该说不愧是神明嘛。就连地府这边都涨了好几次租金了。”鬼灯将一枚纸币递给了萤草,感叹道“现在在地府找五元钱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了。” “我不是很清楚神明的市价,”萤草看也没看那枚纸币,毕竟五元钱不需要验个真伪了吧,“不过大神社每年的修缮费用就有很多人愿意掏钱,总是不缺钱的,而且过年的参拜也很少有人只会投五元钱。”尤其是惠比寿,现世中的神明最不缺钱的应该就是他了吧,萤草总是愿意在任何时候黑惠比寿一下。 鬼灯将一包包裹递给了萤草,“你也帮了我们很多忙了,这袋地狱的特产就当做我的小小心意。”说着又从不知道哪里的角落搬出一个小小的盆栽来,大概只比手掌大一些,种着的既不像是植物也不像是动物,居然是草上长了颗金鱼,和神乐头上的发饰倒是如出一辙,“这个是金鱼草的新品种,小型金鱼草,主要是在家观赏用的,目前正在推广,非常受小女孩的欢迎,也送给你吧。” 萤草看着那个呆呆的金鱼草,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生物,看着那双大大的水灵灵的眼睛,萤草也不得不承认有一种诡异的萌感,但是萤草现在暂时住在并盛中学,金鱼草和曼殊沙华虽说都是地狱名产,但是也都是实物,这意味着人类是可以看见的,这叫她去哪里养这盆金鱼草呀? 这是让她去现世推广金鱼草这种邪物的节奏嘛?萤草有些欲哭无泪,她实在是想拒绝鬼灯的好意,但是鬼灯已经将金鱼草打包好了,拒绝的话都在喉咙口了又咽了下去。 于是进地狱两手空空的萤草,离开的时候身后背着一包地狱特产,手里又端着金鱼草,真的是收获丰富,也可以说是满载而归了。 萤草也赶了一回潮流坐了一次地狱特色的胧车离开地狱之门,鬼灯大人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因为寻找坂本大佬他已经耽误了太多事情了,这次是由小白送萤草出门的,走正门的滋味可比走洞要好多了,萤草再也不想走洞了,顺道一提,那个洞已经由比较空闲的乌天狗处理了。 地狱之门的坐标离那个公园有点距离,不过想想也是正大门旁边就是一个洞怎么可能嘛,太影响地狱的形象了,不过小白和胧车都很善解人意,在萤草提出来之后将她直接送到了公园,萤草下车后和他们俩个告别便去寻找夜斗了。 说实在的,萤草也不确定夜斗还在不在这个公园等她,因为要找坂本大佬的原因,她在地府呆得时间有点久了,这都到了第二天了。 地府的时间和现世的流动时间不太一样,萤草记得她离开地府的时候,从胧车往外看的天色应该是黄昏,而现在明显是早晨微微亮起来的时候,东边有一圈光晕朦朦胧胧地升起,照进草上晶莹的雨露中显现出一轮彩虹的印记。 现在还不是公园最热闹的时候,偶尔倒是有几个晨跑的人匆匆跑过,公园那个通向地狱的大洞又被埋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夜斗神做得还是之前那三个少年,亦或者是先行从地狱离开的坂本大佬? 萤草正想着眼睛一瞥就看见公园的长椅上躺着一个人影,废报纸盖在身上遮住了半张脸,就算这样子,萤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寒酸的家伙是夜斗,不论是那运动装还是报纸间露出的白色围巾亦或者睡着了还抱着那个装满五元硬币的酒瓶傻乐的样子,都说明了这就是夜斗本尊。 夜斗又刷新了萤草对神明的下线,睡大街的神明也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了,她可能遇到了一个假神明。 不过这倒为了她的创业又开发了另一条道路,比如说以夜斗为蓝本书写倒霉神明的二三事,一向以神明的糗事当做笑料的妖怪想必会很乐意购买,不过前提是要不怕惹上官司,毕竟妖怪手上的东西可并不干净,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盗墓小鬼了,刚到手还没捂热,转手就上交国家,萤草可真得会哭出来的。 萤草起了坏心,蹑手蹑脚地靠近了夜斗,明明是神明警惕性却一般依旧睡得死死的,萤草拿起手里的蒲公英,蒲公英花团实在是太大了,并不好直接碰触到目标人物,掉转了一下握法,萤草拿着花茎便朝着夜斗的鼻子探去。 蒲公英的花茎靠近根部的地方长着细小的乳白色绒毛,轻轻扫过的时候尤其痒,夜斗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萤草正想笑呢,夜斗一把拉住了蒲公英,嘴里的笑便卡在喉咙口,夜斗忽然睁开了紧闭着的双眼。 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冰蓝色的,毫无感情的,当他眯起眼睛盯着你看的时候,更像是一把无生命的剑,比云雀的眼眸还要冰冷,比鬼灯的杀气还要显得凌冽。 “是你呀。”当夜斗的瞳孔重新聚焦起来,便覆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湿漉漉地化去那道寒冰,将他眼里藏着的剑包裹在鞘里隐去,刚才那一瞬间便仿佛只是萤草的错觉,他先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随后立马用一种欢脱的语气说道,“我的报酬拿来了吗?” 看着眼前做出金钱手势的夜斗,果然刚才的那肯定都是错觉错觉吧,你敢不敢帅得超过三秒? 萤草将鬼灯给的报酬给了夜斗,他原本还有些瞌睡的脸立马就像是被五元的圣光给点亮了,他一把抓过那纸币,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好久都没有收到报酬了。” 这是多久没有工作了呀,萤草见着夜斗这幅样子,免不了好好告诫自己,要好好再就业,不好好赚钱的话,为了以后花五元扔五元的幸福生活而努力! 见夜斗拿着钱,眼神却瞥到了萤草身后背着的地狱特产上,他咽了咽口水,肚子就咕噜噜地叫起来,颤颤巍巍地伸出三只手指,“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你身为神明绝对不向妖怪低头的尊严呢。 内心虽说是这样吐槽的,萤草还是口嫌体正直地将包裹里面的地狱特产分给了夜斗一半,这样想想她真得是一位顶好顶好的妖怪哩。 鬼灯大人真得是一位考虑很周到的人,考虑到萤草并不是地狱的人,并没有送一些地狱界的黑料理而是一些非常常见的团子之类的零食,唯一有点意味不明的就是还赠送了一份地狱岩浆味的调料,看着那鲜红色,萤草觉得她自己是不会吃的,全部给了夜斗。 “哇,你这个小妖怪真不错,”夜斗狼吞虎咽地吃着团子,“等我的宏伟的神社建起来的时候就把你收为神使吧,跟着本神明吃香喝辣的,出门有八个巫女抬着轿子。” 不不不,萤草觉得夜斗这个愿望一辈子都实现不了,她敷衍道,“我更希望有八个俊美的男神级别的人物给我抬轿子。” “你是说和尚吗?”夜斗却有点苦恼,“我没有佛教的神职诶,我是非常本土的日本系的神明,美貌的巫女真得不行嘛。” 被夜斗这么一说,萤草脑海中八个美男子变成了八个吴克,闪亮亮的八个大光头刺得她都想闭上眼睛,居然还一本正经地和一个妖怪讨论座驾的问题,萤草便说道,“听说唐朝时候有灵器虚空交椅,受万人追捧,现在想来就是为了你独家定制的吧。” “真的吗?”夜斗又荡漾了,他插着腰哈哈大笑起来,“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帅气逼人的神明,哈哈哈。” 对呀,四个貌美如花的老太太最适合你了,脑海里顺道便把夜斗这幅叉腰张狂的样子p了上去,可别说还真得挺配,萤草在心底一乐,连忙收起幸灾乐祸的表情,又向夜斗告别,“白泽大人交代我的事情已经做完,我要先去一趟桃源乡向白泽大人汇报。” 临走的时候,大概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合乎自己心意的妖怪了,夜斗还塞了一张自己手写的名片给萤草,他头微微扬起说道,“我可是从来没有给过妖怪我的名片。” 萤草有些敷衍但还是好好地收好了那张名片,毕竟是一个神明,也许以后还有需要他帮忙的一天。 刚骑上蒲公英不久,萤草就听到夜斗的一声哀嚎,这声实在是太凄厉了,萤草差点一个没坐稳从蒲公英上掉下来,不需要仔细倾听,就能听到夜斗哭喊着,“这居然是冥币!又白做工了!”萤草这才意识到鬼灯说得五元钱并不好找的原因,真得不太好找,冥币不都是一百万起步的嘛,也难为鬼灯大人了。 再次回到桃源乡,因为有了桃太郎的介绍,萤草这次终于成功地走了正门,第一次来有些来去匆匆的意味也没有好好欣赏过此处的风景,现在心情悠闲下来,桃源乡真得不愧为天堂十景之一,美得不可方物,小桥流水人家,桃花四溢芬芳。 白泽的屋前,桃太郎正在门前打扫卫生,萤草向桃太郎打招呼并向他询问白泽大人是否在家。 “白泽大人在华国有一个医药的研究会昨天便连夜回了华国,他说他会顺道帮你送那份申请书的,大概三四个月就有结果了。”桃太郎又小声地说道,“这份邀约已经送来好几天了,白泽大人昨天才突然打包东西走得,恐怕是……啊,鬼灯大人!” 后面那句话还没说完,桃太郎便叫出声来,萤草转过身来便看见浑身冒着黑气的鬼灯像是一个恶意蓬发的修罗一般,浑身的怒火把他的脸都遮在黑气里面了,不过见到他们两个,也并没有迁怒,向他们微微颔首,打了一个招呼。 萤草拿着蒲公英的手却收紧了,眼尖的她看到了鬼灯手中的画轴,这不就是自己扔到阎魔殿的那副嘛,她悄悄地躲到了桃太郎的身后,不过蒲公英的花球球实在是太过于圆润了,非常轻而易举地便暴露了萤草的存在。 真得勇士·桃太郎又向压抑着怒火的鬼灯解释了白泽的去向,萤草敢打包票鬼灯的脸有一瞬间都扭曲了,萤草突然想起了一首歌改编之后就变成,“你有胆量作妖,你有胆量别逃跑呀。” 等萤草回过神来的时候,鬼灯已经走了,桃太郎有些歉意地跟萤草说道,“鬼灯大人在平时不是这样的,但是一遇到白泽大人,恩,就变得不像是他了。” 萤草有些了解地点了点头,不过她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想到,鬼灯和白泽其实长得还挺像的,原谅萤草第一时间没有发现,主要是他们周身的气势不太一样,分开看很少会有人发现这一点。 这样子,从另一个角度上来看,这幅画不就是和三个人撞脸了嘛,白泽大人难道没有想到这一点儿? 远在华国的白泽大大地打了一个喷嚏,啊咧,鬼灯应该已经跑到桃源乡了吧。 在桃源乡的事情既然已经完了,萤草便打算告辞了,桃太郎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送了萤草一个仙桃,这可比普通的桃子要大上很多,空了一半的地狱特产又鼓了起来。 果然好妖有好报呢,和某个神明就是不一样。 心情愉悦的萤草哼着歌坐着蒲公英,一路向并盛中学飞去,路上与一家飞得歪歪斜斜的飞机擦肩而过,萤草还有些担心会出事,便多注意了几眼。 这明显是要出事故的节奏呀,便看见一个粉红色头发头上插着奇怪的发夹的少年突然出现在了飞机上,他头发的颜色实在是太明显了,在雪白的机身上萤草一眼便看见了他。 萤草正想着呢,便见他一跃而起竟是直接飞了起来,天啊撸,她可以确定眼前的少年并没有任何的妖气,绝对不是妖怪。 现在的普通人类都可以飞了吗?正恍恍惚惚呢,见那名少年跑到了机身下面,萤草便拽着蒲公英跟着钻了下去,更加毁三观的事情发生了,他居然背着飞机在飞!天啊撸,一个人类(重点)背着飞机(重中之重)在飞(关键点)! 清明阿爸,宝宝看到了超人,内裤虽然没有外穿,但却是活生生的那种! 又想起在地狱闲逛的坂本大佬,萤草更加有点恍恍惚惚,最近的人类都这么叼了吗,这让妖怪还怎么找工作呀(摔!),难怪神(夜)明(斗)都活得那么惨烈了。 第18章 吃货 见到传说的扛着飞机大气不喘一口的真·超人,萤草有些恍恍惚惚,平安京才过去千年,人类却好像进化了一个次元,直接从追着晴明阿爸身后喊着爸爸再爱我一次,变成了你走放着我来,让我先正面杠一杠,比如先扛个飞机玩玩。 喂喂喂,这穿越跨越的不是代沟了吧,是巨型鸿沟啊,有没有! 人类都可以这么轻松地做到这种事了,还需要妖怪干什么?比颜值嘛?不对,除妖师爱好是将式神做成大黑条呀,连颜值都没有了,难道只能和华国的国宝大熊猫一般靠卖萌为生? 一想到日后三餐有人送,每天只睡觉,萤草一想,其实这样的妖生也挺棒棒哒,不行不行,荡漾了的萤草脑海里便出现了晴明阿爸到处给黑晴明擦屁股的劳碌身影,不能被腐化生活给击败呀,你可是有理想有钱途的优秀的草总,以后可是要走上妖生巅峰的呀。 给自己打过劲之后,萤草又干劲十足了,只是在经历过,“前有大佬逛地狱,后有少年把机扛”之后,她只觉得妖怪的未来一片黑暗,她的就业压力直线up,up,瞬间爆了表,想想之前首无火气十足的样子,她也心有戚戚,这都是失业的锅呀,看来回去之后下海创业势在必行。 萤草握着蒲公英的绒毛,忽然便觉得整个妖怪的未来都被她扛在肩膀上,如果做成这件事,妖生都可以大圆满了,晴明阿爸绝对可以欣慰了,你的草崽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顶(怼)天立(怼)地活着。 打定主意的萤草,可以说是归心似箭,妖气往蒲公英灌去,蒲公英先是原地漂浮着不动,紧接着快速前后抖动了起来,它自主地晃了晃被萤草垫在屁股下的花团儿,有点像是发动机启动的节奏,忽然向后喷出一大股气流,哗得就往前疾驰而去,绒毛儿纷纷扬扬地落下,被风刮出一条笔直的飞机云的特效,萤草总说大天狗掉毛问题严重,现在看看萤草的蒲公英这如雪的量,俩个妖也就半斤八两,真不知道萤草有什么脸面去嫌弃大天狗。 由于蒲公英的超常发挥,再加上天公也作美,几乎都是一路顺风,当然半路也没有失踪,萤草非常顺利地开着绿灯飙车地回到了并盛町,天空是神明的地盘,幸好神明并不是所有都像惠比寿一样爱好开创副业,没有设立交通部,要不然光超速这件事,萤草还没创业就要负上巨额的罚款。 不过就算萤草再怎么努力,到了并盛中学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的下午了,黄昏将结界染上一层淡淡的橙黄色光芒,此时正是樱花纷飞之时,从天空望去,一瞬间萤草仿佛回到了旧时的阴阳寮内,晴明阿爸身着狩衣端坐在落英缤纷的庭院,他优雅如往昔,嘴角缀着笑意,执扇之手向她微微一抬。 萤草下意识地觉得不对,然而已经迟了,扇间所对的眉心闪过尖锐的疼痛,只一瞬间便席卷全身,萤草陷入了短暂的僵直,蒲公英失去了她的控制在空中摇摇摆摆,没有妖力支持的蒲公英终于支撑不住,萤草摔到了结界上面。 幸好结界很是q弹,像是巨大的果冻型的蹦蹦床,萤草掉落在上面反而又被抛在空中,如此反复数次,慢半拍的镜玄才在她的落点开了一个小洞让她掉了进去,因为有这个缓冲,萤草已经从僵直中脱离出来,她握住蒲公英慢悠悠地落到地上。 此时距离放学已经有段距离了,原本喧嚣的校内已经恢复了平静,还好附近一个妖怪都没有,要不然在结界上玩蹦蹦床面子都要丢光了,萤草选择性地将她中招了这件事抛在脑后。 但很快她就必须意识到自欺欺人不是一个好习惯,因为有镜玄在,甚至是他开门让她进来的,他酷似晴明阿爸的颜值让萤草用武力胁迫都做不到,明明黑晴明长得更像,她下手就很不留情面呀,都是照着脸打的,萤草摸着下巴想起她掉入时空裂缝的时候的的确确给了黑晴明一下狠的,抡起膀子打得那种。 第一个找来的依旧是首无,他看见萤草显得非常高兴,“您回来了。”他甚至还用了敬语,这让萤草非常得不适应,感觉他下一秒就会说出一句,“您是想先吃饭呢还是先洗澡,亦或者我~?”萤草脑补了一下首无的日常妻子妝打了一个寒颤。 萤草决定和首无保持一定的距离,听说这种突发性的性情大变是会传染的,她冷淡地回了一句,“恩。” 首无也没有生气,他对萤草说道,“我没有辜负你的嘱托,将那几个小妖怪管理得好好的。”首无这种上下级的话让萤草有些受不了,虽说首无不着急上火起来的确作风像是老干部,他在军队里面呆过,萤草也能表示理解,但真得用这种画风对着自己,倒真得有着说不出的别扭。 “咱们能好好说话吗?”萤草终于忍不住了,“首无你是受什么刺激了呀?” “我只是想加入到您的开创一个伟大的帝国的计划来,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首无微微低下头,象征着臣服,不过萤草实在是太矮了,就算这样首无的脑袋也没办法到萤草的下巴下面,他只好盯着萤草的眼睛说道。 萤草仔细想了想,终于回想起之前打算创业的时候给首无画了一个大饼来着,要开创一个伟大的妖怪商业帝国,前无古妖后无来者的那种。 萤草出去了一趟已经完全打定主意要自己创业了,虽说首无自从从战场通信兵这一职业退下来成为妖怪之后肯定没有再就业过,几百年没工作经验的妖怪想想也是个麻烦,不过妖怪也不嫌弃妖怪,有工作经验的野生妖怪也没几个呀,萤草手下没有小弟,恩,职工,初期创业有一个算一个呗。 萤草第一次做老板,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她故作矜持地咳嗽了几声,小手指点江山般一滑便答应了首无的要求,看上去真得有点*oss的样,可惜的是衣袖上的毛团团却拖了后腿,再加上另一只手扛着鬼灯送的金鱼草,更显得没点威严,不过萤草自己不在乎,被萤草认为是正直老干部的首无在心底老早就盘算好了,总大将的外形是个萌萝莉该如何扮猪吃老虎的抢地盘,甚至还做好十年规划。 等喝了妖铭酒上了贼船的萤草意识到首无这一点的时候,脑海里只有您老当初没有当军师简直就是屈才了,心黑,太黑了。 首无成功晋级为头号小弟,短时间估计还意识不到工资待遇的事情,萤草像个偷腥的猫一般在心底里狂笑,之后还非常老板地拍了拍首无的背,如果她没有踮起脚尖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等之后首无一碗妖铭酒敬上,硬生生地让萤草知道了什么叫做天道好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欲哭无泪。 不过萤草现在收获了第一个免费的劳动力还是很开心的,正在这个时候,首无斟酌地开口了,“总大将,实际上最近学校晚上来了很多奇怪的人类。” 总大将,一般是百鬼夜行的妖怪称呼魑魅魍魉之主的名称,萤草并不想当百鬼夜行姬,她只想开个妖怪公司,不过萤草的注意力都在后面那句话上,只想着妖怪的称呼来来去去就是这样几样,之后再让首无长长见识,作为一只高学历的草,就是这么厉害呀。 “奇怪的人?”萤草有些不解,晚上来学校的一听就不是好人,可是云雀恭弥的威名在并盛町可谓赫赫有名,一般的小混混连靠近并盛中学三米都做不到,最近也不是年关,小偷都这么猖狂了? “等晚上了您就知道了,”首无卖了一个关子,嘴角却微微上扬,“趁这段时间可以向镜玄君汇报情况。” 萤草实在受不了首无的敬语,尤其对着她自己的时候尤其显得变扭,她点了点头,一边朝着风纪委员办公室走去,一边对首无说道,“其实你可以放松点,我也不是草扒皮属性的,还是很好说话的。”此时的萤草还不知道,首无留给了她一个怎么样的惊吓。 真的是叫你好好待在学校不要惹事,而不是叫你愉快地搞事情呀!我们的口号可不是搞事,搞事,搞事。 萤草去见了镜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镜玄的本体似乎变得更加油光发亮了,八卦镜嵌得是一面铜镜,原本边缘已经被微微腐蚀了,现在竟然看不见那道锈痕。 正奇怪着,镜玄便显现出一个虚影来盘腿坐在镜轮上,端的是一个高深莫测,不过他微微向前倾斜的身子,完全显露了他的迫不及待。 如果是往常,恶趣味的萤草必定会逗上两逗,不过现在因为心里记挂着进入靠近结界的时的那道奇怪的攻击倒也少了几分兴致。 萤草干脆和镜玄交换了情报。 镜玄和萤草也算半斤八两了,萤草是一脚踏进时空缝隙,镜玄是一睡睡了一千多年,差不多都是算穿越了,不过萤草好歹有现代人的底子,镜玄可没有,不过估摸着他偷偷地和云雀学了,云雀却有点惜字如金的味道,镜玄的话没学清倒是把神态模仿地十成十。 萤草努力忍着晴明阿爸脸上狂霸酷炫拽的表情,等到之后一定要用各种方法把他扭过来,太辣眼睛了,怎么都觉得奇怪。 经过特殊的翻译之后,萤草便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她恨不得一蒲公英打死眼前这个吃货,之前说什么偶尔吃进了云雀身上的奇怪的气息都是骗人的吧,是你自己想尝尝味道吧,泱泱华夏什么品格不好学,偏偏贪吃贯彻到底呀。 原来镜玄在她走之后见校门口一衣衫褴褛只穿了胖次的男孩,原本只是来长长见识的,却没想一下被迷了眼,当然不是被他的*,而是被他周身的那股满溢出来的气吸引了,一个没忍住,镜玄,他,又吃了。 这还不算完,之后不久有个小团伙偷偷进入到了学校里面,结界只对妖怪有用,并不能阻拦人类,小团体中带头的鸳鸯眼有着一头奇怪的发型,恩,镜玄又吃了他身上缠绕着的气。 然后,他就吃撑了,之前没有损坏的法阵之一居然自发地进行了补全甚至还发生了变异,这体现在了结界上便由原本的普通的防御性结界变成了带有精神攻击的结界,当然依旧只限于妖怪。 很好,这下不仅出不去,连靠近结界三米之内都做不到了呢。 萤草觉得她还是一蒲公英打死眼前这个吃货灵器比较好,什么东西都往嘴巴里面塞,吃东西也要按照基本法来的呀,懂不懂规矩。 第19章 开瓢 最后拯救镜玄的不是那张酷似晴明阿爸的脸,而是他终于在回味过那几口知道原产地但是不知原加工调料的气的味道之后,发现萤草的脸黑得和炒菜的锅底一样了开始自救了。 镜玄又想起了被萤草的蒲公英叮叮叮的恐惧以及那飞出去的大门,他一下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表忠心地强调新开发出的功能只会对外面那些想要强行进来的妖艳贱货起效果。 恩,妖艳贱货·草。 躺枪了的萤草将左手一直拿着的金鱼草盆栽随手放在委员长的办公桌上,盆底撞击的清脆的声响在镜玄听来和魔鬼的摩擦没什么两样,他故作镇定地盘腿坐着,如果忽略他道袍下的大长腿已经半虚化了那就更加完美了,像个英武不屈的战士。 当然萤草真得不是一个凶残的暴君,她只是有点手痒而已,真得,只是有点儿,萤草正在思考快使用蒲公英,哼哼哈嘿的可行性,一束强光便从窗外射了进来。 萤草一惊,身体的应激反应瞬间展开,当然不是用来回血的治愈之盾,她直接抬手就是一蒲公英砸下去,绿光慢悠悠地飞出去,落在正面的窗户上裂开了一条蜘蛛纹路,正当众人松了一口气之时,窗户猛然间炸裂开来,然而这还不算完,那抹绿光跌跌撞撞掉到地上,又是一声巨响,烟尘湮灭之后一个大坑赫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药丸,一不小心开了个大_(:3」∠)_ 萤草其实自己也觉得挺无辜的,这是血脉上的特点,萤草的妖怪血脉上如果往上追溯到远古时期大概可以和含羞草有着一个祖宗,应激反应特别地强烈,这一般都体现在受了伤便会触发的被动治愈之盾上面,不过大概中途变了一个异,被惹急了的含羞草也就一动不动,但被惹急的萤草拎起蒲公英也能砸得虎虎生威。 萤草大概有着和其他萤草不同的灵魂,源自她灵魂的本质是个人类,这和妖怪融合之后,她的应激反应就特别激烈,打斗的时候经常一边冒着治愈之盾的绿光,一边反手就是一蒲公英砸下去。 萤草特别注意过阴阳寮斗技的时候,别人家的萤草,叮叮叮,开盾,治愈之光一套残血,晴明阿爸带自己上场的时候,叮叮叮,开盾,恩?揍我?反戈一击,嘭!一波带走。 对的,在当式神的时候,萤草就是这么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什么阴阳寮里面最后只剩下两个草叮叮叮叮个好几天都没有分出胜负,这种情况对于萤草来讲都不是什么问题,因为她准确来讲有两个被动,一边补着红一边蒲公英当面砸下,谁有她狠?就算碰到其他阴阳师手下的草总,在她面前也只能干握草呀,就是这么吊炸天。 因为萤草在斗技场上的活跃的优良表现,晴明阿爸被其他阴阳师到处追问如何正确的养好一棵草,晴明阿爸也是贼坏贼坏的,随便忽悠两句弄得别人晕头转向去找八歧大蛇玩去了,不过之后察觉出萤草不同的晴明阿爸顺便禁止她参加阴阳寮的斗技活动,没有额外的零花钱拿的萤草略心塞。 继把并盛中学的校门给撞飞之后,萤草又把委员长的办公室的窗户给开了一个大洞,恩,还有门前的大坑,场面一度很尴尬,首无拍了拍手掌站了出来,“总大将好神威。”镜玄眼睛一瞪,明显一副“你能看看场合再说话的样子好不”的表情,不过也不敢对着满地的碎玻璃说一个不好。 首无小心地将自家总大将引到另一个没有碎玻璃的地方,还非常贴心地转换了一个话题,“之前您不在的时候,一到晚上并盛中学就来了很多奇怪的人,不过,”他眯着眼睛看向了窗外,那道光芒在出其不意地刺了萤草一下之后便消失不见了,“那是一批非常训练有素的人,这一趟的应该不是同批,没有碰到过这么大大咧咧地玩着手电筒的。” 因为首无的话,萤草沉默了,她仔细沉吟了一番,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她的反戈一击其实并没有那么敏感,要不然阴阳寮里面天天都会发生惨案,夜斗那次被触发是因为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神明气息,而这次,萤草眯着眼睛想了想,有时候身体的反应才是最诚实的,那束光应该有些许古怪,她仔细品味了一下,竟觉得有些阴阳师的手段在里面。 自家刚打算创业,妖怪商业帝国还没个影子,就引来了阴阳师?萤草顿时觉得有些无语,又觉得应该只是错觉而已,她回过头来看看一旁的首无,对方会给她一个微笑,脑海里又想起灯火三人组和山兔的劲舞团,怎么都觉得不像是会惹出大事的样子,除非最近的除妖师都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了。 不过当她将视线瞥向一旁作壁上观的镜玄的时候,陡然一惊,镜玄的本体融合了晴明阿爸的精血现在又已入世,有道行深的掐指一算便可以得知这一点儿,保不齐有人想要来夺宝,大阴阳师的精血可是能做很多事的呀。 萤草也顾不得她刚刚失手砸出来的大坑,嘱咐了镜玄几句,握着手里的蒲公英便冲了出去,她要去看看哪个家伙敢在草总的地盘上撒野。 着急找回场子的萤草还不知道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复杂,只是三个少年的作死之路。 萤草砸出来的大坑距离三个少年不足三尺,可他们三个却像是一点儿也没有发现一般,一旁因为小天使居然失而复得的欢欣鼓舞的寄生魂明显就是一副“妈呀咪,吓死宝宝”的样子,吓成斗鸡眼的寄生魂对沢田纲吉也是真爱,在大爆炸的时候顺手还推了沢田纲吉一把。 “好痛,我感受到了,好像,有人……推了我把一边,好吓人qaq。”沢田纲吉摔在了地上吓得浑身颤抖。 “十代目,放心!我会保护你的!”旁边长相痞里痞气的银发少年不知从哪里捧出一堆的炸药。 离他近的一个黑头发的少年,他拉了一把沢田纲吉,道歉道,“不好意思呀,阿纲,我刚才好像看到风纪委员室的窗帘动了一下便把手电筒移开看了一下。”他的另一只手里握着一个手电筒却并不是很明亮的样子,仔细一看便会发现在灯源的地方竟然贴了一张写着奇怪符号的纸条,“小婴儿给的符咒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我就说不应该晚上跑来学校的啊,”沢田纲吉非常地崩溃,“学校新起来的不可思议一听就很恐怖,狱寺君也想变成和保安大叔一样的飞机道发型吗?听说就是厕所里面的花子做得。” 被称为狱寺的同学却显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事先还了解过一些信息,“放心吧,十代目!我认真查过日本的妖怪编年史,厕所的花子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她们对人类的头发不感兴趣。”他一本正经地科普完还向沢田纲吉表了一个忠心道,“无论是什么妖怪,敢来伤害十代目的话,我都会一把把它们全部都炸飞。” “不是这个问题吧,”泽田纲吉有些弱弱地说道,“在晚上来学校被云雀学长知道了铁定死定了,啊啊啊,reborn这个家伙,说什么去探查一下学校的不可思议吧,不来就拿抢指着。” 一直沉默着的山本武却突然开口了,声音却显得格外凝重,“阿纲,狱寺君,刚才风纪委员室的窗户有碎得这么厉害吗?” 他们三个人齐齐往上看去,被符咒遮挡的有些暗淡的光芒,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看到碎得十分彻底的窗户,窗户里很黑,手电筒的光透不进去,像是个幽幽的大口等待着猎物拆皮裂骨,三个人面面相觑,齐齐地打了一个冷颤,快夏天的风竟然感受到了一丝凌冽的寒意。 一旁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的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水,身为九代目雾之守护者手下的一员,他日常也经常会做一些常人做不到的工作,但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眼界还是太小,也幸好之前的窗户先破裂,要不然他也没有办法第一时间用幻术掩盖了那个大坑。 并盛中学的不可思议第一个发现的就是彭格列,当然这些天传扬的沸沸扬扬有他们的手笔,但是reborn大人并不想弄得人尽可知,这些怪力乱神的力量就算是彭格列也不能完全插手,阴阳师,除妖师,巫女等等都是不能涉足的领域。 reborn不想自己的事情被打扰,消息牢牢地控制在并盛町之内,又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就当给未来的十代目练练胆量,当然这次给十代目沢田纲吉的试炼也被控制在合理的地步,reborn大人的要求不能让他们一进门就退缩了幸运地想到,幸好自己眼疾手快,这么大一个坑如何是好哟,窗户的程度在被允许的惊吓程度之内也就顺手只隐去了一个声音。 看着十代目预备役沢田纲吉两股颤巍巍地走进教学楼里,教学楼里有其他人专门负责,他就不需要跟着去了,反倒一个人啧啧啧地绕着洞口打转,这力量厉害了,随后想起什么,立马拨通了reborn的私人专线,毕恭毕敬地说道。 “reborn大人,疑似目标出现了。” 第20章 火焰 并盛町种着许多樱花树,在春天里只弱风拂过便纷纷扬扬落下,仿若花语缤纷,煞是好看,然而当夜晚时,风从树叶间穿行而过发出有些尖锐的“沙沙”声,又加之月光温凉,树影重重,便更显诡异。 大晚上出门的沢田纲吉内心里是拒绝的,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简直把他的平静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当然沢田纲吉这样想得前提是他看不到每天早上就在校门口等他上学、中午陪他吃饭、下午送他离校,甚至连摔跤都一起的真爱寄生魂,要不然沢田纲吉也绝对不会认为他的日常非常的平静。 如果不是reborn拿着手木仓逼着自己,沢田纲吉绝对不会在这个时间段跑到学校来,不过让他想不到的是山本和狱寺同学居然也会对这个提议一拍即合,狱寺也就算了,这个新转来的学生在沢田纲吉看来,实在是非常奇怪的一个人,老实说虽然在那件事之后狱寺同学对他表达了敬意,沢田纲吉也总是接受不良,他对reborn和狱寺同学所说的无论是彭格列还是十代目,他都不感兴趣,甚至听着黑手党这个词便觉得有些可怕。 没有想到的是山本也会同意这个想法,山本同学是棒球社团的明星,沢田纲吉并不觉得他会对这件事感兴趣,不过狱寺倒是对一些神秘现象似乎都特别感兴趣,在并盛中学传出不可思议的事情之后,沢田纲吉就不止一次见到狱寺翻阅过日本的妖魔鬼怪编年史。 贴着符咒的手电筒,刺眼的光源被遮挡了大半,在白天显得并不算出奇的学校在夜光的笼罩下反而显得高大而又诡异,“咔嚓咔嚓”的指针转动的声音从门上挂着的大钟传来,更平添了一份莫名的鬼祟,墙角的缝隙像是藏着人,校舍的门上挂着大锁,用得时间有点旧了,锁链上已经半是生锈。 沢田纲吉像是怕冷一般缩着脖子,看着狱寺君摆弄着眼前的大锁,在这种环境之下他下意识地压低嗓子说道,“既然都锁上了,我们就先回去吧。”他一点儿都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话音刚落,只听见清脆的一声声响,链条掉落在地上金属的摩擦声,狱寺将手里的大锁拆了下来,在手心里扔上扔下,“十代目放心,这点小事难不倒我的,这种锁我四岁就能很轻松地解下来了。” 山本推开了校门,手电筒朝里面望了望,转过身来他对着沢田纲吉爽朗地说道,“除了黑一点看上去和早上也没什么两样。” 山本武的手电筒光线巧妙地避开了俩人,如果他在往沢田纲吉的方向挪上几厘米,红色的寄生魂便会暴露无遗了,他们将会看到今天晚上的第一个妖怪,那一定是毕生难忘的体验。 寄生魂小心地往外挪了挪,他几乎整个妖都缩在了沢田纲吉的身后,紧紧地贴在沢田纲吉的背上,他对手电筒的光显得无比厌恶,或许不应该这么说,他是对手电筒上的那道符咒产生了害怕的情绪,妖怪的本能让他选择离那道手电筒远远的,但是沢田纲吉在这里,他又有些舍不得离开。 寄生魂能够吸取被寄生的生物身上的能量,这连刚涉及到这一行的菜鸟都知道的必备知识,橙黄色的光点从沢田纲吉的身上跳跃出来,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能看到火焰般的轮廓,这点光芒慢慢地沁入寄生魂的体内,他一下子便高兴了起来,手舞足蹈顺手还秀了秀他的肱二头肌。 这点反应无论是被吸取了能量的沢田纲吉还是拿着手电筒的山本武亦或是站得离沢田纲吉极近的狱寺都没有注意到不对劲的地方。 萤草手里握着蒲公英站在一旁远远地看着却一清二楚,她走的是高速vip通道,直接找了一个窗户跳下来的,非常高速便捷,因为遇见的不是想要窥伺晴明阿爸血液的阴阳师们,而是三个大晚上来探险的少年,她的怒气值便直线降了下来,已经恢复了冷静。 本来以为只是在恐怖向rpg游戏里面活不过片头说明的少年作死团,却没想到见到了这么一出,“那是什么?”没有见识过的萤草喃喃地问道,这感觉并不像灵气,也不是妖气,至于寄生魂在外面打野食这种行为,萤草选择性的忽视了。 说到底寄生魂对人类的伤害微乎其微,顶多就失去一些精气萎靡不振几天,在平安京妖怪横行的时代里,阴阳寮里面的阴阳师对这些小妖怪基本上也是懒得搭理的,不过还是会指派门下学徒定期清理一下。 这只寄生魂跟着沢田纲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沢田纲吉到现在都活蹦乱跳的,想来这只寄生魂也是懂得适可而止的,萤草比较关心的是那些许从沢田纲吉身上冒出来的橙黄色光芒。 站在萤草身后距离一步之远的首无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他比萤草跑得要慢一下并没有直接看到光芒的样子。 不过首无上下看了一眼沢田纲吉,对这个人倒是有些印象便组织了一下语言,回答道,“这个人便是之前在校门口穿着一条胖次裸奔的,那时候他的头上还冒着火焰,不知道您看到的是不是同一种。”又嗤之以鼻补充道,“实际上现代的风气我也不是很懂,裸奔是什么时尚。” 听到前面的话,萤草还在沉思猛不丁地听到首无说的话倒变成了无语,她瞥了一眼首无,他的全身被衣服裹得可以说是严严实实,这在人类当中很是常见。 但在妖怪之中首无也可以说标新立异了,也许更为恰当地可以说是保守,不过就着装上来讲,大妖怪茨木童子到是可以和首无有很多话讲,那一身威风凛凛的盔甲,萤草看着就觉得累,虽然很帅也是啦,古代军装paly也是很棒的呀。 校舍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萤草猛然间从歪到不知道哪里的楼中醒了过来,沢田纲吉他们三个走了进去,虽然在萤草看来沢田纲吉更像是被半推半就地拉进去的。 萤草脑海中忽然一亮,回过头对首无问道,“那天镜玄吃得就是这个?” 首无仔细想了想才想起那天发生了什么,那天的事情他实际上他根本没有注意到镜玄有没有吃那个火焰,不过因为沢田纲吉头上的火焰感到好奇,并对沢田纲吉体内有没有妖怪的血液这一件事上打了一个问号,首无也算是注意过沢田纲吉本人的。 这么仔细一回想倒真得让他发现了一些事情来,他沉吟了片刻,“沢田纲吉头上的火焰好像确实有一部分融进了结界里面,”又对着莹草道歉道,“对不起总大将,我不能很确定,当时旁边还跟着一个小婴儿,我的注意力全部给他了,沢田纲吉居然还当着孩子的面裸/奔,真是伤风败俗。” 被首无评判为“伤风败俗”的沢田纲吉打了两个喷嚏,狱寺问道,“十代目冷吗?”说着就要解开自己的外套,泽田纲吉连忙拒绝了狱寺的好意。 “小婴儿?”萤草只是又重复了一遍也并没有在意,也许是哪个妈妈带着路过的呢,这种事情不是常有的。 首无却明显还想就这个话题讲什么,不过见萤草并不感兴趣的样子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身为总大将的百鬼夜行之一,首无非常尊崇地遵循旧时古礼,万事皆以总大将的意志为先,更何况严格说起来还有点丢妖的脸面。 但是此时的首无和萤草都没有意识到,这个会让萤草差点就吃了一个大亏,犯了别的妖怪经常看着她的颜值犯的错,以貌取人不应该呀。 跟着萤草进入到校舍的首无,脑海中却又突然出现了当天的场景。 黑黢黢的枪口笔直地指着首无的眼睛,校门口依旧因为沢田纲吉的裸/奔表白事件吵闹着,以这棵樱花树为线,在这里却似乎空间被撕裂一般地安静,身着西装的小婴儿用抢压了压帽檐,他的面前是空无一人的草地,稚气的童音如喃喃自语般响起,“错觉嘛。” 不过只是人类的幼崽而已。 如果这时首无没有选择收回视线而是凑近看的话,便能注意到被帽檐黑影遮掩下的杀气灼灼的眼眸和微微上扬的唇角,可惜的是他并没有注意到。 萤草跟在这三人一妖的后面亦步亦趋,听着他们煞有其事的关于“并盛中学四大不可思议之谜”的一言一语,直觉上便觉得有些不对。 并盛中学之前有这种传说吗? 贴心小棉袄首无便上前一步给萤草进行了科普,听着首无洋洋自得的话,萤草顿时觉得有点牙疼,又看了看一旁笔直地站着,脸上却隐隐透露出了“快来表扬我”的神情的首无,他的嘴角都显现出他的迫不及待无法控制地上扬,萤草只觉得心好累。 新收的小弟太能作,怎么办?急,在线等。 爱搞事的小弟和贪吃成性的灵器,萤草觉得她的就业成功之路漫漫远兮。 第21章 板砖 这事还要从萤草那天出门走的时候说起,那已经是在午夜时分了,十二点的钟声一响,萤草便搭载着蒲公英火箭准时上天,灯火三人组中的灯笼鬼和古笼火最没有耐心,大家长·萤草的蒲公英还有个尾巴尖露在空中呢,熊孩子们便悄悄地咬耳朵商量着要去玩,二家长·首无也挺无奈的,好好的送行的气氛都没有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放了他们离开。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之前分担寻找灵器责任的时候,熊孩子们不也就只顾玩乐完全没有想帮忙的意识,首无根本没有对他们能成事有过信心,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深夜十二点的校园居然还有人会偷偷潜进来。 萤草一蒲公英将大门撞飞的壮举,对于彭格列的施工小团队并没有造成很大的影响,在商讨了两天之后依旧在幻术师昼夜不停地掩护下欢乐地开始开工了,顺道还修了一番并盛中学的大门。 萤草走的那天好巧不巧正好就是彭格列再次开工的第一天,黄昏有逢魔时刻的说法,但实际上阴气最重的夜晚十二点才是妖怪们的狂欢之时,在这个时候就连像是灯笼鬼这种小妖怪也能显形,两个熊孩子就这样被彭格列的施工团撞个正着。 “那些人并不是非常厉害,”首无并没有认为这是一件大事,妖怪对普通人类的态度一向如此不屑一顾,“就连灯笼鬼和古笼火这种完全没有武力值的小妖怪都能让他们吓得到处乱跑。” 萤草并没有首无这么乐观,在并盛中学除了有一个不普通的委员长之外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学校,大晚上的突然跑进来一群黑衣人就已经是一件能引起足够重视的事情了。 “你有看见他们身上的【畏】吗?”萤草想了想问道,首无一开始并没有对这件事有着极大的重视,但很快他的脸色便凝重了起来,他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摇了头。 没有【畏】,又何来的害怕? 萤草正想说什么便听到一声尖叫,抬起头一看便看见沢田纲吉抱着头瑟瑟发抖地蹲在地上,身上的【畏】源源不断地落入到教室的窗户边张牙舞爪的灯笼鬼身上,他吐出了红舌头,边上的两团火焰抱着肚子哈哈大笑,旁边的古笼火再给他拍手叫好。 熊孩子,萤草上前一步一手一个在山本的手电筒再次照到之前提溜着这两个熊孩子避了开来。 “应该是我们看错了吧,”山本用手电筒在那块地方上上下下照了好久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前那个灯笼的影子好像只是他们的错觉一般,“听说人在高度紧张的时候会产生幻觉,也许我们是看错了吧,哈哈哈。” 看上去这个贴在手电筒上的符咒有着能让妖怪显形的能力,萤草打量了山本手中的手电筒,或许这个符咒还带着其他的功能。 “棒球笨蛋,我才没有紧张到出现什么幻觉呢。”狱寺的声音稍微有点慌乱,他转过头大声地向沢田纲吉保证道,“放心十代目,我会保护你的。”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了炸药包。 “我觉得妖怪应该不会害怕炸药。”沢田纲吉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下意识地吐槽道。 这名叫做狱寺的同学看来的确做了很多准备,他将炸药收好又从随身携带的包里面拿出一整块石盐来,“十代目,你拿着这个,我特地去神社里面买来的,”狱寺显得跃跃欲试,“听说妖怪怕盐,我特地选了一块最大的,砸起来绝对有用。” 沢田纲吉看着有人一个脑袋这么大的板砖样的石盐,嘴角抽了抽,只听说过撒盐驱鬼没见过拿盐砖砸鬼,不过他还是伸手接过了狱寺的好意,这么大块板砖握着也觉得安心呀,沉甸甸的重量一入手,这还真的不是说说而已,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了安慰,沢田纲吉一下子便觉得好受了很多。 萤草见着这块石盐砖脸色一变,一瞬间往后退了一大步,原本在她手上挣扎的两个熊孩子顿时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了,首无的面色也不好但是他还是挡到了萤草的前面,那枚朴实无华的石盐砖上却覆着一层莹莹的神光,在妖怪看来无疑于核导弹一般的威力。 贴着沢田纲吉身体站着的寄生魂躲闪不及,隔着沢田纲吉的身体居然还被这道神光刺伤了,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滚,嗷嗷地吼叫着,黑色的妖纹都黯淡了下来,萤草及时地一道治愈之光甩了上去才止住了寄生魂的伤势,这也多亏了萤草奶量惊人,一般妖怪估计就会束手无策了直接被净化了。 见自家十代目冷静下来了,狱寺又从他的口袋里面掏出一枚古旧的御守来,它的边缘微微泛黄,一看便是时代悠久,不过上面闪烁着的神光却一点儿都不能让妖怪小看这个貌不惊人的御守。 萤草略微盯着一会儿便觉得眼睛有些刺痛,生理性的盐水含在眼眶,但这并不妨碍萤草一眼便看见御守的绣纹,每个供奉神明的神社的御守纹路还是不太一样的,但是如果真的是神明常驻的神社,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有时候便会将神力灌注其上形成特殊的纹路来,侍奉神明的巫女称之为“神赐”。 萤草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御守出自谁的手下,“惠比寿?”她手里的蒲公英如临大敌般炸了毛,成了一个刺球儿。 “这附近的确有一个惠比寿的神社。”首无听到萤草的话回答道,“但是规模并不是很大。” 萤草点了点头,惠比寿是财神,他的信徒众多,基本上走在哪里都可以见到他的神社,但是带了神力加持的御守却并不常见,也不知道这是狱寺砸了多少钱才请回来的。 隔了许久再听到惠比寿的名字,萤草还是觉得别扭,端坐在神座上的身影被圣光遮盖得模模糊糊,脑海里便只剩下那个笑眯眯的金鱼老头儿,她安抚了一下蒲公英,便将注意力又还给了沢田纲吉他们三个。 狱寺将御守塞进沢田纲吉的手里,他受到了鼓舞,又从随身的小包里面掏出了更多的东西来,战略储备的确够丰富,从僧人的佛珠到神社神池的圣水可以说是应有尽有,萤草甚至还见到了一小瓶的豆子,节分撒豆驱鬼仪式已经过去了,也不是阴阳师难道还想弄个几片碎片合个式神出来玩玩? 将一东西一股脑地塞给了沢田纲吉,不过也没落下山本,递给了他一根每一颗珠子都有拳头那么大的佛珠,山本也乐呵乐呵来者不拒地往脖子上套去,也幸好他颜正,戴上去也没有多么地不伦不类,山本向狱寺道了谢,“没想到狱寺君还特地准备了我的。” “啰嗦什么。”狱寺恶狠狠地说道,但是却不自在地撇过脸去。 这些东西可谓杂七杂八,但是真正有用的也就只有带有惠比寿神力的御守,不能撒但是能够拍鬼威力杠杠的石盐以及那小瓶圣水这三样东西而已。 到了萤草这一个级别,这些东西真得上身了也就只难受两天,但是像是灯笼鬼这些小妖怪们就不一样了,稍微一不小心沾到了就可能要去向地府的鬼灯君报道了,被神光刺到的寄生魂老老实实地蜷缩在旁边,眼睛里看着沢田纲吉带着可怜巴巴的渴望之情,脚步却在原地摩擦摩擦,不敢上前一步。 “话说刚刚我们看到的那个不会就是并盛中学四大不可思议之一的‘走廊一层的红灯笼’吧。”缓过神来的沢田纲吉抱着一堆据说有着趋吉避凶力量的神物问道。 “哦,那个呀,在高年级学长很流行的说法,”山本突然压低声音说道,“‘深夜在并盛中学逗留的话,在走廊里面便会听到嬉戏打闹的笑声,转过身在转角处便能看到一闪而过红色的裙摆,恍若被迷惑般跟着走过楼道的转角,张开血盆大嘴的血色红灯笼吐出带着火焰的红舌,‘我·可·以·吃·了·你·吗?’” 沢田纲吉大叫一声,泪眼汪汪道,“别说了,这么可怕的事情。” 只是一只记吃不记打的熊孩子罢了,萤草看了看手里乖乖呆着的灯笼鬼,后者歪着脑袋给了萤草一个纯良无比的,“prpr?” 山本武哈哈一笑,“不过并盛中学关于走廊里面的不可思议的传言好多,不是还有一个是什么若有若无的凄厉的风车声,听起来像是地狱的使者在勾人的吗?据说和红灯笼都是一起打包出现的,红灯笼吃了身体,灵魂吐出来再被风车一波带走。” 山本说着自己又被逗乐了,“这是什么?流水线上的游戏吗?哈哈哈,这编这个的人也太不经心了吧,语文肯定是体育老师教的。” 萤草瞪了一眼悄悄去吹风车玩的熊孩子二,吓得古笼火泪眼汪汪地不敢动了,不过居然还选择第一时间将风车塞到身后藏起来,也算某种意义上的胆大了。 好巧不巧,在这个时候发现两个熊孩子又不见的提灯小僧提着灯笼朝着他们蹬蹬蹬地跑了过来,走廊就那么大正巧被手电筒的光芒照个正着,提灯小僧整个妖便完整地暴露在他们三个人的眼前。 药丸_(:3」∠)_ 第22章 幻术 时间定格了三秒钟,在灯光下的提灯小僧保持着一脚抬起的姿势一动不动,他的面容带着扭曲的惊恐,那双无助的湿漉漉的大眼睛显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萤草竟莫名地觉得那张脸上写着,“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的穿越症候群。 果然如同萤草所想的那般,这张符咒不仅仅只是显影的功能,看样子应该还附加了定格的设定。 沢田纲吉三个人面面相觑,山本眨了眨眼睛,一边干笑道,“应该是我们的错觉吧,在走廊里面怎么会有一个小鬼?”手里却一边往外移动着手电筒,提灯小僧的身子一半在光亮之中,另一半却像是被切割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有些暗淡的光源之下提灯小僧的面孔若隐若现,面容敦厚的长相竟被衬托得如同半面修罗,光阴之下狰狞异常。 正在此时手电筒的光芒闪烁了几下,趁着这几道亮暗交际之时,提灯小僧终于成功地将半抬着的腿放了下来,还没松下一口气缓一缓,哪知一声惊叫,妖怪都要给吓死了。 提灯小僧下意识地往后一退,手电筒的光芒又如影随之,一只腿提起往前倾,腰部却保持着向后弯曲的姿势,这几百年的老腰还能不能好了,就算是一向以好脾气著称的提灯小僧都忍不住爆了粗口。 幸好下一秒灯光闪烁又能变换姿势,一抬头就是一块板砖从天而降,正巧砸中脑门,夹杂了神力的板砖又怎么可能那么好捱的,提灯小僧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没有支撑点的板砖掉了下来,白净的面容上就是一道粗犷的红印。 虽说自古枪兵幸运e,提灯小僧也就那一根长一点的灯笼杆子竟也被波及,萤草目测那根杆子和提灯小僧的身高,说是抢也不是不可以的嘛。 沢田纲吉还保持着一手投掷的动作,另一只手却捂着眼睛,嘴里还嘶嘶地喊着“救命!”这样都能投准,这准头也是没谁了的。 “真是太厉害了,十代目!”狱寺第一个反应过来给沢田纲吉啪啪啪地鼓掌,语气里满是真诚,“真不愧是十代目。” “阿纲这一手漂亮。”山本也对沢田纲吉表示了肯定,竖起了大拇指。 一起历过险果然是增进友情的大利器,沢田纲吉显然也被感动到了叫着俩人的名字不知该说些什么,脸微微泛着红,寄生魂站在沢田纲吉的旁边,但仍旧不敢太靠近手里有御守的沢田纲吉,只在旁边一个妖怪落寞跟着大家给沢田纲吉鼓着掌。 萤草真心觉得寄生魂应该可以说是真爱了,哪家小天使最强?并盛中学找寄生。 在心底里摸摸给寄生魂点了一个赞,萤草将手里提溜着的两个熊孩子交托给首无,在这片其乐融融的氛围里面,萤草却悄悄地猫着身子,从另一边摸了过去,她可不能放任提灯小僧躺尸在众目睽睽之下。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看上去粗线条的山本同学在这种劫后余生(?)大团圆的环境下,手电筒仍旧一直对准着提灯小僧,已经看透手电筒套路的萤草半点都不畏惧这束光芒,只要一个快准狠便足够了,萤草悄悄地将手伸出去,她有把握只在一瞬间把提灯小僧拉出范围之外。 “咦?那个妖怪怎么不见了?”山本突然出声道,萤草原本已经蓄势待发的手停顿在半空之中,她的视线中提灯小僧还好好地躺在原地,这种现象有点眼熟。 萤草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被她抛在脑后的校门便闪现在她的眼前,脑海里飞快略过保安、云雀以及那些学生视若无物的眼神,她突然福至心灵地想到了什么,妖术师。 妖术师并不是指妖怪,在山野之间偶尔也会听说那么一些人身负气运,能上天入地,以水成画,指尖化妖,掌心生莲,恍若玩弄妖术之人,这些人被统称为妖术师。 晴明阿爸曾经对这些奇人异事很感兴趣,但在市井之见多为招摇撞骗的骗子,如此再三便歇了心思,和晴明阿爸交好的麻仓叶王却有缘一见,批语道,水月镜花,幻术矣。 妖术师的真面目被三言两语揭下神秘的面纱,这种技能在现代有着另一个更为专业的称呼,“幻术师”,萤草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几人,不对,这里应该还有别的人在。 “哇,真得不见了。”沢田纲吉颤抖着声线说道,“刚刚那个总不可能也是我们的错觉吧……” 狱寺和山本的神情都有点严肃,知道他的盐砖有用的狱寺同学拿出装在瓶子里面的豆子递给了沢田纲吉,压低嗓音说道,“十代目,你先用这个。” 他手里拿着装在玻璃瓶里的神社净化过的圣水,用牙齿咬开瓶口挡在了泽田纲吉的前面,和山本一对视,明明相处起来势如水火的俩人竟同时抬起手来,光束一瞬间往前延伸,圣水早有准备地跟着往前倾倒,便朝着萤草扑面而来。 早有准备的萤草却没有往后跳去,抑制住了想要往后退的本能,只将蒲公英往前为提灯小僧挡上一挡,这种程度的圣水对萤草来讲没有什么大碍,但对提灯小僧来讲可是大灾难。 迎着头被圣水喷了半张脸,一瞬间便感觉到了熊熊燃烧般的灼人刺痛,仿若在岩浆中脸蛋滚了一圈,还是托马斯回旋的那种。 为提灯小僧挡了大部分的圣水的蒲公英也没好到哪里去,原本绿意盎然的绒毛像是斑秃了一般少了大片的绒毛,周围的殃及池鱼的部分,绒毛也蜷缩了起来,露出白嫩嫩的芯子。 如果以首无这种第三人称的角度看去,萤草的半张脸在瞬间都变得焦黑,在空气中还能隐隐闻到一股混合着青草味的肉香,圣水对妖怪来讲无疑是致命的,首无手里转着线便想让眼前那三人付出点代价。 萤草一见首无的动作便知道他想要做些什么,她微微摇了摇头制止了首无,随着她的动作萤草脸上烧焦的斑痕也刷刷地往下掉,露出的是新生的还泛着红色的血肉,她那张萌萌哒的萝莉脸算是彻底毁了,在阴森的背景下显得尤其可怖。 沢田纲吉最先受不了,大喊了一声转身便跑了,狱寺担心十代目立马跟上,山本同学还显得有些犹豫,但似乎注意到萤草并没有攻击的打算也转头跟着跑了。 踏踏踏的脚步声之后,走廊里便空荡荡的,只剩下妖怪们的大眼瞪小眼。 萤草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脸上的结痂,只轻轻一抹那结痂便脱落下来,疤痕之下她的脸白皙如初,她的恢复力还是被相克的圣水损伤了一部分,要不然这种伤势连疤痕都不会留,应该是瞬间痊愈才对,蒲公英的绒毛转眼间也恢复了原样,新长出来的绒毛显得更加蓬松柔软。 萤草忽然就地打了一个滚,她原本坐着的地方便出现了一张金属网,月光下每根铁丝都泛着亮白色的光芒,在网底甚至还贴着一张符咒。 果然,这件事并没有像是表面三个作死少年来探险这么简单,萤草的眼睛一寒,当那双永远水润的大眼睛藏着寒光的时候,无论是谁都将付出代价,比如亲身体验一把“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在黑暗的角落里忽然闪过亮光,萤草这才注意到原来在那里居然还藏着一个人类,他的气息实在是太微弱了,悄无声息,在场的妖怪竟然都没有发现。 “你去跟着沢田纲吉他们三个,注意不要伤到他们。”萤草对首无说道,“带着他们两个一起。” 首无想说什么,不过在萤草不容拒绝的目光下还是退却了,粗暴地一把拉过已经傻了的两个熊孩子,追着沢田纲吉他们走的方向跑去。 那人的手电筒上也贴着一张符咒,他先是在前后左右乱晃了几下看上去是在查看有没有其他妖怪的身影,萤草闪避得很及时并没有被他照到,那人“切”了一下,随后用嘴咬着手电筒,两只手不停歇将提灯小僧装进了之前那个大网里面。 萤草之前故意被圣水泼到便是为了引出这个人,她总有一种感觉,他们的目标应该是自己,这倒不是自恋,毕竟那门飞得那么远幻术师眼睛没事的话,肯定最想抓得是自己,哎,人红是非多呀。 但萤草隐隐觉得这件事到幻术师还没结束,她倒真得有点想看看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见他一把把提灯小鬼背在身后,萤草便跟在他的后面走了过去,听到他对着耳机满口流利的日语,语气恭敬地讲道,“reborn大人,抓到一个。”随后嘴里吐出几句却是她听不懂的名词,毕竟大□□只中文和英文是必修课,六级考试虐死人,意大利语也实在是太难为妖了,这是道超纲题。 如果萤草能听懂的话,那她一定不会去自投罗网,那人说的是,“目标任务疑似跟随,可能性为70%。” 这都是满满的套路呀! 第23章 陷阱 那黑衣人身形高大,肩上扛着提灯小僧却一点儿也不显得吃力,身形沉稳,步伐稳健,然而踩在地上却连些许声响都没有发出,呼吸的频率也很低,应该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这人对并盛中学看上去非常地熟悉,对妖怪经常活跃的地方也了然于胸,路过教室的时候基本上就是目不斜视直接略过,并没有想要进去探查一二的想法,想必定是知道并没有其他妖怪的存在,看来也做了非常充分的准备。 不过妖怪的行踪实际都是比较好摸清的,毕竟他们的地盘意识非常地强烈,经常只占据了一个地方之后就甚少挪窝,除非遇到了不可抗的因素,像是被阴阳师打上门来了,山体滑坡了等等这种情况才会寻找其他的地盘。 并盛中学的地形比较简单,那人走得很快,萤草跟在他身上还得应付他偶尔扫射过来的手电筒光线,一路上并不算是很顺利,但萤草手明眼快,躲避非常及时,一次都没有被他发现过。 那人绕过操场,萤草之前打出来的大坑便出现在了眼前,那个大坑还有些深,萤草有些心虚地揉了揉鼻子尖,那人却目不斜视,只抖动了两下装着提灯小僧的大网调整了下位置便往前走去。 提灯小僧被他前后颠了两下震醒,迷茫地睁开眼睛,手里第一时间摸索地寻找他的三个灯笼,紧紧地抱在怀里,用脸颊蹭了蹭蓝皮灯笼才觉得安心下来,突然间他受到惊吓般睁大了眼睛,似乎才意识到他被人先是一板砖打晕之后又被套了麻袋正扛在肩上不知道要被送到哪里去。 提灯小僧意识到这一点便挣扎了起来,鬼火球从灯笼芯里面钻了出来在他手心里面打转,萤草顿时觉得不好,这网上还贴着符咒呢,正要出声阻止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鬼火球打在了网兜上,淡蓝色的符咒闪出一道浅色的白光,那些鬼火球一个不留地全部被反弹回去了,被围在兜里面的提灯小僧根本无处可躲,被打得哇哇直叫。 这是提灯小僧的本源妖气,伤得很严重倒是不至于,不过也并不好受,这符咒到有几分意思,和御魂镜姬带有些许相像。 不过符咒虽然能够反弹伤害但似乎并不能遮掩鬼火球产生的温度,萤草便注意到那人脚步加快,扛着提灯小僧的肩背抖动了一下,萤草猜想距离目的地应该是快到了,要不然正常的顺序铁定是先查看有什么问题才对,而不是先到了目的地再说。 萤草便不再犹豫,她从暗处现身,提灯小僧的眼眸便是一亮,萤草将手指放在嘴前示意提灯小僧不要出声,多处在照顾两个熊孩子的家长地位的提灯小僧可比灯笼鬼他们顾全大局多了,点点头,便捂住嘴什么也不说了。 萤草点了点头,先是一道治愈之光打上去,提灯小僧那略微有些烧红的皮肤便和之前一样了,紧接着萤草也没停歇,示意提灯小僧使出鬼火球来。 提灯小僧眼中显现出疑惑来,不过他还是选择听从萤草的话,从蓝皮灯笼了跳出三个火球来,他正想攻击,萤草阻住了他,她朝他摆了摆手,做了一个烧的手势。 萤草要烧的并不是那道网,贴着符咒的网对妖力有着抗性,提灯小僧再怎么努力短时间内也做不到,不过带有妖气的火球即使打不到光是接触就对付人类而言也是绰绰有余了。 大头朝下的提灯小僧听着萤草的命令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倒着侧着身子也并不是很舒服,不过提灯小僧将鬼火球按在那人背上,虽然隔着网并不能真正烧到那人,但是他身体的抖动并不是骗妖的,提灯小僧倒是有了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叫你用板砖打我,还把我套麻袋,灯笼鬼和古笼火有样学样学坏了怎么办?他们还是个孩子。 如果萤草知道提灯小僧在想什么,也只能说一声,不愧是知心大哥哥呀。 鬼火球虽然带着火字但实际上却没有半点温暖的意味,反倒阴气逼人带着能沁进骨头里的冷冽,那人很快便受不了了,将网兜解了下来,那蓝蓝的荧光照亮着提灯小僧的一瞬间抿住呼吸的脸,看上去还真的有点吓人。 那人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抬手便一甩将提灯小僧扔了出去,室内篮球场的门虚掩着,提灯小僧直接撞开了大门掉进室内篮球场里面。 门已经被完全撞开了,萤草看着那黑黝黝的室内,凭借着妖怪的傲人视力,她也看不分明,她总觉得这是一个请君入瓮的把戏,不过提灯小僧已经在里面了,萤草握着自己的蒲公英,仗着自己的武力值也并不是很担忧,直接闯了进去。 提灯小僧的鬼火球在黑暗里尤其明显,萤草便向他蹬蹬蹬地跑去,她直接将手伸向符咒,也不管那符骤然爆发的光芒,忍着指尖的刺痛灌注妖力简单粗暴地直接一口气撕了下来。 被萤草用妖力硬生生破坏掉了里面灵气核心的符咒变得黯淡无光,上面的字符都已经褪尽,连浅淡的痕迹都没有了,已然只是一张普通的白纸。 网兜失去了符咒便成为了最普通不过的事物,提灯小僧的鬼火一燃便成为了灰烬。 在这个时候萤草也不能放松,果然在下一秒,篮球场的灯光竟然全部亮了起来,并盛中学啥时这么有钱装了探照灯,直亮亮的光芒刺的萤草眼睛都疼了。 萤草握着蒲公英的手下意识地就要攻击,但是她发现她不能动了,她的眼睛乌溜溜地一转,想到了关窍,果然往上看去篮球场上的探照灯上全部贴着手电筒同款符咒。 这还有完没完啦,阴阳师的符咒也不便宜吧。 突然一道稚嫩的声音童声传来,“ciao,我是reborn。”萤草顺着声音看去便看见场地中央竟然有一个小婴儿站着,他穿着一身西装,帽檐上趴着一只绿色的变色龙,行了一个西方的脱帽礼,显得格外的绅士。 明明只是一个还挂着奶嘴的三头身小婴儿,萤草却也丝毫不敢放松,她刚刚完全没有感受到场内有其他人的存在,小婴儿大大咧咧地暴露在她眼前,她也几乎感觉不到他呼吸的频率,竟是比之前那个黑衣人的气息还要低,稍微一不注意便会被忽视。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reborn压低了帽檐,“造成这么大骚动的竟然是一只萤草。”他看上去对妖怪进行过研究,比狱寺半懂不懂地要好上很多,竟然能直接一口说出萤草的种族来,比起狱寺,萤草更相信那几样少有有用的符咒都是出自reborn的手中。 见萤草保持沉默,reborn也不生气,只自己下着结论,“日本妖怪之中萤草貌似是一种很弱小的妖怪。” 见他这样说萤草也并没有很生气,无论在妖怪还是阴阳师的认知里面,萤草都是这样一种妖怪,不过之后都会被萤草教训得差点跪下叫爸爸就是了。 不过萤草还是想知道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虽然用着符咒看上去也并不像是阴阳师,身上并没有灵气。 萤草仔细看了一眼reborn,咦,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刚刚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红色的光芒,竟隐隐含着秩序之威,将妖力附在眼上观察,刚刚触及便觉得一瞬间像是被热日灼烧,大脑蹿过如电流般的刺痛,眼前只剩下一片刺眼的血红色,治愈之盾自发地触发,冰凉的冷意纾解了疼痛。 萤草缓过神来心有戚戚地,却不怕死地再看,却并没有覆上妖力,那道光芒钻进他脖子上挂着的奶嘴里闪现出游龙一般的痕迹之后便消失不见了,如果不是眼睛的刺痛还在,萤草都快认为这只是她的一场错觉了。 正在这个时候,听到reborn奶声奶气地讲,“向阴阳师花大价钱订购了符咒看上去并不是很值,原本还以为会像是传说中的大天狗一样的大妖怪。”言语中不乏有点可惜。 萤草这个暴脾气便一下子起来了,先不说大妖怪被你用符咒先招呼一顿还会听你好好讲话?但就是妖怪这么多,和谁比不好偏和投了黑晴明的大天狗,再加上之前被圣水泼得旧恨,新仇旧恨一起来。 原本还打算先听完事情经过的萤草一下子便怒了,虽然仍旧对reborn身上那道光芒心有余悸,那道光芒出现得实在古怪而且威力巨大,但萤草也并不是一个怂货,而且她也并不相信眼前的小婴儿还能玩转天地间的秩序,这可和之前的力能扛飞机是两个概念,前者涉及了大道,是古者大能穷尽一生也鲜少能达到的境界。 不服就是一个叮! 先听解释再把人揍趴下,和先打得人跪下叫爸爸再听解释有区别吗?并没有好不,萤草握着蒲公英的手指不着痕迹地动了动。 萤草身上的妖力沸腾起来,蒲公英最先感受到萤草的意志,妖怪的伴生一向统一战线,花球儿像是刺豚一般膨胀了起来,绒毛竖起俨然是备战状态,萤草浑身发起一阵浅绿色的光芒,在妖气的冲击下,符咒造成的无形的锁链便展露无疑。 那道透明的锁链紧紧地缠绕在萤草周身,握住蒲公英的那只手尤其严重,左三圈右三圈的捆绑得严严实实,几乎看不到萤草白嫩的手骨,然而在萤草的冲击下,这么严密的捆-绑根本连几秒钟都没有坚持住,锁链全部拦腰断裂开来,还没等落在地上便消散了。 reborn撇过头看着探照灯,一张符咒已然失效了,其他的符咒也摇摇欲坠,上面的咒语垂死挣扎般还在着最后的抵抗,“嗯,倒是有点意思。”他张开手,趴帽檐上的变色龙便顺着指尖爬了下来,转瞬间变成了一把□□。 reborn拿着□□指着还在冲击符咒的萤草,稚嫩的童音中闪现出不符合年龄的凛冽来,“不过也就只能到这里了。” 一枚子弹便笔直地向着萤草的眉心射了过来,已是避无可避。 第24章 战斗 那枚子弹速度很快,转眼间距离萤草眉心不足一掌,萤草能清晰地看到银色子弹上面繁复的蔷薇花纹以及神圣的十字架,只差最后一口气便能成功突破灵气束缚的萤草差点就破功了, 对付妖怪,西方的教堂来凑什么热闹! 如果她真的因为这个理由而被一颗子弹伤到了,整个东方系的妖怪面子都要丢到西方的吸血鬼那里去了,还好萤草撑住了,最后一波妖力爆发,以自身为轴,翠绿色的妖力向四周以海浪般的方式震荡,在强烈的冲击下最后一张符咒也不堪重负地化成了白纸。 那枚子弹却还是慢了萤草半拍,只恰恰停驻在眉尖,但这个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萤草并没有选择拿着蒲公英给它来个正面叮,而是往后一下腰,那枚子弹便从空气中穿了过去打在木质地板上便多了一个深深的坑洞。 萤草没有停歇,往地上一翻,避开了紧随之而来的第两颗子弹,手里握着蒲公英一挥,淡绿色的光芒和reborn连发的第三颗子弹撞在了一起,接触的一瞬间便在天空中炸裂开来,几滴水飞溅出来,更多的化成云雾缭绕的气流,这上面覆着着淡淡的神光,随着烟气冉冉消失不见。 萤草早已经有所察觉避开,看到这幅场景更觉得自己有远见,果然做了如此充足准备的reborn怎么可能会用平常的子弹,就算刻着十字架但里面装得也是最正统不过的神社里面的圣水。 出于妖怪的本能,萤草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毛,虽说这种程度的圣水并不能对她造成实际上的伤害,制成子弹之后原本的神光也减损了许多,但也会短时间地延缓她的治愈能力,这也是一件足够麻烦的事情了。 萤草将视线瞥向了射出三枪之后就一动不动再没有动作的reborn,不过应该差不多也就到这里了,但萤草也不得不说眼前的reborn实在是出色。 毕竟在符咒失去灵力之后便沦为普通的白纸,失去了使妖怪显影的功能,萤草又不会自己傻到主动显露踪迹,除了第一颗子弹之外,其余两颗皆是在看不见自己的情况下射出的,按照轨迹看来如果不是萤草动作迅速,第二颗是虚晃一枪,如果不是拿蒲公英挡了一下,第三颗却绝对能够打到自己,预判能力委实出众。 不过武力值再出众也就这样了,平安京的武士也有惊采绝艳的人物,但是对付妖怪还将就一个术业有专攻,就算是砍去茨木童子的手臂的源赖光的家臣渡边纲,他所用的名刀「髭切」也有过阴阳师的加持。 阴阳师的门槛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最基本的第一条你便得看到妖怪,看不到妖怪就算有现成的符咒实际上也就和拿着武器空挥一样,在三发预判之后,萤草也不相信“闭着眼睛”的reborn能打到自己。 萤草甚至有些闲心握着蒲公英远远地打量眼前的小婴儿,现世的人类是吃了金坷垃吗,前面见到的俩个大佬勉勉强强还可以说是半个成年人。高中生拯救世界的设定,萤草还能勉强认同,眼前的三头身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类在这个阶段能能做到的事情,真当她没做过人类啊? 萤草在最初的怒气值满槽之后也并不觉得自己能下死手对付一个三头身婴儿,而且她也觉得自己一蒲公英肯定没有办法砸死reborn,他脖子上挂着的奶瓶有些许古怪,之前见到的秩序之威还让她有些心有余悸。 但是放过莫名其妙追着一路怼她的reborn又不是她的作风,她可是平安京出名的有仇必报,雁过拔毛,啊,不对,都是正常的赔偿金,像是精神损失费,医疗费这么一套不是应该的吗?还有晴明阿爸的形象损失费更是不能忘,晴明阿爸常年被碰瓷从未被超越,名声都要被玩坏了,难道不应该收点赔偿。 想当初茨木童子打上门来,她也没半点认怂地在事后鼓动着神乐去大江山的酒吞童子的宫殿里找回场子来,顺道还搜刮了许多战利品回来,虽然事后被晴明阿爸说教了一顿,但是也没让萤草还回去呀。 彭格列的本部在意大利,没有办法漂洋过海去声讨的萤草有点小伤心,但是收点利息也是可以的,对付熊孩子最好的方法,不就是扒了裤子打一顿嘛。 萤草这样想着握着蒲公英便冲了上去,而对于萤草的主动攻击,reborn站在场地中央却完全没有反应。 萤草对自己的妖力控制得非常厉害,绿色无污染不浪费,符咒已失去作用但探照灯却无一损害,完全没有爆灯的浪费,不过室内篮球场灯火通明但对于reborn来讲却完全没有意义,reborn并没有灵力,他看不到萤草。 但是事情却并没有萤草想得那么简单,她距离reborn不到一米,耳边便听到一声极轻的铃铛声,那声音极轻,却一点点像是在耳边荡开,一圈一圈地顺着无形的波澜荡进脑中沿着四筋八脉蔓延至全身,霎时间脑海中便出现怒目的金刚幻象。 那怒目金刚幻象手持八尺余长的金刚杖,嘴唇轻启便是一连串的大悲咒,萤草的动作猛然一顿,竟是一时间觉得蒲公英变得有千斤重,几乎无法握稳,将妖气灌注其上才堪堪握紧,没有松手。 僧人的手段,萤草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了,虽说是晴明阿爸的式神,萤草对神社的巫女和寺庙的僧侣也有一点了解,相比较而言,神社的巫女更喜欢用箭矢,造成这种效果的也就只有佛教的法器了。 阴阳师的符咒,僧人的法器,而且是那种在平安京里面特地给大贵族开发的不需要灵气便能触发的道具,这到底是砸了多少钱下去啊! 萤草脑海中闪现过这个想法,就看见reborn手中不知何时拿出了一个金刚铃杵,在金刚铃杵的声响下,萤草无法避免地显形出身形来,妖力较弱的提灯小僧根本承受不住,在旁边听着铃声便已经在地上翻滚了起来,被他珍视异常的蓝皮灯笼扔在一旁,已是自顾不暇了。 萤草一咬牙,大量的妖气倾注于蒲公英之上,蒲公英的绒毛绽出一抹深绿来,脑海中随着铃声源源不断的大悲咒被打断,萤草趁着这一瞬间,双手提起蒲公英一运气便往下砸去,顷刻间室内篮球场的地板便断裂开来,碎裂地形成一道木质沟壑,竟往下延伸至三尺距离。 reborn手里的金刚铃杵声响一断,他一脚踩在了断裂的木地板上,竟还能在保持平稳的同时,另一手持枪朝萤草连打数枪。 萤草这一次却没有选择躲开,蒲公英轻轻一挥,淡绿色的光点便直接将那些子弹粉碎,甚至在和圣水抵消之后,也没有消散只是颜色稍显暗淡,但它仍旧笔直地朝reborn飞去,眼看着就要打上reborn的脸。 reborn足间用力,在腾空而起的时候同时还不忘顺道将木板踢飞,淡绿色的妖气一瞬间便将木板撞得粉碎,然而reborn又同时开出数枪,直接和萤草的妖气撞在一起,霎时间烟雾缭绕,圣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然而在圣水形成的烟雾之中,很快便有一点突出重围来,那是一点淡淡的绿,和萤草之前使用技能慢悠悠地不同,它直接以一种光速直穿过雾气,打中了reborn的胸口,瞬间便让他往后移了数米,在被打得竖起来的木地板的阻挡下还往后移了几米才停了下来。 帽檐被打落在地上,衣裳露出白色的内衬,慢慢地沁出血晕来,在暗处的彭格列的其他人估计都没看到过reborn大人的这种狼狈的状态,但如此颓唐不堪的时候,reborn的嘴角竟然露出一丝微笑。 萤草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腹部,绑着花团子的腰带上晕出一片血来,被圣水的神力生生地破坏了一部分的治愈能力“生花”,慢半拍地开始治愈身体的损伤,竟然还不如攻击reborn时吸取的生命力来得治愈得快。 这点伤势,萤草握着蒲公英根本不看在眼里,她现在有些弄不懂reborn再想些什么,拼着自己受伤也要给自己一枪? 萤草觉得自己来到现世这些日子也算安分守己了,最多也就砸飞了并盛中学的大门,而且那个怎么看也是镜玄的锅,如果他老老实实地开个洞让她的妖气朝天空飞不就没什么事了,偏要打个全垒打,还朝大门打。 正在实力甩锅的萤草却看见reborn站了起来,reborn看上去就和没事人一般,但萤草可以确定那道妖力绝对打到了他,他身前的那个奶嘴闪过一道橙色的暗芒来,那游龙一般的痕迹又浮在奶嘴表面,一瞬间萤草甚至还看到了一道橘黄色的锁链,以那枚奶嘴作为锁芯,将reborn包裹在里面,reborn的身后出现了一道成年人的虚影,还不待萤草细看,转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吃过亏的萤草不敢用妖力直视装有秩序之威的奶嘴,不过大概猜想到自己的那道妖力绝对被这个古怪的奶嘴吸收了,不过看着reborn脸上那道红痕,少数也得好几天才能消下去,这波也不算太亏。 这还是萤草第一次被属性相克,她握着蒲公英紧张地盯着reborn,却见他先是摆了摆手,右□□便化成了之前那个绿色的变色龙,这似乎在示意他并没有攻击的意图。 reborn在她面前大大咧咧地转过身去,似乎并不怕她会背后袭击,他捡起了地上的帽子戴在头上,变色龙爬回到帽檐,帽檐的阴影下,脸下那道红痕便看不分明了,一时间他又变成衣冠楚楚的那个人来,虽然依旧是个三头身小婴儿。 reborn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枚古旧的油灯来,他随手在灯壁上一抹,便向萤草抛了过来,萤草对reborn层出不穷的道具已经形成条件反射,神经下意识绷紧,手里的蒲公英随手一打,那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油灯壁竟然连一点儿伤痕都没有,并没有她想象得那样直接炸裂开来。 落在地上的油灯滚了两滚,一丝蓝烟从灯芯钻出,不一会儿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蓝色的人影来,满脸络腮胡,头上却扎着一个小辫子,一手叉腰,声如洪钟的壮汉样却又带着点宝宝委屈的意味在里面,他抬起头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朝哪里喊道: “都说了你的愿望完全不行,解开诅咒什么的,我真得做不到呀。” 萤草居然从中诡异地听出了几分带有异域风情的“臣妾做不到的”悲壮来。 第25章 合作 室内篮球场灯火通明,在探照灯下一切都显得无所遁形,篮球场中间的木质地板裂开了一道长长的沟壑,从正中间一直延伸到墙那边,子弹的痕迹到处都是,就连隔着老远的蓝框架上都能找到痕迹,篮球框已经掉了一半,另一半摇摇欲坠地挂在上面,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高位建筑物,就差打上一个大大的红章“拆”了。 但是在这么一块明显是经历过战后的场景内,明明之前还势如水火的俩个人居然还能心平气和地找了一个还算安稳的地界坐着开始喝茶。 萤草觉得她现在能够这么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谈,虽然和那个神入的神灯有关,但更多的还是reborn自身的原因,他奶嘴身上的秩序之力着时有些许古怪。 萤草看着reborn走到篮球场的墙壁,也不知道在哪儿里敲敲打打一番,她面前的方方正正的和普通木质地板没什么两样的地板就被打开了,一套古雅的茶具慢慢地便从那块地方升了起来。 萤草很好地保持着大将风范,即使她也非常地惊讶,她完全不知道并盛中学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机关来,但是输人不输阵,萤草还绷着一副“就这样啊”的淡定表情,神灯里面的蓝胖子精灵却完全没有萤草这种顾虑。 他的脚和神灯连在一起便直接一蹦一蹦地凑上前,价值连城的神灯发出了高跟鞋特有的“哒哒嗒”的声响,他弯下腰去看里面的机关了,一边还动手戳戳,看上去实在是好奇得紧。 reborn似乎对这个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一手执壶,手下却是最正统不过的茶艺,他像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好客的主人,“这个时间点,我们就不喝咖啡了,来杯茶吧。”见萤草看得认真,也就解释道他手里技艺的来源,“我有一个朋友,是华国人。” 澄澈的茶水如泉水叮咚,落在杯里便是飘渺的雾气,混合着茶香,心情便不由地安静下来,reborn先示意萤草执杯,见她只望着并不动手也不生气,自己端了起来轻抿了一口,神灯精灵却丝毫无所谓的牛嚼牡丹地喝了一大口,发出舒适的叹气声来,朝着reborn再要,reborn鼻间轻哼一声,但还是从壶里面倒出一杯给他。 虽然不知道reborn在想些什么,不过他们俩个中间有这么一位神灯的精灵作为缓冲倒的确让萤草松了一口气,她拿起面前的那盏茶,轻轻地抿了一口,果真是齿颊留香。 reborn虽然有着一手正统的茶道,但却并没有学会华国人的迂回,直接直截了当地说出了想要和萤草合作的意愿,萤草差点就一口茶喷到reborn的脸上。 刚刚打得还你死我活,转头就要开始合作? 一旁的提灯小僧抱着手里的蓝皮灯笼,虎视眈眈地盯着reborn,见萤草一副难受的样子还以为reborn又下了什么手段,鬼火球便跳跃在手掌上了,萤草咳嗽了两声便朝着提灯小僧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让他不要激动。 reborn的右手还拿着金刚铃杵,这保证着他能够看到妖怪,看见提灯小僧的动作reborn也没有恼,只端端正正地坐着,大概以为萤草并没有理解自己的话,转过头便对着一旁神灯精灵说道,“翻译。” 那神灯精灵也没有恼,还真老老实实地照着reborn的话说了,一边说还一边向着萤草挤眉弄眼,他身形委实高大但做出这幅搞怪的相貌也委实好笑,萤草被他逗笑了,却也不知道reborn这是想做什么?萤草她能听得懂日语呀。 难道他认为妖怪的日语和普通的日语不一样? 一个意大利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日语,对着一个,萤草吐槽到一半,打量着身旁神灯的明显异域风格的装扮顺嘴问道,“你来自哪里呀?” 神灯精灵朝她眨了眨眼睛,“原本是华国的,被来自马格里布的巫师带到中东去了,都好几千年了,想当初我也是面如冠玉,留着小山羊胡美鬓的美青年呀。”说着他还撸了一把自己的络腮胡,像是山羊胡般露出了一个小角很快就打回原形散了开来,弹了他满脸,胡须挠得他痒痒的,“噗嗤噗嗤”地一连打了十几个喷嚏才止住那阵瘙痒来。 萤草看着他那八尺的身材,一身的蓝色皮肤,被自己的胡子糊了满脸,本来还想奉承他几句,现在完全说不出什么违心的话,嘴巴里的那句“是呀是呀”被她深深地咽下去,只感叹着说了一声,“华国这边出去了就再也进不来了呢。” 神灯精灵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他在华国边境的时候没有生出灵识来,也不知道怎么得就被辗转转到巫师那,按照道理也应该成为灵器,不过那边的体系不同,巫师用的手法很是诡异,硬生生将他变成了灯的精灵,有了人形之后也没有半点华国灵气缥缈出尘的仙气,估计放到华国估计也没哪个同类会认他,见萤草认同他的说法倒也很高兴,颇有几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觉。 reborn也任他们侃大山,萤草估摸着这厮暗地里在搜集情报来着,虽说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但是萤草就不打算让reborn如愿,在心底里将之前没没吐完的半句槽吐完就闭口不说话了。 一个意大利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日语,让一个中东籍的神灯精灵,给一个日本籍的妖怪翻译日语,很好这没毛病。 终于将整句吐槽说出口的萤草,有了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心里头估摸着reborn大概是以为妖怪和妖怪之间比较好说话?难道他认为之前的冲突纯粹就是因为语言不通? 神灯精灵虽然搞怪,但是手里头做着的事情却半点不落,萤草听着reborn讲一遍又听着神灯精灵复述一遍,大概明白了reborn的意思。 reborn所说的彭格列是一个意大利的黑手党组织,沢田纲吉是未来的十代目,作为沢田纲吉的家庭教师,reborn照旧对并盛中学进行了一系列的考察,在萤草把门拍飞的那天,发现了拥有不可思议力量的未知生物,处于谨慎性原则,对这种生物进行了研究,在神灯精灵的认证之下,判断为东方独有的妖怪。 “reborn为了这件事用掉了一个愿望,”神灯精灵显得特别高兴,经过之前那事,他非常自来好地像是哥儿好那样拍了拍萤草的肩膀,“那就还剩下一个愿望,我就可以摆脱他了,这可真是谢天谢地。”说着这话他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 萤草见此倒是好奇,reborn到底是怎么神灯精灵了,让他恨不得离reborn远远的,萤草正想八卦一下,便听到reborn开口了,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让神灯精灵开口并不是一件好事,直接截过了话头,并示意他不用复述。 “我们对学校进行了安全度的判定,”reborn沉稳地对着萤草说道,“我们的基本判断是无害的,虽然灯笼鬼和古笼火会在我们的人员对学校进行一些必要的改装的时候会突然出现,但我们很快发现他们只是觉得好玩再吓唬我们。” “至于在并盛中学流传的广泛舞蹈教室里面的灵魂舞者,我们发现,”reborn说到这里诡异地停顿了一下,他似乎找不到一个好一点儿词来形容这件事,“这位山兔小姐和魔蛙先生只是热爱跳舞。” 关于并盛中学的不可思议这件事的幕后推手就是reborn,但山兔和魔蛙的灵魂舞者的传说倒真得和彭格列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最主要的是山兔她还真得就是唯一一个大白天还不安生的主。 和灯火三人组不同,虽然山兔也是夜晚飙车党但并不代表她白天的精力不旺盛,混在舞蹈教室里面跟着同学们飘飘起舞完全不是问题,可是别人家脚尖落地,轻盈动人,山兔和魔蛙加起来就是重型打击乐器,舞蹈课因为莫名其妙的地震已经停课第三次了。 甚至还有那种好事之徒还给舞蹈教室的莫名其妙的震动编了故事,这就是舞蹈教室的灵魂舞者传说的由来了。 传闻中一位爱好舞蹈的大山学姐,因为体形态太硕大而被同学排挤,但是她实在是太热闹舞蹈了,每天都一个人训练到深夜终于练出了曼妙的舞姿,却被之前欺负她的同学嫉妒,将她杀了之后藏在了地板下面,大山同学心存怨恨成了怨灵,每天徘徊在舞蹈教室里,旋转跳跃不停歇,只想看看你跳死了没。 萤草想起这件事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并盛中学的学生的想象力实在丰富,连姓名都安排地妥妥当当,但是槽点实在是略多,基本上没有一个可以对得上的。 “还有音乐教室的脸滚琴键。”reborn又继续说道,“我们发现这些妖怪的妖力都不足以拍飞校门。” 等等等,萤草却将重点放到了前半句,其他的事情首无都和他报备过了,但是音乐教室那事她还真地不知道,难道这个不可思议背后是首无?萤草这样想着就有些惊悚了,她完全不知道首无还有这种爱好呀。 听从萤草命令跟着沢田纲吉他们的首无打了一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尖,看着沢田纲吉他们慌不择路地闯进了山兔霸占着的舞蹈教室里面,心里却想着萤草一个妖怪要不要紧。 萤草心里想着事,勉勉强强把注意力还给了reborn,就听见他继续说道,“当我们意识到那个大妖怪不在这群妖怪里面的时候,又联系到妖怪们对地盘的重视程度,便想逼你主动出来。” “当然这顺便也可以作为给彭格列未来的十代目的一个训练。”reborn喝了一口水作为整件事的总结。 萤草见不惯他那副风轻云淡的事情,更何况这件事哪有这么简单,提灯小僧之前打滚的样子,她还历历在目,她的眼睛一眯,杀气便一瞬间出来了,“可你们在判定学校安全的情况下,却依旧准备了对我们造成杀伤力的武器。” “据我所知妖怪对人类一向不是很友好,在发现又妖怪的时候,一般人类会怎么做?找阴阳师?或者除妖师?事实上我们购买符咒的时候的场一门对我们释放了极大的善意,非常愿意为我们分忧。”reborn对萤草的咄咄逼人并没有很大的反应,他换了一个角度识图来说服萤草,“如果我们真得想要伤害你们的话,在你回来之前在并盛就见不到一个妖怪的存在了。” “更何况你的实力足够引起我们的警觉了,在无法判断你的是否能够有足够的理智的时候,拿武器武装自己,我觉得并没有任何的错,毕竟蠢纲是下一代的彭格列的boss,是绝对不能出事的存在。” 萤草竟然有一种诡异地被reborn说服了的感觉,她摇摇头使自己打消这个念头,她的确有找人类合作的想法,反正都是交易而已,除妖师能做的妖怪也能做,但是她并不想和reborn打交道。 “但是这件事我们的确有不对的地方,”reborn说到这里却话峰一转,“所以我们对你们也会有所补偿。”说着便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放到萤草的面前。 第26章 谈话 昨天发生的事情多,和reborn谈好之后都已经快一两点了,到头来萤草也没有给reborn一个准话,这件事不仅仅只是萤草一个人的事情,身后还牵扯到被吓呆的灯笼鬼和古笼火两个熊孩子以及受了无妄之灾的提灯小僧。 至于山兔,萤草是不慌了,她自己玩得倒是很开心,沢田纲吉他们慌不择路跑到了舞蹈教室里面去,爱跳舞的山兔和魔蛙在舞蹈教室生了根,正在里面打盹呢,撞了个正着。 山兔的外形萌萌哒,但是高大的魔蛙看上去就不那么可爱了,沢田纲吉吓到了就直接大叫了起来,梦里正啃胡萝卜打着幸福的小噜噜的山兔就直接被吵醒了,受了惊的山兔直接一个幸运套环打了下去,也不知是山兔刚起来眼神还有些模糊,还是狱寺替沢田纲吉挡了一下,没打中尖叫的沢田纲吉反倒是狱寺中了招。 有时候幸运值这种事情真得不好说,只这么一下狱寺就中了招,直接变成小纸人在地上打转,他还晕头转向地呢,还知道第一时间护住沢田纲吉,他那身高连沢田纲吉的脚脖子都没有到,看着挺可笑的,但是沢田纲吉和山本都快吓死了好不,活生生的一个人变成了一张纸片,还有比这个更吓人的吗? 沢田纲吉已经吓得都叫不出声来,眼泪汪汪地转身就跑,【畏】撒得像是他眼泪那般的宽带面形状就融进了山兔的妖气内,不过跑归跑,沢田纲吉倒是也没有忘记还在地上一蹦一蹦的狱寺,几乎是超越他的极限,蹲下,一把抄起,跑,这三个动作连起来绝对没超过三秒钟,就连运动神经发达的山本都愣了好几秒才想起要跟着沢田纲吉一起跑。 山兔一族就是典型的窝里横,别看他们俩个几乎天天都要下山飙车,山兔自己还是挺怕人类的,要不然也不会多选在晚上,不过沢田纲吉先跑了,她自己就不怕了,还以此为乐,拽着魔蛙头上的草就跟在他们后面,像是戏耍一般幸运套环往他们身上砸,不过真得砸到倒是没几个。 萤草在室内篮球场就能听到沢田纲吉的惨叫声了以及山兔的嘻嘻哈哈快把屋顶给掀翻了的笑声,得了这一晚上估计也就山兔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玩得最开心了。 但萤草还是放下心来了,她透过室内篮球场的大窗子看到,之前吓呆了的灯笼鬼和古笼火也跟在山兔旁边狐假虎威,不时给沢田纲吉他们的逃跑添上一些阻碍。 灯笼鬼的大舌头伸得老长,时不时发出“prpr”的笑声来,古笼火早已经玩疯了,估计心里还想给他的灯笼鬼哥哥出气,手里的风车乌拉乌拉地转,火风车打在他们身上,砸出小小的火星来,古笼火刚刚进入到半成年,威力也不大,不过疼还是要疼上一段时间就是了。 不过让萤草惊奇的是,听到沢田纲吉的叫声,之前介绍也是称自己为沢田纲吉的家庭教师的reborn却还是自顾自地抿着茶,连表情都没有变过,完全不像是担心的样子。 先不说声音吧,也不存在没有看到的问题,萤草想看还要特地转个身,坐在她对面的reborn完全没有这个压力,沢田纲吉这幅凄惨的样子绝对能看得一清二楚,萤草实在是完全不知道reborn是怎么想的,对沢田纲吉有信心?亦或是这些都在他允许的范围之内?萤草发现她完全看不透reborn这个人。 和reborn的谈话最终还是不了了之,萤草在那之后一晚上还是辗转反侧,第二天顶了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就起来了。 此时的天空还灰蒙蒙的一片,过了好一会儿东边才慢慢顶出一个椭圆形的小角来,紧接着便是一轮灰扑扑的橙色大圆球慢慢地升起,用不了多久刺眼得就让萤草不能直视了,她只好收回视线,校门口又开始人声鼎沸了起来。 昨天被萤草打出来的地上那个大坑周围放着整整齐齐的建筑材料,十几个穿着西服的黑衣人正分工明确地开始填坑,萤草也不会像之前傻嘟嘟地认为日本的工人都爱cos黑手党,人家就是正统的黑手党,这附近应该带了幻术师,连挖掘机这种大杀器都寄出来了,路过的人连一个人都没有发现不对。 原本一大早就在校门口等着沢田纲吉上学的寄生魂却没有出现,奇怪的是一向早就在校门口盯着的云雀也没有出现。 寄生魂倒是有原因的,他被沢田纲吉嫌弃了,心灵受到重创。 昨天晚上沢田纲吉被山兔撵得到处跑的时候,寄生魂还替他挡了几下,结果十二点的钟声一响,寄生魂现了原形,沢田纲吉直接被身前出现的身形巨大的妖怪吓到了,哇哇大叫地甩了他两拳,这点力道连擦伤都不算,但是寄生魂还是被沢田纲吉伤透了心,嘤嘤嘤了一个晚上还没有恢复精神,估计今天一整天都不会出现了。 萤草正想着,低头就看见寄生魂藏在一棵树后面,探头探脑地往校门口看,有人经过又立马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地吹起了口哨,但是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校门口,不过还是有些长进的,距离校门口有十米了,缩头缩脑的沢田纲吉一出现,寄生魂又高兴了,他还懂得克制自己,没有秀一秀他的肱二头肌舞,一点点磨磨蹭蹭地跟在他后面走了。 萤草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只能捂脸,你好歹忍个几天啊,真丢妖怪的脸。 萤草手里把玩着那个四方的小盒子,虽说谈合作的事情不了了之,但是reborn也没有要回这个赔偿,萤草就只能自己先拿着了。 首无在萤草身后一直看着萤草,整件事萤草都和他原原本本地讲了,事实上首无并没有觉得很复杂,他大致上了解萤草在纠结什么,不过一直以总大将手下副官的身份要求自己的首无还是觉得让萤草自己做决定就好。 不过看着萤草都纠结了一个晚上了眼看着还要纠结下去,首无还是决定给萤草提个醒,妖怪一向来都是开门见山的,他上前一步双手倚在栏杆上,转过头直视着萤草的侧脸直接和萤草讲了,“实际上我觉得答应和他合作并没有任何的坏处。” 萤草有些惊讶地盯着首无,虽然昨天首无一直说以她的意志为尊,但萤草还是认为作为传统的妖怪的首无并不会接受和人类合作的事情。 “妖怪和人类很早之前就有合作了。”首无非常平淡地放下一颗惊雷,“不是阴阳师将妖怪作为式神的那种。” 萤草这下可真得是吃惊了,她还停留在之前的平安京的老古董思想上,认为所有的妖怪对人类都是非常不屑的,但现在首无居然告诉她,现在妖怪和人类合作居然是一件正常的事情,简直无异于八级地震。 “奴良组和日本有着非常悠久历史的大家族赤司一族就有着一定程度的合作。”首无之前和奴良组的二代目奴良鲤伴喝过妖铭酒,他对这些事还是有些了解的,“听说奴良组的二代目和赤司家族的前任族长关系很好,在他年轻的时候经常跑去蹭饭。” 因为认了萤草作为自己的总大将,首无还是用了比较生疏的称呼来指代奴良鲤伴,但还是用了敬称,不过萤草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她完全沉浸在震惊之中了。 见萤草完全不了解这种事情,首无非常好脾气地给萤草科普了一番,这些并不是不能说的事情,也不涉及什么机密。 日本现在的三个经济支柱,赤司,迹部,才虎,都是一等一的财团,赤司财团背后站着的是一个非常古老的大家族了,和它同期甚至比他显赫的家族都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它依旧能够屹立不倒到现在都在各个领域有着话语权,可见是怎么样的一个庞然大物,其他两个财团,首无都不是很清楚,也就没有做任何的评价。 赤司家族和奴良组的牵扯往上数都好几年了,不过真正合作也就是最近的一百多年的事情,具体的事情,加入的比较迟的首无自己也不清楚,不过他还记得他问过奴良鲤伴为什么要和人类合作,他说的话倒是首无现在还记得。 奴良鲤伴坐在樱花树的枝桠上,现在正是花开的季节,粉樱在枝头缀得层层叠叠,他一手抚着花开的枝桠,另一手喝着一杯酒,抬着头看月色朦胧,声音里难掩惆怅,“现在已经不是妖怪的时代了。” 想着首无就开始发起呆来,他现在似乎有点品味出奴良鲤伴话里的意思了,心里正惆怅着,听到萤草催着自己往下讲,这一点怅然若失便不翼而飞了,他继续之前的话题道。 奴良组的总大将奴良滑瓢和赤司家族也就去他家蹭饭吃的交情,不过到了奴良组的二代目奴良鲤伴牵扯就深了一点儿,当时赤司家族被小鬼缠上了就是奴良鲤伴帮忙解决的,一来二去就有了联系。 “二代目奴良鲤伴曾经还去参过军,在军中还有正规的编号,这就是赤司家当时动用关系让他进去的。”首无想了想把一些八卦也填充了进去,“奴良组的历史悠久的老宅能够到现在还没有被当做荒宅处理掉,赤司家在里面也出了很大的力,每年的巨额维修费都是他们自发孝敬的。” 萤草觉得“孝敬”这个词用得有些别扭,不过看着首无“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的样子也没有说什么,她可不相信赤司会每年无偿支付大笔的金钱,果然就听到首无说道, “每年年初的时候奴良二代目奴良鲤伴都会去赤司老宅走上一圈,妖怪们听到奴良组的名号便会被吓跑,保证一年到头都不会有邪气入侵,比阴阳师那种出了事再上门要好多了,任何妖怪都绝对不会去主动招惹奴良组的地盘。” 说着首无还有些荣辱与共的骄傲,不过转头想起自己已经离开了奴良组便觉得有些没意思,但是一想萤草给他画的大饼他又振奋了,让萤草有个鼓劲的地都没处使去,小弟太相信自己,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呀。 妖怪和人类合作说到底也就是互惠互利了,不过和彭格列合作这件事还是有些许不同的,老实说曾经作为人类的萤草并不是担心和人类合作,实际上她之前就有了这个想法了,她主要是顾虑得是reborn的打一巴掌给颗甜枣的态度,并没有将他们放在同等的位置上,这不就是单纯的双方合作。 萤草想着便觉得有些头疼,更何况她总觉得有件东西被她忘记了,而且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正有了一个头绪,天台的门“吱呀”一声便打开了,沢田纲吉便探头探脑地伸进半个脑袋,有些犹豫地在门口徘徊着不前。 而另一边风纪委员室,本该早早去校门口巡视他的地盘的云雀却坐在办公椅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办公桌上那盆金鱼草,云雀像是发呆一般盯着看了良久,才用指尖小心翼翼地点了点金鱼草上的鱼冠,被抚摸着的金鱼草撒娇着蹭了蹭云雀的手指,嘴里发出嘟嘟噜噜的呼噜声,尾巴一摆便左摇右摆起来,明显特别的高兴。 云雀嘴角微微地上扬了一个弧度,明显放松了下来,手掌轻轻揉着金鱼草的鳞片,如果萤草在的话,绝对会发现他揉的方式和替那只白□□咪撸毛时一模一样。 大概这种方式不太适合金鱼草,金鱼草的两颊鼓鼓囊囊地鼓了起来,嘴唇却撅得老长,整个身躯像是个圆滚滚的小西瓜,镜玄一见这架势就缩进了阴阳镜之中,果然下一秒它嘴一张就喷了云雀恭弥一手的咸盐水。 果然就连金鱼草也是欺善怕恶的,镜玄躲在八卦镜里恨恨地想到,明明昨天晚上隔了这么远的距离还喷了他一头的咸盐水呢! 第27章 灵视 转过头看到沢田纲吉的动向,萤草干脆掉转了身子,双脚就跑到了栏杆里面,她的一米五的身高根本不够看,脚尖完全就踩不到地上,身后空荡荡的,冷风一吹腰摆上的蝴蝶结就随风飘荡,系在上面的小花团子开始打架,她索性跳了下来,跟着首无一样靠在栏杆上盯着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手里拎着一个有些大的包裹,他先是有些畏缩地往天台探出半个脑袋,打量了一番,估计是见到没人,先是大大地舒了一口气,紧接着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这口气还没舒完又提起来了,噎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地。 沢田纲吉一口气喘不上来,在那呛了半天,整张脸憋得通红,寄生魂在一旁看得揪心,双手在他背上想要替他拍拍,刚要碰到手又迟疑着停在半空中,脸上难得露出迟疑的神色来,看来昨晚沢田纲吉害怕的神色还是给寄生魂带来心理上的创伤了。 咳嗽了一会儿,沢田纲吉自己便缓过来了,他先是深吸了几口气,一只脚便探了进来,过了好久才迈进第二个步子。 沢田纲吉伸起一只手,有些迟疑的,像是打招呼一般摇了摇手,嘴里小声地说了一声,“日安。”声音实在是太小了,也就只有妖怪这个耳力才能听得清楚了。 萤草看了看周围,天台附近一个人都没有,原本这个点云雀偶尔会出来睡个午觉,晒个太阳什么的,这样想着,萤草就想沢田纲吉那句“日安”莫不是在和他们讲? 先不说沢田纲吉能不能看到他们的问题,昨天还被妖怪吓得尖叫连连的,今天就可以和妖怪相处了?沢田纲吉的内心有这么强大吗? 大概沢田纲吉也觉得自己的动作挺傻的,他主动放下手来,有些尴尬地揉着头发在原地笑了笑,之后便蹲下身子解开了手里一直抱着的那个包裹。 说实在的,萤草也有些好奇,刚巧沢田纲吉是背对着她的,萤草干脆就走到他旁边去看他在做什么。 沢田纲吉将包裹解了开来,将包裹皮垫在地上,里面装着是三层的那种便当,沢田纲吉将便当一层层地铺在包裹皮上面。 萤草低头看了看菜色,有一半都是各式各样的团子,之前首无给她路上吃的红豆团子也在里面,另外一半就是一些饭团和玉子烧之类的餐点了。 这是沢田纲吉的午饭?没有想到他看起来瘦瘦小小的,还是一个大胃王呀。 萤草这样想着便看见沢田纲吉从餐盒的另一边掏出三根香来,在身上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打火机,沢田纲吉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干脆眼睛一闭把香直接插在了红豆团子上,嘴里嘟嘟囔囔说了好久,声音却像是含在嘴巴里一般糊在了一起,反正萤草自己是一句话也没听清。 萤草看着那插得笔直的香,表情便从=口=变成了==,好吧,她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一餐不是沢田纲吉自己吃的了,估计是敬供给他们的了。 给妖怪上香,萤草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也不知道神明会不会觉得被抢了食物,倒是只觉得沢田纲吉的脑回路奇特,她就站在一边等着沢田纲吉说些什么,供品都摆上了,总是有所求,没想到一摆好,他直接像是受惊了的兔子直接从门口溜了,动作矫捷到萤草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萤草目瞪口呆地看着沢田纲吉消失地无影无踪,看着面前的一堆吃食显得无所适从,首无倒是完全无所谓地从里面挑了些,选了她喜欢的口味先让萤草吃了,自己才选了吃了一个,他倒是对插着香的红豆团子很是嫌弃,全部给了一旁已经流口水的寄生魂,寄生魂倒是完全不嫌弃,手舞足蹈地高兴地嗷嗷叫着。 剩下的等山兔他们补眠睡醒了之后也全部分掉了,一边吃萤草还一边想着沢田纲吉到这到底是来干嘛的。 没想到这还只是个开始,沢田纲吉一连三天都趁着午休的时候跑到天台上去,先是说了一会儿话,照旧就是铺食盒,插香,跑三个动作,不过萤草总算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了,沢田纲吉在道歉。 沢田纲吉送来的食物倒是异常讨妖怪们的欢心,灯火三人组也不睡觉了,特意在大中午的时候跑过来准备吃饭,就连山兔也不窝在舞蹈教室蹦蹦跳跳了,由于沢田纲吉这个时间点都快成为妖怪们的聚餐时间了。 不过萤草可不想一直这样下去,在今天直接让首无把门一关把沢田纲吉拦下了,她倒想知道沢田纲吉到底想干什么呀,他之前以为沢田纲吉和reborn打算一个□□脸一个唱白脸,不过现在看来又不像。 沢田纲吉一看无风门就直接关上了,他开始紧张起来,脸色变得惨白,呼吸都变得急促,不过好歹稳住了,没像那天晚上尖叫起来,只是手脚有些发软。 看沢田纲吉那副样子,萤草都觉得她在欺负小孩了,萤草干脆便现了身,沢田纲吉见眼前居然突然地出现了一个小萝莉,先是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紧接着很快便像是释然一般放松了下来,倒是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沢田纲吉看上去还是很害怕,大概萤草那张萝莉脸实在不像是有威慑力的,他还是能够断断续续地把话说清楚了,他果然是来道歉的。 那天跑出学校后不久,变成纸人的狱寺便恢复了正常,三个人相互检查了一遍,虽说衣服被火风车扫到有些破破烂烂的,但实际上基本上没有受伤,最多也就一些小擦伤而已。 庆幸过后,冷静下来沢田纲吉就觉得开始难受了,晚上的事情一遍一遍地在心底里不受控制地回想,一些被尖叫模糊的记忆变得清晰了起来,当他意识到做了什么的时候开始觉得后悔起来。 这些妖怪没有对他们作出任何的伤害,反而是他们先对他们造成了伤害,沢田纲吉想起了那块石盐板砖和圣水下焦黑的皮肉便觉得心底里不安,他从来没有想到他会对其他人做出伤害来,不由得想要做出补偿。 听说妖怪们喜欢吃团子,他就鬼使神差地绕了远路跑去了便利店买了一些吃食,他不知道怎么能招来妖怪,只是听reborn说他们挺喜欢呆在阳台的,就跑了碰碰运气,香火是在路边看到神社的时候顺道买来的,也许妖怪也会喜欢? 沢田纲吉自己都没想到他会一送就送了三天,他悄悄地瞥了一眼萤草完好无损的脸颊无可避免地松了一口气,她看上去可真小啊,沢田纲吉不由得想到他伤害了一名小学生,心底里更是愧疚了起来,完全软成了一片,完全没有意识到妖怪的外貌是可以骗人的。 沢田纲吉那双澄澈的大眼睛里面闪现出来的愧疚顿要漫溢出来,萤草可以非常轻而易举地发现里面的真诚,和reborn那种高高在上的施舍不同,他是非常认真地想要道歉。 这一认知让萤草觉得很稀奇,人类居然会真的对伤害了妖怪而感到抱歉? 事实上等萤草冷静下来也没觉得他们的态度有超过她的忍受范围里,在平安京里,那些大贵族们就算对着刚刚救了他们命的式神也显得非常地厌恶,晴明阿爸一向是自己去应付这些大贵族的,基本上从来不会叫式神陪同,萤草想这也是晴明阿爸对他们的一种保护吧,阴阳寮就像是一个小小的桃花源,让她完全忘记了普通人类对妖怪的厌恶与害怕。 灯笼鬼和古笼火歪着脑袋看着他,提灯小僧自从被金刚铃杵伤过之后就有些避着人类,听着他道歉的话,倒是有些惊奇地盯着沢田纲吉看,山兔和魔蛙还盯着餐盒里面的团子看,嘴角有可疑的液体流下来。 首无倒是一本正经地只盯着萤草看,这种“你拿主意就好我都会尊崇的”目光让她有些压力深重。 思绪转了一圈,萤草觉得这件事不是自己一拍板可以说得算得,她没那么不民主,萤草决定让所有妖怪来决定要不要接受沢田纲吉的道歉。 另外实际上她看着沢田纲吉有了一个想法,她突然意识到,彭格列未来的十代目是沢田纲吉,不是reborn,他们两个不是同等的人,不能以偏概全。 reborn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但是沢田纲吉呢?他是怎么认为reborn的?他难道就愿意按部就班地和reborn的步调走?萤草突然觉得她可以给reborn添一点乱,让他明白事情并不总会和他计划一样的进行,不过现在也就只有一个粗略的想法而已。 在场的妖怪只有萤草、首无和山兔可以做到自由地让人看到,这当然是不够的,萤草见过晴明阿爸开灵视,和灵视差不多的原理,用妖力也可以勉强让人类看到妖怪。 萤草将一道妖力打进沢田纲吉体内,第一次做这个有点技术不熟练,妖力在他体内左冲右撞地,就是到达不了眼睛,不过意外地,她竟然发现沢田纲吉体内竟然有一道封印。 这是一道熊熊燃烧的火焰形状的封印,上面已经有道非常明显的裂缝,萤草用妖力绕了它一圈并没有查出有什么恶意来,看着这道裂缝,沢田纲吉自己应该是有能力可以冲开的,一则封印肯定是自己冲开对自己比较好,二则萤草没干过这个事情,她便不打算帮沢田纲吉撕开这道口子了,只是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妖力绕开了沢田纲吉体内的那道封印,到达了眼睛便盘踞了下来,沢田纲吉那双灵动的双眼先是暗淡下来,紧接着便绽放出惊人的色彩来,一瞬间亮得惊人。 灵视已开。 与此同时,一只手抱着稻草人,扎着可爱的双马尾,头上却奇怪地长出三根蜡烛来的女孩,蹦蹦跳跳地走在街上,她嘻嘻嘻地笑着,另一只手上手指转着什么东西,在空中划着一道有一道的弧线,仔细看过去,居然是还带着血迹的牙,中间穿了个孔套在线上,松松垮垮地打着转,血液被甩在地上形成一点点的红色斑点,触目惊心。 第28章 封印 灵视,阴阳师能看到彼世之景的一种术式,萤草能够轻而易举地给灵视下个十五字的定义,但萤草给沢田纲吉开的灵视还是不太一样的,萤草没有晴明阿爸的手段,她不是阴阳师顶多也就让沢田纲吉能够短暂地看到妖怪,至于像是鬼魂之类的阿飘就是看不到的了。 沢田纲吉只觉得眼睛有股暖流盘踞,仅仅只是略微眨了眼睛的那一瞬间,世界仿佛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他的面前原本空无一物的栏杆上,突然出现的盘踞着的灯笼鬼正舔着大舌头盯着他看,那双血红色的大嘴张开着,舌头大概有几尺长,猛然一见还是挺唬人的,沢田纲吉只觉得灯笼鬼想要吃了自己。 就算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沢田纲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刚刚站定一道弧线擦着他的头发飞过,正巧砸在灯笼鬼的大嘴巴里,他吧唧嘴嚼吧嚼吧地吞咽了下去,大舌头伸出来甩来甩去,发出愉悦的“prpr”声,萤草见状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沢田纲吉没有经历过这种事,直接被灯笼鬼甩了一脸的团子渣。 刚刚给灯笼鬼投食的古笼火在沢田纲吉身后一手拿着风车,另一只手抓着一个玉子烧便往嘴巴里放,最近他们迷上了这个游戏,一个抛一个用嘴接着吃,有些刻板的提灯小僧见不得用食物玩游戏,规定了一天只能扔一个,他们俩个都抢着当投食的那个角色,提灯小僧被他们吵得头疼,干脆让两个熊孩子自己协调,昨天是灯笼鬼扔给古笼火吃,今天就正好相反了。 被喷了一脸食物渣滓的沢田纲吉也没有生气,他自发地将最近家里来的那个穿着牛奶装的小孩蓝波套进灯笼鬼上也就觉得没什么好在意了,只是拿出一方手帕擦干净脸。 萤草就在一旁看着沢田纲吉,虽说他最开始有点吓到了,身体到现在还在颤巍巍地发抖,到底也没有回头就跑,反倒真得像是他所说的那般开始道歉了。 被沢田纲吉拍了一个石盐板砖的提灯小僧是重点对象,毕竟严格来讲昨天晚上真正受伤的妖怪也就只有两个,被泼了圣水的萤草和被板砖砸到的提灯小僧,但也就只有后者是被沢田纲吉伤到的,不过沢田纲吉还是替狱寺给萤草也道了歉。 “狱寺君心里也感到很歉意的,但是……”沢田纲吉说到这里脸便红了,他其实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狱寺,实际上严格来讲才相处了几天,沢田纲吉做不出向他们提出要求这种事。 萤草也发现了沢田纲吉并没有和另外两个人很熟悉的样子,沢田纲吉还用着敬语称呼狱寺呢,不过她也没有在并盛中学有狱寺同学的这一个印象,大概是reborn给他找的帮手。 提灯小僧大概是第一次被人类道歉,他的脸涨得通红,原本提着蓝皮灯笼的手一点一点地往上挪,后来干脆直接变成抱着,像是抱着三个大西瓜,他往上颠了颠,遮住了有些发烧的半张脸,声音细弱蚊蝇地说道,“没关系。”一转身就躲到了灯笼鬼的红流苏下面。 灯笼鬼被他抓得直痒痒,在原地扭来扭去,红流苏在提灯小僧的武士头上蹭来蹭去,向来在他们面前很有威严的提灯小僧一掌打在了灯笼鬼的屁股上,他便一动不动地站着了,流苏垂在提灯小僧的脸上,倒有几分红盖头的意味,古笼火以为他们在玩什么好玩的游戏,也钻到红流苏下面去了,屁股一撅直接把提灯小僧整个都挤了出来,重新暴露在外的提灯小僧看上去完全不理解自己居然会被挤出去这件事,呆呆地站在原地。 萤草看着便忍俊不禁地哈哈大笑起来,沢田纲吉也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些天的低气压就像是随风消散了一般。 一轮下来萤草总觉得少了点谁,转过头看了看四周,在角落里看见缩成一团的可怜兮兮的寄生魂,那双眼睛湿漉漉地盯着沢田纲吉直看,想起和沢田纲吉同进同出的情谊,便对沢田纲吉说道,“有个妖怪你必须见见。”说着就拉过了扭扭捏捏的寄生魂,说起来寄生魂长得如此人高马大的,此时走着一个小碎步,别提有多么辣人眼睛了。 沢田纲吉扫过寄生魂,眼神便定格了,紧接着像是陷入回忆之中,他那双眉毛缓缓地皱了起来,有些不确定地叫道,“嘟嘟?” 萤草便注意到寄生魂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他高兴得时候便喜欢秀一秀他的肱二头肌,大概这都不足以表达他的兴奋,他直接在原地蹦了三下,绕着沢田纲吉一边跳着肱二头肌舞一边跑了起来,转了三圈这兴奋劲才下去,这大概就是妖怪版的“我去楼下操场跑三圈”吧。 “嘟嘟?”萤草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是寄生魂的名字吗?萤草看着红色的寄生魂怎么都不觉得它会和这个名字相配。 “恩,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以前见过他,”沢田纲吉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头发,他的神色却显得非常怀念,“小时候和妈妈去外公外婆家玩,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在那里认识一个和我同龄的小孩,虽说有点奇怪,但他带我玩过一段时间,他画过一只小猪叫做肥嘟嘟左卫门的,说是他的朋友。” “我当时还以为真得有这样一只猪,非常羡慕他,”沢田纲吉羞涩地笑了笑,“后来在老家遇见了寄生魂便一直叫他嘟嘟了。” 萤草点了点头,她之前有点想当然了,她一直以为寄生魂是被困在结界之后才认识沢田纲吉的,但想想之前寄生魂对沢田纲吉的热乎劲,吃饭做值日就连被欺负都要一道,显然易见关系非亲呀,不过萤草倒是没想到寄生魂居然是陪着沢田纲吉长大的。 见萤草听得认真,沢田纲吉谈性便大起了,“外公外婆住在老宅里面,非常传统的日式建筑,仓库里面有很多东西,还有一把扫帚,据说是很久以前传下来的,我还把它带回到家里面来了。”沢田纲吉说道这停下来了,有些迟疑般说道,“真奇怪,这些事我怎么会忘记的呢?” 萤草倒是想起沢田纲吉体内的那道奇怪的火焰型的封印,估计就是那道封印顺便也将这些记忆一道给封住了,她的妖力就算小心地避开了那道封印还是无可避免地对它造成了冲击,这才将这些露了出来,萤草仔细想了想,她没见过那种手法的封印方式,不是阴阳师的手段,僧侣和巫女当中也没见过。 萤草正想呢,便听到旁边沢田纲吉脸上带着懊恼和寄生魂讲道,“对不起啊,我居然忘记你了。” 当记忆裂开一道缝隙,甘甜的回忆便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幼年时长相奇怪的玩伴与嬉笑的童年皆浮现在眼前,阳光给沢田纲吉镀上一层温柔,就连萤草都不得不承认沢田纲吉身上有种能让人和妖怪感觉到温暖的气息,看着寄生魂高兴得都快要昏过去的表情,也不得不感叹道,真不愧是纲吉小天使呀。 因为有新鲜出炉的纲吉小天使的存在,萤草也不觉得和彭格列合作有什么不好的,当把reborn和彭格列割裂开来,她便能非常清晰地计较得失。 reborn送来的赔礼里面是网切四件,刚好成为一套,星级倒是不高只有一枚是四星的,其他都是三星,不过属性倒是还算不错,至少能够勉强入萤草的眼,这套的价值在平安京那会儿不算高,不过在御魂塔已经毁了好几百年的今天,就算是一星的御魂都算得上奇货可居,能凑齐一套的确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萤草把玩着手里的御魂,心里想着御魂塔锁住了八歧大蛇的魂魄,塔身一毁封印破,八歧大蛇入地狱的可能性应该是极大的,盘算着之前到地府的时候好像也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也许她下次去地狱的时候,能拜托鬼灯大人让她握着蒲公英好好地和故友“友好”地交流下?毕竟萤草和八歧大蛇也算是肉蒲相交,血泪成团的老交情了,弄到一套不亏,多多益善才对。 关于御魂的分配问题,首无想留给萤草的,但萤草自己拒绝了,她自带御魂完全不需要锦上添花,山兔的御魂是她祖奶奶传下来的自然也不需要,首无和灯火三人组一妖一个也没什么意义,萤草和其他妖怪商量之后将reborn给的御魂全部给了战斗力比较强的首无,也算物尽其用吧。 除此之外reborn还给了一套钥匙,他在郊区那块地方圈了一块地给萤草他们造了一件大屋,萤草原本是没有搬家的打算的,但是首无却对此非常热衷,他的理由也非常充分,咱们是要干大事的人,需要一个革命根据地,不能老在学校窝着呀。 又开始数着妖怪历史上数得上号的人物,酒吞童子的大江山城堡,恶罗王的出云行宫,就连大天狗在鞍马山上还霸占着广阔的地盘。 其他几个也就算了,但是听到投靠了黑晴明的大天狗的名字,萤草真得不能忍,之前比手下大妖怪的数量,黑晴明这么黑都比晴明阿爸欧,现在到了现世,如果混得还比不上大天狗的话,这还能忍? 这样想着萤草便打算搬家了,妖怪们没有行李这种说话,主要烦躁的是镜玄时灵时不灵的结界,萤草自己是打算时时刻刻带着镜玄跑的,就算他不肯打晕了也要让她带着走,他体内可是有晴明阿爸的精血在的,在懂行的人看来就是一块香饽饽,谁都想来咬一口。 镜玄的特殊的地方,这也是萤草考虑和彭格列合作的原因之一,reborn答应会替他们阻拦阴阳师这一类的存在进入并盛町,虽说reborn的人非常不厚道,但是萤草绝对相信他能够说到做到,至少明面上绝对不会存在阴阳师,阴阳师的手段千奇百怪,暗地里那就只能靠萤草自己防了。 萤草做好打算便打算去说服镜玄,她摸进风纪委员办公室,这还不是放学的点,云雀恭弥并不在,估计是去巡视地盘了,不过萤草的视线很快就被放在办公桌上的那盆金鱼草给吸引住了,看着它萤草才想起自己之前忘记把金鱼草拿走了。 金鱼草正和之前替萤草背锅的那只白猫互瞪,白猫估计心里也没底,长在草上的金鱼到底算鱼吗,萤草就看见它胡须微微颤抖,过了好久大概还是食欲占了上方,勾起爪子便想要觅食。 一爪子下去却完全没有用,倒不是地狱出产的金鱼草有什么特异功能,而是它身上罩着一个透明的玻璃杯子,杯子下盘还扣着锁防止被掀翻,明显是特别打造的,白猫的爪子在玻璃上面只留下浅浅的刮痕,萤草凑近看去,还发现玻璃杯顶部还开了几个小孔,估计是给金鱼草通风用的。 能在风纪委员长办公室弄这种盆栽的也就只有云雀恭弥了,萤草也有些吃不准他到底是当动物养的,还是植物,不过金鱼草叫他养得倒真得不错,之前在天上赶路的时候,金鱼草的几道鳞片被风刮掉了,现在新的鳞片都已经长出来了,光彩照人的,而且整个身子还被喂得圆滚滚的,整条鱼看上去就像是小一号的蒲公英花球。 萤草想起地狱里的鬼灯养得那一片金鱼草田,真心觉得他们俩个肯定可以就金鱼草的养殖问题谈论好几天,说不定鬼灯还会希望云雀来接他的班,一想到地狱里面也出现地狱风纪委员团,飞机头的狱卒们肯定会引领地狱新时尚。 动物和人类不一样,它们能够看到妖怪,白猫和萤草也是老熟人了,见到她只“喵呜喵呜”叫了两声就俯下身子将脸贴在玻璃杯上了,从萤草的角度看去,就能透过玻璃杯看到一只硕大的扭曲的猫脸,胡须一上一下地抖动着。 本以为金鱼草陡然看到这么大一只猫会害怕的,却见它眼睛一鼓,比猫咪还凶,嘴巴跟个发射的导弹筒,“噗”地就朝着猫眼喷出一口咸盐水来,这可是敢喷委员长的金鱼。 白猫受惊凄厉地叫了一声收回了爪子,它原本后脚踩在椅子上,前爪趴在桌子上,受到惊吓整个前身抬起半临空,整个猫呈现出“卧槽,发生什么了的”的表情,活像是萤草以前见过的蠢哈表情包,发到网上分分钟成为网红的节奏。 金鱼草也没得到什么好处,那口咸盐水被玻璃杯拦了下来,跳跃着的小水珠打了它一身,它也完全不在意,抖了抖身子将水珠甩干,又继续和猫咪斗谁的眼珠子大去了。 见金鱼草被云雀恭弥养得很好,萤草也不打算带走,她自己当人类的时候是那种连仙人掌都能养死的人,当了妖怪就是那种能养的死去活来的妖,毕竟她可以治愈呀,萤草自己就不打算折腾那盆金鱼草了,干脆当作在学校住的这些天的谢礼送给云雀好了,虽然来源是地狱但在现世不也是独一无二的嘛。 镜玄倒是并不想离开并盛中学,他在并盛中学住得好,伙食多,不过话不能这么说,他敢肯定他如果敢说他舍不得这里奇怪的气,绝对会被萤草一蒲公英去回炉重造的,所以他早就给自己编好理由了。 一是萤草已经给他填好申请表了,贸然换个位置让雷公知道了不太好,神明嘛总是心高气傲的,哪有让神明到处找妖怪劈的说法呀,万一引来一个九九八十一道的九天玄雷那不得哭死。 二是镜玄自己体内的法阵还没有融合好,不太适合随便换位置,风纪委员长办公室里面的风水好,五行八卦非常适合他。 萤草有些怀疑地盯着镜玄,虽然觉得他的理由有够扯的,但是萤草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了灵识的灵器,神器不一样,他们都是生魂成的,原本就是一个人,每一个都有自己的意志,没有见识过的萤草心里免不了有些打突突,万一真得有影响呢? 萤草盯着镜玄,见他一本正经地端坐在本体八卦镜上,那张近似晴明阿爸的脸也让她说不出你就承担一下风险的话来,只得先和镜玄约法三章,保证在雷劫之后乖乖地跟她走才答应了先让镜玄留下来。 镜玄表面上还是绷得很紧的,心底里的小人欢呼雀跃地比了一个“v”字,看着眼前的扯高气扬的金鱼草也不觉得心烦了。 好歹镜玄吃了这么多还是有点长进的,至少他总算能够自由地控制在结界开洞让妖怪进出了,萤草和镜玄商量一些琐碎的事情之后,便打算开始搬家了。 不过在此之前,萤草还得确定一下已经可以自由离开的妖怪们是否还要跟着她混这一基本问题。 第29章 责任 风微微吹过,樱花纷纷扬扬,卷起一枚微粉裹着卷顺风而上,风停于高处春景,花瓣如孤根之浮萍左右摇曳而下,落在一片澄澈的酒香之中飘荡。 花瓣落入酒水的声音几不可闻,萤草却像是突然惊醒一般抬起头来,她的对面坐着的是低着头的首无,面容静穆,微微垂着眼角,顺着视线望去便看见地上放着的那盏酒,用红釉烧成的广口碗,碗身并不很高,口子却很大,盛着半碗无色透明的酒,还泛着熟悉的桃花香,和之前送给白泽的供奉应该是同款。 有着之前垂涎三尺的桃花酒萤草本应该开心的,如果这盏酒的意义不是那么深重就能够让她更加开心了。 妖铭酒啊…… 一杯妖铭酒,百鬼夜行开,任何一个妖怪都能明白妖铭酒对妖怪来讲的意义,相交相识以命相托,也正因为这样萤草才不敢应,她完全没有想成为百鬼夜行姬的意思呀,她只想开个公司,好好就业,业绩杠杠,成为霸道总裁,之后就嘿嘿嘿。 而且在平安京晴明阿爸给萤草上普及课的时候,她对于百鬼夜行的总大将的评价就是,累,傻子才会去干。 这可的的确确是她的真心话,百鬼夜行的总大将这种职务全年无休不提,工资还不稳定,工作福利和工作环境全靠抢地盘得来的,地盘小环境差每天都在思考正确的抢地盘的姿势,地盘大糟心事也没见得少,没事出门逛一圈还要担心有人趁总大将不在上门来砸场子。 弱的时候不仅会被强大的百鬼夜行撵着跑,还会成为阴阳师每日一刷的任务点,好不容易夹缝中生存又走了运,跌跌撞撞强大起来了,阴阳寮就开始一波一波地开始上门刷声望,一日登门三次,最关键的是还容易被神明在他们的小本本里面记上名字。 而且最惨的是,百鬼夜行总大将还是终身制的职务,死得不能再死了才能退下来,什么不是还有二代目和三代目的吗?真出了事百鬼夜行被打成了狗,怎么可能不叫老祖宗出山?萤草一想几百年之后,白发苍苍的自己握着干瘪的蒲公英去给小辈撑场子,蒲公英都变成龙头拐杖了还要去打架,怎么都觉得心好累。 没看见身为大妖怪的荒川之主掌握荒川这么大的地盘也没有去弄个百鬼夜行耍耍呀,每天基本无所事事泡在水里一天,偶尔水源枯竭的时候才去干活修水利。 和传统的终身制的百鬼夜行相比较而言,有限责任公司简直就是天堂,上任的压力也不是很大,至少不用负责小弟一生吧,卸任直接一身轻松,萤草自己早就扳扯着手指头算过了,按照妖怪的年龄来讲,大概再工作个六七百年萤草就可以直接退休了,和山兔一起去跳广场舞简直不要太棒了。 “首无……”但是萤草看着一叫他名字就盯着自己看的首无,他的那双眸子里面像是藏着小星星,拒绝的话就压在喉咙里面说不出来了。 乖呀,咱们不玩这个,这种话萤草怎么说得出口,她自己先自我检讨一番,她觉得她之前的表述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吧,不过她也并不是很确定,她的以前的同事式神们都吐槽她画的大饼永远很诱人,但是真拿到手却并没有那么称心如意。 萤草那个时候完全不信,毕竟他们出任务的时候搜刮妖怪老巢式神们也都赚外快很开心呀,妖狐不就是因为每次都被搜刮了三遍,都穷得要当裤子了,然后才转身主动投到晴明阿爸的门下的嘛,虽然进了门也不好好当差每次只突两下,攻击力也就聊胜于无,但是在和萤草进行深入交谈之后不也激动地连突二十吗?业绩表虽然只停留在中流,也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呀。 萤草思来想去还是臭不要脸地觉得自己完全没有问题,她和首无之前相距的是时代的鸿沟,时间当做木板铺个桥梁就可以很容易地沟通了嘛,这完全不是事,三观扭曲之后再和自己的脑波对接,萤草做这种事都已经很熟练了。 萤草觉得有限责任公司制百鬼夜行,这也算是妖怪的时代的先锋了吧,所以她的大饼完全没有问题呀。 首无听到萤草叫自己的名字便抬头看着她,却并没有等到下文就见萤草表情一会儿纠结一会儿舒展,到最后眉眼便轻松愉快了下来,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的小得意,首无心里正惴惴不安呢,他拿出妖铭酒之时萤草的表情立马变了,他便知萤草并不想和他喝妖铭酒,这是因为他太弱了不够成为她的百鬼夜行之一,首无不得不这样思考。 这让首无不由得焦虑起来,如果真得是这样的话,那他该怎么证明自己很强?打下隔壁的山头来投诚?还是去阴阳师的地盘大闹一通。 首无正胡思乱想着,他甚至都在盘算着这附近最近的除妖师是哪个,就看见对面的萤草拿起地上的酒杯,首无有些手忙脚乱地跟着她拿起,期间还差点打翻了酒壶。 萤草双眼直视着首无,他的嘴角抿成一道直线,因为太过紧绷反而显得僵硬,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那双眼睛却完全没有避开萤草的视线,黝黑的双眸之中仿佛藏着一个世界,萤草挺直了脊背,不免地坐的更加端正。 被首无用这样认真的目光注视着,萤草突然感觉到身上像是被一座大山压住,这是比给晴明阿爸担任阴阳寮里面的总管时候还要深切的责任,就好像他把自己的人生,那漫漫的长途全部交付无保留地交付于她。 萤草忽然就意识到,百鬼夜行,魑魅魍魉之主究竟有着何种的意义,这不是口口相传中的宛如风一般轻飘飘的内涵,而是更为深重的带着某种虔诚的力量,之前她还能调笑几声,现在便完全不能了。 萤草的嘴唇上下抖动了一下,但是她发现她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沉默地低下头饮了这一口妖铭酒,酒香四溢,吾心悦之。 咽下妖铭酒的一瞬间,萤草感觉到一种淡淡的联系连接着首无和她自己,这是他的【畏】,亦是她的。 作为必备的条件,他们还互换了真名,不过萤草完全没有打算叫的想法,曾经作为式神的经历让她能够深切地明白,名字就是一个最短的咒,她可不想树个靶子让人打。 令萤草没有想到的是,除了首无之外由提灯小僧带领的灯火三人组也全部愿意加入萤草的组织,明明之前他们还想要去环游日本的。 “我们原来的地盘被大妖怪占领了,说着旅行实际上也有逃跑的意思。”提灯小僧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们原本就打算旅行完之后去投奔奴良组的,听说那边就算是小妖怪也能被善待,但萤草的温柔是显而易见的,我们相信你。”一旁的灯笼鬼吐着大舌头应和着,古笼火手里转着风车也没有忘记使劲点头。 寄生魂因为沢田纲吉的事情对萤草的好感度爆棚,二话没说咕噜咕噜地就喝妖铭酒,转头就直接叫上“boss”了,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声音还有点大舌头,语调也特别奇怪。 山兔就更加简单了,受她祖奶奶的影响,山兔一直将萤草视为自己的老大的,非常干脆利落地一口喝了妖铭酒,不过酒量实在差到可以,只一杯酒就醉倒了,转头晕乎乎分不清东南西北一会儿让魔蛙带她跳舞,一会儿又要去飙车,萤草怎么会让她去酒后驾车,连忙拦了还差点被魔蛙踩到脚底下,手忙脚乱之后原本的感动也就不翼而飞了。 喝醉了的山兔还喊麦呢,“一妖我饮酒醉,醉把魔蛙来爆炒”,吓得魔蛙上蹦下跳,直囔囔让山兔讲清楚,可惜山兔醉得自己的神智都不清了,萤草花了大工夫才将他们安顿好,贴心的首无哄骗山兔嚼了苦根草才让她清醒了过来,反正萤草是再也不打算让山兔喝酒了。 既然已经商讨好流程,萤草便决定择日不如撞日开始搬家了,萤草他们真得可以说是白手起家了,一穷二白,行李基本没有,只要妖去了就可以了。 不过萤草只是先计划去看看环境而已,毕竟她还没有去看过reborn给他们准备的房子,所以也并不打算一溜烟地全部带去,商量之后也就只带了山兔和首无,以及寄生魂。 灯笼鬼和古笼火早就把并盛中学上上下下全部逛过一轮了,两个熊孩子吵着闹着要出去,被萤草拿着蒲公英残酷镇压了,为了防止他们俩个趁她不在在并盛中学上梁揭瓦,萤草还特地拜托了好哥哥·提灯小僧照顾他们俩个。 本来萤草连山兔都不想带的,不过原本就是住在并盛町边上的山上,又恰好reborn给的地址又在那附近,想着山兔也在这块可以算得上一霸了,萤草才干脆把山兔也带着一块走了,正好可以带个路。 寄生魂倒不是和萤草他们一起去新家的,萤草是打算顺路把他送到沢田纲吉身边去的,毕竟是老相识,刷刷好感度,顺便盯着点reborn,出了事还可以来个通知,不至于一摸瞎。 寄生魂得了萤草的大任,脸上掩饰不住的狂喜,一个劲得拍着自己的胸膛表达自己绝对会完成任务,但是萤草却觉得他绝对是因为能和沢田纲吉朝夕与共而欢欣鼓舞,萤草绝对相信如果让寄生魂跟着云雀的话,他肯定是哭丧着脸。 因为和镜玄之前商量好了,萤草他们出结界也很方便,非常容易地就从校门口出去了,灯笼鬼还想偷偷摸摸地跟在他们身后溜出去,被严肃认真的提灯小僧一把抓住流苏就拽回来了,眼睛里含着羡慕嫉妒恨的泪水看着萤草他们的远去的背影。 这个时间点已经放学有段距离了,风纪委员们却围成一个圈,站着笔直跟个篱笆桩一样,萤草有些好奇,骑着蒲公英飞到半空往下看去,许久没有见到的云雀站在包围圈里面,他一手握着双拐,浑身上下冒着完全可以具现化的黑气,杀气都快冲上云霄了,周围站着的风纪委员们被这股气势压得大气都不敢喘,全部低着头却将背挺得笔直。 云雀面前的那面墙上钉着着一排牙齿,谁这么恶趣味呀,萤草还以为她看错了,往前凑了凑,却发现还真得是牙齿,这些牙齿都是特意在中间戳了一个小孔,用绳子穿进去之后,再用钉子钉着绳子钉到墙壁里面去的。 每一条绳子里面的牙齿数量也不太一样,数量最多的看着有一把,数量少得大概也有五六颗,一眼看上去还真得有点壮观,不过做这种事的人倒是怎么样的恶趣味呀,萤草看着便觉得牙齿有点痛。 更何况直接钉在并盛中学的墙上,绝对是在挑衅云雀恭弥的权威吧,不就跟对着云雀的脸上甩了十个八个的巴掌一样,啪啪啪,一声比一声响,怎么看都像是会死得很惨的那种。 萤草自己看了一眼就抛到脑后去了,这种行为一看就是奔着云雀恭弥来的,她并不打算搀和到这种事情里来,她刚刚拉起自己的班底,自己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很呢。 第30章 搬家 并盛町周围环山,出了城镇往右走上一段距离便能看见一道小径,用青石板铺成,两边铺着一层青苔,夹缝之中却长着野草,中间夹杂着白色的小花,山兔在前面蹦蹦跳跳地带路,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萤草他们也不和她抢,跟在她的后面往山上走去。 小径随着山势变化,时宽时窄,偶尔还断开一处,举目眺望在远处才能仔细辨认出藏在野草丛之中的石板,山路并不好走,对于妖怪来讲却并不困难,萤草他们的脚程很快,不一会儿便到了目的地。 远远便能看见雪白色的房顶,上面铺着一层琉璃瓦砖,再往下被树林遮掩看不分明,萤草心下诧异,这个高度的房子有点厉害了。 再凑近之时便渐渐显出全貌来,大概有四层的高度,雪白的墙壁爬了半面爬山虎,最正统不过的欧洲古典的式样,外围围着一圈围墙,一道铁门树立在其中,门把手周围刻着奇怪的图徽,左边大门上,中间最明显的地方是颗子弹,其上挂着两把枪,最顶上,萤草确认了好久,才看肯定是一块长着翅膀的蛤蜊,右边大门上则是一个圆形的徽章,两条白杠形成一个“x”型,四角都挂着一只蛤蜊,中间侧蹲着一只狮子。 这房子很大也很壮观,但萤草怎么看都不想是reborn给他们准备的,就在这个时候山兔在远处叫道,“哇,这个地方什么时候多出一所房子来了。” 萤草连忙顺着声音看过去,在这座欧式建筑边上不远处又有另一套房屋,萤草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红色的墙壁,她往那走了几步,便能看见一间非常古朴的宅子,只有一层高,用的是青屋瓦,瓦下悬着一风铃,叮呤当啷地唱着歌,这是在平安京再常见不过的样式,在现在见到却仿若隔世一般。 院子很大,中间又镂空了一处做了池子,上面架着木桥,池中种着些许荷花,还没到开放的季节,连花骨朵都还没有,只有一根幽绿色的茎,有红色的鲤鱼在荷叶底摆着尾巴游过,一闪便藏进池子的阴影里面了。 山兔早已经在院子里面跑开了,料想这里应该也没有危险,萤草也不管她,见到新居的寄生魂还没有打起精神,垂头丧气地缩在一旁。 之前特地绕路想把寄生魂塞给沢田纲吉,但是寄生魂刚刚踏进院子就直接被秋风吹落叶一般扫地出门了,还好萤草离得有点远,没有被扫到台风尾,要不然她说不定就直接一蒲公英砸下去,沢田纲吉的屋子绝对会塌掉一半,这就是非常大的乌龙了。 烟尘弥漫,萤草捂住口鼻,挥了挥蒲公英才觉得好受了一点儿,等灰尘散去之后,便看见帚神插着腰站在门口,一身洗的发白的蓝色长袍,稻草编的斗篷掉了一半,面上留着花白的长长的胡须,这已经是一个年纪很大的妖怪了。 活了很久的帚神第一眼就发现了这群人之中谁的战斗力最强,他用有些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萤草,大概是感受到了危险,他的嘴角紧绷了起来,头上原本有些弯曲的杆子挺立,发出沉重的“咔咔”声,妖气弥漫在周围,但却并没有主动攻击,他有意无意地露出斗篷下的闪闪发亮的御魂,却并没有让萤草看清楚到底是什么,这种恰到的掩盖,如果对手不是萤草的话,其他妖怪可能真得会在重新衡量战斗力之后逃跑。 寄生魂应该早知道有这么一个妖怪守在门口,躲在萤草后面学着灯笼鬼对着它吐舌头,又张牙舞爪一番,看上去就像是找到靠山回来找场子,显而易见地狐假虎威,首无瞪了他一眼他才收敛了起来。 这就是沢田纲吉之前提过的从老家拿回来之后不久就不见的扫帚吧,估摸着是沢田纲吉的老熟妖,萤草也不打算和他起冲突,和他解释了一番,虽然他的态度和缓了下来,但是依旧堵着门不让寄生魂进去。 老实说寄生魂这种妖怪因为他的寄生的属性在妖怪当中的口碑也不是很好,帚神这种如临大敌的样子萤草也能够理解,不过帚神答应会帮他们盯住reborn,萤草便不打算为了寄生魂和沢田纲吉同睡一个被窝的福利问题和一个活了很久的帚神杠上。 不过,看着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离去的帚神,萤草也不由得想到,沢田纲吉真得是一个被妖怪宠爱着的人呀,纲吉小天使真的是实至名归。 reborn考虑得非常周到,这间屋子完全按着日式传统建筑建造的,虽然格局和晴明阿爸的阴阳寮还是有些许不同,但萤草逛了一圈却觉得非常的舒适,reborn几乎考虑到了方方面面,首无也觉得非常满意。 正想着外面便传来一阵落水的声音,萤草连忙走出去,就看见寄生魂站在池子边上,摆着一个思想者的造型,池子里面神灯精灵一脸懵逼地在水池里坐着,水池很浅只到了他的腰部。 “你们在干什么呢?”萤草有些无语地问道。 神灯精灵这才像是反应过来,从水池里面站了起来,动作幅度太大,水面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波浪打在岸上的观景石,一旁的寄生魂受到惊吓一般整个妖弹起,被寄生魂推进池子里面的神灯精灵像是报复成功般哈哈大笑起来,脚一滑摔回池子里面又溅起无数的水花。 好幼稚,萤草满头黑线觉得她肯定遇到的是一个假的神灯。 “我在这里等了你们好几天了,你们好慢呀。”神灯精灵慢悠悠地从池子里面爬起来,撸了一把头上的小辫子才对萤草说道。 萤草看着神灯精灵一跳一跳地挪到岸边,脚一蹦便轻而易举地跳到岸边的石子路上,但是神灯却卡在了石子上面,脚一拐身子已经半倾,双手在两边死命挥舞着竟然还给他稳住了,慢慢地站起来。 神灯精灵小心地挪到萤草所在的外走廊上,也不嫌弃脏一屁股坐在上面,把头上的小辫子拆了开来,用手插着发丝通了两下,将脑袋伸到太阳底下开始晒起头发来,“你这边的妖怪太过分了吧,哪有刚见面就把我推到河里面去的道理。”又摸了一把脸,油腔滑调地说道,“莫不是嫉妒我帅?” ……这人比自己还要臭不要脸呢,萤草撇过脸,深切地用行动诠释了对方不想和你讲话,就看到池子对面的寄生魂还好奇地盯着神灯精灵看个不停。 萤草比较了一下他们俩个的身形,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大概是把你当做他的同类了吧。”看上去倒的确有那么几分相像,又补充道,“估计在好奇为啥你的皮肤是蓝色的,便想看看你是不是哪里染的。” 神灯精灵哈哈大笑起来,对着寄生魂挥了挥手,“这一身也算是独有特色了,巫师做了几百个神灯,但是成功地只有我一个。”他看上去非常自得,跳了一小段异域风情的舞蹈,作为传统的日本妖怪,寄生魂并看不懂,以为神灯精灵在挑衅他,对着他张牙舞爪秀了秀肌肉。 萤草总觉得他们能够这么幼稚地玩一天,便问道,“你怎么在这里?reborn那边最后一个愿望许了?” 神灯精灵有些愁眉苦脸地点了点头说道,“reborn的最后一个愿望是希望我能跟着你们呆一年。”他又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我得打扰你们一段时间了。” 萤草点了点头,心里也没什么意外,说实在的,萤草早就知道reborn肯定会安插一些人手到她周围,如果reborn直接放手什么都不做才真得有点奇怪,人类看不住妖怪,就派了非人类来倒也是他的手段,不过萤草也不打算把神灯精灵打回去,这么明着放着总比暗着防着要好很多,再说她也安插了妖怪在reborn旁边呀,也不算亏。 神灯精灵小心地觑了一眼萤草的神色,见她表情还好,又压低声音接着跟她讲道,“庭院的偏房住着一个人类,你等会儿去见见他吧。”看见萤草的眉毛皱了起来,又连忙补充道,“这是为了防止出意外的,他是一名幻术师,你们也不想动静太大被人类发现的吧,这附近的房子都是靠幻术师掩藏身形的,要不然这么大两座房子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有人发现?” 萤草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也觉得有着一名幻术师在旁边描补并不是一件坏事,但一想到reborn的人又觉得别扭,正在这个时候听到神灯精灵像是拉郎配一般夸着那个人,“这位的实力挺好的,原本是给沢田纲吉备下当雾之守护者的,不过reborn看重其他人了就指派下来给你用了。” 萤草瞥了一眼源源不断说话的神灯精灵,“话说你不是很想离开reborn的吗?怎么还为他说好话?” 神灯精灵被萤草噎了一下,神情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人类的寿命有多长啊,大爷我还能和人类一般见识?”嘟起嘴,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了实话,他竖起了四根手指,“在遇到reborn之前我已经埋在土里四百多年了,说到底能重见天日我还得感谢他。” “不过他的愿望我真得没有办法做到。”神灯原本大概就是一个话唠属性,憋了四百多年没讲话,reborn也不是一个喜欢啰嗦的人,难得见萤草听得这么认真,嘴巴上就没把门,不过还知道怕,只用手指了指天,“涉及上面,这种事我可解决不了。”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萤草听得有趣,便回忆起之前他喊得貌似是,“诅咒?”萤草便直接说出了这个词,神灯精灵吓了一跳,眼睛瞪得老大,连忙想捂住萤草的嘴,还没碰到便被萤草的蒲公英砸到手,他一边呼呼地吹着手上鼓出来的大包,一边还不忘对着萤草数落道,“不是都示意你别说出去来了吗?” 萤草见神灯精灵这幅夸张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有这么夸张吗?连说都不让说?” 神灯精灵见萤草满不在乎的样子,用鼻子哼了一口气出来,两只手相对搭出一米高的距离来,“reborn还和另外一个叫做风的小婴儿一起去了华国,华国那边大能多,洪荒大神虽然都许久没有露面了,但有名有姓的庙里面住着的可都是真神,他们可是连孔夫子的庙都没放过,光庙里开的报销单都有了这么厚,但是一个都没应他们。” 萤草看了看神灯精灵手里的空隙,心中却想着reborn拿枪指着人家庙祝的太阳穴逼他们写发票的样子,也是蛮抠门的,真这样怎么可能会有神明应咯,要不要面子了呀。 看着神灯精灵那样,萤草也不好说她的猜测,不过想起reborn身上挂着的奶瓶,心里估摸着却不像是诅咒,里面藏着的是秩序,而且在某种程度下还保护了他,萤草撇了撇嘴,如果不是那个保护了他一下,上次就被自己怼了,不过萤草自己是看不出来是什么,如果晴明阿爸在的话,应该可以给出答案吧,她还是挺相信晴明阿爸的。 再不济也有博学多识的白泽大人可以给予解答,但是萤草又和reborn不熟,完全不想为了他特地去跑上这么一趟,不过这些可不能告诉神灯精灵,他现在的脑门上明晃晃地就贴着“间谍”两字,萤草敢肯定如果说了,下一秒reborn就能知道白泽的大名了,说不定直接就坐着直升飞机上天去了。 正想得出神,突然听到嘈杂声,萤草顺着声音望过去,就被一道光晃得刺眼,忍着生理性的盐水眯着眼睛看去,山兔他们又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山兔难得没有坐在魔蛙的身上,她的肩上扛着一把大西瓜砍刀,刚才的反光就是那雪亮的刀身反射出来的,那刀比她的身子还要长,山兔抬起刀,整个人重心不稳地摇摇晃晃,一会儿向前倾,一会儿又往后倒去。 魔蛙在一旁看得心惊胆跳地,尖着嗓子颤颤巍巍地说道,“小兔儿,你要悠着点呀,不要把我的脚砍了。” 魔蛙的右脚踩在一个通体血红的椭圆形物体上,他的眼睛盯着那把刀,心里实在害怕,爪子没忍住不停地往后缩,一个没踩稳,那椭圆形的物体便直接从魔蛙的爪下滑了出去,那东西咕噜噜地翻了一个面,便和萤草大眼瞪小眼了。 那大眼睛,那弯胡子,这蠢萌的长相,还有蛋身上的大大的福字,这不就是招福达摩? 萤草正想着,山兔那把大砍刀划出一个弧度往下切了下去,这哪是切呀,这分明就是学着萤草砸蒲公英的身姿使劲砸下去的。 刀下留蛋! 第31章 败家 山兔被萤草急促的叫声吓到了,她的长耳朵尖绷得笔直,握着大西瓜砍刀的手却陡然一松,大西瓜砍刀受着地心引力掉了下去,几乎同时魔蛙一个翻身躺倒,在地上滚来滚去,捧着自己的右前爪,呜呼哀哉地喊道,“哎呦,老夫的爪子哟,老夫变成残疾蛙了!” 听到魔蛙的呼痛声,山兔粉嫩的小脸刷得变得雪白,她连忙上前抱住魔蛙的大头安慰道,“蛙蛙,给你吹吹,痛痛飞飞。” 魔蛙泪眼汪汪地盯着山兔,用一种极其可怜的腔调说道,“老夫没有爪子了,再也不能带你飙车玩了。” 山兔同样眼含泪水,“没事了,我不会抛弃你的qaq” 萤草有些无语地看着他们俩个演电视剧一样的表演,明明一点儿血都没有溅出来,萤草极其冷漠地拔起插在地上的西瓜砍刀,像是个超级大反派般冷酷无情地说道,“反正都受伤了,我干脆帮你把四个爪子都跺了,装上轮子保证能跑得飞快。” 魔蛙一听便动作利落地翻身站了起来,甚至还伸了一个懒腰,抖了抖爪子证明他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不过山兔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表情愣愣地问道,“真的吗?” “朋友,你听说过四驱兄弟吗?”萤草一本正经地开始给山兔灌输超级强力版·魔蛙牌四驱战车的观念,“能在过山车上飙车到和太阳肩并肩哦。”山兔先是满脸向往,又看了看萤草轻而易举提在手里的锃光瓦亮的西瓜大砍刀,转头看了看呐喊状的魔蛙,还是纠结地说道,“魔蛙会痛痛,现在这样就很棒棒哒。” 魔蛙感动地说道,“小兔儿……”他头一顶就将山兔抛到半空中,山兔倒是没有什么恐惧之心,非常激动地哈哈大笑起来,在空中翻滚一圈之后稳稳地坐在了魔蛙的背上,俩个妖怪又好得如胶似漆了。 “喂喂喂,别玩了,你们的达摩蛋都跑路了。”神灯精灵突然开口说道,他的两只手抱着之前那个红皮的达摩蛋,上下掂了掂重量,有些吃力地说道,“这个蛋有点重的嘛。” “那是你缺乏锻炼,瞧瞧你的啤酒肚。”萤草说着只用一手就接过了神灯精灵手上的红达摩,在神灯精灵“这是腹肌,八块的!”的背景音下,非常行家地拍了拍红达摩的大光头,又凑上去听了听有些沉闷的声响,红达摩睁着的那只眼睛因为疼痛流出一滴泪水来,“像是饿了几天,有点瘦了。” “这都能听出来?”神灯精灵完全不相信地夸张地摇了摇头,“你就和敲西瓜那样咚咚咚敲两下就行了?” 萤草有些得意地说道,“我这叫做阅尽千蛋,练出来的技能,旁人是领会不得的。” 阴阳寮的传统,逢年过节都开始会分蛋,红白黑蓝都有,再加上平时为了鼓励阴阳师们,每天去阴阳寮办报道多少也会送点礼物回来,晴明阿爸的运气并不是很好,勾玉是不用想的,更何况蓝符了,每天的签到除了少得可怜的钱之外就只有红蛋,一般都是萤草带着扫地工小纸人去领蛋的,每一个她都要仔细挑过,歪瓜裂枣地一律pass,虽然阴阳寮里面的大人们都说达摩蛋的味道都一样,滋补的作用也差不多,但是式神们在尝过之后普遍认为经过萤草精心挑选的味道要好很多,甜,不腻。 神灯精灵在一旁给萤草泼冷水道,“你才几岁呀?什么阅尽千蛋,我在地底下埋了四百年都知道达摩蛋在最近几百年都快灭绝了,你是从哪里阅蛋的?” 黑达摩先不论,红达摩可以说很常见的吧,萤草有些震惊,一千多年过去了,曾经的口粮都变成了濒危物种了,她下意识地说道,“怎么可能?” 这次不是神灯精灵反驳,已经有些了解萤草的和时代脱节的老古董思想的首无上前一步说道,“这是真的,我上次见到达摩蛋都是一百多年的事情了。” 萤草眨了眨眼睛,指了指她手上的达摩蛋,问道,“既然达摩蛋都快灭绝了,那这个蛋哪里来的?” 萤草和首无已经神灯精灵三个妖怪都面面相觑,最后只得将目光投向了一旁还在和魔蛙亲热的山兔。 山兔见他们望过来有些茫然地歪着脑袋,萤草便知道她什么也没有听到,只得又重复了一遍,山兔才像是大梦初醒一般拖长声音“哦”了一声,可惜回答的还是有些文不对题,“祖奶奶说如果有客人来做客的话要拿好吃的给大家吃。” 萤草对待山兔一向是很耐心的,她先是赞同了一下山兔的价值观,然后又继续问道,“这附近产达摩蛋吗?” 山兔摇了摇头,“没有啊,这是问花鸟卷大姐姐用祖奶奶剩下的金币换的。”魔蛙在一旁给山兔补充,他们俩个一言一语地就将事情说完整了。 每隔十年在山阴之巅便会开一次妖市,以最传统的以物换物的方式,妖怪们会对自己所需进行交换,花鸟卷则是在几十年前开始出现在妖市里面的,她贩卖很多很多的东西,其中最昂贵的就是各种颜色的达摩蛋,但是她只接受用人类的货币交换。 “听说除了华国的琼瑶仙境之外只有妖怪隐居的浮春之乡还有达摩蛋的存在,”首无对着萤草说道,“隐居到浮春之乡的大妖怪有很多,但是并没有听说过花鸟卷也加入了浮春之乡。” 魔蛙抬起头往左右看了看,萤草见他这样猜想到他可能知道些什么,果然就听见魔蛙压低了声音说道,“就是从浮春之乡带出来的,因为只有我们和花鸟卷大人进行了交易,她稍微向我们透露了些。” 众所周知,花鸟卷的书画之中自成一方天地,用现在的话解释就是空间,浮春之乡虽说来神秘,不过也就是妖怪们找到的另一处空间罢了,两者从本源来讲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浮春之乡更为广阔,两者可以用某种特殊的方式沟通有无。 “据说是让蝴蝶精带了路。”魔蛙回忆了一番说道,萤草点了点头,如果是蝴蝶精的话倒是有可能,蝴蝶精原本就是生存在梦境之中的妖怪,她能够轻而易举地进入妖怪的梦中,就算是浮春之乡的妖怪也肯定会入睡,带领花鸟卷通过梦境找到浮春之乡的坐标也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不过她为什么要特意这样做?”萤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花鸟卷虽然战斗力并不强,但她的的确确是一个大妖怪,达摩蛋对她完全没有意义呀,而且萤草印象中的花鸟卷也并不是一个非常看重口腹之欲的妖怪,“特意从浮春之乡带几个蛋出来?” 魔蛙被萤草问住了,他摇摇头,“老夫也不是很清楚,那位大人肯告诉我们来源就已经很好了。” 倒是首无思考了一下说道,“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在奴良组的时候听说过花鸟卷大人似乎和一位人类的女性相交甚笃,也有传言她带着那位人类去了浮春之乡,不过当时只以为是一个假消息,现在看来倒像是真得了。” 人类?萤草有些不太相信地摇了摇头,她记忆中的温温柔柔的花鸟卷虽然并不像是其他大妖怪对人类很是厌恶不屑,但是也并没有和人类相交的念头。 “这老夫就不是很清楚了,”魔蛙摇头摆尾地说道,“不过一个星期前的妖市和花鸟卷大人交换达摩蛋的时候,那位大人说她估计不会再和我们交易了,她看上去非常开心,画中的白鸟落在她的肩上啼鸣,她还将剩下的所有的达摩蛋都给了我们。” 说到这魔蛙顿了顿,他微微睁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老夫记得,花鸟卷大人还说了一句,她的故友,玲子回来了。” 一旁的首无听到这个名字低头沉吟,“这个名字非常耳熟。”不过萤草对花鸟卷交了一个人类朋友完全不感兴趣,她立马抓住了魔蛙他话里另外一个重点,“等等,花鸟卷她只要人类的货币,对吧?”见山兔和魔蛙一起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哪里来的钱?” 山兔叽叽喳喳地便说道,“祖奶奶留下的金币,据说是她离开安倍晴明大人去找萤草大佬的时候,安倍晴明大人分给祖奶奶的,说见到萤草大佬就给她,这是他留给她的嫁妆,有八十万呢,祖奶奶说当时她背着那么大一包的金币,”山兔夸张地画了一个大圆,“魔蛙祖爷爷都重得直接趴下了。” 听到这话,萤草有些伤感起来,嫁妆这词是她和晴明阿爸的玩笑话,在萤草能够单挑御魂塔的十层八歧大蛇之后,因为当时的场面实在是太壮观了,萌萝莉和野兽的组合,晴明阿爸想捂住都没法捂住,谁叫萤草自己还一脸血,裙子都破破烂烂了,居然第一时间想着要去显摆。 之前因为有过在御魂塔里被惠比寿救的经历,萤草她脑子一抽还是直接扛着八歧大蛇的大尾巴,一路拖着走到阴阳寮里面去找惠比寿炫耀,一路上所有人都“=口=”地看着她,最看重自己温柔的形象的萤草居然都没有发现这一点儿,直接将八歧大蛇摔到惠比寿面前。 惠比寿这个神明看上去老实本分,式神也是一张笑眯眯的脸,实则内心则坏,他非常淡定地喝了一口茶,递给萤草一面镜子,萤草望了一眼,一个星期都没脸见人了,躺在阴阳寮院子里面晕乎乎的八歧大蛇,还是晴明阿爸叫了八个兵俑抬回御魂塔里去的。 这件事之后晴明阿爸闲来无事就开始担心这则消息传出去之后,外面的妖怪为了求娶萤草的妖怪会把门槛踏破。 这可不是开玩笑,大妖怪的结合更多的就是看实力是否强劲,能把自己打趴下的最好,萤草有段时间出门一天要拍飞十几个来求娶的妖怪,其中还有西之国的霸主犬大将,就这凶残程度引得更多妖怪把门口了,晴明阿爸十分担心萤草的终生问题,萤草便开玩笑道,“那阿爸就先给我准备起嫁妆吧。”没想到晴明阿爸居然一直记着。 八十万金币在当时也是一笔大数额了,非洲人晴明阿爸绝对是把家底都掏了一大半出来,萤草想着便觉得心底像是有暖流流过,好歹忍住了,没在人前眼泪流的一地。 萤草换算了一下一千多年的金币在现在也算是超级大古董了吧,萤草一下子就感觉自己升级成为了百万富翁,分分钟钟走上人生巅峰,因为之前感动,她的声音却仍有些哽咽,她抽抽噎噎地问道,“剩下的钱呢?” 山兔两手一摊,颇有些无赖地说道,“没有了,全部换成达摩蛋了。” 萤草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指头来,“一个?”见山兔摇了摇头,眼睛便亮了起来,就看见山兔伸出三只粉粉嫩嫩的手指头,“三个。” 三个蛋,八十万? 八十万的金币的百万富翁·草,一下子变成了身后放着三个蛋的穷光蛋·草,这人生落差,萤草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了,心在滴血,血淋淋地,一滴滴地滴。 败家,太败家了。 第32章 决定 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的穷光蛋突然发现自己家里人给准备了八十万金币的巨额存款,在往上一步,史上无敌幸福的事情是什么,这八十万是金币是一千年的平安京古董,然而还没等你捂热一秒钟,一只蹦蹦跳跳的山兔跑过了顺道还抹了抹嘴巴,“你那八十万被我吃了,嘎嘣脆,只剩下三个蛋你要不要?” 萤草就是那个现在在深渊里呆着的口袋里只剩下三个蛋的草,她蹲坐在地上,连手里握着的蒲公英都垂头丧气,萤草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口气,她微微侧过头,红达摩先是一脸傻气地盯着她看,哈哈哈地前仰后翻地笑了起来。 信不信我用小拳头捶你胸口啦,萤草示威地举起了自己的手,红达摩便缩到一旁当背景去了,明明根本看不到脖子,硬是做出了缩脖子的动作也算是天赋异禀了。 完全不明白自己吃掉了怎么样的一大笔巨款的山兔有些担忧地看着萤草,一向是粗线条的她也明显感觉到了氛围不对,山兔弱弱地举起手来说道,“剩下的两个蛋还在我的洞里面藏着,要拿过来吗?” 萤草猛地抬起头,“要,当然要!”虽然八十万金币没了,但是至少还有三个蛋呀,现在在萤草心中三个蛋=八十万,这三个蛋就是巢里的金蛋蛋怎么也不能再出事了,这可是她的全副身家了。 想着萤草连忙站了起来,走到魔蛙旁边,也不让魔蛙蹲下,用蒲公英在地上一撑,便像是撑杆跳运动员一般弹跳到天上去了,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圈稳稳地落在了魔蛙的背上,山兔非常捧场地给萤草鼓掌,啪啪啪。 萤草之前被魔蛙甩到一千年后就发誓不再上魔蛙背上了,事故多发吓死人也就山兔能够hold住,难怪晴明阿爸都是牛车出行从来不坐魔蛙,想想也是很有道理的,不过这次萤草急于去找她的蛋也顾不了这么多,老司机·山兔得了萤草发车的命令,草一拔便风驰闪电般出发了。 山兔估计也知道这是一件大事,半点没有马虎,速度御魂全开,快得就跟道闪电一样,“首无,看好我的蛋,蛋,蛋……”萤草临走之后的那句嘱托都成了回音,一向是忠心耿耿执行命令的首无,看了一眼一旁的神灯精灵,默默地将红达摩抱到怀里。 被首无用“你一定会偷吃”的眼神看着的神灯精灵很是伤心,他假意抹了抹眼泪,梗着脖子说道,“喂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不是这种会吃独食的精灵!而且我的食谱也不是这个!” 首无完全不相信,达摩蛋实在太大了,他的脸被完全被遮住了,倒是这个完全难不住首无,他根本没有这个困扰,首无的脑袋自发地往上升,居高临下地盯着旁边的神灯精灵,“你既然都不吃这个,埋在土里四百年还在关心达摩蛋有没有灭绝。” 神灯精灵被噎了一下,嘴硬道,“我可是神灯,无所不能的神灯。”大概是觉得被首无这样盯着显得特别没气势,他的身形一下子膨大了起来,视线便和在半空中的首无的脑袋平行。 首无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恩,无所不能,”看到神灯精灵咧开了大嘴巴,又补上一句,“reborn的奶嘴。”神灯精灵便马上就跟戳了个洞的气球一般泄了气,首无依旧板着脸,下巴却微微抬高了一点儿。 哼,赢了\(≧▽≦)/ 另一边,完全不知道首无和神灯精灵的纸巾的官司的萤草已经成功地到达了目的地,她在山兔炯炯有神的目光下非常淡定地走下了魔蛙,“哇,不愧是萤草大佬一点儿事都没有,我和魔蛙第一次飚这么快的时候,自己都晕了还一头撞到树上去了,还被人捡回去养了两天。” 你是守株待兔里面的那个兔嘛?萤草忍不住吐槽道,被随便捡回去你想上餐桌吗? “那个人样子好凶,但是会很温柔给我撸毛毛,不过我怎么会忘记魔蛙,非常努力地逃回来了。”山兔说着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膛,显得非常地自傲。 萤草非常镇静地挥了挥蒲公英,吸引了山兔的注意力,背地里却悄悄地隐去了身上绿色的光芒,飙车飙到一路被动生花,这哪是飙魔蛙,这是死亡飞车吧,不过她心里虽然这样想着,面上却一点儿都没有带出来,反而透露出这不就是一件咪咪小的事情,干嘛大惊小怪的意思。 感觉自己装了一个*(手动点赞) 山兔的窝非常地隐秘,表面看上去就是一个老树坑,山兔从魔蛙身上滑了下来,也没有怎么辨认,直接从老树坑的缝隙之中动作灵活地钻了进去,屁股后面的小尾巴一扭一扭地,刷得就不见了踪影。 这个洞实在是太小了,萤草看了看觉得以自己的体型估计都下不去,又看了看旁边的魔蛙,她问道,“你也住在这个洞里面?” 魔蛙摇了摇他的大脑袋,“老夫可进不去。”说完,他示意萤草看着自己,走到一边,那里有块半椭圆型的大石头旁边还搭着一根枯木,萤草就看着魔蛙非常轻而易举地用头将石头顶翻了,里面居然是中空地,就只剩下一个石头壳。 魔蛙用牙齿咬着石头壳的边缘,熟练地望天空上一抛,与此同时立马四肢并到身体两侧,长尾巴环绕着身体,魔蛙刚摆好姿势,那个石头壳便从天空上掉了下来,正正好砸到魔蛙的背上,他现在就像是一只背着石头壳的大乌龟,魔蛙缩在石头壳里面声音闷闷地喊道,“快,快过来来帮老夫一下。” 萤草便听从魔蛙的指示,拿起了那块枯木,这一上手重量就觉得不对,果然中间也是中空的,她将那棵枯木找准位置罩到魔蛙的大脑袋上,萤草居然还发现这枯木上居然还特地留了两个啄木鸟啄出来的孔来给魔蛙呼吸,枯木上的稀疏的枝叶正巧将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给遮挡住了,从远处看,真得完全看不出这里藏着一个妖怪,就是一个常见的森林之景而已。 “……”萤草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呆了半晌才道,“你其实是忍者神蛙吧。” 魔蛙没有懂萤草这个梗,他抖了抖身子将石头壳抖掉,一边开口道,“小兔儿的窝太小老夫进不去,她又不想我走拉着老夫掉水豆豆,只能这样凑合着了。”萤草自己都快要感动哭了,就听见魔蛙使劲地晃着他的大脑袋,惊慌失措地喊道,“夭寿,老夫的头出不来了!” 哭笑不得的萤草立马上前去帮忙,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才成功地把魔蛙的大脑袋解救了出来,等萤草回过头来,才发现山兔已经成功地将第二个达摩蛋弄出来了。 看着一白一黑的两个达摩蛋,萤草无异于有了一种中了大奖的感觉,当你以为只有三个红蛋的时候,突然有了黑蛋,这不就和中了五百万没有什么区别嘛? 这两个蛋上都绑着麻绳,萤草扯了扯发现还挺牢的,将两个达摩蛋一边一个绑在了魔蛙的大尾巴上,她自己是不敢在搭成山兔的车了,反正现在也不是很急,让山兔慢点来,她就跟在他们后面慢慢走就行了。 等走到了院子里面,将红达摩和黑白达摩捆在一起,萤草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这三个蛋可就是她的全副身家了,她完全不舍得动,一旁说不以达摩蛋为食的神灯精灵在撺掇萤草用西瓜大砍刀切了,排排坐,一妖一片,尝尝鲜。 萤草直接用蒲公英揍了神灯精灵满头包,“你真得以为这个是三个大西瓜呀,这都是钱,八十万呢!怎么样都得物尽其用才行。” 达摩蛋其实进补的作用比当食物吃要大上很多,萤草自己吃达摩蛋完全没有什么意义,她已经登顶了,山兔和魔蛙更是算了,他们吃得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八十万了,那也就只有首无吃了还能有点用。 不过萤草实在是有些不舍得,这可是八十万,看着就觉得值钱,正想着一旁的首无有些犹豫地开口道,“要不我们搭个窝,试着养养看?” 首无只是突然想到了这个提议,萤草的眼睛却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达摩蛋哪里来的?总不可能是黑科技外星人产的吧,只要是纯天然的就有办法,再想想阴阳寮办每天分成千上万个达摩蛋,这么大的量,绝对是养殖的! 照着这个思路往下想,那蓝达摩估计就是阴阳寮办想办法杂交出来的,萤草为了增加说服力用力地点了点头,她咬了咬牙,大手一挥,既然阴阳寮都可以养殖达摩蛋,她一定也可以做到! 想想美好的明天吧,想想华国中央台的《致富x》,萤草连专栏名都想好了,《致富x之从山兔嘴巴里抢下来的蛋,年入八百万不是梦》。 干了! 萤草一咬牙便决定她的妖怪商业帝国的第一步就从养殖达摩蛋开始了! 第33章 养蛋 萤草将三个蛋用麻绳困在一起绑在旁边的石柱上,山兔被安排了一个看管这些蛋的重任,被萤草三言二语地忽悠了一下,便兴奋地脚一蹬敬了个礼后,睁大眼睛死死盯着那三个蛋,绷得太用力了,不一会儿山兔的眼睛就不行了,眯着眼睛拍了拍魔蛙的背,“蛙蛙先帮我看会儿,眼睛痛痛。”魔蛙翻了一个白眼,到底还是用他那条长尾巴把三个蛋圈在一起了。 魔蛙的妖品还是值得相信的,萤草瞥了一眼便不去管他们了,她对着首无他们将自己的打算全盘托出,一向听从总大将命令的首无自然是举双手赞成,他点了点头道,“不愧是总大将,这就是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吧,要征服世界,创造妖怪帝国,肯定要填饱肚子,有了实力才行。” 萤草总觉得首无的话有些不对,细品下来好像也没什么问题,达摩蛋的味道还行,可以和多种食物相互配合,营养价值高,征服世界不就得靠胃嘛,萤草还打算推广到全世界呢,俩个妖怪就这样鸡同鸭讲地畅想了一下未来。 神灯精灵热衷于给萤草泼冷水,“话说你会养达摩蛋吗?”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萤草,明显就是完全不相信萤草可以养蛋。 虽说这话说得有些不合时宜,不过神灯精灵说得到底也是大实话,萤草还真得没养过达摩蛋,会挑西瓜的人也不会种瓜呀,这样类比,会挑蛋的萤草不会养蛋不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吗? 不过萤草还是死鸭子嘴硬道,“不会可以学呀!”萤草觉得自己可聪明了呢,以前也没当过妖怪,在阴阳寮里呆了两周不就成为妖怪了吗?虽然晴明阿爸给她的评语是“与其说是妖怪更像是人类,草啊,你这样会让我很担心的。”萤草到现在还不太明白晴明阿爸再担心什么,像人类不好吗,总比被卖了还要数钱好多了吧。 神灯精灵白了她一眼,“先不说达摩蛋能不能繁衍这个问题,你觉得达摩蛋是动物还是植物?这可是非常不一样的。” “当然是动物了!你看这能动能笑的……”话还没说完,萤草先闭了嘴,这还真得不确定,妖怪界的东西都不能简单地依靠外表来确定,她仔细想了想,在阴阳寮里面的时候也没有看见过阴阳寮办在哪儿养达摩蛋的,母体是什么还真得不清楚,每次通知去领蛋的时候都是在马车上磊得整整齐齐,不多不少,一个马车五个蛋,产地规格生产日期什么都没有,这样想想萤草他们不就是吃了好几年的三无产品? 见萤草的面色不好,神灯精灵就乐了,他跑到三个蛋的旁边想要伸手摸摸,被山兔凶狠的目光瞪着收回了手,转头对着萤草说道,“所以说干脆一人几片杀了吃吧。” “这是不可能的,”萤草想都没有想就反驳了神灯精灵,吃了她最后的三个蛋她就最后仅存的本金都要没有了,她干脆咬了咬牙,“不是有三个吗?干脆就先试试呗。”说完便不理睬对着三个蛋垂涎欲滴的神灯精灵,转过头对着首无吩咐了几声。 “哎哎哎,你打算怎么试呀,”一旁的神灯精灵还在旁边巴拉巴拉地希望萤草改变主意,“如果是植物你就惨了,植物类最有名的是人参果树,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再三千年成熟,这么一算就九千年过去了,你能等得了几轮果子?” 首无得了萤草的命令招呼着寄生魂和一旁的山兔一起去,萤草目视着他们离开之后才转头对着神灯精灵说道,“九千年这是不可能的。”阴阳寮里面的达摩蛋就没有断过,九千年一茬,怎么可能每天都有还源源不断? 而且萤草敢肯定阴阳寮养达摩蛋的地方不会太小但也应该不会太大,平安京时代的地都被大贵族们买断了,他们既怕死又贪财,阴阳寮的占地都是东拼西凑才凑出来的,给大面积的土地来养殖达摩?肯定不会做这个亏本的买卖,看着达摩这个身宽体胖的体型,母体绝对不会小,以此类推,萤草觉得是植物的可能性不太大,应该是和家养鸡一样生蛋的。 哎,只听说过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却没想到当了妖怪最重要的居然是学好生物。 萤草有些担心神灯精灵会趁她不注意就偷吃,便拿起了绑着达摩蛋的麻绳带着它们在院子里面跟遛狗一样溜达了一圈,过了一会儿,首无就回来了,他的手里拿着一棵长长的树干,上面还有着新鲜的叶子,像是不经意地往神灯精灵脚下一扔,神灯精灵吓了一跳往后一跳,首无才擦了擦头上的汗,像是才发现他一般说道,“咦?你也在啊。” 院子旁边的杂物间里面放着一些工具,萤草拿着电锯赶过来的时候,便看见首无和神灯精灵大眼瞪小眼,见到她来了才各自撇过脸去。 两个至少活了几百年的妖怪,能不能不要像山兔这样幼稚? 萤草有些无语,她也懒得管他们,将手里的蒲公英随手放到三个蛋的大光头上面,达摩蛋顿时因为承受了不可承受之重脸上皆变得狰狞起来,萤草一手拿着电锯,一只脚踩在了树干上,比划了下位置正在判断长度呢。 突然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院子里面的三个妖怪瞬间就往声源看过去,首无的反应最快,第一时间挡在了萤草的前面,手里的线哗啦哗啦地转。 在那边的地方是个青年,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上下,有着一副西方人的面孔,一双天蓝色的眸子,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他的脚下是被打翻在地的印着蓝胖子的水杯。 这应该就是之前神灯精灵说的顺带一起打包过来的人类了吧,萤草想着悄悄地把脚放回到地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易容,显现了身形,“你好?” “你好,”青年先是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小萝莉,但是很快便想到了什么,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他向萤草鞠了一躬,抬起身子微微一笑露出了左脸颊上的一个小酒窝,“我是,是一名幻术师,reborn大人派我来协助你们。” 萤草点了点头,自我介绍了一番之后又介绍了首无,神灯精灵本来就是和他们一起的,想必应该不需要她介绍,萤草便愉快地越过了神灯精灵看了看萤草手里提着的电锯,他非常有绅士风度地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萤草想起了彭格列建筑队的速度,送上门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那就麻烦你了,我想要圈一块地出来养一些小东西,你能帮我做个木栏吗?” 并没有觉得萤草让一个堂堂的幻术师做木工有什么不对,他点了点头,他将西服的领带松了松,袖子往上撸到了小臂口,“乐意效劳。” 不愧是彭格列像是做惯了这种事情,有了他的帮助木栏杆很快就做好了,“你们还真得很熟练啊。”萤草不由地感叹道。 “还行吧,”看着自己的成品非常满意地吹了一口口哨,“巴利安的后勤队才算是业务熟练,每个人都非常善于修理东西,说实在的,我有段时间特别担心会被分配到巴里安去。” 萤草正想要说几句话,便听到山兔和魔蛙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一群山鸡慌不择路地跑了进来,山兔两只手里一手一只两个正在蹦腿的兔子,哼哧哼哧挪进来的魔蛙背上居然还扛着一只身形巨大的野猪。 首无连忙把刚做好的木栏杆打开,将山鸡一只不剩地全部赶了进去,随后萤草便将缠着达摩蛋脖子上面的麻绳解了,直接将三个达摩也一起扔了进去,刚一进去受了惊吓的山鸡们便翅膀乱飞,不一会儿院子里就是一地的鸡毛,神灯精灵的小辫子上也沾上了一根,他也不嫌脏,直接插在头发上面了。 未经驯化的山鸡还是野性十足的,有胆大的已经爪子一蹬便冲上前,身子还在半空腾飞,尖锐的鸡嘴便冲着达摩蛋的眼睛啄去,在萤草手上十分温顺的达摩蛋,现在可比它还凶呢,嘴巴一张直接咬掉了野鸡的半身鸟毛,嚼了两下眉毛就皱了起来,呸呸呸地吐了一嘴鸟毛。 神灯精灵看得有趣,便跑到萤草旁边说道,“你老这是不养蛋改成养鸡了?” 萤草看了神灯精灵一眼,洋洋得意地说道,“这是实物教学法,你看着学着呀,”萤草指了指和达摩蛋一起共享半壁江山的野鸡们,“卵生,”又指了指被山兔提着耳朵的小兔子们,“胎生,总有一款适合达摩蛋的。” 神灯精灵捧着肚子哈哈大笑,乐不可支,眼泪都笑出来了,“你这是把所有繁衍的基本法都搬出来了?那我就等着看你的一窝达摩蛋崽了。” “养蛋也要按照基本法呀,”萤草有些高深莫测地说道,心里想着,实在不行还可以卖鸡和兔子也算额外的收入了,不过她虽然心里做着两手准备,但面上却完全不显现出来,又指了指圈里面的那丛野花说道,“植物类的我也准备了,授粉,不过估摸着用不着,达摩蛋应该不是植物。” 神灯精灵还是有点见底的,在妖怪当中也算是学识渊博,“那万一是有丝分裂怎么办?” “这倒是个问题。”萤草装模作样地从地上找了一片叶片递给了神灯精灵,见他一眼懵逼地看着自己,就说道,“快撕吧,给你个任务,每天撕出丝给达摩蛋看。”还一本正经地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没有办法找到实物,先凑合着用吧。” 神灯精灵也没真得撕,将叶片捏在了他手心里,指着魔蛙后面背着的野猪,“有了兔子还要野猪干什么,下崽吗?” 刚巧首无抱着一摞柴走过,闻言便说道,“没有崽,烤乳猪你要吃吗?”神灯精灵一听,欢呼雀跃了一番,还趁机将手里的叶片天女散花般扔了出去,追到了首无旁边,“当然要吃啊。” 萤草的实物教学过了很久也没有成果出来,倒是第二天那株野花被啃了个底朝天,连茎都都没有放过,至少得知了达摩蛋是吃素的,也算是值得庆祝的事情了。 第34章 谣言 被魔蛙带回来的野猪算是意外之喜,毕竟萤草之前嘱托首无的只是带点野鸡和兔子回来,不过首无还是在架起火堆的时候悄悄地告诉了萤草,“这只猪是被魔蛙的大脑袋给吓晕的,就顺道把野猪带回来了。” 萤草看着魔蛙的大脑袋,独眼,长獠牙,的确算不上萌萌哒的样子,不过她记得这一族还挺好面子的,还有点臭美,在阴阳寮里面魔蛙就经常鼓动山兔编花环,喜滋滋地戴上之后还要绷着一张脸,对外还苦着脸说道,“没有办法呀,小兔儿想要给老夫编个花环,那老夫就勉为其难地戴上了。” 却没想到之后山兔居然爱上了这一项活动,阴阳寮里面每一个式神都收到了山兔的爱心礼物,身为山兔尊敬的大佬,萤草自己就有五个不同花色的,当然晴明阿爸也有。山兔将她最爱的两种颜色全部编进去了,红色→胡萝卜,绿色→青青草,红红绿绿地别提多鲜艳了,一向挺注重自己形象的晴明阿爸虽然嘴角可疑地抽了抽,但还是坚定不移地蹲下身子让山兔给他戴上,参加狩猎战的时候别提有多显眼了。 萤草想到这回事就嘱托首无别往外面说,她可是一个关爱小弟的好boss,怎么也得学习晴明阿爸那样从方方面面关心别人呀。 不过对于之后的烤乳猪,萤草却有点犯了难,她在阴阳寮里面烤过东西吃,把阴阳寮弄得烟熏火燎地晴明阿爸也没有生气,甚至食材都是他找来的,一片一片整整齐齐摆在盘子里,她可没有处理过这么大的野猪啊。 贴心小棉袄首无这个时候便上场了,他拿着之前的大西瓜砍刀清洗过后非常熟练地开始开膛破腹,萤草在一旁甚至只有帮忙递递东西的份,她看着手里的蜂蜜,突然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些家伙似乎都是帮他们拿出来的,不得不说真得是一个非常细心周到的人,默默地准备好了所有东西之后便默默地离开了,萤草不会再妖怪中间强硬地塞一个人类,她心里默默地打算在这之后给送一盘肉去吧。 烤猪的香气慢慢地散发了出来,外层的肉泛着一层金黄,首无擦了擦脸上的汗,一道煤炭的印记就这样在白皙的脸上划出一长道来,不一会儿便成为了猫咪胡子,山兔看见了便指着首无哈哈大笑起来,她笑得实在是太用力了,向后翻滚着咕噜咕噜地顺着魔蛙的尾巴滚了下来,屁股朝上趴在地上,捂着脑袋哎呦哎呦地叫唤,萤草终于也忍不住笑起来了。 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首无无意识地摸了摸脸,那道猫咪胡须便糊成一团,成为了神灯精灵的络腮胡,和寄生魂、神灯精灵站在一块,活像是一家三兄弟,当然首无是这里长得最好看的了。 首无非常擅长烤肉,他用小刀切下最肥美的猪肉放到盘子里面递给了萤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很久没有做过烤肉了,希望您不要嫌弃。” 萤草点了点头,烤肉的香气冉冉地钻进鼻子,萤草用筷子夹起一块吹了吹就迫不及待地放进嘴里,向首无竖起了大拇指,他这才笑了出来,“这个还是将军教我做的,那个时候粮草又断了,是这个月的第三次,将军便打着我们去山里面打野猪,运气还算好,打了十几头野猪,将军和他的亲信留下了一头,其他的都分给了士兵。” 见萤草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首无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下声音,他摸了摸脑袋后的小辫子,有些羞涩地笑了,萤草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首无的笑得时候脸颊边有两个小小的酒窝,“我说这些很无趣吧?妖怪们似乎都不喜欢回忆过去。” 萤草摇了摇头,非常认真地注视着首无道,“没,我很喜欢听你讲这些。” 她的眼神如此认真,首无一愣,过了很久才用了非常怀念的语气说道,“在战场威风凛凛的将军却有着一手好厨艺,虽然只会烧烤,但真的非常好吃,热油顺着烤的金黄酥脆的皮滴落下来,烤肉的香气引得口水直流,那个时候的士兵都会努力地靠近点,这样子烤肉的香气便会残留在衣服上经久不散,不过那个时候朝不保夕地,一般很快就会被血腥味给盖住了。” 首无接着讲他的将军,萤草一边吃一边听,偶尔塞几口肉片给首无吃,他的眼睛里面闪烁着光芒,萤草以为他会哭,但那光芒含在眼睛里面越来越亮却并没有消失,他的眼睛更像是夜空中的闪烁的星星了。 酒足饭饱之后,萤草也没有忘记给送了一份肉接到肉之后明显有些不敢相信,随后他非常陈恳地向她道谢,还回送了一小瓶腌菜,他悄悄地和萤草说道,“reborn大人在华国的神社开□□的时候,神社方面拒绝了,僵持不下的时候最后送了我们几瓶庙里自己腌制的腌菜,以这个的名义开的□□,不过reborn大人自己不喜欢吃全部分给了我们了。” 萤草却很开心,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正统的腌菜了,用来配泡饭真得是再好不过了见萤草这么高兴的样子,又从冰箱里扒拉出一罐醋萝卜也送给了萤草,等到了晚上,就算肚子已经被烤肉喂饱,还没有消化完的萤草,还是非常开心地就着腌菜和醋萝卜吃了一碗饭,山兔不喜欢腌菜却很喜欢醋萝卜,咔擦咔擦地啃了好几条,还是萤草怕她消化不了才不给她吃得。 在饭桌上,萤草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开始侃大山,讲述之后漫山遍野都是达摩蛋的美好愿景,她小手一拍桌,餐桌上的所有妖怪都盯着自己了,她看着他们大手笔地许诺道,“等到以后,咱们吃一个达摩蛋扔一个。” 山兔最赏脸,比首无的反应还要快,啪啪啪地带头鼓起掌来,之后才稀稀拉拉地响起几道掌声,而且她还凑不要脸地提出要求来了,“那我要吃黑达摩,那个味道最棒啦。”一口就挑中了最稀少的。 说着还一脸期盼地盯着萤草,这话已经说出口了,便不好反悔,萤草只好一脸肉痛地说道,“好好好,都依你,随便吃。”吃了我八十万的嫁妆,又预定了黑达摩,萤草真心觉得山兔比吸血姬还要吸血姬,山兔的脑袋上自发地就套上了扒皮兔的称呼,萤草完全忘记是自己吹牛吹到天上,砸下来砸中的自己呀。 就连一向很相信萤草的首无说实在的也没有对这个能够投入产出有很大的信心,他自己想得是等以后再去找花鸟卷换了几个达摩蛋让萤草开心开心,但是受到祖奶奶影响的山兔显然对萤草大佬很有信心,一天三趟地跑到木栅栏盯着达摩蛋长大,被山兔泛着绿光的眼睛盯着,达摩蛋非但没有胖起来还消瘦了下来,胖葫芦状的达摩蛋个个都小了半圈,被盯梢盯得最严重的黑达摩,吓得挖了一个洞把自己埋了起来,这大概是受之前山兔把它们埋在洞里的行为影响,它大概也认为洞里面是最安全的吧,这倒把萤草吓了一跳,找了半天才从土里扒拉出黑达摩来了。 至此,木栅栏旁边就挂了一个牌子,“山兔禁止”,山兔想要看看达摩蛋生长地如何,只能拜托魔蛙自己过来看看了。 等到了第二天,首无就来找萤草了。 “你希望我去打地盘?”萤草正无所事事地趴在地上,电视里是人气摇滚歌手鞍马的访谈,这个歌手才出道了一个月却大手好评,reborn的准备真得非常充分,连电视都准备了一台,还是最新款的液晶,已经很久没有看过电视的萤草,这两天都窝在这里,沉迷电视无法自拔。 首无对电视倒是没有多大的兴趣,他骨子里还带着远古的保守,最看不得穿着裸.露,更别说鞍马脸上的烟熏妆了,“您喜欢这个吗?”见到这个他立马就警觉起来,他非常担心萤草自己想不开也去弄一个这个妆容回来,那他该是劝诫呢还是一贯的支持? 萤草愣了一下,看了看电视里鞍马的那种脸,“没有,只是从他那张脸上感觉到了一种大天狗的特有的气息。”又歪头想了想,“真奇怪,明明应该是个人类的,发际线也不高。” 见萤草并不是对鞍马的装扮感兴趣,首无便将这件事放下了,妖怪一般辨别同类都是靠妖气,电视又没有气味传出来,首无也没有办法判断,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就放弃了,转而想起了之前的话题,“是的,我问过山兔他们了,这附近的山上有其他的妖怪。” 萤草是个非常奉公守法的妖怪,虽然妖怪都很喜欢划地盘,但是萤草自己却没有占山为王的打算,首无已经完全明白萤草作为一个总大将是多么的不求上进了,不过好歹是自己选的总大将,首无还是打算在她背上推上一把,并且非常熟练了,“我们院子里面养着达摩蛋,妖怪们会很喜欢这个味道的。” 萤草还没听完呢,便气势汹汹地提起蒲公英了,她眉头紧皱,妖气一放,便有了一种远古凶兽咆哮地感觉,“走走走!” 既然都是妖怪了,那还是以武力值说话吧,萤草完全将自己的奉公守法好公民的标签抛在了脑后,敢动我的蛋者,她把蒲公英的茎像是擦着一把开锋的刀一般擦得雪亮,这一切就湮灭在她杀气腾腾的背影中了。 用蒲公英好好和神灯精灵谈了谈,在他保证好好看管好自家的三个蛋之后,萤草便带着山兔首无去打江山去了,在队伍尾的寄生魂纯粹是去凑数的,要不然萤草的百鬼夜行也实在是太寒颤了点,虽然四个妖怪根本没有办法称为百鬼夜行,不过这也勉勉强强算是萤草的第一次行动了,还是非常值得纪念的。 并盛町的三米高,手拿实心大铁锤,八块腹肌的大妖怪传言就此开始了,没有办法呀,就算被打败,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大巨人也是不一样的,就算是妖怪也是要面子的呀,只是苦了萤草了,没有妖怪能用武力让她屈服,但是谣言却让她苦不堪言。 真的是胸前两团肉都没有a的萌妹子,萤草听着外面传她的胸肌有篮球这么大,真得是要哭给他们看了,以至于到了最后完全自暴自弃,甚至还做了一些伪装,在外便完全变成了传说中的样子了,不过这倒是给她来了很多的便利。 第35章 职工 并盛町严格来讲并不是一个很大的城镇,周围虽然环绕着茂密的山林,但奇怪地是基本上没有见到大妖怪的踪影,基本上一路就是小妖怪,山兔在这里居然可以算得上山中的霸王了,一路走过去居然还有小妖怪给她献上了红萝卜。 “咦?这就算是依附我了吗?”山兔一边“咔嚓咔嚓”地啃着胡萝卜,一边用疑惑地大眼睛望着萤草,她顺手想分给萤草,被萤草拒绝之后便往前一抛,魔蛙往上一跃,大嘴巴一张便餍足地也啃起红萝卜来了,伴随着那咔嚓咔擦的背景音,山兔又说道,“我只是有时候顺手会帮一下忙而已。” 咽下了红萝卜的魔蛙舔了舔嘴唇,完全不介意地接了她的短,“大多数都是来恳求小兔儿不要给他们捣乱的,就连住在稻田之中的赤舌都特意开了一块田给小兔儿种胡萝卜。”他砸吧砸吧嘴,对着献贡的天邪鬼绿说道,“这个胡萝卜绝对就是赤舌家的,他家胡萝卜养得可好了。” 长着鬼角,绿色皮肤的天邪鬼绿便压低嗓音笑了起来,那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地尖锐,萤草的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突然他从背后抽出羽子板,往后一打,闪烁而至的闪电便被击打到一旁了。 过了一会儿被偷了胡萝卜的苦主赤舌才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他那黑兮兮的乌云上面垒着高高的胡萝卜,但是他飘得实在是太快了,身体抖动的时候胡萝卜便咕噜咕噜地一个一个地滚了下去,被尾随在他身后的天邪鬼青捡的正着,转头就献给了山兔。 赤舌便更生气了,他虽然勉强地保住了剩下的胡萝卜,可他脸还是阴沉了下来,不过他嘴角给他拖了后腿,他那天生的微笑唇,生气的时候嘴角也是上扬的,但是露出了一口的尖锐的牙齿,看着可吓人了,可天邪鬼青可不怕他,她坐在风筝上面悄悄地就将胡萝卜全部一巴掌拍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天邪鬼黄便从他的魔鼓中钻了出来,胡萝卜一个不剩全掉进他的大鼓里面了。 赤舌的眼睛都值了,云上面闪电纷呈,天邪鬼赤就用屁股对着他,拍了拍自己的红屁股,赤舌的目光便被他吸引了,天邪鬼黄便趁着这一段时间,在天邪鬼绿的帮助下,将自己的魔鼓竖立起来,像是个轮子一般合力转动了起来。 赤舌被四个妖怪吸引着目光,他完全不知道该攻击那屁股对着他的天邪鬼赤还是拿了胡萝卜还不够还想把他的午餐,挂在竹竿上面的小鱼拿走的天邪鬼青,亦或是滚着大鼓往前逃窜的天邪鬼黄和天邪鬼绿了,晕头转向地在半空中打转了好久,眼睛一闭,豆大的眼珠便落了下来,竟是哇哇地大哭了起来。 ……萤草看着被天邪家族欺负哭的赤舌,那四个小妖怪却和没事人一般将战利品分成了两堆,大得一堆全部当做了“贡品”献给了山兔,小得一堆便就地分赃了,分赃的人是看上去最聪明的天邪鬼青,她“你一根,我一根,他一根,我一根”地分着,不一会儿她面前的地上就比其他三人多出好几根胡萝卜来了。 另外三个小妖怪应该是算数不好吧,竟然都没有发现不对,只有天邪鬼绿看了看天邪鬼青的胡萝卜堆,又看了看自己的,想说什么,挠了挠头又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现了。 在他们分享战利果实的时候,赤舌居然还在一旁哇哇地哭着,他身下的那块云朵真得变成切切实实地乌云了,已经完全承受不了他的眼泪,哗啦哗啦地往下漏着水,不一会儿就把地面完全打湿了,就算这样他的唇角居然还是上扬的,也就山兔起了恻隐之心,分给了可怜的赤舌一根胡萝卜,赤舌便鼓着那双水泡眼和山兔道了谢,又把胡萝卜还给山兔了,他还记得这是给大佬的贡品,山兔也没拒绝拿过来就咔擦咔擦地啃了。 虽然山兔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些都是她的小弟,但是他们的【畏】和山兔的的确确有着联系,因为山兔和萤草喝了妖铭酒的缘故,这些小弟就是萤草的小小弟了,就这样刚刚踏入山林,萤草就收获了非常善于种地的赤舌和团结友爱(?)以及非常擅长抢劫的天邪四小妖。 作为非常知人善用的ceo,萤草便将赤舌介绍去了他们的大本营种地了,包吃包住的,首无肯定能够安顿好这个小妖怪的,让他的妖生充满了意义。 萤草掰了掰手指,养鸡养兔养蛋再加上种地,要素都齐全了,成为亿万富翁先从种田做起呀。 不过山兔的领地仅限于半座山,往深山里面去,因为交通不方便,最主要是不能飙车的缘故,山兔基本上就没有进去过,不过并盛町的妖怪虽然不少,但都不是很强,愿意加入地最好,不愿意加入地,和蒲公英深入交谈之后也非常愿意了呢。 萤草看着被自己揍趴下的一条妖怪的“尸体”,单手甩了甩蒲公英上面溅到的鲜血,哎,就像是姑获鸟妈妈教导的那样,妖怪的固有法则,以实力说话,果然是有必要存在的哩。 “对吧?”萤草回眸一笑,被她目光扫过的原本还有些不满的天邪四小妖便齐刷刷地点起头来,有些胆小的天邪鬼黄已经躲进魔鼓里面去了,还被大哥哥天邪鬼绿提拉出来硬按着他的头点了几下。 看着他们战战兢兢的样子,萤草摸了摸下巴,哎,当他们加入到自己的商业集团之后就会认识到自己是多么一个和蔼可亲的妖怪了,萤草这样臭不要脸地想着,然而天邪四小妖怪再着之后就有了一个见到萤草就要点头的条件反射了。 山林深处,偶尔传来的巨大的“嘭嘭”的巨响被湮灭其中,只有纷飞的白鸟才知道树林里面的惨案,在这座山林没有妖怪能够打败萤草,萤草几乎只要挥一下蒲公英便能同时拍飞好几个妖怪,当然更多的时候都是直接跪下唱征服了。 令人惊讶地是唯一的硬骨头,居然是青蛙瓷器,他即使非常害怕但仍旧在他的瓷器上面坐得笔直,两枚巨大的骰子掉在地上,他梗着脖子对着将蒲公英握得跟大锤一般的萤草,说道,“赌就是我的唯一生存意义,如果想要让我臣服的话,那就只能赌赢我。” “好啊。”萤草说道,便用大富翁将青蛙瓷器虐得体无完肤,在他星星眼的目光下,就像是响起了一首bgm,“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毕竟对于棋牌以及骰子萤草完全都不熟,这是她在平安京的时候苏过去的游戏,在式神中间广受好评,因为赢得太多,萤草已经被赶去当银行了。 在即种田的赤舌,抢劫的天邪四人组之后,萤草又迎来了一位拥有特殊技能的赌博小能手,青蛙瓷器,她回过头看了看自己的配置,有些不确定地问首无,“我感觉我们的企业似乎就业方向走偏了。”除了赤舌之外,其他的妖怪的技能咋都那么黑呢,这真的是一个奉公守法的企业吗? 首无面无表情地看着握着蒲公英威风凛凛的萤草,非常正直地说道,“没有,您放心。”萤草便真的放心下来了,首无可是很传统的老干部风格呢!她可相信首无了,然后她就知道首无老干部的皮下的那颗深谙厚黑学的心。 萤草便打算带着她新收的职工回去了,这些都是被她撞见有特殊技能的,之后其他的妖怪要来应聘的话,那就得去又兼任了人力部长的首无那边去应聘了,没错之前萤草闹出那么大动静来,只是告诉这些的妖怪这块地盘都是我的了,不服憋着,要不然有些妖怪就会像首无说得那样一波一波地找上门来了。 不过相信今天萤草大展神威之后,愿意归顺的妖怪便会一波一波地上门了,这才算是在考察之后能够加入萤草的百鬼夜行的有生力量了。 并盛町的山林还是有点大,绕了一圈都快天黑了,反正都是妖怪也不怕直接在野外过夜,正巧在回去的路上还有一个废弃的神社,萤草他们商量之后就打算直接在神社这里呆一个晚上再走。 这个神社应该是已经废弃了很久的神社了,墙壁都直接倒塌了一般,野草都长到内殿了,碎成两半的柱子地下还长着白色的蘑菇,因为在里面的神明已经消失不见了,这里就变成了普通的废墟,就连妖怪都可以随意地遛弯。 在萤草打量四周环境的时候,家政满点的首无已经搭好了火堆,他甚至还带了一些之前没吃完的野猪肉插在磨得尖锐的树枝上架在火堆上烤,天邪四小妖们正眼巴巴地盯着那块烤肉,口水流了一地,就连赤舌都用无比敬仰的目光盯着首无,不过很快被盯得有些脸红的首无便把赤舌打发了去找水,赤舌这种妖怪天生便亲近水源,最会找水啦。 首无是一定要等到萤草坐下之后才会宣布就餐的,等到肉烤得差不多了,他便开始招呼和山兔一起在神社探险的萤草回来了,呼唤了两三遍都见不得回应,首无先是警告地看了一眼烤肉旁边的小妖怪们,天邪四小妖便规规矩矩地坐在火堆旁边了,他这才慢条斯理地去找萤草了。 首无找到萤草的时候,她正盯着一棵枯败了的杨柳树发呆,他走到她的旁边,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就看见一个草堆做成的娃娃被人用钉子钉住四肢钉在了上面,这个娃娃还很新,首无感受着上面残存的妖力,“丑时之女?” 萤草点了点头,她的手指拂过了稻草娃娃四肢的线,这是用葛布做成的,现在也就妖怪才会用这种布当线用了,等等,她的手指一顿,并盛中学门口的牙齿上面的线,那粗粗黑黑的线,因为很有特色的缘故,萤草还记得样式,貌似也是葛布?她比划了一下,估摸着大概还真得就是葛布。 首无见萤草突然就没有反应,他有些紧张,诅咒之类的东西就算是妖怪也难免中招,连忙问道,“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哎呀,真是的,怎么能够直接用手指碰呢?丑时之女最懂诅咒了,简直是防不胜防。” 意外发现了首无老妈子属性的萤草倒并不觉得惊喜,她收回了手,“没有什么事。”她又想起了山兔曾经说过,她是被丑时之女叮叮当当敲东西的声音烦地下山飙车的,又想起丑时之女阴暗的本性,这可不是寄生魂的小打小闹,可真的是要出问题的呀。 萤草想了想她还是觉得自己不能放任这件事不管,这件事是冲着云雀恭弥来的,她想起那只被云雀顺毛直呼呼的小白猫,便道“我明天要回并盛中学一趟,正好好久没有看见镜玄和灯火三人组了,顺道去看看他们吧,尤其是镜玄,免得又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第36章 桃花 窗户上传来击打的声音,混合着两声清脆的啼鸣,萤草这才像是回过神来往窗外看去,一只圆滚滚的小鸟正用身子撞击着窗户,桌子上一直咕噜咕噜说着外星语的金鱼草歪着脑袋看过去,顿时那双死鱼眼也像是有了精神,它前后摇晃着身子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萤草见得有趣便打开了窗户,那只黄色的小鸟一个猛子没冲好,直接笔直地摔在了地上,它摇头摆尾地站起来,伸出右翅膀看看,又抖抖左翅膀,当然保持平衡的尾巴也没有忘记,见什么事情都没有,清脆地啼鸣一声,挥了挥翅膀又飞了起来。 金鱼草已经迫不及待了,整张脸扑在了玻璃杯上,它的眼睛硕大无比,盆栽都被它压得翘起了一个角,那只黄色的鸟却仍旧慢条斯理,只好奇地围着萤草转了两圈确定无害了,这才往金鱼草的方向扑腾了两下,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紧急刹车后又转回了窗户外面,从窗沿的地方叼起一个小小的瓶盖,然后再次飞到金鱼草上面,只听到“咯噔”一声,金鱼草老老实实地用脸一撞玻璃瓶就把自己弹回到了原位,小黄鸟这才慢慢地倾倒三角形的鸟嘴,瓶盖里面的水便流了出来,金鱼草发出了愉悦的叫声。 这杀伤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就算萤草和镜玄第一时间捂住了耳朵,这声音还是直冲脑髓,小黄鸟却像是习惯了一般,豆豆眼连眼睛都没眨,等最后一滴水喂完之后对着金鱼草啾啾两声,金鱼草回了它一句噜噜,小黄鸟严肃认真地点了点头,扇了扇翅膀便从窗户里面飞走了。 “你说云雀恭弥已经有三天没回来了?”萤草目送小黄鸟的离开又重复了一遍刚才镜玄的话,这不是意味着萤草离开学校的那天之后,云雀就消失不见了?想到墙壁上那排牙齿,萤草心中隐隐有不好的想法。 站在八卦镜上的镜玄点了点头,“恩,没有云雀恭弥的命令其他人都不会进到风纪委员办公室里面,需要大量水的金鱼草差点渴死。”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不过从昨天开始,这只鸟便来送水了。” 萤草沉吟了片刻,她可不认为一只鸟一见钟情的金鱼草,养肥吃了到有可能,不过更大的可能是云雀恭弥养的,但萤草回响了一下,她能够确认之前没有见到过云雀身边有这只鸟过,那便有可能是在这三天以内发现之后驯养的,再加上按照云雀恭弥爱学校的个性不可能无故旷校长达三天,这绝对是出了很大的问题。 正想着,那只圆滚滚的黄小鸟又来送第二波水了,萤草盯着它熟练的动作,云雀他有空教一只鸟怎么给金鱼草喂水,还不如教它怎么去报警比较有用吧。 等第二遍送水的时候,黄小鸟挺胸收腹,站在罩着金鱼草的玻璃杯上面唱到,“绿茵葱郁的并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萤草还有印象,这不是并盛校歌吗?神奇的事发生了,一向唯我独尊的金鱼草也跟着咕噜咕噜地给它合奏,虽然不是很明显,但的的确确是并盛校歌的调子。 萤草看了半晌指着金鱼草,转过头对着镜玄说道,“我觉得云雀应该完全没有事。”有事的人会教一只鸟唱并盛校歌?同时还教这只鸟教一颗金鱼草唱并盛校歌?萤草看着在黄小鸟监督下,咕噜咕噜唱着歌,偶尔嘴边还冒出大气泡的金鱼草,“我觉得地府新一届的金鱼草大赛得主绝对是这只了,不过等云雀可以去参加的话,也得五六十年后了吧。”鬼灯养的金鱼草应该也不会唱歌吧。 镜玄已经完全习惯这个画面了,并没有像是萤草那般大惊小怪,“云雀恭弥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有事的人吧?”顿了顿,他又说道,“我感觉有人对我的结界进行了攻击。” 听着这话,萤草便正色了起来,虽然镜玄并没有明说,但他体内的的确确有晴明阿爸的精血这件事实两个妖怪已经有了默契,她直接问道,“那边的人吗?” “不像是。”镜玄思考了一番还是非常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是灵力,非常邪恶的力量,但应该不是妖,毕竟对方是个人类,就是之前我吸收了那个人的气的家伙,发型非常奇特,像是颗凤梨,现在的年轻人的审美怎么回事。” “……你的关注点是不是不对,”萤草有些无语,不过不是阴阳师的话倒可以放下一半的心来,“你不是都吃过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泄露出来的气和使用中的并不太一样,这种细微的感觉你是不懂的。”镜玄砸吧砸吧嘴说道,萤草只觉得不好,脱口而出道,“你不会又吃了吧?” “放着不也是浪费吗?”见萤草面色不好,镜玄连忙转换了一个较为安全的话题,“对方是为了丑时之女来的。” “丑时之女?”萤草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的发现,见镜玄盯着自己,又将整件事完完整整地告诉了镜玄。 镜玄摸了摸下巴,“恩,那应该对了,丑时之女和那个人类绝对勾结到一块了。”他原本还想掉个胃口,看到萤草已经举起了手上的蒲公英,连忙倒豆子地将事情非常简洁地说了出来。 原来丑时之女最近一直在并盛中学附近徘徊,丑时之女有着极大的妒火和怨气,对人类非常地仇视,说到底镜玄看上去挺不靠谱的,但毕竟是为了保护人类,拔除邪恶而生的灵器,对这类恶妖自然是想要控制起来的。 “丑时之女对我的结界避之不及,这类妖怪一不小心就会酿成大祸,我实在是不放心,便用幻术诱她过来,”萤草想起了之前自己被中招的幻术,那威力的确有些让人心悸,镜玄继续说道,“已经成功了大半,但是我的幻术被那个人类入侵了,这个人类的幻术着实厉害,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但是差点就让他入侵到了核心法阵。” “被一个普通人类做到这步,你不觉得身为一个灵气的面子都被踩到了脚下了吗?”萤草瞥了镜玄一眼,镜玄便反驳道,“他身上虽然没有灵气,但之前不是说了他身上有一股很邪恶的气息从他的眼睛里面散发出来,这应该不是东方系,也许神灯精灵能够知道是什么。”镜玄非常愉快地将锅甩给了神灯精灵。 萤草听到这却耸了耸肩,“这不是有一个最快的方法吗?reborn可不会允许有这件事发生。”萤草看着已经完全修好的窗户,“而且我觉得与其我们在这瞎猜,去问reborn这是最快的,将丑时之女这件事去卖个人情也不错,丑时之女的出现大概会让他措手不及吧。”想着reborn错愕的表情,萤草又高兴了起来。 现在已经是快放学的时间了,萤草便准备直接去沢田纲吉家去找reborn,离开的时候她顺嘴问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本来只是顺便处理的事情,萤草便看见镜玄的脸色变了,“恩?”她发了一个单音节催促镜玄快点说话,镜玄的视线左摇右摆就是不盯着萤草,萤草便知道他心里有鬼,等到黄小鸟第三次给金鱼草送水来,萤草终于等不住了。 一阵微风吹过,特意为那只黄小鸟大开的窗户里便传来一阵桃花香,现在还是樱花强势夺人眼的时间,萤草嗅了嗅鼻子,有些疑惑地往窗边望去,入目便是一双极高的木屐踩在窗沿上,再想往上看去,萤草便被突然起来的桃花瓣迷了眼,等回过神来,眼前出现一位穿着粉色和服的少女,她的那头秀发在头上绑成两个长长角,上面缀满了桃花花瓣,阵阵花香袭来,里面混杂着的妖气却是故友的味道。 “桃花妖?” “萤草?” 竟是异口同声地说着对方的名字,这个时候一旁的镜玄才慢半拍地说道,“这个地盘好像原本是桃花妖的领地,现在正主回来了,不过看上去你们似乎认识的样子。” 萤草没有理他,对着桃花妖说道,“我之前就觉得奇怪,山兔连领域意识都还没有,之前也说过她一直在并盛町东面活动,并盛町这块地盘完全不像是独属于它的,没想到原来是属于你的呀。” 萤草和桃花妖也算是老相识了,同属于矮人集团的两个妖怪惺惺相惜却又互相嫌弃,听到萤草话里的不客气,她也没有生气,“东面那个小兔子?看在她祖奶奶的份上我也不计较地盘,不过倒是你,”她踩着那高木屐走到萤草旁边,用手搭了搭俩个妖怪的高度,“一千年了,你的身高怎么一点儿变化都没有,我可比你高一个头了。” 桃花妖又说道,“我就说我的酒怎么少了两坛,是不是你偷喝了?” 萤草听着便想起了之前送给白泽的贡品酒,她之前还以为是首无的私藏,不过想想也是桃花妖的酒不太像是首无能拿到手的,但这个锅现在也只得萤草自己背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拿你两坛酒而已要不要这么小气?”又问道,“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我记得你和樱花妖的原本的地盘不是在这里呀?离这还有点远。” 树类的妖怪都不是很喜欢挪窝的类型,真得让他们动的话大概也就山洪暴发才有可能了。 桃花妖原本和故友相见的表情还算愉快的表情立马消失不见了,她的脸色变得极其可怕,原本粉色的双眸变得入血般通红,里面浸满了凌厉的杀气,她身上那股桃花香越演越烈,却仿佛带着一股血腥味,一瞬间,萤草都要以为桃花妖已经入了魔. 不过她过了一会儿慢慢地缓了过来,只是她的脸依旧布满阴云,过了很久,萤草都以为桃花妖不会说出口之后,桃花妖却还是开口说道,“你还记得那个人吗,樱喜欢的那个人?” 第37章 未来 听到桃花妖的问话,萤草先是诧异了一下,然后才像是想起来一般恍然大悟起来,“和樱花妖结为夫妇的那个人类?”萤草和晴明阿爸还特地为了这件事去调节过,不过桃花妖一向对那个她认为迷惑了樱花妖的男人无感也不会特地提起她。 “恩,”桃花妖点了点头,她的眼神迷离了起来,像是回到了过往之中,“是多少年前了?就好像刚刚听说了大阴阳师安倍晴明大人的死讯之后不久吧?那个时候我原本是出门去寻找新的酿酒材料的,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回到家以后,樱非常愉快地告诉我说,她怀孕了。” 那天乍然听到这个消息,桃花妖手上的篮子掉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滚落在地上,那是一颗颗饱满的红色果实,红得像是鲜血,她有些不敢相信,先是蹲下身子捡了捡地上的红果子,之后才猛的回过神来抬起头盯着樱花妖,她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樱花妖的神情便像是绽开了的烟花,那么美丽动人,这在那个男人死后,桃花妖就很久没有看见过她这个表情了,毕竟在那之后樱花妖永远都是抿着唇非常矜持而又寡淡地微笑,就连这点笑容也像是流星般转瞬即逝,而她现在却非常愉悦的笑着,脸上充满着一种母性的光辉,她抓着桃花妖有些颤抖的手放在她并没有显怀的肚子上,又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怀孕了呢,和那个人的孩子。” “啊?”萤草听到这忍不住睁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那个人在一千年前就魂归地府了,还是在晴明阿爸的验证下移交给黑白鬼使的,“这么多年,早就以前投胎了吧。”萤草又补充道,地府的人员从很久以前就非常紧张,基本上如果生前没有犯罪的话很快就能转生了。 “我当时也是这样和樱说得,”桃花妖说道,她垂下眼角,“樱说是那个人投胎转世回来了,因为阎魔大人要带着她的班底回唐朝去了,交接工作的这段时间里面地府非常混乱,他又实在是太爱樱了不想忘记她,趁孟婆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渡过了黄泉路直接轮回转世回来了找樱了。” 萤草沉默了,这怎么说呢,虽然听上去很不科学,但实际上还真得有可能做到,就算是地府交接工作,该出问题还是真得有可能会出,不过她印象中的那个男人并不太像是会做出这种行为的人,他的一切都是按照人类的轨迹进行,按部就班,遵循礼法,唯一的变数大概就是爱上了樱花妖。 正想着,桃花妖又开口道,“事实上,转世的那个男人身上的气息很奇怪,但是樱十分肯定地说就是他,”她有些疑惑地皱起好看的眉毛,“在樱出事之后,日复一日,他的样貌便逐渐在我的记忆中淡化,到了现在我甚至都想不太起来那个人转世之后的样貌了,只记得那双宛如黑夜般的眼睛,还有身旁站着的一个穿着和服的小女孩,她不像是……” 说到这桃花妖突然捂住脑袋承受不住般疼痛地大叫了起来,她身上的桃花瓣被浓重的妖气卷起,散在风纪委员室的办公室原本美丽的花瓣倒像是潜藏着的虎视眈眈的凶兽,金鱼草早就翻着白眼吓晕了。 萤草脸色一变,镜玄的本体八卦镜上闪烁出玄色的光华,镜玄的脸色难掩痛苦,但是他还是尽量屏住自己的气息,小心翼翼地操控着灵器内的法阵。 桃花妖的妖气外泄花瓣像是利剑般插在了墙壁上面,偶尔还有几片花瓣擦着萤草的身体刺过,更多的却像是自虐一般冲向了桃花妖的体内,不一会儿她便伤痕累累了,萤草当机立断,蒲公英一挥直接将桃花妖打晕了。 单手将桃花妖抱在胸前,萤草也顾不得什么男友力爆表的姿势了,她有些凝重地和镜玄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难以掩藏的震惊与疑惑,就在刚才桃花妖爆发的时刻,他们都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晴明阿爸的灵力,这是他下的禁制,桃花妖刚才就是触发了才引发自己体内的妖力暴动。 镜玄惨白着脸,他的原本就很淡薄的身形显得更加虚无了,几乎只剩下一个轮廓,他只是说道,“因为那股灵力引起了我体内的法阵的共鸣,不过我尽量控制住了气息的外泄,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估计我要休息一段时间。”说着便消失在了八卦镜上,那横在整个并盛中学的结界终于整个破碎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萤草仔细检查了一下镜玄的本体,并没有见到什么不可逆的损伤,甚至最近这段时间他养得实在是太好了,入手的重量甚至都重了两三分,这让萤草松了一口气下来,想了想萤草还是没有把八卦镜放在原处,陷入休眠中的灵器是非常危险的,就算镜玄说他没有把自己的气息泄露出去,萤草也不是很放心。 萤草心念一动手中便出现了两根长长的草茎,如果仔细看去便会发现这和萤草手中握着的蒲公英的根茎完全没有什么不同,她伸手向两边拔了拔,试了一下柔韧度,非常满意地将八卦镜绑在了背上,类似于那种绑婴儿的非常温柔的手法,可惜的是背后是一块冰冷的八卦镜,萤草甚至还因为过冷的温度而打了一个冷颤。 看着手里面陷入昏迷的桃花妖,萤草直接当机立断地把她扛在了肩上,至于不公主抱的原因,她的另一只手还得空出来握住蒲公英呢。 萤草从窗户上跳了下来,蒲公英自发地触发了降落伞的功能,她便慢悠悠地飘到了地上,站在地上,萤草嗅着鼻子先辨认了一会儿方向,才向并盛中学的后方移动,混杂在樱花香气里面的若有若无的桃花气息,便是最好的指引,很快萤草就发现了她的目标,混杂了樱花树林里面的一棵桃树。 现在正是花开的时节,这棵桃树开得非常艳丽,但在樱花树林之中也只能算是中规中矩,植物类的妖怪的妖气本来就非常稀薄,他们是天生隐藏自己的好手,这就是之前萤草没有发现桃花妖本体的原因了,但是当外出的桃花妖回来的时候,现在在萤草的眼中,她脚下踩着的土壤里面埋藏着手腕粗细的根系,只要一抬头便能看到那巨大的带着桃花花瓣的枝桠,仿佛遮天蔽日一般,整个樱花林都在她的枝桠之下,只有些微的阳光透过空隙露出细碎的光斑。 桃花妖不是这种张牙舞爪的大妖怪,能让她这么宣誓主权的原因,萤草将桃花妖扔到她的本体里面,就算是昏迷中的桃花妖也下意识地选择了最为安全的地方,她直接融进了那棵张扬的桃花树里面,萤草面无表情地绕到桃花最旺盛的地方,果不其然看见了一棵,瘦小的,像是营养不良一般的樱花树。 萤草甚至根本不敢用手指碰触这棵樱花树,实在是太弱小了,没有谁会相信眼前这棵一个手指就能碰倒的樱花树会是一个大妖怪的本体。 “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大概有人对我的记忆做出了什么手脚,”桃花妖的声音有些虚弱地在身后响起,“等我回过神来之后,樱已经不见了,我的手上只剩下一片樱花花瓣,同为植物类的妖怪,你知道那是什么的吧。” 第二条命,萤草有些不自在地抖了抖她的右腿,上面缠着一根长长的藤蔓,在叶子里面便藏着些许的种子,这便是第二条命了,萤草的灵魂并不是妖怪,大概也是因为这样,她并没有继承到萤草这个种族的传承,这些还都是知识渊博的晴明阿爸一点一点给她补的。 萤草想起阴阳寮的那个下午,晴明阿爸屏退了所有的式神,萤草难得可以和晴明阿爸腻一个下午,他孜孜不倦地向着萤草普及着这个世界的知识以及关于萤草该有的知识,“就算是妖怪也会遵循生存的本能……植物类的妖怪在能幻化成人性之后,第一时间便会开始准备种子,这是你们的第二条命。” 萤草第一次凝集出来种子的时候兴冲冲地递过去给晴明阿爸看,他用有些冰凉的手抚摸着萤草的脑袋,“你要把它藏好,藏在你能倒地的时候瞬间便能到土地的地方。”晴明阿爸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嘴巴打断了萤草接下来的话,“不能告诉任何人,就算是我也不行,这是你自己的秘密。” 萤草回过神来,她查看了一下桃花妖,下了结论道,“樱花妖的体内的妖气都像是在一瞬间被吸收干净了,奇怪,为什么会有魔气?”这种感觉就像是入了魔之后的鬼女红叶,这不就意味着,“她吃了人类?” 萤草用一种严厉的目光转头看向了桃花妖,桃花妖被她这种视线逼着,还是吞吞吐吐地说了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段时间樱整天和那个据说是转世来的人类腻在一块儿,连我都整天见不到她的踪影,不过,”她沉默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当她的肚子开始大起来的时候,隔壁的村庄里面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地失踪了,而且,她整日喊着饿,无穷无尽的饥饿。” 萤草再从桃花妖身上就得不出任何有用的消息了,桃花妖似乎也知道她身上有禁制,但是并不清楚是谁给她下的,出于一种隐秘的想法,萤草将感觉上面有晴明阿爸的痕迹这件事瞒了下来,心里像是陷入了荒芜的不安之中。 是谁在假冒晴明阿爸? 萤草自然是不相信晴明阿爸会做这种事情,当时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黑晴明搞得鬼,但是黑晴明是晴明阿爸分裂出去的黑暗面,严格来讲还算是同一个人,在地府的生死簿上不会特地分出晴明阿爸活个一百岁长命百岁,黑晴明活个六十岁就差不多了这种话,按照桃花妖的说法,这件事发生在晴明阿爸寿数已尽之后,那么黑晴明在那个时候也绝对不会还活着。 带着和服女孩的男子,自称是和樱花妖结为夫妇的男人的转世,这在现在看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谎言一般,萤草觉得她应该去一趟地府问一问鬼灯大人。 萤草对着桃花妖说道,“你把你的妖气先收一收,这遮天蔽日的,就算这附近都是樱花的香气也掩盖不了这股桃花味,你想引来除妖师吗?” “这附近有结界,你以为我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扎根?很久以前有个玩火焰的外国人,他能够看到妖怪,而且还和小妖怪为伍,打跑了原本盘踞在这里的大妖怪,还为这群小妖怪们制造了一个奇怪的结界,并盛町的妖气在离开群山之后便会像是阳光般的火焰灼烧到无形。”桃花妖撇了撇嘴,但还是听话地把自己的妖气收敛了,但她嘴巴里还是不饶人,“这可比浮春之乡好多了,樱需要大量妖力来化形,但是里面的妖怪拒绝为樱提供养料。” 浮春之乡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本身就不是很稳定,依靠里面的大妖怪来维持空间的稳定,会允许重伤到等同于要重新来过的樱花妖进去才怪了呢。 不过看着桃花妖气鼓鼓地将两颊都鼓出一个洞来的神色,萤草下意识地还是保持了沉默,干巴巴地安抚了几句桃花妖之后,萤草看了看天色,打算先去找reborn谈谈丑时之女的事情。 萤草还没想到桃花妖和樱花妖的遭遇会带给她怎么样的遭遇,她现在只是在想谁在利用晴明阿爸的灵力惹是生非,并因此感到愤怒而已。 沢田纲吉的家萤草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帚神像是忠犬一般盘踞在门口,看见萤草便像是看到猎物一般抬起脑袋来,见她身后没有带着那只讨人厌的寄生魂便有懒洋洋地趴回原地,一双眼睛半闭不闭的。 萤草想了想,她对沢田纲吉还是非常有好感度的,如果贸然潜入沢田纲吉家的话,真到真的是一件极为失礼的事情了,她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行人也没有发现有摄像头的踪迹,她便显现了自己的身影,之后才按了按门铃,萤草还发现当她决定这样做得时候,帚神的态度明显变好了很多,这体现在他把横在门口的一只脚收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沢田纲吉才跑出来开门,看到萤草他明显愣住了,不过手却没有停下来给萤草开了门,有些喏喏地说道“你好。” “你好。”萤草回了一句,这俩人面对面看着对方,却忽然像是有了默契一般哈哈大笑起来,“有些吃惊吗?” “恩,”沢田纲吉回了一声,还摸了摸帚神的半拉斗篷,“不过那天之后我好像能够看到很多熟悉的东西,”他的眼神反倒变得怀念起来,“反倒觉得现在能看到的我才应该是本来的我。” 在萤草给沢田纲吉开了半吊子的灵视之后,原本就有了一道裂缝的封印又裂开了一点儿,这体现在沢田纲吉的眼睛上,他不再隐隐约约能够感受到这些妖怪了,而是能够真真切切地看到了。 萤草走进院子里,一抬头便看见reborn站在窗台上盯着自己看,萤草也不恼,对着他笑了笑,reborn便按下自己的帽子,不想和reborn打交道的萤草转过头对着沢田纲吉说道,“实际上关于并盛町最近的事件,好像有妖怪的踪影。” 萤草还想说些什么,头上却突然发出一阵嘈杂的声音,reborn往上面跳了一下,一个奶牛装的小鬼便顺势把自己砸了出来,他那像是花椰菜的脑袋上面抽了一半的大炮便直直地朝着萤草落了下来,也不算是特别措不及防,但萤草还是正巧被它砸了个正着,她最后只能听到沢田纲吉有些气急败坏的喊声,“蓝波!” 萤草也算是一个穿越大户了,当她发现她被大炮砸中之后来到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的时候,她还能保持冷静,甚至于她的半边身子被埋在了土地里,她的第一反应是想要从这块地里面爬出去的,但她发现她本体的根茎既然化了形缠在了这块土地里面的时候,她便没有动作了,这是保护机制。 她在一座山上,山下面全是火红一片,尖叫声不绝于耳,偶尔有带着灵气的箭矢划过夜空,这是一个战场,萤草非常冷静地想到。 萤草听到一个好听的男声,叫着茨木童子的名字,她顺着那个声音只看见一位穿着黑色和服的男人,他的一只眼睛被布遮挡着,手里握着一副弓箭,箭矢指的地方却是一位不认识的妖怪,黑长直,头发长至腰际,半张脸被一块木板一样的东西遮住了,那没有波动的黑色眼睛,一点都不想是那个张扬的茨木童子,但是他的妖气却不会骗人,这的的确确是茨木童子的,做不了假。 那个“茨木童子”站在半空中直接和那名拿着箭矢的男子缠斗了起来,动作也很是华丽,但是在萤草看来却完全不像样,如果按照某种说法就是茨木童子对除妖师平a,是的,一直到现在茨木童子都完全没有使出技能,他的一拳超人的美名呢?被他脸上的木板吃了吗? 当山林开始颤抖的时候,萤草浑身上下打了一个激灵,似乎连呼啸着的风声也突然冷静下来了,在这份威压之中,萤草却猛地抬起头,这感觉,晴明阿爸! 她的头上,茨木童子不知何时甩手站在一旁,他恭敬地低下了桀骜不驯的脑袋,先有铃声叮咚,狩衣振振,头戴高顶授帽的男子飘然而至,只有一个背影便让萤草忍不住泪流满面。 “晴明大人?”在他身旁不知何时到来的大天狗恭敬地问道。 “无事。”晴明收回了视线,他的眼神宛如一滩死水,大天狗被这样的眼神盯着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晴明也只是非常冷静,甚至可以说冷酷无情地说道,“去吧。” 领了命令的大天狗便飞舞在这片战场上了,在这之前他忍不住瞥了一眼晴明大人刚刚看到地方,那里只有一丛摇曳着的蒲公英,仅此而已。 这让大天狗忍不住想起那个喜欢到处给人画大饼的小丫头,但是他的注意力很快便不再这上面了,巨大的白色妖怪出现在空中,上面坐着被夺去了友人帐的小鬼。 空中是他的主战场,他不会输,当然也不能输,为了他心中的大义,大天狗看着站在了天空之中的晴明,毅然决然地踏上了战场。 第38章 嘱托 回到现实时间的萤草有些恍恍惚惚,她的表情实在是太明显了,就连沢田纲吉都觉得有些不对,他看着萤草保持着一个奇异的姿势,她下半身站得笔直,腰部却往前倾,像是被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吸引了目光,她的身体可以说柔软地几乎折成了一个九十度的直角三角形。 这个姿势非常地诡异,简直就像是她被困在了某个地方不能动弹,但是前方却有着完全吸引她前行的事物,沢田纲吉这样想着,便猛然想起了十年后火箭筒烟雾之后的那丛蒲公英,他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道,“萤草,你的本体是什么?” 萤草这才像是回过神来,因为她的姿势十分不好保持平衡,她往前踉跄了几步甚至还扶住了沢田纲吉的手才站稳,她有些奇怪地打量着沢田纲吉,虽然大部分的妖怪的本体都挺简单地便能看出来,但实际上问妖怪的本体是一件失礼的事情,沢田纲吉怎么突然想要问这个。 大概也发现这可能是一件不能说的事情,沢田纲吉有些慌慌张张地想要弥补般地说道,“对不起,这是不能问的事情吗?” “不,”萤草摇了摇头,她心里虽然很奇怪,但还是解释道,“我的本体看着非常像蒲公英,但是会在夜空之中发光,如果花瓣被风吹散的话,就像是一大片萤火虫突然在夜空中起飞,像我们这类妖怪一般都是聚族而生的,到了那个时间点,大家就会一起在满月的月光下开花,花团儿就像是触手可及的银河,闪烁着无数的繁星。” 虽然场景很美,但是萤草想起来还是有点尴尬,那个美得沉迷其中的时间点是萤草的求偶季节,萤草们就像是孔雀一般来展示自己的花团的健康以及蓬松情况,除了萤草本族的人之外,偶尔也会有外族的妖怪过来看热闹,当然萤草没有让其他妖怪见证自己找伴侣的爱好,这些妖怪都是已经预定好的外族伴侣,来这纯粹就是走个过程,相当于集体婚礼来盖红章的,一般预定了伴侣的萤草都是老司机,他们甚至懂得用花团的绒毛儿在夜空中假装烟花,特别的浪漫。 最多的就像是土匪一样的萤草,直接用蒲公英的绒毛糊了对象一身霸道地宣示主权,扯高气扬一番就直接抗走,如果对方不愿意的话,甚至还会直接大打出手就地叮叮叮起来,甚至可能整个求偶期都会一直叮叮叮这样过去,这样的话就注定在这一个季度都只能打光棍了。 为了伴侣大家都会非常地拼命→→,所以说萤草明明是一种非常凶残的妖怪,不知道为什么整个妖怪界的普遍认知的是萤草真得非常柔弱呀,他们一定是没有见过两只萤草争伴侣的场景。 对的,晴明阿爸除了担任了一般阴阳界的知识普及以外,还深怕萤草要打一辈子的光棍,迫不及待地带当时即将成年的萤草去了族群的聚集地蹲点看人家求偶。 然后晴明阿爸就被糊了一身的蒲公英毛,萤草一个接着一个非常凶残地把同类都抽了回去,甚至还得了一个“花团上的毛都没有长齐就早恋的萤草”的称呼,在同族内一战成名,并且还有了未成年妖怪禁止观看的限.制级的条例出炉,这被所有未成年的小妖怪摒弃的条例,来源就是凶残的小萤草_(:3」∠)_ 不过,妖怪的本体都会和妖力相匹配,萤草如果自身真得化为本体的话,大概就和谣言中的说法差不多了,高度三米也许嫌不够,甚至还会继续生长,毕竟萤草在妖怪之中的年纪真得并不算大,顶多也就算刚刚脱离了幼崽的程度吧。 听着这话沢田纲吉的脸色便变了,他想起了那丛类似于蒲公英的植物,皱着眉毛问道,“萤草什么时候会选择变成本体?” “啊,受了严重的伤?”或者死了之后动用孢子“复活”,萤草有些茫然的神色便立马变了,握着蒲公英的手一下子拽得紧绷,她想起一件事,在那个时候她是被埋在土里面的,她像是干渴一般舔了舔唇角,她指了指奶牛小婴儿手里的大炮,“这是什么?” “啊,”沢田纲吉顺着望过去,正好看见蓝波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将十年火箭筒塞回了他的异次元头发里面,“十年后火箭筒。”顶着萤草的目光,沢田纲吉还是给萤草解释了一番这个的作用。 和十年后的自己互换五分钟,萤草沉默了,她无意识地拽了拽手里的蒲公英,这给她带来了无尽的安全感,十年后的自己埋在土里以及沢田纲吉的问话里明显透露出一个消息来,和自己互换的十年后的萤草变成了蒲公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不就意味着她“死”过一次了。 这怎么可能,萤草并没有任何吹嘘自己的意思,但是事实就是这样,这个世界上除非一击便能将自己杀死,否则萤草就可以说是不死之身,就连当时的一拳超人茨木童子可以说都无法对自己一击必杀。 但是如果对方是晴明阿爸呢,萤草也不能确定短时间的错愕会不会使她在那段时间里面中了其他的埋伏。 萤草便无法避免地又想起了那道身影以及熟悉的灵力波动,虽然只有惊鸿一瞥,但她的感觉的的确确是晴明阿爸的,但是一千年了,就算晴明阿爸再怎么强劲都不可能活着吧,而且晴明阿爸是那种非常尊重万物规则的人,他就算找到了法则的漏洞但也绝对不会利用这个来使自己活下去,萤草并没有看到一个正脸,也许是心里的自我怀疑,萤草发现她突然也无法确认对方到底是不是她的晴明阿爸。 这个时候萤草想起了镜玄,他的体内含有晴明阿爸的精血就像是天生可以用来检测他的血脉的仪器,萤草摸了摸她的背后,只能摸到两颗圆滚滚的花团子,再摸索几下,也只能看到断掉的茎脉,萤草一惊,连忙往四周看去,也没有费多大劲一低头就看见躺在地上的那面八卦镜,应该是之前十年后火箭筒的冲击将它打了下来,这样子没有去过未来的镜玄并没有见到那个疑似晴明阿爸的身影。 “我想再去一次,那个未来。”萤草几乎在一瞬间便做好了决定,她转过头右手握拳坚定地看着沢田纲吉,“我有件事情想要确认。”确认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晴明阿爸。 “我的意见是你最好不要去做这件事,”说话的是reborn,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楼上跳了下来跑到了沢田纲吉的肩膀上,他直视着萤草的眼睛,“十年后火箭筒送到的未来,只是众多可能性的一种,你就算再次进入也不一定是同一个时间点,而且,”他抿了抿唇,非常镇定地揭露了萤草在未来已经“死”了的可能性,“你在未来的那种‘死去’的状态,再来一个五分钟绝对会被别人发现异常,那边并不太平吧。” reborn露出了帽檐中的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当他这样看着人的时候便有一种被完全看穿的感觉,“你身上有一股战场的味道。” 萤草装作不在意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在关心我吗?这么关心我的生死呀。” reborn没有理萤草的挑衅,他只是盯着萤草的面部表情,“你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本体,未来有一个你迫切想见到的人类?”见到萤草的瞳孔收缩了一下,reborn便知道他得到了正确的答案。 一个人类,和妖怪联系密切,很有可能在未来发动了战争。 reborn悄悄地拨弄了一下手里的铃铛,它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但的确在震动着,自从reborn得知了这个世界上真得有妖怪的存在之后他便定了一批道具,这个铃铛便能检测到灵力,看来还是一场除妖师或者其他涉及那个地方的人的战争,萤草身上沾染到了灵气,虽然很快就被她的妖力冲刷掉了,但还是被铃铛捕捉到了。 reborn飞快地思考着思路,从里面有什么利益可得,却并不是为了彭格列,他想要寻找解除诅咒的方法,在他至今为止寻找过的途径之中,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也许真得会是唯一的突破口,但是所有涉及神道一方的巫女还是僧侣甚至连除妖师都对此保持了沉默。 萤草立马反应过来reborn成功地套出了她的话,沢田纲吉看出了萤草心里的恼火,但是reborn却突然沉默了起来,他大着胆子打断了这份沉默说道,“这个不是风纪委员办公室的那个挂饰吗?” 萤草条件反射地抱住了手里的镜玄,她看了一眼沢田纲吉又看了看懒洋洋趴在一旁的帚神,它身上若隐若现的御魂闪闪发亮,特别显眼,萤草打算去一趟地府找鬼灯了解一下晴明阿爸到底有没有投胎去,但是她并不方便带着镜玄,这就像是一种隐隐约约的预感,她不能带着镜玄直接去地府。 萤草看了看沢田纲吉,她直接将手里的八卦镜塞进了沢田纲吉的怀抱里面,她看着沢田纲吉的眼睛,“这个八卦镜对我非常重要,我有件事要去处理一下,希望你能帮我保管。” “诶?”被突然摆脱了看上去非常严重的事情的沢田纲吉显得有些措手不及,他抱着八卦镜没有办法摇手,便将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不行,我绝对不行的qaq” “你只要随便找个杂物间把他扔进去就行了,”一千年都没有出过事,萤草觉得镜玄体内的隐蔽气息的阵法肯定也不会突然掉链子,“我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大概两三天,不,三四天吧。”萤草计算了一下路程。 “蠢纲你就接下来吧,”令人意外地是reborn却先发声了,“不是朋友的嘱托吗?那就拼死去完成它吧。” 虽然萤草能够用十足的恶意来揣测reborn,但是她还是打算将镜玄托付给沢田纲吉,桃花妖的状态不明,首无的攻击力不够,山兔自己还是个熊孩子呢,萤草数来数去在她离开之后最厉害的竟然是眼前这个半个脚踏进黄泉的帚神,还有就是赌在了桃花妖所说的那个使用火焰的人类和沢田纲吉的关系身上了,他都能用那奇怪的火焰在并盛为妖怪搭起一份结界来,应该也会为他的血亲留下一份庇护吧。 不过说到底萤草还是坑了沢田纲吉一把,将他置于可能发生的危险之中,一向将危险先查看清楚再利用的reborn明明知道却没有开口拒绝,这让萤草狐疑地看了他好几眼,不过她还是打算收下这个人情,从衣摆处拽下了一个花团子递给了沢田纲吉,“并盛中学唯一一棵桃花树,里面住这个大妖怪,牙齿事件和云雀消失事件估计有丑时之女在里面,如果你们对付不了的话可以去找她帮助。” 桃花妖虽然有些傲娇,但是不管怎么说应该会口嫌体正直地帮自己这个忙。 萤草交代好沢田纲吉一些事情,便匆匆忙忙赶回自己的地盘,她还得交代首无一些事情呢,却完全没有想到,她的地府之行即将搁置。 “等等,你再说一遍?” “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结婚生下了茨木童子?” 第39章 谎言 “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结婚生下了茨木童子?” 听到这话的铁鼠弯月眼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睁大了,与此同时他一直上下抖着钱像是翻炒一般玩的碗也突然停了下来,铜钱没有接好撒了一地,这还不算,他差点就直接从当做代步的那枚铜钱上摔下来了,他擦了擦了额上的冷汗,还是努力镇定地对着萤草重新解释了一番。 “不不不,并不是酒吞童子大人和茨木童子大人结婚生下了了茨木童子大人。”铁鼠只是一个小妖怪就算那两位如今并没有以往的荣光他也不敢像是萤草那样直呼他们的名字,不敢铁鼠话还没说完,就被萤草打断了。 “什么没结婚?直接私定终身了?”萤草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铁鼠,不过随后她又自己低下头思索了起来,“难道是因为鬼女红叶?酒吞童子原来是这样一个渣男吗?上了好基友还让他怀孕还不给名分。”又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贵圈真乱啊。” “不,这俩位大人都是男人呀,”铁鼠呕了一口气在喉咙口,也不管萤草的自说自话了,大妖怪都很记仇,如果这件事从他嘴里传出去,谁知道会不会半夜被人找上老家来。 他连连摆手,干脆一口气说完了,“前段时间自称父亲是酒吞童子的茨木童子路过我们的小镇,这位大人似乎想要去抢夺‘友人帐’正在招兵买马呢,我们都是爱好和平的小妖怪,也不想掺合进这种事情里面,对能够‘号召群妖’的友人帐也不感兴趣,听说这里有位妖力深厚的大人在,便希望能得到庇护。” 一口气说完这么大段话让铁鼠原本就很苍白的脸变得更加白了,他却先向萤草鞠了一个躬之后才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他看上去并没有因为萤草的外表而对她有任何的不满,礼仪周到,就连表情不好的首无也缓和了神情。 首无的表情严肃,面容甚至还泛着黑,有着乌云罩顶的感觉,没有办法,和铁鼠一起同行的妖怪看不上萤草的外表,甚至还想要黑吃黑,看上了养在鸡圈里面的达摩蛋,甚至连山鸡都不放过,不过在妖怪界的名号好听点叫做弱肉强食。 于是现在把达摩蛋看得跟眼珠子一样的山兔就让他们知道了什么叫做真正的黑吃黑,天邪四小妖做强盗习惯了,仗着山兔在旁边一溜烟地就把他们给扒了,不过还懂得分寸,对于一直没有动手抢劫的甚至还劝说的铁鼠只虎视眈眈地盯着而已,铁鼠迫于压力只好散了点财,至少这样子不用只剩下一条内裤,就算是妖怪也是要面子的呀。 不过铁鼠还是知道自己的忍耐是有回报的,虽然看现在铁鼠这种嗜钱如命的样子,但是在成为妖怪之前的的确确是寺庙里面的僧侣,他对妖气的敏感程度要比一般妖怪高上很多,见到萤草的一瞬间就差点跪下抱大腿了,这扑面而来的淡绿色的妖气哦,就算主人刻意收拢了还是一团一团地跟个巨型棉花糖一般把那个矮小的身影遮挡住了,最大的就是胸前那两团,这一定是绝好的胸肌啊,可以胸口碎大石的那种! 铁鼠之前还不相信邻镇的并盛町出现了一个大妖怪要成立百鬼夜行的传闻,现在看来还真得是真的,这妖气这么收敛都快跟蘑菇云一样高三米了,铁鼠原本想好的借口全部取消,只能将真话全部告诉萤草了。 铁鼠一边想着这件事,一边又想起把妖怪扒得赤条条只剩下一条内裤的凶残的天邪四小妖,顿时觉得这样凶声恶煞的妖怪,绝对能够成为让人闻风丧胆的妖怪的,这话在妖怪里面还真得是夸萤草的,看他身上的【畏】像是拍马屁一般涌向了萤草就知道了。 萤草只是看着那铜钱状的【畏】,她眨了眨眼睛,实在不明白她做了什么,只说了两句话就让铁鼠臣服在自己的王霸之气下了?不过首无却很满意,他似乎认为所有人和妖怪一见到萤草就应该跪下唱征服才对,他看着铁鼠的视线就变得更加温和了。 萤草现在还不知道眼前的铁鼠会在未来的谣言中起到怎么样的推波助澜,毕竟她现在连最初的谣言推动一号手首无都没有发现,她最贴心的属下,在任何时候都不留余力地推销着自己的总大将,就算知道了萤草最关心的还是她的胸肌问题,八块腹肌都排在后面了。 事实上她现在还有些愧疚,原本也并不是想要折腾她根本不认识的铁鼠,只是在看到十年后的茨木童子和晴明阿爸貌似关系不浅之后,她还是忍不住稍微折腾一下,传点八卦也算娱乐娱乐嘛。 不过如果萤草之后知道她身上的谣言有一半是眼前这只老鼠的功劳,绝对会选择先一蒲公英打死他,永绝后患。 “友人帐?”萤草重复着这两个字,果然看见了眼前的铁鼠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之前说话的时候语气着重在‘友人帐’以及‘号令群妖’身上,莫不是希望她也起了贪婪之心直接和据说是父亲是酒吞童子的茨木童子对上? 身为非常贴心的二把手的首无便上前一步,他付下身子在萤草耳边悄悄地普及了一番,他自然不会让别的妖怪知道自家总大将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连大名都见过好几次的土包子·萤草:……心情难以言喻。 首无退开的时候还非常高深莫测地瞥了一眼铁鼠,铁鼠便乖乖地缩回脑袋窝在一旁了,首无便更加满意了,眼前的铁鼠虽然妖力微博,但是懂眼色又聪明,比外面的那群熊孩子好多了,调.教调.教就可以当下属用了,只想暂时求个庇护的铁鼠深深打了一个冷战,他觉得他似乎选错了路,也许不应该来到并盛町,去镇子的东面去找银仙会比较好?虽然他似乎退下来给一个小女孩当了保姆。 名字是最短的咒,跟随过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萤草深切地了解过这一事实,友人帐里面有不知道多少个妖怪的名字,这比号令群妖可要厉害多了,“得之可得天下”萤草的脑袋里面就冒出来这句话,大概镜玄的存在都比不上友人帐让人疯狂吧,她无意识地揉着蒲公英。 “啊,夏目玲子,玲子,”首无突然出声道,他随后对萤草道歉,“不好意思大人,我惊扰到您了吗?” “没有,”萤草摇了摇头,她曾经也想要改变首无这架势但是始终没有办法也就只能放任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她了解首无,没有特别重大的事情他不会如此失态。 “您还记得之前山兔所说的花鸟卷大人的人类故友吗?”首无问道。 萤草自己回想了一番,托妖怪天生的好记性,虽然只有一遍萤草还是记起来了,她皱着眉毛问道,“玲子?” 首无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那位‘玲子’小姐了。”顿了顿他又说道,“不过如果花鸟卷大人会和人类交朋友的话,估计也就只有那位夏目玲子小姐了。” “连那位大人也将名字留在上面了吗?”萤草沉吟,她虽然听到‘友人帐’上面都是妖怪的名字倒也没有太重视,不过如果像是花鸟卷这种大妖怪都在‘友人帐’上留下名字的话,那可真得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了,谁知道里面有几位大妖怪的真名呢。 不过萤草还是觉得整件事透露出一种诡异来,她记忆中的茨木童子,傲慢到张扬的地步,也就在酒吞面前才会收敛一二,就算友人帐再怎么厉害,他都是那种不屑于利用这种外物的妖怪,她完全不明白茨木童子抢夺友人帐是要干什么? “那么酒吞童子现在在哪里?”萤草一句话就将首无苦心给她造的高深莫测的形象推翻了,铁鼠有些奇怪萤草怎么连这些消息都不知道,不过他还是很恭敬地说道,“酒吞童子大人和恶罗王大人一战之后,两个大妖怪都受伤严重,因为没有办法自保竟被神明算计被分别封印了。” 诶?萤草有些震惊地听着这个消息,酒吞童子被封印了? “那当时酒吞童子的手下好基友茨木童子在哪儿?”萤草为了和自称是“酒吞儿子”的茨木相互区别开来用了很长的一段的形容词。 铁鼠有些吃惊地看着萤草,他喃喃地问道,甚至忘记加敬称,“茨木童子不一直是酒吞童子的儿子吗?” “……”萤草觉得她应该和铁鼠有着巨大的鸿沟,不过她还是耐着性子问道,“那酒吞童子和谁生下了茨木童子?” “当然是鬼女红叶大人了!”铁鼠立马回答道,这次不用萤草问一句他再答一句,自发地就继续说了出来,“不过鬼女红叶大人真得是一个可怜的夫人啊,鬼女红叶大人还为了酒吞童子大人闯上神界最后还失踪了呢,到现在生死不知。”说着他还叹了一口气。 萤草已经完全蒙蔽了,如果不是之前由于镜玄她确定这是和晴明阿爸同一个位面的不同时间的话,她都要以为她是穿越到平行空间里去了。 红叶对酒吞痴心一片,为他生下了茨木童子,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分明是酒吞追在红叶的屁股后面跑才对,相信红叶会非常乐意给晴明阿爸生小猴子的,至于酒吞还是滚一边去吧。 但是萤草发现就连首无都没有反驳这个说法,如果排除了她又穿越了这个选项的话,除了大家都突然脑抽了一下以外,只有有人故意在散布这种谣言的说法了,谎话说了一千遍还真得可能成真。 而且其实这个还真得不难,与萤草同辈的大妖怪们一大半归隐了浮春之乡,那里几乎只进不出,另外一些妖怪要不找个地方窝着,要不然也不是多管闲事的性格,甚至也非常乐于看笑话,小妖怪们是撑不到这个时候的,很多都已经寿终正寝了,至于神明,就像是妖怪乐于看神明出丑,神明也愿意呀。 首无是五六百年前成为妖怪的,这股谣言至少也比那个还要前面,萤草完全不明白是谁,以及为什么要散布这种谣言,估计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就算有大妖怪站出来说不是这样的,估计都没有妖怪会相信。 萤草想不明白,便只能将目光再次投向友人帐上面,不知道这位夏目玲子小姐是出于何种目的来制作友人帐的,但是妖怪的真名却极其重要,就连妖怪半吊子的萤草都好好保护着自己的真名,以种族名自称,事实上很多妖怪都是这样做得,这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法,以萤草举例,繁衍地出生的萤草为了方便都是这样叫的,“我是萤草二十一”,“我是萤草一二百”,听着跟罪犯编码一样,但是总比“狗剩”、“大狗蛋”这种名字听得更顺耳一点儿。 萤草一点儿都不敢想象她顶着“萤狗蛋”的小名称霸天下的样,这连蒲公英都挥不出手呀,不过不管怎么样她的内心承认的名字依旧只是她在华国的本名,而这在她成立百鬼夜行之前只有晴明阿爸一个人知道。 想起晴明阿爸萤草就想起了茨木童子,倒不是他们两个有一腿的原因,“自称父亲是酒吞童子的茨木童子,他长什么样子?” “他的脸颊上覆着一块长方形的像是枯木一般的面具,据说是父亲酒吞童子的骸骨。”铁鼠说完,突然觉得一束妖力直冲着而来,就算这股淡绿色的妖力并不是对着他来的,原本温和的妖力却带着让妖战栗的妖气,这也足够他心惊了,他甚至一动都不敢动。 说曹操曹操就到,萤草忍不住说了一句老家的谚语,十年后的晴明阿爸和茨木童子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完全不需要舍近求远去地府一趟,还不如直接去找茨木童子谈谈呢,萤草想着拽紧了手里的蒲公英。 几天后,夏目贵志和他的同学照常走在放学路上,他怀抱里面的懒洋洋的猫咪老师翻了个身打了一个哈欠,“夏目,最近你家的猫咪经常黏着你呢?”一位同学跟他聊天道,“明明以前经常会自顾自跑掉的。” 夏目温和地笑了笑,他伸手抚上了猫咪老师的头,垂下的眼角却遮住了明显在发呆的神情,最近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吗?虽然猫咪老师什么也没有和他讲,但是他最近连喝酒都不去了,总觉得内心里非常地不安。 这样想着,夏目突然注意到猫咪老师抬起了那肥嘟嘟的脑袋,他背后的毛因为用力都竖立了起来,这是警戒的状态。他顺着猫咪老师的视线望过去,却只看到了一束摇曳着的巨大的蒲公英,之后才看到拿着蒲公英的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小女孩,对着他笑了笑。 这真的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呀,看着这个微笑,夏目也条件反射露出了一个笑容,便看到那个小女孩笑得更加灿烂了,“找到了,拿着友人帐的夏目玲子。” 夏目贵志的笑容便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第40章 保镖 萤草歪着头打量着桥的那头抱着猫的少年,那个人有着一双清亮的眸子,当他注视着你的时候仿佛置身在一汪清泉里,有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如浴春风的温和的感觉,萤草见过这么多人也就只有晴明阿爸才能给她这种感知,这让萤草不自觉得就对着夏目抱有一定的好感。 “夏目,发生什么事了吗?”夏目旁边站着的一位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怎么一动不动的呀?” “没有,没有什么事情,”夏目瞥了一眼远处的萤草,声音依旧温和,他转过头对着那个同学笑着说道,“对了,西村,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些事情要做,你们先走吧,真得非常不好意思。” 西村并没有怀疑夏目,他爽朗地笑了下,“有事情的话也没有办法呀,那我们先走了,明天见。”夏目朝他们笑着挥了挥手,眼底却带着一丝担忧。 这里是回家必经路,夏目没有任何理由能让他们绕开在桥另一边的萤草,只能目送着他们离去,他似乎对妖怪找上门这件事见怪不怪了,知道对方的目标是自己之后为了不刺激到萤草他选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简直就像是一个简单地交换人质,萤草发现夏目玲子真得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类。 夏目的同学经过萤草身边的时候,萤草能够明确地发现夏目的身体紧绷了,他那双漂亮的浅色眼睛紧紧盯着萤草,一直等到他们平安无事地路过萤草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他怀里抱着的猫咪被他突然收紧的手臂圈着脖子,胖胖的猫脸憋得通红,挣扎了一会儿,夏目才像是反应过来松开了手,那只胖猫趴在地上大声地喘气,夏目蹲下身子向着那只胖猫道歉,“对不起,猫咪老师。” “真奇怪,”萤草走上前打断了他们的交谈,她上上下下打量着传说中制作出友人帐的“夏目玲子”,在他的男性校服上面转了一下视线,和华国男男女女都穿运动服不一样,日本这边的男女校服差异还是很大的,“我听说夏目玲子是一名女性?” “夏目玲子是我的祖母,”夏目温和地向她解释道,“你是来要回你的名字的吗?” 萤草听着夏目的话并没有对他要归还友人帐的名字这件事产生惊异,毕竟一向都是走“知己知彼百战不胜”套路的萤草,在赶过来的路上就沿途向附近的小妖打听过关于夏目玲子以及友人帐的事情,不过周围的妖怪们似乎并不能完全分清楚夏目玲子和夏目不是同一个人,听到的消息也是乱七八糟的,但好在大家似乎都知道夏目在归还名字的事情。 真得是好浪费呀,萤草不由这么想到,如果她有这么一个友人帐的话,那她就叫惠比寿给她端茶送水按摩捶背,不过想想也知道,惠比寿怎么可能会把名字留在友人帐里面,不过就算留了也没啥用,神明就是这个世界的bug,术式免疫体质。 “我没有留下名字在友人帐里面,”萤草说完,戒备的神色就出现在夏目的脸上,他像是不经意般往后挪了挪背包,不过动作幅度大的,萤草第一眼就发现了,友人帐竟然就直接大大咧咧地放在了背包里面。 萤草也不得不感叹,夏目幸亏在民风纯补的镇子里面,要不然友人帐都得被偷多少回了。 “夏目,不要太紧张了,”那只胖猫拍了拍夏目的腿,三两下就爬回到夏目的怀抱里面,他调整了姿势,有些懒散地说道,“这只是一只萤草而已,是非常柔弱的样子。”他对着萤草伸出了肥嘟嘟的爪子,嘴里喊着“去去去。”做出驱赶的动作。 “猫咪老师,”夏目用手按住了胖猫的爪子,有些尴尬地对着萤草道歉,“不好意思。” “没什么,”萤草面无表情地说道,却非常恶意地挥了挥蒲公英,淡绿色的光芒混在阳光之中给那只肥猫的肚子一击重创,夏目往后退了好几步才跌倒在突然出现的白色绒毛之中,那堆绒毛的主人拥有着非常巨大的身子。 当他将带着花纹的脑袋对着萤草的时候,不经让人想起勇者于恶龙来,也许更确切的说法应该是英勇无敌的萤草草大战大号没有带竹管的管狐?萤草被一只大妖怪威胁的时候竟然还想着这些,说到底也是蛮厉害的,那个大妖怪完全没有意识到萤草的脑补,他喷着气对着萤草怒气冲冲地吼道,“你居然敢偷袭!”,他生气的时候真得非常有猫的特性,愤怒地用前爪拍着地面。 从他鼻子里呼出的气流让她手里握着的蒲公英一阵一阵地抖着绒毛,掉落下来的绒毛被他吹远又随着他的呼吸糊了他满脸,他显得更加生气了,用爪子粗暴地清理了一番发现弄不干净之后,又变回了原来的招财猫大小,夏目便蹲下身子拿出一方白手帕认命地给猫咪老师擦擦擦了。 一场风波止于几根绒毛,萤草看着因为被蒲公英的绒毛刺激得不停打喷嚏的那只肥猫,在心里还是补上一句,赢了。 夏目将一串三次丸子放在萤草的手上,他们现在正位于一家丸子店中,“这里的丸子特别好吃。”夏目对着萤草说道,一旁的肥猫正对着一串丸子埋头苦吃,虽然就在刚才萤草已经得知了他的名字叫做斑,萤草还是非常小心意地更愿意在心里补上一句,胖猫。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等萤草吃完一串丸子,夏目突然问道,“有什么需要我的帮助吗?”他似乎并没有把萤草当做想要恶意争夺友人帐的妖怪,也许是因为她的这张萝莉脸? 不过萤草原本就没有任何想要抢夺友人帐的想法,她主要是想要利用夏目作为诱饵来引出茨木童子来,据说是酒吞童子的儿子的茨木童子真得是非常地狡诈,完全不像是一只大妖怪该有的作风,萤草一路打听下来,可以说是到处都要茨木童子的消息,但是没有一个像是真得,更像是一种捕风捉影的传闻,就连真兔子的山兔也没有这么狡兔三窟呀。 招兵买马,人事招聘会也得有个地址呀,太不专业了。——by想要趁机混进去并且熬夜已经准备好简历准备应聘工作的萤草。 不过听说茨木童子在神道的通缉名单里面排行还挺高,这样想来茨木童子小心点也正常,唉,堂堂一个大妖怪都被逼成这样了,萤草不由地在心底唱道,“小茨木呀,地里黄呀,百千岁呀,丢了酒呀。” 如果不是真得找不到茨木童子的踪迹,萤草还真得不至于找上夏目玲子,她想了想,还是咳嗽了几声,压低嗓音用一种卖安利的语气对着夏目说道,“朋友,听说过茨木童子吗?” 于是夏目就听到了一出关于茨木童子身世的晚间八点档狗血剧,有关爸爸酒吞直男癌加嗜酒如命,妈妈红叶受不了酒吞的酒瘾(因为酒瘾家都被人掀翻了,家底都被人抢走了→恶罗王和妖狐巴卫曾经趁酒吞喝醉在酒吞的大江山上的别墅大闹一番)抛弃丈夫和未满月的儿子茨木童子跑了,茨木童子长着长着就不知道怎么的长歪了的故事,为茨木童子的离奇身世在添砖加瓦。 夏目全程都保持着非常有礼貌的倾听状态,但是从他的神情看来应该是不信的,倒是一旁的斑却听得格外认真,一边还发出了,“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啊。”以及“我就说嘛,茨木童子是有些不对劲。”的赞同的评价。 “那么,”夏目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这位自小身世凄苦的茨木童子找我有什么事呢?” “茨木童子想要夺取你手中的友人帐报复社会,”萤草站在了椅子上,这让她的小短腿看上去光芒万丈,“作为妖怪未来的接班人对于这种行为我们要严厉打击,所以你要不要雇用我当你的保镖呢,价钱的话,”萤草的视线瞥了一眼已经吃完丸子的空盘子,“只要每天提供三色丸子就可以了。” 这下夏目是真得忍不住大笑起来,一旁的猫咪老师却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跳了起来,“你想和我抢保镖的工作吗?” “凭自己本事抢的,为什么不要?”好歹有了自己班底的萤草挺胸收腹地说道。 不管怎么说比起肥嘟嘟的胖猫,她好歹还有自己的地盘呢,萤草还觉得自己一个ceo给人类当保镖都快亏死了,不过为了晴明阿爸她还是挥了挥自己的蒲公英,淡绿色的妖气便在空气中炸立开来,一瞬间就连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 这年头,什么工作都是抢手货呀,那就老老实实按照妖怪的规矩来呗。 第41章 打斗【修】 萤草对自己的武力值非常有信心,斑虽然外表是一只圆滚滚的肥猫,但的的确确是一只在妖怪里面赫赫有名的大妖怪,他可不容许自己被一只在妖怪界公认的柔弱的萤草挑战自己的地位。 虽然夏目很担心地试图想要说服对方打架是不好的,但是无论是握着蒲公英已经蓄势待发的萤草还是一旁弓着身子挑衅的斑都对夏目的话无视了。明明夏目作为保镖工作的雇佣人应该有第一话语权才对,结果两个应聘者反倒把夏目给撇到一边去打架了,放在人力市场上面大概就是最不受欢迎的那种应聘者吧。 被萤草带歪的夏目不由得带入了求职心态,因为他的一闪神,萤草和斑都商量好要在哪里去解决自己的个人矛盾了,毕竟虽然这里的人流量不是很多,但实际上每隔几分钟也会有几个路过的行人,打架不能让无关的人牵连进去,这一点萤草还是十分遵守的,斑受夏目的影响多了,虽然一直在一旁唧唧歪歪地但还是跟着萤草换了位置,所以等夏目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面前就空无一妖了。 夏目将盘子归还给了店内,他还是有一点儿担心萤草的,那么小小的一只,看着就是受欺负的样子,至于猫咪老师,应该下手会有分寸的吧,夏目眼前便出现了张牙舞爪,握着小拳拳的斑,脑海里便出现了斑用小爪爪跳起来锤萤草胸口的画面,夏目甩了甩头将这个毁三观的幻想打碎了,最近班上的女生流行一首歌非常的洗脑,夏目只在多轨同学那听过一次,也被“捶你胸口,大坏蛋!”来了个脑内循环播放。 夏目想了想还是觉得放心不下,他打算去东面的森林里面去找一找萤草和猫咪老师,如果他们真得要打起来的话肯定也就只能在那边了,人烟稀少,场地又大,不过想着萤草的小身板,夏目叹了一口气,又开始担心起来。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夏目担忧的萤草正站在了森林的空地里面,斑并没有像他嘴巴里说的那样对萤草这个种族非常的不屑,他变换出了自己的原型,像是一座小山那么威武雄壮,不过萤草自动地替换成巨大号的管狐,这种体型的压制便变得微乎其微了。 他们俩个妖怪相互瞪视着对方,之前那一蒲公英蕴含的妖力让斑有些心惊,他有一半是故意将萤草从夏目身边引开的,那个笨蛋还没有学会不能以貌取妖,看着人家矮冬瓜,萝莉脸就认为是无害的,没有他在旁边绝对是不行的呀,斑忍不住在心底里自豪地挺起了自己的胸膛,这凑不要脸的神态说真地,还真得有几分像是萤草。 萤草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大家伙眼睛里面冒出一阵闪闪亮亮的自鸣得意来,看着更有些手痒了,之前见到的两只长着角的中级妖怪见到斑变化出原型就已经架起云彩腾空而起了,萤草还以为他们早已经跑掉了,现在一抬头就看见那俩个中级在天空中喝着小酒看戏呢,看上去他们和斑的关系不错,还调侃了斑两句,类似于欺负小妖怪,不要脸之类的。 只有吃了亏的斑才觉得自己心里的哭,重面子的他又不能扭转身子露出柔弱的腹部,再用爪子指着之前被蒲公英击打到的浅印子,跟他们哭诉是萤草先动的手,强制背了黑锅的斑对着他们俩个喷了一股气息,那两个中级便咕噜咕噜地在天空中翻滚着滚走了,这下子场地就彻底地安静了。 当风拂过树叶沙沙沙的声音像是按了静音符刹然而止的时候,斑开始出击了,和他巨大的身形不同,他的速度非常快,风在他的白色的绒毛上打着细小的卷儿,但是他的爪子却非常不友好直接一掌朝着萤草盖了下来,巨大的力扬起了无数的尘土遮挡了斑的视线。 和山兔不一样,萤草并不主攻速度,她躲得有些狼狈,不过幸运地是就算在狼狈她还是从斑的手上逃了出来,趁着烟尘四起的时候,她挥了一下手里的蒲公英,淡绿色的光芒首先一马当先冲破阻碍,对付大妖怪不需要像是和reborn对战的时候那样瞻前顾后,他们一向都是皮糙肉厚的,萤草这次可是半点没有留力直接向斑的要害攻去。 还在寻找萤草身影的斑,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直击灵魂的战栗感,几乎是身体本能,就算他的眼睛还没有捕捉到那抹浅色的绿光,强大的危机感让斑往右侧跳过去避了开来,与此同时斑感到有什么东西擦着他的毛击打到他之前站立的位置,巨大的像是爆炸一般的声音炸了开来,在地上便出现了一个大坑。 巨大仿佛爆炸一般的动静,脚下的大地似乎都在颤抖了几下,受了惊吓的夏目伸手扶住了边上的车子才稳住了自己,他不由地抬头望深山里面望去,眼底里布满着担忧。 “这是地震了吗?”车子驾驶室里面的戴着眼镜的男人表情有些惊恐,刚才他向夏目介绍过自己他姓齐木,他转过头对着副驾驶座的女性说道,“妈妈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那名留着短头发的女性抱着男人的手,“和爸爸在一起我就不会害怕。”那俩个人身上闪着粉红色的光芒,跟进入到秀恩爱的异次元当中与环境格格不入。 “发生什么事了吗?”倒是后座的门打开了粉红色头发的少年走了下来,他戴着一副造型奇特的眼镜,面无表情地问道,奇怪的是他的嘴巴并没有动,夏目有些奇怪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从这点上隔开了,他的视线在他头发上奇怪的发夹上逛了一圈,还是不太明白这个发夹到底是怎么戴上去的。 不过夏目很快意识到这样打量别人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他收回了视线,他当然能猜测到山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但这是不能说的,并不擅长说谎的夏目有些磕磕绊绊地说道,“山里面最近在进行一些工程,动静可能会有些大。” 被那个奇怪的粉红头发少年用一种审视的视线盯着的夏目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一种自己在他面前无所遁形的感受,穿着校服的后背竟深深地出了一身冷汗,但那个少年很快就不感兴趣地放过这个话题了,这让夏目松了一口气。 “这是要做隧道了吗?”驾驶室里面的齐木先生放松了不少,“这样去爸爸家就会方便很多了,对吧妈妈。”这名男人并不是夏目镇上的熟面孔,只是趁即将到来的周五的时候去妻子的父母那边呆上一两天,不过他们在路上迷路了就顺道向旁边的夏目来问路。 “不过这里还可以走吗?”齐木太太也显得很激动,但是在这之后提出了一个疑问,他们要通过一条小径绕过这座森林到另一边去,男人似乎并不想去爸爸妈妈的家里,闻言他松了一口气,“那我们就回去呗,而且爸爸看上去并不喜欢我们前去打扰。” 这让知道并没有任何施工的夏目有些心虚,也许如果有缘下次再见面的话,他可以告诉他们因为环境监测不合格施工便停下了吧,夏目没有注意到,在一旁的粉红色少年一直盯着他看。 “可是我已经打电话跟爸爸说过了,这样不太好吧。”她有些犹犹豫豫地,又转头问在车外面的少年,“你觉得怎么样呢,楠雄?” 将之前的姓和名字联系起来,夏目看着眼前让他觉得诡异的齐木楠雄,夏目他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俩个盼望一家团聚的老人伤心,他想了想之前声音发出的地点又和那条小路算了算距离,感觉两方并不会碰到之后,他便对着齐木楠雄建议道,“应该不会影响道路的通行。”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不过还是要小心驾驶。” “那真是太好了,”齐木太太向夏目道谢,又让齐木楠雄坐回后座上面去,“有楠雄在的话肯定没有问题的。” 夏目听着这话,心里有些疑惑,刚刚这动静后座的那个安安静静的少年能做什么呢?齐木太太看着夏目像是突然认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捂住了嘴巴,夏目对着她温和地笑了笑,只当是传统的母亲都是认为自己的儿子无所不能的吧。 和齐木一家告别的夏目往山上独步走了上去,在山上面他还在想着齐木楠雄,总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后知后觉的夏目突然捂住了嘴巴,之前见到的那个齐木楠雄,他的声音怎么和自己这么像诶? 不过夏目很快就将这件事抛到脑后了,后山上面的动静一阵大过一阵的,他实在是有点担忧两个妖怪会一不小心就打出妖性来,如果受伤了就很麻烦了呀。 这样想着夏目便急匆匆地往山上赶过去,现在的他还不知道他在不久的将来还得和齐木楠雄打交道呢。 坐在车上的齐木国春非常高兴地和他的太太齐木久留美畅想着未来的隧道,在后座的齐木楠雄显得有些兴致缺缺,他的脑海里还想着之前用超能力读取到的夏目心里的话,萤草和猫咪老师俩个应该不会出事了吧? 这是什么意思?萤草大概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然后猫咪老师是一只猫,齐木楠雄听着耳边的一阵又一阵的暴动声,这动静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女孩和一只猫咪引起来的吧。 古怪的人,在这一个时刻,两个声音相似的少年竟然给了对方同一个评价,不过当齐木楠雄为了安全用千里眼来确认一番的时候,他也不得不重新给夏目一个评估,在爆炸声附近齐木仔细辨认了好久才在树林的绿叶之中发现趴着的一个扎着高尾马尾的小女孩而已。 齐木打量着女孩瘦小的身子,又瞥了瞥四周并没有任何的大人存在,更别说爆破器材了,虽然已经从夏目那得知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但齐木在心底里还是对女孩不负责的父母吐槽了一番。 因为之前夏目请吃丸子而现出身形的萤草完全不知道她被之前看到的大力菠菜扛飞机的粉色头发少年吐槽了不负责任的家族的看管问题,她现在全身心都在眼前寻找着她身影的斑的身上。 第42章 神隐 斑是个妖力强劲的大妖怪,不过他出生的时间比较晚,也没什么扬名的机会,像妖怪想要出名,一般也就只有三个方法,一种就是挑战同期正当壮年的大妖怪,一种去端了阴阳师的老巢,最后么就是开启百鬼夜行抢地盘。 前者当期比较强大而又有名的大妖怪就是双童子父子组合和恶罗王与妖狐巴卫了,不过不幸的是他们呼风唤雨的时候,斑还小,等他长大成为一只器宇轩昂的大妖怪的时候,酒吞童子和恶罗王很早之前就因为两个妖怪相互看不顺眼打得精疲力尽之后被神明一锅端了。 转头挑战小的吧,他的儿子茨木童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而剩下的妖狐巴卫竟然直接跑去死对头那里当了神使,至于后面两种成名方式一向独来独往的斑都觉得非常麻烦并不想去做。 因为酒吞童子和恶罗王出事的情况实在太出人意料了,始料不及的妖怪们有一段时间呈现着一种青黄不接的情况,妖怪们混战严重,西之国的犬妖一向都是偏安一隅的,杀生丸只对他父亲大人留下来的剑感兴趣,不过倒有两个同样年轻的妖怪这才慢慢地显现出来,一个是奴良组的二代目奴良鲤伴,另一个就是斑了。 奴良组里面的二代目奴良鲤伴,他的半妖身份在注重血统的妖怪眼中实在是上不了台面,就像是同样是半妖的杀生丸的弟弟犬夜叉就离开了西之国,不过奴良鲤伴似乎并没有离开奴良组的打算,凭借着父亲奴良滑瓢的威信以及他自身出众的能力,等妖怪回过神来的时候,好家伙一声不吭抢了好大一块地盘了。 不过年轻的奴良鲤伴还不能完全服众,想要浑水摸鱼的妖怪有好多,不过奴良鲤伴看上去就像是传统的贵公子但是做事却充满了妖怪的风格,大概就是凭本事抢的,不服来干呀,渐渐地也打出了自己的名号来。 斑走得就是另一种路子了,他直接调转枪口去和荒川之主干上了,原本倒不是特地去寻找荒川之主的,只是西之国的杀生丸经常往外寻找父亲的遗物,找不到杀生丸决斗的斑便寻找基本上都不会换位置的荒川之主了。 荒川之主:懒得换位置怪我咯。 作为大妖怪里面少数的懒散派,最大的爱好是躺在水里晒太阳的荒川之主并不是喜欢战斗的类型,但他的实力也不是很弱,要不然也不能霸占这么大一块地盘了,三三两两的打了好几年,以斑咬下了荒川之主的头毛结束,据说至今还留下了浅浅的印子。 然后虽然因为荒川之主的疯狂报复,斑因为秃了大半个身子躲在深山,不过年轻力壮两三年就长出来了,虽然成名的方式有点囧但好歹大妖怪的名号是打出来了,而且过了十几年以后大家也都忘记他怎么成名的了,大概也就只有斑和荒川之主还会记得事情的原貌吧。 在斑最意气风华的时候他也陆陆续续挑战过好几个大妖怪,还和奴良鲤伴干了一架,虽然拒绝了奴良鲤伴的妖铭酒,但是斑也喝得很尽兴,他砸吧砸吧嘴,奴良组的酒味醇后劲大,棒。 不管怎么样武斗派的斑一直认为自己生不逢时,如果生活在妖怪横行的平安京,他一定会是远近成名的大妖怪,而不是以咬了荒川之主的头毛出名,而现在萤草估计要扭曲斑的这个想法了,身为平安京的妖怪萤草可是确确实实的土霸王,她会用实力告诉斑在平安京生活可没他想象得那么简单。 众妖所知,萤草是一种远程作战的妖怪,他们没有尖锐的爪牙也没有巨大的身体,完全不适合和妖怪们乒乒乓乓地打在一起,这会让他们十分吃亏。 但是萤草是一只不走寻常路的萤草,她完全可以把蒲公英挥得和狼牙锤一般,她是一只能奶能t既能远程又能近战的神奇的萤草,而且在平安京以性格恶劣出名,座右铭是“我就喜欢你看我不顺眼又打不过我的样子”,天知道大阴阳师安倍晴明为什么天天会认为萤草会被妖欺负? 在现代的这些日子过得反而完全没有在阴阳寮里面过得轻松愉快,被生活所迫的萤草在和斑打斗的过程中完全的暴露了恶劣的因子,大概就像是俗话说的那样运动是最好的解压方式吧。 之前小试身手确认斑皮糙肉厚不怕挨揍之后,萤草便看准时机直接拿着蒲公英从有着茂密枝叶的枝桠上一跃而下,将柔软的蒲公英当做狼牙棒用的萤草没有半点心里负担,斑好歹也是身经百战的大妖怪,虽然中年有些发福,但他依旧听着风的声音并且凭借着良好的身体本能第一时间避了开来。 然而这只是萤草的虚晃一枪,在半空之中急速下降的萤草挥了挥手里的蒲公英,淡绿色的光芒便在掩护之下如闪电般向斑袭去。 那道光芒实在是太快了,被动挨打很久的斑估摸着自己是绝对避不开来的,他脚下一发力爪子一拍竟然直接朝着萤草扑咬了过来,竟然是仗着就算受伤也要先咬萤草一口子,斑这也实在是气得有点狠了,虽然对萤草的武力值有了些微的认知,但是萤草凭借着身材娇小,闪避高任是借着机会就使劲地砸,真是太欺负大个子了,为了防止萤草避开,斑甚至还用那条大尾巴拦住了萤草的逃跑的道路。 萤草在半空之中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形,之前那道妖气已经完全击中了斑的后背的绒毛里,巨大的疼痛感并没有让斑后退一步,他朝着萤草怒吼了起来,嘴巴里凝聚着金黄色的妖力,那如山般沉重的压力,就算它还没有完全成形也让萤草倍感压力。 萤草挥舞了手里的蒲公英,妖力跟不要钱一般往外放,点点淡绿色的光芒便在蒲公英上面揉啊揉,滚啊滚的,汇聚成一个大深绿丸子,萤草还没有使用过这种技能,不过为了应对斑的绝招她无师自通地用滚汤圆的手法捏了一个大绿丸子,在斑发射妖力的时候同时投掷了出去。 金黄色和深绿色相互碰触,几乎在天空中刚刚碰触到对方便相互角逐了起来,不相上下的两股力量在空气中碰撞着,威压几乎笼罩了整片森林,一时间像是按了静止键一般森林里面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 就连森林的边缘也受到了影响,齐木国春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问着自己最可爱的妻子,“妈妈,你有没有觉得突然很热?” 齐木久留美递给齐木国春一张餐巾纸,她温和地笑着,“并没有呀爸爸,不过你还是先擦一擦比较好,你留了好多汗呀。” 齐木楠雄没有给他的父母不分场合的秀恩爱分一丁点的注意力,他望向森林的眼中带着一丁点不易察觉的不安,就算使用千里眼只有超能力没有灵力,技术不匹配的齐木除了忘记将自己妖化的萤草之外谁也看不到,不过心底里那份不安倒是越演越烈。 虽然很怕麻烦,但是想到森林里面的那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齐木还是对着齐木久留美打了个招呼,“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你们继续开吧。” 齐木久留美没有对儿子要在行驶中车子离去有任何的不满,她还是微笑地说道,“早去早回。”话音刚落齐木楠雄便消失在她的眼前了,齐木国春的“这种时候是想回家吃咖啡果冻”的调侃都刚刚含在嘴巴里面呢,不过他很快就被自己可爱又漂亮的妻子给安抚了。 瞬间移动打算去将爆炸中心的萤草救出来而离去的齐木楠雄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离开车子之后不久空间稍微扭曲了一瞬,不过就算齐木楠雄注意到了估计也只会认为是自己的超能力造成的吧。 但是正常往路上行驶的小轿车却一点点像是被什么看不到的东西吞掉一般,这种说法应该也并不是很恰当,准确的说更像是这里长大着嘴巴蹲守着什么,落入陷阱的小轿车便主动进入到了它里面,先是头,紧接着整辆小轿车便消失不见了,像极了传说中的神隐。 第43章 走失 那在半空中相互碰撞、挤压的妖气散发出不安的气息,再下一秒便愕然地炸裂开来,那宛如太阳般的强光,让萤草和斑都不得不眯起眼睛,然后这只是开始,爆炸产生的气流向四周如飓风般辐射开来,就连身形巨大的斑都被这股风吹得往后退了几步,更别提本就没啥重量的萤草了。 就算蒲公英还不是飞行状态,当气流升起的时候它仍旧恪尽职守地直接轻飘飘地带着萤草上天了,然而还没等萤草握住前后左右乱飞的蒲公英稳住自己,就感觉有一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腰,然后迅速地在气流中变换身形,那个突然出现在天空上的那双手的主人便直接挡在了萤草的前面。 一脸懵逼的萤草抬起头看着搅进她和斑的战场之中人,入眼便是一身绿色的校服,再往上去便是非常眼熟的粉红色的头发,等等,粉红色?萤草在这段日子里面见到过这个发色的人只有一个,大力抗飞机。 侧着脸用身子替萤草挡风的齐木楠雄听到萤草给自己取的乱七八糟的外号之后嘴角略微地僵硬了一番,不过他并没有按照自己的心意直接将萤草扔下去自生自灭,而是抽出自己的右手来,隔着空就这么一挥,便风平浪静了。 对的,连发大招要喊的口号都没有,非常不按常理快速地就这么一挥手解决了萤草和斑的两团妖力,那些飓风,妖力冲击,扑面而来的热浪便好像只是做了一个梦一般,梦醒之后什么都没有留下,除了以他们为中间十米之内所有的树都东倒西歪以外,萤草还真的要以为她和斑其实打了一个假的斗殴了。 齐木楠雄将萤草放在地上,他先是跟个武林高手将收剑一般将像是街机游戏棒的发卡插回自己的头上,萤草这才注意到他自己原来拔掉了一根,果然这个就是直接□□去的,萤草顿时觉得脑袋很疼,与此同时明明没有开口但神奇地是萤草居然能听到他的话,“小孩子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这是什么?少儿的说教嘛,萤草忍不住抽了抽自己的嘴角,她刚想反驳,在对面的斑摇晃着脑袋爬了起来,因为刚才的意外让打上妖性的斑也冷静了下来,因为对齐木楠雄的力量心存顾虑,他并没有选择变回胖猫的形象,直接问萤草道:“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认识他吗?” 萤草已经完全看出眼前的少年就是之前见到的那个,不过在这个时候她还是摇了摇头,和齐木楠雄划清了界线,不过本来也就只是一面之缘而已。 而正好齐木楠雄也是这样想得,听到萤草心声的齐木听到扛飞机三个字就知道眼前的少女并不简单,修学旅行的那个时候他们学校是包机的,这样就不存在有其他人会在飞机上面的可能性,还能这么具体地概括出这么细节的点来,那肯定是在飞机外面了。 没有任何对少女来历追根究底心情的齐木楠雄已经打算直接回到车子上面了,如果不是瞬间移动有三分钟的冷却时间,他估计都不会选择让萤草看到正脸。 两个妖怪和一个人类相顾无言,萤草完全不知道说些什么,比如说像是“hi,大兄弟你是怎么突然出现的呀”以及“哇塞,你这么厉害竟然一巴掌就把我和斑的妖气给消掉”这种话肯定是说不出口的,没看人家也没刨根问底到“你们是怎么发出两个小太阳来”的话题吗? 受不了古怪的气氛的萤草忍不住找了一个话题,她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啊,今天天气真好啊,一朵云都没有。” 被飓风都卷走了,齐木楠雄想起天气预报所说的今天是多云的气候,面无表情地非常冷淡地“恩”了一声。 …… 摔,这个叫妖怪怎么接?萤草握了握手里的蒲公英,继续发起第二次向齐木楠雄发起冲击,“你吃了吗?” “没。”现在是下午四点半,齐木楠雄想起了自己冰箱里面咖啡果冻再一次后悔自己没有直接带着爸妈瞬间移动去找外公外婆。 萤草直接ko了,还没等到她的第三次向话题终结者·齐木楠雄发起挑战,三分钟一到急于摆脱麻烦的齐木楠雄向她说了一声“再见。”便直接瞬移走了,瞬移走了,移走了,走了,了。 因为警报解除的斑变回了原来的招财·胖猫形象,莫名其妙地看着刚才齐木楠雄停留过的空地,他向萤草问道,“这家伙是来干嘛的?来逛一圈玩玩的吗?” 萤草瞥了一眼斑,沉吟了片刻,“大概是路过顺手来拯救个地球吧。”和人类相处久了已经不是一个社会小白的斑闻言便跳脚了,“那他是拯救地球的英雄的话,我们难道还是反派吗?”萤草握着蒲公英示意斑向四周望一圈,“我觉得按照这个惨状来看,的确像是。” 斑顺着萤草指着的地方看了一圈,四周全部都是倒伏着的树,在不远处那两只中级衣衫不整地挂在了树枝上面,两个眼睛呈现螺旋形,肯定是在打斗的时候又偷偷跑来看热闹了结果便扯进了妖气漩涡里面。 斑不忍直视地用他的爪子捂住眼睛,“如果被夏目看到了又要被他念叨了。” “……你知道中国有一句老话吗?”在斑疑惑的表情下,萤草继续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说完她便面无表情地指了指斑的后面,斑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一点一点地转过身来,便看见因为剧烈奔跑而扶着自己膝盖气喘吁吁的夏目。 身为大妖怪的斑第一时间居然想到是转身逃跑,当然他还是给自己找了一张非常好看的遮羞布,“我想起来了,中级之前有说要请我喝酒来着。”刚说完夏目就直接被夏目拎着后颈提了起来,众所周知后颈是猫咪这种毛茸茸的生物的死穴,看起来就算对本体并不是猫咪的斑也非常地适用。 “真是的,猫咪老师,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是人迹罕至的森林也会被人发现的吧,”虽然很生气的夏目在深呼吸之后却还是以一种较为温和的语调说教着。 “这个又不只是我一个人的错,”在这种时候斑在空中提着自己的肥嘟嘟的后腿,眼睛乌溜溜地一转就直接将萤草也拉下水了,“明明都是萤草先下手的,我才会不小心就认真起来的。”说着还翻着他的肚皮指着上面的印子给夏目看来表示自己的说话正确性,当然夏目只能看到粉嘟嘟的肚皮而已,手明眼快的萤草早就悄悄地挥着蒲公英来了一个治愈,就算是去医院做个全身的x光也绝对不会发现任何异常。 夏目看了一眼纯良地对他笑的萤草,又看了看周围的狼藉,“不管怎么样这件事你们肯定都有份,”他将斑放到地上,半蹲着身子跟他说道,“所以你们得负责把这里清理回原样才行,恩,猫咪老师?”说完又对着萤草重新说了一遍,“当然我也会帮忙的。” 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倒伏的树扶起来重新种好倒也不难,不过拦腰截断的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而且还有一些上半截都不知道飞到哪里的去那种,就算萤草的治愈能力天下无双也没有办法给树木来个安全无痛地拼接呀。 这件事还是突然又瞬移回来的齐木楠雄完成的,萤草都没有看懂他是怎么做到的,倒伏得乱七八糟的树便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根据斑的辨认,据说是和之前完全一模一样,“这是怎么做到的?”斑哥俩好地拍了拍齐木楠雄的小腿。 齐木楠雄看着之前并没有见到过的胖猫表情也没有变过,他直接解释了一番,这是能将物体回溯到前一天的能力。不过虽然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萤草却注意到他说话的语气的起伏竟然比之前要明显很多,竟像是在着急。 “这次真的是太感谢你了。”虽然对齐木楠雄的能力感动惊奇,但是夏目还是保持着礼貌并没有多问,只是像是平常那样道谢道,“要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了。” 齐木楠雄看着夏目,他刚才瞬移回去的时候发现他们的车子不见了,这是真正意义上的不见了,并不是直接开走了,而是哪里都找不到,而且和新闻里那些不负责任的家长将自己的孩子丢在厕所、收费站等等不可思议的做法不同,齐木楠雄是绝对不会成为新闻里面的那个可怜的孩子的。 作为一个超能力者的齐木楠雄,拥有着传心术、念动力、透视术、千里眼、预知、瞬间移动、隐形术等等超能力几乎可以说是无所不能的男人,他居然找不到他爸妈了,这一定是个冷笑话。 出生仅两周即学会语言,一个月学会走路,一岁主动帮忙家务的少年齐木楠雄,第一次觉得他需要父母走失中心的帮助。 第44章 金币 听完齐木楠雄的话,可以说是一个非常温柔的老好人的夏目立马表示可以帮助他在小镇附近寻找他的爸妈,就算是一直以三无少年露面的齐木楠雄听到夏目的话也不由得放缓了面部表情,他先对夏目愿意帮助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不过随后他的视线却从在一旁对整件事不感兴趣而显得无所事事的萤草以及终于成功地趴到了夏目肩上的斑瞥过去,最后才斟酌地停在了疑似未成年萝莉(?)以及一个宠物猫(?)的监护人夏目身上,就算他的视线只停留在萤草身上一秒,甚至还带着眼睛,但萤草诡异地觉得他把自己内内外外都看了一个遍,她转过头在斑身上也看到了同样的神情,他比自己还要露骨一点儿,大概就类似于在脸上写了一个“雅蠛蝶”的程度吧。 当齐木楠雄意识到就算身为超能力者的自己都不能解决这一件事情的时候,他虽然有些纠结但还是开了口,“我怀疑这件事应该不在正常的范围之内。”老实说,向别人求助对于齐木楠雄来讲的的确确是一件非常新奇的事情,如果不是消失不见的是自己的母亲的话,齐木说真地也许还会好好体验一下这一份新奇,至于同时消失的老爸,恩,那肯定就装作不知道了。 虽然齐木楠雄的说法有些奇怪,但是夏目还是听懂了,同样有着自己秘密的两个少年在某种程度上还是保持了非常高的默契,因为亲眼见证了齐木楠雄的瞬间移动的技能,夏目几乎没有思考地便直接在齐木的面前向斑询问了,“猫咪老师,你知道能让人突然消失不见的妖怪嘛?” 听到“妖怪”这个词的齐木楠雄罕见地瞳孔微微收缩了一瞬,身为日本的国民对于妖怪的认知大概除了某种传说故事以外就是各种各种的宅腐文化了,不过就算是齐木楠雄也没有想过妖怪竟然会是真得存在的,但这给齐木楠雄的波动也就这样了,毕竟他也是亲眼见过各种各样的鬼魂的人,再也没有能比见到燃堂的父亲的鬼魂带给他的冲击更大的了。 “这样的妖怪有很多啊,”斑用爪子换了一个更为舒适的位置,他露出了一个阴森森的笑容,“一口吞掉的话不就消失了吗?”话音刚落就被夏目敲了一下脑袋,夏目转头不好意思地对齐木笑了笑,“猫咪老师这种时候就不要随便开玩笑了。” “我可没开玩笑,”斑捂着脑袋不客气地反驳道,“哪个大妖怪不能一口气吞掉几个人类?” 突然听到这样一个可以说是绝对的坏消息的齐木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波动,依旧板着一副扑克脸,非常理性地参与讨论,“车子也不见了,我想就算是妖怪的话胃口也不会这么好,而且也没有血腥味。” 斑还想说些什么,在夏目的眼神压制下摸了摸鼻子,这才认真地思考了起来,为了能够在夏目面前好好表现自己,为了临时保镖这个职务拼了的萤草还真得想到了什么,最重要的是比斑要快多了,她举起手来吸引了他们注意力之后,才清了清喉咙说道,“如果是神隐的话倒是有一个说法。” 萤草来到平安京的第五年见识到了一次非常严重的自然灾害,连续五日的阴雨,乌云在天上像是游龙一般翻滚,一丝阳光都没有看见,更别说满天的星光了,善于占星的八百比丘尼却并没有任何的担忧,就连奔波在阴阳寮加固结界的晴明阿爸也显得非常轻松,至少比百鬼夜行的特殊时间要放松很多。 阴阳师们更多的管这叫做神隐,是上天的旨意,偶尔会有传说中的麒麟会在飓风之中穿梭而行,宛如贵族般优雅,又有着婉转地啼鸣,虽然每当飓风退去之后总会有一些人类失踪,但对于阴阳师来讲确是少数的悠闲的日子,在这件事前后就像真的是上天的恩赐一般浓重的在平安京上空的妖气便会散去很多。 当萤草说完之后,看萤草不顺眼的斑,第一时间打断了她的话,他非常不客气地耻笑道,“飓风天气,现在可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顿了顿斑又说道,“再说了,如果真得要说的话像《千里千寻》那样的才更加相信吧。”最近电视里面再重播,吃下午茶的时候斑陪着塔子阿姨重温了一下,作为少数他能看进去的动漫,现在就被他提出来反将萤草一下。 完全无法反驳的萤草有些沮丧,不过她很快得到了夏目的摸摸头福利,他温柔地说道,“谢谢萤草的帮忙,这对我们很有帮助,至少能排除一个选项。”被夏目治愈的萤草便决定放过斑了。 然而在排除了被妖怪一口气吞掉、被麒麟邀请去当王等等不可思议的答案之后就没有其他看上去可能的情况了,斑有些自暴自弃地恹恹地说道,“如果不是人类的话,我都要以为他们是跑到浮春之乡隐居去了,一般消失的妖怪都可以在浮春之乡发现。” 齐木楠雄并不知道浮春之乡是什么,夏目便给他解释了一番,“只有妖怪的隐居之地。”倒是萤草听到这却灵光一闪,模模糊糊地像是抓到了什么,顺着那条思路往上攀爬,爬到半路那绳索却突然断了,“啪”地一声便掉到了地上,从天而降一个达摩蛋一屁股将她坐得死死的。 就是这样,萤草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自己的手掌,齐木和夏目以及斑的视线就都集中在萤草的身上了,她也顾不上许多,连忙问夏目道,“花鸟卷来找过你吗?在前段时间我听说花鸟卷来寻找她的友人夏目玲子了。” 夏目有些疑惑,但还是回答了萤草的话,“花鸟卷她的确在一周前来找过我,我将祖母已经去世的消息告诉她之后,她向我索要了自己的名字,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萤草听完一周前花鸟卷便找过夏目了,这个时间说实在地有点对不上号,萤草有些不能确认便不太好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倒是夏目看到萤草犹犹豫豫地样子便直接问道,“你有什么发现吗?不用担心,先说出来让我们参考一下吧。” 战斗力并不强悍的花鸟卷能在妖怪里面占据自己的地位,大多数的原因还是因为她有着自己独特的能力,她是书画的妖怪,画中自成一世界,而且非常擅长幻觉,出招时踩在虚实之间,让对手在真假之间流荡。 “的确按照你的说法,花鸟卷的技能的的确确很像是齐木爸妈消失的原因,可是,”夏目沉吟了片刻,想着之前见到的花鸟卷形象,客观公正地评价了一下花鸟卷,“花鸟卷看上去并不像是会特意伤害人类的类型,相比较其他妖怪来讲,她是一位非常温和甚至可以说温柔的女性。” 虽然并没有和花鸟卷有过深交,但是能为了人类特地去集市里面摆摊还钱而不是直接抢劫,萤草对花鸟卷的评价还是比较正面的,不过想到这,她突然意识到,花鸟卷筹钱肯定是为了人类→她认识的人类估计只有夏目玲子→那么她筹钱肯定是为了夏目玲子→夏目玲子去世了,花鸟卷的钱也许会给她的后辈夏目贵志? 萤草想到晴明阿爸的八十万嫁妆连忙拉着夏目的手问道,“我的嫁……?不不不,”她摇摇头换了一个说法,“花鸟卷有给你金币吗?金光闪闪的平安京的那种?” 夏目愣了一两秒,才有些迟疑地说道,“有啊,那天早上全部堆在了家门口,差不多有半人高,幸好那天我起得比较早,要不然被塔子阿姨发现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不过凭着我和猫咪老师俩个人也搬了很久。” 那是我的钱呀!晴明阿爸给我的八十万嫁妆! 再一次听到金币的下落萤草有些忍不住泪流满面,斑适时地给萤草泼了一盆冷水,“在花鸟卷离开的时候,夏目就把金币全部还给了花鸟卷。”他也十分悲痛欲绝地干嚎道,“这可以买多少酒和七迁屋的馒头啊,夏目这个笨蛋。” 虽然也觉得夏目是个笨蛋,但是萤草也很想提着斑的耳朵说一百遍,那是她的钱!她的金币!她的! 与此同时,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正常时间处于失联状态的齐木夫妇也正在讨论齐木楠雄,“楠雄好慢啊,”齐木国春一边沿着路开着车一边对着齐木久留美说道,“不会是迷路了吧,妈妈。” “楠雄的话,怎么想都不可能吧。”齐木久留美捂着嘴巴笑着说道,“毕竟是超能力者嘛。” “就是,可能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比如家里冰箱里面的咖啡果冻,哈哈哈,”齐木国春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道顺便还给自己立下了一个flag,“如果真的迷路的话,按照道理来讲我们这边更加可能吧!” “爸爸,”齐木久留美突然出声道,她指了指前方,一直微笑着的弯月状的眼睛,因为震惊都睁圆了,“前面金光闪闪的,好像是金币呀。” “怎么可能妈妈,你这是在开玩笑嘛?”齐木国春笑着转过头,紧接着下一秒他就下意识地踩了紧急刹车,在他不远处车子的前方,正很随意地扔了几块金币,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沉醉的光芒。 齐木夫妇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齐木国春有些犹豫地下了车,他捡起了一枚金币还放到嘴里咬了一下确认真假,“妈妈这是真的金币呀,这得让我舔多少鞋子才能赚上这么一块金币。” “爸爸,在这种时候就不要开玩笑了。”齐木久留美打了齐木国春一下,动作却更像是打情骂俏,她有些犹豫地看着金币,问道,“爸爸,那我们先在怎么办呢?” 齐木国春看着手里的金币,一咬牙说道,“我们往前看看吧,反正也是顺着这条路走得,而且楠雄肯定马上就要回来了,有他在肯定就算出事也肯定会没事的。”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俨然对着齐木楠雄有着百分之一百的信心。 第45章 神明 被齐木国春寄予厚望的超能力者齐木楠雄正在经历人生当中最大的危机,如何正确地和妖怪们交谈,这大概困难度相当于和单细胞的燃堂相处,他正在思考要不要瞬移将灵能力者鸟束零太带过来,也许品种相同的话更有助于交流。 但当齐木楠雄的脑海里出现了鸟束零太看着熟女写真的形象之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怎么想事情都会变得更加糟糕吧,看着眼前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妖怪,齐木楠雄思考着是要徒手碎大石呢还是手撕大地来使他们的目光重新回到自己身上,不过怕麻烦的心里还是占了上风,他最终也只是咳嗽了一两声将从神隐歪楼到萤草的金币上的两个妖怪和一个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夏目最先反应过来,他道歉道,“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这到底不是夏目的锅,和妖怪交谈最容易被他们带着跑了,稍微不注意话题就能歪到十万八千里去,这速度比交通工具排行榜传说级的筋斗云还要快,不过夏目却还是发自内心地认为这是自己的错,并想要寻找解决的途径,但实际上他们连到底是谁下手的都不知道还在这里瞎猜。 最终夏目也没有办法给齐木楠雄一个确切的办法,他只能揉了揉鼻子说道,“我叫这附近的妖怪多注意一下生面孔的妖怪吧。”看着齐木楠雄的脸色不好又想起了他的武力值,夏目为了城镇里面的妖怪也算是操碎了心,他补充道,“这附近从来没有发生过妖怪袭击人类的事情,一定不是这附近的妖怪做的。”但实际上夏目几乎每隔十天半个月都会遭遇妖怪袭击事件,频率也就比某个死神小学生要低一点而已。 “当然我也会陪着你找的。”夏目又对着齐木楠雄作出了承诺,但是斑却完全不想让夏目为了这种事情到处乱跑,他不满地拍了拍夏目的肩膀,“喂,妖怪的事情来找你也就算了,怎么人类的闲事你也要到处管吗?”顿了顿他心直口快地说道,“而且最近也不是很太平,茨木……”话说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用爪子捂住了嘴巴。 “猫咪老师,你是不是有事再瞒着我?”夏目顿时觉得不对,他狐疑地盯着斑看,“最近几天我就觉得你有些不对,居然连续三天没有出去喝酒了,上学的时候也经常在校园里面看到很像你的猫的身影,田沼还在想居然真得这个世界还有第二只向你这么胖的猫。” 斑一听这话便炸了毛,他的胡须上下抖动着,但是关注点却似乎偏了很多,“田沼这个家伙,我这不是胖,是丰满,不对,是标准体重。” 夏目有些心累,“猫咪老师,我们不在讨论你的体重问题,关键是茨木,那是谁?”夏目嘴里含着这个名字便觉得有些熟悉,眼角瞥到了一旁的莹草,这才想起萤草之前所说的话来,“要来抢夺友人帐的那个身世凄苦的爹不疼娘又跑了的大妖怪?”当时夏目并没有很在意萤草的话,毕竟听萤草的*一点儿都不想是真得,实在是夸张到可以成为晚间三点档塔子阿姨最喜欢的狗血剧的地步了。 “有本大爷在你怕什么,”斑却左顾言它,最后却也在夏目的注视下还是将事情托盘而出,“前几天聚会的时候,中级告诉我茨木童子要来夺取友人帐。”说完他随后又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挥了挥胖爪子,“放心好了,有我在就算是茨木童子肯定也奈何不了你的。” 相处这么久了,夏目完全可以通过斑的神态了解到他的想法,自然他也是知道斑肯定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对茨木童子满不在乎,甚至可以说他已经到了一种非常在意的地步,至少这位大妖怪的武力值肯定和斑差不多甚至在他之上的,要不然他也不会特地选择瞒住夏目了,夏目感动地看着猫咪老师,目光盈盈地像是一汪水。 在这个温馨的氛围之下,萤草完全不顾及地打碎了浓浓的师生情,她挥了挥蒲公英,“放心好了,我也会保护你的,毕竟我现在是你的临时保镖呀。” 斑一听这话直接从夏目身上蹦了下来,他盯着萤草,“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都不知道?” “我们不是比划过了吗?”萤草将蒲公英杵在地上扬起了一层飞沙,“怎么还想再比划一下?”难道能够居高临下地看着别人,萤草心底里正暗爽着呢,不过她周身的气势还是挺足的,一米五的身高大概加上气势也能达到二米八吧。 被萤草挑衅的斑却没有再次跳脚,萤草的实力自然是没有话说的,没有萤草的自愈能力的斑身上还突突地疼呢,再加上萤草还是著名的奶妈,茨木童子带给斑的压力终于让他低下了大妖怪高傲的头颅,虽然口头上依旧还要占点便宜,但是他也不得不默认萤草成为夏目的保镖之一,从唯一掉到之一,斑心里特别的不爽,转头就向夏目要抱抱去了,顺道还要求美酒加七迁屋的馒头。 目睹了一切的齐木楠雄对夏目说道,“我感觉你的麻烦并不比我少,我还是自己去找我的爸妈。”虽然他并没有完全听懂他们的对话,但是有妖怪要来找夏目的麻烦齐木还是能听得懂的,不过即使和夏目相处得非常舒服,背负着寻找爸妈重任的齐木也并没有主动说要帮助夏目,他自己的事情还一堆一堆的呢。 萤草见夏目的脸上含着愧疚,作为新的雇主,作为前阴阳寮业绩前五的扛把子的存在,虽然现在改养蛋了,但萤草还是比较重视雇主的心理问题的,她想了想,又顺势摸了摸口袋,手里便有了一个硬硬的触觉,这下还真得想起了一个人来,不过作为妖怪向那种存在求助实在是太过丢面子了,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萤草的眼睛看向了齐木楠雄,不过超能力者也算是人类,自己也只是转交了一个名片而已。 这样想着萤草便开口了,她向齐木楠雄问道,“有一个收费非常低廉的,看上去也不是很正规,也不知道有没有去工商注册过的个神独资企业也许可以帮助你。” 齐木楠雄听到前半句就觉得不太正常,不过后面却听到了一个非常在意的词语之后,他拒绝的话便没有说出口,而是重复了一下,“个神?” “恩,是个据说什么都干的,恩,听上去虽然很可以啦,但的的确确是一个神明。”萤草从口袋里面掏出之前夜斗给她的名片递给了齐木楠雄,又有些纠结地说道,“虽说是个十八线开外的神明吧,没什么名气,连神社都没有,但至少是个神明嘛,凑合着用呗,关键是特别便宜,真得很便宜,只要五元就够了。” 因为对夜斗的印象还算可以,萤草非常卖力地给夜斗介绍工作,虽然卖点只有便宜,不过这不就足够了嘛。 齐木楠雄看着眼前手写体非常粗劣的名片,上面写着“夜斗”两个字,还有一串电话号码,老实说虽然见到了两个真妖怪,但是这个世界上真得有神明这件事还是超出了齐木楠雄的想象,他之前去神社许的愿望明明就完全没有实现啊,所以是钱给的少了的缘故吗? ……就算是神明也不能直接明码标价吧,物价局会哭的呀。 如果萤草知道齐木楠雄在想写些什么的话,她一定会为他的吐槽尽善尽美地完善一下,比如面对神明的胡乱收费现象,物价局也只能流着眼泪骑着有关部门说一声,“我们走。” 不过齐木楠雄觉得非常不科学,但在这种没有其他办法的时候他还是打通了夜斗的电话,就连夏目都一脸惊奇地看着齐木打电话,虽说他也是时常在妖怪里面混着的,也曾假扮过丰月神,但是神明用高科技还是第一次见到。 “嘟嘟。”齐木楠雄看见大家似乎都很在意的样子便直接开了外放,声音响了才一声对方便已经迫不及待得接起电话来了,“感谢你的来电!我就是省钱快速又让人安心的配送神明夜斗!您的心愿我一定迅速完成!” 这个异常元气满满还有些许熟悉的声音让齐木楠雄楞了一下,在对方发出,“摩西摩西,还在吗?”的疑问之下,齐木楠雄开口了,作为一名传统的日本人,齐木楠雄还是知道一些神明的专称是不能搞错的,既然对方都有自称了,他就按照这个说法回复了,“配送神明夜斗?能把我的妈妈,”齐木楠雄万分嫌弃地加上了齐木国春,“还有爸爸配送回来吗?” “诶?”夜斗发出了一个短促的疑问词,随后似乎将齐木楠雄直接当成骚扰电话了,“麻烦请不要在街上随便打骚扰电话好吗?电话费很贵的,卡在欠费上充钱你知道有多困难吗?” ……夭寿了,一个神明在担心电话费的问题,不过这么充满人性的电话还是让两个“普通”人类给神明打电话产出的压力小了一点儿,大概类似于无所不能的存在也在为生活奔波的同病相怜的感觉吧,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夜斗也算是幸运,毕竟无论是齐木还是夏目都不是青春期中二病,要不然被神明伤透心,说不定黑暗教徒又要多两个了。 萤草勉勉强强和夜斗算得上是老熟人了,她直接赶在夜斗挂掉电话之前喊道,“等等,先别挂啊,我是萤草你还记得我吗?” 夜斗想了一会儿,才十分冷漠地说道,“噢,给我拿回一张五元冥币的小妖怪。” “别这么冷漠好不,我不是有生意了第一个想到你了吗?”萤草如果不是不小心摸到了口袋里面的名片早就不知道把夜斗扔到哪里去了,不过这话可不能和夜斗直说,萤草夸了两句夜斗他便又高兴起来,萤草趁机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夜斗,既然是真得有工作而不是骚扰电话,夜斗便拍了拍胸口答应了下来,“我正好没事就先过来看看吧。” 和夜斗的淡定不同的是他的行动力,他也许真得很需要一份工作,证据就是话音刚落,上方便出现了一个大洞,夜斗直接从天而降,可惜的是帅不过三秒直接摔在了地上,他故作冷静地站起身来,在两个人类两个妖怪四双眼睛的注视下,硬是装作临危不乱,非常镇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裤腿,说道,“哪位是雇主呀?” 他的眼睛闪亮亮地,像是小星星,齐木楠雄却在里面清晰地看到了金钱的形状,感觉自己的三观又重新更新了一下系统,也许是直接换了一个机型,被这样的神明统治,地球真得不会完蛋吗? 不想拯救世界的齐木楠雄深深地为地球感到担忧。 第46章 牵手 虽说夜斗一点儿也不符合传统的一个清心寡欲的神明形象,而且看上去很市侩,但他的收费标准还是很神明的,齐木楠雄将整个钱包上供,夜斗也只拿了五元钱而已,非常符合他的专线里面所说的价钱低廉。 夜斗将五元钢镚往上一抛单手接住之后,对齐木楠雄说道,“你的愿望我已收到,汝为有缘人。”刚摆好一个帅气的pose还不到五秒,他便掏出一个非常毁形象的装满钱币的大酒瓶来,眼尖的萤草还发现了之前被夜斗万分嫌弃的来自地府的冥币。 “那么首先就先去确认一下是不是妖怪做的好了,有自己空间的妖怪也很多,除了花鸟卷之外烟烟罗和饿鬼也能暂时做到。”接受了委托的夜斗显得迫不及待,为了显示他的专业素养他自己先分析了一边,之后才转头对着齐木楠雄说道,“你的爸妈在哪儿里不见的?带我去看看吧,得去现场看看才比较好分辨。” 齐木楠雄点了点头,虽说他瞬间移动移开了一会儿,但是计算这段路程对他来讲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他甚至可以精确到厘米的程度,不过在此之前他摘掉了右手的超薄透明手套,“我看不到妖怪,不过我用一个超能力能让我看到你所感受到的世界,所以夜斗,”他可疑地停顿了一下,“神明大人,能让我牵着你的手吗?” 接触感应,如果摸到对方便能如实地感受到对方的感觉,对于夜斗来讲是非常不方便的能力,一般都是在封印状态,不过这种时候也只能解封了。 “两个大男人手牵手不会很奇怪吗?”夜斗想着他们俩个大男人手牵手一起走的画面恶寒了一下,又想起了偶尔瞥过的某类相亲节目,恭喜男女嘉宾牵手成功,他连忙摇了摇头,“你可以随便做些什么,打电动也无所谓,既然已经委托我了,我肯定会把你的爸妈找回来的。” 齐木楠雄看上去还是不放心的样子,倒不是不相信夜斗的能力,只是这种情况下他也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万一有需要他能力的情况呢?因为齐木楠雄的坚持,作为雇主第一的夜斗为了客户的满意度,虽然为了形象完全不想同意,但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将齐木楠雄这边的事情扔给了夜斗负责,看着他们俩个一前一后地瞬移走了,萤草便打算好好地守在夏目的旁边了,这大概就是某种意义上的守夏待茨了。 “不过,”走在回去的路上萤草歪着头略带苦恼地说道,“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夜斗不直接给齐木开灵识呢,连阴阳师都能做到的话,神明也应该是挺容易的吧。” 夏目的脚步一顿,“恩,大概夜斗神忘记了吧。”夏目又看了看一旁蹦蹦跳跳走路的萤草,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面总是感觉萤草身边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氛围,他摇了摇将这个想法甩了出去,换了一个比较安全的话题,问道,“你找茨木童子是有什么事情吗?” 萤草迟疑了一下,脚步直接落后了夏目半步,虽然夏目给她的感觉很好,但是秉持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心理,而且可能涉及到晴明阿爸,在这件事上处于谨慎性的原则,萤草并不想牵涉过多的人,她左顾言他道,“当然是为了锄强扶弱了,匡扶正义。”想了想又套用了大天狗的口头禅,“为了吾辈的大义。”这样显得更有说服力一些。 这一听就是敷衍的话,夏目笑了笑也没有生气,更加没有追问,他似乎总能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无论对方是妖怪还是人类,恰到好处地温柔。 虽然齐木楠雄为了能够看到妖怪也算是拼了,一向不喜欢和人多接触的他甚至都愿意和夜斗手牵手了,但实际上也并没有一路上都相互扶持,甚至于瞬移的时候都是一前一后,齐木楠雄率先带路,因为和夜斗有着五元钱的缘分上的联系,夜斗很轻而易举地感受到了齐木的定位随后也跟着来了。 “真让人惊叹,”夜斗在齐木楠雄旁边聒噪地说道,“虽说我不是第一次看到超能力,但是人类能够做到你这种程度也的的确确是很厉害了,当然还是不如我的,哈哈哈。” …… 看着夸张插着腰哈哈大笑的夜斗,齐木不着痕迹地抽了抽嘴角,他听不到夜斗的心声,神明似乎自带着超能力屏蔽的功能,这让他有些无所适从,而且和燃堂这种单细胞不太一样,就连好感度显现都不能对着夜斗起作用,虽说有点不太好,但这段时间里面齐木楠雄在夜斗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朝他使用了五种以上的非攻击类的超能力,可无一失败了,该不愧说是神明吗? 但是,真得好尴尬啊,看着夜斗自吹自擂,似乎想要将自己作为长期客户来发展的状态,齐木还是将脸撇到一边,这样想想用不了心灵感应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物理性屏蔽啊。 “车轮的痕迹就在这里完全消失不见的。”齐木辨认了一下说道,他脚下的土地肉眼所见除了灰尘和碎石之外根本看不到其他的任何痕迹,但是对于齐木来讲却能够轻而易举地用肉眼从上面发现很多线索。 夜斗并没有对齐木的话产生任何质疑,他点了点头俯下身子在四周都察看了一番,偶尔还敲敲打打一番,当他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之后,便有着令人惊讶的可靠,偶尔点头摇头之间都带着一分沉着冷静。 过了一会儿夜斗才直起身子来,他的表情有些凝重,沉吟了片刻才对齐木说道,“我不太能确定是不是妖怪所做的,有些妖怪非常善于隐藏自己,就算是神明一不小心也会让他们溜走。”顿了顿他又讲道,“不过这里没有空间裂缝产生过的感觉,既然是突然消失的话,百分之八十应该就是妖怪了。” “这应该是一位大妖怪,他非常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妖气,”夜斗用手摸着下巴来回走动,突然他停了下来,有些疑惑地抓了抓脑袋,“不对呀,大妖怪一向都是极其自傲的,除了滑头鬼因为天性喜欢隐藏自己跑到别人家蹭饭吃以外,基本上很少有大妖怪会这么小心翼翼地不让别人发现自己。” 齐木楠雄听着夜斗的猜测,他对于妖怪界实在是一知半解,因为他也只是沉默着,为了不影响夜斗,他甚至都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不过在夜斗像是自言自语般问道,这附近有什么带有空间能力还会幻术的大妖怪出没的时候,齐木楠雄便将之前夏目他们的猜测说了出来,“听说有位叫做‘花鸟卷’的妖怪曾经出没过。” “哦,那位妖怪啊,”夜斗点了点头,“她不怎么和人类打交道,食谱上也没有人类,少数没有在神道的通缉榜单上的大妖怪,也没有理由绑架人类,可能性应该是不大的,毕竟妖怪又没有赎金这个概念,捕捉到人类除了吃了没有其他作用了。”夜斗他想起了齐木楠雄的爸妈还生死未知,又连忙向他道歉。 已经被科普过最差的情况的齐木楠雄倒已经无所谓了,他的脑海里还在思索到目前为止的所有线索,茨木童子,花鸟卷,夏目,大妖怪却小心翼翼等等所有的串通在一起,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但是等到齐木想要顺着这个想法往下深入的时候却又像是什么也没有抓到一般。 齐木看着夕阳西下,解救的最好时间是24小时,平淡无波的心里竟渐渐地开始急躁了起来。 “楠雄好慢哦,妈妈。”齐木国春躺在一堆金币的山上打滚,最初见到金山的喜悦过后就已经算是百无聊赖了,“我的肚子都饿了咕咕叫了,在这样子爸爸和妈妈都要在家里等急了吧。” “爸爸,这里好像有点不对。”在四周逛了一圈的齐木久留美担忧地朝齐木国春说道,“这个时节树林里面应该有很多昆虫才对,我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一只诶,而且树林里面出现这么一大堆金币本身就很不正常吧。”重视家人的齐木久留美还说出了最为关键的证据,“而且都过了两个小时了,楠雄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这绝对是不应该发生的。” 齐木国春听到前半句还没有感觉到了后半句就连忙从那堆金币上一翻身滚了下来,“听妈妈这样一讲的确很可疑,不会和《千与千寻》那样乘着汽车就到了异空间吧。”这样想着齐木国春又连忙把口袋里的金币又扔回到了地上,甚至还脱掉鞋子把里面的金币也倒了出来,“我可不想变成大肥猪被人宰了吃。” 为了确认他们所处的位置的确不对,齐木国春带着齐木久留美开着车直接往前开了,但是很快他们又回到了原位,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鬼打墙一般,齐木夫妇面面相觑,直接在金币那处停下了车子,毕竟相比较树林来讲,金币这堆明显更具有可行性。 “啊啊啊,”齐木国春将双手成扩音器状,再干嚎了一顿之后便开始呼唤着自己无所不能的儿子的名字,但这也只是徒劳而已,再喊了十分钟之后也只是嗓子干哑并没有其他的作用,齐木国春便有些心累地蹲下身子,用金币摆了一个“sos”的字样。 “爸爸,你在干什么呀?”齐木久留美蹲在他旁边看着齐木国春,他便向自家爱人解释道,“救援符号,在漫画里面一般摆出这个很快就有人来帮助自己了。”身为漫画编辑的齐木国春明显对这一套路非常轻门熟路,他比划了一下手,大拇指和食指相距大概也就一两厘米,“大概就一个格子的距离吧。” 在任何时候都能沉浸于两人世界的齐木夫妇并没有注意到在他们上面慢慢地浮现出一个人影来,她穿着白色的和服,身形却有些狼狈,有些苍白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她看着地上的“sos”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第47章 消息 守着夏目等待茨木童子,老实说没有萤草想得那么容易,这真的是那个雷厉风行的大妖怪茨木童子嘛?都等了三天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摔!茨木童子身为大妖怪的准时守信呢? 萤草觉得自己一定遇到了一个假茨木童子。 不过夏目可要比萤草淡定多了,他完全不像是一个即将被大妖怪打上门来的家伙,至少普通人遇到这种事肯定第一选择就是去砸锅卖铁去请个除妖师,但是他没有而是非常淡定得该吃吃该喝喝。 “萤草不是会保护我的吗?”夏目对着问她话的萤草这样说道,“而且还有猫咪老师在,老师也会保护我的吧?” 斑给了夏目一个白眼,“笨蛋,不是说好等你死后友人帐归我的吗?我肯定不会让别的妖怪抢走属于我的东西的。” 被斑骂笨蛋的夏目也没有生气,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只是有点担心叔叔阿姨的安全,毕竟他们都只是普通人。”说完还用一种带着希翼的眼神盯着萤草。被这样的目光盯着的萤草下意识地就拍胸膛保证自己会好好地保护藤原夫妇的安全的。 “那么家里就拜托你啦。”夏目舒了一口气轻松愉快地做了决定,后知后觉的萤草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就掉进坑里面了。 之前萤草还和斑争吵了老半天到底谁全天候担当夏目的保镖,还差点一言而不合再次大打出手,夏目实在是太坏了,萤草忍不住恨恨,简直就和晴明阿爸一样稍不注意就被带进坑里面了,还要心甘情愿地做为他做各种事情。 作为很守信用的妖怪,萤草也就只能安分地呆在家里保护藤原夫妇了,眼睁睁地看着斑扯高气昂迈着小碎步故意在她面前逛了一圈后才跟着夏目去上学。 太气人了有没有,当我不知道那天打完架你让夏目给你推了半个晚上的药油啊,不服再打过啊! 萤草虽说愤愤不平倒还是安分地守在了家里面,但是这么多天了除了数量稀少的来找夏目要名字的大中小妖怪之外,也就来了一只来讨食的饿鬼而已,她都快闲得要长蘑菇了。 在现代饿鬼倒是很少见了,萤草到现在也才只见到过这么一只,不过想想也是,现在已经是和平年代了,如果和平安京那会儿一样,大多数人都是看天吃饭,如果老天不赏口饭吃就会因为饥荒,饿死的人增多倒反而不正常吧,总归时代是在变迁的,越过越好才是。 萤草并不是很喜欢饿鬼,为了食物把亲人杀害的属性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再加上阴阳寮里面带狗粮的时候,扔扔臭馒头也就算了,一饥不择食就喜欢整口吞妖怪,光凭自己又消化不了,得等到大家都无聊地轮过一圈之后,他才会慢吞吞地吐出来,还特别恋恋不舍,更关键的是阴阳寮里面养一只饿鬼实在是太费钱了,又没有什么妖怪界的大胃王比赛,每天的伙食费就让人很头疼。 阴阳寮里面就有个说法,如果你恨一个人的话就让他养饿鬼吧。 不过喜欢把人吞下去的属性听着倒是有点耳熟,萤草把饿鬼堵在门口,“在这附近没有从本地妖怪那听说过有饿鬼的存在,你应该是新来的吧,难道最近消失的人类不会是你吞掉的吧?”萤草说这话也是有依据的,饿鬼饿起来可是饥不择食的,这也是显少有妖怪愿意和饿鬼做朋友的,毕竟谁也不想半夜醒来在饿鬼肚子里呆着吧。 饿鬼连忙摇了摇头,幅度很大,穿得衣服又很宽松,哗哗地发出响声来,他的声音有气无力,每一个语句倒是说得很清楚,眼神也很清明,“没有,没有吞人,我虽然很饿,但是不吃人。” 萤草将夏目留给她的团子给了饿鬼,塔子阿姨不可能给萤草准备午饭也就只能这样凑合了,不过晚饭倒是很丰盛,夏目都是找借口拿上来给她吃的,最近塔子阿姨也经常再说夏目的食量变大了很多呢,每次夏目都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泛着微粉。 萤草就见饿鬼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半包团子很快就见了底,但是他明显没有饱,肚子依旧咕噜噜地打着震天雷,就像半点东西都没有吃进去一样。 饿鬼有些不好意思地非常羞涩地笑了笑,明明是恶属性的妖怪,又深受业力之苦,看上去居然和邻家小弟弟一样萌萌的,简直犯规,萤草又找出半袋大福饼递给了饿鬼。 “茨木童子不是放话要来抢友人帐吗?在这种时候你怎么还往这里跑?”萤草问道,就连夏目也说最近来找他的妖怪数量便少了很多,倒是和夏目交情好的妖怪都表示会来帮助他的,就连那两只中级都做好了备战的准备。 饿鬼一听这话便呆住了,连咔嚓咔嚓咬着的大福饼也不吃了,呆愣愣地看着萤草,“啊?这里是夏目大人的家呀?我不是朝着南方跑路的吗?” 饿鬼又欲哭无泪了起来,不过就算着急他的语调也是慢悠悠地,如果不是看到他眼角的泪花萤草完全不觉得他急得都快哭了,“听说南边有一个新的妖怪要组建百鬼夜行,是个非常厉害的大妖怪,收拢了很多小妖怪,据说和名声很好的奴良组差不多,我原本是要去那投靠的。” 得了,这又是一只路痴的妖怪,这对于妖怪来讲还真不是什么大问题,基本古代也没有用指南针的妖怪啊,到了现代用gps的估计就更少了,萤草只得安慰他,“茨木童子对小妖怪一向是无所谓的,大概就像路过了一只蚂蚁一样,你只要不往他的眼前撞就ok了。” 谁知道饿鬼一听这话就又泪眼汪汪起来了,“听说茨木童子在寻找有空间能力的妖怪,我的同族已经消失好多个了,就连烟烟罗大人都带着弟弟食发鬼躲起来了。” 萤草倒是没有听说过这个消息,铁鼠带给她的消息也就仅仅只是茨木童子在招兵买马而已,她挑了挑眉毛,心里却想道,饿鬼的胃囊的的确确带有空间的效用,大概就是异次元胃袋,烟烟罗的烟雾小鬼也可以做到这一点,就能力而言算得上是大同小异了。 “茨木童子这到底是想要干什么?”萤草喃喃自语道,饿鬼以为在问自己,但饿鬼自己就更不可能清楚了,作为无辜受害的他摇了摇有些脏兮兮的脑袋,“我也不知道。” 饿鬼三口两口地解决了大福饼,拍了拍滚圆的肚子,非常有礼貌地说道,“谢谢你的招待了,”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请问你知道并盛町往哪里走吗?我要趁早去赶路了。” 萤草听到熟悉的地名一僵,心下里就有了不好的感觉,便问道“你想要投奔的妖怪不会就在并盛町吧?” “对啊,听说叫做上天入地霸王组,名字也很帅气吧,总大将是个使用狼牙锤的大妖怪,据说身高三米一。” ……什么鬼?萤草算了算日子自己也就走了一周,她的大本营就被人入侵了?看样子还是被一个犯着中二病的妖怪连锅端的,那她的三个蛋呢。 又听见饿鬼用一种憧憬的语气说道,“听说总大将原本也是一个非常弱小的妖怪,一直被其他妖怪欺负,然后有一天她被坏妖怪们撵得慌不择路掉下悬崖,在下面遭遇千年不遇老妖怪的传功,最终练成绝世武功,目标是一统世界,将爱传递给大家。” ……这套路得不能再套路的升级流种马文的赶脚,在妖怪里面居然还这么流行,不过这种消息到底是什么鬼啊。 首无打了一个打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看着铁鼠在那一边翻着字典一边洋洋洒洒地写下长篇大论,不给他最近已经完全不满足于文字创作了,目前正在改画百鬼夜行卷,妖怪们已经为了萤草身边的排位问题大打出手好几次了,他们还记得要离开暂居地,萤草的房子好歹是暂且保住了。 首无对来投奔的妖怪越来越多也是乐于见成的,也就默认了铁鼠的即兴创作,不过效果还是杠杠的,这不消息很快就传出去了,在考察过铁鼠之后,首无就将原本自己的宣传萤草高大上形象的职责给了铁鼠,现在看来的确很明智,这样子也就能空出手来对付丑时之女了。 听完了饿鬼讲完小妖怪逆袭记的萤草,老实说这书的文笔还是不错的,不过如果主角不是自己就好,好在铁鼠也知道萤草两个字不够霸气侧漏,也幸亏她的名字不够霸气,给她取了个外号,也没有透露她的种族,要不然整个萤草种族肯定要把自己逐出萤草界了。 不过天高皇帝远的,萤草一时也没有办法做点什么,只得在心底里记了一笔,但萤草很快就将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原因很简单,和夜斗一起寻找他爸妈的齐木楠雄居然一个人找到了夏目目前的居住地,身为超能力者的齐木楠雄并没选择直接入侵,他和普通人一样按着门铃由塔子阿姨引进来的,和饿鬼在院子里唠嗑的萤草一转头就看见他走了进来。 “真是意外,在这种时候居然有夏目的朋友来找他,现在不应该还是上学的时候吗?”塔子阿姨看了看挂在客厅的钟向齐木楠雄寒暄道。 “恩,因为出了点事情。”齐木楠雄含糊地解释了一番,“我在这里等他就行了。”塔子阿姨也并没有刨根问底,只是带他去了夏目的房间并打算给客人带点食物,萤草想了想就直接和饿鬼告别了,她握着蒲公英一蹦一跳地先去找了齐木。 齐木楠雄看上去不像是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的人,他最优先的选项绝对是先去找他的爸妈,如果找到了估计也更像是会拜托夜斗来向他们说一声的那种人,萤草想得是对的,齐木楠雄带来了一个可以说算是非常糟糕的消息。 夜斗失踪了。 第48章 食物 萤草听着齐木楠雄说夜斗失踪了起初也并没有太在意,她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心不在焉地摆了摆手道,“他大概自己跑到哪里去了吧,”又劝了一下紧绷着身体的齐木楠雄道,“他可是神明,超级*ug,一般来讲肯定不会出事,就算出事自保肯定也是没问题的。” 但是齐木楠雄却没有半点被宽慰到的样子,他看着瘦瘦小小抱着蒲公英盘腿坐着的萤草,到底不愧是无所不能的超能力者,完全没有被她的外貌所迷惑,主要他也想起来之前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大爆炸来了,而且只要有身体接触的话,自己也没有问题。 妖怪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真得是一个非常神奇的生物,他们应该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当他们没有显现出来的时候,就算动用了透视,无论怎么紧迫盯妖,一团空气就是空气,没有骨骼也没有血液,自然也没有任何东西,但是妖怪就是确实存在着的,当他们显露出来的时候,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般几乎所有超能力都能作用在他们的身上,就和普通人一样。 鬼魂的话还有恶系克制超能系的说法,如果要对付鬼魂的话也就只能先脱离自己的身体成为幽灵。 不过就算灵魂脱壳能够看到妖怪,齐木楠雄也不会选择这样做的,妖怪比鬼魂难对付多了,他不敢保证能在短暂的时间里面回到自己的身体中,所以他需要能看到的人的帮助,而在这里他也就只能来找夏目了,不过能显形的妖怪也可以。 “我需要你的帮助。”齐木半蹲下身子看着萤草,他戴着的那副奇怪的眼睛让萤草看不清他的眼睛,但是他的唇角却抿成一条直线,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知道茨木童子在哪里,花鸟卷被他抓了,我看不到他,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这句话的信息含量实在是太多了,萤草表示她想要静静,花鸟卷不是在一个周前就已经离开了吗?茨木童子的目标不是夏目手上的友人帐,为啥茨木童子要抓花鸟卷,而且齐木不是去寻找他的父母的吗?怎么还会撞上花鸟卷和茨木童子。 萤草的脑海中一团乱麻,齐木就听着萤草一个接一个问题冒出来,这脑速也是杠杠的,齐木都快被萤草绕晕了,他干脆一把抓住萤草的手先把瞬移走了再说,等待塔子阿姨端来清茶和小点心的时候,夏目的房间里面便空无一人了,塔子阿姨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她打算在房间里面找一找那个粉红色的少年。 再一次感受到瞬间移动,说实在的有人带着的和自己跌进去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前者是方便快捷,后者就是跨越了时间不知今夕了。 不过萤草很快就没有再想这件事了,齐木楠雄直接带着她瞬移来到一处森林里面,萤草对这附近都不是很熟悉,只觉得这附近就和普通的森林没有什么两样,她完全不明白齐木带着她跑到这里干什么。 清晰地感应到萤草在想些什么的齐木楠雄便直接回答道,“就在刚才可不是这样的,我把它恢复成原样了。”听到他这样说,萤草就想起了眼前的少年自带打扫战场的能力,复原能力的确棒棒哒,多省钱啊。 听到萤草对自己的能力的评价只是省钱,齐木完全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不过他因为经常给他老爸做些善后的工作,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习惯了,“刚刚夜斗和茨木童子在这打了一场,夜斗没有带神器,完全无法战斗,一直只能勉强躲避,我能感受到茨木童子的能量波动但是看不到他。” 这一点萤草倒是知道的,神明和神器相辅相成,没有了神器的神明战斗力便会大减,不过之前见到他两次,萤草也没有看到他身上带着神器,他不会连神器都还没有吧,这不是比贫穷神还要贫穷? “不过后来突然地就出现了一个穿着和服的小女孩,她的手上布满了奇怪的字,”齐木楠雄回忆着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夜斗见到她不知道怎么的就很急躁,但是茨木童子很厉害,他最后看了我一眼似乎还是妥协了,事实上他完全不用在意我,就算看不到我也有二十种办法可以自保,至少绝对不会受伤。” 齐木在这里跑了一下题,又很快就拉回原来的话题,“夜斗说了一个‘绯’,那个女孩便变成了一把剑,夜斗和茨木童子缠斗在一块,大概是夜斗顾虑着我,主动带着茨木偏离了战场,我追着他们一段路但是还是失去了他们的踪影,我便想要去找夏目,他能够看到妖怪。” 齐木用了非常简洁的语调,也没有加什么形容词将他们战斗的惊心动魄的场景全部省略就只是了开头经过和结尾而已,不过萤草还是完全不知道茨木童子和花鸟卷又有什么关系? “花鸟卷是回来找夏目的,据说是在路上听说了茨木童子的事情,友人帐是玲子的,就算玲子已经去世了也不允许别的妖怪得到它。”齐木便回答道,“但是茨木童子这么大张旗鼓地发出风声来,目标除了友人帐之外就想引出花鸟卷来。” 萤草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了,她印象中茨木童子和花鸟卷也没什么交集呀,虽然同是大妖怪,茨木童子在意的也从来只有酒吞童子一个,花鸟卷倒是和妖刀姬相处得比较好,大概同为器物成妖的缘故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花鸟卷还没有说,茨木童子就发现她的妖气追上来了。”齐木对此也深表遗憾。 萤草沉吟了片刻,又想起之前饿鬼的话来,花鸟卷、饿鬼、烟烟罗,带有空间能力的妖怪,这也不像是想要找个地方开party的节奏,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奇怪,完全搭不起来,想不明白她摇摇头她便不打算再想这些了,不过她倒是还记着齐木的爸妈,“你爸妈现在在哪儿?” “还在花鸟卷的画里,”齐木楠雄说道,“花鸟卷为了躲避茨木童子,利用了幻术隐藏了自己的本体,当时正巧躲在了那条路上,我爸妈便直接开进了她的本体里面,之后花鸟卷也没有找到时机把他们放出去。” 这还真的是阴差阳错,萤草忍不住为他们的rp点赞,不过夏目也说过这座小镇出入的人还是比较少的,一般来讲这条路也基本上没有人路过的,没想到居然被齐木家给赶上了,也不得不说是天意弄人了。 “那你们是怎么找到花鸟卷的?”花鸟卷藏得肯定很隐蔽,萤草并不认为光凭他们俩个就能找到花鸟卷了。 “是她主动来找我们的,”齐木手里突然出现了一枚金币,“夜斗在树林里面发现了金币,顺着这个线索我们发现了花鸟卷,能注意到金币的大概只有人类了吧?妖怪都是不屑一顾的吧。”不,不是还有夜斗这个神明,萤草在这个时候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属于能看到金币的妖怪类型的典型了。 不过这金币的样式倒是有些眼熟,萤草接过来仔细辨认了一番,确确实实的平安京的样式,晴明阿爸给的嫁妆!终于成功摸到金币的萤草忍不住流下感动的泪水。 “你们车上准备了食物了吗?”物归原主的萤草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花鸟卷的画应该是风景画吧,里面藏着金币,说实在的,这种金银俗物就完全不符合她的审美,肯定也不会藏着烤鸭之类的食物的,这都过去三天了,你爸妈应该没事吧?” 这样想着,齐木便僵硬了一下,他自己也不属于普通人的范畴,少吃几顿饭一点儿影响也没有,着急起来也就完全忘记这件事了,他们是打算去外公外婆家直接吃晚饭的,车上自然是什么也没有,从某种意义上有了自己爸妈线索的齐木又开始担心起来,不过他开口的时候仍旧是那么平淡无波,“我们还是先去找到茨木童子比较好。” 齐木夫妇倒没有齐木楠雄想象得那样饿得面黄肌瘦,齐木国春就着平底锅的盖子吃着煎蛋,齐木久留美一手拿着平底锅放在架起的火堆上面,另一只手夹着半人高的红色大蛋,正是红达摩,它的上面被敲开了一个口子,齐木久留美将最后一点蛋液倒了出来,转手就将用完了的红达摩扔到一边。 “幸好之前带了给妈妈的礼物,要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生火做饭。”齐木久留美颠了颠手里的平底锅,里面的蛋液便发出兹兹地响声,“爸爸不好意思哦,这里没有调料品,味道是不是不好啊。” “当然不是了,只要是妈妈烧得就是世界上最棒的。”齐木国春泪眼汪汪地留下了感动的泪水,“不过这个真得是普通的鸡蛋吗?感觉有些怪怪的。” “爸爸不是说这里是异世界吗?生物可能就是这样的吧,”看上去有些柔弱的齐木久留美意外地非常相信齐木国春之前鬼扯的话,“其实这个蛋的味道还是不错的,我得给楠雄也准备几个,他找我们肯定很着急了,说不定会忘记吃饭,我在那边还看到很多呢!”齐木久留美便气势十足地走了过去,她的背后燃烧着熊熊火焰就像是修罗一般,各色的达摩蛋早就吓得流着宽带面逃得到处都是了。 妈呀咪,吓死蛋蛋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活得也算是精彩极了,俨然成了花鸟卷的画中世界的一霸了。 第49章 茨木 花鸟卷感觉自己的悲伤又辣么大,这年头最悲催的不是被某个搞不清自己身世的大妖怪给盯上了,而是被抓住之后还得亲眼看到有人在自己的画之中破坏环境,辣么美的景色,居然还在那边煎,恩,花鸟卷的吐槽顿了一下,看着堆积如山的达摩蛋的壳,补上一句,煎蛋! 如果花鸟卷再时尚一点儿,跟最有潮流感的地府一样给自己的老家装上一台电视再加上电脑,如果再连接个wifi,大概也能懂得一个网络名词,那么煎得就不仅仅只是鸡蛋而是pm2.5啊,当然花鸟卷根本不懂这个梗,在这里懂得这个梗在妖怪界除了和人类纠缠较深的奴良组之外大概也就只有萤草了。 萤草此时正在躲在树丛里面盯着被锁链捆成粽子的花鸟卷以及将她的本体团吧团吧握在手上的茨木童子身上,能这么容易找到茨木童子这还得多亏了齐木楠雄,最为少数的智慧担当,他手明眼快地趁着夜斗和茨木童子打斗得难解难分的时候,非常顺利隔空在花鸟卷身上做了标记。 天啊撸,萤草有些震惊地盯着眼前的茨木童子,之前因为十年后火箭炮惊鸿一瞥过,因为注意力都在晴明阿爸身上,萤草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茨木童子长成什么样了,不过这也是废话了,有晴明阿爸在谁还看别人啊! 现在这么近距离的观看到茨木童子,萤草简直震惊了,茨木童子那头飘逸的白发呢,就算是村口王师傅也不会给剪这个头吧。还有那红色的鬼角呢,就算是酒吞童子被神明封印了,也不要放弃治疗啊,颜值深深地降了一个风格,这可是ssr妖怪的脸面,就算挚友消失颜值就不需要追着挚友而去了呀,还有这一身风格老气的和服是什么鬼,说好的一生放荡不羁爱铠甲呢? 萤草看着眼前的茨木童子,真的要以为他不是之前的那个而是酒吞童子的儿子了,但是妖气却不会骗人,就算茨木童子身上的妖力比之前弱了很多,但萤草只要凭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妖力就可以确定,眼前的茨木童子还真得自己认识的那个。 齐木楠雄有些无语地听着萤草从头到尾批判茨木童子的颜值,他不由得出声想要将她的注意力掰回到正事上面,大概是听萤草的吐槽久了,齐木一出口也是一连断的吐槽,“你的注意力不应该集中到夜斗不在旁边的身上吗?喂真得不考虑他已经被宰端上桌子了嘛?话说你们妖怪吃不吃神明的?就算是妖怪也会挑食的吧?” 自从之前和萤草讨论过食物的问题之后,大概齐木真得很怕自家爸妈出事,经常聊着聊着就会拐到食物上去了,但是萤草却不会承认是她把齐木的三无属性带歪的,一定是夜斗的锅,没听见齐木的声线都开始像夜斗了吗? 萤草刚想说话,想起茨木童子很是警觉又闭上了嘴巴,就算是天生妖气就比较淡薄的植物类妖怪在这么近距离的条件下也不得不小心地收拢起自己的妖气来更别说说话了,不过有齐木楠雄在交流就完全不成问题,她直接在心底里回答道,“就算是妖怪也不会什么都吃的,而且神明死亡会直接消散然后去转生台转生,放心,附近有神明陨落的话,动静很大的,天降异象,虽然不会劈闪电,看还是很明显的,现在风平浪静,肯定什么事情都没有。” “不过,他是去葬爱家族逛了一圈嘛,不仅做了新造型还戴上了奇怪的饰品,这么丑的面具,”萤草虽然将注意点大多数都给了茨木童子的颜值的掉落的问题上面,但她还是发现了茨木童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对呀,之前听到的情报是说,他脸上那块面具是酒吞童子的骨骼?” “怎么了?”齐木楠雄也将注意力放在茨木童子的面具上,因为之前萤草帮他开了短时间的灵识的缘故,托之前给泽田纲吉开灵识的练手,到了齐木楠雄这萤草也算是有过经验了,开得是又快又好,他便能看到妖怪了,在齐木楠雄看来那个面具虽然真得很丑,跟块树皮一样,但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面具了。 “没有酒吞童子的妖气也没有大妖怪的威压,”萤草皱着眉毛说道,“妖怪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做成武器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不管是怎么样的做法,武器上都应该会有妖怪的妖气,如果是等级极高的大妖怪的话甚至还能感受到威压。” “酒吞童子被誉为鬼王,可真的不是随便说说的,虽然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情场失意的老酒鬼。”就算是萤草也不得不承认酒吞的地位与能力,如果真得要生死相怼的话,萤草自己的把握也就五五开吧,“如果真得是酒吞的骨头的话,在这个范围绝对就能被它影响到了。” 齐木楠雄对妖怪之间的八卦根本不了解,毕竟他真得知道妖怪居然是真是存在的而不是一个骗小孩的传说故事也就只在三天前而已,不过后半句话他还是可以接的,“那就是说这不是酒吞的骨骼?” “不清楚,”萤草皱着眉摇了摇头,萤草自己做妖怪的日子还不算长呢,在妖怪看来也就是光脱离幼崽的份,她所得到的这些消息基本上也就是从晴明阿爸那得知的,也就是传说中的理论党,“也许真得是酒吞童子的也说不定,上面残留着的妖气被茨木童子无意识地吸收了也说不定。” 看着齐木楠雄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盯着自己,为了挽救自己的形象,萤草又找了一个话题说道,“茨木童子之前招兵买马就足够让我奇怪了,现在居然开始和阴阳师打交道了吗?估计酒吞童子知道了肯定能够自己撞开封印跑出来。” 见齐木楠雄似乎是不懂的样子,她便指了指缠着花鸟卷本体的锁链,“上面覆着非常精纯的灵力,花鸟卷这算是被建议地封印了起来,茨木童子戴着的手套应该有阻隔灵力的作用,要不然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肯定是会受伤的。”而且,这灵气感觉有些熟悉,但是又些微地有些驳杂,就像是掺着很多的杂质一样,但是萤草怎么也想不起来再哪儿见到过。 萤草又看着四周的景象,渐渐地便有些眼熟起来了,她之前找夏目的时候就是穿过这里的,凭着茨木童子的脚程再过个十来分钟也就能离开这座森林了,看样子他是打算直接去找夏目要友人帐了。 萤草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齐木楠雄,俩个人对视了一眼,互相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凝重,像是萤草这么遵纪守法的妖怪可不少见,如果真得让茨木童子见到了夏目,他估计连一言不合的机会都不给夏目直接冲上来就是打,他可完全不在乎人类看到天空中一声巨响,却没有人闪亮登场,只有地上一个大洞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萤草扭了扭脖子,关节便咔嚓咔嚓作响,她抿着唇,直接做了决定,嘴角勾起危险的幅度来,就像是再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那就直接就地解决吧。” 齐木楠雄看着瘦弱的萤草说着霸道总裁式的宣言,这种反差萌真得可以吗?他觉得他还是先去瞬移给夏目报个信比较安全,不过萤草可完全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齐木楠雄刚想转过头提出这件建议的时候,就看见萤草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一根手腕这么粗细的大木棍来,大概和萤草身高那么高,上面还带着一股扑鼻而来的花香,萤草非常熟练地开始拆装起来,她先是摸索了一番,找到了一条缝一用力就将木棍对半分开来,里面居然中空的,萤草拿着蒲公英稍微比划了一下就直接非常简单粗暴地将蒲公英塞了进去。 蒲公英也算是虚胖间的翘楚了,它的花团团有着四个木棍那么粗,竟然也成功地把自己给塞了进去,连一丝的绒毛都没有往外露,萤草将露在外面的过长的花茎稍微折了一下塞进了木棍里面,又将两片木棍给合上了,表面看上去完全不像是里面藏着一根蒲公英。 “这是桃花妖修剪下来的树枝,”看见齐木盯着自己,萤草便解释了一番,她的手顿了一下,但是还是飞快得就整理起自己的头发来,“之前去大江山找茨木童子他们打,恩,不,要损失费习惯了,虽说是劫富济贫是好事,但是不能给晴明阿爸招来麻烦嘛,一不小心就养成了看见这种大妖怪,没有晴明阿爸在旁边的时候就忍不住先变个妆。” 说话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马尾辫便变成了一头利落的短发,“而且茨木童子这边事情很诡异,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和完全不像是自己的茨木,看上去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着,”开始阴谋论的萤草想起了十年后出现的安倍晴明的身影,如果真得是……她想起了齐木楠雄的能力,连忙控制着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她完全不想乱给晴明阿爸扣锅,萤草握紧了拳头,继续道“为了不打草惊蛇,我觉得这样安全一点儿。” “你看桃花妖还是很了解我的嘛,知道我出去肯定要搞事,连装备都给我备齐了。”萤草套上了桃花妖八厘米的厚鞋底,又将标志性的团子摘了下来,在脸上蒙了一块黑布遮了半张脸,一键换装,萤草在多年实践中虽然还是不太熟练,但她的速度也绝对够快,这么一些系列的动作做下来也不够才三分钟而已,“她的妖气能够混杂我身上的味道,这样子绝对万无一失了。” 萤草握着新出炉的木棍,她上下挥了一下试了试手感,“花鸟卷身上缠着锁链,我到时候找机会把她从茨木童子手中打下来,你拿着她去找夏目解开封印,应该就能救出你的爸妈。” 萤草对着齐木楠雄嘱托了一番,看准时间便拿着那根桃花木棍一跃而下,而被并没有被萤草当做战斗力的齐木,对于接下来的战斗也显得非常轻松,他居然看着萤草的变装,还在思考着他在年轻不懂事的时候,用意念控制改变世界那会儿,有没有增加过一条“随便做个修饰就能认不出人的”设定来着。 第50章 胜利 踩着桃花妖友情赞助的恨天高,萤草刚跳下去就因为业务不熟练扭住脚了,虽说出师未捷身先死,但在被动属性生花的治愈下,萤草还是连抖都没有抖一下,只是借着木棍很有力量地一杵,悄悄地就把自己稳住了。 没有控制力度的后果,地面上和木棍相接的地方便裂出一道缝隙来,它弯弯曲曲地宛如一道闪电快速流窜,目标却直指茨木童子,背对着萤草的茨木童子翻滚着往前跳跃,就在那一瞬间,他原本站着的那块土地便直接炸裂开来,碎裂的泥土称球状往外喷洒。 爆炸中不躲避是装逼的最低境界,无论是萤草还是齐木都完全没有闪避的意思,风吹过萤草的假短发,她将细碎的发丝夹到耳后,她将桃花枝在手中转了一圈后直指茨木童子,“把花鸟卷放下。”在这么有气势的开场之后,心里却想得是卧槽,刚才居然把蒲公英拿反了,花团团朝下一挥便直接发动攻击,应该没有被发现吧。 茨木童子站起身来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妖怪,因为之前萤草出其不意地攻击让他显得有些狼狈,他看着萤草几乎可以算是粗糙的伪装,还真得没有认出来,也许真得是齐木楠雄在不经意之间改变了世界? 但也许还要夸一下桃花妖的桃花枝,这个还真得很有效,茨木童子并不能通过萤草身上的妖气来辨识她的真身,不过被其他妖怪挑衅足够让骄傲的茨木童子生气,他身上黑色的妖气涌动着,在他身后像是隐藏着一只凶兽。 “你真得很大胆呢,”茨木童子低沉的嗓音说道,这还是萤草第一次听到茨木童子开口,除了外表之外他的声音也变了很多,“连面容都不敢露的胆小之辈,竟然妄想从我茨木童子手上抢东西?这大概是这么多年来,我听到的最好的笑话吧。”他哈哈地笑了两声之后,面孔上显露出狰狞来,“渺小之徒竟然想要在我的脸上抹黑,那就下地狱去吧。” 萤草自然不会给茨木童子率先出招的机会,就算她有生花在她可以完全不在意受伤,但是被一拳超人茨木童子打到还是会很痛的呀,想着萤草握紧了手里披着桃花枝皮伪装的蒲公英,“虽然我和地狱的鬼灯大人见过一次,但是还不想这么快去找他报道。”话音刚落萤草便率先发动攻击,直接叮了上去。 和斑那会儿还不太一样,在平安京和茨木童子打过多次的萤草完全知道他的实力,从一开始她就完全没有留手的打算,然而刚动上手几乎没有多久,萤草便注意到了,按道理上来讲过了千年之久,茨木童子的实力应该是经过了质的飞跃,但实际上眼前的茨木童子居然比之前还要弱上很多,无论是出招的速度,还是妖力都和之前的茨木童子不是一个等级。 虽说实力也还是非常强劲,妖力也足够霸道,萤草侧身躲开了茨木童子的袭击,手臂处却突然感受到一阵刺骨的疼痛,带有腐蚀性的妖力冰冷得似乎是要钻进肉里面,却在往骨髓深入的时候被生花阻挡,当淡绿色的光芒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将伤口治愈完毕,萤草还是深深的疼的呼出一口气来。 完全换了攻击路数的茨木童子,让熟悉了他的地狱之抓的萤草有些适应不能,但是也就仅仅只拖延了半分钟而已,回过神来的萤草便已经完全掌控了局势。 淡绿色的光芒和茨木童子的妖气撞在了一起,与此同时一直站桩输出的萤草却在这个时候冲上前去,她的速度很快,几乎是转眼间就和茨木童子面对面了,狼牙锤的花团团变成了木棒棒,虽说看上去杀伤力小了,但实际上并没有,萤草拎起棍子直接跳了起来朝着茨木童子打去。 茨木童子下意识地用手挡了一下,萤草的棍子可不是那么好捱,更何况萤草可以说是一点儿水也没有放,茨木童子顿时直接被打得往下矮了一寸,他的脚深陷在地上,印着两个大脚印。 失去一只手臂的茨木童子在这个时候没有办法很好地反击,然而他有着天生的身高优势,在萤草因为地心引力下落的时候,他找准机会便重新攻了上来,然而萤草并不是简简单单地一个近战,她还是个远程啊。 萤草在空中像是个西方巫师一般挥了挥桃花枝,甚至她连吟唱都不需要,淡绿色的光芒便直接近距离地在茨木童子的身上炸了开来,这么近距离被萤草直接胸口,无异于就像是一场灾难,更何况茨木童子完全不是以防御力著称的妖怪,他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单膝跪地稳住了自己,嘴角有鲜血溢了出来。 战场基本上可以算是一面倒,毕竟论武力,萤草有着绝对的话语权,论打架她还没有输过呢,萤草将桃花枝扛在肩上,轻轻地拍了两下肩膀,如果是千年前的茨木童子,可能话费的时间还要多一些,换上现在削弱版的茨木童子那更加上板上钉钉了,轻而易举了。 之前因为重击从茨木童子手上脱手了的花鸟卷被摔在一边,齐木楠雄完全不必要找准时机从茨木童子身上拿下来,他甚至不用弯腰,念力便牵引着花鸟卷滚到自己的手上,他看着眼前据说附着灵气的锁链,需要特地的人才能解开,齐木楠雄面无表情地直接撕开了锁链,被他碰过的地方便直接断裂了开来,锁链掉在了地上。 萤草看着齐木楠雄跟撕快递一般暴力地直接将锁链一分为二,她的嘴角抽了抽,带有封印性质的东西其实都还挺贵的,简直就是暴餮天物啊,不过身为妖怪的萤草自然是用不来的也就眼不见为净了,不过如果萤草知道齐木爸妈吃了多少个蛋蛋的时候,恐怕就没有这么淡定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 被解救出来的花鸟卷稍微挣扎了一番从齐木楠雄的手中挣脱了出来,她的本体垂在半空之中,梅花画扣轻解,卷轴直垂,水墨画倾泻,耳边有山鸟齐名,眼中是森林百花,鼻尖混杂着花香,咦,怎么有股的蛋的味道。 还没等萤草再仔细闻一下,这些幻象便全部消失了,身形狼狈的花鸟卷从画中钻出半个身子,这大概是花鸟卷妖生中最狼狈的时候了,她的发髻早以及全散了,衣服上沾着血迹,但好歹作为大妖怪中的奶,身上看上去倒是没有怎么受伤的样子,大概是自己先治疗了一下。 花鸟卷和萤草并不是很熟悉,她也完全没有认出萤草来,看着茨木童子的眼神虽然极其不善,但是也知道妖怪的规矩,并没有直接冲上去给茨木童子一顿胖揍,毕竟按照胜者为王的套路来讲,茨木童子已经完全是萤草的猎物了。 花鸟卷先向萤草道谢,萤草坦然地接受了之后问道,“茨木童子到底为什么追着你不放?”这也是萤草最想知道的消息了,大妖怪各自为政,花鸟卷也完全没有想要自立为王的打算,根本没有目标冲突啊。 花鸟卷苦笑了一下,“他的目标应该是浮春之乡,之前贩卖达摩蛋的时候估计消息不小心传出去了。”顿了顿花鸟卷又说道,“不过他只抓了我也没什么用,没有蝴蝶精帮我定位的话我也完全进不去浮春之乡。” 浮春之乡,萤草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据说有很多不问世事的妖怪们在这里隐居,过着类似于桃花源的自给自足的生活,里面不乏有实力强劲的大妖怪。 “茨木童子也想去浮春之乡隐居?”萤草有些不解地问道,就听见之前一直没有声响的茨木童子轻哼了一声,“那些完全没有进取之心,偏于一偶的妖怪还算得上是妖怪?吾辈可是茨木童子,”他抚摸着左半边脸上的面具,“这是为父亲大人酒吞童子竖起的不朽的墓碑,他的荣光将由我继承。” 萤草和花鸟卷对视了一眼,作为同属于平安京那个时代的妖怪,听着茨木童子这么讲话着实变扭,萤草甚至都有点想念整天追着酒吞童子身后跑的茨木童子了,至少那时候还是一起喝酒、一起打架的挚友。 换成亲子关系的话,萤草完全不能想象三头身的茨木抱着酒吞童子的大腿,其乐融融,闪着大眼睛,卖萌的犯规要求抱抱,举高高的样子,这真的大丈夫? “他完全不听我的解释,他似乎真得认为酒吞童子是他的父亲大人。”花鸟卷小声地和萤草咬着耳朵,她发现了萤草对这件事的无奈,大概也猜出萤草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知情人,她便主动地和萤草分享起情报来,不愧是经历事情始末又了解真相的大妖怪,花鸟卷很快就将关于茨木童子的事情整理了出来。 将带有文艺气息的花鸟卷的话转换出来,大概就是在六百年前酒吞童子和恶罗王一战之后被神明捡漏,酒吞童子直接被封印,而茨木童子当时是直接失踪了,妖怪间的普遍流言都是茨木童子直接战死了,但是在一百年后,自称是酒吞童子养子的茨木童子居然出现了。 “不过当时并没有很多妖怪在意,自称自己有着某某某大妖怪的血脉的妖怪多了去了,”花鸟卷的眼睛有些轻视,身为大妖怪的她也是非常注重血统的,“我当时也没有在意,四魂之玉现世的消息比这个要重要多了。” “再不久之后茨木童子也参与了抢夺四魂之玉的战争,在和西之国的杀生丸争夺的时候,我刚好在旁边才真的确定他的确是那个茨木童子,妖气是不会骗人的,据说茨木童子参战是为了一个叫做山吹乙女的妖怪,真难以置信,只臣服于酒吞童子的茨木童子居然还会对女妖怪产出兴趣。”花鸟卷为了表示她的震惊,她又补充了一句,“我和妖刀姬都惊呆了。” 第51章 记忆 一直不苟言笑的妖刀姬都会震惊这本身就足够让妖震惊,她可是就算是阴阳寮里面一起吹牛皮说冷笑话连表情都不会变一下的妖怪,不过这件事的震惊程度可以说是就算是酒吞童子知道了估计连酒都会喷出来吧,不过萤草的关注点还是往其他地方偏了过去,“山吹乙女?” 绯闻女妖,萤草仔细想了想这个名字,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茨木童子喜欢的妖怪不可能是那么籍籍无名的妖怪吧,花鸟卷便凑到萤草的耳边和她提醒了一下,“奴良组二代目奴良鲤伴的前妻。” 这个消息劲爆了,萤草微微睁大了眼睛,两男一女?花鸟卷见萤草这么震惊的样子,分享八卦的心情便占了上风,萤草完全没想到花鸟卷居然是这样的花鸟卷,她不应该是最讨厌世俗之物的吗,难怪和爱听故事的青灯行这么要好。 不过萤草到底还是没有听完他们的八卦,齐木楠雄眼看着他们的话题已经歪倒十万八千里去了,已经完全见识过妖怪歪楼的能力,他便直接打断了她们的聊天,没看见再讲下去安静下来的茨木童子都要抓狂了吗?见两位妖怪都盯着自己,打断女生的八卦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同理,也适用于妖怪,但是超能力者齐木楠雄会在意这些吗? 齐木楠雄指了指一旁的茨木童子,“这个妖怪该怎么办?”作为唯一被牵扯进来的吃瓜群众却要肩负着将事情拨到正轨的重任,齐木楠雄觉得自己压力很大,大概就是和燃堂聊了一整个下午那么大吧。 花鸟卷看了一眼茨木童子,直接就向萤草提议道,“要不你直接吞了他吧?”这倒不是花鸟卷恨到茨木童子不行,而是很多妖怪都是这样做得,吃掉大妖怪获得对方的妖力,要不然就是和对方喝妖铭酒了,“还是你想和酒吞童子一样收服他?这做不到吧?” 萤草对前者根本没有兴趣,她的实力已经登顶了,就算把八歧大蛇整个吞进去也没啥用,后者茨木童子不是酒吞童子宅吗?一个心不在自己的妖怪,迟早是要跳槽的呀,萤草就更加不想要了,不过萤草原本就只是想知道晴明阿爸的消息而已。 “我有点事情想要问你,”萤草颠了颠手里的桃花枝走到茨木童子面前,她直接问答,“你知道平安京的安倍晴明吗?”这句话对于都是平安京的妖怪来讲倒是一个假问话了,不可能会有妖怪不知道晴明阿爸的,但对于一直认为自己是五百年前出生的茨木童子来讲倒真的刚刚好了。 茨木童子侧着头没有看萤草,但是当他听到萤草的问话的时候,眼睛深处还是闪过一似微光,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看上去对这话是有过动容的。 就算茨木童子采取拒不合作的态度,然而也并没有什么用,“鵺?”当齐木楠雄说出茨木童子心中一闪而过的名字之后,他便像是被触及了死穴一般猛地抬起头来,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齐木楠雄,妖力碾压而去,然而齐木楠雄却连眉毛都没有动过一下,依旧板着一副了无生趣的脸。 有了齐木楠雄的作弊器,只要茨木童子想出来的事他们都能够知道,萤草狞笑了一声,桃花枝和龙头拐杖一样砸在了地上,茨木童子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也没什么用了,齐木楠雄看着萤草黑手党老大的风采他微微抽了抽嘴角,但是还是默默地配合着萤草。 但是当茨木童子知道齐木楠雄的能力之后他便直接将自己放空了,齐木楠雄朝萤草摊起手摇了摇头,萤草虽然不太确定茨木童子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之前说了山吹乙女茨木童子并没有表现很大的动作,萤草有些吃不准话题,但是又一想他却一直以酒吞童子的荣光自称,她便试探性的出口了。 并不能直接和茨木童子说,他不是酒吞童子的儿子,直接否认了这一点儿的话他根本听不进这话,萤草便从另一个角度往里面深入。 “你的面具听说是酒吞童子的骨骼?”萤草装作不解地问花鸟卷道,“我记得大家说得都是酒吞童子被神明封印了,而不是被神明打死了吧?”花鸟卷不知道萤草在想些什么,不过她还是很配合萤草地点了点头。 “莫不是是你茨木童子在最后摘走了胜利的果实?把重伤来找你救助的酒吞童子给砍了,然后挖掉了他的骨头做了面具。”萤草煞有其事地说道,“要不然大家都在说酒吞童子只是被封印了而已,就只有你连墓碑都竖起来了。” 茨木童子依旧很容易冲动,被说了自己最为尊重的“父亲”酒吞童子,他几乎是立马就狂暴了起来,他的眼睛像是盛着愤怒的火焰,萤草压制着他的妖力险些都快被他冲破了,他咆哮着说道,“我怎么可能会伤害我的父亲?父亲大人将我养育长大,教我控制妖力,给我讲睡前……” 茨木童子说到这突然截然而止,他的眉毛紧皱着,眼神放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齐木楠雄将摘掉手套的手放到了茨木童子的肩上,“心灵占卜”,能够感受到那个人能感受到的一切事物,读心术不能完全地看到画面,为了能够更好的探查真相,齐木又解封了这个能力。 茨木童子所谓的温馨的记忆里面的酒吞童子,全部没有面目,就像是模糊着的一团影子,就好像是直接ps上去一个场景一样,也就只有和他喂招的酒吞童子的面孔是清晰可见的,而在这其中两个妖怪打架占据了记忆中的格外多的空间,这也就显得其他的时间特别不起眼了,基本上不会被记忆的主人重视。 这实在是不可思议,人的记忆是很神奇的,它能记住一切高兴的、温馨的、悲伤的,甚至于绝望的感情,齐木楠雄并不能确定妖是不是一样,不过茨木童子既然如此尊敬酒吞童子的话,不可能除了打架的时候连他的面孔都记不清吧,简直就像是粗劣地不能再粗劣的“意念控制”,作为“意念控制”实际拥有者,齐木楠雄忍不住将茨木童子的不正常的地方往超能力上想去。 当一切都认为是正确的时候,所有的细节都会忽略而过,但当产生疑惑的时候,就像是墙皮出现了一个角,唐突而又刺眼,只是什么时候该把它掀起来的问题了。 齐木楠雄将他的发现实时传播给了萤草,萤草便打算再给他添上一把火,“那我们便直接去寻找酒吞童子问个明白好了,既然是和恶罗王一起封印的,那就直接去找恶罗王好了,他的好朋友妖狐巴卫不是投靠了神明吗?那他知道恶罗王封印地的可能性应该很大吧。” 似乎也感觉到有些许不对的茨木童子沉默了,过了很长时间,他才声音嘶哑地开口道,与此同时,花鸟卷在身后突然推了一把萤草,萤草往前踉跄了两步,她敏锐地感觉到周围空间出现了些许轻微的变化,下意识地挥起了手里的桃花枝,淡绿色的光芒砸在地上,随着爆炸翻滚出无数的烟尘来,转瞬间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萤草敏锐地感觉不对劲,之前和茨木童子真刀真枪地干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多灰尘呀,而且到现在一直不散是什么鬼。 “小把戏。”花鸟卷的声音在烟雾中响起,话音刚落所有的烟雾唰地被她收进了自己的画中,然而茨木童子却不见了。 齐木楠雄一手上夹着四颗子弹,就在刚才被蒙蔽了双眼的那一瞬间,有人朝着他射了四枪,萤草原本站着的地方也有一颗子弹的弹印,之前花鸟卷就是觉得不太对劲这才推了萤草一把的,被突然当面抢了茨木童子,这让萤草心情十分暴躁,“这里有人在?”只有人类才会使用这种武器吧。 “幻术,”花鸟卷看上去十分自责,“我忘记和你们讲了茨木童子身边带着一个幻术师来着,作为人类他的能力着实出众,如果不是有他在的话,我的伪装绝对不会被茨木童子识破的。”因为天生对人类的轻视而忽视了那个人的存在,这让花鸟卷十分内疚。 齐木楠雄的脸色也十分不好,作为能力出众的超能力者,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二次感受到挫败了,在这么近的距离被抢走了茨木童子,就算完全没有情绪的齐木楠雄都要有小情绪了,“我完全没有感受到有其他人类的心声。” “这很正常,幻术师的争斗就是从争夺五感开始的,技术高超的幻术师就是在沙漠中下起倾盘大雨来都会让你觉得是一件平常的事情,”作为幻术的行家花鸟卷说道,“而且我们的注意力都在茨木童子上,被钻了空子也并不是很困难。” 这件事到这里似乎就截然而止了,错过了这一次,萤草不知道有没有下次机会可以再逮到茨木童子了,而她完全没有问出半点晴明阿爸的消息来,这让萤草很沮丧,所以说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呀?但好在花鸟卷还是给了萤草一点儿安慰。 “感谢的话,你只要金币就行了吗?”花鸟卷将画里面所有的金币都拿了出来,八十万金币闪烁着金光闪闪的土豪气息,“不过这些都是为了玲子准备的,她的后代夏目也不要的话,对于我来说也没什么意义了。” 萤草早就把自己埋进了金币堆里面去了,她连忙点点头表示她只要钱就够了,晴明阿爸给她准备的嫁妆终于回来了!她在心里幸福地流下了眼泪。 “楠雄你好慢哦,”从画里被倒出来的齐木国春向齐木楠雄抱怨道,“我和妈妈都在异世界吃了九顿的鸡蛋了……等等!都过了三天了!……我的工作怎么办呀!就算是舔鞋子也是工作啊,”齐木国春尖叫道,又抱着齐木楠雄的腰,“哆啦a雄,帮帮我吧qaq” 齐木久留美乐呵呵地笑着,她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打开了后座,层层叠叠的达摩蛋便一个一个地瑟瑟发抖地掉了下来,“咦,我给楠雄准备的伴手礼呢?”齐木久留美将身子往车里面探进去,离开了花鸟卷的画,他们便完全看不到达摩蛋了,不过齐木楠雄还是能够看到的,他看着红白黑三色的蛋,默默地用念力将他们全部扔出了车子,长相这么奇怪的鸡蛋,看上去就是不能吃的呀,完全不想做奇怪的尝试的齐木便直接保持了沉默。 “都留在异世界了吗?”齐木久留美看上去非常遗憾,“煎起来的味道还是非常棒的,我还想尝试其他的做法呢。”第一次见到有人类吃达摩蛋,萤草觉得齐木久留美应该是站在食物链上的女人了。 不过看样子她吃了也没事情的话,也就是说达摩蛋是人类可食用的?萤草顿时觉得自己找到了新的商机。 森林深处,茨木童子被随意地扔在了草地上,一路拖着他前行的戴着白色帽子的男人松开了黄色衬衫最上面两颗的纽扣,他对着树荫下的男人说道,“就算没有你的儿子捣乱,看上去也算是完全的大失败了呢。”拖着自己下巴蹲着的和服少女歪着脑袋看着草丛,白色帽子瞥了一眼就完全不注意她了。 “小~~朱~~里好棒好棒,小~~朱里太帅啦”一段手机铃声响起,白色帽子看了一眼来电直接接了起来,耳朵里便出现了一段有些懦弱的少年的声音,“啊,并不是很顺利呢,放心啦,没事。”加藤朱里有些敷衍地说道,虽然他的语气完全听不出,不过他往下撇的嘴角却说明了这一点儿,完全地嫌弃。 打算再回去找地府的鬼灯了解情况的萤草完全不知道她老家率先收到了邀请函了,首无和来送信的鸦天狗道谢,回到宅邸之后作为萤草全权委托的他还是打开了信函,里面是一张来自于地狱的金鱼草大赛的邀请函,也不知道是请了那位设计师,居然用了完全不符合地狱色调的大红色。 首无和铁鼠面面相觑,地狱的事情可不是他们能够指挥的,看了看时间还有小半个月呢,也不知道到时候自家总大将能不能赶回来。 第52章 事后 因为有超能力者齐木楠雄在,他比阴阳师可是好用多了,当然要比晴明阿爸差一点儿,不过虽说不知道什么原理,但战斗的隔音以及战后的打扫战场的能力都是杠杠的,如果在平安京也会成为继晴明阿爸之后的阴阳寮里面的扛把子的选手吧。 可惜生不逢时了,不过相比齐木楠雄完全不会这么想,虽然他并不喜欢他的超能力,但不得不说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他肯定更喜欢现世多一点儿,即使经常被剧透也不愿意天天和歪楼能力max的妖怪打交道啊,前者是心累,后者都快成绝望了。 萤草可不知道齐木楠雄因为他们的存在对妖怪这个种族产生了怎么样巨大的危险,她正在劝说夏目加入她的组织,按照她的话大概就是骚年,我看好你呦,“我的公司虽然还没有营业执照,但是福利绝对好,包吃住的哦,一百方的大房子带花园的哦。”萤草用一种哄骗小孩子的语调朝夏目推销者自己的公司有限制百鬼夜行。 夏目好笑地嘴角一直勾着,眼睛里透露出无奈来,他不是那种善于拒绝别人的类型,但到底一直没有松口,萤草是打算缠上一缠的,斑看不下去了,从夏目的肩膀上跳下来,爪子按在了萤草的头上跳到了地上,他翻了一个白眼,“百鬼夜行什么时候有人类可以参加了?” “时代在进步,身为未来的接班人,就算是妖怪也要勇于创新好不?要不然迟早要被世界淘汰,”萤草说起大道理来永远是一套一套的,看着斑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像极了只突两下还打哈切的妖狐崽,萤草的老毛病又烦了,直接就着斑的体型隔空画起大饼来,“你有梦想吗?你想要走上人生巅峰吗?” “身为大妖怪,本大爷早就在妖生巅峰了。”对于这一点斑的话语权还是挺足的,他可是少数的大妖怪之一,萤草笑眯眯地听着也不恼,直接换了一个说法,“你想要有喝不完的美酒吗?你想要每天躺在七迁屋的馒头上吗?” 斑虽然还懒洋洋地趴在地上,但是他的耳朵却很诚实地树立了起来,尾巴一动一动地拍打地面,萤草一看便知道上钩了,萤草还想继续加把力,一旁旁观者清的夏目早就完全看清萤草的套路了,他蹲下身子将已经半个爪子踩进陷阱的斑抱了起来,笑着对萤草说道,“谢谢你的邀请,但我还是想顺其自然,”风拂过他的发丝,阳光经过他的眼眸变得更加温暖,“每个个体都有自己的路,就像萤草也在努力为了自己的公司而努力,我也有想做的事情,虽然我还在寻找。” 萤草虽然对这件事很抱歉,但还是尊重了夏目,就像他听说一个妖怪想要开公司的时候,眼眸里是除了一瞬间的震惊之外便全然化作了支持与理解,这样的人类值得自己以诚相交,萤草有些明白了当森林里面的中级妖怪们听到茨木童子要来找夏目麻烦的时候为什么第一时间会选择武装起来保护夏目了,这的确是一个值得妖怪这样做得人类啊。 不过萤草还是缠着夏目当了公司的特别顾问,这块区域的地盘主人是三篠,是一个体型巨大的妖怪,头上长着一对角,白色的长发挡住了眼睛,他受滑头鬼的总大将奴良滑瓢的邀请去参加了一场妖怪的会议,听说了茨木童子的消息匆匆赶过来的,不过他回来了迟了,茨木童子已经被萤草赶跑了。 萤草作为兴起来的百鬼夜行之主贸然进入到别人的地盘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非常容易引起妖怪的战争,不过事出有因三篠还是非常有首领风范地对萤草的行为表示了谅解。 不过俩个妖怪在握手言和之后,萤草还是和三篠打了一架,天翻地覆,叮叮叮之后,萤草和三篠达成了友好合作的同盟关系,得亏三篠是中立的,就算和奴良组的关系比较好,他也并没有选择加入到奴良组里面,要不然这件事还要麻烦。 毕竟三篠是非常得妖心的妖怪,就算实力略逊于萤草,却有很多的拥护者,又不想争夺地盘只是想工作到退休的萤草完全不想吞并了这块地盘,更何况她前脚刚骗了夏目当特别顾问,后脚就把他的地盘上的主人赶跑了,这样多没诚意呀。 萤草和夏目互换了电话,如果茨木童子再找上门来的话也可以有个联系方式,不过萤草脱离现代社会有一段距离了,是的,这么长时间了,她都没有去想办法配一个手机,而面面俱到的reborn也没有想过妖怪需要有个手机这个问题,以至于场面一度很尴尬,最终萤草还是留了并盛中学风纪委员长办公室的电话,因为写在风纪委员室很显眼的地方,号码又很好记,所以到了现在她只记得这个电话。 一想到云雀恭弥接到夏目的“茨木童子又打上门来的电话”,不知道云雀会不会以为茨木童子是要来争夺并盛中学,那么画面肯定很美完全不敢看呀。 不管怎么样,虽然茨木童子跑了,但是萤草也并不是全无收获的,至少她还有金币呀,八十万呢?与此同时,花鸟卷画里面的蛋也全部送给了萤草,萤草现在是坐拥八十万金币和二十八个蛋的土豪·草了。 “实际上,茨木童子如果想要找到浮春之乡的话,应该养达摩蛋比较快,”花鸟卷看着萤草动作欢快地并且熟练地将达摩蛋捆成个粽子,“玲子想说去浮春之乡看看,我就拜托蝴蝶精帮忙,这些蛋纯粹是自己从浮春之乡偷渡来的。” “一开始也就只有一两个,时间长了我的画里就全部都是达摩蛋了,”花鸟卷想起之前被蛋统治的恐惧,“就算之前全卖给了山兔,过了不久也源源不断地能看到达摩蛋的身影。” “浮春之乡是被达摩蛋占领了吗?”萤草听到这便觉得自己快要流口水了,“现世的达摩蛋明明都快已经灭种快了。” “浮春之乡,妖怪的理想乡,怎么说呢,的确更像是达摩蛋的理想乡。”花鸟卷的语气有些微妙,“听说浮春之乡里面不会有小妖怪的诞生,达摩蛋不一般都是这些小家伙们的零嘴吗?估计没有天敌就直接泛滥了吧。” 听起来跟外来物种入侵一样,不过萤草可没有花鸟卷这么有能耐,她又没有办法穿越到浮春之乡去,一个麻袋套上个十个八个的达摩蛋带走,不过提到浮春之乡她又想到了什么,“茨木童子想要去浮春之乡到底干什么?”单枪匹马地闯进大妖怪的老巢里面,双童子还有点可能,这不就是纯粹找揍吗? “不知道,”花鸟卷摇了摇头,“他只提了浮春之乡,其他的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萤草满心里面都是疑惑,可惜的是什么消息都没有,只得再次将这件事放下了,“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茨木童子的目标是浮春之乡的话,应该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原本是打算拜托青行灯躲到地府里面去的,她和地府那边关系好,偶尔地府忙的时候还去客串一把黄泉引路人的身份,毕竟我的战斗力不行,”不过花鸟卷话锋一转,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过看到你揍了茨木童子一顿,顿时觉得我也可以做到,他用锁链将我捆了起来,这笔仇总得报的。” 萤草看着面前燃烧着熊熊怒火的花鸟卷,顿时觉得她带坏了一个ssr的奶_(:3」∠)_但是不是所有的奶都是走暴力流的呀。 不过好在花鸟卷对自己的实力也有非常清晰地认知,她颇有些羞涩地说道,“不过我一个人的战斗力有限,我打算去找妖刀姬帮忙。” 讨厌杀戮却以杀戮为生的妖刀姬和神明惠比寿做了一个交易,“她主动找上了惠比寿,希望能将她封印起来,不过封印不是很牢,属于那种她愿意离开就能离开的类型,”花鸟卷和妖刀姬同为器物成精的妖怪,关系一直都不错,之前妖刀姬想要四魂之玉帮忙改变她的属性也是花鸟卷陪她一起的,“我相信妖刀姬肯定会帮我这个忙的。” 不过茨木童子会在哪里这倒是个问题,花鸟卷也想过了,她和萤草的做法差不多打算找个茨木童子敢兴趣的地方蹲守,“找到酒吞童子封印的地方就好了,不知道惠比寿会不会告诉我们,如果那个笑眯眯的金鱼老头,不,现在都没有金鱼老头了,永远都不会有了,”花鸟卷的语气顿了一下,带着一丝丝的怀念,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妖怪特有的嫌弃的声音,“惠比寿不告诉的话,那就只能去找妖狐巴卫了。” 既然花鸟卷都有了自己的安排,萤草便完全没有问题,齐木楠雄早就在解救完他爸妈的那一刻和夏目他们打了一个招呼就直接瞬移走了,不过他完全没有忘记打扫战场,这对于萤草来讲就已经足够了。 这时候萤草想起了还有夜斗的存在,他还处于失联当中呢,不过既然是神明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萤草这样想着便愉快地收拾起行李来,好在花鸟卷同意和她一起回去,要不然那八十万金币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呢。 再一次回到家的齐木舒了一口气,这么三天过的,就像是和十个燃堂在一起聊天版惊心动魄,齐木表示他再也不想和妖怪打交道了,他打算做一个老老实实的超能力者就好了,完全不想在加一个称号,灵能力者齐木楠雄。 齐木楠雄这样想抱着咖啡果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桌子上他一眼就发现了一枚五元硬币唐突地躺在了他的桌子上面,齐木有着非常良好的生活作息,他的东西一向都是摆放地整整齐齐了,齐木甚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这枚硬币是谁放在哪儿的。 他只给过一个神明,一枚五元硬币。 齐木将咖啡果冻放在了桌子上,看着那枚五元硬币很久,像是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他的手指夹起那枚硬币,把玩了一会儿往上抛去,再接到手上的时候便成为了一个旧的玻璃瓶。 “五元钱还能值个玻璃瓶。”齐木随手将大酒瓶放在了桌子的角落里,端起咖啡果冻开始吃了起来。 “隔空移物”用同等价值的物品来替换远处的东西,这也算是齐木用的最多的超能力了。 不管怎么样,报酬还是要好好收着的,夜斗神,心情很好的齐木微微勾起了嘴角。 夜斗躺在公园躺椅上,他的眼神放空,蓝色的眸子像藏着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他上下颠着大酒瓶,里面的钱声叮当却引不起他的兴趣,突然装着钱的大酒瓶消失不见了,里面的钱叮呤当啷地淋了他一身,夜斗哀嚎一声鲤鱼打滚地坐了起来,再也顾不上伤悲怀秋了。 他的神社,他的私房钱,他的美女巫女qaq “咦?怎么多了一枚五元?”夜斗数着他好不容易捡起来的硬币,数来数去还是多了一枚五元,这么多年没有中过一次奖的夜斗便又元气满满了,“lucky~新的一天要好好工作呀!” 吾与你结缘。 第53章 蛋蛋 无事一生轻的萤草坐着她的蒲公英,花鸟卷带着她的本体飘在旁边,里面携带着萤草的嫁妆和达摩蛋蛋,回去的路上还是很快的,其实并盛町距离这里路程也并不是很远,主要是萤草来的时候四处打听茨木童子的消息,不过就算这样也就只花了三天就到了,归心如箭的萤草给蒲公英加了充足的马力便直奔回家了。 作为衣锦回乡的萤草本来想玩个大的,她想叫花鸟卷对着那个屋子来一个金币雨的,这多有feel啊,天上掉钱了,但是在花鸟卷一连三个“你确定?”之后萤草还是退却了,八十万金币不是纸钞,万一传出不良老板萤草草为了炫富从天上挥洒金币雨砸死员工若干这种骇妖听闻的假消息来就不好了。 没想到一听到萤草拒绝了,花鸟卷反倒有些意犹未尽,“我还想把达摩蛋也一起扔下去呢,一定非常刺激。” ……幸好自己没有答应,一个达摩蛋还挺重的,至少有半个晴明阿爸的体重了,这么高的高度砸下去,房子都给拆了,萤草还没忘记这房子的产权还属于彭格列的名下呢,这样想着妖怪的破坏力,感觉买房子似乎已经迫在眉睫了。 萤草乐呵呵地带着花鸟卷打算参观自己的宅子,一进门连一个妖怪都没有见到,萤草皱着眉,正巧天邪鬼绿顶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水盆从她身边溜过,萤草顺手就用蒲公英拦了他一下,没想到他却直接被绊倒了,头顶上的热水“哗的”就要喷洒,说时迟那时快,萤草脚尖一转,蒲公英一碰,倾斜着的水盆便被直接又扫回天邪鬼绿的脑门上了。 天邪鬼绿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嘴里嘟囔着“要生了要生了,怎么办怎么办,要热水要热水。”语无伦次的,萤草都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呢。 不过当天邪鬼绿看清楚是谁拦住自己之后,先是鬼叫了一声,然后便抓着萤草的衣摆说道,“要生了要生了,首无大人他……”萤草听到这话简直惊呆了,她记得自己的一号手下首无君是个男的吧,他要生了?谁对她的首无下手了,萤草的背景冒出熊熊的怒火来,天邪鬼绿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萤草才吐露出下半句话来,“叫我打盆热水来。” 萤草被噎了一下,她咳嗽了两声才将自己涨成猪肝色的脸冷了下来,恢复了正常的脸色,“到底谁要生了呀?你把话说清楚一点儿。” “后面鸡圈里面的达摩蛋蛋。”天邪鬼绿一问一答地回答,又吸溜了一下口水,“首无大人说,达摩蛋开始下蛋之后,总大将会一人分我们一个。” 不,我可没有说过,草扒皮·萤草下意识地就想要先反驳,不过她现在可是一个土豪大大了,不能太小气,于是萤草大手一挥,也没有太夸下海口,来个达摩蛋自助餐,只说道,“嗯嗯嗯,一妖一个,放开肚子吃。” 心底里盘算着她属下的妖怪到底有多少,一边又想要去看看达摩蛋是怎么下蛋的,花鸟卷对这个完全不敢兴趣,因为她的画被达摩蛋入侵了,她现在见到蛋蛋就烦躁,只说要随便走走,萤草想着花鸟卷是个有分寸的大妖怪,不过她还是叮嘱了几句,要她注意一下一个三头身的婴儿,穿着西装的。 送走了花鸟卷,萤草怀揣着快乐的心情去看达摩蛋了,鸡圈放在后院,萤草离开到现在又被首无重新整理过了,不过给达摩蛋做示范的野鸡还跟达摩蛋关在一起,野兔子倒是在鸡圈旁边弄了一个窝,边上还多了几位新成员——几头猪,不过看着它们嘴巴边上的獠牙,应该并不属于家猪种的。 后院乱的完全不像样,大大小小,见过的没见过的妖怪挤成一团,都围在栅栏边上探头往鸡圈里面望去,不过他们完全没有办法越雷池一步,山兔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呢,谁也不能撸社会主义的蛋毛,哪个敢不怕死地越过线,那就只能和山兔玩套圈了,更可怜地就是享受一下并盛町车神的车技了。 萤草自然不会跟着他们一起在外圈钻进去了,她直接从天上走了,那个叫做万众瞩目啊,就算没有天空中一声巨响也足够引人注目了,山兔隔得老远就认出自家的萤草大佬了,拍了拍魔蛙的大脑袋,给萤草在魔蛙的背上留了一个好位置。 对于骑魔蛙有阴影的萤草,虽然非常感动但还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首无看见萤草情绪非常地激动,作为立志成为萤草的左膀右臂的妖怪,他完全可以应付各种问题,从接待各种妖怪到完善后勤工作,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他要给达摩蛋接生。 虽然在作为人类的时候,首无刚开始的确是作为养马的在军队立足的,他甚至还学过怎么给马接生,但是一个胎生和一个卵生完全不一样啊,首无觉得他作为左右手完全失格了qaq 不,请相信,成为一个百鬼夜行的二把手,完全不需要学会给达摩蛋接生,萤草这边纯属就是特殊情况。 萤草完全不知道她打击了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属的自信心,她现在正在观察着达摩蛋的状态呢,怀孕的是一个红达摩,看上去也就体型比旁的要大上几分,总体身材也没有变样,正憋红着脸,嗯嗯啊啊地叫唤着。 首无低声向她汇报着情况,“大概是昨天发现不对的,这些天食物减少的多,而这个达摩蛋胖的特别厉害,我们一开始还以为它吃得太多了,结果没想到……”他顿了顿瞥了一眼陪着达摩蛋嘟嘟囔囔地很有助产师风范的神灯精灵,“还是神灯精灵先发现不对的。” 完全不知道神灯精灵为什么这么有经验,萤草只能将之归于许愿神灯的属性,毕竟连这都做不到,怎么好意思称自己为神灯呀。说实在的,萤草现在也有点懵逼,毕竟一开始就完全没有把握真得能让达摩蛋成功繁衍下来,野鸡和山兔是为了第二产业地展开,至于有丝分裂的纸条纯属是开玩笑。 不过看见首无用一种无比信任的眼神盯着自己,压力骤增的萤草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看什么热闹,大家都散开,又不是直播,你们看了还给分个飞机,666呢。” 这里有很多新来的妖怪都是萤草离开的时候加进来的,没有看见过萤草见她站在上面发号司令非常地不满,不过被已经被萤草教训过是老油条的天邪四小妖给拉走了,一边走还一边科普着萤草的光辉事迹,不过哪有什么不可描述的光辉事迹呀,萤草总觉得她一直在旁边卖萌而已,但是很快被科普的小妖就用一种望而生畏的眼神盯着萤草,紧接着又变成了脑残粉的光波。 萤草觉得自己的下属们洗脑能力都很max,尤其是天邪鬼青,当个强盗简直就是大材小用啊,不过对于属下们的职业规范问题先暂且不论,最重要的还是达摩蛋,这可是第一只萤草手下诞生的蛋蛋,这一小只蛋,那就是萤草公司前进的一大步啊,为了上华国的致富经,萤草看着达摩蛋可真得就是看待一个会下小金蛋的蛋蛋了。 也许萤草的话还是有用了,等到妖怪们都散开了,红达摩开始生了,只听见一道“咔嚓”的声音,达摩蛋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隙,首无和萤草便抿着呼吸看着,那道裂缝先是只有一点点,但很快就碎成花环状环了达摩蛋一圈。 萤草无意识眨了眨眼睛,达摩蛋的盖就在这么一瞬间上下分离了,一个小达摩蛋就从红达摩里面跳了出来,萤草揉了揉眼睛,她的眼前就出现了两个完好无损的达摩蛋了,不过一个大一点儿一个小一点儿,小的一点儿的身上沾着一层透明的粘液,不过这层粘液却更像是蛋壳,很快就被红达摩咔擦咔擦地啃掉了。 “这种方式我咋这么熟悉呢?”围观了整场的萤草摸着下巴说道,“这不就是俄罗斯套娃吗?”在这方面和萤草调了一个比较土包的首无不知道俄罗斯套娃是什么,他似乎还沉浸在五分钟不到就多了一个达摩蛋身上,他看着活蹦乱跳的红达摩以及同样活蹦乱跳的小达摩,手里还抱着半温的一大盆温水,他转过头语气呆滞地问道,“还需要热水吗?” 难得看到首无这么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虽然很不厚道,但是萤草还是忍不住“噗”了一声,不过很快为了挽救她非常认真地想了想,“你可以放在地上,如果有需要的话,它们应该会自己来取的。” 首无有些僵硬地按照萤草的指令将自己移动到了鸡圈里面,不过放下水盆之后首无便又是那个英明神武的首无了,没有比公事更好地挽回自己的形象了,最近受萤草影响正在恶补人类的知识,除了有用的法律法规之外,还有一些面子工程,比如说工作中的男人最帅了\(^o^)/~这种,首无咳嗽了两声,就想起了这些来堆积的事情之中最重中之重的了。 “总大将,地狱有封邀请函希望您能尽快地回信。” 第54章 琐事 地狱的邀请函还是用着最传统密封方式,非常有时代的气息,外包装却是鲜艳的红色,上面用金币勾画出一丛金鱼草的形象来,或昂头挺胸,或嘟嘴欲啼,画师的技巧非常高超,寥寥几笔就刻画出金鱼草的神态来,憨态可掬,栩栩如生。 这份邀请函用得还是传统的毛笔,字仅算公正而已,应该是金鱼草主办方写的,开头一行便道,“萤草小姐亲启。”萤草看到这段话还有点心虚呢,鬼灯送给她的金鱼草因为阴差阳错地情况送给云雀养了,不过说实在的,萤草都没有想过地狱会给她寄来金鱼草大赛的邀请函,听说里面高手凌云的,萤草完全就不像是能闯入初赛的类型吧。 不过,虽然那只金鱼草的爱好是喷咸盐水,但是却被云雀调/教得很好,都能嘟嘟嘟地哼并盛校歌的调子了,一棵植物会唱歌,这个技能算得上很有卖点的吧。 见萤草保持了沉默,善解人意的首无就将向鸦天狗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萤草,“听说金鱼草最近在做推广,本届金鱼草大赛的名额扩招了,并且不拘于地府区域的居民。” 萤草点了点头,在邀请函的最后面就看见评委的名字了,鬼灯大人的名字就排在了第一个,原来鬼灯大人的养殖金鱼草的技术都可以当做评委了啊,萤草便想起了鬼灯大人后院里面的此起彼伏的金鱼草,沉默了一会儿,又将注意力给了邀请函,如果是之前的话,萤草肯定不会参加什么金鱼草大赛了,不过因为在茨木童子这碰了壁,她近期的确有想要去地狱一趟的打算。 看了看时间,金鱼草大赛还在五天后,这时机应该是很充裕的,萤草刚放下心,又突然想起金鱼草大赛自然是要带金鱼草的呀,难道她要偷偷地去把云雀桌上的金鱼草拿回来?想起为了防止被白猫偷吃,他甚至还爱护地给金鱼草加了一个玻璃罩子,夺人所爱,实在是非君子所为啊。 又不然,干脆把云雀也带到地狱去吧,之前的那个叫做坂本的人类不也是靠着狐狸面具在地狱里面逛了一圈又好端端地回去了吗?装作妖族的话,应该也不会被发现的吧,萤草有些心虚地想道,不过云雀也不一定会想去地狱几日游,正常人类应该都不会想的吧。 不过因为还有点时间,偶尔也会犯拖延症的萤草便先将这件事放下了,虽然大多数的事情都交给了首无处理,但还有很多是首无没有办法解决的,接下来一个下午萤草被直接困在书房里面处理政务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之前的丑时之女的事情了,萤草走得急将这件事给沢田纲吉说了之后让他有事就来找妖怪帮忙好了,这么多天过去了应该处理完了吧,“您想见丑时之女吗?”首无勾了勾唇角,显得非常漫不经心,“她现在还在进行思想改造。” 咦,妖怪什么时候也有思想改造了,萤草听到这话有意思地抬了抬眉毛,首无拿出足有一个手掌厚的工商管理条律来,“我经过铁鼠的指点,似乎已经有些明白您想要做什么大事了,目前正在研习之中,丑时之女被抓来之后嘴里经常诅咒来诅咒去的,丑时之女对诅咒一类特别拿手,即使没有稻草人和针锥,为了您的安全考虑,我也不是很放心,便一边看管她,一边攻读法律,她每次听完之后都会安静很长时间。” 听完首无这话,萤草的嘴角抽了抽,看着这么厚的法律书籍,着实为丑时之女捏了一把汗,对于妖怪来讲的确是太痛苦了,不过危险分子还是好好地思想改造比较好,萤草便愉快地决定了丑时之女的水生火热之路的继续,这个决定在未来成就了一位法律界的冉冉之星。 这便是金牌律师丑子小姐未来的精英路线的第一步,也是妖怪界进入现代的一大步。 萤草对这件事的经过还是非常感兴趣的,不过很可惜首无了解得不深,他只跟了后半段的决战,还是因为被拔去牙齿的风纪委员都出现了长睡不起的现象,医院里面的任何仪器都完全检查不出来问题,于是没有办法的沢田纲吉去找了桃花妖帮忙,看在萤草的份上,对人类完全不感冒的桃花妖还是去了,因为不想和小妖怪动手,最后又辗转到了首无这边,他才能跟着收了个尾。 “沢田纲吉倒是比想象得要厉害很多,”首无说这话倒是真心实意地,“和他结盟也不算使了身份。”萤草看了看首无的神情,作为一向是强者为上的首无在人类里面也就对云雀还能高看三分,当然后来出现的reborn也算,不过,萤草想起了沢田纲吉红红的眼圈,怎么看都不想是很强的样子呀。 正想着呢,首无直接换了一个话题,“倒是六道骸的能力很奇怪,他的右眼有种彼岸的气息,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半妖,结果,”首无露出一个无比厌恶的眼神,“居然是人为移植的。”首无并不是站在人类的角度上来看待这件事,而是纯粹的妖怪角度,平安京的阴阳师有实力不够使用邪术的,就有移植大妖怪的一部分来增强自己的实力,不过由于晴明阿爸地大力反对,这种邪风才没有越演越烈。 萤草没有见过六道骸,对这件事不予评论,也就听过就放下了,此时的她还完全不知道在不久之后她还会和六道骸打交道呢。 这些日子也没有什么大事,其他的主要就是周边的小妖怪投靠的问题,妖怪多了就容易打架,不过已经完全适应好新御魂的首无可以很轻而易举地吊打他们,不过这也有很大的原因是萤草的名气还不够大,至少像是雪女这类咖位的基本上也看不上她,要不然首无肯定是搞不定这些心气的妖怪的。 不过让萤草觉得捡到宝的反而是之前给她带来茨木童子消息的铁鼠,为了守护自己的寺庙而成为妖怪的僧人,对金钱有着敏锐的嗅觉,如果不是不想离开他的寺庙太远的话,他大概会成为有史以来最有钱的妖怪吧,而且比首无这种一根筋通到底的老干部风格的妖怪来讲,铁鼠更懂得变通,甚至也能揣摩到萤草的想法,他甚至还带给了萤草一个惊喜。 “我和山兔去拜见了一下拥有这片地盘的人类,他同意和我们就共享这片土地进行谈判。”铁鼠笑眯眯地说道,这样的他看上去像是一个笑面虎,眯眯眼一向都是不好惹的,萤草这个定律她还是深有体会的,她对铁鼠就没有像是首无那般交心,不过铁鼠来得晚也是有这个原因在的。 听到这话萤草有些意外,这里指的可并不是已经和萤草达成协议的reborn,在并盛这块土地上,非常神奇地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都默认了云雀恭弥作为这块土地的实际拥有者,后者也就算了,妖怪纯粹是谁的拳头大谁说话,打不过就别bb,前者还是有法律规矩在的,能直接被认可的话,云雀恭弥的确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铁鼠是第一个完全理解萤草想法的妖怪,大概他们同属于钻进钱眼里面的属性,当铁鼠看出这一点之后,一整晚没有睡,满脑子都是关于萤草和她的目的,第二天铁鼠就长了一个硕大的黑眼圈,见到的妖怪都说,“原来铁鼠的瞳孔这么大的,黑不溜秋的。”……不,这是黑眼圈。 说实在话,铁鼠起初完全没有想过要和萤草搭伙,他自由自在惯了,如果不是茨木童子的危险实在是太大了,铁鼠完全就没有想过要找个大妖怪暂时地躲避一下,而且因为还有一个庙宇,他和人类打交道多了,在妖怪里面的名声就不是很好,不过当他注意到萤草的目的不在于一个百鬼夜行,而是更广阔的地方之后,他一咬牙便打算和萤草干了,作为一个有梦想的妖怪,他出家之前其实是想要当ceo的,对的,就是这么宏伟。 作为妖怪中显少凭智慧吃饭的,铁鼠自然明白要想在萤草这边出头,就要作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来,要不然论吃苦耐劳他比不过首无,论卖萌比不过山兔古笼火,论美貌桃花樱花独占鳌首,铁鼠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拼才干了。 铁鼠就直接将目光投向了并盛町,能够明白萤草想要组建一个妖怪公司的想法,他自然知道萤草少不了会和人类打交道,铁鼠便直接找上云雀了,当然他也是做好充足的准备的,他哄骗了山兔跟着他一块走,听说云雀恭弥特别凶残,是个暴君,铁鼠自认为自己攻击力不够,带着山兔逃跑是肯定没有问题了。 “没想到云雀君还挺好说话的,”铁鼠自己也有点不太相信这么容易就能说动他,都准备在云雀拔拐的时候跑路了,但在他沉默了五分钟之后居然真的给了回应,“不过他想要亲自和总大将谈谈。” 第55章 宴会 既然想要成立公司自然是离不开人类的,萤草可不想只和妖怪做生意,说实在的,现在的妖怪里面除了奴良组和赤司合作之外应该都挺穷的,毕竟他们完全没有存钱的意识,更别说打工赚钱了,倒是奉献了自身让除妖师赚了个饱。 不过去见云雀这件事倒是可以提上日程,萤草已经打算去地狱参加金鱼草大赛了,自然只能去找云雀把他那盆金鱼草借过来参赛了,有正规路线可以进入到地狱的话,萤草也不太想走非常规路线,虽然源义经大人的确很萌,但作为奉公守法的好妖,萤草她完全不想再被以私闯地狱的罪名被抓第二次了。 但这件事倒是暂且不急,萤草看了看天色,现在已经是黄昏逢魔时刻,夕阳半沉不沉地挂在地平线,庭院里隐隐约约传来小妖怪的嬉闹的声音,总大将回来的消息已经完全扩散出去,今晚便是妖怪的狂欢之夜,宴饮之时,就连离得较远的,发配去开荒的赤舌都拿着锄头赶回来了,这种情况萤草也不想扫他们的兴。 因为首无和萤草在办公的缘故,在这段时间里面默默地爬到了三把手地位的就差萤草盖个章的铁鼠完全操持起了整场欢迎总大将的宴会,也是萤草回来的时候是早上,准备宴会的时间还算充裕,不过依旧不能有一刻放松。 reborn准备的房子里面并没有准备多余的装饰品来应对喜庆的节日,不过妖怪们对这些锦上添花的东西倒也大多是无所谓的,自古以来妖怪的传统也多是在林间席地而坐,樱花树下畅饮酒香,不醉不归,兴致来时便以武会友,若总大将翩然而至便引掌声阵阵,席毕,若酒醉便以地为床,以天为盖,酒醒遂归大将而去,仅此而已。 萤草当妖怪不久之后就被晴明阿爸收为式神,晴明阿爸自然是不会带着萤草跑去参加妖怪的宴席,也没有妖怪会来邀请一个阴阳师,不过冷冷冰冰的雪女在睡觉的时候把萤草冻成冰棍·草之后,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雪女带着萤草偷偷去了奴良组的地盘涨了见识。 雪女和奴良组的雪女雪丽是同族,不过看上去相看相厌,相互的称呼就是“平胸”和“假胸”,雪女还下场合雪丽打了一架,冰封千里,夏日飘雪,若不是奴良滑瓢看不过去插手了,宴会是绝对开不下去只能中断了,不过酒还是完全被冻住了,最后还是动用妖力才将冻住的酒解冻, 看见这个场景,萤草还有点担心奴良组会设一个牌子,比如“雪女和阴阳师不得进入”,不过好在并没有,在当时的萤草看来奴良滑瓢算是个不错的大妖怪,他并没有任何看不起那个时候并不是很强大的自己,虽然因为当时萤草还属于未成年没有给她酒喝。 有了这样的经历,萤草在宴会之前还活动了一下身子,关节扭得嘎嘣响,还顺道给蒲公英抖了一次毛做了一个护理,保证让它至少看起来揍起妖怪来绝对不痛,但是萤草绝对是想多了,在宴会上完全没有一个妖怪来挑战自己,以萤草为原型的由铁鼠操刀的励志小妖怪打脸成神的小说在附近的三个镇都传播开来了,甚至因为萤草干赢了茨木童子的缘故又增添了新素材,基本上没有妖怪会想不开去找虐。 虽然大家都对隐藏在绿色和服下的八块腹肌很感兴趣_(:3」∠)_ 这个宴会的重头戏并不是开胃菜一般的打斗,而是妖铭酒,新加入的小妖大多数都是来自于并盛町附近的三个镇,都是一些小妖怪,按照道理来讲,任何一个大妖怪都不会一个一个地和小妖怪们和妖铭酒,大多数都是直接和他们一族的首领。 有些自傲的妖怪甚至不完全不屑于和小妖怪喝酒,就像大江山的酒吞童子据说只和茨木童子喝了妖铭酒,这种可能性还很大,毕竟妖怪们还是非常讲信用的,喝了妖铭酒基本上就不会离开总大将直到战死为止,恶罗王这么轻而易举地打上了没有双童子镇守的大江山,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有很多妖怪根本没有应战直接跑了。 首无的建议也是只和某族族长喝酒,但是萤草却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了,现在的妖怪很少能有一族的,来投靠萤草的大多数都是一些散妖而已,数了数个数都不到二十五,和族长喝跟和所有妖怪喝都差不多,萤草对自己的酒量还是很有自信的,再加上这些都是劳动力啊,是价值,在首无担忧的神情下,她一轮喝下来还真得感觉到有些醉,不过神色还是非常清明的。 萤草也不单单是单纯的喝酒,每和一个妖怪喝完总得跟他讲两句话,大多也就是“好好干,美好的明天在等着你们”之类的,都会让那些小妖怪们面红耳赤地两眼发光的退下,唬地萤草都认为自己的画大饼功力又提升了,哪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偶像效应啊。 一场宴会下来,妖怪们都喝嗨了,就连首无两颊都微微泛红,看上去似乎没什么问题,再仔细一看他的脑袋一百八十度转到身后了,神灯精灵向来好酒,整个身子都钻进大酒壶里面了,天邪四小妖在表演杂技,被提灯小僧管得严严的灯笼鬼和古笼火一边拍手叫好,却在另一边趁着提灯小僧不注意,伸出舌头来舔了舔邻桌的杯子。 被邻桌赤舌抓了个正着,一道闪电打到灯笼鬼的脑门上,他就哇哇哇地头上冒出一簇小火苗到处乱跑,烧着了魔蛙的尾巴,魔蛙原地便跳起了蹦迪,山兔一上一下地嘻嘻哈哈地笑着,一下没抓紧便享受了一下高空蹦极,迎着面就朝着逛累了回来的花鸟卷的脸上砸来,花鸟卷也不慌不乱,伸手一接又顺手扔到了魔蛙的背上,山兔这个熊孩子玩得高兴,哈哈哈地叫着“再来再来。”竟又让魔蛙把她抛了出去,现场由群魔乱舞变成了抛山兔大赛,山兔的笑声都快顶破屋顶了,后来就连古笼火和灯笼火也加入了大军。 萤草看着这场景,她总感觉这和普通的妖怪宴席不太一样,不过她还是顺手挥了挥蒲公英把向着她扑过来的山兔又打回到了魔蛙的背上,却没想到魔蛙直接一尾巴又把山兔抽飞了,直直地朝着首无飞去,这原本也是没有问题的,以首无的身手接住山兔自然是小菜一碟,但是首无喝醉了,他的头正朝着身后呢,山兔尖叫着一把抓住了首无的脑袋,唰地就冲到黑暗之中了,首无呆呆地还没有反应过来,在场的大家面面相觑,又一哄而笑了。 整场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结束,第二天萤草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打着呵欠从床上爬起来,此时还有很多妖怪睡在自己的被窝里面呢,不过找了大半夜脑袋的首无却已经很早就起来了,他兢兢业业地为萤草准备了中餐之后又匆匆忙忙地去收拾昨晚的宴会的残局,萤草看着首无的背影,咬着面条,忍不住给他点了个赞,绝世好妖怪啊。 吃完中饭走到庭院就看见铁鼠带着花鸟卷再整理萤草的家当来,八十万金币和二十八蛋可都不是一个小数目,等想办法将它们归置好,财不露白这点他还是知道的。铁鼠盘算着哪里还有空屋子可以当做库房,又想着鸡圈的位置肯定是不够用了,达摩蛋一个有他这么大,难道要暂时放到猪圈里面养? 花鸟卷对这些挺不耐烦的,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铁鼠说话也好听,更何况萤草救了她,算是给萤草一个面子,也并没有直接从画里面把东西全部倒出来,来个萤草身价大曝光什么的,而是耐心地跟着铁鼠整理东西。 见他们都在忙,萤草也不好一旁躲闲,看了看时间差不多是并盛中学午休的时候,事不宜迟,萤草干脆就跑去并盛中学去找云雀了。 在并盛中学呆过一段时间的萤草自然知道云雀整个时间点会在哪里,除了在风纪委员办公室办公之外也就会在天台小睡一会儿,萤草在那段日子里面碰到过好几次了,不过云雀看不到她,一人一妖也算是相安无事了。 萤草是坐着蒲公英飞过来的,在高空找了一圈并没有在天台上看见云雀的身影,她便直接掉转枪口去了风纪委员办公室,作为受邀来谈判的,萤草这次就不打算跟以前一样偷偷溜进去了,这样也太没有气势了点,自然是要光明正大地走进去才好。 对于云雀恭弥的邀约,也有可能是第一个人类的合约(reborn的强买强卖完全不算数),萤草还是非常重视地,她毕竟知道自己的外貌实在是不合格,又怕给云雀留下一个有关幼稚的先入为主的形象,萤草可不想先把云雀打趴下之后和他谈合作,这就有点强迫的意思了。 先对着窗户理了理自己的和服,衣摆上面的花团子也捏到蓬松,又重新扎了扎高马尾,甚至把之前用来伪装的桃花妖送的木屐也换上了,这让她直接从一米五的矮矮个子变成了一米五八甚至可以直接说是一米六的职业女性,很好,萤草看着有些模糊的窗户里面的自己的影子,非常有气势,她点了点头对自己非常满意,雄赳赳气昂昂地去找云雀恭弥进行友好地谈判了。 看着背影倒不像是谈判,更像是冲进敌营去杀敌的,而且是那种取敌八百,自伤三千的勇往直前。 第56章 出资 云雀恭弥眯着眼睛打量着萤草,明明是她从地狱里面捞出来的金鱼草狐假虎威地瞪着它那一双死鱼眼直直地盯着萤草看,嘴巴嘟成椭圆俨然就是要发射的状态,它现在可不是被关在玻璃杯里面的状态,这一下绝对能够喷到萤草满脸。 萤草见状小幅度地挥了挥蒲公英,受到威胁的金鱼草抖了两抖,挂着荷包蛋一样的眼泪可怜兮兮地去找自家主人云雀去找回场子了。 萤草看着金鱼草嘟嘟囔囔地和云雀说着话,一边还卖萌一般摆着肥尾巴,也不知道云雀是怎么喂养的,金鱼草快和乒乓球一样圆了,动起来的时候下面托着的茎叶颤颤巍巍的,看着萤草都有些担心它会直接滚下来。 云雀可听不懂植物(?)的语言,他摸了摸金鱼草的鲜红色的头冠,再抬头时眼睛便如利剑一般直射过来,萤草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抓紧了蒲公英压制住自己想要一蒲公英朝着他脸上砸过去的本能,她短促地呼吸了几口,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是生意伙伴,不能打,一拳下去都是钱,钱,钱,这才稳住了自己。 萤草再抬起头的时候,云雀那双眼睛仍旧盯着她的面孔,只是稍稍收敛了里面昂扬的战意,像是匍匐在地打着哈欠的凶兽,对着侵入他领域的动物不屑一顾,却无视地在身侧让出了一块空地供人嬉戏玩闹。 萤草对云雀恭弥这样的人类倒是并没有那么讨厌,为了缓和和云雀的气氛,她便找了其他的话题开场,“你把这盆金鱼草养得很好,只有在鬼灯大人那才看到过这么健(圆)康(润)的金鱼草。” “金鱼草,”云雀咀嚼着这个名字,语气柔和了下来,不过当他看向萤草的时候又恢复了既往的面无表情,开口道,“前些日子来找我的那个妖怪所说的想要和我共分地盘的首领就是你吗?” 萤草点了点头,不过深切明白云雀对并盛中学的重视,她还是率先解释道,“首先我的属下擅自来找你讨论地盘的事情,我为他的冒昧向你道歉,你要知道妖怪的想法并不完全和人类一样。” 萤草停了一下见云雀没有想说话的意思,她又继续道,“现在是现代了,已经完全不是平安京妖怪的时代,凭借实力横行天下已经完全没有了意义,就算是妖怪也在寻找一条新的道路。” “就像是在并盛町开门做生意的人类那样,”萤草看着云雀的眼睛说道,“我只是也想在这里创业而已,只是公司的法人不是人类。” 听到这话云雀才微微坐直了身子,“妖怪想要和人类做生意?”当铁鼠带着山兔找上门来的时候,云雀才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还真得有妖怪,不过和泽田纲吉不一样,他当时只是冷静地评估着双方的战力,并且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将其咬杀,他不允许他的地盘里面出现他无法控制的事物,然而最终他还是打算先将妖怪的总大将引出来一起咬杀。 然而现在这个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孩子的妖怪告诉他,她只想找个地方老老实实地做生意?如果是正常人类到并盛町做生意,只要他为人老老实实,不惹是生非的话,云雀也自然是完全不感兴趣的,但对方是妖怪的话,云雀饶有趣味地说道,“作为妖怪的你能买卖什么?” “我养了一些蛋,非常有营养价值。”说这话的萤草有些心虚,这个世界上除了齐木夫妇之外还没有其他人吃过达摩蛋,然而齐木楠雄并没有留下联系电话,就算她想打电话去询问达摩蛋人类食用后果也没办法,所以她含糊地过去,“还有一些鸡以及兔子和野猪都有。”赤舌开垦的田地还没有作物长成,萤草就没有把这些也当做自己的货物,不过山鸡和兔子倒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卖的。 见云雀半点兴趣都没有,不过想来也是都现在社会了,这种小农经济的体制完全不能生存呀,而且达摩蛋一次也只能生一个,大规模生产鬼知道得等多少年。 萤草可是有计划的妖怪,不说什么二十年上市,三十年迈出国际,在妖怪界产业规模踩下和赤司合作的奴良组这肯定得做到嘛,不过被云雀这么盯着,总有一种小学的时候背不出课文被全班同学盯着的背后寒芒的感觉,萤草心一急脑海里不知道就出现了大天狗的身影便直接脱口而出道,“还可以出卖美色,不,签约娱乐,来赚赚初始成本。” “有妖怪是当红明星?”云雀第一时间抓到了这个重点,又从萤草的神情中推测到,“他还要来并盛中学?” “恩,”萤草先是下意识回了一声,不过这也并不是不能说的,便老老实实地说道,“来的时候在路上看见海报了,人气摇滚歌手鞍马要来并盛町开演唱会,感觉像是大天狗一族的,不过没有见过真人,我也不太敢确定。”因为鞍马的人气很高,海报贴得到处都是,不过在并盛中学附近是见不到的,毕竟云雀很讨厌这些东西。 云雀皱了皱眉毛,他对当红的明星什么的自然是完全不感兴趣的,不过如果是会造成危险的话,那就是两说了,在见过铁鼠之后他也查过一些资料,不得不说,光凭武力是无法战胜妖怪的,他已经打算将他的浮萍拐放在神庙里面去开光了,如果萤草晚回来几天的话,她就能看见浑身冒着金光的双拐了。 不过当听到萤草能够发现隐藏成人类的妖怪之后,似乎萤草没有他想象地那么无用,云雀并不是那种莽夫,他很快就能想到妖怪能干些什么了,他又将视线转向了萤草,不过他只问了一个问题,“并盛町的妖怪多吗?” 萤草的眼珠乌溜溜地转了一圈,并盛町原本的妖怪还真得不算多,不过附近三个镇上的妖怪因为茨木童子的缘故聚集过来,这些妖怪向来不会收敛自己的妖气的,如果有除妖师在附近的话,就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逼人的妖气,不过由于好心的使用火焰的男人设下的结界,妖气离不开并盛町,自然不会引起除妖师的注意,这也是萤草一定要留在这里的原因,毕竟镜玄不太好藏。 “挺多的,”想到这萤草给了云雀一个肯定的回答,还顺道夸了夸自己,“不过大多数都在山上,有我在约束,并不会对人类产生影响。” 云雀听到前半句话,下意识地还想喊上自己的口头禅,但又想到是妖怪,就算他们群聚在一块,云雀也是完全看不到的,不过听到后半部分,他又有些若有所思,云雀可以说是完全掌控了并盛町的明面,但是当他意识到这个世界还有他看不到的暗面的时候,甚至在某些时候,还会直接受到他们的伤害,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云雀看着萤草,就像他能容忍风纪委员这个群体的存在,他觉得他也可以容忍一群妖怪,“我可以给你一家公司,地段在并盛中学左边的街道上。” 咦?萤草吃惊地眨了眨眼,她觉得自己一定听到了一个笑话,一个中学生以一种霸道总裁的口吻对自己说道,朕赏你一家公司。这真的是正常的吗? 可是云雀却完全不想解释这么多,直接说道,“公司并不在我的名下,但是我有它的实际操控权,而且你也完全完全没有办法办法人证。” 这倒是实话,哪有人会给妖怪办身份证,既然都不属于人类,又怎么办法人证,萤草点头点了一半,云雀自顾自的说道,“我对你的要求就只有一个,我不想在并盛町的范围之内,听到任何妖怪伤人的事件。”窗外传来一声猫叫,白色的猫咪趴在枝头对着云雀喵呜喵呜地叫着,云雀的侧脸柔和了下来,“动物也不行,我不想听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句话倒有些强人所难了,不过并盛中学原本也是没有七大不可思议的,这件事严格来讲萤草这边也掺了一脚,可是关于【畏】的事情对于妖怪来讲从来就不是一件小事,大不了就武力镇压,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开鬼屋嘛,保证吓得人头发往天竖,萤草对自己的想法很满意,她直接点了点头答应了这件事。 在这之后萤草又就一些细节和云雀展开了讨论,等萤草口干舌燥地商量完之后,发现都已经到了放学的时候了,萤草自己是没有见过云雀去上课的,看到云雀和自己商量了一下午也并没有打扰中学生上课的负罪感。 见云雀站起身子打算去校园进行例行巡逻,原本萤草只是打算向云雀借一借金鱼草去参加比赛的,但是没想到云雀让萤草直接以种族优势入股了他的公司,对自己的出资人要投以春天般的温暖,而现在正巧有这个机会,萤草借花献佛开口道,“你想去地狱里面旅游吗?公费的。” 第57章 人员 萤草说出口傻霎那就有些后悔,一般人第一时间听到这话肯定会认为是开玩笑的,但是如果对方是云雀的话,绝对会被认为是挑衅的吧,萤草想起并盛医院专门为云雀在住院部开辟了一块地方,专门处理被云雀送进去的病人,顿时觉得她似乎有些弄巧成拙了。 “哦?”云雀上翘的尾音明显表示了他的不悦,背对着萤草的云雀握住浮萍拐转过身来,劲风拂过,萤草往后退了一大步,不过她好歹控制住了蒲公英,要不然反戈一击把出资人给打趴下了就不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了。 云雀其实并没有攻击的意图,如果萤草老老实实待在原地,双拐也只会威胁一般停在她的面前,但由于萤草矫健的躲避,这个行为却引起了云雀的注意。 云雀突然爆发出来的战意,他心底那只匍匐休息的凶兽开始咆哮,萤草自己却完全不想战斗,这些天先和斑打了一架,之后又和茨木童子杠上了,就算沉迷输出不可自拔,本质上萤草这个种族却还是先天的和平主义者。 萤草往后退了一步,背便顶在了后面的办公桌上,眼角瞥到桌边的金鱼草,她便直接一把操起金鱼草放在胸前,这倒不是拿着金鱼草当人质用的,她向云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地狱在半个月之后要举办金鱼草大赛,这是一个官方的活动,因为现在金鱼草的主人是你,所以我才想询问一下的,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把金鱼草借给我吗?” 听到这话,云雀眼底的战意熄灭了,他盯着萤草,抓住了她话里面的关键点,“地狱?” “恩,金鱼草是地狱的特产,”虽然对人类将地狱的风土人情很奇怪,不过介于云雀已经是出资人了,萤草还是向他解答疑惑,“这盆金鱼草也是地狱的第一辅佐官鬼灯大人送给我的。”萤草这里用了一个小心思,她悄悄地将只相处过一次的鬼灯作为自己的关系网,就算是云雀也会觉得很厉害吧。 不过萤草显然想错了,虽然地狱听起来是很厉害了,但是鬼灯大人在人类这边却不是很出名,至少没有在妖怪这么有名,如果说闫魔大王的话也许会更加好一点儿,不过金鱼草出自地狱这到底让云雀有些吃惊,虽然他的面上仍旧是一派的沉静。 萤草以为云雀是有些顾虑,毕竟地狱一听上去就像是死了才能去,话已经说出口了,萤草肯定是会全权兼顾的呀,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地狱是亡者的归宿,活着的人类一般自然是没有办法去往地狱的,当然这是指正常途径,”顿了顿,萤草继续说道,“带着强大的妖怪的东西便能够暂时伪装成妖怪,而且我还有金鱼草大赛的邀请函,只要小心一点儿绝对不会被鬼差们发现的。” 萤草信誓旦旦地说道,这还是之前坂本大佬戴着狐狸面具给萤草的启发,想着坂本一个人都能成功地从众多鬼差旁边跑回人间,萤草觉得凭自己的本事怎么也能护着云雀安全的,萤草现在还不知道,话说多的太满就直接变成flag了。 云雀摸着浮萍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自从听到金鱼草大赛这五个字,金鱼草就一直很是兴奋,它几乎是想要模仿鲤鱼跃龙门一般在茎叶上跳跃着,不过不管是品种还是体型,应该都是完全做不到这个创举的吧。 金鱼草的活跃引起了云雀的主意,当金鱼草用一双闪亮亮的眸子盯着云雀,嘟嘟囔囔地嘴边冒出七彩色的小泡泡,云雀有些不自在地撇过眼去,不过很快他就朝着萤草伸出手来,很有眼色的萤草直接将金鱼草还给了云雀。 云雀看了萤草一眼,从桌面上抽出一张餐巾纸来,他先是轻柔地擦了擦金鱼草的肥厚的烈焰红唇,又用手点了点它的红得像是要滴血的金鱼冠,语气中带着一点点地宠溺,“你想参加吗?” 前主人是鬼灯大人的金鱼草从小就有个梦想,它想跟哥哥一样参加金鱼草大赛送给会给它们浇水、洗澡、捉虫虫的鬼灯大人,它每天吃得最多,喝得最饱,就连洗澡都要抢在第一线,就为了快快长大,然而当它能够参赛的时候,鬼灯大人从参赛人员晋级到评委了,sosad。 不过现在的主人云雀恭弥也对它很好,金鱼草便想把这个荣誉送给云雀恭弥,这大概就是它金鱼草人生中最棒棒的事情了吧,所以听到云雀这样问得时候,金鱼草便摇头摆尾地迫不及待地点起头来,因为太激动了,刚被擦干净的嘴巴又冒出一个大大的气泡球来。 云雀无奈地点了点金鱼草的鱼冠子,浑身冷硬的气息柔和了下来,不过当他再次注意到萤草的时候,又恢复了之前的面无表情,非常惜字如金,“我答应了。” ……其实如果只是为了金鱼草参赛的话,也可以不答应,直接把金鱼草给我就行了,萤草看着主宠二人,还是默默地将这句话咽了下去,算了,随你们高兴就好了。 “我得准备一些东西,明天晚上九点在并盛中学我来接你们。”和云雀商量好了时间,萤草打算顺道去看看桃花妖,因为樱花妖在这里,之前的宴会被她拒绝了,不过她的桃花枝和木屐都帮了大忙,萤草觉得自己应该要去亲自感谢一下才行。 走到校园的角落的时候却被突然从墙缝里面钻出来的reborn拦了下来,他向着萤草打招呼道,“ciao?” 萤草看着墙壁里面那个家具俱全的小房间,虽然之前知道reborn对着并盛中学做了一些改造,但实际看到的话,也不由地吐槽道,喂喂喂,这么享受真得好吗?委员长知道了真得不会直接冲过来对着脑袋就是一拐吗? “我记得我和你的关系不是那么好?”萤草和彭格列的合约大部分都和云雀重合,这也是她答应云雀这么爽快的原因,不过说实在的,她一般都去找泽田纲吉,reborn的话还是画条三八线保持距离比较好。 reborn压了压帽檐,直接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去,“我和蠢纲他们要和你们一起去地狱。”一出口直接便是命令的口吻,不过要想听到reborn的请求估计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吧。 萤草闻言挑了挑眉,她将双手插在胸前,配合着校园偏僻的角落,看着倒有几分像是不良少女在欺负三头身婴儿,居高临下地说道,“又不是小学生郊游,还得一群一起去啊。”顿了顿看着reborn漆黑的眼眸,她不自在地说道,“那可是地狱,又不是我家的后花园,想带谁就带谁。” 这句话倒是实话,萤草和青灯行不一样,青灯行在地狱里面的关系最为深厚,拉拉关系说不定整件事就过去了,但是如果萤草被抓到了,乌天狗的大牢就在欢迎她了,毕竟鬼灯大人看上去也不像是会徇私枉法的,再加上萤草和鬼灯大人的关系并不亲厚,萤草想起了被她扔在闫魔殿的画像,突然觉得自己也属于自身难保的类型。 reborn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那样,他抬起头盯着萤草,那双眼眸没有一丝光彩,像是晴明阿爸最喜欢的墨般深黑,但当毛笔轻拂的时候又变成最美的诗句,可当reborn开口的时候,便又回到了开始,他对付萤草一向都是简单粗暴地以物换物,“你的院子里那些金币,我能帮你按照市值换掉。”、 萤草听到reborn提到院子里面的金币完全没有吃惊,她的院子里面摆着两个间谍007呢,幻术师和神灯精灵,前者受雇后者受制,都是reborn的人。 萤草的手松了松,蒲公英大幅度地左右摆动了起来,完全将萤草内心的波动反应了出来,reborn的嘴角没有一丝笑意,他阻止了萤草的反驳,用一种近乎恶劣的语调,“别说你能换成钱,现在的古董市场也是要有门路的,你觉得你能成功的概率是多少?” 完全没有办法反驳,说实在的萤草看着这八十万金币也非常发愁,她完全没有门路去处理这些金币,不过看着reborn,萤草还是不想服输,她死鸭子嘴硬般说道,“大不了直接拿去化了。” “哼,一千年前的金,”reborn手上像是变魔术一般出现了一枚金币,灵活地在指尖变化着,这上面的样式,萤草再是熟悉不过了,她院子里面的金币,还没有等到萤草发难,reborn将抛在天空中的金币接到手上,“含金量能有多少?” 完败。 古代时候的锻炼金属的技术根本不过关,就算阴阳师们可以分阴阳,断四时,夜观星象,卦言吉凶,除魔卫道,符定乾坤,但是他们也不能将金的含量提升啊,灵力不能用来椴金币,这真的是一件很忧伤的事情。 这就意味着,就算萤草将八十万金币全部融了,最终的成品能有几百克纯金的话都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摔。 威胁很有效,为了自己的八十万金币,萤草屈服了,但是reborn说得可是蠢纲他们,萤草大致算了一下人头,不不不,这个数字有点夸张啊,就算是萤草也觉得自己估计得跪,她完全不想被逮到地狱里面关个十年百年的,她抹了一把脸说道,“我最多只能带两个人,云雀要带着金鱼草参赛,最多只有你一个。” 要不然就不是地狱观光团了,而是地狱监狱观光团了呀,摔! 萤草原本以为reborn作为一个超级斯巴达的老师天天威胁着纲吉小天使“去三途川游泳”想要携带沢田纲吉应该就是想要顺道危机教育一下,也许还真得会被纲吉小天使一角踹下三途川,不知道被夺衣婆看到了会不会认为是她心心念念的坂本大佬,却没想reborn基本上完全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萤草的要求,这就不得不让萤草怀疑他的动机了。 不过最终reborn也只是用一种难以言说的目光看了一眼胸前的奶嘴,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回到了他设在墙壁里面的休息室里面去了。 完全不明白reborn的思考回路,萤草看了看天色,因为和reborn谈话的时间并不长,想了想萤草还是打算去看看桃花妖,没想到一见到桃花妖就听到一个重磅消息。 “花鸟卷大人说,樱变成这样很有可能是怀了鬼胎,那个男人在利用她逆天改命。”此时的桃花妖眼底泛着近乎妖艳的红,眼中含着泪竟被染成了血的颜色,她的气息竟隐隐像是入了魔。 第58章 鬼胎 萤草听到这话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不过她看了看桃花妖的状态虽说心中疑问见大,但还是挥了挥蒲公英,精纯的妖气带着安抚的气息,桃花妖缓了两口气,眼底的那妖艳的红痕慢慢褪去,不过那浓烈的桃花香气却是一时半会消不下去的。 萤草见桃花妖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便开始思索桃花妖口中的鬼胎的含义了,鬼胎一般人大多数都会直接归类为是妇人产下鬼之子,但实际上这种说法并不准确,阴阳寮中典籍记载,有新鬼,骇于鬼差,慌躲妇怀,避生死,逃天道以求生,视为鬼胎。 准确的说鬼胎的成因并不是妇人和鬼有什么直接上的干系,纯粹是倒霉直接被躲避鬼差的鬼撞上了,逃进其腹中,伪装成新生灵魂为整的胎儿来重新投胎,也不是所有灵魂都可以做到这一点儿,最起码得有灵力才行。 不过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多见于人类,萤草就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鬼魂会去找妖怪的,毕竟妖怪可不是手无寸铁之力的人类,如果真得被撞上了,管你前世是谁,碰上这种事肯定是直接打碎了再说。 “花鸟卷看过樱花妖了?”萤草看了看还有些不太对劲的桃花妖,先找了一个安全的话题问道,“她只说可能是怀了鬼胎吗?”萤草故意地在可能上面加重了语调,希望桃花妖不要钻进死胡同里面去。 桃花妖下意识地抬起头来,不过她现在已经比萤草高太多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连忙低下头看着萤草,她有些迷茫地说道,“花鸟卷大人观察了一下樱的本体说,樱花妖是一瞬间妖力和生机都被直接吸空,就算是用樱花枝重新修炼也只是勉勉强强地保住了一条命,成功化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又听了我的描述之后作出的猜测。” 听到这话,萤草总算明白之前桃花妖为什么会如此愤怒了,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和胎儿竟是直接毁了桃花妖的本源,萤草看着种在桃花妖身后的瘦弱异常的樱花树。 现在已经是樱花盛开的时节,然而那棵樱花树只长了几片稀疏的叶子,风一吹颤颤巍巍地竟像是随时都能飘走一般,萤草的心中便冒出汹汹的愤怒,又看着目光空空的桃花妖,她守了樱花妖几近八百年,竟然只得到了这么一个结局,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应该是荒漠般的绝望吧。 “实际上我当时也猜到不对,樱这一胎一直怀了将近一百五十年,就算是妖怪也实在是太长了一点儿,”桃花妖陷入了深深地自责当中,她捂着脸声音几近微弱,“如果我能够更加坚持地劝说樱就好了,但是她看上去那么幸福。” 萤草看着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劝说,如果将晴明阿爸带入到樱花妖的角色之中,她估计会恨得直接去手撕渣男吧,可是萤草还是不知道樱花妖到底是惹上谁了,樱花妖和桃花妖都属于与世无争的妖怪,萤草相信如果不是因为这种事情,她们俩个估计是第一个报名去浮春之乡的。 这件事显得更加扑朔迷离了,桃花妖的记忆当中缺失了非常重要的一块,就算是她也说不出所以然来,萤草只好安慰桃花妖道,“博闻多识的白泽大人现在在日本担任驻日使者,天下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他肯定能够帮助樱花妖的,不就是化形吗,小意思。”萤草虽然没有把握,但她为了安抚桃花妖,还是将白泽大人的形象刷得高大上一点儿。 已经在入魔边缘的桃花妖近乎是绝望地抓住这一根悬在悬崖上的稻草,她小心翼翼地问道,“真得能够帮助樱吗?”萤草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桃花妖直接松了一口气,她转过身手指对着地面指指点点,“我这里总共有一百六十四坛酒,年份最远的已经有五百五十年了,如果白泽大人愿意帮忙的话,这些我都可以作为供奉献给白泽大人。”看来白泽的好酒的传闻比他好色的还要流传得广啊。 见桃花妖已经重新冷静了下来,萤草想起自己来找桃花妖的正事,“这些日子真得是非常感谢,丑时之女那我听首无讲了,多亏了你的帮忙……”萤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桃花妖打断了,巧笑倩兮道,“这么讲不就见外了,我们不是好朋友吗?如果不是樱这样子我也无暇顾及其他,要不然我肯定得向你讨一杯妖铭酒来喝。” 萤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我可得给你留着,省的你反悔,奶妈可不是那么好找的。”桃花妖白了她一眼,“你难道就不是了?”萤草摇头晃脑道,“我能怎么办?沉迷输出无可自拔啊。”话音刚落,桃花妖也哈哈大笑起来,她的眼睛都笑出泪来,“这么多年了,你倒是一点儿都没有变。” 这可不是嘛,萤草自己可是一裂缝就到了千年之后了,想想都是泪啊,不过重新把桃花妖惹笑了,萤草完全不在意其他了,不管怎么说人生总得往前看得嘛。 既然都到桃花妖这了,萤草想起要给云雀遮掩身上生气的物件,虽然萤草的也可以,但是毕竟是出资人嘛,还是要给与最好的体验,论遮掩气息再也没有比桃花妖身上的东西更加完美的了,“我想带一个人类去地狱,想问你借件东西遮掩他身上的生息。” “行啊你,这么多年没见,胆子见长啊,都敢跑去地狱胡作非为了。”桃花妖挑了挑眉,不过倒也没有见到害怕,更多的是兴味,妖怪嘛,一生当中总得做一些大事才行。 “之前不是给你一根桃花枝了吗?叫他带着不就行了。”桃花妖虽然语气嫌弃地这么说道,不过不消一会儿,手中还是出现了一把桃花扇,她“啪”地一声打开了扇面,十里桃花扑面而来,浮在脸上却是朵朵樱花,再定睛一看才道是扇画而已。 萤草一眼就看出了这上面的画是晴明阿爸所做,世间画桃花者万千,然以泼墨成型,工笔断其意者只有晴明阿爸一人而已,她直接脱口而出道,“这不是那一年你送过晴明阿爸的生辰礼吗?” 这句话其实并不准确,这是桃花妖和樱花妖一起所致,扇骨以桃花枝所致,扇面则是樱花纸,两妖都不善于作画,直接以空白扇面送给晴明阿爸的,晴明阿爸见猎心喜便直接挥墨成画,制成了这么一副与世无双的桃花扇,既融合了桃花妖和樱花妖的妖气,又要晴明阿爸的灵力,可以说是不错的防身的灵器了。 “这是我和樱送给晴明的,他身死后自然没有人配使用,肯定是要拿回来的。”樱花妖说这话可是半点不客气,不过仔细想想也是蛮正确的,萤草一想到晴明阿爸专用的东西,会成为别人的专属,其实也挺别扭的。 “这个,”桃花妖抚摸着扇骨,像是沉迷进了回忆之中,不过她很快就清醒过来,“这个就送给你好了,当做樱的谢礼。” 萤草本来想直接推辞的,但是看到桃花妖哀伤的神色竟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得接过扇面,“我一定会找到帮助樱花妖的办法的。”萤草向桃花妖保证道,而她向来都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的。 拜别了桃花妖,萤草抬头瞥了一眼校舍上面的大钟,现在已经是六点了,因为又朝着夏天迈进了一大步,就算是六点了,天色也并不像是之前那般黯淡,萤草想了想又去找了沢田纲吉,之前将镜玄拜托给了他,总得去看看才放心。 衰老的帚神仍旧依靠在大门口打着哈欠,看见萤草出现在他的眼前,也只是一只眼睛半睁开瞥了她一眼随后又了无生趣地闭上了,听到铃声的沢田纲吉匆匆跑了出来,见到萤草的第一眼发自肺腑地舒了一口气,真诚地露出微笑来,“太好了,你平安归来就好。” 沢田纲吉身上似乎有种魔力,见到他的笑容,萤草紧绷了一天的神经自发地舒缓了,就连站在门口打量着自己的reborn都不能引起她的反感。 沢田纲吉突然想到什么,“那枚八卦镜我怎么想都不能直接放在家里,我便随身放在书包里带着了。”他似乎想要回去拿给萤草看看,急忙地往后一转却因为没有把控好速度,脚一扭直接摔在了地上,好吧,这种似曾相识的画面,还是一样的配方啊,萤草忍不住扑哧地笑了出来,沢田纲吉揉了揉脑袋,“痛痛痛……你这个时候不应该直接扶我起来的吗?”沢田纲吉忍不住像是朋友那般向她抱怨了起来。 萤草愣了一下,她打量着沢田纲吉,不得不说他比之前见到的要开朗了很多,至少这个时候他应该是默默地自己一个人站起来才是,萤草看了看reborn,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也许真得是一个比较优秀的家庭教师吧。 萤草挥了挥手里的蒲公英,沢田纲吉全身像是泡在温泉一般中,他的脸颊上浮现出红晕,忍不住舒适地叹了一口气,等那股感觉消失不见之后,便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了,就连之前和六道骸打斗产生的后遗症都消失不见了,他看向萤草,“咦?” “这就算是我的谢礼吧,我相信你应该把他照顾地很好。”萤草制止了沢田纲吉想要把镜玄还给她的意图,萤草双手合十道,“我明天还要出去一趟,八卦镜就再次拜托了。” “诶?”沢田纲吉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萤草还要再出去,不过当他想起十年后火箭筒之后的场景之后,那枚只有他巴掌那般大的泛着青黄的草,花苞球小得既不可见,他抿起唇什么也说不出口了,“恩,我会看好八卦镜的。” 完全不知道在沢田纲吉心里自己已经是为了既定的命运而努力抗争的悲愤的正面形象,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的确是这样,不过萤草可不相信所谓的命运,自然没有什么悲天悯人的感觉,按照计划行走的每一步,才是未来,就比如说就算知道十年后她的结局,她现在还在想她的新公司该怎么开拓业务,以及达摩蛋的贩卖问题,其心性绝对上属于上佳了。 但对于沢田纲吉的担忧,萤草还是勾着唇,全盘接受了,“谢谢了,纲吉小天使。”被妖怪称为“小天使”的沢田纲吉慢慢地一点一点儿的红了脸,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便空无一物了,踩着木屐的少女就连背影都不在了。 萤草回去简单地收拾一下行李,并向大家宣告了她的决定,萤草完全没有想到,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首无竟然会直接提出了他的反对的意见。 第59章 糊弄 “恕我不能认同您,”首无在和萤草喝了妖铭酒之后第一次反驳萤草,他垂下眼角,语气中带着浅显的焦灼,“地狱的邀约实属荣幸,但是为什么要带着人类参加呢?这会让您冒多大的风险?” 萤草有些后悔多嘴把云雀和reborn的事情也顺道说出去了,从首无发现这一点之后他已经一直念叨了快一个半小时,不过毕竟是为了自己好,萤草还是再而三地向首无保证,“我有分寸的。”她手腕一转打开了桃花扇,“我问桃花妖借了桃花扇,肯定不会被发现的。” 首无垂着眼角,连一眼都没有看向那把蕴含着强大妖力的桃花扇,“我自然相信总大将的能力,但是为什么选择人类跟随您前去,百鬼夜行不应该跟随着总大将,无论刀山还是火海,魑魅魍魉之主,百鬼夜行随,这不应该是传统吗?”他的话语里面难掩气愤,萤草却似乎闻到了一些醋味。 “之前总大将征讨大妖怪茨木童子的时候,我们也没有给予你任何的帮助,”说这话的首无有些无助,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茫然,“有时候我都不明白百鬼夜行的意义了。” 萤草皱了皱眉,她已经完全听出来了,这完全是没事找事做啊,可是把这里所有的妖怪都带过去,这不是再搞事?在地府开百鬼夜行这不就跟直接和地府宣战没有什么两样吗?萤草还有求于鬼灯大人,可不是怼地狱的时候。 又看了看一脸正直向的首无,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想去地狱搞事的样子,也许最近真得是太闲了吧,不过想想也是,这些天他们光看着达摩蛋了,连达摩蛋生小达摩这点小事都要全员围观,萤草选择性忘记了自己也是第一时间冲上去兴致勃勃观看的那类人。 这群妖怪之中也就赤舌有点事情做,守着他的两亩天每天都其乐融融的,这样想着还得给赤舌发点奖金来着,像首无也就是闲得太厉害了,萤草下意识地忽视了另外一个原因,她根本没有完全接纳自己的百鬼夜行,无论什么事情都选择一个妖怪扛的后果就是自己的百鬼夜行没有紧密的羁绊,这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总大将的所为,作为魑魅魍魉之主,萤草失格了。 萤草现在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等她想要弥补的时候便已经没有了这个机会。 萤草在这个时候便直接简单粗暴地将她刚入手的公司给抛了出去,“我从云雀那接手了一个公司,我想先把它交给你,你能帮我管好吗?” 首无抿着唇,他是想继续刚才的话题的,但萤草左顾右盼想要躲避,他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还是不打算过于逼迫他选择的总大将了,到最后也就汇聚成一如既往的那句话,“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总大将。” 云雀给的公司在并盛中学附近的商业街,萤草带着首无去认门,是一家有些破破烂烂的小店铺,在巷子口,旁边临着的就是一家寿司店,萤草还看见有些熟悉的少年在里面忙忙碌碌着,这爽朗的笑声,萤草一听就想起是谁来着了,沢田纲吉的朋友,山本武。 因为萤草盯着寿司店久了,首无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总大将你想吃寿司吗?需要我去买吗?”首无作为妖怪也是少有的奉公守法的类型,这体现在他还是有吃东西要给钱的意识,就算成为了妖怪也完全没有摒弃掉这个良好的作风。 “还不想吃,只是看看而已。”萤草一把抓住已经想去买寿司的首无的围巾,首无被她用力一拉差点摔倒在地,不过他也没有生气,只是默默地又站回到萤草的身侧,就听到总大将说道,“你哪里来得钱?” 那八十万金币现在仍旧属于不可动用的状态,现代的钱币的话,萤草印象之中可是一分一毫都没有的,以首无的性格也肯定是不会主动和彭格列伸手要钱的。 “隔壁镇听说有个被银仙附身的人类,因为距离并盛町很近,又听说和狸猫和犬神共住,担心他们会影响我们扩张地盘,我实在是有点不太放心,先去了解一下情况。”首无先短暂地解释了一下,语气带有吃惊地说道,“真没想到狐妖居然是这么擅长家务的妖怪啊。” 妖狐擅长家务?阴阳寮里面洗个碗都能砸碎灶台的妖狐?萤草觉得这应该是她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正在心底里想着妖狐围着围裙贤惠地洗刷刷,首无又继续说着隔壁镇的那个妖狐了。 “他在买菜途中遇到了诈骗,就是最基本的那种,演技粗糙地掉下一个钱包然后有人冒出来分赃的那种。”首无的语气中带着鄙夷,明显看不上这种手法,“我将计就计成功地帮他反骗了那群骗子,还得到了一笔钱。” 等等,首无说的简单,但是信息量有些太大了吧,被人类一个简单骗术欺骗的妖狐,这一定是个假的妖狐,还有,萤草睁大眼睛看着完全不觉得自己说出什么惊人之语的首无,什么叫做将计就计地反骗了一笔钱啊,用这么风轻云淡的声音说出这种话真得好吗? “彭格列每天都会为我们准备食材,这笔钱就一直剩下了,”首无说话间耳边又有些红,“如果能帮助总大将的话,也算是真正的物尽其用吧。” 因为首无亮闪闪的眼睛,萤草还是接过那笔钱去买了一套寿司,首无的围巾并不能遮挡他断掉的脖颈,与其让他罩上帽子还不如萤草自己去买还方便很多,寿司店里面只有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类,他戴着一副巨大的墨镜,比老干部的首无穿得还有多,萤草瞥了他一眼,那人还友好地抱了一个微笑。 云雀那家公司在巷子的深处,说说是一家公司,却和萤草想象得富丽堂皇的写字楼完全不一样,就是一家小小的店铺,门招牌都被腐蚀得只剩下了一半,萤草仔细辨认了一下,也只能够辨认出后面的“安保”两个字来,大概应该原本是一家安保公司吧。 萤草简直就要为这家安保公司的勇气鼓掌了,再被云雀统治的并盛中学的方圆百里之内,居然开了一家保安公司,这是何等的强大啊,不倒闭它倒闭谁啊,不过现在这个烂摊子由萤草接受了。 萤草看着面前这个破破烂烂的小店铺,大概是倒闭很久了,里面也完全没有人气,到处都是灰尘和随处可见的蜘蛛网,这绝对就算是妖怪也难以下口的地方。 萤草走了两步就打了三个喷嚏,被护主的首无拉了出来,萤草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突然觉得自己身上任重道远啊,不过她还是非常不义气地将整个店铺托付给了首无。 首无深深地看了萤草一眼,但还是一如既往地答应了萤草的要求,并保证绝对完成任务。 趁着首无被公司的卫生问题绊住了手脚,萤草这才松了一口气偷偷地溜回她的宅子里面去,花鸟卷正在门口懒懒散散地晒着太阳,有道黑影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花鸟卷立马睁开了双眼,等看清了来人之后,里面的凌厉的神色顷刻间散去了,“你挡住我的阳光了,往边上让让。” 萤草顺着她的手干脆一屁股坐到了走廊上面,她也不对花鸟卷客气,直接问道,“樱花妖那鬼胎是怎么回事?”她急匆匆地赶回来除了整理行李之外就是打算找花鸟卷问个明白,桃花妖的状态不是很好,萤草可不想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花鸟卷面露不忍,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凝重来,“我也只是猜测,樱花妖的这种情况的确像是怀着鬼胎,不过,”花鸟卷叹了一口气,“实际上最适合做鬼胎的母体的,应该是桃花妖才对,桃花妖属阴,又是十大鬼树之一,更何况,桃花妖着有起死回生的能力,鬼胎,避天数为其一,挣生机才为上啊。” 花鸟卷这句话宛如在本就不平静的湖面扔下一块巨石,萤草捏着蒲公英,如果换位思考,桃花妖会老老实实地生下鬼胎吗?以萤草对她的了解,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她估计会选择第一时间自爆也不会生下鬼胎,所以退而求其次朝着有弱点的樱花妖下手了,能使樱花妖衰弱到这种程度的话,生前又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强大的人。 不知不觉,萤草的后背竟是完全湿透了,她似乎抓到了一点思路却在细想的时候完全没有了踪迹,脑海里一片空白,花鸟卷竖起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巴,“这件事我会保密的,这样对她比较好。”这话已经是在不言中了,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桃花妖知道,如果知道目标是自己的话,已经在入魔边缘的桃花妖绝对会出大事的,萤草凝重地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向花鸟卷道谢,毕竟她并没有义乌将这件事保密。 因为被新得到的消息弄得精神恍惚,萤草也没有心情整理东西了,临到时间了,她才想起reborn的行头还完全没有准备起来呢,不过这也容易,蒲公英褪下的绒毛都被首无细心地整理起来,还晒过太阳消过毒,满满地一大包裹呢,正好能派上用场。至于reborn是打算怎么使用,是一根一根粘在身上还是其他的,那就只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不过最悲痛欲绝的就是首无了,当他撸着袖子大干一场做好了大扫除,一回来就发现不光是心爱的总大将不见了,他收藏的毛也不见踪影了,水逆,绝对是水逆qaq 第60章 路程 reborn从萤草手中接过比他人还要高的包裹,这让他的脑袋完全消失在碎花布后面了,也同时让萤草完全看不见他的神情,不过萤草看着reborn这幅样子还是觉得略爽,云雀瞥了一眼便将注意放在那把桃花扇上。 萤草对待reborn就如同寒冬般的凌冽不同,对待出资人的云雀就如同春天般的温暖,连忙上前向云雀解释道,“这是桃花妖和樱花妖联合做出的扇子,放心她们俩个的妖力都很强大,只要随身携带,肯定不会被鬼差发现你的生魂身份。” 云雀听了这话也没有其他表情,只一甩手打开了扇面,他的动作极具潇洒,虽然对比平安京的风流人士来讲多了一份武人的粗暴,但不得不说还是非常有观赏性的,云雀左右翻转了一下扇面,有些玩味地说道,“哼,桃花,樱花。” 萤草讪笑地什么也没有说,这位大爷可是并盛控,并盛中学有什么树恐怕是一清二楚,并盛中学长着的唯一一棵桃花树就跟一根标枪一般一目了然,萤草有些担心他一怒之下直接怼上桃花妖,可云雀就像是普通地提上两句,之后随手把扇子挂在了他的浮萍拐上,他右手上抱着的金鱼草,探头探脑地想要看个究竟,云雀就抬高了浮萍拐,桃花扇如流苏般笔直传下来,金鱼草用头一顶一顶地玩着,看着就像是海洋馆里面的海豚顶球。 reborn在这段时间抱着那包裹的绒毛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萤草看了看时间,她自己是完全不在意把reborn直接抛下的,正想呢,就听见一声熟悉的“ciao?” 萤草转过身去,入眼地便是一颗鼓鼓囊囊的栗子,如果剥开来的话绝对是有着完美的肉肉,一口咬下去充满着香甜的滋味,齿颊留香,萤草已经有段时间没吃到栗子,现在想起来便觉得口水都要留下了。 萤草看着那枚突然出现的栗子,脑海里面已经开始进行到用工具拨来吃了,那按下去的手感,将拿到裂缝剥开来后,便是栗色的果肉,萤草抬起头便看见栗子里面的一张人类,天啊撸,栗子成精了。 再定睛一看,那张脸还有些熟悉,这不就是reborn吗?萤草不动声色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觉得自己被人类吓到简直是太有辱妖怪了,不过reborn的栗子装做得着实出色,如果不是那张白嫩嫩的小脸,萤草还真得看不太出来。 萤草蹲下身子用手戳了戳reborn的栗子,这软绵的手感简直一级棒,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对这种手感欲罢不能,平时的爱好是给蒲公英撸毛的萤草表示好像蹭蹭,“咦,”萤草的指尖还保持着戳进去的状态,“这里面有我的妖力,你把我的绒毛当做填充物塞进去了。” reborn也不否认,直接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我的cos服装里面只有这件可以将绒毛填进去。”非常磊落的态度,完全不觉得自己身为一个杀手喜欢cos是一种如何操蛋的设定,因为他这种这是一件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事情的表情了,就连萤草也罕见地用了一种不能下嘴吐槽的憋屈感,云雀一向是宠辱不惊的,萤草看着他在旁边无所事事地逗金鱼草玩,顿时觉得巨大的孤独感将她包围,累觉不爱。 说起自己的爱好,难得有些停不下来的reborn继续说道,“我本来想cos树盆栽,但是会撞了设定,”他看了一眼卖萌卖得无可救药的金鱼草,萤草该打包票她在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深深地嫌弃,“雪人装的话,看着很鼓的,但实际上里面的填充物并不多。” 没想到reborn是这样的属性,萤草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对他的恶感倒是退了一些,她照常将蒲公英抖了两逗,做好飞行的准备的蒲公英的花球儿便胀大了两分,第一次见到这个景象的两个人类都盯得目不转睛,不过还是没有像萤草想得那样,发出“哇~”的惊叹声。 萤草突然想到一事,看了一眼reborn,“你身上的法器都摘干净了吗?”萤草一直知道自从reborn知道有妖怪之后金刚杵上几乎就没有离开过身,护身的法器随手戴着这本来是没有问题的,但reborn他们披着妖怪的皮,身上却带着克制妖怪的法器,鬼都知道有问题了。 不过reborn一向都是全方位想到的,他点了点头,萤草这一点儿还是相信reborn的,虽然不知道reborn为什么一定要跟着去地狱,但他看上去也应该是很惜命的那种,应该不会随便去地狱怼天怼地的吧。 这样想着,萤草心中涌上了一份不安,她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扫视了一番reborn,事已至此多想无益,萤草将蒲公英平放,因为要带人上天,就不能用省妖力的弹簧法了,等她松开手的时候,蒲公英便被妖力轻柔地托举在半空之中。 萤草看着她那棵瘦小的蒲公英,一想到要超载行驶,她就忍不住想念齐木楠雄来着,瞬间移动真好用啊,不会瞬间移动,地狱也没有额外的预算去按照一个并不划算的传送阵,萤草不得不开始为她的乘客安排座位了。 作为出资人的云雀必然是享受了帝王般的待遇,萤草忍痛将自己的宝座让给了云雀恭弥,云雀恭弥也完全没有谦让的意思,听到萤草划分给他的位置之后,手撑在花团儿上,腾空跃起,披着的外套划过一道完美的幅度,等他动作利索的盘腿坐下之后,那外套竟然纹丝不动地披在他的肩上,金鱼草坐在御座上的御座——云雀的大腿上面。 妖不如草,萤草摇了摇头,侧着身子坐在蒲公英的茎上,和青行灯大姐姐如出一辙的做法,这不光是因为穿着短裙怕走光的问题,咳咳,舒适度才是头等重要的事情啊,至于reborn,萤草完全不想拎着或者抱着他走一路。 正发愁呢,reborn自己就找到了一个解决的方法,他从圆滚滚的栗子外装,啪叽地伸出四肢来,再他的舒适度一流的头套上摸索了一番,找出一个圆环来,萤草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正在思索着他想要干什么呢,就见他走到了根茎的尾部,蒲公英是按照萤草的身高到腰部的地方停着的,虽然萤草只有一米五,对半了也比三头身的reborn要高上很多。 reborn看了看这个有点距离的差距,自食其力地竟将自己直接挂了上去,不是那种垫着脚尖艰难地挪上去,而是非常帅气地瞄了一眼高度之后,轻蔑地勾了勾唇角,背过身子往后轻巧地一跃,那头顶上的圆环竟然直接穿过了蒲公英的根茎,reborn就像是树上长着的栗子那样生根了。 “现在是八点了,晚安。”reborn话音刚落,在萤草的眼神攻击下丝毫不受影响地呼呼大睡起来,萤草还特意地瞥了两眼,鼻尖竟然还冒出了鼻泡泡来。 萤草这算是服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秒睡,真得不怕她直接飞到半空中把reborn扔下去吗?这么高的距离绝对可以让萤草直接在地狱里面见到reborn了,但他应该是西方系的信仰吧,能找到回去的路吗?不过作为信用良好的萤草,肯定不会干这种黑吃黑的事情啦,前提是她身后没有坐着她的出资人云雀恭弥。 不过这倒给萤草提了醒,萤草将首无给的送给鬼灯的伴手礼达摩蛋,从树下单手抱了出来,她之前完全没有想到要携带,已经超载了,再带个蛋也实在是塞不下,又不能拒绝首无的一片心意,放在树下在这里留守的妖怪第二天看见了肯定会带回去的,不过既然reborn都能把自己跟条腊肉一样挂在上面了,萤草觉得达摩蛋也可以嘛,反正都圆鼓鼓的,谁也别嫌弃谁,萤草就把达摩蛋挂在了reborn的身后。 作为人类的云雀是看不到达摩蛋的,不过蒲公英往下沉了一瞬,感觉灵敏的云雀还是能感知到的,不过他只是看了一眼蹦蹦跳跳蹦上蒲公英茎的萤草,完全不关心地撇下眼。 安排了超载人员的座椅问题,萤草这个老司机开始上天了,地上的灰尘因为气流而扬了起来,云雀眯起了眼睛,却一声不吭地用手掌为金鱼草挡着风霜。 蒲公英像是故障的老年机一般慢慢地腾空而起,却在一定高度之后像是返老还童一般变成了青壮年·蒲公英,妖气宛如喷射器一般发射了出去,转眼间便不见了蒲公英的踪影。 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交通工具,总是会让人害怕的,虽然萤草自认为要比山兔那个飙车党要安全很多,但心底也是完全没有底的,万一云雀晕蒲公英怎么办,不过好在云雀还是非常强大的,除了刚开始脸色有些发白之外,并没有任何其他不适的症状。 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大,仿佛一伸手便能触摸到月光,不过唯一能够这么近撞进月光里面的三个人一个蛋中,一个三头身正在呼呼大睡,另一个完全不解风情,萤草顿时觉得心塞塞的,也许她应该推迟一天出发,和首无他们赏个月亮再说。 这一次旅途没有像之前去找白泽那时候一样多灾多难,像是奇怪的白鸟和漫天巡逻的神明一个都没有看到,这绝对是水逆要结束的征兆,萤草看着明媚的阳光顿时觉得她此行一定会顺利地不能在顺利了。 地狱的开口距离并盛不是很远,再加上萤草估摸着人类的身体并不适合长时间在天空中飞行,权衡利弊之后有意识地稍微提速,就算这样也不得不经过一个晚上,到了上午九点多才到达了目的地。 呼呼大睡的reborn先暂时不提,另萤草没有想到的是,基本上一晚上都没有睡过的云雀看上去也并没有任何的不适,毕竟云雀可不想reborn那样自带睡袋,他的身材又比萤草高大太多,完全没有办法向萤草以前那样上半身靠着花团小睡一会儿。 不过这个身体素质也着实让萤草刮目相看就是了,稍微休息了一会儿,萤草拿出金鱼草大赛的请帖,虽说它没有自带高大上的瞬移功能,还是有指路的作用,云雀握紧了手里的浮萍拐,就连挂在蒲公英茎上的reborn都一眼严肃,不知不觉他们的身边竟出现了一阵迷雾,眼前的一切都被笼罩在黑暗之中,九点钟的旺盛的阳光被遮挡得什么都不剩。 这世间唯一的光芒竟然只剩下那道邀请函以及萤草的蒲公英,不过可惜的是它们俩个都是暗系的,完全没有任何的温暖可言。 一时间竟只剩下宛如深渊般的安静,萤草最先受不了这个气氛,她是带路人,跟着邀请函冥冥之中给她的反馈,完全不担心会走到隔壁女神的地盘,不过她地狱也不是很熟悉,也做不了导游的角色,找其他的话题,俩个人基本上都不会给她回应,想了想萤草干脆问了一个她想知道很久的问题。 “reborn为什么想来地狱?难道还想给沢田纲吉先看好游泳的场地?”自认为开了一个玩笑的萤草自己先被逗乐了哈哈地笑了起来。 萤草原本就没有考虑reborn会回答,没想到reborn居然真得开口了,“我在找解除诅咒的方法,既然神明不回应我的话,那我便去找神明。” 萤草听到reborn霸气侧漏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她想起之前神灯精灵所说的华国寺庙报销单,还有“诅咒”一词,萤草觉得有些奇怪,她并没有发现reborn身上有任何被诅咒的痕迹,不过善于治愈的萤草并不擅长诅咒,她对这一方面完全没有话语权,不过如果说诅咒的话,行家倒是有一个,“你找过丑时之女了吗?她在诅咒这方面在妖怪里面也算是鼎鼎有名了。” reborn没有说话,他对于掌控这方面自然是有着极大的自信,在发现六道骸身影的一瞬间,各种资料都摆上了他的案头,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发现丑时之女的,和的场一族的交易,保证了彭格列的灵器供应,动用了一些手段,可惜的是一无所获。 不知道reborn在想些什么的萤草,却想起了那枚装载着秩序之力的奶嘴,她张开嘴正想说些什么,眼前突然亮了起来,一盏一盏的红灯笼悬空挂在道路的两侧,红着像是能够滴下血来。 滴答,有诡异的红色液体掉落在地,萤草僵硬了一下,侧过身子望去,才发现是一地鲜红色的蜡烛油,这实在是太吓人了些。 顺着阴森森的红灯笼一路走去,亡魂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他们不发一语只是沉默地向前,在这阴森鬼祟的环境之中,显得格外恐怖,然而这里的唯二两个人类连眉毛都没有动过,萤草顿时觉得被蜡烛油吓到的自己,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走了不久便看见一座繁复的大门,上面雕刻着狰狞的地狱犬,牛头马面守着门口,见到他们三人开口就是驱赶,“这里是地狱大门,我们是负责看守这里的牛头马面,不允许一切活着的生灵靠近,你们这些妖怪快离去吧。” 萤草听到这话才松下一口气,看守地狱之门的牛头马面都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这一关算是过了,萤草出示了自己的金鱼草邀请函,她们俩个便换了一个面孔非常热情地邀请萤草进来了。 走了老远,萤草还听着她们在咬耳朵,“树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看上去这么年纪轻轻,没想到还有这么大颗孩子了,等值班的时候我们去找那棵桃树妖去询问一下保养的秘方好了,气势这么强烈,肯定是一个年纪很大的大妖怪了。” 听完这话,萤草顿时石化在地,这么大颗孩子,孩子,人家还是单身贵族啊,别给我拉郎配! 但三头身有着自己气息的reborn以及一旁带着桃花妖气息的云雀的的确确是以家属的身份进来的,但是你见过萤草和桃花妖生出一颗栗子来的吗?杂交都不可能的吧,但就算气急败坏的萤草想要挥着蒲公英去问候一下地狱的八卦精神,难道她还能说不是她的家属吗?reborn可还是身高不够标准,逃票来的,地狱又不是慈善组织,没事来什么地狱,旅游也不行,绝对会被赶出去的。 萤草只能将这口气咽下了,却没想到遇上了刚巧来巡视的正直的鬼灯大人的时候,他的第一句话也是,“真没想到现世的妖怪都是成亲那么早的吗你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他蹲下身子,向reborn道歉道,“真是太失礼了,没有准备见面礼。” 第61章 成年 萤草想起reborn那睚眦必报的性格,看着他身形一动,在reborn背后三步远的萤草以不符合她腿长的步伐一步跳跃上去,正想伸手抱住reborn,凑不要脸的reborn却身手敏捷地跳开她的捕捉范围,明明穿着肥嘟嘟的栗子装,转眼间就抱着鬼灯大人的大腿三下五除二地顺着就爬到了肩膀。 这就很尴尬了,萤草揉了揉鼻子,瞪了一眼现在居高临下的睥睨全场的reborn,不好意思地对着鬼灯大人代替reborn道歉说,“非常抱歉,我回去一定会好好地揍他一顿的。”说着又想起了那枚伴手礼达摩蛋,因为进入到地狱的缘故就连云雀和reborn也能看到达摩蛋,不过云雀倒是一向没有什么好奇心的,只不过用手戳了戳它两下而已,reborn倒是用他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看了看达摩蛋的异常熟悉的绑法又意味深长地盯着萤草,萤草才不怵他呢,胸一挺又瞪回去了,“这是我送给你的伴手礼。” 鬼灯大人看了一眼被养得膘肥体重的达摩蛋却并没有伸手去接,“就算贿赂我也是不行的,我会秉公办理的。”萤草这才想起了鬼灯大人是金鱼草大赛的评委,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即使萤草没有想贿赂的念头,被人看见了也是长着嘴巴也说不清的,只得讪讪地又将达摩蛋绑了回去。 鬼灯大人并没有因为“贿赂”而生气,而且大概是有着照顾狱卒小崽子的经历,他单手把踩在自己肩膀上的reborn提溜了下来正对着自己,两双黑不溜秋的眼睛互相瞪着,reborn不知道按着什么心思,对自己的小孩的样子完全利用地透彻,不过指望他学着小天使那般微笑是不可能的,最低的底线就学着鬼灯大人皱着眉。 鬼灯大人“啧”了一声,看了看萤草的小身板,又看了看萤草握着的已经被肥肥的达摩蛋压歪了的蒲公英,将reborn塞到了一只手抱着金鱼草的云雀手上,一旁放空自己的云雀有些无解地看了看reborn,不过倒没有发脾气一把把他甩下来。 鬼灯大人看着云雀,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地不满,带着些意味深长地说道,“作为男人要有担当,萤草她还是个孩子。”作为一名全地狱都有名的对女士非常绅士的地狱辅佐官大人,鬼灯对云雀的这种行为非常看不惯。 虽然对女性也有着优待,但完全不体现在这上面的云雀全程保持着面无表情,这让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还真得有几分少年时期的不同画风的鬼灯大人的感觉,萤草顿时就想起了之前的画中美人的事情了,性转般鬼灯,性转般云雀,以及把自己坑了的性转般白泽,三个人站在一块,恩,极乐净土? 脑洞大开的萤草浑身恶寒了一下,她连忙上前一步隔开了鬼灯和云雀,见两个人用同样的渗人的视线盯着自己,萤草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这不关我的事!” “恩?”鬼灯脸上透露出一丝丝的疑惑来,但他紧皱起眉头的时候,更像是要挥舞着狼牙棒揍人,萤草可不想金鱼草大赛还没有开始就被鬼灯大人打出去,脑子飞速旋转,她本来不想提出这个事情的,不过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 “这颗孩子,”萤草指了指被云雀抱着怀里的reborn,“跟我没有血缘上的关系。”萤草干脆趁机撇清了和reborn的亲子关系,鬼才想和他扯上血缘呢! 见鬼灯听到这话,原本还算平和的视线一下子便变得凌厉了起来,像是利刃一般刺向了云雀,萤草便知道鬼灯绝对是误会了,萤草刚想解释,被鬼灯的杀气一激,云雀竟是直接进入了战斗模式,“哦?你是想被我咬杀吗?” 萤草顿时想感谢那种出了会喷水卖萌之外一无是处的金鱼草和霸占了云雀另一只手的reborn了,要不然此时云雀绝对不是好好地呆在原地语言上的威胁了,而是直接拔出浮萍拐抽上去了吧。 你见过哪位桃花妖会一言不合地拔出浮萍拐正面杠的,你就不能好好地尊敬一下你披着的皮啊,如果传出暴力桃花妖的传闻怎么办,云雀委员长大人。 萤草简直心累,不过她还是非常坚定地遮挡住了鬼灯大人的视线,“您在说笑话了,鬼灯大人,我还没有参加过族里的成年仪式呢,这位是桃花妖的兄长桃花云。”虽然桃花妖的年龄比他大了不知道几百个树轮了,见云雀听着她临时取得外号皱起了眉头,萤草对着他挤眉弄眼他才忍了下来,萤草松了一口气,又指了指reborn,“这是我族里面的后辈,带着他来涨涨见识,他是,恩,草包子。”萤草不厚道地憋着笑说道。 “这样啊,真是失礼。”听到萤草这样讲,鬼灯大人像是想起萤草的种族特性来向她道了歉,“难怪还是小孩的样貌。” 这是有说法的,萤草等到成年之后是必须得去族内的繁衍之地,这倒并不是为了找相携一生的伴侣,最主要还是因为萤草的成年礼,过了这个成年礼,萤草才会脱离青春期的外貌,真正地蜕化成成人的样子,这才是意味着真正的成人,可以找亲亲伴侣亲亲了。 萤草还吐槽过这个妙蛙种子一般聚族进化的设定,晴明阿爸带着当时的萤草前往聚族之地,表面上说是怕萤草嫁不出去,实际上是怕她完全忘记这件事长不大,想想还真得是一件极有可能的事情。 当然虽然是个萝莉身,但萤草作为妖怪确确实实是已经成年了,就在和黑晴明大战的前一天,晴明阿爸还为她庆祝了成年快乐,甚至还下厨做了一碗长寿面,完全不知道成年礼和长寿面有什么关系的萤草还是开开心心地吃完了,连一口汤都没有给妖狐留下来,晴明阿爸还和她手拉手拉钩钩地确定了,等大战之后会和她一起参加萤草的成年礼,没想到……萤草想到这突然惊悚了一下,貌似是她立下了一个flag。 “不过,”鬼灯大人有些担忧地说道,“我已经近一百年没有听说过有萤草出现了。” 晴天霹雳,萤草整个种族竟是灭绝了吗?萤草可不相信鬼灯会拿这个开玩笑,一不小心就成为了保护级的妖怪,萤草表示心塞塞,妖怪可没有你们全族就剩你一个独苗苗我就不打你的传统,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了,这不是意味着她永远无法真正的成年了吗?作为只去过一次繁衍地的萤草,完全不认路是个大问题。 “并不是这样,”鬼灯大人摸了摸被自己的话吓到的萤草,这让他不由地放缓了语调,“植物类的妖怪寿命都一般很悠久,在地狱里面有一段时间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也是正常的。” “而且也不一定是灭绝,可能是大规模的迁徙,自童男童女的事件之后很多拥有治愈类的妖怪很多都躲藏起来不见踪影了,那个时候妖怪的移民没有像现在这么严。” “童男童女?”萤草还记得阴阳寮里面的那对萌萌的兄妹,是很早就跟着晴明阿爸了,萤草和他们相处地很好,大概童男不会这么认为,童男像是个小大人,恶趣味的萤草最喜欢的就是捉弄他了,每每都是童女上来语气萌萌地来说和的。 “……恩,那件事情算是我们的失误,”鬼灯看上去非常不想提这件事,“我们察觉地有些迟了,只救下了六十六对的童男童女。” 听着这话萤草陡然一惊,这是在给邪教献祭嘛,童男童女是少数数量众多的妖怪,只救下了六十六对,那么分母是多少?不过鬼灯明显不想再谈论这件事了,他叹了一口气,看上去非常疲惫,“我等会儿还有事忙,你往前走就是三途川,夺衣婆现在兼职金鱼草大赛的接待人员,你把请帖给她,她会带你去参赛人员的休息点的。” 萤草点了点头,目送着鬼灯大人离去,因为童男童女的事情给她带来的冲击实在是有点太大,她完全忘记询问鬼灯关于晴明阿爸的事情了,不过金鱼草大赛并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也倒是不急,这个时候一直很安静的装着乖小孩的reborn抬起头问道,“那是谁?”萤草只觉得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东西,幽深地像是墨一般。 “阎魔大王的辅佐官,”萤草毫不避讳地说道,“就连阎魔大王有时候都得让他几分。”这可不是萤草的夸大其实,见过鬼灯大人抖s一面的人都知道。 “他懂得很多?”reborn像是闲聊般问道,不过这个萤草就不清楚了,她摇了摇头,“不清楚,妖怪界公认的博才多识是白泽大人,地狱里面的消息很少流露出来。”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之后她恨不得堵住自己嘴的话,“鬼灯大人和白泽大人关系匪浅,也许也会来观看这次的金鱼草大赛。”reborn若有所思地沉默了。 完全不知道reborn跟过来是干什么的,萤草一路上都挺担心他搞事的,不过他的兴致着实不太高,就算是见到一直想要沢田纲吉去游泳的三途川也没有什么表情,这让萤草松了一口气,可万万没想到一直非常沉默的云雀却是第一个搞事的。 “六道骸!”一直兴致缺缺的云雀看到了某个身影周围便像是瞬间被点燃了火焰般的愤怒,他一把拔出了浮萍拐,往前冲了几步后,步伐顿了一下,又转过身将金鱼草往萤草的怀里一塞,语气生硬地嘱咐道,“看好他。”说完便宛如吃了金坷垃一般冲了出去,萤草的尔康手只举了一半,把他的外套给拽了下来。 萤草右手握着委员长的本体(伪),左手握着委员长的金鱼草,脚边跟着委员长的儿子,呸,委员长的reborn,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来思考的话,所以六道骸又是哪个小婊砸来着? 第62章 发型 萤草有些茫然,她完全不知道之前身为活着的人类来到地狱公费旅游还一脸无趣的打哈欠的云雀是怎么做到一秒热血动漫主角上身,虽然没有爆衣,但是抽起浮萍拐的凶猛程度和传说中的怪兽哥斯拉一般,一言不合就是一个字“干”的。 不过这完全不能影响萤草了解到一个事实,如果不能马上分开他们俩个的话,萤草估计要第二次和地狱警队乌天狗们打交道了,甚至有可能是刚刚离去不久的鬼灯大人直接拎着他的狼牙锤就上场了,逮捕罪名都是现成的破坏地狱公物,此时的萤草还不知道未来的彭格列拆迁大队的美名,但这并不妨碍萤草作出正确的判断,当她将蒲公英扛起来的时候,心里还在想也不知道和私闯地狱的名头,哪个罪名更重一点儿。 萤草只想在这几天安安分分地不惹事,源义经的美貌再怎么惹人怜爱也不如自己身穿条纹衫,戴枷锁的可怜,那一天,萤草又回想起了被巡逻队支配的恐惧,所以她拎起自己的蒲公英,冲上去直接一锤,卷起的飓风将交缠在一起的俩个人分了开来,等漫天的灰尘过后,脚底下便出现了一手指宽度的裂缝。 萤草一出场就装了一个好大的逼,虽然她再着急甩蒲公英的时候忘记把绑在上面的达摩蛋蛋解下来了,这直接导致了被甩到天上的达摩蛋以重力加速度的力被拉扯下来直接砸到萤草的手上的时候,大概就像是被砸到了蛋蛋的钻心感。 好痛哦,但是我还是得保持微笑,为什么我的眼中常含泪水,那是我装逼的荣耀。 就算自身的治愈能力完全在一瞬间那连伤都不是的红肿立马无痕,但是萤草却觉得她是一个拯救了世界的无名英雄,虽然她蒲公英上挂着的达摩蛋蛋玩得非常开心,张开嘴巴哈哈哈地大笑着,并且想要尝试在来一次云霄风车。 云雀恭弥低头看了看那道裂缝,又转过头看了看气势汹汹手里握着蒲公英的萤草,她的眼睛周围红红的,大概就是食草动物的愤怒,作为一只草属性的妖怪,萤草是杂食的,当然她也并不是因为愤怒,而是疼痛,可是此时的云雀却不知道。 作为食肉性的战斗种族,云雀并没有陷入和之前所有见过萤草武力值的妖怪那样瑟瑟发抖,也没有和萤草平安京的那些抖m追求者妖怪一样,“哇喔,她好强哦,好想扑倒她。”,反而变得更加战意蓬勃了,浮萍拐调转了枪头,直接指向了萤草,明显没有干架过瘾,只求一战。 …… “在地狱破坏公物的话,要蹲一百五十年的无间地狱。”萤草面无表情地说道,“想想一百年后的并盛吧,可能已经开设了宇航员专业了,风纪委员长大人。” 云雀恭弥的手明显僵硬了一下,不过随后他一挑眉,“哇哦,你在威胁我?咬杀!”就算被云雀用杀气腾腾的眼神注视着萤草也没有半点不适,该说什么呢,距离果然是拉下神坛的利器,只要云雀没有第一时间一言不合地攻过来,这就代表是可以谈判的事情了,萤草完全可以无视委员长大人偶然的傲娇。 不过有些人就没有这么可爱了,梳着奇怪发型的少年,萤草仔细辨认了一下,大概是顶着个凤梨,他颇为玩味地着,“kufufufu,”之后那双异色的双瞳显眼地瞥了一眼地上的那道裂缝,“一百五十年?” 作为开打到一半再给周边环境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之前就被萤草一蒲公英阻止的六道骸说这话完全没有问题。 萤草决定她要开始讨厌六道骸了,连带着凤梨,只有黑晴明一个人的黑名单非常光荣地迎来了第二个小伙伴,对于仇恨值极大的黑晴明来讲也许也是一件好事吧,可喜可贺。 为了防止被地狱巡逻队逮个正着,虽然那个一百五十年的刑罚期完全是萤草胡诌的,她还是个可爱的小姐姐,完全还没有到要下地狱的年龄,但是她也不想亲身体验一下地狱的刑罚,于是由萤草提议,“换个地方谈”,其他人默认的情况下,萤草愉快地挑了一个很适合谈话的偏远的地方,就是之前萤草进入到地狱的那个洞附近,她对地狱也并不是熟悉地跟自己家一样,也就这个位置她还能说得出来,而且也不是很远。 六道骸无奈地平摊了手,“你可以让你的蒲公英从我的脑门上下来了嘛?”他的脑门上那根蒲公英跟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虎视眈眈地盯着六道骸,虽然不是利器,钝器也很可怕好不? “这是对待黑名单上的人的条件反射,就跟膝跳反应一样的。”萤草面无表情地说道,她随后询问reborn,“首无不是说他被打败之后,被另一伙人给抓了吗?所以他是被直接被判死刑了?” reborn对六道骸的到来也很意外,他的计划里面可从来没有这么一遭,虽然他看起来没有任何一丝变化,“复仇者监狱没有死刑,最多也就关个一百五十年。”萤草听到这个熟悉的数字,一瞬间还以为reborn在和她开玩笑,不过很快reborn说完这句话再穿着如此笨拙的栗子装的情况下照样还能灵活地拿出枪指着六道骸这吸引了萤草的注意,“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六道骸头顶上挂着一个蒲公英,面前又被reborn用枪指着,但即使这样他仍旧显得非常游刃有余,他双手抱着胸,一开始就用着非常符合他葬爱家族发型的语调开口,“kufufufu,我当然是再轮回……”六道骸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reborn的一颗子弹穿胸而过,当然什么事情都没有,他现在是灵魂状态,你见过用枪打鬼的嘛,这不是个笑话嘛,六道骸心情愉悦地说道,“kufufufu,我就是我是在轮回……” 然而reborn不屑地勾了勾唇角,他当着六道骸的面将弹匣里面的子弹清空,“这是放弃了吗?”六道骸对于能克制住reborn这件事显得非常心情愉悦。 可是大魔王毕竟是大魔王,reborn沉默地换了一个崭新的弹匣,“之前委托的场一门做的灵术弹,听说对恶灵十分有效。”他朝着六道骸举起抢来,“反正你对我的作用已经结束了,干脆送你下地狱吧。” “不,”reborn露出了一个恶意的笑容,“这里已经是地狱了啊。” 六道骸想起了被reborn支配的恐惧,他的表情僵了一下,耸了耸肩,本来就是被他用幻术捏造出来的三叉戟消失地无影无踪,虽然他作出了不武力反抗的姿态,但是背脊却挺得笔直,明显的“非暴力不合作”,然而并没有什么用,reborn这样的人见得多了,有时候因为业务需要的时候,他还会cos一把刑讯人员,这种机会还真得挺多,像是六道骸这种等级的,reborn并不看在眼里,又不是要培养沢田纲吉,在他完全不留手的情况下,就算一开始摆出“你尽管问,能问出什么就算我输了”的姿态,六道骸还是在经历过一轮后直接招了。 无论是物理攻击还是精神攻击对六道骸来讲完全没有作用,但是reborn却是完全抓住他的软肋来的,当提及城岛犬以及柿本千种的时候六道骸的神情非常不经意地变了,手臂的线条明显地绷紧了一瞬。 “他们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六道骸撇了撇嘴,“不过只是手下而已,再说你在地狱的话,不就代表着自身难保?” “这个世界有人能杀了我?”一个反问句硬深深地杀出了一股睥睨天下的问道,萤草感觉自己有些手痒,不过六道骸却保持了沉默,最终还是把话说完整了。 将轮回,夺取身体等等完全意义不明的词语剔除掉,感谢语文老师,萤草的择取句意的能力着实不错。 “所以说,你在精神世界流荡的时候,看上了一个萝莉,以坑蒙拐骗的人格魅力成功和她签订契约,结果一不小心被鬼差捞去了地狱,顺着契约过来来找她?”当萤草把这句话说完,云雀和reborn都用一种“这里有变态”的神情盯着六道骸,然而这还不算完。 “……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是喜欢找萝莉签约的魔法精灵嘛,就是到处问,‘你想成为魔法少女吗’的那种。” 十年前还只有十五岁的六道骸显然没有这么好的养气能力,他被萤草气得连自己最拿手的幻术都没有绷好,一条粉红色的尾巴就直接从他的尾椎骨的地方冒了出来,还上下抖动着向萤草他们问了个好。 一时间在场的两个人类和一个妖怪盯着那条粉红色的尾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场面一时间非常地尴尬。 #夭寿了,凤梨成精居然长了粉红色的尾巴#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凤梨# 第63章 大佬 六道骸不想搭理萤草,向萤草扔了一坨幻术,兵荒马乱之后,还是reborn拿着枪挨个威胁了一番,大家这才可以安安分分地开始讲话了。 “这是绪,”萤草一把抓住了六道骸的粉红色尾巴向reborn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因为她的动作六道骸的身体明显紧绷了一下,偶尔会变得非常鬼畜的萤草不客气地捏了两下,六道骸唰地就把他的尾巴抽了出来,突然出现的三叉戟距离萤草的脖颈只有两寸,被一旁的云雀一浮萍拐就挑翻在旁边。 reborn咳嗽了两声,见识过大魔王手段的两个人面对面一左一右地撇过脸去,完全没有罪魁祸首的萤草还在旁边补刀,回味无穷地说道,“手感还是蛮不错的。”然后,非常熟练地在他们又要扑上来之前转换了话题。 “简单的来讲就是灵魂出窍的时候魂魄和身体的连接,如果断掉的话就是真正的鬼魂了。”萤草看着六道骸,“啧啧”了两声,“你胆子这么大,真得可以吗?这种状态竟然直接跑来地狱,不怕一不小心就完全出不去了。” “轮回对我来讲就是家常便饭。”六道骸用幻术将他的绪遮掩起来,身为一个高级幻术师,当他施展幻术的时候就连身为妖怪的萤草都看不出来,难怪能够直接骗过地狱的狱卒了。 不过六道骸的神情却并没有像他的话那般中二,虽然他隐藏的很好,但对于reborn来讲还是太嫩了,显而易见地焦虑。 “你在找的那个少女有什么特点吗?”reborn出声将事情掰回到了正路,“她坚持不了多久吧。” 提到凪,六道骸的表情更加不自然了,就连萤草都觉得有些许不对,但很快身为一名真真假假的幻术师他还是稳住了,那瞬间就像是昙花一现般仿佛错觉而已,“kufufufu,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黑手党的人插手。” “光凭你是做不到的吧,”萤草秉持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思想开口了,“渡过了三途川就真的没有办法挽回了哦,会死呢。” 一般负责从现实迎接新生的鬼魂的是迎接课,简单粗暴的名字,由由夺魂鬼、夺精鬼、缚魄鬼组成‘迎接三连星’来负责整个部门的业务,但因为地狱里面的人手严重不足的缘故,他们一般都是直接扔到三途川前的,那里会有专门的鬼差来安排渡河,渡过了三途川之后才会先由记录课登记生平,然后有阎魔大王进行审判。 “也就是说如果你想从地狱里面救出那个妹子的话,就只能在三途川,等记录课登记之后就回天乏术了。”给三个地狱小白科普过之后,萤草这样下着结论,“所以你真得确定她能够等到你成功找到她?” 六道骸沉默了,虽说因为某些原因他进入过西方的地狱,但明显东方的地狱无论是纪律性还是规则都要比西方的完善太多了,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能完全保证在这条看不到尽头的三途川里面寻找到凪。 更何况作为灵魂出窍状态中的六道骸并不能长时间呆在地狱里面,他的【绪】会被地狱里面的气同化,很有可能就这样直接留在地狱里面,六道骸又想到了凪,当他低着头看着reborn的时候,便想起彭格列和自己做出的交易,他轻哼了一下,“凪是我看重的容器。”顿了顿还是补上了一句,“她的体质很特殊,只有她能够做到那件事。” 这就是彭格列和六道骸的心照不宣了,reborn非常看好六道骸的才能,因此还将原本预定给沢田纲吉的九代目的雾守最看重的幻术师推给萤草当掩护了,但是reborn也不得不承认六道骸并不是那么容易掌控,虽然这对于reborn来讲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但老实说reborn连这点时间都不打算付出。 还有什么比一个人有弱点更容易掌控,一个两个三个,最终便会全线崩溃,如果沢田纲吉连这样的六道骸都不能好好地掌控的话,reborn觉得隔壁的三途川真得是非常适合他了。 萤草听得云里雾里,不过肯定有什么肮脏的py交易刚刚在她的面前发生了,但明明是reborn答应的事,为什么最后又会回到了自己的头上? “你和云雀的协议有一部分是,”重合的,reborn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急冲冲跑过来的萤草打断了,当然身手矫捷的reborn并不会被萤草捂嘴,他轻轻往后一跃就避开了萤草的草扑,“好啦好啦,我答应你就是了。”因为对于她空手套了一间公司的心虚,萤草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答应了。 没有战斗*的云雀只是听到他的名字之后懒懒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蹲坐在地上的萤草,又懒散地打了一个哈欠,显然并不感兴趣,老实说这让萤草松了一口气,天大地大出资人最大。 萤草完全对云雀也会出手找人这件事不抱有希望,不过带着云雀和六道骸就像是两个火药桶一般一点就炸,因为首无对人类的爱恨情仇完全不感兴趣,萤草完全不知道他们俩个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这也并不妨碍萤草发现这一点儿。 为了防止他们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萤草选择直接将云雀送到了金鱼草大赛的主办方特意圈的选手住地里面,然而参赛选手都是以请帖来分房间的,简单来讲就是一个请帖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倒还是挺大的,因为还有家属的说法,房间里面是有两张床的,这让萤草松了一口气。 “你好好呆在这里,到了饭点工作人员会来送餐,”萤草担忧地对着云雀耳提面命,她对留云雀一个人在这里完全不放心,他看上并不是一个安分的主,“我也不太了解人类吃了地狱里面的东西会怎么样,总归为了安全起见,我带了一些泡面,如果饿得话就吃那个,地狱的送餐的话由我来解决。” “哦,你在命令我吗?”云雀挑了挑眉,手里的浮萍拐自然地横在胸前,萤草已经有了对付云雀的法宝,她慢悠悠地瞥了他一眼,“一百五十年后的并盛。”云雀“哼”了一声,到底还是把武器放下了,再一次大获全胜的萤草,打算把今天当做云雀节庆祝日来庆祝一番。 六道骸一个人在三途川寻找凪的身影,为了不让他久等,主要是怕他万一又被绷住自己的幻术引来了鬼差,地狱里面可没有交保释金的说法,为了防止这个惨剧的发生,萤草干脆大踏步地跑了出去,临到入口就和人撞了满怀。 虽然外表是萌妹子,但实际上金刚芭比的萤草竟然被撞得往后踉跄了几步,在即将摔倒的时候被人一把拦腰抱起,耳边响起醉人的男声,“抱歉。”萤草还没有反应过来,双脚离地在原地像是跳华尔兹一般转了三圈才被优雅地放在了地上,作为古老的玛丽苏毕业生,萤草的心里像是被羽毛撩了一把,她觉得自己的玛丽苏毕业证一定是被眼前的少年抢了去。 直到听到那从胸腔里面发出的有些沉闷的笑声之后,才恢复了神智,那个少年要比萤草高很多,她必须得仰头才能看清楚他的样貌,他穿着一身黑衣,看上去有点像是校服的款式,口袋的缝隙里面闪过一道光,仔细看时发现里面藏着一副眼镜,在往上看去,她也只能看到半张狐狸面具而已,不过样式倒是有些眼熟,萤草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只将这个归结于狐狸面具大多数都是大同小异。 “不好意思,在下情急之中冒犯了。”那个戴着狐狸面具的人单手扶着胸口,向萤草微微鞠了一躬,“不,”见他这么认真地道歉,萤草有些不适应地往后退了一小步,“是我跑步没有看路的原因。” “你是妖狐一族的吗?”萤草看着他的面具问道,他的身上围绕着一股强大的妖气,就连萤草都忍不住赞叹,出于想要招揽强者到她公司打工的心理,萤草才出此一问,她真得对他挺有好感的,初始好感值仅次于晴明阿爸。 那个少年将狐狸面具抬了上去,露出了一张白皙的脸庞,和弧度完美的下巴,“这只是友人相送而已。” 萤草的呼吸都重了一瞬,该怎么说呢,云雀也好夏目也罢都可以说是难得一见的美少年了,但是眼前的少年却有一种奇异的气场,能将人的目光牢牢地锁在他的身上,萤草点了点头,“这可是一份贵重的礼物。” “在下倒是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同,”少年笑了笑,在萤草皱眉之前,“最重要的应该是里面的心意,华国有句古话,‘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这对于在下来讲就足够了。” 太会说话了,而且声音也好听,和她身边的问题少年完全不一样,正想着呢,那个少年又说道,“你应该还有事情要做吧,”他侧着身子让出一条道来,“要小心一点。” 萤草听到这话才想起了还有六道骸的事情,她向少年道谢,不过也不像是之前那样急冲冲地就往外面冲了,显然还是听了他的劝,只是快步地往前跑去,跑出了一道距离,萤草突然停住了步伐,她转头问道,“我还问你的名字呢?” 少年垂下了眼角,“在下坂本。” 萤草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她跑远了之后突然想起那位大名鼎鼎的坂本,脚步一顿,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了。 夭寿了,一人游地狱的坂本大佬又回来了,貌似不动声色地还撩了她一把。 第64章 询问【捉虫】 “所以你就为了这种事情放了我半个小时的鸽子?”六道骸不满地将手交叉放在胸前,连标志性的笑声都没有放出来,大概是灵魂状态有点久了,连惯常的虚与委蛇都从他的脸上褪去,难怪经常说要直击人的灵魂,原来真得能打出真我来啊。 “什么叫做这点小事,”被撩了一把的萤草满脸通红,这倒不是她抵抗能力弱,着实对方太强大,撩了一整个地狱的大佬也就只有坂本才能做到了,“那可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类啊。” “kufufufu,仅仅只是抱起,塞怀,旋转的低级套路就能把你拿下了吗?”六道骸露出十分不屑的笑容,“我还以为至少要是稍微高级一点的吊桥效应才行。” 作为一个已经完全习惯了平安京妖怪几乎可以算得上暴力的求偶方式,萤草有了大概三十秒才反应到六道骸所说的吊桥效应是什么。 这是在西方的某国进行过的一个试验,实验者让很多男性走过一座位于高处且看上去非常不安全的吊桥之后,然后让他们和同一位女性见面,结果大多数的男性都有了恋爱般心动的感觉。 “你懂得还挺多的,”萤草转过身挑着眉看着六道骸,如果忽略她那一米五的身高的话,还真的有几分霸道总裁的范,如果四周不是空地的话,真得是拥有着非常适合用于壁咚的气势,萤草指了指三途川的对岸,“看见桥下的那个老奶奶了吗?去发挥你的美色优势吧,少年。”说完还挤眉弄眼了起来,满满地不怀好意。 前半句话六道骸还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地,后半句直接让他呛了一下,他没有血色的脸竟然染上了一层绯意,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愤怒,萤草觉得应该是后者居多吧,她没有给六道骸率先发怒的机会,虽然战场上她的速度实在是捉急,不过在找准机会上面她还是不会将宝座让给其他的式神的。 “我们在三途川耗费了一个下午了都没有找到你说的少女,”萤草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颈,“为了防止最坏的结果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去寻找外援吗?” “……所以你叫我去色/诱?”六道骸这话说得有些咬牙切齿,他的手里重新凝聚出一把三叉戟来,明显就是想要一戬把她直接戳死在三途川。 萤草眨了眨眼睛,她指了指自己,“难道你还想让我自己去上?”虽然萤草自认为自己气场二米一,但是“同性相斥啊。” 为了增加她的说服力,她给六道骸科普了一下夺衣婆,“她是夺衣婆,住在三途川而以夺走亡者衣服秤量其罪行的老婆婆,路过的亡者她一定都见过,”见六道骸虽然看着自己但眼神明显是放空的状态,虽然说了顺溜的日语,但是看他的样子也不太像是日本人,萤草顿了顿,语气欢快地说道,“你只要记得夺衣婆喜欢小鲜肉就行了。” “这是尝试你的吊桥效应的时候到了。”萤草踮起脚尖拍了拍六道骸的肩膀,她拍人类也已经有了经验了,六道骸荣幸地享受了萤草的优待,要不然他那个轻飘飘的灵魂状态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萤草一巴掌拍碎了他那条粉红色的尾巴【绪】。 三途川上架着的桥根本不是悬崖上的吊桥好不,虽说危险度是一样的,反正都是死亡的单程票,也许前者还要更加危险,毕竟后者有时候可以触发奇遇。 六道骸完全不想理萤草,对于妖怪的脑回路又有了清晰的认识,之前见到的丑时之女还可以和她玩玩酸臭的乙女游戏,让她帮忙做点事情,但是眼前的萤草却不能以常人论之,但是就算这样,六道骸也不得不承认她的说法是正确的。 生魂不能过三途川,就算是六道骸也没有确实地把握能够安全地游过这条三途川,能把夺衣婆引过来的做法是最正确不过的,但是六道骸凭借着他超出常人的视力,他完全不想以小鲜肉的身份以一头邋遢的老婆婆过来。 他还是个宝宝,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萤草表示十五岁了,已经不算是个孩子了,“被你嫌弃的坂本大佬可是成功利用夺衣婆抢到了亡者的衣服,他可是夺衣婆的白月光。” “他是个人类吧,”六道骸抓到了一个重点,“既然他能过河的话,我也应该没有问题。” “他还套着一个肉身呢,你有壳吗?”萤草反问道。 六道骸给了萤草一个冷漠的后脑勺,不过他最后也没有屈服,他之前被萤草带进沟里面了,完全忘记了他是一个幻术师,于是三途川里面就凭空出现了云雀只身穿着一件半开的白衬衫在洗澡的幻象,他没有穿底裤,偶尔三途川水的起起伏伏之中就能看到他白花花的大长腿。 …… “你绝对会被咬杀的。”完全没有想到幻术还可以这样玩的萤草捂住了嘴巴,这让她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但是我怎么这么想给你点个赞呢。” 债多不怕的六道骸“kufufufu”地笑了起来,他之前就利用夏马尔让云雀染上了眩樱症,把他打得跪下叫爸爸,好吧跪下有的,爸爸没有,再添上一条也完全无所谓,不过他也只对了夺衣婆一个鬼差用了这个幻术而已,倒不是怕引起轰动,只是到了地狱之后他的能力受到了一定的限制,不能发挥的十成十而已,不过泄露自己身体情况的话六道骸是一句话都不会透露的。 “奇怪,我还以为以委员长的颜值,他洗澡的时候绝对是万人空巷的,怎么居然一个亡魂都像是没有看见那样。”当幻术“云雀”弯下身子掬起一掌三途川河水的时候,萤草能从他弯下腰的角度看见那姣好的宛如弯月般的锁骨,萤草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这个刺激就跟偷看晴明阿爸洗澡一样,一不小心就要喷鼻血啊。 尤其是当他将水泼洒到自己仅着的那件白衬衣,先是一点点的水渍,紧接着像是蔓延一般如星星之火连绵成一片,整个胸前转瞬间湿透了,他甩了甩自己的头,水滴便顺着如墨般的头发四射而去。 半管血空了,萤草的被动“生花”都直接被触发了,六道骸看着浑身发着绿光的萤草,顿时觉得她的脑袋上像是顶着一个□□大草原,不过不一会儿便兹兹地冒着水蒸气,又像是火车呜呜呜地开过。 六道骸看得有趣,还没等他把幻术“云雀”摆弄出一个更加限制级的动作,他们的目标任务对面的夺衣婆以一种不像是老年人的速度蛙泳飚了过来,激起的浪花有三米高。 也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运,在六道骸有意识地让“云雀”引导下,夺衣婆也没有任何关于凪的消息。 “这至少代表着凪还没有渡河。”萤草干巴巴地安慰了一下六道骸,她换了一个话题,“不过如果是被鬼差带走的话,在确定身体的情况之后,她的身后的【绪】肯定是直接被弄断了吧,你就算带走了也于事无补。”说完,萤草才发现自己貌似说了一个非常差劲的话,之前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也并没有抱任何的希望。 “kufufufu,我有了解过西方地狱的处事方式,在凪的身体上用了一点儿小手段,他们是看不到绪的。”六道骸并没有觉得被冒犯,他有这个底气,就算是她体内的脏器被毁的七八乱了,他也可以用幻术造一个,但是如果灵魂不在的话那就完全没有办法了。 萤草点了点头,“不过你也应该到了极限了吧。”萤草用手指了指六道骸的身后,之前被他藏起来的【绪】完全违背了主人的愿望探头探脑地露了出来。 六道骸强撑着的假象一下子就被打破了,之前使用了幻术让他有些力不从心,即使这样虚弱他还是固执地完全没有想过要依靠别人站直,萤草睁大了眼睛,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她似乎看见了他的灵魂的边缘像是消失不见了那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状。 “之前就有过猜测,你身上的气息混杂着奇怪的东西,”对六道骸也有些改观,当然不是幻术“云雀”的事件,而是因为凪,萤草挥了挥蒲公英,淡绿色的光点没入了六道骸的体内,被治疗的温暖如此美好,就算是六道骸也忍不住呻/吟出声,“听神灯精灵经常吐槽西方系的巫师总是喜欢搞一些乱七八糟的实验,普通的魔药研究、咒语研究之外,似乎也有黑暗系的巫师热衷于人体实验的,比如把恶魔的一部分转嫁到人类身上。” “不过巫师少了,有些东西还是留了下来,”萤草装作没有看见六道骸一瞬间的僵硬,“再怎么强大,体系不同也会被排斥的。” 就算萤草给六道骸续了一秒,他也完全没有充电五分钟浪两小时的功能,完全就跟咸水凤梨一样了,萤草想了想便打算打道回府了,却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一个惊喜在等着她。 “盐水菠萝,我们走。”拒绝了萤草公主抱或者后背扛的建议,又由于身高受限,萤草不得不在身后拖着六道骸有些发软的身子,泄恨般说道。 第65章 坂本 大概是因为这次金鱼草大赛拓宽了参赛人员的资格的缘故,将参赛人员的住宿分成了两个部分,像是萤草这类的还在现世的妖怪住在三途川外,死去的亡者就在三途川里面了,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主办方特地向阎魔大王申请了三途川上流的参赛场地,因为有鬼灯大人这个金鱼草迷在的原因,很快审批就批下来了。 这对云雀和reborn来讲实在是再方便不过了,就算他们披着一个肉身的壳子,但毕竟本质上还是一个人类,渡三途川对他们的风险实在太大,而现在又有了一个好处,方便萤草金屋藏凤梨。 灵体长时间地泡在地狱里面,再加上三途川的水汽弥漫在空气中,六道骸在三途川附近长时间地找凪,无可避免地染上了一些三途川的气息,这让他迅速地衰弱了下来,虽然他强撑着自己像平常那样走路,但是他身后的完全没有力气再用幻术隐藏的粉红色的【绪】无精打采地垂在他的股后,就连光泽的暗淡了很多,无疑完全将他的状态暴露地一干二净,就和他头上顶着一个大而亮的写着“衰落”的debuff一样显眼。 为了不引起狱卒的注意,没有点亮幻术这个技能的萤草只能用最古老的办法来伪装这根【绪】了,她现场抖起了蒲公英的毛,因为不久前才抖过一次的缘故,掉的毛不是很多聊胜于无,萤草将它们黏在了六道骸的【绪】上,不过绒毛实在太少了,只能盖住【绪】样子比较明显的尾巴尖。 六道骸就这样被伪装成了一只正在换毛的幼猫,虽然他既超龄又浑身都是一股草的清香。 萤草做出的伪装是成功的,一路上果然没有见到一只狱卒对六道骸感兴趣,萤草顺利地将六道骸运送回到了暂时的宿舍里面。 萤草刚带着六道骸踏进门口,临面就是一根浮萍拐朝他们撞击而来,听着那凌厉的破空声,萤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已经没有力气的六道骸后半部分就算他不想也完全可以说是萤草半拖过来的,萤草这么一动他也往后一退,踩在门槛上,好险才抓住门把自己稳住没失了形象。 那根浮萍拐直接嵌在了墙里面,稍微一动便有粉扑哧扑哧地掉下来,萤草总觉得云雀身上应该是装有六道骸感应器,要不然怎么才刚进门就直接被抓了个正着,之前也是他在茫茫的亡灵大海之中一眼就认出了六道骸,这到底是怎么样的孽缘。 顺着握着浮萍拐的纤细的右手往上,云雀正右手持着浮萍拐左手却握着一个小巧的喷壶,大概只有一个成年男子拳头般的大小,还是少女的粉红色,熟悉的嘟噜嘟噜的声音响起,萤草往他身后看去才发现了扭着身子做广播体操的金鱼草,它的头上顶着一小块搓澡巾。 这场景在熟悉不过了,这是云雀在给金鱼草搓澡。 云雀对六道骸的怒火值明显是点满的,都能放下给爱宠搓澡来对付六道骸了,萤草看了看那个被云雀打出来的深洞,为了不出现半夜房子都被拆完了的惨案,她决定说些什么来调节气氛,但是当她望向云雀那似笑非笑的眸子的时候,她顿时觉得他的眼睛里面写满了,“编,继续编”的意味来。 明明身为话题中心的六道骸却反倒像是一个无事人一般倚在门口,萤草顿时觉得她就应该让他晕倒在街边才对,好心捡回来就是来给自己堵心的。 打破这个僵持的却是突然□□来的一个熟悉的男声,“打扰了。”萤草几乎是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子,脸上自然而然地带上了笑意,“坂本先生,你好。” 戴着狐狸面具的坂本从堵在门口的云雀又看了看倚在门口的六道骸,当他看见六道骸的伪装成粉红色尾巴的【绪】之后,眼睛里面像是闪过暗色的流光,不过他很快就将视线转到萤草的身上了,“你好。” “我们吵到你了吗?”萤草对坂本大佬的感官不错,“拥抱,捂胸,旋转”也许真的和六道骸所说的那样是增进感情的大利器,虽然不知道坂本大佬为什么会惹上了狐狸,还给了他金鱼草大赛的参赛卷,但这一点儿都不影响萤草想要和他交好的心情。 “并没有,”坂本摇了摇头,又正色道,“实际上在下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顿了顿,又看向了六道骸,“不过现在应该是找到办法解决了,这位,骸先生?” 六道骸听到他的名字,异色的双瞳紧紧地锁住了坂本,被六道骸这样审视着的坂本,他的嘴角依旧挂着有些浅淡的笑容,“看来在下是猜对了,有位女士正在寻找你。” 凪! 听到坂本这句话,萤草立马就蹦出了他们找了一个下午的那个女孩子,一下子有了线索的萤草忍不住激动了起来,但当她看向六道骸的时候,只看到他半露的侧脸,肌肉明显还处在一种紧绷的状态,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他似乎成为了一座雕塑。 坂本似乎也并没有想要得到六道骸的回应,他直接开口道,“在下是在三途川河边散步的时候遇到她的,她注视着三途川,迷茫地就像是所有挣扎着渡河的亡魂。” 三途川是所有亡魂都必须渡过的,幽幽冥水,滚滚前尘,随流而下,断尽前生,当打定主意要渡三途川的时候,便是完全准备要经历审判以及轮回,“她看上去很痛苦,但是却走回岸边上了。”当坂本说出这句话,六道骸的神情变得放松了,嘴角又挂上了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能看着女孩子晕倒在地不管,这可不是绅士所为,”坂本捂住了额头,“一路上将她带回来的时候,还听着她嘴里呓语着,‘骸大人’的字样,能找到人真得是太好了。” 凪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孩,她有着一头和六道骸差不多颜色的头发,却是完美地符合“长发及腰”的设定,掉落下来的刘海将她的右眼遮挡住,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她的情况要比六道骸要糟糕多了,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像是死去了那样,不过她现在的灵魂状态说死去也并非不可,但只要还有连接身体的【绪】的存在她就不能称之为已经死去,但是她的【绪】已经开始虚化了,几乎只剩下一个淡粉色的轮廓。 “她的身体状态很糟糕,”看见凪的身体之后六道骸才出声道,“身体完全是依靠幻术撑着最后一口气。”他用一种近乎平淡的极其淡漠的语气说着一件可以说是恐怖的事实。 身体状况糟糕到这种程度的话,难怪会被鬼差看上带走,已经不能说是半只脚了,估计只有一只脚还被六道骸钉在阳间,难怪【绪】变得如此脆弱到不堪一击了。 “不愧是我选择的人,在经历过这么痛苦的事情之后还想活着的话,”六道骸的眉眼柔和了下来,他用指尖碰触了凪的的眉眼,“那就和我一起轮回吧。” 陷入昏迷之中的凪似乎亦有所觉,她的眼皮略微抖动了一下,竟是缓缓地睁了开来,身体如此痛苦的情况下,她的眼睛明亮地像是太阳,一瞬间绽放出缤纷的笑意,像是沙漠里面唯一的一朵鲜花,如此脆弱到不堪一击,有如此坚强宛若巨人。 “骸大人,我做到了呢。” “恩,乖孩子。” 虽说找到了凪,但如何把他们俩个送出地狱去倒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亡魂进到地狱之门的条件只要死了就行,出去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且凪的状态实在是太衰弱了,可以说是一分钟都不能多呆在地狱里面,要不然六道骸给她挣下的一线生机就全然消失了。 萤草的治愈能力只针对身体,对于灵魂的也只能爱莫能助,“那就交给在下吧。”应该说是没想到呢,还是本应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坂本大佬直接将这件事大包大揽地扛在肩上。 萤草看着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cool”的气息的坂本,突然觉得这个画面再打上几个字,就是一个非常棒的表情包来,“都给朕让开,朕要开始装逼了。” 坂本大佬虽然曾经做过一人游地狱还上上下下撩了一遍的创举,但不管怎么说也只是一个人类而已,萤草本来也想跟着坂本大佬去看看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论打架她还是觉得自己能行的。 但是却没想到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唐瓜和茄子找上门来了,他们是带来鬼灯大人的话,屋里面只有一个云雀大爷,reborn之前就不见踪影了,指望云雀能够好好招待客人,这大概就跟茨木童子和大天狗好上了的概率差不多吧。 没有办法离开的萤草只能注视着,坂本大佬带着六道骸和凪走上了装逼大道,打开拉门的一瞬间,金色的阳光为他们渲染上一层闪闪的背景,所有人都像是被圣光庇佑着,萤草总觉得她下了一辆非常了不得的车。 就算在很久之后,萤草和六道骸的关系蛮不错了,他也完全没有透露过一句那天地狱里面发生了什么,就连可爱的库洛姆也避之不谈,这成为了萤草心头上的不解之谜,还是尘封一万年都得不到答案的那种。 第66章 人神 金鱼草大赛这边提供给选手的住宿点是一个大院子,具体有多少房间萤草没有注意,但每一间房间进出门只有一个,整个结构像是一个庞大的四合院,但外门口只有一扇大门,也许还安装着其他的安全出口。 萤草和坂本大佬的房间非常凑巧地刚好是邻居,唐瓜和茄子堵在了门口,屋子里面的窗户大概是为了选手的安全问题设下了禁制,只能打开不能爬窗,金鱼草大赛的争夺究竟是多么激烈啊,都要防止选手们相互伤害,萤草觉得她完全不能理解这些金鱼草迷的思想。 萤草装作刚刚串门回来的样子“偶遇”了门外的唐瓜和茄子,将他们引到暂时的宿舍里面,关上门的时候就看见已经是半残了的六道骸坚强地抱着凪,坂本大佬在前面带路,他转过身对萤草摆了摆手,大概是想让她安心。 回到房间里面,唐瓜和茄子坐在榻榻米上面,令萤草意外地是他们两个面前竟放着一杯热茶,房间很小,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倚在窗边坐着的云雀,金鱼草放在他的边上,嘟噜噜地哼着并盛校歌。 “哇,这只金鱼草是在唱歌吗?”率先发现这个旋律的是茄子,虽然擅长的是绘画,也许是因为艺术是想通的原因,对音乐也有着非常敏锐的感觉,天生的下垂眼让他看上去格外懒散,他用手当做指挥棒在空气中划着节奏,感叹般说道,“真得是好厉害。” 没有什么艺术天赋的唐瓜侧耳辨认了一会儿,才有些迟疑地说道,“的确像是一首歌。” 不怕生的茄子从座位上面站了起来,在萤草还来不及阻止的时候跑到了窗台那边,他的身高比萤草还要矮一下,半个身子靠在了窗台上面,一双眼睛盯着金鱼草看,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原本还很温顺的金鱼草停下了歌唱,当它转过身用那双眼睛望向茄子的时候,那呆滞的眼神陡然犀利了起来,猝不及防地就是一口咸盐水喷了茄子满脸。 萤草连忙说着抱歉,又到处找纸,茄子却完全没有任何生气,他抹了一下脸笑了起来,摇头晃脑地哼着从金鱼草那边听来的并盛中学的旋律,他很有天赋,只听了一遍便能大致上复述出来,只错了几个音节。 “这里错了,”一直沉默着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瞥向他们的云雀出声了,他重复了一遍那段旋律并纠正了错误的音节,这还是萤草第一次听到云雀唱歌,意外地特别好听,他的声音醇厚,又带着少年特有的清冽,不过他只唱了一小段而已,“你再来一遍。” 茄子点了点头,他真得很有天赋,再出口的时候就是完全正确的节奏了,云雀虽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和云雀有过一段接触的萤草能够清晰地明白云雀现在应该是极为开心的,在阳光下的云雀的侧脸柔和得像是邻家的大男孩,如果忽略他从来不离身的浮萍拐的话。 金鱼草听到熟悉的旋律,虽然不是它习惯了的小黄鸟云豆的尖细嗓音,不过还是自发地开始应和着发出嘟噜噜的声音,虽然云豆一天三餐加下午茶地唱给金鱼草听,但没有发音器官的金鱼草能发出伴奏的感觉也是一件极有成就感的事情。 茄子唱着唱着语调就转了一个弯,“平平凡凡中庸最好~鬼的胖次是好胖次,很强哦,很强哦。”一下子就直接从校歌跳到胖次了,这让萤草哭笑不得,在旁边的唐瓜上前一步,一个糖炒栗子打在了他的脑袋上,“说过了,不要再唱这首歌了吧,之前打扫卫生的时候就一直在唱。” 萤草觑了一眼云雀的神色,虽然他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怒火中烧到要杀鬼以证并盛的,萤草还是上前一步,她倒是没有吸引云雀的注意力,而是直接向比较成熟的唐瓜问道,“鬼灯大人是有什么指教吗?” 唐瓜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将被茄子带跑了的任务又从角落里面拽了出来,“抱歉,一不小心就忘记掉了,鬼灯大人叫我们过来是因为你们之前带过的那个小孩大概是贪玩吧,竟然直接跑到阎魔殿去了。” reborn! 萤草就知道reborn来到这里绝对是不安好心,就是来搞事的,却完全没想到他会直接跑到阎魔大王那里去,这可是要直接渡过三途川的,她和六道骸在三途川寻找风这么长时间也没听到什么动静,他到底是怎么无声无息地跑到三途川对面去的? 桥上有狱卒守着,他那一身栗子装怎么看都再显眼不过了,就算跟亡者一般渡三途川,他的栗子装就算是防水的,那河上漂着这么大一坨栗子,居然真得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不过不管怎么说事情既然发生了,reborn又不在眼前,萤草只能默默地在小本子上记下一笔,她咬牙切齿地道,“不好意思,孩子熊,我回去阎魔大王那里赔罪的。”萤草又从角落里面扒拉出之前没送成功的达摩蛋来,“这个就当做是赔罪礼好了。” 之前逃过一劫的达摩蛋变出了一张苦瓜脸来。 唐瓜和茄子从出生起就一直呆在了地狱里面,鬼节之后抓捕在外面的逃亡不归的亡者,他们目前还没有到达这个地步,目前只是在地狱里面做着一些小零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达摩蛋。 唐瓜还算克制,茄子就无所顾忌了,他甚至还用手戳了戳,达摩蛋像是不倒翁一般左右摇晃着,“唐瓜,我觉得我有新的创作灵感了。” “嗯嗯嗯,”唐瓜点了点头,但是了解茄子本性的他不并不想被茄子带歪,直接拦住了他的兴致勃勃,正色道,“现在我们该干正事,这可是鬼灯大人交代我们的事情。” 见茄子已经了解了事情的重要程度,乖乖地在一旁坐得笔直,唐瓜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转头对萤草说道“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顿了顿又转回来之前的话题,“实际上发生了一些事情,鬼灯大人的意思是不必要这么早去接草包子。”草包子是萤草给reborn在地狱里面取得外号,萤草想了几秒钟才想起她随口取得名字。 “里,草包子,他犯了很严重的事情吗?”萤草皱着眉问道,这让她看上去就像是再担忧reborn一样,“请看在他还是一个孩子的份上,原(恁)谅(死)他吧。” “我并不是很清楚前因后果,阎魔大王和鬼灯大人最近很忙,”唐瓜局促地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并给鬼灯发了一张好人卡,“不过鬼灯大人是个好人,不会无故做出惩罚人的行为,你可以放心,鬼灯大人绝对会按照律法行事的。” 不,萤草担心地就是这个,她虽然肯定reborn不会想不开想学孙悟空闯地狱改生死簿,但是想起他的本职工作,万一想不开去刺杀阎魔大王,突然觉得更加不可能了,没有哪位存在会雇佣一个人类去刺杀一位神明的。 完全想不明白reborn到底想要干什么,萤草只好暂时先转移话题,“是因为要举办金鱼草大赛的缘故嘛,阎魔大王和鬼灯大人都这么忙?” 本来萤草就是这么随口一问,却没想到一旁又百无聊赖的戳达摩蛋玩的茄子掌握了第一手的资料,“啊,鬼灯大人来找过我,说是人间有新的人神出现了。” 萤草是知道人神的,以人类的身份却成为了神,是极其少数的人类才能解锁的成就。 “鬼灯大人找你干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唐瓜问道。 “新的人神神力非常强大,直接掌了那片土地,成为了确确实实的土地神,如果要去回收亡者的话,就必须打好关系。”茄子慢悠悠都说道,“听说现代也非常流行抽象派,鬼灯大人希望我能画一幅画,当作给新任土地神的礼物。” “茄子,好厉害啊,都能当成贡品送给神明了。” “没有啦。”茄子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脑袋,唐瓜说道,“不过没想到现在还有人神的存在,真是吓了一跳呢。” “鬼灯大人说,这个人类比较特殊,一出生就拥有超出想象的能力,”茄子面无表情地说出有些恐怖的事情,“有传言上面的神明曾经制造了不下几百次的意外来使他死亡,不过都失败了,最后才妥协让他寿终正寝的时候晋升为神。” “咦?可是人神的话,不应该还是人类吗?”唐瓜问道。 “那个人类原本是看不到妖怪的,但突然有一天就能看到了,回到故地的时候又接受了当地原本积攒的信仰,直接封神了。”茄子并不是很懂的说道,“这是鬼灯大人讲的,我也不是很懂啦。” 萤草觉得这个人设怎么这么熟悉,看不到妖怪又突然能看到了,能力又很强大,呵呵,不会是齐木楠雄吧。 萤草一条一条对下去,还真的都能够对上,心里有点确定了,又听到一旁的茄子说道“神明似乎在找那个让人神看到妖怪的人呢,因为扰乱了既定的命运。” 我的小伙伴成神了,但是这个黑锅得让我背,萤草觉得再也没有比她更苦逼的了,萤草决定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面,什么齐木楠雄,她根本没有见过。 第67章 大蛇 地狱的金鱼草大赛和人类的没有多大的区别,分为初赛、复赛和决赛,决赛是在位于三途川上游的会场里面,那里据说就是为了举办大型的文体活动而预留的场地,可以容纳一万人次,当然初赛和复赛就没有那么大型了,大概就是随随便圈了一块空地。 因为云雀拒绝群聚的原因,萤草只好代替云雀去抽签,她心里一边嘀咕着,到了比赛场地的时候难道他还能因为这个理由缺席,一边身体却很诚实地替云雀签到,抽签。 金鱼草大赛作为地狱的大型活动,参与者甚多,进到抽签会场一入目就是乌泱泱的人头,一米五的萤草挤在人海之中,就跟一条仓鳊鱼一样,不过不是自然生长的而是被压成这样的,一眼望下也就只有高高举起的蒲公英才能确认萤草的位置。 会场里面是全面禁武的,拿着狼牙锤的狱卒站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人群,曾经弃之不用的铁处/女,被鬼灯大人称之为浪费财力的东西,被拿来用来威慑人群,看上去也非常有用。 用暴力插队的话就会被取消参赛资格赶出场外,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萤草肯定一蒲公英砸出一条道路来,而不是夹在中间随着人海起起伏伏,差点连脚尖都碰不到地上,萤草突然回响起挤公交的恐惧。 突然人群之中分出一条道路来,萤草艰难地转过身,明明隔得有段距离,鼻子间就是一股浓重的酒臭味,熏得她晕晕乎乎地,原来酒臭还有驱散人群的作用,早知道她也应该灌自己几缸酒来,不过地狱里面的通货膨胀实在是太严重了,而且酒类太贵了,在地狱里面喝酒非常地不划算。 萤草正想着呢,她的眼角就瞥到了一个身影,跟装了一个雷达一般,她被挤得炸毛了的蒲公英突然稳稳地立在了原地,一点一点地慢慢调整着自己的位置,如果它有眼睛的话,此时就应该冒出杀必死的红色闪光来。 因为萤草的眼睛现在就是这样的,什么亡者成群也好,什么被挤成金枪鱼罐头也罢,一瞬间她的眼中所有的色彩都褪去了,就剩下那个走路左摇右摆的身影,金光闪闪地覆着一层五彩光芒的五毛钱特效。 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御魂大蛇蛇。 见到八歧大蛇的一瞬间,萤草的身体优先于自己的思想,她握紧了手里的蒲公英,如炮弹一般朝着目标大蛇冲了过去,两边的亡者被他的妖气冲击得像是麦田里面的麦子一般向左右倒伏了,一阵一阵的妖气的旋风迷住了狱卒的眼睛,不一会儿就到了八歧大蛇眼前。 当那熟悉的身影突然窜了出来的时候,八歧大蛇觉得一定是他喝酒喝出了幻觉,那个噩梦已经消失了□□百年了,一想到她八歧大蛇还是觉得背脊上都是冷汗,他用想起了被小拳拳击打胸口的恐惧,醉了八百年的八歧大蛇都觉得他可以选择戒酒了。 然而当八歧大蛇有些迷迷糊糊的甚至看不清楚道路的事业里面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蒲公英,什么醉意都没有了,他大叫一声,“救命!”肥胖的尾巴尖卷着的那瓶酒直接扔了出去,抱头鼠窜,一气呵成,连滚带爬地就要冲出大门口。 因为八歧大蛇这不符合他狂霸酷炫拽的人设的行为,萤草抱着直接他扔出来的酒壶陷入了短暂的不知道之后该干什么的迷茫之中,他们现在正确的做法不应该是直接互杠嘛,叮叮叮才是正确的节奏。 那条亡者让出的道路,只站着萤草一个人,从门口传来一阵风,花团子潇洒地划过一道一道犀利的弧度,萤草恍惚之中觉得她站出了矮个子的二米一气势。 自封为王者的萤草,蒲公英在空气中霸气地划过,直指千方百计缩小自己身形的八歧大蛇身上,既然碰到了八歧大蛇,这么好的机会,萤草怎么也不能放过他,“你,”她突然想起了这还是金鱼草大赛的抽签场上,扰乱会场纪律是怎么罚来着,她一下就从二米一变成了一米五,语气弱了下来,“你先给我等着。” 不管是一米五还是二米二的萤草对于八歧大蛇来讲都是一样的,从他被关进御魂塔的时候,来通关的阴阳师,大概就是菜鸟<普通<困难<大天狗雪女<萤草。 外面传的神乎其神的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被关在御魂塔里面的八歧大蛇没有机会见过,御魂塔里面只有阴阳师带着式神来进来练手,心高气傲的大妖怪肯定不会屈服于人类,不过大天狗出现的还是让八歧大蛇吓了一跳,同行的是有些不一样的安倍晴明。 这件事八歧大蛇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天天被人揍,八歧大蛇也不是抖m,不过相比较大天狗的羽刃暴风来讲,八歧大蛇还是比较怵萤草,一打就打一个小时,叮叮叮地很痛啊,揍过去也没有伤痕,这不仅仅是对肉/体的折磨,对心灵更是一件强有力的冲击。 而且她还每个月都来,御魂塔有十层,第十层是他的本体,下面的都是他本体按照实力递减的傀儡,也就是说只有第十层的八歧大蛇才有自己的思想,而自从萤草六星满级之后,八歧大蛇就独得她的恩宠,八歧大蛇希望她雨露均沾,但是萤草就打他,把他打死了一遍又一遍。 萤草完全不知道八歧大蛇在拿她和team黑晴明相比,她见八歧大蛇一抖果真缩在原地不动了,萤草便趁着亡者和狱卒们都在“地狱一霸”八歧大蛇被吓成球的震惊之中不可自拔的时候,小跑着顺着之前开出的那条道路跑到台上面。 在负责主持的司仪一脸懵逼的情况下,萤草飞速地从抽签箱里面抽出一张写着数字的签纸来,萤草看都没有看直接塞回到司仪的手上,他才像是回过神来,从萤草稚嫩的脸庞低下头看到签面,呆呆地吐出编号来。 萤草听着这声音,下意识地就抬头看了看司仪身后已经完成了四分之一的比赛场次,与晴明阿爸几乎是一脉而成的非洲人体质,一抽就直接抽到了据说是有着上届冠军的选手,当然也是这届热门的冠军人选,黑盘口里面下注到了八赔二的比率。 不过萤草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之前想得要把自己全部的财产压到云雀身上的想法都淡了很多,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八歧大蛇身上了。 趁着这段空隙,萤草又窜回到了八歧大蛇旁边,他抖得不成样子,回过神来的狱卒开始行动起来了,如果云雀因为自己的原因参加不了金鱼草大赛,他会不会一气之下把公司收回来,虽说只是一个破成个渣渣的铺子,但好在也是有登记的公司,说出去也有面子啊。 萤草这样想着便拽着八歧大蛇的尾巴尖,以一种山兔加持过的速度灵活地在人群之中钻来钻去,八歧大蛇中年发福的身体如果不是他还有八个脑袋的原因,看上就跟个球一般,不过亡者对八歧大蛇明显有着敬畏之心,一看到他滚着过来了,就如潮水般退了下去,萤草轻而易举地就将他拖到门外了。 拽着八歧大蛇的尾巴,这熟悉的触感和场景几乎让萤草仿佛出了幻觉一般,那条小路的径头就是有着晴明阿爸的阴阳寮,里面坐着披着金鱼爷爷外皮的惠比寿喝着热茶,萤草昂首挺胸地拖着八歧大蛇打脸啪啪啪。 不过很快这个场景就碎了,萤草晃了晃脑袋,将八歧大蛇拖进了边上的角落里面,其间八歧大蛇就像是被强迫了的良家妇女一般挣扎得格外厉害,霸道总裁·草转身就将他壁咚在墙上。 因为挣扎的实在太厉害了,八歧大蛇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熏得萤草往后退了一步,不过当八歧大蛇想要抓住这个空隙冲出去的时候,萤草直接用蒲公英横在墙上,八歧大蛇就一动都不敢动了,八个脑袋,十六只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萤草看。 萤草顿时有了一种欺负小动物的感觉,就算无论是八歧大蛇的八个脑袋还有他站直身体是三个萤草这么高的体型都算不上小动物。 萤草之前攻击八歧大蛇纯粹是身体的条件反射,御魂的产因是由阴阳师的术式再加上八歧大蛇的妖气形成的,也就是没有御魂塔的加持,就算把八歧大蛇打得满头包也不可能掉出一片御魂来。 萤草有些拿八歧大蛇没办法了,她请咳了几声,正想说些什么来叙叙旧换换气氛,八歧大蛇八个脑袋缩成一团,大喊一声,“安倍晴明那件事不关我的事。” 萤草先是愣了一下,眼睛迷了起来,一瞬间杀气四溢。 第68章 真相 萤草的伴生蒲公英最先感受到不对劲,几乎是立马便炸成了一颗刺猬,在还处于醉醺醺状态中的八歧大蛇眼中便无限地拉长,最终变成了鬼灯大人随身携带的狼牙棒的形状,萤草鬼灯大人的双重组合,顿时让八歧大蛇原本被酒精侵占的大脑一下子活跃了起来,他打了一个寒颤,身上的冰冷的鳞一片一片地树立起来。 说错话了,当八歧大蛇认识到这一点儿的时候,陡然一惊,后背发凉,他的尾巴尖艰难地往前移,想要捂住自己的嘴巴,奈何尾巴只有一个,可是他却有八张嘴,捂住哪个都有点厚此非彼,八大脑袋吵成一团,甚至还动起嘴来,一不留神就卷成了麻花。 ……看着大型蝴蝶结·八歧大蛇,萤草愣住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继续逼问八歧大蛇呢,还是先将他解开,喝酒误事世人诚不欺我,好歹在平安京的时候,御魂塔曾经让多少阴阳师笑着进去,哭着出来,现在把这个肥成球的八歧大蛇往那些阴阳师里面一扔,鬼会相信自己会输给这样一条蛇,那些阴阳师觉得会“汪”地一声抱着自家的崽子哭起来。 为了以此为戒,萤草觉得必须推行妖铭酒无酒化,当妖不喝酒,喝酒不当妖,好吧,让妖怪不喝酒,估计任重道远,比她的有限责任制公司还要艰难吧,也许把八歧大蛇抓去当代言人的话,效果估计杠杠的吧。 萤草看着八歧大蛇的近乎自虐的行为,最终还是一丁点的善意占了上风,她挥舞着蒲公英指挥着八歧大蛇的八大脑袋怎么成功地钻出那个巨大的结来,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八歧大蛇有八个脑袋,他们总分不清萤草在叫谁,折腾了了好一会儿,才把他解开来。 大汗淋淋的萤草和八歧大蛇都松了一口气,萤草从袖子里拿出一方手帕来,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八歧大蛇以为她经过那件事忘记了之前他透露出来的消息,正想舒一口气呢,就看见萤草慢条斯理地收起了手帕,把蒲公英当做古时衙役的杀威棒“嘭”地往地上一扔,眉毛立起,一双眼睛锐利地盯着八歧大蛇。 这目光,八歧大蛇再熟悉不过了,她开打的时候就是这个眼神,杀气腾腾的,打得兴起的时候,“哈哈哈”的笑声跟鬼畜一般,还是那种立体声效的感觉,被酒泯灭了斗志的八歧大蛇立刻就举手投降了。 “我不能说,”八歧大蛇语气衰弱地说道,当他看到萤草举起手里的蒲公英的时候,他连忙苦笑地说道,“我说不出来。” “阴阳师的手段,身为式神的你不也是最清楚的吗?”八歧大蛇不咸不淡地补充了一句,“我被下了禁制,当年的事情我一句也说不出口。” 萤草沉默了,这个术式以前是为了防止言灵发明的,但最后也用于死士和一些其他机密的事情,是非常常见的阴阳术,不过既然能够让八歧大蛇签下术式的话,对方绝对是一个非常强大的阴阳师。 不过萤草到底不想放弃,她打算先尝试一下再不触及核心的情况下能尽量多的找出线索来,她先问了关于八歧大蛇的自身的事情,“御魂塔是怎么塌的?” 八歧大蛇想了想,斟酌般说道,“那是安倍晴明故去六十年后的事情了。” 安倍晴明故去之后,他的式神除了自愿跟随安倍昌浩之外,其他的则脱离了式神的身份回归妖怪之列,阴阳寮主持大局的家族从安倍晴明晚期开始就已经转移到麻仓家族,族长是麻仓叶王,安倍昌浩虽然灵力强大,但处事仍显稚嫩,自安倍晴明故去之后更是大权旁落。 八歧大蛇锁在御魂塔里面原本是接触不了这些消息的,不过安倍昌浩带着式神过来打御魂的时候,大概是抱着反正打不过套个近乎也好的想法,经常来找八歧大蛇唠嗑,久而久之八歧大蛇不想听也了解到了这些,八歧大蛇虽然嫌弃安倍昌浩,但是如果他往下打一层的话,出六星御魂的几率也是最高的。 “连续一个星期都没有看见昌浩那个小子,我就知道出事了。”八歧大蛇陷入到了回忆之中,“然后那一天麻仓叶王带着那个男人进入到了御魂塔,他和我做了一个交易,我答应了。” 说到这八歧大蛇沉默了,萤草便知道接下来的事情都是属于不可说的范围之内,她有预感她知道事情的始末已经不久了。 无言的寂静像是遥远的深渊,八歧大蛇在这股低气压之下忍不住摆了摆自己的尾巴,这动作像是惊醒了沉思之中的萤草,她抬起头出声问道。“鬼灯大人所说的童男童女的大规模死亡是怎么回事?” 八歧大蛇晃了晃自己的八个脑袋,它们互相看着对方,表情立马写满了疑惑,相互小声地询问之后,才统一了话风由中间的脑袋统一发言,却是八个脑袋一齐像是拨浪鼓般摇了摇脑袋,“我不是很清楚,应该是我还在御魂塔之前发生的事情?” “不过,”他沉吟了一下,作为和须佐之男同辈的凶兽,八歧大蛇还是有一定的古旧的知识“远古的时候,有用童男童女祭祀神明的习惯,换取财富、健康、子嗣乃至于生命。” 八歧大蛇似乎是有意地想要透露出一些消息来,他着重地说了最后一个词,萤草只觉得迷迷糊糊地像是有一根风筝线般的线索在她的眼前飘飘荡荡,只要一伸手就能抓住,但是又从指尖悄悄地溜走。 怎么也不能将事情始末完整地连贯起来的萤草已经打算放弃了,她叹了一口气,疲惫地说道,“我在地狱都没有看见过晴明啊,大人,”因为晴明阿爸在一些不太好的传言之后严令禁止式神在外面叫他“阿爸”,所以萤草改口道,“他……是转世投胎了吗?” 那件事情在地狱里面传得轰轰烈烈,八歧大蛇觉得与其让她从别的地方打听到,还不如自己告诉萤草,他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萤草,“我是在安倍晴明死后六十年来的,那个时候安倍晴明还在地狱,据说是因为魂魄不全的原因,他无法重入轮回,在地狱里面暂时担任狱卒的职位,具体的事情可以询问巡逻队的源义经,他们的关系听说很好。” 魂魄不全! 萤草一听这话,脑海里就浮现出黑晴明的身影来,他是晴明阿爸分裂出来的黑暗面,和晴明阿爸息息相关,想必连灵魂都割裂了一半。 “不对啊,晴明大人身死的话,可以说和他共享生命的黑晴明也应该因为寿命缘故和晴明大人一起魂归地狱才对。”萤草立马说出了不对劲的地方,“到了地狱,默认一人有七魂六魄,晴明大人的魂魄不可能不完整。” 八歧大蛇想说些什么,可萤草已经陷入到自己的推理之中无可自拔了,那么晴明阿爸的魂魄不全的原因只有一个,“黑晴明没有一起死。” 但又陷入到无解的地步了,因为和之前讲过的理由一样,当晴明阿爸的寿数尽了的时候,理论上就是和晴明阿爸同一个人的黑晴明不可能不死,萤草皱着眉,放开了手,蒲公英便垂直掉落了下来,她抱住了花球球,柔软的触感给了她安全感,她撸了撸绒毛,“增加寿命的方法。” 童男童女的献祭! 风筝线抓住了,那风筝线之后的真相在乌黑的云间露出了羽翼。 黑晴明利用了童男童女,使自己苟延残喘活了至少六十年,然而却被鬼灯大人发现了,用了一些措施成功阻止了黑晴明的计划,然后呢,即将死亡的黑晴明肯定不能顺应天道回到地狱,这意味着他将完全消失。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御魂塔里面的八歧大蛇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他明明肉身已经死去了,关在御魂塔的只是他的灵魂和其承载的妖力而已。 等等,灵魂! 八歧大蛇被关在御魂塔里上百年,他最渴望的莫过于自由,而所有生物的归处都是地狱,八歧大蛇就算回归了自由身,已经死去的它也也不应该会留在尘世间,当然也留不住,它会回到地狱。 而地狱里面有晴明阿爸。 “晴明,他现在在哪里?”萤草恐惧于自己的猜测,连所谓的敬称都完全忘记了,她几乎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才将这几个字说完整。 听到这问话,八歧大蛇松了一口气,他从萤草的脸色上知道她大概完全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不过看来萤草自己掌握的情报就很多,要不然也不会寥寥数语就能猜测出事情的大概来,鬼灯虽然也怀疑自己和安倍晴明那件事情有关, 安倍昌浩那小子虽然很烦,但是御魂塔这么多年来的孤寂也算是少了一些,算是还他这个人情,不是整天夸耀着安倍晴明,八歧大蛇说道,“五百年前,安倍晴明在地狱里面失踪。” 和以往的淡绿不同,浓烈到几乎是深黑的绿弥漫在萤草的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笼罩在无尽的威压之中,她的声音像是浸在深渊之中,阴深深地渗出点点的寒意,“他,怎么敢?” 怎么敢这样对待晴明阿爸? 第69章 回忆 “有什么事吗, 萤草?” 安倍晴明放下手中蘸着墨水的毛笔,青瓦下红墙皮间的风铃声悠悠, 深红色的柱子后面露出带着绿意的高马尾,当他出声之后,那发丝的主人往后下意识地一抖,长长的发丝便如同泼墨般在白墙壁上洒下阴影,像极了他笔下的丛生的还没点上花骨朵的寒梅枝。 意识到自己暴露了的萤草, 和晴明在其他同僚之中见到的不太一样, 并没有可怜兮兮地露出半张巴掌大的小脸来,反倒是大大咧咧地直接大跨步地站了出来,完全没有偷窥被抓到的害羞, 一溜烟地小碎步跑到了自己的身侧。 这是一只正在适应木屐的萤草, 这是雪女的木屐,配套白色和服的产物, 在阴阳寮里面大手好评,但是那双木屐却不是平常人能够适应来的,比现在的高跟鞋还要过分, 它的根堆积在鞋的前面,是完全不能用于走路的类型,对于雪女来讲鞋子完全无所谓,她惯常喜欢浮在空中,不过对于萤草来讲就实在是有些凄惨。 萤草自己的鞋在被小妖怪们追赶的时候就已经完全破损不能使用了,就算是最伟大的阴阳师安倍晴明也没有办法变出一双小孩子穿的鞋来,也就只能先暂时地向雪女借了这双鞋。老实说, 当时的萤草实在是太凄惨了,衣衫褴褛的,破了好几道缝,露出了有些肮脏的内衬。 不过萤草却似乎以为这是平安京常用的鞋子了,在完全没有人提醒她的情况下,竟然在不断尝试的过程中还掌握了能够行走的方式。 第一次尝试的时候明明直接扭伤了脚,大概还有些许的心理阴影,她走起路的时候习惯性地蜷缩着身子,走路的步伐的幅度也很小,像是不停地迈着小碎步,虽然也很快,但看着,应该是属于走在大街上都会有衙役来再三盘问的类型吧。 也许该让雪女尽早带她去大采购一番,如果是平底鞋的话,走路就会舒适很多了吧,不过如果那个小家伙知道她完全理解错了平安京的审美,会不会气得挥舞着蒲公英就要砸了阴阳寮? 仅仅只相处了两天,明明一直觉得自己很安分的萤草体内的搞事因子都被安倍晴明看得一清二楚,而在这事后也证明了安倍晴明完全没有预计错这件事。 就算安倍晴明在思考其他的事情,但是当他的眼睛盯着你的时候,便只能注意到里面的波澜不惊的深沉,蓝色的眸子里面像是承载着一片大海,如此安详。 就算表面上再怎么装作不在意,但事实上还是非常紧张的萤草近乎是同手同脚地用小碎步前行,可当她望向安倍晴明的眼睛的时候,所有的喧嚣仿佛一瞬间便如潮水般褪去。 不知道怎么的,萤草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在安倍晴明第二次询问的时候,她原本打算烂在心底里面的那个问题,完全脱离自己控制般吐露了出来。 “晴明的话,如果,我的意思就是如果啊,突然发现自己死了之后又活过来会怎么样?”说出口的时候,萤草却觉得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般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原来她自己也是想要得到这个答案的。 穿越至今,为了在这个魑魅魍魉横行的时代活命而四处奔波,被安倍晴明顺手救了之后,却意外地矫情起来,就算被雪女冻了一个晚上,当时想要磨蒲公英霍霍向雪女,但是等到第二天中午化冰的时候,也呆在地上不想起来,就好像完成了活下去的目标之后世界一下子空了,一下子修仙从凡人进化到元婴期,无欲无求。 “这样问的话,会被晴明当做奇怪的人的吧。”萤草有些丧气,她似乎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安倍晴明认真地摇了摇头,他拿起右手纸扇,扇骨在左手掌心敲击,这是他认真思考地标志,过了一会儿才给了萤草一个答案,却只有四个字,“顺应本心。” 见萤草呆愣愣地看着自己,安倍晴明心情很好地弯起拳头放在唇间隐去了笑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无愧于本心即可。”他似乎知道了什么意有所指地说道,“虽然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讨厌,怎么突然变成心灵鸡汤了。”萤草撇过脸打着哈哈,“如果我认真起来的话,阴阳寮都会被我弄上天去哦。” “那掉下来的话会很麻烦吧,”安倍晴明看上去还真得在思考这件事,“修理费的话也是一笔很大的支出呢。”目前没有萤草管着钱库的,真囊中羞涩的安倍晴明养着数量不算少的崽,还并没有完全进化为后期有了萤草万事足的只吃花露水的小仙女状态。 “……我在开玩笑啊。”萤草没有想到会得到安倍晴明如此写实的答案,她总觉得眼前的安倍晴明一定是个假晴明,牛车出现,那狩衣振振,高贵宛如神明的仙样呢,一下子掉进钱窟窿里面算是什么呀,这吃惊程度大概就跟惠比寿不要脸靠当式神来汲取信仰差不多了。 “我也在开玩笑,”安倍晴明缓缓地一笑,不过他随后想到什么,很快地收敛了笑意,“不过玩弄灵魂是一件不能原谅的事情。” “人应天道而生,死后魂归地府,阎魔断生事,以地狱判其刑,赎己罪心诚而转生。”安倍晴明说着这么一段话,叹了一口气,“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顺应天意的吧。”他想起了最近平安京里面的大贵族为了延续自己的生机所做的龌/蹉事来,心情顿时阴郁了起来,“我似乎也能明白麻仓君的想法了,但是……”他摇了摇头,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安倍晴明看了一眼皱着眉毛的萤草,忽然就笑道,“别想那么多,会问出这种问题的萤草更像是个人类,这样对妖怪来讲就是太痛苦了,我还是更希望能见到萤草的笑容。” 无意识撩了一把自家式神的安倍晴明大概是属于撩了就怕的渣男类型的,他很快就严肃认真了起来,他看着桌面上还没有点上花蕾的枝桠,“我的话,大概还是希望能够顺顺利利地按照既定的规则进行下去的,我的下一辈子,是我,也不是我,并不能由别人甚至是我自己来决定他应该是过着什么样的。” “其实在阴阳师里面也有个说法,”大概是觉得话题太严肃了,怕吓到萤草这样的小妖怪,安倍晴明摸了摸萤草的脑袋,“阴阳师虽断阴阳,却不转生死,也有着这样的担忧,按照世人的话是这样讲的吧,打了小的,惹来了老的,揍了老的,还有死的。”气息高洁的安倍晴明吐出这样话糙理不糙的话,着实让萤草大吃一惊,但却有没有任何的违和感,大概也就只有安倍晴明才能做到了。 安倍晴明就像是段子手一般摇了摇头道,又双手合十学着庙里的和尚,“这样不好,不好。” 一瞬间,萤草都觉得安倍晴明和自己一样都是穿的了,不过在她观察了N年之后自己就推翻了这个结论。 现在想来,当初晴明阿爸的话就像是直直地立了一个flag。 萤草自从从八歧大蛇那推测出事情的大致情况之后,整天便有些魂不守舍的,经常精神恍惚,一不留神就回到了过去的漩涡里面挣扎不能出。 那个时候萤草刚刚被晴明阿爸救了回来,这也算是碰巧,不过晴明阿爸向来是不相信巧合的,事情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因有果,就算是现在,萤草也能记得他不停重复的这几句话。 城外的一处结界需要加固,晴明阿爸坐牛车出行,当时萤草正被一群小妖追赶地慌不择路,曾经作为人类的她,第一个选择就是奔向人类的城镇求助,而最近的就是平安京,在她眼中的平安京,像是朦胧地罩子一个冰蓝色的罩子之中,周围的一切都陷入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只有它,闪闪发着光,萤草便像是被它吸引的飞蛾。 萤草当时还不知道,那层漂亮的冰蓝色的罩子是灵力强大的结界,凭她那弱小的小身板,刚刚进入到平安京的结界范围便会被那道结界打得直接魂飞湮灭,大贵族强烈要求摆的杀阵,并不是摆着好看的样子货,如果不是晴明阿爸的话,哪里还会有现在怼天怼地的她。 每每想到晴明阿爸被迫参与了逆天改命,她的心中的愤怒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逼得她恨不得跑出去拿着蒲公英砸砸砸,然而理智的弦却约束着她,让她如果困兽在晴明阿爸用温柔构筑的世界观里面徒劳地打转。 因果一论,向来冤有头债有主,童男童女的业债,私逃地狱的责难,以及,萤草垂下眼睛,她有种隐隐的感觉,樱花妖那一百五十年的鬼胎,脸色憔悴已在入魔边缘的桃花妖,这些全部都是黑晴明搞得鬼,为了能够重新再临于世,他完全可以说是不择手段了。 然而这些孽债,全部都会归责与晴明阿爸一人之上,毕竟黑晴明和晴明阿爸在本质上是同一个人,仅灵魂同源,就算是阎魔大人也无法徇私妄断。 作者有话要说:  9 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晴明(看了一眼萤草):恩,这个问题还是让草总来回答吧。 萤草(撇过脸):没什么不好说的,在一千多年前吧,被牛车出行(重音)的晴明阿爸在路边上救了。 晴明(带着笑意):恩。 --- 10 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萤草:高贵如神明,不过见到惠比寿之后,就觉得应该把后面三个字删掉,就高贵吧,准确的描述的话就是那种看到了 感觉眼睛里面飘干冰的那种,就是舞台里面的那种烟,仙气。 晴明(揉了揉萤草的头发):恩,雪打过的寒梅,非常富有生机呢。(提子:完美地跳过了萤草当时的凄惨样) 【因为已经到了10道题了,我们稍微中场休息一下吧,这是来自于某位小天使的提问。】 {为了人身安全打了马赛克)提问:晴明阿爸穿什么样的内裤? 萤草(刚喝了一口水一下子全喷了出来):咳咳咳……真的勇士敢于直接问晴明阿爸的内裤。 晴明(愣住了一秒钟,他拍了拍萤草的背):到了地狱以后,鬼灯大人帮了我很多的忙,我对地狱的事情还不是很熟悉的时候,贴身的物件的话,也是由他推荐的,就一直用到现在了,不过都过了几百年了,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也许你可以去询问一下鬼灯大人? 萤草(默默补刀):按照晴明阿爸说话的字数来看,他现在处于严重的惊慌失措当中。(干得漂亮) 第70章 想开 “这些天, 真是辛苦你了,非常感谢。”萤草一边接过坂本手中的金鱼草, 一边向坂本道谢,前些天拜托坂本带着它来参加金鱼草大赛,本来应该是萤草来做的,指望云雀去参加群聚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因为八歧大蛇口中的晴明阿爸的事情, 萤草可以说是魂不守舍, 为了防止她一不留神把金鱼草给剁吧剁吧煮了吃了,她原本是想拜托唐瓜和茄子的。 萤草在地狱里面并没有什么熟人,拜托鬼灯大人的话, 也没有参赛人员拜托裁判管理自己的参赛家属宠物的吧, 绝对会被认为是有黑幕,不过没想到的是, 住在隔壁的坂本大佬会主动接下这个担子。 时间回到两天前。 “你不是也是来参加金鱼草大赛的吗?”萤草疑惑地望着坂本,“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 坂本低下头对着她笑了,他摇了摇头, 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本证书一样的东西递给了萤草,“在下的话,不是以参赛人员的身份参加金鱼草大赛。”听着这话萤草有些莫名其妙,她接过那本小本子,上面写着“技能证书”。 “在下是以金鱼草的特殊顾问被主办方邀请的,如果是关于金鱼草的任何事情都可以询问在下,在下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此时萤草已经打开了那本黑皮的小证书, 入眼就看见坂本的证件照,非常有地狱的风格,黑白的一寸照,只要放大了就可以完全没有问题地放在某些场合里面,上面用钢印打着,“日本地狱专印”。 证书的上面又写着“金鱼草养殖技能专家”,旁边还画着一个正在吹泡泡的金鱼草,萤草的嘴巴抽了抽,看见这个证书就跟看到“小龙虾养殖技能专家”的证书一样非常的无语,一般人绝对会以为是开玩笑的吧。 喂喂喂,地狱发型这种认证真得大丈夫? 这是什么?解决失业问题靠养殖金鱼草? 虽然这样想着,不过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地狱版的职业技能书,萤草还是感兴趣地往后翻了一页,和现世的没什么区别,就是一排的时间,得到证书的时间是一周前? 萤草在心底里扳起手指头算了算,从坂本大佬第一次来到地狱到现在也不过只过了两个多月的样子,这个证书看上去也很好拿的样子,明明听明天非常厉害,此时的萤草完全没有想到,因为有爱金鱼草成痴的鬼灯大人所看护着的原因,拿出这个证的难度,大概比□□的公务员还要难上很多。 毕竟,鬼知道金鱼草的叫声哪种是表示高兴,哪种是表示生气啊,听起来不都是愤怒到嗓子都变形了,然后哇哇地跟到了鬼片现场然后不是被鬼吓死的,反而是被BGM吓死的那种憋屈感吗? 应该说不愧是坂本大佬吗?毕竟,听说这本证书从鬼灯大人考出之后已经数百年没有其他人得到了,这是这本技能认证颁发的第二份,萤草相信这份证书绝对会高兴地哭出来的,如果它有幸成精的话。 “咦,生效时间为什么是空的?”萤草指着那一栏空白的地方问着坂本。 坂本将脑袋凑到萤草的旁边,两个脑袋互相顶着盯着萤草手指的方向,他恍然大悟般说道,“鬼灯大人的意思,似乎要在下死后才能填写呢。”他将狐狸面具摆正,“不过并不影响使用,请对在下的专业素养放心。” 萤草似乎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她印象中鬼灯大人是和不小心掉进地狱的戴着同款狐狸面具的坂本大佬见过面的吧,所以鬼灯大人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颁发证书的啊,萤草看着颁发人那一栏,大大的鬼灯大人的名字,这应该是鬼灯大人自己用毛笔写得,他的字如其人,端正中却隐藏着锐气,笔锋间竟是霸气,却并不会让人觉得盛气逼人。 “鬼灯大人似乎有向人间推行金鱼草的打算,”坂本就着萤草的手检查了一下金鱼草的叶片,不动神色地发了一个大招,“听说也送给了很多妖怪一些金鱼草盆栽。” 作为被赠送的妖怪之一,萤草听到这话呛了起来,“咳咳,鬼灯大人在想什么呢?这不是地狱的产物吗?而且,”萤草说道这诡异地断了一下,“广告打的时候,到底算是动物呢还是植物啊。” “在下倒是觉得不错呢,肯定会大受欢迎的吧。”坂本揉了揉金鱼草的鳞片,他的动作绝对是专业级的,明明仅仅只是非常简单的揉捏两字,却让他的一举一动显得如行云流水般的漂亮,“鬼灯大人似乎对地府的通货膨胀很烦恼呢。” “金钱不是由阎魔殿印发的话,的确很难办呢。”坂本像是感叹的说道。 涉及金钱的问题,萤草就下意识地思考了起来,人世间有烧冥币的习惯,每逢忌日总要捎给亲人一些,而且无一面额极大,毕竟谁也不会想烧五元硬币下去的吧,这样想想鬼灯大人真得是尽了全力来给夜斗找的那枚五元纸币啊。 “哎,鬼灯大人真是辛苦呢。”萤草小小地叹了一口气。 “也不全是因为通货膨胀,”坂本顺手揉了揉萤草的头发,“金鱼草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由于最近几百年的原因深受好评的缘故,地狱里面的金鱼草都快泛滥了。” “之前似乎是出口给华国的地狱的,大受好评,虽说是以观赏性的事物送过去的,”坂本顿了顿,“但那边的神兽饕餮回赠给鬼灯大人一本《金鱼草烹煮的一百种方法(暂时)》。”他指尖的金鱼草原本享受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惊恐了起来,坂本眼疾手快地摸了摸它的鱼鳞,防止它因为惊吓大叫起来,不愧是专家级的金鱼草大事,很快金鱼草就眯着眼睛享受起来了。 “被金鱼草协会向阎魔大王抗议了,迫于无奈只能再想其他办法了。” 猛然听到故乡的壮举,虽然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啦,但是萤草还是忍俊不禁起来,她的唇角止不住的上扬,坂本见状便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用手指点了点萤草的眉心,“小孩子的话,还是不要愁眉苦脸,而且,在下觉得萤草笑起来才是最可爱的。” 坂本的指尖微凉,触到皮肤时萤草还要点瑟缩,但等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瞬间从接触的指尖中传来的热度一点一点渗透到皮肤里面,最后竟连心都变得温热起来,萤草往后退了一步,长这么大都没有被人这样撩过,临近成年的时候,向她求婚的妖怪很多,但大多数都是来找虐的,就是噼里啪啦一个干而已,后来又被晴明阿爸保护得很好,更是没啥机会了。 她慌忙地撇过脸去,尝试了好几次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我,我可不是什么小孩子,妖怪的寿命可是很长的。” “恩恩,”坂本嘴边缀着笑意,“寿命很长的妖怪小姐,初赛和复赛的话就交给在下吧,不过决赛的话,那就必须金鱼草的主人参加了。”坂本向萤草提醒道,萤草胡乱地点了点头,虽然邀请函上写着自己的名字,大概金鱼草大赛也有自己的考虑,要正式参加比赛的话要重新填表,萤草为了尊重自己的出资人,填的是云雀的名字。 萤草早就打听好了,决赛的时候是一个一个人上场的,台面上除了主持人和三个评委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至于台下的话,萤草在之前已经拜托唐瓜和茄子去制作横条了,在最后面拉起“并盛中学校际讲话”的横幅的话,大概就能迷惑云雀委员长大人,观众席上都是学生了吧? 好吧,想想就觉得不太可能,但是,萤草也想不好其他的方法了,萤草觉得她为了云雀简直操碎了心啊。 “那位同学,似乎一直在等你呢。”坂本微微抬起头冲着萤草身后说道。 听了这话,萤草下意识地往后一看,就只看到校服划起的一个略显仓促的弧度,这简直就像是一个gif动图,正在暗中观察,卧槽,暴露了,假装路过。 作为和傲三分娇七分的妖狐相处过的萤草,似乎直接代入了傲七分娇三分的云雀的心理,似乎也并没有多大的差别,然而第二天就传出了萤草家暴桃花妖的新闻,由小判独家报道。 据说是因为某个男人的原因,他们俩个发生了剧烈的冲突,萤草完全摒弃了对于出资人的尊敬,挥舞着蒲公英虎虎生威,当然云雀也毫不顾忌地舞着浮萍拐,打得是那个酣畅淋漓,从院子东边打到西边,最后还引来了鬼灯大人。 第二天看到新闻的萤草气得把报纸往地上一扔,这还不解气,又踩了两脚,“我一定要起诉他们,这种乱传谣言的,还是新闻业者?” 一旁躺在床上拒不接受萤草治疗的云雀,露出了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意味不明地冷哼了一下,萤草一下子乖乖地站起了起来,作为罪魁祸首,且因为强大的治愈能力,虽然当时也被打到了,但是现在依旧是完全无伤的状态,老老实实地送水送吃的。 争吵的起因,萤草已经完全记不清楚了,也许只是单纯的一言不合?不过她倒是还记得,在争斗过程中云雀的话。 “露出这种草食动物的表情,是要我咬杀你?” “我的合作者是这样软弱的家伙,真让我失望。” “别让我看到你这种恶心的表情。” 嘛呢,虽然一点儿也不温柔,萤草撇了撇嘴,勉勉强强算是接受了云雀的好意了吧。 不得不说,和云雀打过一架之后也许还真得有醒神的作用,只是萤草觉得她眼前的那名绝望的浓雾散了开来,变得不那么阴森恐怖。 既然能够按住黑晴明往他脸上砸过去,萤草摩拳擦掌地想到,那就再找到他吧,无论他在哪里,都要找到他,然后把他按在地上打一顿。 至于最后那些孽障,那就由我和晴明阿爸一起承担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一直在做噩梦QAQ,像是寝室被炸了,寝室闹鬼啊之类的,都没睡好。。 ---- 11、喜欢对方哪一点儿呢? 晴明:恩,有韧劲,想做的事情总是一往直前,就算失败了也很快就能站起来,像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到,我的话就做不到呢。 萤草(脸红):我觉得晴明阿爸很厉害,(掰着手指),知识渊博,又温柔,琴棋书画都很精通,灵力也很强大…… 晴明:我也有很多不会的,(黯淡)而且,也有很多只能袖手旁观的事情,说到底就和麻仓君说的一样吧(叹了一口气) --- 12、讨厌对方哪一点呢? 晴明(认真思索):没有呢,式神都是非常优秀的,当然草总是最棒的 萤草:晴明阿爸宇宙第一棒,如果硬要说的话,不要随随便便就同意他们预支金币啦,雪女的团子只要一副就够了,妖狐相同的大毛领已经有好几份了……仓库里面的金币都是有用的,尤其是山兔,不是用来买冰糖葫芦的,就算唐朝传来的蛋叉叔叔的糖葫芦在好吃,也不行(抓狂) 晴明:嗨嗨,知道了。 萤草:看着你这表情就知道你没在听,心累 第71章 条幅 虽然由于不是自家主人带的比赛, 在减过印象分之后,云雀的金鱼草稳稳地到达了总决赛, 以小组第二的身份,扣完分之后能得到第二就不错了,没有参与初赛和复赛的云雀完全没有话语权,萤草无视了他对于第二名的不满。 “并不需要感谢在下,”坂本的眼神瞥过云雀绑着绷带的手掌, 微微颔首道, “金鱼草非常健康,鳞片很有光泽,你们照顾得很好。” 被坂本夸赞得有些心虚的萤草, 指了指一旁单手抱着金鱼草的云雀, 不好意思地说道,“主要是云雀君在照顾, 我基本上没有过过手。”这倒是真话,从鬼灯大人手中接过金鱼草之后,萤草除了在空中超速奔驰把金鱼草吹成杀马特·金之外完全没有任何的作为, 它能成功活到这么大,多亏了云雀的悉心照顾。 云雀就算听到了萤草的话也没有半点笑意,只用左手遮住了嘴巴,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衣袖顺着他的动作往下掉去,露出了半截带着绷带的手腕,萤草看了一眼, 有些心虚地瞥过脸去,这几天半夜三更的时候,她偷偷地趁着云雀睡着给他估摸着量进行治疗。 萤草觉得她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奶妈了,见过哪位大爷要求着给他治疗的吗?更过分的是,这种伤势,居然还要把治愈之光小心翼翼地按照称来算计量,就算萤草经常沉迷输出,却并不是一个见死不救的妖怪,作为奶妈的尊严在云雀的浮萍拐下哭泣。 然而萤草并不了解的是,云雀号称为一片花瓣落下来都能惊醒的人类,也不知道挥舞蒲公英的声响和花瓣落下来的声音按分贝来讲到底是哪个比较厉害了。 金鱼草大赛按流程来讲还是挺无聊的,无论是初赛、复赛还是决赛都是一个套路,先观察一□□型,鳞片光泽,鱼冠颜色等等,然后是叫声比拼,不过今年特地增加了一个附加项目,才艺表演,并不是必备的项目,但是有额外的加分。 按照体型来算,云雀参加的是小型组,差不多都是以宠(盆)物(栽)级的金鱼草为主,比赛时间是在下午一点到三点,这次的抽签晋级赛之后是坂本大佬抽的,位置是倒数第二,刚好是非常瞩目的压轴的位置,不过就比赛而言的就不是那么好了,在看过这么多的金鱼草之后,评委们绝对会审美疲劳的,不过萤草到不是很担心了。 小型组决赛的成功晋级人数是十人,就算这样云雀也完全拒绝呆在后台等待上台,理由是讨厌群聚。 萤草都快给大佬跪下了,不过意外地是工作人员格外地好说话,她用一种充满着母性光芒的眼神怜爱地从云雀绑着绷带的手过度到了他的脸上,萤草敢肯定她在这个工作人员的眼睛里看见了火山爆发的爱心场景,颜控简直就是世界通用,就连地狱的鬼都完全没有办法幸免。 “这样的话,”被颜值攻城略地的工作人员仔细地思考了一下,“金鱼草大使是蜜桃真纪酱,她拥有独立的休息室,我去和她进行调配一下。” 这句话真得槽点满满,把金鱼草大使搁在那给参赛选手让个位置真得OK吗?萤草想起之前穿着那套笨拙的金鱼草大使装的蜜桃真纪酱,萤草完全不介意把连着那套装备一起和云雀互换,她相信委员长大人也绝对能够hold住那套衣服的。 最近出名的地狱明星蜜桃真纪酱是一个外形可爱的女孩子,以清纯派出道的她在走了恶女系之后,最终却选择了“天然呆”为卖点,目前大受好评中,没想到却意外地好说话,她同意了这个完全不合理的要求,但是只能做到平分休息室的要求,不过这就足够了。 将云雀送去了休息室,萤草还是很相信云雀的为人的,虽然无论是样子还是气势都是那种能够让小孩子哭都不敢哭出来的类型,但实际上对于小孩子和动物总会留一手,当然对女性也是。 萤草又马不停蹄地去找了唐瓜和茄子,她之前找他们订做了条幅,作为地狱的大型活动,观众席可以说是人满为患,为了防止云雀“群聚,咬杀”的说法,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今天的萤草依旧为出资人的武力值而担忧着。 和萤草预想得几乎是一模一样,云雀几乎是顶着乌云压顶般的黑气压上场的,作为最讨厌群聚的人士居然上了某个综艺活动,如果地狱的台连接到现世里面的话,并盛中学的在委员长高压统治下的未来的花朵们,绝对会惊讶地把下巴都掉到地上,顺便将这段录像珍藏起来作为传家宝祖祖代代地流传下来。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大概只有在遥远的未来,并且一直深信着传统宗教而没有转头信了西方的天主教的同学才能有机会看一眼委员长宠物比赛的英姿了。 云雀皱着眉毛,脸上就明晃晃地挂在四个字,“不爽”、“咬杀”的字样,不过进场的时候不允许携带武器,就连担当评委的鬼灯大人都不可避免地卸掉了他随身携带的狼牙棒,但委员长是不用武器也能造成极大的伤害的人类。 为了保证出资人的心情愉悦,萤草站在了最后一排的中央,她挥了挥自己的蒲公英,在乌泱泱的人群中就跟竖起了一座明塔一般格外的显眼,被萤草拜托了的唐瓜也跟着一步跳到了他的座位上面,他的手上拿着一根竹棒,上面套着红色的横条,在茄子的帮助下,举得高高的。 横条的另一端在萤草的右侧,被萤草抓来的帮工八歧大蛇,他之前为了奖金有报名参赛,在地狱里面声名远播的原因,还被战战兢兢的工作人员赠送了一张门票,结果就被抓了个正着,正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面,尾巴尖卷着一根同款的竹棒,努力压低身子配合着唐瓜的那对于他来讲实在是过于矮小的体型。 正在舞台中央的云雀,无论用什么样的角度,当然全然不会低头的云雀一直保持着下巴微微抬高的姿势仰视着台下,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无论如何都只能看到无数的人群,都在群聚,心情自然就直接low到底了。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在观众席的最后一位,小小的萤草站了起来,小小的却格外的吸引人的视线,云雀就看见她挥舞着蒲公英,然后那条幅就歪歪斜斜地从她的身前举起,一直勉勉强强遮住了她的脑袋。 被横幅糊了满脸的萤草绝对是恼了,另一旁的八歧大蛇感受了她被一米五的身高压制的恐惧,连忙抬高了尾巴尖,然并软,唐瓜的身高比萤草还要矮一点儿呢,只能由糊了一整个脸,改为斜着糊了半个脸,仅此而已。 “噗。”云雀用拳头挡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过他的笑意还是透过别着的麦克风在这个场地里面一圈一圈仿佛涟漪般扩散了出去,成功从横条下面钻出来的萤草一下子惊呆了,她呆愣愣地抬起头,就看见云雀嘴角尚未收起的笑意,浅淡地像是一缕风,但确确实实存在着。 这还是萤草第一次见到云雀对不是动物的生物露出这种表情,好看到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不过大家的注意力就被强势抢镜的金鱼草给吸引走了,虽然并没有开发出识字这项不科学的技能,但由于多次在云雀那里注意到相同的两个字,“并盛”,被云豆调/教出来的□□反射,当着三个正对着他评头论足的评委的面。 金鱼草开始唱歌了,和鸟类的嗓子完全不同的构造,这让它无法像是云豆一般展示它的歌喉,顶多就是一个B-BOX,不过这也足够了,当金鱼草嘟嘟噜噜地唱着并盛校歌的节奏的时候,在场的观众都露出了梦幻般的神情。 然而十分想捂住自己的耳朵的萤草,只觉得她听了一个假音乐。 音乐是无国界的,显然在地狱里面这句话也很适用,云雀的金鱼草以它独一不二的歌喉获得金鱼草大赛的第一名,即使在获奖感言的时候,云雀惜字如金地拒绝吐露出一句话,也完全没有影响金鱼草狂热分子的热情,并盛校歌看样子会成为新的流行都说不一定。 不过可惜的是,云雀完全没有直接带着他的金鱼草出道的意思,同时也拒绝了接替蜜桃真纪酱的金鱼草大使的位置的邀约,说真地萤草还真得挺想期待云雀的金鱼草毛绒套装的。 金鱼草大赛圆满结束,奖杯是镶嵌着金灿灿的金鱼草,看上去就非常值钱,不过云雀的金鱼草明显对这个不感兴趣,它换了一个金黄色的仿佛土豪的盆栽盆,这是冠军的奖品,据说也是纯金打造的,上面雕刻着金鱼草的大鱼脑袋和一圈蜜桃图案,金鱼草种在上面就像是挂在金链子的大土豪,不过当虽然一脸嫌弃,但是还是尊重了金鱼草的审美的云雀抱起这个盆栽的时候,那就变成奢华金了。 金鱼草大赛虽然结束了,但是萤草还是想要去找鬼灯大人求证一些事情,再加上reborn在前些天就一直没有见过面,虽然觉得他很讨妖嫌,不过一直很负责任的拥有着绝对的使命感也就是传说中的闲不下来的萤草觉得她也应该保证reborn的安全问题才对。 萤草都觉得她是宇宙第一超绝卡哇伊的大好人了。 第72章 童女 “晴明, ”鬼灯用一种熟稔的语调喟叹道,他抚摸着刻着“安倍晴明”字样的木牌, 眼神中流露出怀念和愧疚相互交织的情绪,过了一会儿,才像是回过神来,将木牌递还给萤草,“没想到你曾经是安倍晴明的式神。” “鬼灯大人, 认识晴明阿, 晴明大人吗?”萤草语气急切地问道,她不由得抓紧了木牌上面红色的穗,上面挂着的铃铛叮呤当啷发出清脆的响声, 像极了她的心跳。 “恩, ”鬼灯点了点头,他看向萤草的眼神也不由地放柔了许多, “非常能干的人类呢,尤其是关于妖怪的事情总是能够迎刃而解,帮了我们很多的忙, 阎魔大人走之前也对他大力赞赏。” 被这么严肃认真的鬼灯表扬了,萤草顿时觉得有荣与焉,她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膛,“那是当然的,晴明大人是最棒的。”因为心情愉悦,手里的蒲公英都舒展开来了,即使没有萤草灌注妖力, 它也圆滚滚得像个皮球,轻飘飘地将萤草拉到半空中去了,萤草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使自己慢悠悠地晃荡下来。 “我听说晴明大人不见了。”萤草皱着眉抱着蒲公英问道,当她望向鬼灯的时候,那双眼睛像是盛满了易碎的担忧,只要轻轻施加点重量就能碎成无边的水痕,和鬼灯记忆中无法磨灭的眼神重合了起来,竟然让他恍惚了一下,嘴边喃喃地却是另一个名字,“……童女。” 见萤草疑惑地望向自己,鬼灯先是抿紧了唇角,这让他的面容一下子仿佛浸在黑影里,周身弥漫着一股狰狞的凶兽的气息,一幅生人勿进的姿态,然而萤草却是半点也没有害怕,一如既往地想要找到答案,“鬼灯大人?” “抱歉,吓到你了吗?”鬼灯收敛了自己的气息,“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萤草抱着蒲公英摇了摇头,她不是什么强人所难的妖怪,一般在对方表现出显而易见的抗拒的时候必定也不会再继续问下去了,但是涉及到晴明阿爸的话,她却完全不想放弃追寻答案,就算已经从八歧大蛇那里拼凑出一个事实,但是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能够推翻这个可怕的猜想的话,她也会去尝试,萤草像是试探一般地说出这些语句来,“是什么呢?会让鬼灯大人这么为难。” 地狱的第一辅佐官可并不是这么好糊弄的,萤草这种拙劣的表演,在见证过亡者花式撒谎的情况下,鬼灯可以说是闭着眼睛就能看出来,如果是亡者的话绝对已经在他的狼牙棒下惨叫了,但是对于还是个幼崽的萤草,他的神情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就像是偶尔教导唐瓜和茄子那样,语气温和地说道,“是八歧大蛇透露的消息吧,他当时瞒得紧,不过也露出一些马脚。” 一击毙命。 萤草震惊地盯着鬼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知道她的消息来源,明明只过了两天时间而已啊。 “放心,地府没有装,恩,人间的那个叫做监控的东西。”被萤草的神情愉悦了的鬼灯说道,“比赛的时候,那道奇怪的横幅我看见了,拉横幅的另一端是八歧大蛇,之前的时候从小白那边听说了八歧大蛇像是被谁暴打了一顿,再联系到这个,我就想到应该是你做的了,晴明也说过你拖着八歧大蛇到处跑的壮举,他当时也被吓到了。” “晴明他经常会提起你,”鬼灯感叹般说道,“也拜托夺衣婆多注意,每次有萤草渡三途川的时候都很紧张,数着日子害怕你提前进入到地府来。” 听着这话,萤草的眼泪就在眼眶里面打转了,轻轻地扇动睫毛就流下两道痕迹,萤草抹了抹眼角,“晴明阿爸真是的,我可是完全不用担心的那种类型啊。” “没,晴明曾经说过,这么多式神他最担心的就是你了,”鬼灯突然说道,“明明是妖怪却有一颗人类的心,本应该肆意洒脱的存在,但是却容易受困于心境,心里承载着太多,实在是太累了,并不适合妖怪的生存之道。” 这是萤草第二次听到这句话,她仍旧是半懂不懂,但似乎也隐隐约约触到了晴明阿爸的意思。 萤草保持了沉默,鬼灯叹了一口气,并没有顺势将话题移到其他的地方,而是直接继续了下去,“既然你是安倍晴明的式神,我想也应该有知情的权利。” 和萤草猜测得大致都对得上,自安倍晴明魂归地府之后,由于他魂魄不全无法投胎,在鬼灯的推荐下成为了一名狱卒。 “晴明的另一半,黑晴明迟迟没有来地府报道,我心存疑虑,一直在派狱卒跟进这件事,当时负责这件事的是黑童子。”鬼灯大人一边回想一边说道,“但是就像是魂飞魄散般没有任何的消息,我当时就觉得心里不安,现在想来也是后悔不已。” “不久之后,在阎魔大王的生死册上的童男童女大量的死亡,但是灵魂一个都没有成功回收,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献祭。”作为生前被当做祭品祭祀给伊邪那美的存在,鬼灯无比厌恶地皱了一下眉毛,“啧,那个时候阎魔大王刚刚接手地狱不久,那位大人的势力还有一些没有清除,我脱不开手来,对方又做得足够隐蔽,无法推测出前因后果,便暂时叫白童子先尝试着招魂。” 就算是献祭,在较为短暂的时间里面也有可能会存在没有消散的残魂,天生就拥有招魂能力的白童子,幸运地话能够成功招到尚未消散童男童女的残魂。 “尝试了很多遍都失败了之后,在偶然一次晴明被拉过来压阵的时候,成功了。”鬼灯说道这却停下来,萤草心里一片荒凉,她有预感接下来的话,一定是她完全不想听的,然而她却努力压抑着自己想要捂住耳朵的本能,她必须得知道发生了什么。 “召唤来的是,童女,安倍晴明的童女。” 一瞬间,弦便裂了。 当鬼灯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气氛压抑地像是寒冰地狱带着碎冰的风,他从来没有在他永远如春风迎面般温和的友人脸上见过如此冷若寒霜的神色,然而在犹如实质般的愤怒之下,是他淡薄的仿佛不堪一击的身形。 鬼灯将视线慢慢地转移到繁复线条中的招魂阵上面,跪坐着一名少女,美丽的羽衣破碎,曾经引以为傲的羽毛连根拔起,耳边的羽翅近乎残忍地被折去了一半,羽衣下伤痕累累的身体,裸/露出来的肌肤浸满了鲜血,那双眼睛却像是陷入癫狂般盯着安倍晴明,她歪着脑袋,语气却一如往昔,“晴明阿爸,我有好好努力哦,多夸夸我,好吗?” 鬼灯撇过脸去,这是在生前遭受到了极大的疼痛之后就算在死后,她的灵魂也忠实地反应了这一点儿,巨大的,无法消除的疼痛,这将伴随着她直到最后一刻,然而就算如此痛苦,她也在无尽的折磨之中,回应了安倍晴明的呼唤。 然而,被童女以这种姿态请求着的晴明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冷酷地完全不像是他,童女便像是要哭出来一般,事实上她已经完全没有眼泪了,在极尽痛苦的死亡之后,眼泪已经是种奢侈了,她捂住眼睛,不断地喃喃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明明知道是不被允许的,明明知道是不正确的,明明在晴明临终前,还被特地叫到眼前不断地嘱托,但是当看到奄奄一息的卧在床上的叫着自己名字的晴明的时候,就算知道那不是真正的晴明阿爸,也像是被蛊惑一般,主动地、无可救药的犯下罪孽。 欺骗哥哥,引诱同族,献祭如血池地狱,不得轮回转生,但是还不够啊,晴明说,他还需要更多更多,然后,就轮到自己了。 先拔去羽衣,再斩断羽翅,放掉鲜血,断去骨髓,灵魂出体的一瞬间便是烈焰焚体,耳边数不清的同族在哭泣,童女蜷缩着身子,躺在无边的谩骂之中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人类,真得是脆弱啊,一眨眼就老去了,但是留在原地的我们还在贪恋他给予的温暖。 “不,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才对。”安倍晴明用手掌遮住了眼睛,“如果不是我的软弱,这件事本不应该发生,在我一生当中有无数和他对持的机会可以一决生死,然而我却卑劣地等待寿命尽时,依靠天命。” “我早就应该想到的,他不会这样放弃的,”安倍晴明似乎平静下来,然而他平淡的语调却让鬼灯也忍不住觉得毛骨悚来,“同作为阴阳师的他,自然得想尽办法活下来才对。” “由童女那问出来的消息,我们杀到了黑晴明的躲藏的地方,不过还是来迟了一步,六百对童男童女只救下了六十六对,在大天狗的掩护之下,重伤的黑晴明不知所踪。” 萤草踉跄了几步才似乎找到力气站稳,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一个什么答案,只是固执地询问道,“童女呢?” “本就是一缕残魂而已,自然是消散了。”鬼灯撇过脸去避重就轻道,他们都知道萤草并不是想问这个。 萤草轻笑一声,叹道,“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的,我知道的,晴明不会原谅她的,他一直都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就像他也不会原谅他自己一样。 在前几天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的萤草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如果不是她不自觉颤抖的肩膀看上去就和平时完全没有什么两样,她将之前碰到茨木童子的事情说了,“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我觉得茨木童子应该会和黑晴明有关。” 鬼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并且会进行探查,“实际上黑白童子一直在追踪这件事,如果有消息的话,我会通知你的。” 在谢过鬼灯大人之后,再将隔壁呆着的reborn领回来之前,萤草看上去已经和平时完全一样了,她甚至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给正为着据说目前还在消极怠工的新任人神而烦恼的鬼灯提了一个建议,“贺礼的话,参考一下咖啡果冻怎么样?应该会大受好评的吧。” 然而只有萤草才知道,她的心底里燃烧着怎么样的愤怒,那名为“理智”的弦险险地横在上面,仅仅只差一点就能直接崩断,但晴明阿爸不会希望她这样的。 她得冷静。 萤草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手掌间指甲的掐痕在血丝和治愈之间循回往复,终于自虐般复原成她应有的镇静。 萤草便又是晴明阿爸心目中那个无所不能,勇往直前的萤草了,同时也是他最担心的那个萤草。 作者有话要说:  13、这么多式神里面,你最喜欢谁? 晴明:最近在学习现代的词语,这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恩,我的话,每一个式神都喜欢,不过最喜欢的 话,还是惠比寿吧。 萤草:不是我吗?(哭唧唧) 晴明(哭笑不得):惠比寿是个心里有大信念的神明,和他交谈总能够受益匪浅,但总觉得很沉重呢,他背负的大道,我能理解但是不能赞成。 -- 14、有讨厌的式神吗? 晴明(斩钉截铁):没有 萤草(撇嘴):惠比寿 第73章 货物 “所以说, 你不去好好享受地狱的温泉之旅,在这就是光看着我干活的吗?”萤草在送货来的胧车的惊悚的目光下单手将比她人还要高的金鱼草搬了下来, 金鱼草实在是太大了,它的脑袋打在了胧车的车厢上,就像是在现世非常流行的车载小饰品那样前后晃荡着,晕晕乎乎地睁着它那双蚊香眼,萤草花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没有和它玩比一比谁的脑袋更硬的游戏。 云雀倚靠在红砖瓦的墙壁上, 一点儿都没有绅士风度地看着萤草忙前忙后, 听到她的问话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不过萤草也没有指望他能够回应就是了。 萤草所说的地狱温泉之旅是金鱼草冠军赛之后给闯进决赛的人员的慰问,算是一个安慰奖之类的存在, 其他参赛人员的兴致都很高, 但冠军组这边却显得有些无趣了,萤草自己是完全没有心情去泡温泉, 云雀的话,对于任何群聚活动都是完全不屑于参加的状态,也就只有reborn显得兴致勃勃了。 萤草是不知道reborn在鬼灯大人那边有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在她接回reborn的时候,并没有在他的脸上发现什么不一样的神情,如果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对于气息比较敏感的萤草也只能微微感觉到他变得更阴森了一点儿。 虽说把地狱当做一个旅游景点有点对不起照顾她良多的鬼灯大人,但除了自己是为了晴明阿爸来之外,另外两个更像是生前来地狱考察的大佬,将自己定位成导游的萤草自然而然地为想要去泡温泉的reborn向茄子借了一个儿童用的救生圈, 直接套在了穿着栗子装的reborn身上,上面还有一只小黄鸭,如果忽略它极具地狱特色的狰狞的外貌的话,也勉强可以算得上可爱。 至于穿着这身栗子会不会吸水沉下去直接留在地狱里面,那就不是萤草考虑的问题了,应该说这种可能性对于萤草来讲是正好吧。 将reborn拜托给了坂本大佬,空下来的萤草并没有选择和云雀一样,找一个阳光充足的位置晒太阳,在知道童女那件事之后,为了避免胡思乱想,萤草几乎是没有给自己空下来的时间,似乎只要忙碌才能让她逃离那无边的黑暗。 但是在整理完不多的行李之后,萤草便空了下来,但好在她向金鱼草大赛主办方预定的金鱼草,在比赛结束之后就由胧车出租公司兼任的胧车快递非常迅速地送了过来。 这是在从鬼灯大人那里听说了地狱有意向人间推销金鱼草之后,对于商机格外敏感的萤草立马就抓住了这个机会,在投递报名表的时候顺便就去争取金鱼草现世计划的名额来了。 萤草向金鱼草公司砸下了金钱,幸亏为了以防万一她从她的八十万那里特意拿出了五十枚的金币,用金钱攻势赢得了金鱼草公司的有着小肚腩的眯眯眼经理的青睐,从他那边购进了一批金鱼草,数量只有一百盆的。 萤草计划先拿出十盆带回现世去试水,至于剩下的,在她把达摩蛋作为礼物送给经理之后,也得到会让胧车快递分批送到萤草在现世的屋子里面的承诺,要知道快递费可是一笔不小的负担,而对于有了一定数量的达摩蛋的萤草而言,失去一个达摩蛋并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这只巨大的完全不像是小型盆栽的金鱼草就是眯眯眼经理送给萤草的礼物,专门作为食物培育的食用性金鱼草,特别适合做成刺身,味道鲜美,鬼灯大人的一级推荐,就连路西法都沉醉不已的美味,在华国大受好评中。 虽然不认为鬼灯大人会为这种金鱼草打广告,但秉持着免费的东西不用白不用的心态,萤草还是一种占了小便宜的心情收下,她在胧车的指导下找到了车厢上贴着的快递单,在上面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之后撕掉了边上的留存单,地狱的快递业看上去已经很成熟了,萤草做着熟悉的一套动作,手里痒痒得有着想要徒手拆快递的冲动,不过可惜的是,金鱼草没有外包装这种服务。 看着摆满一地的摇曳生姿的金鱼草,萤草却免不了发愁,该怎么说呢,蒲公英运载小火箭,完完全全地超载了。 之前来的时候,带着reborn和云雀两个人就已经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了,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十个盆栽金鱼草,不,萤草瞥了一眼放在云雀旁边舒适地舒展着自己的身体的金盆·金鱼草,默默地加了一个一,再加上一个超大型的食用性金鱼草,她该怎么运回去? 地狱的胧车快递和华国内的快递业的速度完全不能比,差不多一个月才有一次外运业务,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进出地狱都需要经过上级审批,实际上一个月有一次已经是最好的了,不过速度却很快,出了地狱之后半天就能送到。 因为这个原因萤草才等不及让眯眯眼经理走胧车快递而要自己先带走一批,毕竟达摩蛋的产出速度实在是太慢了,一次才只有一只,萤草现在所有的达摩蛋都是原始资产,并不打算马上出手,至少得养多了才能宰,只能迫切地开源了,先靠贩卖金鱼草来发家致富。 等到黄昏的时候reborn回来之前,萤草已经想到了一个完美的运送方法了,她问唐瓜要了几块不要的布,将十个小金鱼草分成两批,胡乱地塞在一起,打了个结,到时候直接向挂reborn那样一路挂回去就好了。 萤草实在不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妖怪,五个金鱼草被她放得乱七八糟,东一片叶子西一片地露在打结的空隙外面,金鱼草可怜兮兮地挤成一团,甚至还有一个金鱼头夹在结的中间,缺氧般吐出了舌头,萤草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挥动蒲公英给它续了一秒。 一旁明明应该是闭目养神的云雀看不下去了,他走了过来,气势足的让萤草一瞬间以为他想要拔出浮萍拐为了金鱼草和她一战,然而他只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之后蹲下身子,动作轻柔地解开了萤草打着的结。 云雀修长的手指,灵巧地调整着金鱼草盆栽的位置,和对待敌人如同秋风扫落叶般的无情不同,他对待金鱼草的时候简直就跟春天温暖一样,如果六道骸在这个时候给他背后P上了桃花朵朵开的幻觉背景,萤草都觉得她一定会认为是真实存在的。 在萤草目瞪口呆的表情下,云雀手指纷飞,以一种萤草完全不会的打结手法成功地重新包装了那两个金鱼草包装袋,每个袋子里面的五个金鱼草都能以恰到好处的姿态把自己的脑袋露在外面,而又不会卡得难受。 然后便像是深藏功与名的那般收回手去,只给萤草留下了一个云淡风轻的背影,就算没有鼓风机的特效,也帅气得无可救药,不愧是出资人。 等到reborn和坂本大佬回来的时候,萤草已经将行李全部打包好了,萤草打量了一下reborn,他的栗子装完好无损,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下水了一般,也许真的是某种神奇的材质?不过在这个时候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萤草向坂本道谢,。。 “没什么,在下也玩得很愉快。”坂本意有所指地说道。 萤草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就听见reborn带着笑意狭促地说道,“在温泉的时候,有个赤身裸/体的老婆婆说是要找真命天子闯了进来……”一听这话,萤草就想起了由六道骸主导的云雀湿身play,她本能地踮起脚尖,轻盈地朝着reborn一跃,就想捂住他的嘴巴。 Reborn又哪里是这么好抓的,他往后轻轻一跃就以一个完美的后空翻掉到了地上,萤草扑了一个空,坂本扶了她一把才避免她踉踉跄跄地摔倒。 明明不是自己的锅,萤草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反应过敏,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旁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肖像权被盗用的云雀,突然觉得心塞塞。 不过好在reborn自己也是有分寸的,他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那个几乎有坂本这么高大的金鱼草,他饶有兴致地绕着金鱼草走了一圈,抬起头就问道,“你打算怎么带回去?” 萤草端的是一副高人风采,装逼般撸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山羊胡道,“山人自有妙计。”不过内心里面还是有点不确定的。 萤草原本的计划是将大型金鱼草放在原本云雀坐着的蒲公英花团后座上面,至于云雀的话,盘腿坐在金鱼草上面就可以了,肯定比莲花座要拉风多了,虽然不想说,惠比寿也是这样坐的,神明代言的坐骑,用过都说好,而且萤草已经打听过了,这种食用性的金鱼草和野猪一般壮实,放重物没有任何的问题。 但是无论萤草怎么口干舌燥地劝说云雀,他只似笑非笑地用那双丹凤眼瞥了一眼萤草,萤草就直接萎掉了,好吧,出钱的是大爷。 最终那个超大型的金鱼草也只得跟盆栽型的金鱼草一样挂在蒲公英的茎上面,好在萤草的蒲公英经得起狂风暴雨般的负重,只是略微弯曲了一点点儿,夭寿了,心疼的萤草眼泪都要留下来了,自己要买的金鱼草,哭着也要运回去。与此同时,云雀却像是王一般坐在蒲公英花球球上面,他的腿上放着一颗耀武扬威的金鱼草。 Reborn拒绝和金鱼草一起绑在花茎上面,他干脆利落地站在萤草前面的花茎上面,他的平衡能力着实出众,站得非常平稳,坐在他后面的萤草,看着reborn并不高大的背影,不知道为何有了一种在演泰克尼克号的感觉。 听说,reborn有好几任的情人? 还没有交过一次男朋友的单身草顿时觉得自己应该举起火把。 萤草出门的时候一定忘记看日历了,走到半路上碰到了千年前的老熟人——惠比寿,和之前经常见到的披着金鱼老头子的式神皮完全不一样,也不是难得瞥见的那端坐云端神座高洁不沾凡尘样,眼前的惠比寿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更像是赶着去上班的上班族,好吧,旁边恭敬地跟着一名中年男子,也许更像是一名总裁? 神明和妖怪都是猝不及防地闪过一片云彩就双双面对面了,萤草撞进惠比寿的眼睛里面的时候,一瞬间脑袋空白了,和晴明阿爸的式神无论是谁她都可以好好聊上天,但是对于天生属性不和的惠比寿,萤草除了互相怼之外就连一句问好都说不出口。 惠比寿也只是沉默地在一旁站着,他旁边的那名中年男子应该是神器,萤草猜测到,倒是一瞬间就做出了防御的姿态,似乎只要惠比寿一声命令就能立马攻过来一样,然而惠比寿只是站在那里,一声也不吭。 老实说这种沉默气氛就连萤草都不由得紧张了起来,空气中紧绷的气息,就算惠比寿没有神降现身,但对于一向非常敏感的云雀,注意到不对劲的地方也是一件最普通不过的事情,他的手自然而来地搭在腰间的浮萍拐上,更不用说本职是杀手的reborn了,列恩像是不经意般地趴在最为顺手的地方,连半秒钟都不要立马就能化成利器。 萤草都快给他们俩个跪了,就算身为杀手的reborn能将自己的气息隐藏地很好,但是惠比寿并不是像夜斗那样排在八百万神明末座的神,拥有强大信仰的他,在他眼前做任何小动作都是没有意义的。 完全不想在这里和惠比寿杠上,唯一的武器作为交通工具踩在脚下,还挂着三包金鱼草,在这种情况下,和惠比寿起了冲突,无疑就是找虐。 虽说喜欢一面倒的战斗,但却仅限于胜利者的一方,萤草都在思考要不要套个交情了,咬着手指头思考了一下,除非惠比寿是个抖m,要不然他们俩个萤草单方面怼的交情,着实拿不出手来。 然而和一触即发的战况不同,惠比寿在原地思考了一下人生之后就直接走了,他和萤草擦肩而过的时候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萤草。 疏离而又淡泊,像是个真正的神明,无欲无求。 萤草的心竟诡异地刺痛了一下,这并不是她应该有的反应,以至于当她下意识地叫住了惠比寿之后,只能怔怔地看着他,嘴唇黏住般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认识我?”却没想到一直板着脸的惠比寿开口了,他的声音和千年前一模一样,但并不是萤草记忆中的那样。 萤草摇了摇头,“不,我不认识您。”仅仅就是这么一照面,她就知道,眼前的惠比寿不是她认识的那个。 惠比寿点了点头,带着他的神器转身走了,但是转身后的他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毛,总觉得有点在意。 “原来真的神堕了啊。”萤草望着惠比寿离去的身影,喃喃自语道,“真的没有想到。” “谁?” “惠比寿啊。”听到问话,萤草想都没有想就直接回答了,说出口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她说错了话。 果不其然一低下头就看见reborn睁着那双大眼睛望着自己,“惠比寿?日本主管财运的神明。”顿了顿他又问道,“神堕是什么?” 萤草并不想谈论这么多,更何况她也不兼职向reborn解答疑惑的工作,直接转移话题道,“人类还是不要知道这么多比较好,举头三尺有神明,给他们记小本本就不好了。”已经放弃了这些俗语的正确用法了。 “我可不相信神明。”reborn霸气侧漏地说道。 “可是,我在乎。”萤草像是叹息般说道,她最后看了一眼惠比寿离去的方向,向着完全相反的地方前进着,宛若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自从见到了惠比寿之后,萤草在接下来的日子似乎进入到了水逆状态。 忠犬型的首无无视了萤草的哭天喊地的假哭,用一堆食用型的金鱼草这么高的文件将萤草困在了办公室里面。 事业狂魔社畜属性的首无已经将保安公司巡逻点和萤草的地盘挂钩了,这意味着萤草的工作多了一倍都不止。 唯一出门放风的时间也是在给夏目送金鱼草的时候,作为特别顾问,萤草第一时间就作为伴手礼送给了夏目一只。 过了不久,就接到了夏目的订单,但也不是作为宠物的正规用途,金鱼草似乎被发现了对于凶煞的妖气格外敏感的属性,被除妖师看上了。 “是认识的一个除妖师想要,这样子也没有关系吗?”对于和妖怪下了这样的订单,夏目显得忧心忡忡。 相反明明是妖怪却完全没有同伴爱的萤草,动作熟练地数着大额度的纸币,心情很好地说道,“没关系,夏目会向我询问的话,那个人的人品肯定过关的,只要不伤害幼崽的话,也没什么大影响。” 虽说萤草说这话显得有些没有同伴爱,不过一旁的一定要跟着总大将防止她偷懒的首无也完全没有觉得有问题。 不过他还是劝解道,“人类就算了,和除妖师打交道还是罢了吧,这会影响您的名声。” 萤草愣了一下,突然就意识到了她已经不是式神了,她点了点头,“与其说金鱼草感应的是妖气,还不如说是死气,只要吃过人类的妖怪才会散发的气息。” “不过和除妖师这类的存在的的确确该拉开距离呢。”萤草语气平淡地说道。 送了一批货的萤草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大门被踹了开来,首无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 入目就是一地的鲜血,后院养的那只山鸡,羽毛被人用尖锐的利器连根斩断,两只翅膀张开被造型独特的银制小刀插在了墙上。 萤草盯着那只死不瞑目的鸡,光秃秃的一根羽毛都没有,谁不知道萤草最注重的就是蒲公英的绒毛了啊,这绝对是赤/裸/裸的挑衅。 萤草的蒲公英已经饥渴难耐了。 第74章 山鸡 首无上前一步, 在家大本营内,尤其被总大将看见这个肮脏的景象, 无疑是往忠犬的脸上啪啪啪地接连甩了几个巴掌,萤草却伸出手制止了他,首无停下了脚步,略微低下头,“大将?” “恩。”萤草轻轻地应了一下, 将目光投向了双翅高举被银色小刀插在了墙上的山鸡上, 前几天出门的时候,她还指名回来要吃山鸡炖小蘑菇的。 萤草现在并不是很缺钱,八十万的金币分批由reborn运送回了意大利进行古董拍卖, 为了保证金币的价值, 防止市场上一下子大量金币的涌入倒是价值下降,彭格列那边也是少量的放出金币来, 不过最近一次的拍卖会倒是赶上了,在去除了一些佣金和reborn的辛苦费之后,萤草也得到了一大笔钱。 萤草转头就直接分批进行了投资, 她目前还没有身份证,大多数的金钱都直接给了云雀,她对云雀这个潜力股还是非常看好的,这笔钱就算是一些原始股的投资,虽然对云雀的人品很信任,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在云雀实质性的杀气瞪视的情况下, 萤草还是选择了签立了字据。 再加上金鱼草目前已经开拓了一部分的市场,虽然除去送给夏目的之外只卖掉了一个,那也是有了收入,不缺钱的萤草财大气粗了起来,原本打算靠卖山鸡来实现最低限度的自给自足,现在也完全不需要了,后院里面和达摩蛋一起圈养的山鸡全部作为还可以到处跑的食材而活跃着。 而眼前的山鸡上面尾羽之中漂亮的三根长羽毛清清楚楚地告诉了萤草一件事,她指明要的鸡,被人一种不堪的姿态虐杀了。 萤草面无表情地伸出手,轻轻一拔就轻而易举地将一边翅膀上的银色小刀拔了出来,木质结构的墙上便多出了一个小洞,萤草不想碰那血淋淋的翅膀,山鸡便只能一只翅膀为支撑苦苦地挂在上面了。 这是一把造型精美的小刀,流线型的刀锋,尖锐的刀口仿若一道羽毛般微微翘起,老实说比起利器更像是某种工艺品,但它在阳光之中的冰冷的投射,却明明白白地告诉它这是一把凶器。 在握柄的地方有着一个小洞,萤草拿到眼前,能从那个洞里看到对面的首无正一脸认真地盯着自己,她放下手,随便把玩了一会儿,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在小刀上穿个洞,也许是另类的饰品,萤草的大脑里面就出现了一个脖子上套着小刀项链的流里流气的男子,他拎起链子的一角,“信不信我一扔下去,你就没命了?” 话说,戴着这个绝对不能上安检的吧? 首无见萤草发起呆来,这已经是她的老毛病了,不过战斗中绝对不会分心就行了,他无奈地说道,“大将?你没事吧。” “没有,”萤草愣了一下回答道,她顺道还想甩个帅,但实际上上辈子就没有玩过刀,这辈子又直接跨度到狼牙锤·蒲公英的萤草根本不会耍刀子,手一滑,那小刀直接擦过萤草的鞋子直直地插在了地上,萤草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后脑勺,首无冷酷无情地冷哼了一声,只留给她一个戴着兜帽的脑袋。 “还是我来吧,大将,为了您的安全问题。”首无制止了萤草要去捡地上的小刀的动作,他直接干脆利落地将地上的小刀拔了出来,顺道连山鸡另一边翅膀上的也没有留给萤草,首无的二刀流也很溜,两只手耍了一个刀花才顺手塞在了自己的腰带上。 总感觉被自家的忠犬给鄙视了的萤草,目瞪口呆地盯着首无的动作,好吧,她总算明白了自家首无的底气了,不过为什么能够这么自然地别到腰带上啊? 时时刻刻注意着自家总大将的首无,顺着她的视线回到了自己的腰间,一瞬间他似乎也怔住了,咬了咬下唇,撇过脸去,“我以前上战场的时候,最擅用的是腰刀,一瞬间就……” “没事,你喜欢的话就直接拿去好了。”萤草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直接决定了这把小刀的去处,但,严格意义上讲,这把小刀的主人也并不是她。 “这把刀太轻了,”说起刀的话题,就跟处理公务一样,首无显得异常兴奋,他一直平淡无波的眼眸像是发着光,他颠了颠手里的重量,“这种一般是用来做偷袭的,和以前的忍者的苦无用途差不多,正面对战的话就不是很适用了,如果作为主选的武器的话,对方一定是一个实力强劲而且喜欢玩弄对手的差劲的家伙。” 听着首无源源不绝地讨论武器,萤草只得半懂不懂地听着,她的眼神有些涣散,明显是开小差了,萤草这个样子晴明阿爸是最了解的,他有时候给萤草开小灶的时候,遇到一些比较高深的术语,她就是这样发呆的,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只要让雪女过来送一下茶,保管药到病除,也许是冰到呆除? “大将,听我讲这些会很无趣吧?”首无突然出声道。 萤草也并不打算撒谎,直接道,“我的话,除了对自己的蒲公英之外的武器老实说都不怎么了解,”这绝绝对对的大实话,晴明阿爸用的是阴阳术式,如果让他将刀有哪几种,就算是知识渊博的晴明阿爸也只能笑笑不说话,“不过知道这么多的首无很厉害呢。” 被总大将夸奖的主控首无,晃了晃了脑袋,边上的碎发自然而然地垂下,遮住了有些泛红的脸颊,完全不知道自己无意识地撩了一把自家的忠犬,萤草顺着首无之前的话语的末尾聊了下去,“武力值高的话,我倒是没有看出来,”萤草蹲下身子,用蒲公英的根茎翻了翻地上躺着的山鸡,“浪费的技术倒是一流,这可怎么吃啊。” 之前萤草没有仔细看,还以为那位将山鸡用小刀钉在了墙上的家伙,还顺道将鸡毛给处理掉了,毕竟整只鸡出了屁股尾巴的重点部位还留着尾羽之外,全身上下都□□,现在凑近来,就能看见它皮肤上恶心的一点点,这是羽毛被尖锐的东西斩断的痕迹,但是羽毛的根部依旧留在了肉里面,萤草感觉自己的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密集恐惧症不是病,犯起来真头痛,萤草面无表情地仰头四十五度望天,一旁的首无就惊恐地说道,“大将,你是哪里受伤了吗?”被刺激而起的被动技能的绿光包围,萤草就像是行走着的人行道绿灯一样显眼。 “不,这是心理创伤。”萤草努力地按下了鸡皮疙瘩,成功地将自己从生花堆里面解救出来,“我原本想,如果他帮我把毛拔了的话,我就原谅他,毕竟可以直接洗洗就可以拿去煮,现在想来还是觉得不行啊。” 萤草觉得她必须得把人找出来,打一顿才行。 刀子上面萤草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妖气,既然是人类的话,萤草仔细想了想,还真得想起一个人来,也不知道幻术师的存在感是不是都这么薄弱,reborn拨给她使用的幻术师jason一直秉持着自己是一个透明人的身份呆在她的百鬼夜行里面。 之前对付茨木童子的时候也有齐木楠雄负责善后,在地狱地面参加金鱼草大赛的时候,萤草更是少见的老老实实,除了把八歧大蛇怼在小巷子之外,哦,还有和云雀打了一架,其他的一点儿事都没有惹,专门负责给萤草善后的jason更是一点都没有起到他应尽的作用。 不过这位在幻术界也算是天赋出众的少年就算直接被萤草放置play了也一点儿也没有怨天尤人,而且很快地就和萤草的百鬼夜行打成一片,他的画风直接从幻术大师转变成了种田大户,恩,是的,萤草找到jason的时候,他正在后面院子里面开垦出来的田地上,和赤舌不好好工作,在玩水。 这个画风,如果说之前见到的jason是西装笔挺的卖家照,那现在卷着裤腿,手里握着一把锄头的jason就绝对是买家秀了,萤草觉得如果reborn知道了她把彭格列的优秀的后备军养成了一个农户,会不会直接拔起列恩就跟自己拼个你死我活,并和自己老死不相往来。 诡异地抱着一点把幻术新星养歪了的歉意,萤草和jason说起话来也不像来之前气势汹汹了,她指了指首无手里提着的那只鸡,问道,“这个,恩,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一直和赤舌泡在农田里面把自己本职工作都消极怠工的jason看着首无提着的山鸡一脸懵逼,他试探地问道,“你中午想吃山鸡炖蘑菇?” 见jason的表情不似作伪,萤草放松了自己的面部表情,“我在大门口看见它被一把小刀插在墙上,因为是人类的东西所以过来问问你。” “不好意思,”Jason道歉道,“我最近除了维持幻术结界之外一般都呆在田里,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一旁盯着的赤舌举起手来给他打包票,一不小心就打下一道雷来,不过jason和赤舌相处久了,身手敏捷地避了开来,连发丝都没有乱。 “也许你可以问一下神灯精灵大人?”Jason觑着萤草的脸色,提了一个建议,“虽然宅子里面大多数的妖怪都被您派到保全公司里面去了,不过神灯精灵大人的话所属权还属于彭格列,没有reborn大人的命令的话,他应该是一直呆在屋子里面的。” 听到jason的话,萤草才想起这件事来,因为首无的活跃,萤草的地盘已经从并盛町扩大到了周围的三个镇子上面,就连比较难搞的隔壁镇子住着的银仙、狗神和狸猫都因为铁鼠送给他们的宿主一大堆的限量版的泡面而得以迎刃而解,虽然他们拒绝了加入萤草的百鬼夜行,不过也不会给萤草的扩张带来任何不利的因素。 因为地盘的扩大,原本挤在宅子里面的妖怪就都分散出去了,有点像是古代的分封制一样,不过萤草懒得去处理他们怎么分地盘,不过这些妖怪大多数都是因为茨木童子的原因才会从原本的居住地跑出来的,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就好。 另外一些从还要远的地方跑过来归顺的,萤草就直接打发他们去了保安公司,本宅里面除了一些小妖怪之外就剩下,把注意力从达摩蛋身上移到那巨型金鱼草身上的山兔,她原本第一时间就想要啃了那只金鱼草的,不过被萤草劝下来了,她一边将山兔的牙从金鱼草身上拔了下来,一边指了指金鱼草的根部。 “食用性金鱼草的养殖册子上面,有说要等根部完全黄掉之后,金鱼草才算是成熟可以食用了。”萤草像是亲眼见到过一样蛊惑道,“等到完全成熟之后,晶莹剔透的金鱼草便会压弯枝头,此时最适合刺身,配合特质的酱油,味道最是美味。” 被美食吸引了的山兔直接见异思迁的视线从达摩蛋身上直接转移到了金鱼草身上,天天翻着金鱼草的肚皮看它的根茎有没有变黄,喂喂,信不信被你抛弃的达摩蛋会咬你哦——BY最近经常看到一脸怨妇脸的达摩蛋的萤草。 神灯精灵的话,热衷于最新事物的他一般都会直接躺在屋子里面的榻榻米上面看电视,研究一下最近的新流行什么的,目前正想把他的蓝皮肤整容成绿色,据说是今年的流行色,萤草身后跟着首无一路杀过去的时候却并没有看见那个蓝皮肤的身影,她挑了挑眉毛,觉得有些不一般了。 在萤草走后jason便显得有些兴致恹恹了,他用锄头扒拉了一下田地,猛地站了起来,拍了脑袋才想起来他还没有洗手,也顾不了这么多了,jason和赤舌打了一个招呼就急匆匆地跑去找萤草了,他刚刚就觉得首无别在腰带上门的小刀的造型那么眼熟,到现在才想起在哪儿见过。 等jason气喘吁吁地跑遍了整个宅子之后,终于在后院的鸡圈那里看到了一脸铁青的萤草,以及在她旁边缩着身子委委屈屈的神灯精灵。 Jason面前的鸡圈已经被祸害得不成样子了,里面的山鸡全部东缺一块,西缺一块的,jason是见过妖怪们将这些鸡养得多好的,油光雪亮的,一看就特别好吃,现在整的就跟集体斑秃了一样,有好几只都直接被剃成了地中海,不过好在丑是丑了点,但基本上都是活蹦乱跳的。 这都是平日里和达摩蛋争地盘训练出来的啊,每天和达摩蛋互殴并且被啃了一嘴毛的山鸡不开心,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它们。 愚蠢的人类看不到我们啊,从熊孩子手上逃过一劫的达摩蛋高冷地回答道。 “我需要一个解释。”对于自己所有物永远那么吝啬的萤草用眼神凌迟着一旁的神灯精灵。 萤草过来的时候,神灯精灵正趴在鸡圈的栅栏上嘴里碎碎念不知道干什么呢,反正萤草就认定了神灯精灵,打算听他讲讲自己的鸡到底怎么了。 神灯精灵能怎么办,他也很懵逼啊,简直祸从天降啊,不过在萤草的视线攻击以及偶尔带着蒲公英一起做的伸展运动的威胁下,他还是努力回忆了之前的事情,组织好语言便娓娓道来。 作者有话要说:  信物集了好几天都没有集齐,想换神乐的皮肤,看上去好可爱 第75章 邻居 事情发生的时候, 正如萤草所想的那样,他正在看电视, 不过他不会承认他在娱乐的,他是严肃认真地在研究。 当了几百年的许愿小精灵,神灯精灵表示自己早已经厌倦了,他打算换个职业,毕竟妖怪都不打算靠【畏】来讨生活了, 他与时俱进一下也没什么大问题的吧, 比如说和萤草组一个妖怪48的什么,倒是完全没有考虑过萤草会不会答应的问题。 在进行职业研究的时候,主要是严肃认真地欣赏一下最新偶像团体μ's小姐姐们的小短裙, 就被一声惨烈的鸡叫声打断了。 刚开始, 神灯精灵翻了一个白眼没有理它们,毕竟如果这群鸡一天三次不厌其烦地和达摩蛋互杠, 输了就以声波来互相伤害,不想习惯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吧。 但是叫得实在是太过惨烈了,作为一个有见识的精灵, 大抵就跟十几个尖叫鸡在耳边开派对差不多地生无可恋,被刺激的没法子了,神灯精灵就拿了跟烧火棍拖着他的油灯宿体去找那群鸡谈判了。 一出门就和一个少年撞了满怀,他有着一头金黄色的短发,头上戴着一个银色小皇冠,刘海留得很长,看不到眼睛, 正拿着手里的小银刀无趣地逗着鸡圈里面的山鸡玩。 “据点附近搭了这么一个建筑,还以为会有这么有趣的人。”也没看清他做了什么,一只山鸡便面露惊恐地朝他飞了过来,金发少年一把抓住这只鸡,拔掉了上面插着的小刀,“你想吃鸡吗,玛蒙?” “没兴趣,”他的身边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便漫漫地浮出一个幼小的身影来,“贝尔,这里的气息,我觉得有点问题。” 神灯精灵大惊,他在之前完全就没有发现这个奶娃子的存在,不过由于在reborn手中吃过很多次亏了,他也不会小瞧这种三头身的小婴儿。 神灯精灵正想着呢,忽然就有劲风拂过,一把小刀擦着他的耳朵间划过,他原本就不是战斗用的,一下子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有意识的时候,身上就被锁链捆地严严实实,拿着锁链另一端的是那个叫做玛蒙的婴儿,神灯精灵挣扎了一下,竟完全无法挣扎开,索性破罐子破摔,扯了虎皮套在身上,“你知道我是谁的精灵吗?快放开我!” 玛蒙上下打量了一下神灯精灵,一旁的贝尔走了上来,神灯精灵不同于常人的外表让他有些兴奋,他拿着小刀戳了戳神灯精灵,“这是鬼怪吗?王子最喜欢杀鬼了。”说着直接将小刀按了下去。 但是并没有用,神灯精灵虽然经历过了巫师的变异,但严格意义上来讲也属于精怪一类的,普通的武器并不能造成伤害。 “哈哈哈,知道本大爷的厉害了吧!”即使被绑着也照样得瑟不误的神灯精灵很快就乐极生悲了。 “怎么可能?”神灯精灵一脸惊悚地望着他插在肚子上面的那把小刀,蓝色的血渐渐溢了出来,绽开了一道紫色的蔷薇。 “嘻嘻嘻,王子没有什么做不到的。”贝尔笑了几声,用用力地捅了进去,和首无之前分析得一样,这种小刀出了砍进致命的位置不会造成一击毙命,但是就算性命无忧还真的是超级痛啊。 贝尔在这个时候却又掏出了第二柄,笑着就要再送进神灯精灵的体内,却被玛蒙阻止了,“向吸血鬼猎人协会订做的小刀,专门用于特殊情况的,很贵的,不要浪费。” “王子才不缺钱。”贝尔舔了舔小刀的锋面。 玛蒙沉默了一会儿,“他是reborn的东西,你如果破坏了boss的计划,会怎么样知道的吧。” “恩?玛蒙是怎么知道的?”贝尔问道,“你和reborn很熟吗?” “不熟,”一点儿都没有迟疑,玛蒙撇清了关系,“猜出来的,你看看他的脚。” 贝尔低下头就看见神灯精灵像是传统幽灵一样的下半身,尾部隐藏在一个造型独特的油灯里面。 “前几年彭格列内部不是传得沸沸扬扬的,reborn花了大代价跑到一个遗迹里面去寻宝了。”玛蒙解释了一下,“我的内部消息,reborn带出了一个能许愿的神灯。” “玛蒙,不像你噢,居然会解释这么多。”贝尔一点儿也不在乎reborn从某个遗迹中拿出了什么,他只是对玛蒙的不一样的态度起了兴趣。 “恩,因为要收费的。”玛蒙低了低头,漫不经心地说道,“怎么你有意见吗?” 神灯精灵总算找到一个空挡可以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了,“知道我上头有人,还不给大爷松绑?” “要不然我们把它送给boss吧。”贝尔提议道。 “你去吧,”玛蒙说道,“boss不需要外力来助他成事。”这样做只会被他当做羞辱一枪蹦了。 更何况原本就打算动身去找神灯但是却被reborn抢先的玛蒙,自然是对神灯有着一定的了解,reborn的三个愿望绝对没许完。 看reborn的样子就不像是解除诅咒了,玛蒙就更加没有兴趣了。 玛蒙想到诅咒心情就直接low到底了,他浮起身子来,哼了一声,“无聊,走了。” 当玛蒙松开手里的锁链的时候,紧紧捆绑着神灯精灵的链子就直接化作了一场卷的滚筒餐巾纸。 贝尔听到玛蒙这样讲,也有些无聊地转过身去,“要不,你晚上用用那个找找沢田纲吉的位置?王子要无聊死了。” 萤草听完这话挑了挑眉,她大致猜到那个和reborn一样大的婴儿,估计是一个幻术师,能骗到神灯精灵的话,等级应该不会差,跟六道骸相比,也不知道哪个比较厉害。 不好,一想到六道骸,萤草的脑海里面就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云雀三途川play,她摇了摇头,满脸通红地将这股邪念甩了出去。 Jason没有注意萤草的奇怪的地方,他苦笑地开口,“应该是巴利安的人。” 见萤草他们都抬头看着自己,Jason便又补充道,“隶属于九代目的特殊暗杀部队。”着重又强调了一下对方的手段残暴,以及完美的任务完成率。 “巴利安来并盛町是来做任务的?”萤草做了一个杀头的姿势,云雀不会允许他的统治地盘出现凶杀案的,萤草正在思考要不要发挥保安公司的力量,将他们直接打出去。 “这我就不清楚了。”Jason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脑袋,“虽然同属于彭格列,但我们的情报不互通。” 萤草表示理解,但是她还是打算去隔壁看看,毕竟如果巴利安是来做任务的话,这代表短时间里面他们必须和【手段残暴】,【臭名昭著】的杀手集团做邻居,了解一下邻居的情况,这也是一件应该的事情嘛。 “如果您真的不放心的话,直接赶他们走就好了。”首无脱离了社畜身份之后,就变得格外霸气。 “那毕竟是人家的房子。”虽然对方的熊孩子伤害了她的鸡,但如果对方能够照价赔偿的话,萤草表示也不是不能原谅的。 巴利安住的地方就是之前萤草眼馋很久了的古堡,就在他们隔壁,走过去十分钟不到,大多数的时间还是在绕围墙。 萤草走得烦了,直接找了个地翻墙进去了,料想他们也不会给上门拜访的妖怪开门的吧。 萤草记得欧洲那边的关于吸血鬼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主动给吸血鬼开门,他们不能进入没有主人邀请的房间,作为意大利的人类,估计也会同样代入到妖怪身上吧。 萤草想当然地就为自己翻墙这种行为找了一个借口,借着蒲公英慢悠悠地飘到地上。 她落下的位置应该是后院,上面晾晒着洗的雪白的床单,旁边还有一些作战服,身后像是八爪鱼一样插着奇怪的东西的男子正盯着其中一件看。 莫名其妙的萤草看了他好几眼,如果不是这里的服装都是男式的,他都快要觉得对方是个痴汉了,正想绕个位置走到正门口。 就听见一声怒吼,“喂!!!混蛋boss,你什么意思?” 被这声巨吼吓了一跳,萤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就听见什么打破窗户的声音,萤草还没有抬头,一向都非常关注萤草的首无,直接以强有力的机动上前一步,跳跃地往上一跃,在地上翻滚一圈站定,他的手里拿着之前认定的暗器。 仔细一看确是一个雕刻这华美花纹的盘子。 虽然比首无反应慢一点,但实际上并没有慢很多的萤草,挥了挥蒲公英,随着盘子一起掉落的东西就在空中和首无拿出盘子仅相差一秒地掉进盘子里面。 那是一块散发着迷人香气的牛排,一看就是用料讲究,烹制精心的。 还没有吃午饭的萤草条件反射地咽了咽口水,她和首无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主人家发现他们闯入了送了块牛排给他们吃,还是纯粹是天下掉下了块牛排? “盘子飘起来了!?”那奇怪的壮汉突然站起来说道,“就算是鬼怪的话,有我在,要伤害boss的话,也是不可能的。” 纯粹是来看看新邻居的情摸个底,顺便来申请个赔偿问题的萤草,黑人问号脸。 第76章 拆迁 一个长相粗犷的男人不可怕, 可怕的是就跟踩着BOSS点一样,原本空荡荡四周就跟长韭菜花一样唰唰唰地就冒出一群同样装束的男人, 一瞬间地图全红了,然后代表友人的点,只有一个,就是隔壁端着牛排的首无。 因为一块牛排暴露自己,在妖怪界传出去的话, 绝对会被笑话的。 萤草想眼不见为净叫首无处理干净罪魁祸首的, 但是那块牛排不知道是用什么手法烹饪的,闻起来真得是非常香,灵魂和大吃货国制造的镜玄同地方的萤草, 也同时沦陷了。 萤草甚至有点破罐子破摔, 还在思考要不顺道把巴利安的厨子也一起绑过来,当做自己的山鸡的赔偿, 她绝对会原价付工资的,会烧饭的人类上辈子都是天使啊。 首无手里端着牛排,他对食物的要求很低, 能入口就行,完全不明白萤草内心的挣扎,但见萤草用一种纠结中带着点渴望的眼神注视着自己……手里的牛排,首无默默地放弃了将牛排直接随手处理掉的打算,他甚至在思考要不要再去钻研一下厨艺来满足一下总大将的所有需求。 正当萤草想入非非的时候,敌方阵营的列维可不管对方到底有没有攻击的意图,作为BOSS的第一忠犬, 他会不顾一切地消灭任何潜在的威胁,他抽出身后的雨伞,作出了攻击的动作。 萤草见列维抽出雨伞来,内心没有一点波动,平安京里面使用伞作为武器的唯一能够使她高看一眼的就是神乐,而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人类,没听说过妖怪会被一把伞吓跑的。 青天白日的就落下一道雷来,擦过萤草的长马尾直接冲着首无奔去,毕竟他手里拿着牛排,这简直就是再明显不过的目标了。 一道雷,并不能奈何得了首无,他就算拿着牛排也能轻而易举地躲过,然而就在列维攻击的一瞬间,他周围的那群同等装束的家伙们同时抽出了背后的雨伞,数不清的电弧向首无冲了过来,宛如游龙般雷霆万钧。 这场面甚是壮观,比万箭齐发可要刺激多了,触发了反戈一击的萤草,几乎是见到的同时,她就控制不住自己,挥舞起手中的蒲公英,淡绿色的光芒就像是无数的种子一般和闪电碰撞,在星星火火之间消亡不见,更多却是直接被撞飞,平整的土地就撞裂出一道道的坑洞,部分倒霉的人,直接被撞飞到墙上晕了过去。 在看不见妖力的列维率领的雷击队的眼中,就是他们的攻击全部被直接轻而易举地反弹了,列维眉头一皱,他大手一挥,直接将剩余的雷击队分成了两部分,“雷击队听命,一部分去保护BOSS,另一部分跟着我杀敌,务必不能让敌人碰到BOSS的一根头发。” 发布完命令之后,列维又抬起头朝着楼上的窗户,表忠心道,“boss,我会把胜利送给你的。”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向着战场的中心冲了过来。 萤草有些无语地抽了抽眼角,她小声地询问首无,“我们只是来找人赔偿山鸡的吧,为什么我感觉我们是来撬人家老窝的?” 首无将萤草看中的牛排放在了窗台上,确认不会掉下来之后,转头回答了萤草的话,“真是无礼,被这样挑衅的话,怎么样都不能放过他们了。”他用单手拉了一下围巾,“虽说还不是游玩的时间,但是我也会将胜利送给你的。”说着,在萤草的尔康手的背景下,他直接二话不说冲了出去,和列维打在了一块。 “嘻嘻嘻,这是在玩什么游戏吗?”突然一阵渗人的笑声从头上传来,萤草抬头望去,就看见三楼的某个窗户打了开来,一名金黄色头发的少年,半坐在窗沿上,手里把玩着一把银白色的小刀。 萤草仔细将他和神灯精灵所说的样貌一一比对,再加上他手上那个还在首无身上的同款小刀,不用说了眼前的家伙就是祸害了她家鸡的正主了——巴利安的贝尔。 “嘻嘻嘻,很有意思的样子,也让王子参加吧。”话是这样说的,但是贝尔却完全没有要参战的意思,只是随手地往下面扔了几把小刀。 “贝尔,你是想杀了我吗?”列维堪堪地躲过了从头上来的暗器,熟悉的花纹让他立马就意识到了这是谁的小刀,他没有抬头直接质问道,并且凭借着多年的作战经验,避开了首无的攻击。 “抱歉,手滑了一下。”贝尔敷衍地道歉,“不是幻术。”他的身边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那个和reborn差不多大小的婴儿,直接以命令的口吻道,“列维,换把伞。” “除了BOSS谁也不能命令我。”话虽然这样说的,列维却还是听话的换了把伞,从最下面抽出的伞,伞骨却是银色的,在伞柄下面刻着繁复的蔷薇印记,萤草顿时觉得不好,正想叫首无躲开,也不知道是不是恰好,原本杂乱无章地攻击着的列维竟然准确地击中了首无的胸膛,一道淡蓝色的电弧直接撞进了首无的心脏,绽出了一道蔷薇,这里面竟微微地含着一点有些奇怪的神力。 萤草的瞳孔瑟缩了一下,她足间一点,一手拿着蒲公英,直接闯进战场中心,一手拉着首无的腰带就要后退,与此同时,她的背后突然出现寒芒一点,从身旁的窗户上的反光,萤草只能看到一道剑光闪烁。 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晃成一道虚影,萤草只能堪堪来得急推开在她怀里的首无,勉勉强强避开心脏的要害部位,被那剑直穿胸口,萤草忍住疼痛,扭身避去,躲开了第二次攻击。 这才看清楚袭击他们的人是谁,那人有着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张扬的长相,握剑的方式也很是奇怪,如果萤草前几天没有去向夏目送货的话,她一定能够第一时间从保安公司的报告里面得到泽田纲吉的被袭击的消息,对方就是这样一个家伙。 “嘻嘻嘻,Squalo出来了,”贝尔将双脚都放在了窗台下面,他抬头看了看最上面的房间,“BOSS也应该知道有入侵者了吧。” Squalo却完全没有理他,他屏住呼吸一直盯着前面的浅淡的轮廓,这清晰地告诉他,眼前的敌人并不是人类,彭格列和吸血鬼猎人协会有一定的赞助关系,巴利安有时候也会处理一些剿灭吸血鬼的任务,这些特质的武器都是由吸血鬼猎人协会提供的,专门用于猎杀吸血鬼。 但是眼前的敌人,并不像是普通的吸血鬼,就Squalo而言,他从来没有见到过会隐形的吸血鬼,虽然研习了日语,但是对于妖魔故事并没有详细的研究的Squalo,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神奇的生物,叫做妖怪的。 Squalo哪里知道,东西方的神明体系不同,造成的效果自然也不太一样,再加上猎人协会制造的武器磨灭了很大一部分的神力,不过好歹也是相生相克的本源体,能够看到妖怪的轮廓已经是很好了。 但这并不妨碍他战斗,即使Squalo是听到爆炸的声响之后,直接从混蛋BOSS的房间里面跳窗出来的,他也毫不犹豫地几乎是一下场就直接加入了战局,但是现在的状况看上去像是暂时有利,但常年作战的直觉告诉Squalo,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再次被神力袭击,萤草的怒火简直要刷爆天了,reborn那次勉勉强强还算得上可以理解,但是这次萤草怎么都是站在正义的一方的,毕竟,贝尔先祸害了她家的鸡啊。 将自己定位于正义的小伙伴的萤草,举起了她的蒲公英大刀,露出了一个可以说是阴森的表情。 为了山鸡! 萤草和巴利安的大部队打得是如火如荼,就跟拆迁大队一般,好端端地城堡就被他们拆成高危建筑,摇摇欲坠的,打上一个“拆”字都可以说是浪费颜料。 然而压死他们城堡的最后一根稻草的不是萤草的攻击,而是对方的BOSS,他从火光中而来,脸上带着愤怒的刀疤,手里聚集出一道火球,这熟悉的气息,萤草曾经在沢田纲吉的脑门上闻到过相似的味道。 “去死吧!”随着那句带着怒火的话语之外,便是漫天的火光,在仿佛千斤压顶的威势之下,萤草第一时间只想到了瓦斯爆炸,然后就是她在隔壁的房子,以及里面价值不知道几个八十万的达摩蛋蛋和地狱进口的金鱼草。 这都是钱啊QAQ 萤草做了不知道该说是史上最后悔的还是最正确的事情,在被火焰包围的第一刻,她完全没有逃避,挺起自己的小胸膛,挥舞着蒲公英,硬生生地抗住了对方boss的大招,巨大的淡绿色的光芒像是个果冻一般包围住了那团火焰,然而她并没有发现,有一丝丝的火焰却往外泄了出去,在树影丛丛的深林里,另一道火焰一闪而过,两者相互碰撞之后,双双消失不见了,然而却像是突然多出了一块任何人都看不见的漏洞,风唐突地起了。 萤草觉得自己是一个英雄,因为她成功地保住了自家的屋子和她的达摩蛋蛋,虽然烟硝之后,隔壁的曾经威武雄壮的但现在七零八碎但好歹还有一个轮廓的大城堡,完全夷为平地了。 萤草牌拆迁大队,谁用谁知道…… 话说这不是她的锅,应该不用她赔偿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刚说觉得冷,今天的温度就上去了,主要是不下雨了,开心(づ ̄ 3 ̄)づ ---- 明明星座运势都说我最近运气不错,为什么不管是阴阳师还是刀剑都非地要死QAQ 我都非了一个月,这次十一连一定能抽到茨木的!非久必欧嘛,给自己一个假象 第77章 住宿 “我绝对不同意。”萤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桌子对面的那个徒手拆了一座城堡的男人坐在椅子连眉毛都没有抖动一下,他的身后站着一群人, 萤草的视线一溜烟地打量过去,除了一个GAY里GAY气的男人以及像是机器人的家伙之外她几乎都在混战之中见了个遍。 明明会议室里面还有很多椅子,但是巴利安众人都是视而不见的状态,全部选择站在了XANXUS的身后,老实说, 看上去真的有黑手党的气势, 为了不输给他们,首无帮萤草拉开椅子之后双手一顿,思索了一番。 和神灯精灵看电视久了, 免不了被传染一些奇怪的属性, 对人类颜值问题有了一定了解的首无,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打算让自家总大将丢脸, 细数了一下萤草的小弟,颜值上面还真得没有几个能拿得出手的,除了萌就是丑, 除了自己真没几个算帅的。 这样想着,首无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个身影,嘴角既不可见地抽了抽,明显不愿意的样子,不过还是没有停顿地出门找了山兔,坐上了魔蛙,狂奔着跑到保安公司, 找了个妖怪来给萤草撑场面。 萤草看着首无胸膛起伏,但呼吸却并没有多加局促,她也没有怎么在意,等首无从身后拉出一个穿着西装,却把领带开露出大片胸膛的男人的时候,倒真得是有些意外。 首无拉来的是夜叉,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萤草这有达摩蛋蛋的消息,为了增强自己的实力,跑来抢蛋,然后被从地狱回来的萤草抓了个正着,萤草对这种抢劫行为一向是零容忍的,二话不说直接打了个半死,本身就对强者有着向往的夜叉,拜倒在萤草的蒲公英之下,半推半就,应该是说口嫌体正直地和萤草喝了妖铭酒。 只是这个小弟有点烦,天天拉着萤草干架,无论打成什么样,伤好了第二天又来找揍,萤草嫌烦直接将他发配到了保安公司做了总经理,约定月底业务到了二十个才能挑战一次,这才安生了,但实际上,在云雀统治下的并盛町哪有这么多案件给他接,萤草非常不要脸地欺负新人。 夜叉身上这件西装也是萤草特地为他定做的,符合他审美的骚气紫,最主要是他向来奔放,作为妖怪来讲也是开放到了极点,保守派的首无极其讨厌这一点,甚至还用线把他的衣襟缝了起来,第二天起来发现的夜叉就和他打了一架,最后萤草出面了才安生。 不过夜叉的衣服倒真是一个大麻烦,先不说和谐不和谐的问题,被云雀看到了绝对会以有辱风纪的名义打起来,怕麻烦的萤草直接扔给了夜叉一件工作服,让他好好攒业绩,不过他嫌弃领带跟个狗链子一样从来不好好系,萤草也随他,只要保证好好穿着就可以了。 所以说颜值还是有用的,要不然萤草的要求也不会这么低,而且在这种事情夜叉一看就是混黑的气质还是很不错的,至少他一站到萤草身后,她就觉得自己的气势一下子拔高了不少,虽然她本来气势就有二米一,现在也可以算是二米三的样子吧。 被首无强拉过来的夜叉虽然表情看上去非常不爽,但是也没直接动手,他看了看对面的男人,瘪气地笑了笑,手里便幻化出一把武器来,萤草总是忍不住和六道骸的武器对比,看上去也像是叉子一类的武器,不过不懂武器的萤草也分不清楚什么区别,等萤草回过神来的时候,夜叉已经上前去挑衅了,“这是要来打群架,来来来,一起上,本大爷一个人就可以把你们全打趴下。” “嘻嘻嘻,”回应他的是贝尔的小刀,他们已经学聪明了,知道对方是妖怪之后,全部换上了特质的武器,好歹也是大妖怪,敏锐地察觉到神力的夜叉没有硬抗,只用他那把武器打了回去。 只是绝对是故意的,天性好斗的夜叉瞄准的是对方最强的XANXUS。 那把小刀速度很快,几乎是转瞬将至,XANXUS连表情都没有,一直关注着XANXUS的列维就上前一步,明显是想要替BOSS挡刀,不过站得最近的斯夸罗速度很快一下,他用那把剑扫掉了那把小刀,怒吼道,“喂!你们是想要打架吗?来啊,渣滓!” “嘻嘻嘻,王子正有此意。”贝尔将手里的小刀抛上抛下的把玩着,列维早已经抽出了身后的雨伞,电弧在伞面上一闪而过,玛蒙站在那个机器人的手上倒是没有什么表示,除非XANXUS有明确地攻击的命令,没有钱的事情他也不打算出头。 眼看着混战一触即发,reborn跳到了桌子上面,他还没有说法,会议室里面的气氛就变了,还吵吵嚷嚷的巴利安众人都面容严肃,手里按着武器,俨然对reborn忌讳得很。 萤草在一旁就听到他和XANXUS相互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她听不懂的话,听上去像是意大利语,萤草没穿越之前在B站听过意大利的儿歌,能认出一些语调来,她撇了撇嘴,有些无趣,这就是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了,要不然双方都会说日语的情况下也不会特地说意大利语了。 等他们讲好话,见reborn看着自己,萤草双手成“X”挡在胸前,“我说过了不行,我才不想分给他们一半的房子。” 是的,这就是他们现在的会议内容。 巴利安在并盛町的据点,不,应该是彭格列在并盛町的据点除了特地为了萤草建造的那座仿平安京风格的建筑之外就只有这么唯一一个,然后它被愤怒的XANXUS给炸了。 并盛町不是什么旅游景点,旅馆的数量也不是很多,能符合XANXUS的入住条件的基本上没有,这位大爷完全没有自己要露宿街头的认知,直接就点名要了隔壁的屋子,一点儿都不带犹豫的,让萤草都快怀疑他就是想要住自家的屋子才炸了自己的城堡。 当然,XANXUS不会这么幼稚,而是方圆百里之内,也就这个屋子能够勉强入他的眼,如果他不想每次比赛都从临镇跑过来参加比赛的话。 但是萤草绝对不会同意的,为了防止萤草直接徒手拆了巴利安,他们在强行介入的reborn的建议下,进行了友好的谈话……才怪。 Reborn对付萤草的方法简单粗暴,直接是砸钱,他伸出了两个指头,“住宿费双倍。” 手里已经不差钱的萤草,摇了摇头,然而reborn也是一个意志力坚定的家伙,他说双倍就只有双倍,不过附加了其他的条件,“只要保证能参加指环战,其他的,如果你能做到的话,彭格列不会插手。” Reborn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一点儿也没有小,对面的巴利安听得一清二楚,先不管其他人是怎么愤怒的,XANXUS只是嗤笑了一声,“能做到的话就来吧,垃圾。” 果然什么也瞒不了reborn,她最近打算给自己的小妖怪们做一个简单的培训,主要就是如何正确地收集【畏】的,这些小妖怪实力弱,最容易走上歧途,一不小心就入了魔。 萤草打算去找几个难搞的人类来,只要胆大就可以,专职被吓,就以打算开鬼屋先培训一下员工的名义,只要小心一点不要让妖怪直接吃了他们,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的。 结果reborn直接试验品送到萤草的眼前了,老实说,萤草还真得有点心痒痒,一看巴利安的那几人,都像是不太好搞定的,如果自家的妖怪能够解决了这么几个家伙,其他人肯定不在话下。 而且关于达摩蛋,萤草也有自己的想法,虽说达摩蛋一次只能生一个,但是他们生产的速度很快啊,基本是一个星期就可以生,堆积下来,萤草的达摩蛋已经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在自产自销的情况下还有剩余,萤草便打算往外卖了。 老实说卖给妖怪是最吃亏的,有一种把敌人养大了来攻打自己的坑爹感,没有妖怪会抗拒达摩蛋蛋的诱惑,萤草自己是不怕的,但是以后呢,如果她不在的话,萤草不觉得光凭借首无就能保存这批蛋,所以她原本是打算瞒下这件事的,能瞒多久就多久,不过就夜叉都摸过来抢蛋这件事来看,萤草的保密工作做得着实一般。 因为齐木父母靠吃达摩蛋蛋活了下来,而且事后看上去也半点事情都没有,这给萤草带来新的商机,向人类贩卖达摩蛋。 不过能生出齐木楠雄这样的人类,他的爸妈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普通人,也许是隐藏基因?毕竟是入口的东西,萤草可不是什么黑心的商家,自然是要保证不会吃坏人,她打算先做个临场试验来着。 萤草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一二三,三个好处,这一波不亏,萤草点了点头,就直接应下这件事了。 巴利安众人,就开始了水深火热的和妖怪同居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吃喜酒十点钟才回来,勉勉强强赶上了更新(づ ̄ 3 ̄)づ ---- 大家晚安=3= 第78章 生物【修】 阳光正好, 屋檐下风吹铃铛阵阵,躺在木走廊上的萤草稍微挪动了下身子, 仰着头透过屋檐瓦砾的缝隙看到白云悠悠,没有扎起来的长发垂到走廊下,为了防止弄脏,首无给她在地上铺了一块毯子接着萤草的三千烦恼丝。 萤草头发很长,洗头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她基本上很少在屋里弄她的头发, 主要是因为首无,他在萤草第一次使用吹风机因为业务不熟练把自己的头发烧焦几根之后,无论萤草偷偷买了几把吹风机第二天绝对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此, 除非心情很好的时候, 要不然萤草不会选择在家里面洗头而是都跑到外面的浴室解决的。 萤草哼着小曲,晒着阳光, 蒲公英躺在旁边,风吹毛毛卷,和主人一模一样地悠闲, 萤草一首哼完就摸摸自己的头发,跟炒面一样伸手翻一翻,让它受热均匀。 晴明阿爸在的话绝对会被说教一二,萤草的心不细,手又粗暴,每次她这样做的时候,第二天她的头发准打结, 一团乱麻,萤草的耐心都在如何把阴阳寮做大做强之上,一扯就是一场鬼哭狼嚎,最后都是晴明阿爸来负责解决的,不过老实说,晴明阿爸也不适合干这个,不过他有庞大的式神团,式神食发鬼,让你一顺到底。 想到这里,萤草嘴角的浅浅的弧度便黯淡了下来,她伸手学着晴明阿爸那样给了自己一个脑瓜崩,说好了不能想得,一想到晴明她就不能集中注意力,满脑子除了心疼就是仇恨。 “好想你哦,晴明。” 萤草像是发呆一般凝视着瓦砾之中的一点,眼眶渐渐地便湿润,汇聚成晶莹剔透的一点,顺着脸颊混到发丝里面消失地无影无踪。 这样不好,萤草侧过脸去,山兔正在给巨型金鱼草浇水,大概是想看看它的根茎有没有变黄,一不小心就栽进了盆子里面,半个小身子趴在盆栽上,看到萤草在看自己,就青春洋溢地朝萤草挥了挥手。 铁鼠骑着硬币跌跌撞撞地擦着金鱼草飞过,他最近为了与时俱进,脚下踩着的铜钱换成了十元硬币,比夜斗要有进取心多了,多了五元钱呢,不过铜钱和硬币的差别虽然只有中间那个孔,但铁鼠明显不能掌握得很好,不一会儿就摔了个四脚朝天,那枚不知道怎么来的巨型硬币咕噜咕噜地转了几圈倒在地上了,萤草想要他不要在自相伤害了。 远远地传来打斗的声音,还混合着贝尔的标志性的“嘻嘻嘻”,萤草辨认了一下位置,发现又是鸡圈那里,最近那里变成了和巴利安撕逼的主战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整个房子也就那边位置算大,当然在巴利安他们的眼中就是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握着特制武器的巴利安能看到妖化之后的妖怪的轮廓,但是却一点儿也看不到后院层层叠叠遍地走的达摩蛋蛋,由此,他们平地摔的概率就变多了很多,即使无论是以何种姿势踩到达摩蛋蛋,他们都能以特殊的姿势安全落地,尤其是贝尔充分展示了他的超人一等的柔韧性,萤草再也没有见过比他扭得还要好看的了。 为了对客人表示充分的尊敬,萤草将整个院子最珍贵的食物全部从鸡圈里面放出来了,希望他们能够有一个美好的时光^_^。 守着鸡圈的是夜叉,夜叉被首无从保安公司那边带出来之后,真的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他说什么也不肯回去好好干活,萤草为了维护她黑(牛)手(郎)党(会)老大的气息干脆就留下了夜叉,不过把山鸡和达摩蛋蛋托付给了夜叉。 成为一个放蛋娃的夜叉,并不是很满意,但是迫于萤草的命令,不过他很快就不那么无聊了,贝尔又来顺手祸害她家鸡了,然后就和夜叉霹雳拍啦地打在一起。 明明还是个小孩子样的萤草见此也只能老人样地叹了一口气,年纪轻就是好啊,这么有活力,这样说好像也没什么毛病,她可是平安京时代的大佬。 巴利安其他家伙这个点都还躺在床上睡觉呢,夜晚是妖怪的主场,可想而知,睡在妖怪窝里面的巴利安,夜生活是有多么丰富了。 reborn并没有对巴利安进行不许杀妖怪的限制,不过就算他这样做了,老实说他们会听得几率也小到可怜。 但是有萤草在,妖怪吃亏得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毕竟她就跟有个无限补给的医疗包一样,胳膊断了,没事;流血了,小事一桩,肠子流了满地都无所谓,蒲公英一挥,痛痛飞飞。 这样想想,萤草觉得她正确的就业方向应该是医生啊,保证人流量杠杠的,但是仅限于外科医生,也许还可以加一个骨科,她正骨的手艺也蛮不错的。 没有了后顾之忧,妖怪们都玩得很高兴,萤草有些担心XANXUS发起疯来顺道把自己的房子也给炸了,不得不多次约束妖怪们远离他,这也就导致了除他之外也就只有把圣水倒在门口和窗户里的玛蒙才幸免于难,巴利安内部基本上没有人能够入睡。 但就算折腾了一个晚上,也没有从巴利安的高级干部那得到一个【畏】,不论从那种角度上来讲都是妖怪的大失败。 大清早的时候,小妖怪们排成一排,站在萤草面前,低头听训,学着晴明阿爸的好为人师,萤草过足了瘾,打一棒还不忘给一颗甜枣,鼓励他们再接再厉,争取一口拿下,攀上顶点。 事实证明,萤草的忽悠功力完全没有下降,那群小妖怪们立马就变得活力十足,一个一个恨不得变身成酒吞童子,但是萤草觉得估计得变身成为舞法天女才能做到这一点儿了,不过他们想出来的点子层出不穷,有些就算是萤草都觉得要替巴利安捏一把汗。 作为大家长的萤草,对于小崽子们的创新工作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的,至于,被整的人就不在萤草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巴利安全员晚起,当然不仅仅只是因为小妖怪的骚扰问题了,他们可都是专业的杀手团队,几天几夜不吃不喝除了虚弱一点都没有丁点事,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萤草成功溜进巴利安的厨房了。 萤草挑了一只面黄肌瘦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达摩蛋蛋,将里面蛋液状的液体倒了出来,该说真不愧是体型巨大的达摩蛋,一点都没有白吃这么多草,倒出来的液体要用热水瓶才能装下,换算一下,一个达摩蛋蛋单纯以普通的二百五毫升的饮料而言,都可以装好几瓶。 除了对伙食要求严格的XANXUS要开小灶之外,巴利安其他人都是吃大厨房的,听着怎么这么想都是宫斗剧的套路,正宫XANXUS,其他娘娘巴利安,萤草晃荡着倒出来的达摩蛋液,想不明白自己分配到的角色。 萤草成功地溜进了巴利安的厨房,这个技能也就只有她能做到了,巴利安在饮食上面管得比XANXUS的卧房还要严格,空气净化器,八个监控,门口还要贴门神,一进去就是耶稣的脸,耶稣旁边挂着阴阳师的符,两个厨师用圣水洗手。 一开始,萤草还以为这阵仗是防着他们的,然后就听到一个矮胖的厨师在胸前划着十字,“保佑BOSS一定能吃进去,我上有老下有少的,生活不易啊,阿门。” 旁边的高个子翻了一个白眼,不客气地说道,“拜这个没用,我听说reborn大人都跑去华国看神了。”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关公戏大刀来,摆在耶稣的前面,又抽出六根香塞到旁边矮胖厨师的怀里,从灶台间拿出一个酱爆肘子放在关公的面前,拿着香姿态崇敬地拜了拜,“保佑boss吃得香,今天想吃牛排。” “喂喂喂,你不道德啊,”矮胖厨师闻言翻了一个白眼,他的拿手菜是牛排,这不是咒他被XANXUS翻牌子嘛,他也不甘落后,拿了一盘三文鱼刺身放在上面,“不吃牛排,吃意面。” 萤草满头黑线地看了一场戏,趁着他们争吵的时候,将他们打好的蛋液换成了达摩蛋液,又看着他们烧进菜里面,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等吃中饭的时候,看见贝尔在插三文鱼刺身,她不由得想到这件事,恩,吃了关公的贡品,大大会保佑你的。 达摩蛋液的效果杠杠的,不愧是传说级的美味,就算是XANXUS也没有扔盘子,至于效果嘛,不知道是不是剂量太小了的原因,巴利安他们除了多吃了几碗饭之外没有其他的变化。 正感叹着,就听见有脚步声向自己走来,萤草微微扬起下巴,果不其然就是首无。 不过现在的他眼神有些古怪,眉毛皱起,嘴唇却要翘不翘的,像是再思考什么未解之谜一样,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萤草自从离开了镜玄的结界之后就没有看过首无这个表情了,他就算是艰难地啃晦涩的商务法律的时候,都是一本正经,虽然没有风轻云淡,但也绝对是从容不迫。 “大将,”首无纠结了一霎那,顶着萤草好奇的目光,他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一直作为萤草的百科全书存在,老实说首无虽然老是为萤草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担忧,但每次解决萤草的疑问都会暗爽很久,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地位要不保了,由此而垂头丧气着。 萤草没有注意到自家副手大人的想法,她的注意力全部被首无用两只手捏着的东西吸引走了。 那是一个诡异的生物,只有萤草的一个巴掌那么大,像是纸片的那种质感,有着小鸡一样的爪子,长着类似于呐喊的一看就让人毛骨悚然的表情,在萤草的有限的妖生之中,她没有见过比这更丑的生物了,估计只有恶心绿的天邪鬼绿才能与之一较高下。 首无看上去非常地嫌弃,只伸出两只手捏着它的的背部,见萤草打量颇久也没有催促,只将这个迷之生物放在地上,这家伙虽然颤颤巍巍的,但确确实实是站稳了,小鸡爪子哆哆嗦嗦地,没想到还是有点用的。 萤草眯着眼睛打量了许久,还是看不出什么来,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外星生物。”说着还开了一个玩笑。 首无不懂这个梗,只是严肃认真地盯着那只谜样生物瞧,像是在研究什么未解之谜样,怕是被盯得狠了,那只生物便歪着脑袋朝他叫了一声,“喵?” 诡异地竟有些萌,萤草觉得自己的审美似乎出了点问题。 第79章 作用 不过这似乎不是萤草一个妖怪的错觉, 她注意到一旁站着的首无的心情诡异地变好了,这体现在他的唇角放松了, 隐隐勾出了一个弧度,这可不是一个常见的现象,自从当上了萤草的第一辅佐官左右手之后,首无就显得更加稳重了。 明明之前还会为了被困在结界里面跳脚的,但是到了现在, 就算夜叉在他面前跳极乐净土, 首无估计也只会视而不见,然后用更巧妙的方式解决,比如向他扔一个山兔。 见得有趣, 萤草又看了看那个生物, 隐隐觉得上面的气息有些熟悉,她开口道, “这个感觉有点像是……” 萤草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大门口传来一阵吵闹声,有些熟悉的声音大声地喊道, “我是桃太郎,不不不,现在不兼职打鬼了。” “桃太郎?”萤草站起身来,她那铺散的长发便如黑缎垂了下来,一直垂到脚尖,她走到石阶上,明显打算穿鞋去迎接桃太郎。 “等一下, ”首无制止了萤草的动作,“大将,还是梳洗一下比较好吧。” 萤草这才想起她还披着头发,她和桃太郎只见过两面,虽然相处还算愉快,但这样去见他总归不是太好,萤草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晾晒已经干得差不多了,萤草点了点头,“能先拜托首无照顾一下桃太郎君吗?” 主控的首无自然是不可能不答应萤草这一个小小的要求,他略微低下了头,“请放心交给我。” 对于首无很是放心的萤草先去自己的房间,不过接受到了命令的首无却并没有立马执行,他先是用双手捏起在走廊里悠闲的四处散步的猫(?)样生物,这才跑向大门处。 巴利安入住之后,院子大门口石狮子的地方就站着两个人类,这是负责看守大门的,在树林里面还藏着还几个在附近巡逻预警的,原本好心情的首无,立马又阴云密布了。 拦着桃太郎的却不是巴利安的人类,而是灯笼鬼和古笼火他们,虽然极其讨厌巴利安的人类入住,但是却在暗地里憋了一口气偷师的首无,还是像快海绵一般吸收着装逼的技巧,他将灯笼鬼和古笼火赶过来看大门了。 做事情也是简单粗暴,灯笼鬼和古笼火是白天休息的妖怪,反正在哪儿睡不是睡觉,首无在朱红色的大门边上钉了跟钉子,将灯笼鬼挂在上面了,白天睡觉,晚上守门,一举两得。 也幸好,他们两个还不能化形,要不然那守门的人类一抬头就能看着灯笼鬼吐着长舌头睡觉,打呼噜的时候还是一卷一卷的,还会流口水,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心理阴影。 古笼火一向是跟在灯笼鬼屁股后面的,因为没有获得钉子的待遇还跟首无闹了脾气,首无可有可无地也给他钉了一根,但是小孩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挂上去,这才老老实实地呆在门边上。 前些日子从沢田纲吉身上得到的【畏】,似乎有着某种特殊的效用,灯笼鬼和古笼火他们俩个每日一吓,获得【畏】竟是最多的,这体现在他们的实力也有长足的提高,也同时让他们能够非常警觉,真得变成非常适合守门的妖怪了。 “放心,我真得已经不打鬼了。”桃太郎有些哭笑不得向灯笼鬼解释道,“我最近在桃源乡那里种桃子。” 灯笼鬼不信,“Prpr”地喷了桃太郎一脸口水,直到首无出现了才顺利地摆脱了灯笼鬼无意识的攻击。 路过巴利安的门卫,他们俩个面无表情地装作没看见首无自说自话地在门前表演一番,又像是领进什么人进到门里面,萤草和reborn有过协议,能够化形的妖怪在宅子里面得化形,桃太郎从根本来说也已经算是死去了,自然人类是看不见的。 “猫好好?”桃太郎突然惊喜地说道,首无之前为了不在客人面前失礼,他捏着迷之生物的手是背在身后的,转过身给桃太郎带路的时候,才不小心将它露了出来。 “桃太郎先生认识它?”首无出声问道。 桃太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这是白泽大人的短板,他不太好意思透露出白泽的绘画水平,毕竟他也听说过在妖怪之中,白泽大人的形象还是非常高大上的。 但是首无又在看着自己,只得含含糊糊地说道,“这是白泽大人的……恩,”他脑筋一转,脱口而出道,“宠物。” “不愧是白泽大人,审美也是如此超前。”首无学习了大量的现代知识,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首无了,他拥有着独特的审美,尤其喜爱后现代作品。 桃太郎一开始以为首无只是恭维的,但是首无的眼睛却告诉他,他是真得这样认为的,桃太郎愣了一下,虽然表面上很是嫌弃白泽,但内心里还是认同的,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交谈的声音不像是原本那样带着客套的疏离。 首无估摸着萤草的速度,特地带着他饶了一个圈子,期间路过了贝尔的小刀,夜叉的胸膛,练习剑法的斯夸罗,还差点被从xanxus房间里面滚出来的列维撞倒。 桃太郎看着这么多人类,虽然心里有很多遗憾,但并没有多问,首无在心底里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带领桃太郎去找了萤草。 首无估算得分秒不差,萤草以及整理好着装站在走廊上翘首以盼了,首无心情很好地翘起嘴角,但只一瞬间便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萤草,好久不见。”桃太郎向萤草打了一个招呼,就说起他来这的正事了,“我是受白泽大人所托来告知你,你之前的申请书已经通过了,在下一个雷雨天就可以渡劫了。” 最近事情有点多,萤草都快忘记这件事了,不过听到申请书、雷雨天的关键词,立马就想起之前镜玄所提的要求来,这是可以渡劫了。 萤草点了点头,“真是辛苦白泽大人了,那个白泽大人现在还好吗?” “恩,白泽大人还是老样子,”桃太郎揉了揉后脑勺,“不过最近鬼灯大人送来了两位座敷童子,他正抓耳挠腮地想把他们送走。” “打火石啊。”萤草脱口而出道,座敷童子负责递火,萤草一看就觉得像是打火机,偶尔脱口而出,就被神乐追着问了好久,平安京里面打火机还没有产出,源博雅一针见血,“不就是打火石吗?”,就这样逼得萤草也改口了。 “没,没什么,白泽大人是福兽,也担心会被座敷童子反噬吗?”萤草随口一问。 只要有座敷童子在的话,家族就会繁盛,但是一旦他们离开的话,就会直接跌入深渊。 除了座敷童子这一属性之外,他的能力也非常好用,在阴阳寮大受欢迎,几乎是人手一只,阴阳师用式神契约将他们圈禁在身边,也有些会替大贵族们设下结界不让座敷童子离去,当然晴明阿爸的所有式神都不是用这些不光彩的手段得来的,大家都是心甘情愿跟随安倍晴明的。 “白泽大人能不能抵御副作用,我不是很清楚啦,”桃太郎挠了挠脸,“不过他很紧张倒是了。”紧张到都要把房子先卖掉的地步了,桃源乡的房价很贵的呀。 桃太郎的事情很多,整个桃源除了他一个帮工之外就只有帮不上忙的兔子和白泽,不过他离开的时候,将猫好好送给了首无,看上去倒像是摆脱了一个大麻烦。 和桃太郎告别之后,萤草就打算去找镜玄了,他窝在沢田纲吉那里不肯回来。 纲吉小天使绝对是个实诚人,就算萤草只让他随便找个角落疙瘩里面一扔即可,他还是每天将镜玄的本体八卦镜随身携带,为了怕被偷,还抱着书包上学。 萤草看了看天色,估摸着时间,并没有下山的打算,她找了一条小径,慢慢悠悠地晃到了隔壁山头,沢田纲吉正在爬悬崖,山底下寄生魂正眼巴巴地盯着他看。 萤草坐在蒲公英上面,晃晃悠悠地升起,和艰难地在和悬崖作斗争的沢田纲吉打了一个招呼,“哟!” 沢田纲吉吓了一跳,手一松就直接摔了下来,寄生魂吓得魂都出来了,不过有萤草在,自然是不会让他掉下去的。 萤草拉住他的一只手,慢悠悠地将他放到了地上,她是不敢将沢田纲吉拉倒悬崖上面的,她第一次看他可怜,帮他作弊的时候,斯巴达的reborn直接将沢田纲吉从悬崖顶上一脚踹下来,着实吓人。 沢田纲吉看着遥远的如同天边的山顶两眼泪汪汪,罪魁祸首萤草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她突然出声的话,沢田纲吉肯定是早就到了的。 萤草又不能帮他爬,毕竟是为了他好,她从reborn那里知道了指环战的事情,萤草这点分寸还是知道的,没看见纲吉控的寄生魂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不过倒是可以治点外伤,这几天她每晚都在做这个赚点外快,每个守护者跑一圈,云雀那是出资人,待遇自然是大大地好,萤草跑得要勤快多了。 萤草突然灵光一闪,从身上拿出一个保温杯来,她递给了沢田纲吉的,“喝点东西补充点体力吧。” 沢田纲吉和萤草相处久了,也相信萤草,再加上的确渴的厉害,看也没有看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 保温杯“砰”地掉在地上,也幸亏萤草手明眼快,三秒原则,没有多漏出很多,要不然萤草得心疼死。 萤草想说什么,就看见沢田纲吉脑袋上原本跟注了水的火焰一下子翻腾了起来,跟添了把柴一样,他大喊一声,刷地就直冲悬崖。 等萤草将眼前的沢田纲吉甩出来的灰尘拍干净之后,就只能看到沢田纲吉的两双腿了。 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就直接冲上悬崖了。 萤草呆呆地看了一眼还剩下半杯的达摩蛋蛋液,心想道,乖乖,这比X牛还要厉害啊 WwW.lwxs520.Com第80章 问神乐文小说网 萤草后知后觉地将手里的保温杯放好, 骑着蒲公英跟了上去,等到她飞了山顶上之后, 沢田纲吉没有像平时一样瘫坐在地上,而是在原地大踏步地跑步,他大口喘着气,脸上带着红晕,像极了萤草以前参加的幼儿歌舞团, 带队老师给抹上的腮红。 不会是吃坏了吧, 萤草吓了一跳,心里又念叨着,巴利安吃进去反应也没这么大, 还有齐木夫妇也没有什么问题, 难道沢田纲吉是过敏体质? “你没事吧?”有些担忧的萤草站在原地跑步的沢田纲吉前面问道,“我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沢田纲吉摇了摇头, 脸颊上的汗水甩成小喷泉,“没事的,我只是有点热, 该怎么说呢,体内像是有着数不完的力气。” 一旁的reborn若有所思,直接给了他一道飞踢,“那就再去爬几遍山吧。” 萤草看着沢田纲吉凌空掉落山崖,她对reborn的鬼畜程度的了解再上了一个阶梯,不由得往旁边挪了两步,珍惜生命, 远离reborn。 沢田纲吉维持着爬上来被打下去,再爬上来继续被打下去,一直循环了三次才摆摆手完全不行了,像是用生命在跳滑板鞋“摩擦,摩擦”,刚一上来就直直地趴在了地上,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是萤草见他这个姿势难受,搂着他的腰帮他翻了一个身,松开沢田纲吉的时候,满手都是他身上的汗。 “你给蠢纲吃了什么?”全程盯着沢田纲吉爬山,又负责把他打下去的reborn,见沢田纲吉已经完全脱力了,才将注意力转到萤草身上,眼睛直直地盯着萤草手里的保温杯。 “好东西。”萤草故意模糊了达摩蛋的存在,虽然她家里满院子都是疯跑的达摩蛋,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借助灵器能够看到妖怪的彭格列众人都不能注意到达摩蛋的存在,这能够让萤草轻而易举地隐瞒下来。 Reborn用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望着萤草,萤草被他盯得不舒服,撇了撇嘴道,“妖怪的东西,你就算知道了名字也没什么用。”,听到了萤草的话,他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妖怪的东西,人类吃了会怎么样?”reborn出声问道,一旁缓过来的沢田纲吉坐在地上,听到问话也抬起头看着萤草。 被视线双重攻击的萤草,揉了揉头发,又玩了玩耳朵尖,这才一只脚点在地上转圈圈,扭捏地道,“不清楚,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大家都活得好好的。”齐木夫妇如果出事的话,齐木楠雄肯定老早就杀过来了,巴利安的话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下,活得不要太滋润,自家的山鸡都成秃毛鸡了。 “诶??”沢田纲吉大叫了一声,不可置信地喊道,“还会死的吗?” “不会的……”萤草正想解释一下,reborn却在旁边加油添醋,“蠢纲,你不是不想当十代目吗?这下不是正好。” “我是不想当彭格列的十代目,但是我也不想死啊QAQ。”沢田纲吉瘫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我哪里说过‘死’这个字吗?”萤草完全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的,“之前有人类吃过,一点儿事情都没有,不过你这样的状况,我也是第一次看见。” 沢田纲吉听到前半句高兴起来,到了后半句眉毛又垮下去了,萤草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妥协般说道,“要不我帮你问神?” “问神?” “啊,就跟每年去神庙里面参拜一样,不是都会说新年愿望的嘛,这个也差不多,”萤草举了个列子,“大致上就是献上贡品,让神明倾听自己的愿望。” 但实际上正统的献祭并没有像是萤草说得那么容易,仪式复杂得很,她用得是简易版本的,类似于开后门的方法,看亲密值的,萤草更喜欢说是看人品,这个方法是惠比寿教她的,不过萤草一次都没有用过就是了,与其求助看不顺眼的惠比寿,萤草更加喜欢去找晴明阿爸。 萤草嘴里说着,脑海里面也在盘算着,神明的话,夜斗打电话随叫随到,但是,怎么看都不想是知道这么高深问题的家伙,现任的惠比寿,之前的还好,现任的根本就是个陌生人,那也只有新上任的齐木楠雄了,正巧还可以问问他爸妈有没有出事。 “哇,reborn你在干什么啊?”沢田纲吉突然叫道,萤草转过头就看见reborn拿着一把刀子,一脚踩在沢田纲吉的右手上,正比划着要下刀,“贡品的话,血液比较有诚意吧。” “应该不会要的吧。”萤草制止了他,齐木楠雄看上去不像是有这个癖好的,“这个就可以了。”萤草拿出了一盒咖啡果冻,这是在上山的时候,碰到凪给的,她剪了一个和六道骸一模一样的发型,萤草第一眼还没有认出来,后面就是痛心疾首,一个大好的姑娘就被六道骸毁了,身旁还跟着两个萤草没有见过的人类。 凪大概是因为从地狱走了一遭的原因,她能够看到妖怪了,同时也认出了萤草,为了表达对萤草的感谢,她将装着各种垃圾食品的塑料袋递给了萤草,萤草见她摇摇欲坠的营养不良样子,推脱不过就象征性地挑了一个咖啡果冻,没想到在这里派上用途了。 萤草盘腿坐在地上,蒲公英放在她的双腿间,咖啡果冻正对着她,手里拿着超市的小票,这是卡在咖啡果冻包装纸上的,正巧可以用,她装作没看见翻了一个面,反正有白纸就可以了,泽田纲吉以为这是在做仪式,虽然奇怪还是屏住呼吸没有问。 萤草摒心静气,脑海里想着惠比寿教她的方法,脑海里勾勒出齐木楠雄的样子,原本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一层一层地抹上回忆的色彩变得清晰可见,萤草猛地睁开眼,眼前便出现了齐木楠雄的虚影,在一眨眼便化成一团光点没入到萤草的手里的之中。 仿佛电话连通般,“叮”地一声过后,线路连通了。 眼前的咖啡果冻消失地无影无踪,一旁的沢田纲吉惊叹地睁大了眼睛,不过大概是怕惊扰萤草做法,捂住了嘴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老实说,萤草自己都激动得要死,第一次尝试的萤草,早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了,本来就是用来哄哄沢田纲吉的,没想到真得会成功,原来惠比寿是真心教她这个方法的啊,萤草一直以为惠比寿是耍她玩的。 那张白纸上,浮现出了第一个字,【谁?】 只这么一个字,萤草就可以想象出对方的不耐烦神情,处于某种恶作剧的心态,她回了一句,【你猜?】察觉到对方要闭路了,萤草连忙匆匆忙忙地自报家门,对方顿了一下,还是呆在原地,让萤草急冲冲地将妖力缠在他的一部分的神识上。 【你爸妈没事情吧?】萤草想起自己的目的来,【毕竟吃了这么多。】 虽然萤草说得含糊不清,但是亲眼见证过自家老妈捆绑了一大串的达摩蛋蛋的齐木楠雄还是第一时间了解到了萤草想要说些什么,他的眉眼几不可见地放松了下来,他看了一眼远处,避开了打打闹闹的穿着木屐的小孩,【他们很好,】想了想又补充了几句,“母亲的话对它念念不忘,特别想尝试一下其他的做法。” 萤草见这句话给沢田纲吉看了看,给了他一个,“我就说没事了吧”的眼神,又对着齐木楠雄推销道,【没关系,我这里还有很多,友情价买你八折。】 【不需要,我不想吃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齐木楠雄想都没有想直接拒绝了,【看在咖啡果冻的份上,你还有什么事情吗?坐下。】 萤草看着浮在纸条上面的后面两个字,“坐下?”那是什么意思,让自己坐下?萤草本身就是盘腿坐着的呀。 【啊,没什么,犬夜叉。】齐木楠雄回道,后半句又捎带了奇怪的人名,萤草估摸着齐木楠雄那边不是很安静,把周围的声音也带进去了,又突然意识到,这问神术怎么这么像是语音聊天。 【这个名字有点像是妖怪的名字,哪有人类会取这个名字。】萤草直接将自己心里想得事情发送出去了。 【就是妖怪,】齐木楠雄肯定了萤草的想法,【有一部分神社被划归到我的名下了,因为第一次必须去巡视,瞬间移动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儿偏差掉到一口井里面了,我现在据说在五百年前。】就算经历了这样的事情,纸上面都显现出齐木楠雄的平淡无波来,不过相比较而言,一觉起来成为神,这种不可能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掉到井下面穿越了反而不怎么令人吃惊。 【啊?】萤草瞪圆了眼睛,这是和自己一样掉到了时间缝隙里面了吗?萤草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如果还能找到时间缝隙的话,也许自己也能再回到有着晴明阿爸在的时代,也许一切都不会再发生了,对着自己的武力值有着极大自信的萤草不由地想到。 隔着五百年的光阴,能用问神术连接已经是一件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就算齐木楠雄再怎么厉害,也无法在这么长的时间距离里面探听到萤草的心声,只凭一个字他也不可能探听到萤草在想些什么,【我可能还会留在这里一段时间,正好,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因为神明掉落到井里面的缘故,齐木楠雄的神力对食骨之井原本就不是很稳定的空间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它暂时承受不了齐木楠雄穿越到现世产生的波动,自从成为神明之后,眼中便有了个人的缘法,齐木楠雄掩下了眼角,这种无时无刻陷入到预知的状态,真得是非常地困扰,他看到了【果】自然就不会去破坏【因】,老实说成为神明之后,齐木楠雄并没有觉得有多大的快乐,反而更加像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萤草拿着齐木楠雄家里的电话号码,虽说他家爸妈都觉得世界毁灭了齐木楠雄都不会出事,但是报个平安还是必须的,与此同时还有学校的请假问题,这些齐木楠雄现在的状况都做不到,只得拜托萤草帮个忙了。 然而现在的萤草完全沉浸到某种危险的想法之中,连齐木楠雄什么时候挂掉电话都不知道。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能够回到过去的时空裂缝的话,那她是不是可以直接回到决战的当日把黑晴明揍趴下? 然后,改变晴明阿爸的历史。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达摩蛋的问题,这里统一解释一下。 简单来讲,红达摩是用来涨经验值的,巴利安的等级高效果就不是很明显,沢田纲吉还是小号,所以效果拔群,这里增加的私设是如果有效果拔群BUFF的,会有类似于吃了兴奋剂的效果23333 第81章 过渡 “萤草?”沢田纲吉叫了萤草好几声, 她都没有任何反应,reborn按着自己的帽子毫不怜香惜玉地给了萤草一脚。 “好痛。”萤草往前踉跄了几步, 用蒲公英杵着地才没有丢脸地直接和大地面对面,她捂着自己的平安京的老腰,转头对着reborn说道,“你这样子绝对是一辈子的单身狗。” “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我可是很受欢迎的。”reborn心情很好地勾了勾唇角, “蠢草, 蠢纲在叫你。” “不要给我取奇怪的外号,把你拍成饼饼哦。”萤草恐吓般地挥了挥手里的蒲公英,又转头问沢田纲吉道, “有什么事情吗?” “啊?”非常期待萤草能把reborn打成饼饼这个画面发生的沢田纲吉被萤草突然地发问弄得愣了一下, reborn举起了写着“27T”的大铁锤,磨刀霍霍地向着纲吉小天使, “你再想什么我都知道,收起你那愚蠢的表情,蠢纲。” 为了保护纲吉小天使, 萤草毅然决然地站了出来,“啊,差点忘了正事,我之前拜托你保管的那个八卦镜。” “那个啊,请稍等一下,”沢田纲吉对着萤草说道,往前三步两步地跑到了悬崖边上, 扒拉出一个沾着灰的挎肩包,他拍了两下,打开包就露出了八卦镜的一角,他拿了出来之后递给了萤草,“萤草看上去很重视这个,随便放在家里的话,蓝波说不定,不,肯定会直接拿来玩,我就随身携带了。” “谢谢。”萤草真诚地向纲吉小天使道谢,她摸了摸八卦镜,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入手生温,再仔细检查了一番,就连成色都比之前好上很多,像是被细细打磨过,油光发亮的,习惯性地,萤草用妖力绕着八卦镜体内纹路一圈,咦,她以为自己的感知出了错,又细细地检查了一番,“不见了。” 沢田纲吉听到这话便有些着急,这个八卦镜一直是由他保管的,如果出了事,怎么想都是他的责任,“怎么会,我一直贴身保管的。”一旁的reborn最见不得沢田纲吉这个样子了,教了这么久一直也没有起色,不过他也是看到沢田纲吉对待八卦镜的重视,最主要的是reborn对自己有信心,他瞥了一眼,和之前对比也没有发现少了什么,“什么不见了?” “器灵,这个八卦镜已经成精了。”萤草相信沢田纲吉的为人,也不隐瞒,不过由于镜玄比较特殊,她还是又加了一句,“我希望你们能替我保密,这个对我非常重要。” 沢田纲吉自然是一口答应了,reborn却并没有说话,萤草和他对视良久,他才像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算是给了萤草一个承诺。 “那,那个器灵不见了没关系吗?”沢田纲吉喏喏地开口道,“除了这面八卦镜之外,我从来没有看见过有其他的东西。”自从萤草给他开过灵视之后,沢田纲吉体内原本的封印松了一块,也经常能够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妖怪,不过并盛町这一块已经纳入萤草的地盘了,沢田纲吉是她罩着的人类,虽然沢田纲吉的【畏】特别好拿并且非常优质,但也没有妖怪敢去吓他。 “器灵和妖怪还是不太一样的,”萤草解释道,“他们的能力来自于灵器,如果灵器带着隐蔽类的法阵的话,是很难被发现的。” 不过有本体在的话就完全没有问题了,器灵和本体灵器相依相存,透过灵器就能直接找到器灵的所在,所以很多阴阳师都是直接通过灵器来操控器灵的。 萤草这样想着,有些不熟练地操纵着妖气寻找那连接着的虚虚实实的线,晴明阿爸教过她,不过仅限于理论上面,他倒是想用灵器来实物教学的,但是被守财奴的萤草拒绝了,灵器这么贵,一不小心被她摧毁了,她会心痛地无法呼吸,虽然晴明阿爸觉得她完全是想太多。 萤草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在沢田纲吉的头发里面发现镜玄,她用两只手夹着镜玄道袍的领子将他拉了出来,此时的他衣衫凌乱,咬着一根手指,整个人挂在萤草的手指上,露出了藏在道袍里面的一双白皙的裸足,和晴明阿爸相似的脸庞带着一层红晕,萤草大惊,连忙抽出一方手帕将他挡得严严实实,好在他人小,要不然这手帕还挡不住他。 镜玄一把拉下挡住他的脸的手帕,萤草又盖好,再被拉下,如此反复数次,他才像是恢复过来,裹着小手帕当做被子坐在了本体上面,萤草发自真心实意地说道,“我觉得你考虑一下,换个脸比较好。”晴明阿爸虽然非,但还是要脸的。 等萤草这句话说完,镜玄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没入到了本体之中了,沢田纲吉有些担心,“出了什么事吗?” 就算镜玄不说,萤草也大致上猜到了一些,镜玄那个吃货体质,躲在沢田纲吉的头发能干什么自然是一目了然,最近沢田纲吉被reborn操练,头上的火焰就没断过,那里面蕴含着能量,估计他是当甜品吃了,一想到这个,萤草的脑海里面就脑补出,沢田纲吉努力爬山山,额头上的火焰一闪一闪的,镜玄坐在他的脑门上,拿着一把小勺子舀着吃现成刚出炉的火焰布丁。 Reborn估计也想到了这一点儿,他用带有深意的目光望向萤草,萤草心虚地转移了视线,伸手晃了晃镜玄,对付镜玄她自己也有一套,“白泽大人来消息了。” 话音刚落,镜玄就腾的出现在了眼前,每次出场必备的干冰特效也抛在脑后了,看起来的确像是等着雷劫快疯了的样子,萤草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时间是最近的一个雷雨天。”听到这话,大致猜到了指环战具体的流程的reborn,不动声色地压了压自己的帽檐。 等了这一天将近一千年的镜玄,抱着手帕傻乐乐地笑了起来,他等这个消息实在是太久了,从挂在渔船上风吹雨打开始,一直等到了现在,日日夜夜都在想着成精,他曾经求着安倍晴明给他算了一卦,安倍晴明摇了摇头,只道看不分明,被最伟大的阴阳师下了这个批语,镜玄都快放弃了,如果不是执念已入骨,他早就放弃了。老实说,之前他对于萤草能成功做到这件事也仅仅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有机会总比没有好,却没想到居然真的可以。 当时的镜玄完全没有想过,无论是再伟大的阴阳师,就算是他的制造者善卜卦袁天罡再世,也无法算准和自己命理紧密相关的事物,然而等他知道的时候,事已至此,无法改变了。 镜玄自己笑了半晌,抬头对着萤草,当他收敛神色的时候,便自带着几分庄重,他道,“等我有了人形,一起喝妖铭酒吧。” 萤草有些意外,她没想到镜玄会提起这一茬,实际上如果是没有发现黑晴明还存在于世,萤草绝对会第一时间答应下来,带着晴明阿爸一滴真血的镜玄,她是放在哪里都不会安心的,恨不得跟个随身挂件一样揣在怀里,但是她现在心里存着事,又有了其他的打算,她打算等安顿下来,就直接退位交给首无打理的,她自己是肯定要去找黑晴明,把晴明阿爸夺回来的,这件事她不打算让其他人参与其中,听到镜玄的话便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保持了沉默。 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下来,没有听到想听到的答案,镜玄便直直地看向了萤草,酷似晴明阿爸的眼睛,让她不由得躲闪了,她在那种目光之下无处遁形,仿佛之中她似乎听到了晴明阿爸的一声喟叹,像是命运拨动的声响,冥冥之中,她仿佛看到了处于分岔路口的自己,向着一条未知的道路前行。 到了最后,萤草也没有给镜玄一个正面的回应,她将镜玄拜托给了沢田纲吉,因为镜玄偷吃了沢田纲吉的火焰,从齐木楠雄那里得知了达摩蛋液对人体并没有任何伤害,她就将剩下的达摩蛋液作为镜玄的寄宿费全送给了沢田纲吉,虽然他推脱不要,萤草还是塞进了他的怀里。 “明天晚上是晴之战,你要来参观一下吗?”reborn突然出声道。 “reborn,萤草还是一个小孩子。”萤草还没有反应,下意识地将小孩子样的萤草归类到需要保护的范围的沢田纲吉生气地制止了他,之前和斯夸罗地战斗了解到对方是多么残暴的家伙,天性善良的沢田纲吉并不想让萤草牵扯其中,他完全知道萤草已经和巴利安这群人住在一起,隐隐还占了上峰。 不意外地被reborn教育了,“蠢纲,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只看外表,妖怪活得时间可比人类长多了,说不定你得叫你面前的这个小孩子,太奶奶。” …… 如果按照平安京时代开始不间隔地计算的话,太奶奶都算年轻,但是萤草情况特殊,不能以常理算,她还是很年轻的,可她还是有些心虚,揉了揉自己的蒲公英,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妖怪也是会老的,我的样子像是年纪很大了吗?” 不过由于reborn这么一打岔,之前有些尴尬的气氛消散了很多,萤草想了想也还是没有给一个具体的说法,“看情况的话,我有点担心会控制不住自己。”一不小心就直接把巴利安那的人砸进地里面去了。 这倒是实话,晴明阿爸不让萤草上竞技场之后,连观看的权利都被他制止了,萤草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下意识地就想攻击敌方,给己方加血,不过竞技场的结界做得很好,萤草一次都没有成功过,但是还是会被其他阴阳师看到的呀,晴明阿爸为了不顾此失彼,不让萤草去了,其他式神自然也不带了,这让萤草被鄙视了很久,不过来自于晴明阿爸的特别待遇总是能让妖怪高兴起来,这些小事情自然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不过等回去之后,萤草的身心全部投向了另一件事,不能分给其他事物一丝一毫了,来送新的一批金鱼草的胧车顺道带来鬼灯大人的信件。 看着信封上面“萤草亲启”的字样,她接过去的手都带着些微的颤抖,她有预感,这里面是晴明阿爸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下了好大的雨,一刷朋友圈,噢,原来萧敬腾生日啊_(:з」∠)_ —— 我记得之前有小天使猜中镜玄成精和指环战雷之战有关,现在终于可以说一声恭喜了(╯3╰) 第82章 东京 这里是东京, 日本的大都市,和靠近山林的并盛町完全不同的景象, 人来人往的,更像是萤草印象中的现世,高楼林立,车辆川行而过,现代化气息up、up!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 在平安京生活良久的萤草跟随着起起伏伏的人群, 一不留神就跑到了马路中央,从来保持着对萤草的尊敬而位于她后半部的首无,在小声地说了一声“抱歉”之后将萤草半掩在怀里, 他的另一只手拎着品质优良的达摩蛋, 这体现在它的蛋壳上面,由萤草亲手写的红彤彤的“优”字, 而现在萤草不得不和这个字相互大眼瞪小眼了。 穿梭过拥挤的人行道,等找到一个较为空阔的地方之后,首无这才将闷在他怀里的萤草放了出来, 萤草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蓝色毛发,在东张西望之中想要找寻一些过往的记忆。 然而并没有get任何的回忆点,毕竟,如果在普通的视角里面增添上了妖怪的滤镜的话,和记忆中的那幅画面相比,就相当一次简单到没有任何挑战性的找茬,飘在蓝色天空之中的白云, 划过的除了飞机的痕迹之外还有鸦天狗穿行其中的身影,形形□□的人群之中混杂着奇异的脸孔,在城市繁华的阴影之下,是涌动着的魔物悉悉索索地爬过。 萤草收回视线,心里想着真不愧是东京,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已经见过不下十种不同的魔物了,不过这些就交给神道的人去处理好了,萤草是妖怪,虽然世人都妖魔妖魔叫着,但妖和魔并不属于同一道,一向是两相分开,互不干涉。 但相比较数不清的彼岸的生物,更加让萤草担心的还是其他的,这里不是她的地盘。 东京,是奴良组的地盘,准确的说整个关东地区都属于奴良组,东京都被囊括在其中,妖怪之间的地盘意识在几百年就没有变过,身为另一方并没有和奴良组结盟的百鬼夜行总大将,萤草如果贸然进入对方的地盘,势必会引起奴良组的反感,甚至会引发妖怪间的战争。 “失礼了,大将。”首无抿着唇突然出声道,萤草被她打断了思路,索性仰起头看着他,首无熟练地从怀里掏出一方红色的手帕,立马放着一把年代久远的木梳,他站到萤草的身后,整理起萤草的淡蓝色的短发。 为了表示对奴良组的尊重同时彰显自己的实力,萤草穿了她的觉醒套,并不是她原本的那一套红发长角的,对于原本是人类的萤草,红色头发尚且可以忍受,但是头上长角就实在是有些口味颇重,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身上这套由阴阳寮商店出售的丹枫秋意,是清明阿爸知道萤草不肯穿觉醒套之后特地买的,虽然也有着小小的鬼角,但却被厚重的刘海给遮盖住了,还有着浅蓝色的小裙子配套蓝色的蝴蝶结,衣摆下是金黄色的小铃铛,走起路来叮当叮当的。 首无将萤草头上的蝴蝶结摆正,又变戏法般拿出了一面小镜子,他双手递给了萤草,“大将,满意吗?” 被首无贴心的服务惊吓到了的萤草,身体优先于思想,下意识地接过了那面镜子,镜子里面是萌萌哒的草总,她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笑了一下,才像是反应过来之后,对着首无说道,“这些是怎么回事啊?” “毕竟是大将,出门在外的话,仪表也是非常重要的。”首无将手里的梳子和小镜子都收了起来,“大将既然不想带食发鬼出门的话,那我就直接向那位请教了一番,是我的手艺不能让您满意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萤草小心地觑着首无的脸色,斟酌地开口道。“可以自己来的,就像是在家里一样。 “这当然是完全不一样的,”首无面无表情地拒绝了萤草的提议,“您是我们的大将,出门在外连百鬼夜行都不携带的话,我一定不会在其他方面让您丢脸的。” 听到这话,萤草便知道首无还在为她拒绝携带妖怪们进入到东京都而生气了,这让萤草有些心虚,满满的一肚子抱怨的话全部塞了回去,毕竟如果不是首无强制要求的话,她连首无都不想带着。 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为了防止被奴良组认为是挑衅行为,但一个妖怪都不带的行为着实让一向都是不苟言笑的首无异常气愤,愤怒值到达顶点之后,那平日里隐藏在兜帽下的抖s因子便冒了出来。 在经历过一番水深火热的灭火行为之后,萤草想起了初见首无时的歇斯底里的恐惧,就像是他能够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寻找镜玄的结界出口一样,他同样能在各个角度采取紧迫盯人的战略。 在了解到不管怎么样首无都会跟着前往东京这个消息之后,萤草便妥协了,但是首无却依然像是在冷战那样,这并不是体现在语言或者行为的不予理睬的冷暴力,他是一种更为高级的方式,在衣食住行面面俱到,平常的时候保持着惯常的尊敬,但无时无刻让萤草有了一种被愧疚摧残的心理。 这让萤草终于知道书架上那一本,reborn留下来的那本足足有半个手掌这么厚的表面上的名字是《论如何与熊孩子相处》,但实际上是内容晦涩到萤草看了一页就放弃了的心里战术,到底翻动的痕迹是哪里来的。 说到底,如果不是萤草心虚的话,她也不会被首无时不时的小动作搞得愧疚大发了,她对着自家的时时刻刻相信着自己的部下撒谎了,萤草却能将其归类到善意的谎言之中,这是她自己的事情,自然要她一个人解决,她不想也不愿意将无关的妖怪牵扯其中,这是她的底线。 这次拜访奴良组的原因,对外的说话是自家的势力发展的差不多了,再往西边就要和奴良组的地盘接壤了,处于和平共处的原则,萤草自然是要亲自去拜访一下奴良组,和他们商量一下地盘划分的问题。 这种说法也就只能欺瞒一下其他小妖怪了,和萤草相熟的,了解过萤草的野望——成立一家公司,目前改为全国连锁的集团的首无,自然是半点不信的,可以说整个妖怪界谁最不在意地盘,也就只有萤草了。 多读书果然是改变眼界的好办法,刚认识萤草的时候首无还一点儿都不了解公司是什么意思,到现在他可以侃侃而谈三个小时不带重复,比萤草懂得还要多,也知道萤草想要在妖怪界发起的是一场什么样的革命。 即使萤草的本意根本不是如此,在生前就喜欢给将军脸上贴金,成为妖怪之后也承接了这个习惯,给总大将脸上贴闪光的首无自然而然因为脑补对萤草更加敬仰,但同时也因为如此,而对萤草的隐瞒感到愤怒,首无知道自家的总大将藏着一个秘密,谁也无法触及的秘密。 首无找过看似和萤草是故交的桃花妖,也找过交情不浅的花鸟卷,但是她们都对此表示了沉默,竟是一个字都没有透露,只是能够瞥见她们脸中偶尔闪过的悲痛,像极了萤草独处时的侧影。 为了找出了这个原因,一直主命至上的首无才会罔顾萤草的意志。 但实际上的原因,自然只有一个,那就是晴明阿爸,没有谁会比他在萤草的心里还要重要了,而鬼灯大人的信件是造成这次旅行的关键。 那封信里面只有寥寥数语,但萤草却看了足足有十几遍,似乎想将里面的字语从纸上抠出来反复斟酌,然而最终也只能得到一个最为浅显的意思。 “近日,黑白童子写信,于东京都发现异常,见茨木童子和一人相伴,是否为黑晴明,不详。” 黑白童子是负责追查黑晴明的主要负责人,在童男童女事件之后,白童子出于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件事的愧疚,原本是要和阎魔大人卸任之后一同前往华国的他拒绝了阎魔大人的提议,并表示一定要将黑晴明捉拿归案才肯回到华国,黑童子一向和白童子同进同出,自然也是陪着他的,没想到这么一等,居然就等了将近八百年。 不过,信中提到了茨木童子,萤草觉得这件事的可信度就达到了八分,虽然至今不知道茨木童子是如何失忆的,但和黑晴明有关的可能性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萤草自然是要立马动身前去东京都的。 萤草在收到鬼灯大人的信件之后,已经了解过现代妖怪势力分布的萤草第一时间就让首无写了拜访函,顾虑着首无的奴良组旧人的身份,萤草去找了和她缔结了友好互助同盟关系的三篠,借由他和奴良组的交情将拜帖转交给奴良组现任总大将。 中转了一道,花费的时间就更加多了,信件由鬼灯大人寄出到达萤草的手上,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黑晴明向来狡猾,时间一长,深怕逮不到黑晴明的萤草自然是等不及奴良组的回信的,匆匆地整理了一下行装之后,连镜玄的雷劫都没有办法参与,直接以最大的速度赶到了东京。 想到镜玄,萤草又忍不住想起临出门的事情了。 萤草一向是不相信reborn的,但是对于沢田纲吉小天使却觉得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类,就算是撇开这一点,作为朋友,萤草出门的时候还是会和他讲一声的,顺便还拜托他和萤草的大金主云雀告知一声。 倒不是萤草不想亲自和云雀说,她去他的办公室找过他了,除了办公桌上的金鱼草无所事事的金鱼草之外一个人都没有,询问reborn之后才知道,云雀居然加入了彭格列,现在在和人训练,不过萤草很怀疑云雀应该是被reborn忽悠了,那个男人看上去除了自己当BOSS之外不像是会加入其他组织的家伙。 “那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雷劫。”镜玄扒开了沢田纲吉的头发,他最近和沢田纲吉呆久了,吃多了他的火焰,连原本的桃花眼都开始偏向于圆圆的杏眼,原本高山雪水的高雅气质一下子便像是被打磨过一般,不再那么高不可攀,和晴明阿爸七分相似的脸,在细节上模糊了很多,至少萤草再也不会有事没事地盯着他精神恍惚了,等过了雷劫之后,镜玄的样貌便会完全定下来,不会再改变了。 私心里,萤草还是希望镜玄长得越不像晴明阿爸越好,虽说是灵器出身,但是他也应该有一个自己的人生,而不是物件,或者说承载着晴明阿爸的真血的器皿,这样想着,萤草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自私了,因为他体内含着晴明阿爸的一滴血而将他禁锢在自己的体内,这到底是为他着想还是害了他。 “之前你说过想和我喝妖铭酒,我觉得你应该到处去看看再做决定。”萤草伸出手揉了揉镜玄的脑袋,他头上戴着的帽子直接滑落了下来,掉转了一个圈挂在他的下巴上,像是长出了一圈黝黑的山羊胡。 最注重自己形象的镜玄,气鼓鼓地转过身子,手忙脚乱地把自己整理好,这才转了回来,他努力保持着自己的气势,“我说过的话,从来就不会反悔。” 萤草笑了笑,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如果此行能够顺利的话,自然一切都能迎刃而解,如果不顺利的话,也就只能在等待时机了。 镜玄的嘴唇上下动了一下,但最终看着和泽田纲吉嬉皮笑脸说着什么的萤草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以他十中一的水准还是不要丢人现眼为好。 镜玄的本体为八卦镜,并不用于占卜,十卦九空,能有一卦相中极为一件可以大肆庆祝的大事件,最近他心神不安,便起了一卦,卦象隐于迷雾,只一道小径深深,进之如雾中探花,头痛既出,见勾玉反向,视为不祥。 作者有话要说:  我查了一下,没有找到奴良组老宅的位置,只说势力范围是关东区,然后这里就直接设定在东京 ---- KFC的阴阳师的线下活动有人参加了嘛,不知道人多不多。。 第83章 奴良 首无离开奴良组有五年的时间了, 也许五年时间对于人类很长,但对于妖怪来讲也仅仅只是转瞬即逝罢了, 走到熟悉的路上,回忆便纷至沓然,离开奴良组的时候,首无根本没有想过他会这么迅速地找了新的总大将。 旧主和新主相比较而言,虽然后者比前者显得更加不靠谱, 但是首无除了萤草隐瞒他的事情之外, 对现在的生活也是很满意的。 首无按捺下心里的想法,看着眼前蹦蹦跳跳的萤草,她手里的蒲公英因为换成觉醒套的原因变成了一朵大金花, 一路散着金色的点点, 像是太阳般的颜色。 最终还是出声道,“大将, 走反了。”萤草闻言一愣,提了一半的脚,摇摇欲坠地放下, 她是跟着妖气最为浓烈的地方走的,却没想到并不是奴良组老宅的方向。 “那里是妖怪街,如果大将想要喝酒的话,晚上的时候我可以陪你来。”首无像是开玩笑般解释道。 萤草连忙摇了摇头,虽说她的酒量很好,但实际上本身并不喜欢喝酒,如果不是要喝妖铭酒结契的话, 她是绝对滴酒不沾的类型。 “如果不想喝酒的话,那里也提供饮料。”首无看了一脸萤草的排斥的样子,无奈地提出了另一个建议,“不过为了节省时间,请让我给您带路吧。” 最近犯了事有些怵首无的萤草自然是连忙答应了,首无向她道了一句“抱歉”之后便栖身向前,并没有走到萤草的前面,而是站在她的旁边,示意她跟随着自己之后,引导着萤草往正确的道路上走去。 繁华的高楼大厦逐渐褪去,柏油马路从两边渐渐缩小,路上人烟稀少,边上的铁丝网上倒影着夕阳的痕迹,像是乌鸦般的鸣叫声响过,一片黑色的羽翼转着圈划过,首无接过羽毛,停下了脚步,抬起了头,天空上没有一只鸟的身影。 “哟,首无,好久不见。”一道有些严肃的男声突然响起,不知何时,路边上的那道铁丝网上站着一道笔挺的身影,他穿着盔甲,手里拿着锡杖,背部长着一双黑色的羽翼,穿着木屐也能稳稳地站在那道宽度不足三厘米的铁丝网上。 “黑羽丸啊,也不算好久不见吧。”首无漫不经心地和他打了一个招呼,见是首无的熟人,萤草放松了握着金花的手,“我还在想,我们都进入到腹地了,奴良组的巡逻组为什么还没有出现,这也实在是太松懈了吧。” 黑羽丸是鸦天狗的长子,目前负责巡逻领地,性格有些呆板,闻言也只一板一眼地点点头说道,“是太松懈了,我会加紧训练的。” 和萤草相处得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萤草的属性问题,萤草手里的部下基本上都是千奇百怪的,性格像是黑羽丸那般认真负责的基本上没有,首无比较看好的铁鼠也是一个喜欢投机的家伙,整个百鬼之中也就只有勤勤恳恳的赤舌和负责熊孩子教导问题的提灯小僧还算得上认真,不过就算是兢兢业业负责开垦萤草名下土地的赤舌都会在休息之余和天邪四小妖打打闹闹,首无猛然见到了故友,倒有些不太适应。 如果萤草知道首无在想些什么的话,只怕是会哈哈大笑起来,在她看来,分明就是两个上班族首无在相互探讨着工作上的事情,对面的鸦天狗那股呆板的劲和首无简直一模一样,不过最近首无和reborn学坏了,除了在礼仪方面仍旧守着古老的准则之外,对付萤草的手段提升了不知道几个段位,萤草可以说被他吃得死死的。 “这位是?”即使对面是和他性格的首无,黑羽丸在工作时间仍旧非常刻板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他在天空盘旋的时候就看见了首无旁边的小巧的身影,打过招呼后便例行公事般询问。 “我的大将。”首无避开了一步,将萤草整个都暴露在他的眼前,毫不避讳甚至带着点自豪的语气介绍起了萤草。 就算是以古板著称的鸦天狗的长子黑羽丸都忍不住震惊了,他上下打量了看上去瘦弱得风一吹就能吹跑的萤草,事实上只要萤草想她还真得能够做到这一点儿,他不可置信地说道,“我以为你会选择一个实力更为强大的妖怪,像是二代目一样的,当然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比二代目更为出色的妖怪了。” 黑羽丸和他的弟弟,留着非主流的金色头发的鸡冠丸不同,他的话从来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夸张,当他这样说得时候,便是真心诚意地表达着对二代目的憧憬,猛然间听到二代目,即使黑羽丸为了表示自己的尊敬,没有直呼他的名字,也让首无心神一动,但在目光瞥到了旁听着的萤草,那原本恍惚的大脑一下子镇定了,像是那无边的回忆都无法再将他牵扯到记忆的漩涡之中。 见首无没有回应,黑羽丸继续说道,“没想到你会选择了一位萤草。”就算没有拿着标志性的蒲公英,但萤草身上的妖气也能让见多识广的黑羽丸知道萤草的真身了,这才导致了黑羽丸的接受不能,他的友人在离开了奴良组之后却找了实力并不强劲,甚至有些柔弱的萤草作为总大将,就像是放在心间的珍宝被人一屑不顾,然后随手找了块石头奉为心头好一样,不屑、委屈甚至还有愤怒。 “慎言。”黑羽丸说话一向是平稳的,但是熟知他的首无却能听出里面藏着的轻视,首无皱着眉直接制止了他的话,不会夸人的首无也只能憋出四个字来,“大将,很好。” 被友人用疾言厉色制止了的黑羽丸也没有生气,他本不是这个会随意评判的性格,只是这件事着实让他有些接受不能,超出了他理智范围这才口出不敬,不过这并不是能被接受的理由,黑羽丸向萤草道歉。 又不是第一次被妖怪忽视了,萤草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护主心切的首无这才松开了紧皱着的眉毛,告知了自己的友人他们的来意。 “作为并盛町的主人,我们是来拜访奴良组的总大将的。”首无公事公办地说道,“之前拜托了三篠大人代为转交拜帖。” 以并盛町主人的身份自居,是首无和萤草之前商量好的,惯常妖怪们自居的时候都会报上地名,这也用来区分相同种族的妖怪。 萤草打下的地盘很杂,几乎是围绕着并盛町东一块西一块的拼接而成,并不能以地图上已有的范围划分,虽然有些对不起云雀,但据点在并盛町的原因,就简单粗暴地定为这个了,反正云雀还看不到妖怪,也不会听到妖怪之间的八卦。 “南方的三篠大人吗?”黑羽丸思索了片刻,“送到总大将那边的信件会由父亲大人整理,他并没有告知我们这件事。” 这当然是当然的,萤草等不急,几乎是将拜帖送往三篠大人那之后就急匆匆地出门了,拜帖送到三篠大人需要时间,再由三篠大人转送至奴良组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又不是人人都是山兔,比萤草全速赶路的速度要慢上很多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想着,首无面无表情地说道,“拜帖大概还在路上吧,我们的总大将比较着急,”停顿了一下,就看见萤草心虚地偷看自己,首无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情像是多云转晴一般露出些许阳光来,“虽然不合规定,但是能带我们去拜见奴良组的总大将吗?” 虽然诧异于故友的心情转变,但一向都是恪守规则,不懂得变通的黑羽丸,自然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黑羽丸心里还在咀嚼着并盛町这个名字,总觉得是个非常重要的地名,一时间倒是想不起来了,还在记忆力翻箱倒柜。 早已经想到黑羽丸回答的首无不免有些心累,“如果遇见的是鸡冠丸或者竹竹美就好了。”虽然身为长女的竹竹美和黑羽丸的性格半斤八两,但是要比黑羽丸好说话很多。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黑羽丸再次对首无的转变刮目相看,他的目光中的控诉实在是太明显了,写满了,“哪个混蛋把我正直的挚友扭曲成会走小空子的家伙”,罪魁祸首萤草忍不住往后退了一小步。 请相信,他是自学成才,顶多就和自己有一小点关系而已。 不过最终,萤草还是成功地达到了奴良组的老宅,倒不是不知变通的黑羽丸因为惊吓过度,而转了属性变了性格,而是萤草他们正巧遇上了放学回家的奴良组少主,奴良陆生。 在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之后,比沢田纲吉的暖栗色发丝要偏深一点的棕色头发的,背着书包,戴着眼镜,就差胸前的红领巾,完全看不出来是妖怪们的少主的奴良陆生,倒像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事实上也是,他现在正在上初一。 即使首无离开了快五年的时光,那个时候还是个小团子的奴良陆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在得知事情始末之后,直接带着他们回家了。 “放心啦,黑羽丸。”奴良陆生向着不放心自家少主的一路跟着的黑羽丸挥了挥手,“首无不会对我做什么的,至于萤草的话,更加不会了。”有一个被萤草的萝莉外表欺骗的无知少年。 正直的黑羽丸做不出说挚友坏话的事情,但是看着自家懵懂无知的少主以一种故友的语气询问和首无最近可好,着实有些让他气闷,他几乎是一路睁大眼睛盯着首无,深怕自家少主被已经不正直的首无带歪了。 一边心里面又在碎碎念,跟随着少主上学的冰丽和青田坊在这种时候又跑到哪里去了,这就是超极紧急情况,不光是严肃刻板的性格还是碎碎念操心体质都和首无有得一拼,以至于完全忘记并盛町这一回事了。 如果将黑羽丸P成表情包的话,那就是活脱脱地“尾随女儿回家的担忧老爸”的角色了。 奴良组的宅子有着几百年的历史,自从因为羽衣狐的原因从京都搬迁过来之后,他们就没有搬过家,和萤草住的reborn所造的仿造品不一样,就算reborn的完美主义将屋子特地做旧过,也没有上面的带着历史沧桑的痕迹。 在东京寸土寸金的地方,有着这么一座占地面积巨大的古宅,庸俗的萤草将维修费等等进行折算,忍不住咂舌,就简简单单地粗略叠加,就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这可真有钱啊,萤草忍不住羡慕嫉妒恨起来,不过也就仅限于此了,萤草是忠实地自我创业者,不过倒是想起首无说过,奴良组的身后和日本三大财团之一的赤司家有联系,现在看来赤司家的财力的确有够庞大的。 刚一走到大门口,老宅子那扇大门缓缓朝内打开,里面却没有看见一个人,只有一条小径,忽然一阵阴风吹过,两边点起灯来,再仔细看去,路两旁站着各式各样的妖怪,高高低低地站着,都恭敬地低着头,等奴良陆生走过之时,屈膝行礼,口称,“少主。” 被奴良组的氛围给感染了,一直习惯性挂着标准微笑的萤草也忍不住绷住脸,她突然觉得自家的气氛被这么一比简直就是小清新,也不应该这样说,是完全没有秩序,想当初她带着花鸟卷回到老家,连个看大门的都没有,一窝蜂地全部去看达摩蛋蛋生小蛋蛋了。 老家都是这样,更不用说分部的兼职驱鬼的安保公司了,原本是没有什么生意的,毕竟并盛町有云雀委员长坐镇,哪还需要什么保安啊。 后来萤草逮着了夜叉强迫他坐在安保公司之后,上门的人倒是多了,全部都是冲着夜叉的脸,听跟着去理账的铁鼠说,甚至还有人朝着夜叉脸上吐烟圈要包养他,还好夜叉刚从深山老林里面出来,还听不懂一些名词,不过萤草也只能说上一句,“女人你是在玩火。” 以至于后来铁鼠都来找她,说要改变营业性质,不过想也知道,出资人大金主云雀肯定不会同意他的名下多一家牛郎店的,虽然萤草觉得非常合适呀,如果能找到一只妖狐就更加合适了,要不然头牌只有夜叉一个,那得多单调啊。 但也只能想想而已。 萤草看着奴良组的妖怪界的大佬的样子,心底里就拿着一只笔默默地跟当初高考一样做笔记,整理出来让首无带回去,虽说自家妖怪都是泥腿子出来的,但是包装包装也可以弄成24K纯金的范,学不成这个,就算是土豪风的,拿着蒲公英砸出一条路来,也没有谁敢笑话。 不过基本礼仪,萤草可是由晴明阿爸手把手教出来的,也是有他盖章定论能够出师的,自然是棒棒哒,虽然心底里面再怎么刷屏,但是一举一动都带着平安京的贵族风采,双眼向前,目视前方,绷不住的笑容也在一秒后重新洗了洗改成端正的大和抚子的微笑。 这让看了全程的鸦天狗忍不住点了点头,他是接到了自家大儿子的通知,知道有新任的妖怪之主前来,还是那个传说中的并盛町来的。 作为主要负责情报工作的妖怪,鸦天狗还是知道很多的,并盛町在以前就是很特殊的存在,虽然现在有很多年轻的妖怪都不知道,但是向他们这些老家伙们都还遵守着和那个男人的约定。 并盛町,老底子并不是叫这个名字,不过名字什么都是无所谓的,妖怪认得是气息,无论怎样变迁,只要那个人的火焰还围绕着那块地方的话,那便是他给小妖怪们圈出的一块庇护之地,那个男人用自己的实力和大妖怪们做了并盛町完全中立的约定。 过了四百年的时间,鸦天狗还记得那个男人战斗时昂扬的火焰,虽然比总大将和二代目要差上很多,但对于他人类的身份来讲,也实在是出色了。 年纪比较大,接受不了新事物的鸦天狗,至今都叫不了那个男人的本名,但好在二代目和他深交之后,在得知他打算长住日本,便撺掇他取了一个日本的名字,泽田家康,这总比那个拗口的Giotto要能让妖怪接受得多。 鸦天狗不是第一次听说过并盛町来了一个新的妖怪之主的传说,出于一贯的谨慎,鸦天狗第一时间就搜集了大量的资料,但实在是太冗杂了,明明只是突然冒出来的妖怪,谣言却有一打,什么三米高的巨人,胸肌有首无的头那么大,腹肌上可以让三只山兔跳舞。 完全想象不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妖怪,有没有?就算是之前的当之无愧的妖怪之主酒吞童子也没有这种,恩,壮阔的体型吧。 鸦天狗将这件事上报给总大将奴良滑瓢之后,得到了消息也只是不作处理,暂且观望一下,泽田家康和二代目的交情不浅,二代目甚至还亲自参加过他的葬礼,在没有伤害奴良组的既有利益之前,总大将不想破坏和泽田家康的约定。 毕竟作为现在的妖怪界的龙头,如果奴良组就算是试探也罢或者其他的也好,必定会给其他的盯着奴良组的妖怪们一个错觉,干脆放着不管。 没想到,这么放着放着,人家总大将直接跑到自家门口了。 想起传说中的并盛町的新任妖怪之主,鸦天狗有些失礼地盯着萤草看,明明是个萌萌哒的小萝莉哪里来的八块腹肌。 被鸦天狗盯着的萤草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小声地询问道,“我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鸦天狗收回目光,他挥了挥身后的小翅膀,“我只是觉得谣言止于智者,这句话的的确确是很有道理的。” 完全没有想到是之前谣言惹出的锅,毕竟在从夏目那回来之后,她就以暴力手段镇压了一批长舌妖怪,萤草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她的八块腹肌梗了,却没想到已经从家门口传到了半个日本,如果她知道的话,鸦天狗估计就有幸能够看到传说中的三米高的萤草了,填充的身高都是她的怨气。 现在萤草也就只能半懂不懂地跟在了鸦天狗的身后去拜见奴良组的总大将奴良滑瓢。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萤草都和奴良滑瓢不是很熟,在平安京的时候,想要顶替晴明阿爸成为阴阳寮第一人的花开院主要负责奴良滑瓢的抢亲事件,因为是阴阳寮的集体任务,算在招募里面的,晴明阿爸带着萤草去凑了个热闹,顺道杀了几个带着魔气的妖怪凑点数,萤草也就因为这个见过他一面而已。 在这之后发生的事件,晴明阿爸都没有怎么关注,听说和羽衣狐也有关联,不过当时他的全身心得都挂在了黑晴明身上,就连阴阳寮里面的日常任务都是由神乐出手的,平常也就偶然出个手替黑晴明背锅,这放到现在就属于雇佣童工,妥妥地要被抓起来的。 就算是月下的惊鸿一瞥,也足够让萤草记住奴良滑瓢了,毕竟萤草是个重度颜控患者,每天可以凭借着晴明阿爸的颜值下饭吃的那种,跟现代的老干妈一个作用。 正因为第一印象如此惊为天人,在千年之后,再次见到奴良滑瓢的时候,萤草简直惊呆了,眼前的瘦小干瘪,后脑勺长得像是法式面包棍的老人居然会是奴良滑瓢。 萤草在心底里快速地计算着奴良滑瓢的年龄,不应该啊,怎么说,才过了一千年,又无病无灾的,应该才是一个中年美大叔才对。 不过就算面上再怎么震惊,萤草大体上还是能绷得住的,不过那些许的震惊,是怎么样都逃不过奴良滑瓢的眼睛的,不符合他衰老的样貌,他的眼睛依旧是过往的澄澈,带着被岁月沉淀过的悠远,当他盯着萤草的时候,萤草便觉得所有谎言在他的眼中无所遁形。 “你认识我。” 这句话咋听上去有些奇怪,大名鼎鼎的奴良组的总大将奴良滑瓢,就算是隐居在山下的妖怪们也听到过他的名号。 萤草却知道他话里面的意思,这不是指现在,而是遥远的过去。 原本萤草是不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的,这并不不可说的,但是自从知道了黑晴明这件事之后,原本就不怎么在人前讨论晴明阿爸,都在心底里面自己YY的萤草,就更加不会再往外说了,又是萤草,又是安倍晴明,有点平安京记忆的妖怪都能认出她是谁,更何况是黑晴明了,萤草就怕因为这个打草惊蛇,出了什么变故,因此绝对要捂好自己的马甲。 那块代表着自己身份的木牌被贴身藏好,在这件事终了之前,估计永远不会再见到天日了。 那么,萤草抬起头,在奴良滑瓢有些逼人的视线下,她现在是要惨无人道的掉马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二合一,放假了就尽量多更一点儿,不过家里的台式电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点接触不良,晚上码了三千字,重启了六次,还好有自动保存,要不然我就要哭死了QAQ 第84章 雷劫 室内的空气变得浓稠, 沉闷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起来,一直正坐着的萤草忍不住悄悄地活动了下足尖, 自从来到现实之后,就没有被晴明阿爸罚正坐的经历,首无对萤草的要求很低,葛优瘫都无所谓,被这样娇惯着, 身体都变得迟钝了很多, 一瞬间痛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她连忙低下头,又小心地觑了一眼端着茶杯的奴良滑瓢, 见他没有任何表示, 心里庆幸着自己并没有失态。 萤草的小动作被奴良滑瓢看得一清二楚,在他的年纪再看萤草这种小姑娘, 就有了一种看晚辈的慈爱的感觉,更何况萤草和自家孙子的身高什么都差不多,看着小姑娘的小动作, 唇角就带了点笑意,借着喝茶掩去了,放下茶的时候又变成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了解奴良滑瓢的妖怪,都知道他不是这种咄咄逼人的妖怪,更何况有首无作保,但是现在的情况有些特殊,更何况萤草是从并盛町出来的。 那里藏着个秘密, 奴良滑瓢还记得,在他还在壮年的那个冬日,寒风瑟瑟,比历年来的冬天都要冷上很多,妖怪们都在传说阴阳寮里面的那位大人物快要死了。 奴良滑瓢当时再喝酒,听了嘴里就觉得没滋没味的,他那个时候还欠着那个人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他当时还是个冲动的性子,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仗着自己的能力就跑进了阴阳寮里,病榻上缠绵的那个男人,明明是个阴阳师,身边却没有一个式神。 点着一个小火炉,寒风刺骨的天气里面还大开着拉门,年轻的时候就是一头银发,年老了到底还是不一样的,明显就是花白了,唯一的亮光还是雪花融在发丝里面的光芒。 他要死了。 寿命很长,年轻的奴良滑瓢摸了摸自己的肝,嗤笑了一声,现在也不是很长了,但是见过这么多次生离死别的,奴良滑瓢还是知道那个男人——安倍晴明大限已到。 毕竟,还欠他一个人情,虽说羽衣狐是花开院和自己联手打的,但之后珱姬的家族的的确确是安倍晴明帮忙解决后顾之忧的,奴良滑瓢顺手将那扇大开着的拉门关上,向着屋内的那个男人举起手,“哟。” 就算关了门,屋内仍旧冰凉凉的,死气沉沉,安倍晴明坐在空旷的屋中央,显得格外的瘦小,他似乎早就预计到奴良滑瓢的到来,并没有任何的吃惊,那双因为衰老而显得暮气沉沉的眸子缓慢地聚焦成一点,他艰难地拿出一件盒子,用手推着朝着奴良滑瓢那缓慢地挪了过去。 “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忽然有风声呼啸而过,奴良滑瓢背后没有合紧的木窗被风大力地打在了墙上,发出一声巨响,奴良滑瓢从回忆里面挣脱了出来,雨先是点点滴滴,随后便瓢泼而下,青瓦上尽是清脆而又密集的滴答声,远处有雷响过,从远而进。 “不关窗吗?”萤草小声地询问道,她的眼神还盯着那扇打开了的窗户,外面的天色已暗,不知道对面是何处,并没有点灯,只一道闪电自天边划过,才能看到雨水被风吹得撒了进来,沾湿了室内的一角。 奴良滑瓢没有回话,倒是屋外先是响起两声敲门声,随后有一个女子的声音温婉地传来,“爸爸,开饭了。” 之前特地找首无了解过奴良组的人员编成的萤草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那是这里唯一的人类,奴良若菜,奴良陆生的母亲。 “好的,我马上就到。”奴良滑瓢在屋内说道。 奴良若莱还没有忘记自家新到的小客人,添了一句,“爸爸,不要忘记招待客人啊。” 奴良滑瓢明显停顿了一下,才开口道,“我当然知道了。” 等奴良若莱又步履匆匆地离去之后,奴良滑瓢这才将目光又投向了萤草,那股头皮发麻的感觉又回来了,不过他似乎也厌倦了僵持着的把戏,开口道,“最近,东京这边不是很太平。” 萤草一听这话,她连忙抬起头来,奴良滑瓢一见她的动作就知道她应该就是特地为了这个不太平而来的。 萤草抬起头就知道她有些心急,奴良滑瓢绝对是知道她的目的不纯,萤草想了想,从怀里掏出鬼灯大人的信件来,双手递给了奴良滑瓢,半真半假地说道,“我和地狱的鬼灯大人是故交,近日他送给了我这么一封信。” 奴良滑瓢接过信,展开后看了起来,萤草继续说道,“我欠着鬼灯大人一个人情,如果能将这件事解决了正好。” 黑白童子主要负责追查黑晴明的行踪,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萤草就赌奴良滑瓢不知道这件事,果然她赌对了。 奴良滑瓢看完之后并没有说话,思索片刻,叹了一口气道,“这不是你应该沾手的事情。” “您知道些什么吗?”萤草听到奴良滑瓢的语气连忙问道,想了想,又补救道,“就算要我打道回府的话,我也得想好说辞跟鬼灯大人说明一下才行。” “不是很清楚,”奴良滑瓢摇了摇头,“但是周围的气息不太对劲,你也可以姑且认为是我的直觉吧。” 大妖怪的直觉,并不能简单地归结到第六感里面去,更加是一种对周围环境的明锐的感知,但萤草见奴良滑瓢不想再就这个问题多说些什么,她不好逼问太多,要不然铁定会惹出马脚来,只得先暂时放弃,关于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了。 临出门,奴良滑瓢先起身关了窗,又招呼着萤草一同前去餐厅,现在的他和在屋内审视着萤草的他,完全不一样,看上去更像是普通的邻家老爷爷。 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打在青石板上溅起了半人高的水花,走廊里面半面全湿了,只留下一个人通过的距离,为了已是尊敬,萤草后退了半步,让奴良滑瓢先行。 关门的时候,一道惊雷打过,天边闪过长长的闪电,周围一下子亮了起来,奴良滑瓢仰着头看着像是打着补丁的天空,他的侧脸写满了凝重。 “怎么了吗?”萤草站了一会儿,见奴良滑瓢没有收回视线,这才小声地问道。 “有种说法,雷阵雨都是雷公电母疾驰而过的马车轮子洒下的火星。”奴良滑瓢说着像是传说一般的话。 萤草听着这话有些奇怪,日本这边因为号称有八百万神明的原因,实际上神系都很冗杂,会特别指代雷公电母的,只有华国那边的说法。 “这是唐朝流传下来的,”奴良滑瓢误会了萤草听不懂解释了一下,不过他解释的东西应该并不是亲眼见过的而是道听途说的,作为曾经是一个传统的华国人,因为穿越而被迫开除国籍的萤草听来就有些漏洞百出,“那边是一个生物要被雷劈过之后才能成为妖怪的地方,在那里叫做雷劫。” 听到这话,萤草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就一惊,她看到这个天色就猜测到“有道友在渡劫”,而时间能搭得上,她知道的就只有在并盛町的镜玄了。 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发慌,萤草有些诺诺地开口,“渡劫不好吗?能成为妖怪了。” 雷声渐渐远去,配套的闪电更是遥远的不可见,雨声小了起来,风吹过鼻翼间竟是雨后清晰的味道,奴良滑瓢没有回话,他看着远去的云雨,眼睛像是已经干枯了的深井。 在并盛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个阳台上面,奇怪的器具摆满了一地,地上缠绕着像是蜘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的电线,有蓝色的闪光时不时地一闪而过。 列维的脸因为嫉妒完全扭曲了,被他不屑的奶牛装小鬼居然是天生的雷之守护者,那个小鬼吸溜着鼻涕哇哇大哭着,列维将背上背着的八把伞全部解了下来,他抬头对着一脸无趣的xanxus说道,“BOSS,请注视着我,我会将胜利送给你的。” 雷电在他的伞间聚集,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雷声变得迅猛了起来,沢田纲吉随身携带的背包放在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上面的拉链被拉开了一个角,里面是一面古朴的八卦镜。 镜玄坐在背包上面,他仰望着天空,他的雷劫被那些奇怪的器具一同吸引过来,就算是每次渡雷劫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延迟了的镜玄,他也知道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渡劫不是很好,但,镜玄实在是不想错过这一次,申请雷劫也很麻烦的好不,不成功便成仁。 这样想着,镜玄渐渐地融进他的本体之内,那面八卦镜便像是活了一般,树立起来,在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时候,咕溜溜地滚进了雷之战的中央,哭鼻子的蓝波看着那枚八卦镜一脸呆滞,似乎想不明白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第一道雷劫开始了。 镜玄一生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主要他也没啥时间做,没有沾染孽障,又不是什么大劫,边上的蓝波又跟个扛雷劫的法器,现代好像叫做避雷针的,帮他挡了一部分,除了最后一道比较难捱之外,镜玄很轻易地渡过了雷劫。 在最后一道雷劫结束,空气之中像是扭曲了一瞬,像是自场中央发散而出,一圈一圈地荡了出去,那股强大的气息一直往外扩散着,缺了一个口子的火焰拦不住他,一股脑地倾斜了出去,似是冥冥之中的感应,的场静司看着不断作响的灵器沉默不语了,同一时间,花开院的主家,当代家主下达了召开会议的命令。 沢田纲吉揉了揉眼睛,恍惚之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个身着道袍的男子,但是仔细看去又消失不见了,但是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场上的蓝波。 哭哭啼啼的蓝波终于受不了了,从头发里面拿出了一个粉红色的十年后火箭筒,镜玄离蓝波比较近,渡劫成功的一霎那,镜玄在耳边似乎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叹息,那个银色头发的男人,将他放在膝上,“也许,这件事是我又做错了。” 做错了什么?迷迷糊糊的镜玄在思考这件事,躲闪不及和蓝波一起被十年后火箭筒罩了个正着,烟尘过后,却只有十年后的蓝波生无可恋地站在战场上面。 东京近郊,撑着一把黑伞的男人停下了脚步,他身边亦步亦趋跟着的留着黑色头发的小女孩歪着脑袋看着他,露出的袖口满满当当写着各式各样的名字,“父亲大人?”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只笔来,看上去像是普普通通的毛笔上面却缠着深深的死气,在笔身的地方露出一张有些狰狞的脸来,渐渐地竟幻化成一个人影,那人身着一件黑紫色的狩衣,抬起脸,那是一张萤草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脸,黑晴明。 黑晴明手上缠着一根漆黑的锁链,一直延伸到笔芯之中,组合成一圈奇异的纹路,如果再往里面深入的话,那里用术法锁着一个男人,他的半身,安倍晴明。 黑晴明的身影时隐时现,自从他联合了八歧大蛇将安倍晴明从地狱掳了出来,想要和他强行融合借由樱花妖的肚子逆天改命再次出生失败之后,他又借着羽衣狐想要生出鵺的心态蛊惑了她,再次尝试依旧失败。 两次失败对他的灵魂造成了无法磨灭的伤害,不得不暂时寄居在黄泉之语里面保养着灵魂。 在查阅了典籍之后,黑晴明才知道,他还缺少了一样东西,和原身体相关联的,血液也好,头发也好,但是没有,安倍晴明早在他死亡的之前,就将所有的东西全部处理了一干二净。 一百年的绝望,让他已经完全陷入了癫狂,而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转机,他俯下身子,对着被锁在黄泉之语的沉睡之中的安倍晴明说道,“原来你还留着他,对哦,我当然知道了,伪善,又害人害己,既然都有了自己的意识,你肯定不会毁了他,看看,你的那一点善心,最终只会便宜我而已,就连我都想说感谢你了。” 黑晴明又转过头,他看上去平静了很多,他对着那个男人说道,“祭品准备得怎么样了?” “浮春之乡的位置飘忽不定,不过最近的点倒是找得差不多了。”那个男人并不在意黑晴明不客气的语气,“‘剑’已经在我们手上了,随时都可以进行。” 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提一下,之前萤草说她和晴明阿爸和奴良滑瓢不熟是真的,安倍晴明是萤草穿越之后才和奴良滑瓢有交集的,这一段萤草都不知道,所以不是BUG ---- 关于羽衣狐这篇,为了能够更好地和阴阳师融合起来,我会有大量的私设,非常多,虽然之前把滑头鬼的剧情提前了五百年已经打过预防针了,但是这里我还是觉得再说一下比较好QAQ ---- 非了一个月的我,今天一轮十一连之后,已经是一个新晋的非酋了QAQ 第85章 赤司 奴良组的宴会很有妖怪的特色, 虽然大家一开始都竭力想要给客人一个好的印象, 但是当宴会必不可少的酒端上来之后, 原本黑手党的气息就消失地一干二净,群魔乱舞起来。 作为酒席之中的必备品, 萤草原本也已经甩开膀子喝起来的, 但是坐在她身边的奴良若莱, 看上去明明温婉的样子,但是却是非常坚定的女性, 她伸手出拦下了企图灌萤草的毛娼妓, “不可以哦,未成年不能喝酒。” 虽然身体还有些欠缺, 但是内心和灵魂都是一个成年女性的萤草很想反驳,但是看着她的脸色,还是为了安全起见闭上了嘴,没看见, 一旁已经渐渐接受了奴良组的奴良陆生,在奴良若莱的眼皮子底下也是滴酒不沾的嘛。 不过倒是有些奇怪, 萤草喝了一口奴良若莱特地为她准备的草莓牛奶, 当她看向坐在对面的奴良陆生的时候, 眼神无法避免地瞥到了在他旁边的少年,他有一头红发,眼睛也是赤色的,长得非常精致,也不知道是天生的童颜, 还是年纪比较小,看上去小小的一团,但是周身的气势却很足。 问题是,这位是个人类,在其他场合看见一个人类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毕竟全球人口这么多,但是这里是妖怪的宴会吧,萤草看了看四周,没有一个妖怪对一个人类坐在这里有任何的意义,初来乍到的萤草就只能先将这个疑虑放在自己的肚子里了。 难道就跟奴良若莱一样,是和滑头鬼有着亲密关系的? 萤草猜测到,又抬起头,咬着筷子看了那个少年几眼。 虽然那人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但萤草却觉得对方并不是非常好相处的那种类型,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从大家贵族里面走出来的,就连每次抬筷子的高度都分毫不差,完美地符合旧时的礼仪规范。 看着那人吃饭,萤草就忍不住调整自己的坐姿,这是和晴明阿爸一起吃饭养出来的习惯,晴明阿爸吃饭的时候也特别好看,举手投足有种作画时的优雅,明明只是吃个饭而已,萤草跟着晴明阿爸一起吃,总觉得自己不仪态优美,就跟亵渎了他一样。 萤草看了几眼就收回目光,奴良若莱却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她似乎误解了萤草的意思,小声地在她耳边说道,“那位是赤司家的公子,赤司征十郎,虽然是个人类,但是也要好好相处。” 看样子是误以为萤草对宴会上出现了一个人类而产生什么不好的联想,一般妖怪会以为这是宴会的开胃菜的吗? 啊,这倒是有可能,平安京的时候倒经常发生这些事情,萤草对这些是接受不了的,到了现代,曾经的食材都可以被当做客人接待起来了,一些老一辈的妖怪们穿越到现在怕是难以接受吧,不过这么开明的萤草完全觉得没问题,不过这个姓氏。 赤司? 萤草听到这个熟悉的姓氏,想了一下才回想起,这不就是奴良组的金主,啊呸,合作伙伴吗?之前看着他们家的老宅,萤草还在思考赤司家到底有多有钱的那个,没想到在这就碰上了。 大概是萤草的眼神实在是太热烈,在一旁安静吃饭的赤司抬起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眼睛里面带着询问。 萤草见金主大大看着自己,简直就跟见了之前见到的八十万的金币一个反应,她想也没有想,直接喊道,“大大,你想要吃蛋蛋吗?” …… 话一说出口,气氛就尴尬起来了,连下面妖怪的吵闹声都似乎一瞬间离去了,醉醺醺的狸猫在台中央唱着一个妖的solo,纳豆小僧在给他伴舞,在他的背后咕噜噜地滚过一个脑袋,重新回到奴良组的首无,大受欢迎中,一不小心多喝了酒,只有脑袋在耍酒疯。 “不不不,”萤草看着狸猫的光pp,不知道怎么的就脱口而出,“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是非常美味的达摩蛋蛋,很有营养的。”说完萤草又突然意识道,赤司是一个人类,和妖怪不同,怕是根本没有听说过达摩蛋,这让原本想要多渠道推销达摩蛋的萤草很是伤心。 达摩蛋倒不是卖不出去,reborn见过泽田纲吉喝了达摩蛋液堪比死气弹的反应之后,早已经打包票要全包了所有达摩蛋,市面上没有同类型的产品,萤草也不知道他给的价格是高是低,但萤草自己一点儿都不想只有一个经销商。 她的目标是,将达摩蛋推广到全球乃至于全世界,她连广告词都想好了,达摩蛋蛋,能吃的蛋蛋。如果只卖给彭格列的话,以reborn的性子都不用想了,他们绝对是不会泄露出去一丝一毫的,隐藏的死死的,这就不符合萤草的初衷了。 开口的却是坐在上首的奴良滑瓢,他喝了一口酒,哈哈大笑道,“达摩蛋虽然是个好东西,但是可不能给赤司家的小鬼吃。” “爸爸,你可不能喝酒,真是的,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奴良若莱上前一步将奴良滑瓢剩下的半壶酒拿了下来,晃了晃酒瓶,半是埋怨道,“还喝了这么多。” 奴良滑瓢笑了笑,也没有生气,“宴会嘛,不喝酒有什么意思。”不过倒是顺从奴良若莱的意思,将酒换了。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是因为是人类的话,不用介意,已经有人类尝试过了,并没有任何问题。”这话是大实话,在这之后reborn为了安全起见,毕竟达摩蛋蛋严格来讲是三无产品,抽了泽田纲吉的一管血液进行化验,什么问题都没有,就连兴奋剂超标都没有。 奴良滑瓢似乎顾忌着什么,摇摇头没有开口,倒是赤司征十郎自己开口了,“因为我不是一个纯粹的人类?” “半妖?”萤草有些惊讶,她并没有感觉到赤司征十郎身上有任何的妖气,不过直面着奴良陆生的话,萤草也不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妖气,大概这就是半妖的特殊性? “并不是半妖,”因为赤司自己都开口了,奴良滑瓢也没有必要保守秘密,“赤司祖上有妖怪的血统,但随着一代一代流传下来已经很稀薄了,基本上和人类没有区别,但是,赤司出现了返祖的现象。” 这个几率可以说低到可以,中奖的几率比中了五百万还有低,萤草也不知道该不该可怜眼前的少年了。 “有找人试试封印吗?”萤草这话说得有些含糊,本意是问他有没有去找过阴阳师之类的,毕竟在妖怪的大本营里面,不好这么直白地说出这个词语。 赤司看了一眼说话的萤草,“家父曾经拜访过花开院一族,但是并没有很好的办法。” 和萤草想得不一样,赤司家和奴良组的关系并不是传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知道的,毕竟妖怪的反面角色,注定了这不是一个好的方面,容易和养小鬼之类的负面说法联系在一起,如果爆出来绝对是一个大消息。 赤司家做的事情都很隐秘,阴阳师那道的估计也是知道一点儿的,但是现在和平安京那会不一样,只要他们没拿妖怪害人,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萤草的消息是首无提供的,自然出了一点想当然。 赤司体内的血液真得是非常的稀薄,连最普通的妖化都做不到,在整体上就表现为对性格有着奇异的冲击,如果暴力地封印的话,对赤司的身体以至于灵魂都会造成伤害,最后得出的结论也只有先看看再说,也有过例子,随着时间的消失,这点返祖现象会自然消散。 但,不知道为什么,赤司的现象在最近并没有减退反而最强了,为了以防万一,就拜托了同是妖怪的奴良组来照看,毕竟就算赤司征臣在生意场上所向睥睨,对于赤司的情况还真得有点下不去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萤草觉得奴良组心底里肯定也很郁闷,希望能够增强妖怪之血的少主和希望妖怪之血能够褪去的赤司,两者完全不同方向的努力的家伙放在一块,绝对够呛的。 不过奴良陆生倒是没有其他想法,他跟赤司征十郎小时候就认识了,父亲奴良滑瓢还在的时候,还带他去过赤司家的主院,比他大三岁的赤司,那个时候跟他一样还是个小包子就已经特别厉害了,对他也很照顾,会教他题目,比自家老爸靠谱多了,虽然有段时间没有见过了,但是手机还是有联系的,奴良陆生还是挺喜欢这个哥哥的,如果能帮他解决问题,那就再好不过了。 萤草对赤司这个情况不怎么了解,不过生活经验丰富的奴良滑瓢既然这样说得话,萤草自然是相信他的,达摩蛋这个增加经验值的属性,老实说还真得有些危险啊,不过倒是可以给奴良陆生卖个好。 “既然这样的话,我带来的达摩蛋那就只能由陆生来享用了。”萤草对着奴良陆生说道,“如果能对你有帮助就更好了。”既然赤司不能吃的话,和他属性刚好相反的奴良陆生肯定很需要达摩蛋吧。 没想到,奴良陆生听到这话露出了一个很是纠结的神色,萤草看着有些奇怪,她记得首无说过,奴良陆生从小的梦想不就是能够接任奴良组的总大将吗?但是看着这个表情有些不太对呀。 坐在下首的,看着就不是好相处的牛鬼,之前也一直用居心鬼测的目光盯着萤草,的确有些小心思的萤草只得扭过头避开他的视线,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甩着袖子离席了,不过他的离席并没有对其他妖怪造成影响,看上去奴良组的氛围并没有想象地那么好,萤草垂眸,装作没有看到之前的事情,不再多加言语了。 毕竟是在人家家里做客,萤草窝在奴良若莱给她准备的客房里面一晚上都没有出去,首无原本的房间还在,虽然对于奴良若莱的做法很感动,但是已经另择新主的首无还是拒绝了,他搬到了萤草的隔间。 虽然萤草没有明说,也没有告知她的真正的目的是什么,猜测到萤草有其他事情要做的首无还是下意识地搜集周边的情报来,再灌了几大口醒酒汤,又打理了一下自己,再确定自己身上没有异常之后,首无去找了萤草。 “我的同族,奴良组的首无并不在宴会之上,他是奴良组的干部,我心存疑虑便询问了一下,说是和河童出去办什么事了,至今没有归来。” 萤草挑了挑眉,她和奴良滑瓢的谈话能够让她确信奴良滑瓢知道些什么,但是并不想让她插手,那他们俩个不在会和这件事有关吗?但更多的消息,首无也没有探听出来,这并不能怪首无,萤草估计奴良滑瓢也没有和其他妖怪讲过这件事。 天色已晚,萤草只得先将这件事放下。 明天原本她想拜托奴良陆生带她到处去逛逛的,没想到他之前就和学校的同学约好了,说是社团活动要出去集训,据说要跑挺远的,可能整个周末都得耗在那了,原本想从奴良陆生下手的萤草只得打消自己的打算。 事情不能如预期那般展开,让萤草有些烦闷,三秒入睡的萤草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竟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到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反而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失去了半只翅膀的小蝴蝶,在黑暗中一高一低地飞翔,像是想要引导她去什么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赤司返祖是私设,第一次写到赤司的时候,有小天使说觉得陆生和赤司是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的(应该是这个意思),所以满足一下小天使的愿望,让赤司在正文中出场了(づ ̄ 3 ̄)づ 第86章 鸡汤 做了一晚上意味不明的梦, 第二天早起的时候, 萤草觉得有些精力不济, 脑袋一跳一跳的疼痛,跟十个八个山兔在她后脑勺跳迪斯科一样, 萤草挥了挥金枫叶, 给自己刷了一个治愈之光, 可惜的是,这不归它管, 刷个十个八个都没啥效果, 不过再挣扎着起床,拉开门的时候倒是舒缓了很多。 昨晚的雷阵雨过后, 空气中着弥漫着一股清新的青草的芳香,圆滚滚的露珠在绿叶上打转,一只蜗牛慢吞吞地压塌了一根草茎,萤草深呼吸了几口, 总算舒服了很多,连头痛都缓解了不少。 隔壁房的首无还没有动静, 虽然昨晚就喝了醒酒汤, 但是他昨天被灌了不少酒, 萤草看了看还有些灰白的天空,估摸着首无还没有这么早能醒,作为体恤员工的好老板,萤草并不打算叫醒他,应该说这是一个好机会, 萤草乌溜溜地转了一下眼珠,心里就有了成算。 早饭是奴良若莱和毛娼妓准备的,萤草一个人凭着记忆到达昨晚用来宴会的餐厅的时候,今天有社团活动的奴良陆生已经吃完早饭了,冰丽在一旁整理东西,见到萤草都有些吃惊,他们打了一个招呼,“早,萤草,没想到你也这么早就醒来了。” 萤草笑着回答道:“恩,我等会儿打算出去转转。” 奴良陆生问道,“你是打算去找买蛋的人吗?”昨天萤草向赤司推销蛋蛋的神来之笔让奴良陆生都惊呆了,到现在也只能想到这个答案了。 听到奴良陆生这样问自己,不知道怎么的,萤草脑海里就出现了自己大街小巷挑着打磨蛋蛋到处吆喝贩卖的样子,萤草将自己的妄想一蒲公英,哦,现在是一朵金花了,敲碎,才回答奴良陆生的问题,“也有这个打算了。” 萤草对外的说法除了拜访奴良组之外就是怕reborn惦记她家的达摩蛋蛋,现在也就只能按照这个说法继续了,“达摩蛋的出产率很高,”虽然仅限于红达摩,最为珍贵的黑达摩到现在也才只有五个而已,“就想换点钱,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至少不要再风餐露宿。” 奴良陆生点了点头,绽出了一个真情实意的笑容来,目前正在上学的妖怪少主并不像其他妖怪一样不了解为什么妖怪也要挣钱,他对萤草的梦想表达了肯定,“萤草身为总大将为妖怪这么考虑,真得是好厉害。” 被奴良陆生夸赞,这让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出色的乃至于负责的萤草非常不好意思,“没有……”她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将原本想说的话咽下,“我觉得还是首无比较负责,组内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他负责的。” 奴良陆生点了点头,就算首无走的时候他年纪还小,但是还是对于首无的认真负责深有印象,两个首无是同族的妖怪,但是性格却完全不一样,相比较奴良组的义贼出身的首无而言,军队报信兵的首无更加古板一点儿,奴良陆生将他们俩个做了个对比,“首无离开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他不会回来了。” 萤草听着这话,像是有个故事,正想再问,奴良陆生已经转了话题,他似乎有些纠结,但还是开口道,“你一个人出去没问题吗?还是让首无陪着比较好吧。”即使知道妖怪的年纪不能以外表评论,但是萤草看上去实在是太稚嫩了,无论是安全角度还是能否卖出蛋的角度,都让人十分担心。 想着奴良陆生又提出了一个建议,“要不,你直接把达摩蛋卖给我们吧。”作为不差钱的奴良组少主,说这话完全没有压力。 之前就说过萤草并不想把达摩蛋贩卖给其他妖怪,这件事她自然是拒绝的,但是话不能说得这么直白,她对奴良陆生说道,“如果你想要改善血统的话,我可以送你。” 萤草没有正面回答就已经表达了她的态度,奴良陆生没有在意这点小事,不过听到萤草的话,奴良陆生一愣,他低下头盯着喝了半碗的粥,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萤草还以为她说错话了,但是翻来覆去想了几遍,也并没有觉得她的话哪里有问题,正想着呢,奴良陆生就开口了。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继承奴良组成为总大将。” 萤草一愣,她记得首无说过,奴良陆生想要成为总大将,想得不要不要的,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那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梦想变了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萤草小时候还想成为飞行员和太阳肩并肩呢,不过虽然没有成为飞行员,她现在也可以驾驶着蒲公英飞上天,这样想想,也算是实现了梦想? “萤草应该会觉得我很奇怪吧,”奴良陆生笑得有些勉强,“明明是滑头鬼的孙子但是却不想成为百鬼夜行之主。” “没啊,每个人,不,妖怪都有选择的权利吧。”萤草回答道,“不过家族性企业是很麻烦了,尤其是每个股东都是世袭制的情况下,甚至还一直不退位。” “家族性企业?”奴良陆生有些愣愣地。 “啊,抱歉,一时习惯。”萤草说道,不过又忍不住给奴良陆生科普道,“你不觉得妖怪的百鬼夜行很像家族式企业吗,父传子之类的,而且还是终生负责制,一点儿都不自由。”说道后面就有些忍不住吐槽这个制度了,她跟喝了一口老酒一般仰头干完了一杯牛奶,将杯子一扔,继续说道,“一想到等到七老八十了,万一出了点事,还要出山给他们擦屁股,就感觉人生无望。” 七老八十·奴良滑瓢感觉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那萤草现在不是总大将吗?”奴良滑瓢举起手提醒道。 “不一样,这只是个称呼而已,”萤草摆了摆手,她有个毛病,说兴奋了就喜欢侃大山,俗称画大饼,首无就是这样被她骗过来的,而且灌心灵鸡汤这件事她可以说是熟的不能再熟了,“我的目标是变革现在的妖怪界,社会都从原始社会跨越到现代了,妖怪的眼界还跟一千年前没什么变化,这早晚就会被out的,地府都用上彩电了!” 奴良陆生虽然不知道妖怪的变革和地府用上彩电有什么联系,但是他还是觉得这话听起来特别厉害,萤草很久没有见过这种表情了,她的部下都学精了,虽然也会情绪激动,但各个都跟老油条一样,都喜欢自己给新来的小妖怪们科普,让他们high起来之后去给达摩蛋蛋喂草换水擦身体,或者替赤舌去垦田,久而久之,萤草已经有很久没有享受过嘴炮的快感了。 好不容易逮住一个,萤草自然是大说特说,“所以,我们要成立有限责任制公司,百鬼夜行算什么,上市的百鬼夜行之后走向全世界的才厉害。”顿了顿又说道,“西方的吸血鬼在这点上就比我们领先很多,他们在人类的经济上层之中占了很大的比例,妖怪怎么也不能落后才对。” 这还多亏了reborn的科普,要不然穿越之后就没有出过日本的萤草还真得不知道这一点儿,吸血鬼简直跟开了挂一样,虽然经常被吸血鬼猎人协会猎杀,但确确实实在西方的大企业尤其是古老的企业里面占了大头,彭格列虽然和吸血鬼猎人协会有着关系,但是暗地里和某些吸血鬼也有些联系,老实说,萤草觉得能两面都做生意的彭格列才是最大的BOSS。 即使上过学,不过目前还是只在初一的奴良陆生还真得不知道这件事,日本妖怪里面有吸血姬,但没想到西方还真得有吸血鬼的存在,但一想想传说中的妖怪都存在,西方有些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靠卖蛋吗?”奴良陆生问道,听上去特别不靠谱,因为达摩蛋在现世可以说基本上绝种了,活到现在还没体会过达摩蛋的美妙之处的奴良陆生只觉得这件事情听上去一点儿都没有可行性,不过他还是婉转地说道,“日本这边对食品的监管还是很严格的。” “不不不,这还是第一步而已。”萤草变着戏法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盆金鱼草来,这是最新品种,比之前鬼灯大人送给她的还要小,就跟盆多肉一样大,“我从地狱那里得到了金鱼草的销售渠道,这么,可爱,”萤草违心地夸赞了一下金鱼草,“又呆萌的植物,肯定会大受欢迎的。” 第一次见到金鱼草的奴良陆生有些好奇,他在询问过萤草之后动手戳了戳金鱼草,金鱼草对着他吐出了一个圆滚滚的五彩斑斓的泡泡来,这也是萤草特地挑选过的,和云雀那只喜欢喷水的不同,这只只喜欢吐泡泡,绝对会大受欢迎的,萤草这一点还是很放心的。 虽然是很可爱啦,但草上长了个金鱼不会觉得很奇怪嘛,奴良陆生吐槽,不过他还是从实际出发劝说了萤草,“可是你要怎么解释草上面长了一个金鱼的事情?” “转基因啊嫁接技术的发展,什么都好啦。”萤草早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办法,“一般群众不会在意这些的,至于其他人的话,所以才需要一个有影响力的合作伙伴。”如果不是惠比寿已经转生了的原因,她为了贩卖金鱼草说不定会放下身段来拜托他以神明的角度要宣传自家的金鱼草呢。 一想到惠比寿,原本有些发昏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起来,她突然意识到毕竟是在奴良组的地盘,见奴良陆生听得有趣,萤草也有些担心把奴良陆生带歪了,跑去卖金鱼草怎么办,万一奴良滑瓢生气地挥舞着大军来打她,奴良组这边的等级都挺高的,干部至少都是几百岁的老妖怪了,萤草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那边的妖怪都是小妖怪,整体能力不高,真打起来绝对吃亏。 这样想着,萤草有些心虚地觑了一眼奴良陆生的脸色,见他一脸深思,又想了想自己的说法,貌似除了改变妖怪的格局没什么出格的,而且如果把奴良陆生引到这条路上来讲,倒是个好事,毕竟如果要改革的话,奴良陆生必须得当上百鬼夜行之主啊,这样想着,萤草就放宽心了。 萤草本来还想对着奴良陆生再接再厉的,抬头就看见穿着一身运动装的赤司正在看着她,萤草愣了一下,本来想说的话就完全想不起来了,之前讲的实在是太激动了,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多了一个人,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到的。 作为家族企业·七老八十还要给惹了事的后辈擦屁股的赤司家下任家主,默默听了全程的赤司并没有发表其他的言论,他自己也没有想过,晨练完回来还能听到这么有趣的话题,不过他和萤草不熟,为了不让萤草尴尬,赤司贴心地没有吐露一个字。 赤司的眼神瞥过了桌子上的金鱼草,拥有商业头脑的他自然能够发现新的商机,之前的达摩蛋赤司也挺感兴趣的,可惜的是,他们家不能沾。 因为和奴良组有牵扯的关系,神道这方面盯得紧,有很多事情,赤司一族都是不能直接参与的,更不用说直接负责卖妖怪的东西了,所以赤司也只能在这件事上保持沉默了。 “陆生,我刚刚早锻炼的时候听到你的同学已经在门外等你了。”因为房子的情况比较特殊,为了防止他们不小心遇上妖怪,处事周到的赤司非常失礼地并没有直接请他们进来,而是在门口让他们稍等一下。 “糟糕,一不小心就忘记时间了。”奴良陆生连忙站了起来,他对着赤司和萤草再见之后急冲冲地就跑了出去。 萤草和赤司相对无言地吃了早饭,因为有些心不在焉的,萤草吃完的时候,明明比她晚到的赤司居然和她同时放下筷子,萤草本来想和赤司再见的,但是没想到赤司却叫住了她,表示他可以载萤草去市区。 “我们社团有训练,我等会要去学校,可以顺道载你一程。”赤司解释了一下。 萤草倒是没有多想,只以为赤司是个好人,不过昨天没有认真听,现在听上去这声线还真得有点耳熟,和夏目、齐木、夜斗的声音都差不多,这样想着,又觉得夜斗有些可怜,明明是神明,和三个人类相比活得最惨,哦,不对,齐木已经成神了。 萤草倒是无所谓,奴良滑瓢不想萤草插手这件事并没有和她透露太多,她连具体东京哪里不对也不太清楚,只得漫无目的地找,她原本就是打算从人口繁密的市中心开始排查起来的,万一人口多的地方出了问题,这伤亡就大了。 赤司家自配司机,每天都准时在奴良组家门口等着,赤司家的车子看上去贼高级,就算是本来就不怎么注意车牌子到了平安京只记得各式各样的牛车的萤草都觉得价值不菲,无论是作为人类还是妖怪都没有坐过这么高级的车,萤草小心翼翼地收拢了自家的金枫叶,防止它掉下来的金碎碎把人家车子弄脏了,一边又庆幸没有带着会掉毛的蒲公英。 赤司倒是完全没有在意这一点儿,不过他看着萤草的动作倒是有趣,他也送过其他的妖怪,没有一个像萤草那样充满人性化的动作,这样赤司就想起萤草之前的“豪言壮语”来,又忍不住说道,“你和别的妖怪不太一样。” 这句话让萤草一僵,她打着哈哈道,“哪有什么不一样,妖怪们千奇八怪的,什么样都有,你只是见得少而已。” 赤司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明显就是不相信,萤草只好撇了撇嘴,小声地说道,“我以前做过式神,可能被影响了吧,这种事情不能让别的妖怪知道,很掉价的。” 搪塞。 不一定是假话,但也不全是真得,赤司下了这个结论,但没必要咄咄逼人,为了不让萤草过于窘迫,某种意义上还是很善解人意的赤司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看向窗外,果然能够看见萤草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萤草为了防止被赤司看出更多便不再主动找话题,奇怪的是,明明他没有齐木楠雄的读心能力,但是萤草还是觉得他不是那么好应付的,大概拥有这个声线的家伙们都是厉害的人类吧,因为概率实在是太大了,萤草将这一点归类于他们的声音,不过落魄的神明,夜斗,估计是不属于这一类的吧。 这样想着,萤草瞥了一眼窗外,却没想到真得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萤草一愣,直接喊道,“麻烦停一下车。”赤司家的司机都很有职业道德,在请示了赤司之后才找了块地方停下了车。 萤草抱歉地看了一眼让他搭顺风车的赤司,“不好意思,我看到了一个熟人。”赤司善解人意地并没有多加询问,只是让她路上小心点。 萤草再次和赤司道谢之后便直接追了上去,她刚才在车里也只是匆忙一瞥,并不是很确定,不过会这样穿着打扮的,她也只见过一个人。 果不其然,当萤草有些气喘吁吁地追上他的时候,绕到正面一看那脸,果然就是之前莫名其妙消失的夜斗,没想到他居然会在东京再次出现。 被萤草拍着肩膀的夜斗,明显吓了一跳,他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转过身,就滔滔不绝地想要介绍自家的业务,一看到是萤草,又有些无趣地撇了撇嘴,“原来是你啊。” 和夜斗也算是老熟人了,萤草就不客气,“无良神明,收了钱又不做事,要我给你好好宣传一下吗?” 对于自己的生意格外重视的夜斗即使存在感很薄弱,大部分的时间都不用担心自己被暴露,但是为了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夜斗还是很焦急地想要捂上萤草的嘴巴。 毕竟是街边,路上行人很多,萤草施展不开,又有些担心一不小心,挣扎过程之中向在并盛町那样把地板砸出一个坑来,她没带幻术师jason,出了事不太好收尾,只得被夜斗捂了个正着。 “呸呸呸,你的手汗都抹到我的嘴上面了。”萤草嫌弃地挣脱了开来。 “哪有,什么手汗。”夜斗反驳道,不过还是有些不自信,他将手背到身后,使劲地在衣角的地方搓了搓,然后才摊到萤草的眼前,“你看,哪里有?” 看到了夜斗的小动作的萤草很是无语,她指了指夜斗的衣服下摆,“你手上的盐渍都黏在衣服上了。” “真的假的啊。”夜斗哀叹了一声,转着身子想要看身后,转了三四圈也没有如愿,“你帮我拍拍。” “恩,骗你的。”萤草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看,你也知道你手汗多了吧。” 一阵嬉闹之后,萤草才问道,“当初你怎么突然消失了,齐木还很担心你。”最初是很担心,但是后来似乎完全忘记这件事了,不过为了不伤夜斗的心,萤草还是没有说出这件事实来。 夜斗明显不想说这件事,不知道怎么的,萤草觉得他身上的气势都变了,变得凌厉了很多,不过他一开口萤草就知道这只是她的错觉而已,“出了点事情啦,话说东京的神道方面正在戒严,你这样大大咧咧地没事吗?” 萤草没有听说过这件事,奴良滑瓢也没有和她科普过,闻言到有些吃惊,夜斗见转移了话题,为了防止她再想起那件事来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听说惠比寿管辖的神庙里面丢了一把封印的妖刀,负责看守的巫女都快疯了。” 啊,原来是这样,之前见到惠比寿是这个原因啊,难怪形色匆匆的。 “看你的表情怎么一点儿都不吃惊,”夜斗发现了端倪,“莫不是和你真的有关系吧。” 这个,和萤草能沾上一点边吧,是花鸟卷做的,她之前就打算找茨木童子报仇雪恨来着,她的做法是去找酒吞童子,让他看看自家的这么大只的“儿子”,为了防止意外,武力值不高的花鸟卷找了妖刀姬作为自己的搭档。 但这话不能告诉夜斗啊,就算和他关系不错,萤草也不打算将妖怪的事情告诉神明,只得将这个含糊过去。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刚从地府回来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参加那个金鱼草大赛,”萤草说道,“话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当然是找信徒的,东京人多,机会也多。”夜斗说道。 “找工作不丢脸,老实说不就行了。”萤草说道,“劳动最光荣。” “是信徒拉,我可是神明。”夜斗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跳脚道。 “嗨嗨嗨,”萤草有些敷衍,不过好歹把话题转移了,她将视线瞥到一边,“我觉得你有句话说得不错,东京的确机会很多。” 萤草拉了一把夜斗,“走走走,带你去找大主顾。” 第87章 迹部 萤草所说的那个大主顾, 有着一头银色的短发, 身姿挺拔, 穿着一身白色运动装,背后背着网球袋, 走起路来比百鬼夜行之中的萤草还要吊, 自带一股气势,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大块头,穿着黑色的运动装, 特别壮实, 和萤草之前在奴良组见到的青田坊身材差不多。 萤草拉着夜斗大大咧咧地走后面尾随,反正他们俩个一个是妖, 另一个是神明,都存在感薄弱几近于无,不怕被发现。 萤草说了是大主顾,自然是没有坑夜斗的, 这人她之前见过,直升飞机上印“迹部”的, 之前遇上毘沙门天的时候, 无意识帮了她一把, 那个时候萤草还说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谢谢人家的,毕竟她可是感恩图报的好妖怪。 “我觉得他一定不需要你的报恩,”夜斗扯回了自己的手,他一路被比他矮很多的萤草拉着, 也不知道萤草这么小的身板哪来的力气,踉踉跄跄地跑了一路都没有扯高,他转了转手腕,“真得确定不会结成愁吗?”夜斗哪知道萤草的蒲公英堪比挖掘机,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发问了。 “怎么可能,”萤草对自己的达摩蛋液很有信心,“研究表明,定期食用达摩蛋液有助于调养身体,滋阴补阳,百病全消,治肾亏不含糖……” “等等,”夜斗揉了揉耳朵,“我好像听到了奇怪的词语。” “绝对没有,”萤草义正言辞地回答了夜斗的问题,她指了指面前看上去就很高档的建筑,目标人物迹部已经走进去好久了,“我们进去看看吧。” 夜斗抽了抽嘴角,用手比划了一个长方形的样子,“我们没有会员卡吧。”他可是清清楚楚地看见迹部是拿出一张会员卡来着的。 萤草完全没有想过夜斗居然是守规则的那一类型,她觉得自己要对夜斗刮目相看了,因此,她揉了揉了眼睛,“会员卡的限制对象是人类吧。” 夜斗不太明白萤草动作的含义,但这并不妨碍他点了点头,萤草看到了就直接推了他一把,嘴里念叨着,“这不就得了,我是人类吗?” 植物类的妖怪的妖气就算很淡,但是对于身为神明的夜斗来讲也可以说是浓烈了,他摇了摇头,又听到萤草问道,“你是人类吗?”这个答案自然也是否的。 “既然都不是人类,守得是彼岸的规则。”萤草说完就拉着被她绕晕了的夜斗跑了进去。 这个看上去很高档的建筑,里面也很大,占地很广,萤草进去的时候还有些担心找不到地,没想到迹部居然还在门口,他看上去像是在等待什么人,时不时地看了一下大堂的钟。 夜斗其实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萤草跟个变态一样跟着一个人类,他蹲下身子问道,“所以我们到底在干什么啊?” “推销自己,”萤草向他真心实意地解释道,“其实我觉得你的传销方式挺落后的。” 听到这话,夜斗立马跳脚,“我是传道,才不是什么传销。” “我个人感觉差不多。”萤草说道。 “完全不一样的好不,前者是合法的,后者是违法的。”夜斗一本正经地强调道。 “抱歉,我对日本的法律没有首无了解得清楚,”萤草有些敷衍,“不过你不觉得你的方法很落伍嘛,现在哪有人类会相信这种贴小广告的神明,发展邪教都没有这么low。” “有那么差嘛,”夜斗碎碎念道,“我每个月的业务量也有五。” “最少?”萤草挑着眉反问道。 夜斗的表情一下子塌了,半响才小声地说道,“最多。” “我第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身无分文,”萤草业务熟练地开始给神明灌鸡汤,“今天,我的身价少说这个数。”萤草伸出手,比划了一个“七”,虽然主要归功于萤草从花鸟卷那里拿回来的自家的嫁妆,但是她也没说假话啊。 见夜斗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萤草得意地一笑,“所以说你这种发小广告的方法不可取,被铁鼠看见了,分分钟让你反向掏钱。” 铁鼠贪财,因为和老鼠同化的原因,可以说是几分钱都不放过的类型,闲得无事就等电信诈骗,反向骗钱,大概次数多了,自己都打出名号来了,所有骗子都绕着并盛走,并盛町的诈骗率年年降低,人民幸福率节节攀升。 萤草都觉得铁鼠最近这种有功德的事情干多了,他本身就不算是很邪性的妖怪,身上的钱除了维持寺庙的必要开支之外,都拜托萤草捐出去的,身上都泛着一股神光,日本八百万众神不是吹了,一不小心就晋升了,那萤草是该清理门户呢还是清理门户,还好,萤草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倒不是成为神明不好,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看夜斗这么为生活所迫就能够看出来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做个妖怪,自己还能罩着他,成了神明再和妖怪搅合在一起,在妖怪还是高天原那,名声就不好听了。 这件事倒是给了萤草一个想法,他们的保安公司最近就推出了一个保护诈骗的套餐,不过和安保人物一样,实体卖得不是很好,但网上却很火热,教会铁鼠上网之后,他已经自发地摸索出赚钱N+1的方法,着实是萤草的好帮手。 思维扩散出去,萤草花了一段时间才收回来,看着夜斗眼睛里面闪着“金钱”的符号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萤草得意巴拉地一笑,又下了猛料,“我觉得神明这一点儿做得做好的就是惠比寿了。” “意识特别超前,”就这一点而言,萤草虽然很嫌弃惠比寿,但从某种程度上,她也是想不到还能这样的,说着又将惠比寿把自己弄成式神收集信仰的事情讲了一遍,“你看,抢式神的饭碗都能下得去手,心得多脏啊,要向他学习,早晚都能够挤上神明的上流。” 见夜斗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望着自己,萤草还是补充了一句,“当然,犯法的事情我们自然是不做的。” “至于做法嘛,”萤草拖长音,引得夜斗心痒痒之后,又道,“等会儿再告诉你。” ……夜斗觉得如果不是他今天没有带着自己刚收的神器绊音,他绝对会一不小心就进化一下眼前的妖怪。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萤草嘴贫地补充道。 “不,伴音是短刃。”不懂这个梗的夜斗愣了一下之后一本正经地回答。 胡萝卜嘛,得吊在眼前才行,萤草这也是没有办法,她对东京的事情一点儿头绪都没有,自从来到东京的时候,她已经用鬼灯大人所教的,地狱的方法来尝试联系黑白童子,但是全部像是石沉大海,竟一点儿回信都没有。 当萤草站在东京街头的时候,她就知道光凭自己一个人是别想做些什么的了,东京实在是太大了,又正巧碰到了夜斗,对方是个神明,虽然不想承认,神明的路子和方法要比妖怪多上很多,既然碰上了自然是别想要再走了。 不过,还有个问题,萤草不是人类,夜斗身为神明所求的“缘”乃是和人类所缔结的,这件事他不一定会帮忙,就算她有无数个五元硬币也是一样的,所以她就只能干起老本行了,自家的妖怪改革再就业都干得风生水起,觉得神界嘛,也是可以做到的。 正想着,迹部等的人就出现了,门口涌进了七八个少年,长得各有特色,不过无一意外都长得挺不错的,为首的是一个蓝色头发的少年,戴着一副眼镜,见到迹部就向他打了一个招呼,“不好意思,迹部,我们来晚了。” 迹部有些不耐烦,他又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皱了皱眉,“还有人没来呢。” “咦,他们还没有来吗?”蓝色头发的少年挑了挑眉,“我一直以为的场一族的都挺准时的。” 的场一族?乍然听到除妖师的名号,萤草挑了挑眉,他们在等除妖师,为什么?萤草敢确信,这里连半点妖气都没有,肯定是没有妖怪的。 一旁的夜斗倒是有些幸灾乐祸,“的场一族对付妖怪的名声很是凶残,你就不怕?” 萤草除了晴明阿爸还真得没有怕过谁,“放心,到时候我就说是你的神使。”萤草凑不要脸地说道,“你应该感到高兴,有我这么强大的神使。” 被萤草反将一局的夜斗挥手朝外摆了摆,“去去去,我才不要你这样的神使呢,至少也得是个大胸妹子。” 萤草觉得她如果把自己在道上面,胸肌有篮球这么大的名号亮出来绝对能吓死他,不过这种招数实在是伤敌八百自损三千,萤草想了想还是算了。 正想着呢,夜斗却突然拉了萤草一把,将她推到了大厅的墙后面,萤草下意识地就想要挥动自己的蒲公英,就被夜斗一把抓住了手,按在了墙上,“别动。” 这姿势实在是有些危险,萤草看着近在咫尺的夜斗的脸,脱口而出道,“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夜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倒是松开了萤草的手,“如果不想直接被净化了的话,收敛一下你的妖气吧。” 萤草一惊,知道夜斗虽然平时不咋样,但是大事上还是很牢靠的,听话得收敛了着自己的气息,这是晴明阿爸要求她必须学会的,用来保命的技能,看得特别牢,萤草学得也特别好,她收敛起自己的妖气来,隐蔽性特高,就连夜斗都有些吃惊。 进来的是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大热天的裹着个风衣,还带了一定黑帽子,帽子下露出的发丝是棕色的,虽然打扮很可疑,萤草却一点儿都不敢放松警惕,她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浓重的灵气。 看见门口挤着这么多人,那个男人看上去也有些吃惊,站在门口进退不得,迹部上前一步,上下打量着扮相奇怪的男人,双手抱在胸前,问道,“的场?” “不是的场,他们将这件事委托给我了。”听到问话,那个男人回答道,声音还挺好听的,他将那顶黑帽子摘了下来,自我介绍道,“我是名取周一。” “咦,这不是那个非常有名的演员?”蓝色头发的少年突然出口道。 “侑士,这样说我似乎也有点印象。”留着娃娃头的红发的少年脱口而出。 “忍足?”不看连续剧的迹部对名取周一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转过头看着忍足侑士,“没想到你还看这些。” “我妈妈是他的粉丝。”忍足侑士有些无奈地解释道,“不过,没想到名取先生除了当红演员之外居然还是一名除妖师。” “我记得我们家委托的是的场一族吧。”迹部有些不满,他很讨厌这种临时毁约的事情。 “恩,的场一族出了点事情。”名取周一接到的场静司的电话也很惊讶,不过对方一贯的冷漠,什么也没有解释,只叫他来帮下忙,名取周一因为一些事情欠着的场的人情,反正他的工作地点就在这附近,也挺方便的,等拍完戏就往这赶过来了,但还是迟到了一段时间。 名取周一是知道迹部的,迹部家族的大少爷,不过不太熟,迹部家关于妖怪的事情一向来都是直接找现在除妖师的领头一族——的场的,不过接头人也不是迹部本人,他和迹部没有什么深交,但也能看出来,这位大少爷对自己有些不满,“请放心,我的工作素养还是很高的。” “的场他们说,之前已经通知过这里的负责人,更改人选的事情。”名取周一补充道,迹部闻言皱了皱眉,这里的负责人这才上前说道,“是的,昨天的确有的场家的电话,不好意思,是我的失误。” 迹部本想质问他为什么现在才告诉自己,不过看了看眼前这个满头大汗的负责人,他的眼睛下泛着青紫,一肚子的话又咽下了,这已经半个月来第三个负责人了,能留下的都算是人才了。 “的场出了什么事吗?”迹部问道,虽然语气还不算很好,但已经算是温和下来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名取周一没有任何想要敷衍的意思,他是真得不知道,的场那边瞒得很紧,不过倒是听说花开院一族也出了点事情。 事已至此,那也没有办法了。 迹部又问道,“你应该知道发生什么了吧?” “大致的事情,的场方面都告诉我了。”名取周一点了点头。 这里是一家迹部名下的高档网球场,最近却发生了很多灵异事件,闹得人心惶惶的,不说客人了,一连吓得都辞职了两个负责人,员工更是不用说了,现在这个就是第三个,不过看上去也是干不长久了,但好歹消息是压下来了,要不然也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损失。 迹部他们最近几年才将产业移回国内,最近他接手了一部分家族事业,然后就接到了这件事的处理报告居然是找个除妖师,一直是唯物主义的迹部自然是觉得荒诞极了,但是他父亲在看完报告之后就同意了。 迹部觉得接受不能,就亲自过问了这件事,竟然还发现了他们家和据说是除妖师头领的的场一族,业务交往的数额巨大,这才有些将信将疑,不小心打电话的时候被忍足知道了,透露出去,大家竟然都想来看个热闹,就有了今天这一行。 迹部对这件事还是不怎么认可的,要知道把一个纯正的唯物质主义者掰弯,难度堪比把直男掰弯,他想的是,正好顺便为了即将到来的全国大赛做个强化练习,虽然学校的硬件也是顶尖的,但是和这家网球俱乐部里面的还是不能比,就干脆顺着他们的意一起来了。 这怎么听起来就跟,各种恐怖RPG游戏的开场一样,一群熊孩子来灵异现场,简直就是作死的套路啊。 如果真得有这些灵异事件的话,萤草和夜斗面面相觑,听着这话,他们俩个都觉得奇怪,一个妖怪一个神明,如果这里真得有什么东西的话,能够逃过他们的眼睛? 这个网球俱乐部,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了。 正想着呢,名取周一将身后背着的背包放到胸前,从里面拿了一样东西出来,那群少年都有些跃跃欲试,大概是以为是什么斩杀妖怪的神器之类的,萤草也挺好奇的,她垫着脚尖,半个身子都露到墙外面了,夜斗看不下去了,一把把她拽了回来。 萤草瞪着夜斗,夜斗望向萤草,一个妖怪一个神明眼神交流之后,夜斗认命地叹了一口气,两只手插着萤草的腰,把她背对着自己抱了起来,萤草很轻,也没有什么重量,不过夜斗却做得像是拼了自己的老命一样,背对夜斗的萤草看不见,自然也无法作出什么反应来。 俗话说得好,站了高,看得远,等看清了名取周一手里拿着什么,萤草震惊地瞪圆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在第十章英雄救美的迹部,终于有机会出场了,看网王的时候,非常喜欢冰帝,所以我要开后门给少年们加戏,加大鸡腿! ---- 话说大家看全职了吗,中午看的时候,B站有好多人同时在线23333 第88章 漆黑 “什么奇怪的东西?”见萤草半天没有动静, 夜斗好奇心大盛, 将萤草放到地上, 又将她手里握着的那朵金枫叶往边上移了移,最后才将两只手握成望远镜那样, 垫着脚张望, 他夸张地往后退了几步, “金鱼?植物?” 名取周一捧在手上的是长着一只金鱼的盆栽,那只金鱼小小地缩在叶片上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嘴里吐着小泡泡, 小肚子圆滚滚地,一呼一吸直接前后不由自主地抖动着, 连带着托在它下面的叶片也一上一下地摇晃着,让人有些担忧下一秒就会从叶片上打着滚掉下来。 “金鱼草,”萤草解释道,“地狱特产, 你不知道吗?” “地狱?”夜斗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地狱系的神明据说都不是那种太好相处的, 而且我可是福神啊, 怎么能够沾上死气, 不吉利不吉利,教徒会伤心的。” 萤草撇了撇嘴,她记得第一次见夜斗的时候,夜斗明明守着那个大坑,也不肯下去通知地狱的鬼差快点把这个坑填了, 信了大半,不过嘴里还是说道,“这都是迷信,不过想想也是,神明不就是迷信的产物。” “不不不,才不对,”夜斗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摇摆着,振振有词地反驳道,“这是爱啊,是信徒给我的爱。” 不要脸,萤草觉得自己可以把她头上的标签摘下来送给夜斗了,恩,那以后她自夸的时候,就可以说被夜斗摘取的凑不要脸,听上去,怎么那么生气啊。 “啊,痛痛痛!”夜斗一手捂着嘴,一手抱着脚上下跳着,“干嘛踩我?” 萤草没有理跳脚的夜斗,又听着迹部那边的墙角,正巧那边名取周一也给迹部他们科普完金鱼草的来历。 “地狱出产的金鱼草,对妖气很敏感。”名取周一介绍道,“是拜托一个朋友特意采购的。”又想着,夏目拜托过自己,就顺道打起广告来,“现在还接受预定哦,欲购从速。” 一旁的萤草忍不住竖起大拇指,GJ,大明星!但是,我不会付广告费的。 但和可惜,冰帝的人的注意力都不在最后的一句话上,“那个,不是我们想象得那个地狱吧?”妹妹头的少年往后退了两步,想起之前戳了戳金鱼草的手指,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他举着那根手指,“侑士?” 忍足侑士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站到了迹部的后面,把一直作为迹部的移动背景的大块头挤了出去,他摆了摆手,“饶了我吧,岳人。” “真是的,侑士,一点儿都靠不住。”妹妹头环视一周,除了迹部之外所有人都避开了他的视线,就连一直闷不做声的桦地都撇过脑袋去了,他嘟着嘴,朝着离他最近的有着浅灰色头发的少年扑了过去。 “别这样啊,向日前辈。”他一边躲着来自向日的攻击,一边说道。 反戴着鸭舌帽的人一把拉住了向日的后衣领,“好了,别欺负长太郎了,很逊诶,向日。” “宍户前辈!”凤长太郎感激道,“真是谢谢你了。” 萤草看着他们无忧无虑嬉戏打闹的样子,就算是探险也该有些紧张感,好不,她转过头问夜斗道,“他们是小学生郊游吗?” “一般恐怖向RPG里面不都是这样的开头吗?”这次夜斗很好地接到了萤草的梗,他以一副过来人的身份道,“展现少年们的天真无邪,之后才能使劲地虐啊。” “你不是很穷吗?”萤草记得夜斗是无家可归的状态,“哪来的钱玩RPG游戏?先不说游戏,任何玩游戏的装备你都买不起吧。” “这点钱还是有的啦,”夜斗见萤草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撇了撇嘴还是坦白从宽,“之前那个人类,就是齐木楠雄的,毕竟是那个啥嘛,也要打好关系,我就去了嘛,帮他做了一些事,就玩了一点儿游戏,像是‘奥尔法纳物语’之类的。” 啊,萤草记得那个,铁鼠促销的时候买来的游戏,据说只要五百日元,萤草还玩过,该怎么说呢,非常恶心,无语的游戏,齐木楠雄的仇恨值得多高啊,可看上去夜斗还很兴奋的样子,显然乐在其中。 比起这个,萤草明显对另一个东西感兴趣,“那个啥是什么?”萤草不解地问道,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夜斗之后居然还和齐木有联系,明明夜斗没有完成他的委托,按照齐木的性格,不应该是江湖不见的吗? “神明上任典礼。”夜斗用一种极快的语速说完了,但萤草还是听清楚了,因为已经不是什么爆炸性新闻了,都过时好久了,也就只有UC才会每天换个标题再在首页上吸引眼球,她也就非常冷淡地,“哦。”了一声。 不过没想到之前一直想含糊过去的夜斗不依,他拽着萤草的肩膀使劲地摇晃着,“哦什么,这可是神明的上任典礼,神明哦!” “嗨嗨,”萤草被他摇得难受,使了劲也没法挣脱开来,又怕被大厅里面的其他人发现,只好立马表态,“我知道呀,前几天就听说了。” 听到这话,夜斗愣了一下,萤草才成功地将自己从夜斗的铁拳之中□□,“话说你自己不就是神明嘛?为什么要这么激动?” “哈哈哈,我当然是神明啦,是带来幸福的神明!”夜斗哈哈地插着腰大笑着,萤草懒得理他,瞥了一眼大厅,又连忙拉了拉夜斗的衣摆,“你快看!” 夜斗被萤草拉得一踉跄,正想说些什么呢,嘴巴就因为吃惊张得极大,都能塞下自己的拳头来了。 在夜斗的视线里面,那盆原本看上去就跟旁边一直在打瞌睡的某人一样迷迷糊糊的金鱼草,在向日他们打打闹闹的时候,就跟突然吃了兴奋剂一般,飞速地旋转了起来,一圈一圈地像是超级大马力的电风扇,看着周围的那小气流,绝对有风力四级,大家的刘海都被吹得往上掀去。 看着这幅场面,夜斗问道,“金鱼草有发疯的例子吗?” “……也许有疯鱼草的品种?”死也不想承认自己的产品有问题的萤草默默地说道,但是看着那草疯得越来越厉害,眼看着拿着金鱼草的名取周一都要被它带到天上去,萤草只得愤愤地说道,“我会去找厂家要个说法的。” “这句话的意思是,这个是你卖出去的啊。”夜斗那手指指着萤草,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 完全不明白夜斗这么夸张的肢体动作是要干嘛,萤草点了点头,“大品牌,信得过。”这个金鱼草还是她亲自挑过之后送过去的,因为是第一单,特别认真选了个漂亮的。 “疯鱼草吗?” ……打死神明要判几年来着? “这是怎么回事啊?”向日喊道,突然注意到了旁边,“啊,迹部好狡猾。”不知道什么时候,桦地站到了迹部的前面,替他挡住了风,这让他的发丝纹风不动,“我也要。”一溜烟地就跑到了迹部的身后,忍足早已经站好位置了,不得已向日只得站到忍足的身后。 名取周一也有些心累,站在风头的他,风衣被吹得阵阵作响,他艰难地拿出一张符,贴到了金鱼草的脑门上,原本一直做着圆周运动的金鱼草一下子就停了下来,它原本上扬的脑袋啪得垂了下来,整个金鱼草就像是僵尸金鱼草。 看着金鱼草的新造型,萤草自言自语道,“我觉得华国地狱如果能长出金鱼草的话,应该就是这样的了,特别有华国的特色。” “给本大爷一个说法。”迹部大长腿从桦地身后走了出来,不客气地直接质问道,“别在装神弄鬼了。” 名取周一的脸色很难看,并不是因为迹部盛气凌人的态度,该怎么说,也有些习惯了,很多聘请除妖师的人类大多数都是不太相信的,明明妖力强大,对金鱼草的依赖性基本都没有,能看到妖怪的名取周一买来金鱼草的原因,更多的还是为了照顾普通人的感官。 要不然,做法的时候,普通人视角看上去的的确确不怎么完美,至少有个金鱼草在,还能根据它脑袋的方向知道他在做什么吧。 “这件事比想象得要麻烦很多啊。”见他们都在看着自己,名取周一就解释道,“之前说过的,金鱼草能够感受到妖气。” “你想说这里都是妖怪吗?”迹部冷笑一声问道,他倒是要看看眼前的除妖师能够说出什么名堂来。 “并不是,比这个还要麻烦。”名取周一叹了一口气,“身为除妖师能够感受到妖气是必修课,可是在金鱼草这样大动的情况下,我却没有感受到一点儿妖气。” “只有两种可能,一这里的妖怪比我要厉害很多,二就是这里根本没有妖怪,但是金鱼草这个动静,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听到这话,夜斗对着萤草说道,“你这里出产的金鱼草不行啊,明明没有妖怪,反应还这么大,莫不是喝了假酒?” 萤草没有罕见地没有反驳他,她陷入了沉思之中。金鱼草的反应,以及妖气。 不对! 名取周一的说法是错误的,并不是指这里不存在妖气这件事,而是金鱼草感应的不是妖气,而是死气,没见到萤草的家里面养着这么多金鱼草也没有任何事情,如果真得每个金鱼草碰到金鱼草都是那个反应,她的家都要被金鱼草牌电风扇给吹跑了。 生活在地狱里面的金鱼草,最敏感的根本不是妖气,而是地狱的死气,妖怪身上或多或少都带有点彼岸的气息,作为妖气的探测器其实也并无不可,但是眼前金鱼草明锐地明显就不是妖气。 离开地狱越久,金鱼草会对死气越明锐,再次碰到死气的时候,就会格外的活跃。 做出了这个结论的萤草睁大了眼睛,她一把拍掉了夜斗不断在她眼前上下挥动着的手,正色道,“夜斗,这次也许真得要出大事了。” “你不会也相信那只喝了假酒的金鱼草吧。”夜斗不可置信地说道,不过看到萤草一脸认真的表情,夜斗也收敛起来,“怎么回事?” 萤草将自己的推测告诉了夜斗,夜斗笑着说道,“我可是神明,死气什么的,我也很明锐的。”话说到一半,夜斗自己的表情却凝重了起来,“你说的对,这里是有些不对劲。” 死气,变得浓烈起来,夜斗看着眼前的鲜活的少年,这股气息,不就是千年前他刃下之人发出的冰冷的如影随形的死气。 “无聊。”听着名取周一的解释,迹部无趣地撇过脸去,他对着冰帝的其他人发号施令道,“别浪费时间了,去做训练吧。” “迹部?”忍足突然叫着迹部的名字,“我们是在做梦吗?” “恩?”迹部不耐烦地转向忍足的位置,却一瞬间不可置信地一点儿也不华丽地睁大了眼睛。 其他人也跟着迹部将视线转到门口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忍足竟然把门打开了,门外漆黑一片,像是包裹在浓重的夜色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我记得,我们来的时候是早上吧,宍户前辈?”凤长太郎问道。 “恩啊。”虽然不想答应,但是宍户还是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萤草和夜斗却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结界。” “什么时候?我都没有发现。”萤草震惊地说道,“你有感觉吗?” “我实际上是武斗派。”夜斗摇了摇头,“对这些都不怎么拿手。” 要你何用?萤草真地很想不顾形象给夜斗一个白眼,但是她还是忍住了,只抽了抽嘴角道,“真不巧,我也沉迷输出。” “那真是太好了,”夜斗一拍手掌,甚至还有些羞涩地说道,“我正好没有带神器。”又腆着脸道,“能顺便保护我一下吗?” 叹为观止!史上第一位寻求妖怪保护的神明。 “……神明如果有吉尼斯的话,你肯定榜上有名。”萤草不由得感叹道。 “最帅气的?” “不,最不要脸的。” 萤草觉得自己一定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想着带夜斗一起装逼,一起飞,她完全忘记了夜斗才是被她强拉过来的无妄之灾,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那就只能上了。 但这个结界的感觉好奇怪,萤草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 不过在此之前,萤草还是拉了拉夜斗的下摆,让他蹲了下来,附到夜斗的耳朵边说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吗?” “什么?”夜斗反问道。 “别多嘴,听我说完。”夜斗撇了撇嘴,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听萤草继续道,她用大拇指往墙外一撇,“外面的那个人很有钱,你知道吧?” “不不不,我可是神明,不能做这种伤天害理,趁火打劫的事情。”夜斗很有职业素养。 萤草却觉得自己快逼疯,“我又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是做正当生意的好不好?” “你的语气就像是,外面有只大肥羊,我们一起上了,宰来吃的感觉。”夜斗弱弱地给自己辩解道。 时间就是金钱,萤草跟自己讲了好几遍才冷静下来,“你是神明,危急时刻拯救人民,对不对?” 夜斗很乖地连连地点了点头。 “外面的群众受到了威胁,我们是不是应该要拯救?” 夜斗又小鸡啄米般点着头。 “所以?” “我们应该有个帅气的出场,去拯救我的信徒。”夜斗突然就满血复活地喊道,并且直接将冰帝连带着名取周一全部划拉到他的名下了。 “对的。”萤草笑了笑,“所以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夜斗正觉得不好,就感觉腰间一痛,他直接被萤草用金枫叶扇了出去,夜斗还看着萤草用口型对他说,“见机行事。” ……能先让我停下来吗? 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走在长长的过道里,大的那个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蓝色的天空像是被黑暗吞噬一般,以一种迅猛的速度暗了下来,沉淀成深不可见的黑色。 “结界,”戴着白色帽子,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正经的男人喃喃自语道,“他们已经出手了,那我们得加快步伐了,对吧,小樱?”语气里却没有带着半点担忧。 “恩,雪兔哥哥。”扎着可爱的小辫子的女孩,漂亮的大眼睛里面印着的人影却是和戴着眼镜的加藤朱里不同,那是一位笑起来很温柔的男子,她拉着男人的手,绽出最为纯真不过的灿烂的笑容来。 “小樱的话,为了我什么都会做的吧。” “只要是雪兔哥哥的愿望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奥尔法钠物语’出自齐木楠雄的日播版第48话 --- 重温了下网舞,还好只迟了半个小时开始写,没什么大影响2333 --- 前面一闪而过的小樱还是有出场的机会的,大家有没有很吃惊啊,虽然我觉得大家都忘记掉前面有小樱的出场了,哈哈哈 大家都猜到金鱼草,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QAQ --- 今天去了KFC买了一份欧气,拿了酒吞的卡,朋友说酒吞的卡最多了,但是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一点儿都不欧啊QAQ 我只有一张现实召唤卷,招到了蝴蝶精,这让我想起了我之前在群里手癌,把欧气套餐打成了呕气套餐,我觉得我这一定是报应QAQ 第89章 意见 以迹部为首的冰帝众人一脸冷漠地盯着据说是神明的夜斗。 夜斗出场的时候特别酷炫, 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倒着奔了过来, 在快撞到他们的时候竟然单手来了一个撑地跳, 还是后跳,萤草则是负责给他加特效的, 金枫叶上闪烁的金穗穗跟不要钱地往夜斗头上撒花。 运动装神明, 在漫画中也不算多新颖的设定, 看着就跟最新的特别蹩脚的骗术一般,还是专骗中二病的。 放在任何一个环境之中, 迹部都不会相信这件事, 如果不是由名取周一做担保的话,但在没有那个诡异的黑幕一般的结界出现之前, 迹部连名取周一都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 毕竟,“感受到了信徒的召唤,由此乘风破浪而来。”怎么听都像是一个拙劣的宛如花花公子般的谎言。 “不过,我们是要收费的。”夜斗突然开口道, 因为多次受到质疑,他又连忙补上了一句, “就算是去神庙参拜, 不也是要有供奉的吗?”嘴上说着供奉, 夜斗却做了一个无比市侩的“收钱”的手势。 迹部闻言挑了挑眉,他实在是有些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眼前的家伙自导自演,夜斗他们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巧妙了,刚发现他们被困住之后就跟个救世主一般出现在眼前, 怎么想都觉得是一种骗局。 心里虽然这样想的,迹部面上却不显,他又不是那种热血少年,自然不会在这种情况正面和夜斗杠上,只是道,“要多少本大爷都可以给你,不过要先把我们放出去才行。”等放出去之后,再找他们算账。 夜斗摆了摆手,“不不不,要先给才行,这是规定。” “多少?”迹部皱着眉头,但还是妥协了。 “五元。” 夜斗摊开手道。 这话说完,冰帝的众人都面面相觑,他们着实没想到这个数目,小声地相互交流着。 迹部却僵在原地,作为迹部家的公子,别说五元了,他身上连一个钢镚都没有,一瞬间,他都想让夜斗涨个价,不过涨价也没什么用,迹部身上根本没有带现金,只得问道,“能刷卡吗?” “只接受现金支付。”夜斗仍旧是笑眯眯地摊着手。 不缺钱的迹部第一次感受到了被零钱支配的恐怖,被五元钱难倒的日本经济三大家族之一,说出去都没人相信,最后拯救迹部的是忍足,他刚好身上带着五元钱的钢镚,至于被雇佣的名取周一,他是从片场赶过来的,身上更不可能带着钱财了。 “收到,”夜斗知道萤草也是一个活生生的财迷妖怪,他没有一向来的耍帅,而是直接将硬币放到了运动服的袋子里,随后露出八颗牙齿,道,“我与你结缘。” 一直做背景的萤草,还真得看不上夜斗的辛苦费,看了全程突然就知道夜斗为什么会这么穷了,他不是按人次收费的,而是按出勤率,这么实惠的神明,简直就是业界的一股清流,如果不是夜斗不接受妖怪的委托的话,她绝对要给夜斗五星好评的。 “这位神明先生?,”一旁的名取周一突然出声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夜斗是武斗派的,对结界什么的研究不深,不过他既然自信满满地收了钱自然不能摆出自己摆不平的表情来,他大手一挥,放出了萤草,“先试试看,能不能直接毁掉吧。” 说出这句话,自己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两只手指向前一挥儿,“去吧,我的神使,萤草草!”语气跟喊皮卡丘一模一样。 …… 萤草很想给夜斗后脑勺一巴掌,就算跳起来打也没关系,但是她不能,萤草现在披着神使的皮,自然不能怒怼自家神明,这不符合设定,对披着皮做坏事玩得很溜的萤草,不想因为这件小事毁了她多年的名声。 迹部见到夜斗身后的小女孩,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萤草看上去实在是太小了,一点儿都没有说服力,但是以貌取人永远是容易吃亏的一件事。 “好小只哦。”向日抢先说了出来,他蹲下身子想要摸摸萤草的小脸蛋,被萤草撇过脸躲了过去。 “妖怪不能用外表来判断的。”名取周一开口科普道,“就算是很小的妖怪,也有可能已经有几百岁的年龄了,人类总是容易被外表所迷惑。”他就差明着告诉向日,离妖怪远一点儿了。 向日还想说什么,被忍足拉了回去,萤草注意到,除了有些跳脱的向日之外,其他人都和他们保持着一个较为安全的距离,看上去他们仍旧并不是很相信自己。 唉,你们对力量一无所知,这点距离对于萤草来讲也是so Eazy。 但是萤草自己有其他的想法,就算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萤草都不是很敢赌,这就像是那个著名的火车题目,一边是一个小孩,另一边是五个小孩,但这个可能比那个还要严重,看着眼前的结界,萤草都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这个结界是突然出现的,”萤草说道,见他们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找了个借口道,“结界的灵气很充足,放这个结界的人应该在这个网球会馆里面,如果打碎了结界容易打草惊蛇。” 听到这话,大家都露出了深思的神色,迹部直接问道,“你们打不过幕后之人吗?”他的神情就像是在说,神明和除妖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之前我们听说了,这家网球会馆里面出现灵异事件已经好几天了吧,”萤草完全不在意她暴露了他们听了好久的壁脚的事实,“我们有个猜测,幕后之人有可能和这件事有关,如果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我觉得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 听到萤草的话,也不由得说挺有道理的,就连迹部都觉得快被说服了,但是最重要的并不是探查问题的关键,而是保证安全,迹部不是冲动起来就不顾一切的人,他是网球部的部长,得为所有人负责。 “安全保证呢?”迹部问道,“你能保证我们所有人的安全吗?” 萤草挑着眉,一般来讲无良商家肯定是打包票的,但是萤草不是,她像是无赖般摊了摊手,诚实地实话说实说道,“不能。”见迹部的脸色不好,萤草又补充了一句,“这么大的承诺就算是神明也不能保证,我只能说尽量。” 在这份剑拔弩张的气氛当中,名取周一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变得煞白,转过头问着这里的负责人,“除了有灵异事件之外,这里有人伤亡吗?” 在这种情况下,那名负责人即使看上去整个人都在发抖,但好歹并没有晕过去,他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这段时间里面,只有田中先生一个人死亡,医院的检查说是因为心脏的骤停,他原本就有心脏病的病史,但是大家都认为这是妖魔在作祟。” 名取周一点了点头,露出深思的神情,走到了门口的结界,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结界,之前他没有出手,也是因为有所顾忌,所有除妖师都知道,结界分很多种,在没有完全确定之前不能贸然出手,要不然容易被反噬。 不过名取周一现在也并不打算出手,他一把死掉了金鱼草脑袋上的符咒,原本安安静静的金鱼草就往面前的结界扑了过去,名取周一又连忙将符咒贴了回去,转过头的时候,满脸凝重,“原本,这里今天开门吗?” 负责人摇了摇头,“因为灵异事件的原因,这里实际上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开门了。”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我们闯到这里面的话,原本这里应该是一个人类都没有的吧。”名取周一下了结论,负责人认同地点了点头。 迹部听着名取周一的问话,虽然并不懂任何术式,但是他还是发现了一点儿端倪,他和忍足对视了一眼,都发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没有伤人的灵异事件,造成的唯一影响只是清空了这件店铺而已,这怎么想都有些像是开玩笑,但如果加上了他们面前看到的结界就显得格外不一般了。 “实际上,在灵异事件发生之前在意见箱里面收到过一封奇怪的信件,”负责人突然出声道,他原本也是这个网球会馆里面的员工,在辞职了两位负责人之后才轮到他上位,之前他有负责整理意见箱。 “希望我们近期能够歇业。”负责人回想了一下说道,“就只有这么一句话,看上去更像是个恶作剧。” “就连署名也像是个小孩子,叫做什么白童子的。” 萤草一听险些把自家金枫叶的茎一用力掰断了,之前还在找黑白童子的消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听到,而且还是意见箱里面。 见萤草的动静,大家都知道她知道这个人名,“地狱里面的鬼差。”萤草言简意赅。 网球会馆的负责人都快被吓死了,被鬼差点名关门的,听上去就很吓人啊,难怪会有这么一遭,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冰帝的除了迹部的其他人都用敬佩的眼神望着负责人,都敢无视地狱的鬼差。 见他们表情不好,萤草还是觉得该为地狱辩护一下,“地狱的鬼差都很好的,只要不要犯事,犯事也没怎么样,受个几百年的刑期又是一条好汉。” 不说还好,一说负责人更想晕了。 地狱的鬼差当然不可能没有原因地让这里关门,名取周一想到萤草的反应,并不仅仅像是听到鬼差的名字的反应,他正想问些什么。 突然一股浓重的妖气传来,名取周一神色一凛,抬手就召唤出式神来,“柊,帮我照顾好他们。” 戴着面具的女人,低下头应了一声,挡在了冰帝众人的前面,一直吊儿郎当的夜斗此时也变得凝重起来,他不动声色地和柊并肩而立,即使并没有携带灵器,但还是将他们纳入到了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 萤草听到白童子的名字就有些心神不宁,乍然感受到这股混杂在一起的妖气,心里不安,“我去看看。” 不过萤草也有些担心放在这里的人类会出事,想了想,拿出了一个瓶子扔给了名取周一,里面装着达摩蛋液片,是彭格列的改良品,吃着跟奶片的味道也差不多,口感一流。 但现在萤草也没心情做广告,直接朝着妖气最为浓烈的地方冲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卡文,写了一千多字,删了重写,更新有些迟了QAQ 第90章 浮春 萤草跑得速度很快, 夜斗本想拦住她, 但是萤草完全无视了夜斗直接朝网球会馆里面冲了进去, 夜斗心下里觉得不安,但身为神明的他不能放弃这里的人类。 迹部他们虽然没有灵气, 但是那阴深深的妖气浓烈到都可以具现出浓浓的雾气, 就好像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 所有的事物都被吞没在这不详的雾气之中,迹部离夜斗很近, 在最后一秒, 他似乎看到了夜斗嘴型微动,但是却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迹部一惊, 引以为傲的视力并不能带给他任何的安全感,在这种情况下,人类下意识地会寻找周围的其他人,但迹部却强迫自己呆在了原地, 保持着极端的镇定,他尝试着叫了一下桦地的名字, 但并没有任何回应。 这片雾有着古怪, 迹部冷静地下着结论, 声音似乎被隔绝了般,但就算是这样,迹部也没有离开原地一步。 迹部的决定明显是正确的,唐突地,一道光芒一闪而过, 两边的雾气像是被什么东西切割一般分裂开来形成一条只够一个人通过的小径,然后一个身影缓缓地出现在视线的尽头。 这个身形,迹部想了想,迅速地在脑海里进行一些比对,试探地问道,“名取君?” 话音刚落,那个身影便直接应了一声,那人快步地向着迹部走了过来,正是名取周一,他现在看上去有些狼狈,一只手抱着贴着符咒的金鱼草,一只手捏着符咒,这个符咒似乎有些奇异的作用,这周围的雾气消散了许多。 见到迹部,名取周一松了一口气,他将金鱼草递给了迹部,迹部没有接,用眼神示意他干什么,名取周一懒得和迹部磨蹭,他一把把金鱼草塞进迹部的怀里,“迹部君还是拿着比较好,我没有办法时时刻刻看护你,有金鱼草在的话,至少有危险了我还能知道。” “恩,差点忘记了。”说完这话,名取周一一把撕掉了金鱼草头上的符咒,“金鱼草的叫声很独特,非常有穿透力,也许能够保护你。” 迹部听到这话下意识地低下头,正巧和金鱼草对上眼睛,它那双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迹部,噗的吐出一个五彩的泡泡来,迹部将脸撇了过去,“真是不华丽。” 空出手来的名取周一嘴里极为快速地念叨着咒语,手里的符咒发出淡蓝色的光芒,突然,他猛地一顿,手里的符咒便自发地散了开来,一张一张地贴在以名取周一为中心的一米之内,竟是形成了一个并不严密的圆。 这是一个简易的结界,在这个圆里面所有的雾气都消散了,甚至于在靠近这个圆的距离的半径五米之内,虽然雾气并没有完全散去,但是还是能够看清楚一些,至少比刚才要好上很多。 雾气起来的时候,他们的距离并没有相隔很远,名取周一带着迹部以及那个移动版的泡泡结界一个一个去找其他人,夜斗和忍足、桦地呆在一块,名取周一的式神找到了凤、日吉若。 芥川是迹部走路的时候不小心在路上踢到的,这个强大的家伙,从头到晚一直在睡觉,不过倒是让人安心了很多,面色稍稍好转的迹部打了一个响指,桦地就上前一步,动作熟练地将芥川扛在肩上。 大概是由于动作的改变,芥川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朝迹部问道,“迹部,我梦到了一只很好看的蝴蝶,话说部活的时间到了吗?” 不管有意无意,芥川这件特别日常的话,还是给了第一次经历灵异事件的迹部他们一些安慰,至少还能感叹一下,日常万岁什么的。 趁着忍足给芥川科普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这段时间,身为部长的迹部又点了一遍人数,“宍户和向日不见了。” 众人面面相觑,结界的大小就这么大,为了尽可能地呆在结界里面,大家都站得比较严密,当然夜斗和名取周一并没有站在结界的内部。 听到迹部的话,名取周一道,“那可真的是大事不好了。”,为了维护这个结界,他花费了大量的灵力,并不是那么好受,面色有些苍白,他的式神像是门神一般站在他的身后,担忧地望着他。 名取周一想都没有想,“麻烦你到四周看看吧,柊。” “嗨。”柊低声应了一声就消失在原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凤长太郎担忧地问道,“宍户前辈会没事的吧。” “是妖气形成的迷雾,”夜斗开口道,他和之前向迹部要钱时候的有些嬉皮笑脸不同,他的声音显得很凝重,“但以数量论绝对有上前,相当于大型的‘风穴’了。” 一阵有些熟悉的铃声响起,夜斗下意识地向远处望去,在浓密的白雾之中,一闪而过红色的腰带,还有那再熟悉不过的笑声,夜斗往前跨了一步,名取周一的突然出声,才让他想起这里还有许多人类的存在。 听到这话,名取周一愣了一下,喃喃地说道,“怎么可能,一点儿预兆都没有,但这个感觉不像是魔物,只有纯粹的妖气。” 神明讲得妖魔和除妖师口中的魔物是同一类型,前者将妖怪也归类到一起,但除妖师会进行详细地分类,作为明显的区分条件就是是否携带魔气。 迹部他们听不懂这些,但这不妨碍他们了解到这件事的可怕之处,可再怎么可怕,迹部也不会放任宍户和向日不管,他沉吟道,“这件事是本大爷考虑不周,我会负全责,但是冰帝绝对不能少一人。” 名取周一打断了迹部的话,在确定这件事不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后,他选择的是尽量保住现在在场的所有人,“我们还是呆在这里比较好,进去也只是送死而已。” 迹部和名取周一谁也说服不了谁,他们俩个将目光投向了在这个过程中一直没有说话的夜斗,希望他能做最后的决定。 “在这里也不一定是安全的。”回过神的夜斗出声道,“之前那个结界让这里成为一个真空地带,不允许进出,这么强大的结界不可能是一天能够完成的,一定是筹备多日。” “你能打碎的吧。”日吉若问道。 “不是不能,”夜斗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不可以。” 这次回答的不是夜斗,而是之前就发现了什么的名取周一,“白童子是地狱的鬼差,之前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写意见簿来警告你们离开这里,之前的灵异事件也很有可能是他做的,在他发现这里并没有听从警告之后想到的办法。” “这个网球会馆位于市中心,有了这个结界才将事情控制到这个网球会馆里面,如果我们用暴力摧毁了这个结界的话。” “这里的妖怪会跑到闹市。”忍足下了结论,一瞬间所有人沉默了,这件事会造成多大的人员损失,简直无可估量。 “但是,我们也得找到前辈他们。”凤长太郎突然出声道,“部长,不是说了嘛,冰帝一个人都不能少。” “嗯啊。” “说的也是。” “长太郎的话很有道理。” “这句话不是本大爷说的嘛,不过,的确是一句好话啊。” 听到这话,夜斗叹了一口气,他耸了耸肩,无奈般地说道,“既然与你们结缘了,自然得完成你们的心愿。” “但是……”名取周一想要说些什么,夜斗却指了指他的身后,那群互相打气说笑的少年们,“他们不会放弃的,而且与其什么都不干等死的话,还不如去挣出一线生机来,虽然是神明,但是我啊,还是不相信命的。” 夜斗的眼睛像是蕴含着无尽的斗志,名取周一看了看身后的那群青春洋溢的少年,“这算是舍命陪君子吗?” 萤草还不知道夜斗他们做了什么样的决定,她顺着妖气最为浓烈的地方进发,在奔跑的过程中,她身上的那套丹枫秋意一键换装变成了她原本的那套,虽然都是自己的伴生,但是打架的时候还是用自己的蒲公英最为顺手了。 萤草挥了挥蒲公英,试了试手感,自然是打算大干一场的,但是一路走来,却安静得可疑,明明这股妖气都可以和百鬼夜行相媲美了,按照道理来讲,应该是妖怪横行,可萤草却没有遇到一只妖怪。 心中起疑的萤草,步伐就有些迟疑,但仍旧坚定不移地往前走去,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个网球会馆,但不知道怎么的,却给了她一种熟悉的感觉,这里还缺些什么,萤草这样思考着,眼前便仿佛出现了一只飞得跌跌撞撞的紫色的蝴蝶,上下舞动着的翅膀中少了一小半。 这是之前的梦中的场景。 蝴蝶精。 在梦中生活的妖怪,看样子对方居然用某种方式抓住了蝴蝶精,蝴蝶精,她记得她最近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萤草站住脚尖,她想起来了,花鸟卷曾经说过,“能找到浮春之乡,多亏了蝴蝶精。” 浮春之乡,妖怪们的隐居之地。 这股妖气的来源,不会是……? 这是这个网球会馆的深处,位于露天网球场的地方,占地面积很大,在四周一片的黑暗之中,显得格外空旷。 小樱站在场地的中央,她手里拿着一柄长剑,剑的尖端划在空气之中,竟隐隐像是刺破了什么一般,划出了一道小小的口子,白色的雾气从里面探出,却自发地避开了场中央的几个人。 “我看见夜斗了,父亲大人。”穿着和服的小女孩恭敬地说道。 那个男人笑了笑,他意有所指地说道,“这还真是有缘啊。”顿了顿,露出了一个恶意的笑容来,“这个时候可不是和他见面的好机会,你想和他先玩一玩吗?” “乐意之极。”话音刚落,绯便消失在了原地。 小樱的脸色惨白,额头上都是细小的汗珠,她后背的衣服已经全湿了,握着长剑的手颤抖得不成样子,她不得不改用双手持剑,然而就算这样,也丝毫没有作用,她咬着唇角,使劲想要往下斩断,但是能斩断一切的库洛牌【剑】却并没有以往的锐利。 就算将全身魔力灌注其中,也再也移动不了分毫,她手里的剑时不时地现出魔杖原本的形状来,看上去已经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雪兔……哥哥?”小樱虚弱地叫着她眼中雪兔的名字,因为魔力的大量输出,她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勉勉强强还能聚焦出一个影子来。 “小樱,喜欢我吧,”披着雪兔皮的加藤朱里用蛊惑的语气说道,“我也最喜欢小樱了,所以可以为了我再使一把劲吗?” 小樱低低地应了一声,她大喊一声,握着的剑的手青筋林立,一瞬间那把由库洛牌化成的剑上闪过璀璨到耀眼的光芒,划破空间的撕裂声响起。 妖怪的理想乡,完完全全地敞开了自己紧闭着的大门,紧接着,一只手唐突地出现在了那道裂缝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  小樱的库洛牌里有一张【剑】,设定是只要使用者有斩断一个东西的心,任何东西都能够被剑斩断,这里用来斩开了浮春之乡的结界。 ---- 最近不停地打喷嚏QAQ,鼻子好难受啊 第91章 妖气 “话是这样说, 但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忍足出口道, 他转头看着夜斗, “神明先生也没有办法处理眼下的情况?” 被突然问道的夜斗愣了一下,他撇过脸避开了忍足的视线, 用手指揉了揉脸, “这种当然只是小事情啦, 但是……” 一般来讲,但是之后的事情才是重点, 而且是并不太好的, 就算是神明也免不了俗,夜斗干笑了几声, 极为快速地道,“我没带神器啦。” “所以?” “什么?您出行连神器都没有携带吗?”名取周一失态地叫了一声,因为心态不稳,那道由符咒形成的结界竟然有崩溃的前兆, 幸亏他也不是什么新手,立马就将这个错误弥补了。 普通人不知道神器对于神明的意义, 除妖师一系不可能不明白, 正因为明白, 名取周一才如此失态,简单言之,没有战斗力的神明不如杀网王子。 “这是意外意外啦,我的神器伴音可是一位非常强大的……”夜斗想要解释什么,话说到一半, 他突然往右翻滚而去,一道破风的声音随后而来,他的运动服的袖子裂开了一道缝隙。 如果是平时,这位吝啬的贫穷神一定会大呼大叫起来,但是现在他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袖子的裂缝,他抬起头,眼睛里是化不去的凝重,“绯。” 随着他的话语,迷雾的尽头是身着和服的小女孩,她歪着脑袋,看着夜斗,说出的话却有些意味不明,“要做父亲的乖孩子哦,夜斗。” 夜斗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像是原本强行塑造的坚毅被无情地打碎了仍颤抖着捡起来拼凑成破裂的强大,他的嗓子变得干哑,明明是质问的话,说出口就变得有些懦弱,“他在这里?” 明锐地感觉到了夜斗的不对劲,名取周一并没有对眼前这个小女孩放松警惕,他悄悄地手指尖比划着术式,接受到他命令的式神便冲了出去,刀尖直指那个诡异出现的女孩。 然而她只是站在那里而已,谁也没看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样出手的,一瞬间,血液便溅射了出来,柊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腹部的伤口,不过到底是战斗丰富,到底避开了致命伤,瞬移回到了名取周一的身边。 “除妖师,不要打扰我和夜斗的玩耍,”绯笑着说,“杀了你哦。”话语里却是藏不住的血腥。 气氛一下子冰冷到零度,压抑得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无法流通,承受了大量压力的名取周一,头上的汗水滴落了下来,从担任除妖师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妖怪能带给他如此巨大的压力,在这种情况下,名取周一居然还勾了勾嘴角,“哦呀,那可真的是吓人。” “别挑衅她。”出声的是夜斗,“她可真得会杀了你的。” 夜斗站起身来,将绯的视线引到自己这里来,他转头对着名取周一说道,“带着他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在心底里却有些自暴自弃般加了一句,如果有的话。 乍然听到这话,名取周一一愣,但是夜斗却悄悄地递给了他一个小瓶子,他记得那个,是萤草之前递给夜斗的,好像是什么达摩液奶片? 名取周一的反应却很快,已经不是那种热血上头什么也不顾的年纪,自然也不会唧唧歪歪地多说什么,只道了一句,“保重。”便拿着那个小瓶子,带着冰帝众人找了一个方向跑去。 冰帝其他人还有些迟疑,但是他们也并不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在深深地看了一眼夜斗之后跟着名取周一向迷雾深处跑去,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绯似乎也不在意那群人,她的目光至始至终只在夜斗的身上,“夜斗,只剩下我们俩个了,一起玩吧。” “你这家伙,”夜斗咬着牙说道,突然一道令他都有些心悸的妖气席卷而来,他的话语就湮灭在喉咙口,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这股妖气是?” 这股妖气自中心扩散而出,带着不可一世的霸气迅速充斥着整个会馆,但是却被那道黑色的结界一丝不漏地挡在了网球会馆里面,没有朝外面泄露一分。 受到这股妖气冲击最深的反而是名取周一,这股妖力仅仅只是刮过而已,他努力维持着的结界竟然直接破碎了,名取周一唇角沁出血液来,像是再也支撑不了自己一般摔倒在了地上。 冰帝他们自然是想扶的,但是身为普通人的他们根本无法抵御妖气,在结界破碎的一霎那,竟然直接被甩飞了出去,仅仅只是一道妖气而已,在场的人竟没有一个人能够站起来。 最先恢复过来的是名取周一,他捂着胸口,脸色苍白,柊之前因为受伤的原因,被名取周一收了回去,现在在场的是瓜姬,她上前扶住了名取周一,“大人?” “咳咳,我没事。”之前那道结界原本就要花费自己大量的灵力,这才在那道妖气袭来的时候没有躲过去,不过因为那道妖气的原因,周围的迷雾倒是散开了一点儿,并不显得像之前那般压抑。 在第一时间,名取周一探查了一下冰帝他们的情况,虽然都处在昏迷之中,但是并没有一个人死亡,这已经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和冰帝他们不一样,名取周一还处在清醒的状态中,但他的情况并不是很好,灵力行走的晦涩,身上的经脉竟是一阵一阵地疼痛。 “这下可大事不好。”名取周一苦笑了一下,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之前夜斗递给他的瓶子来,非常普通的瓶子,上面还有着没撕干净的维生素C的标签,他打开盖子,一股奶香味便迎面而来,里面的分量不多,只有半瓶,名取周一想了想,倒出了两颗,是乳白色的固体,就跟普通的维C差不多大小,圆圆的。 “说到萤草的话,果然是治愈能力了吧。”名取周一看着眼前的药丸,“既然那位神明先生给了我的话,那肯定是有用的。” 名取周一毅然决然地吞下了那两枚达摩液奶片,利用彭格列的黑科技制成的,仅仅这么半瓶就耗去了四个达摩蛋蛋,要知道达摩蛋蛋的体积可是用一个萤草这么大,据说在保留了达摩蛋的精华之外,还保留了它的口感,是彭格列的自信之作。 达摩液奶片入口即化,浓醇的奶香在口腔里面发酵,像是乳酸菌在唇舌间跳舞,在咽下去的瞬间,便化为精纯的灵力,柔和地滋润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名取周一忍不住呻.吟出声,脸上带着薄红。 从少年结束之后就没有再玩过游戏的名取周一完全不知道他现在的状态按照游戏的角度来讲就是升了一级满血复活,仅仅只是认为自己只磕了一瓶红药补充了一下血。 “不用担心,瓜姬。”名取周一笑着安慰了一下一脸担心得看着他的式神,“这应该是治愈类的药,没想到萤草除了治愈之外还会制药,真是大吃一惊了。” “既然这样的话,”名取周一蹲下身子,看着昏迷中的冰帝众人,他将手里的达摩蛋液片塞进了他们的嘴巴里,达摩蛋液入口即化也不需要担心他们咽不下去,由于担心药性过猛,名取周一给他们按着自己吃的减半,一人一颗塞了进去。 名取周一等了数秒钟,就看见迹部率先站了起来,却一字也没吐露,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场面话,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就连一直睡觉的芥川都站了起来。 他们面无表情地站着,脸上却带着潮.红,额头上大汗淋淋,就连后背不一会儿也湿了一大块,名取周一直觉得不好,略微保守地往后退了一步,瓜姬挡在了他的面前,就见冰帝众人突然大喊了一句,将身后一直背着的网球拍拿到胸前,朝着前面冲了出去。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名取周一愣在了当场,他和瓜姬面面相觑,名取周一愣愣地看着手里的达摩蛋液奶片,强烈怀疑他刚刚吃了一颗假药,或许只有他吃了一颗真药? 但不管怎么样,名取周一都不会放任他们乱跑,想着,脚不停朝着冰帝他们跑去的方向冲了过去。 走在最前面的萤草,并不知道她给出的达摩蛋液奶片出了什么乌龙,她走在一路可以说是畅行无阻,偶尔遇到的小妖,在遇上的时候就直接被她拍进了墙里面,在感受到这股妖气的时候,她已经极为靠近这所网球会馆的中心,脚下是一地的妖怪。 就连萤草也不由地感到一阵恐怖的悸动,这股妖力里面凝聚着浓浓的不详,像是最为深厚的黑暗一般浓稠,见不到底。 萤草脚步一顿,但随即又坚定不移地上前,为了晴明阿爸,这点事算什么呀,有种,就正面杠才对。 然而这股妖气的源头却是,穿着一身黑的少女,她留着一头黑色的长发,慢条斯理地像是旧时的贵族那般从那道裂缝中走了出来,但是她身上却带着最为浓重不堪的血气。 她睁开了那双眼睛,眼睛里面像是浓墨般深不见底,她环视四周,无视了向她行礼的妖怪,撇过了站得没正行的加藤朱里,朝着那个男人轻启朱唇,“好久不见。” “是啊,真是好久不见。”那个男人笑着说道,“羽衣狐大人,是时候了。” 听到这话,羽衣狐柔和了嘴角,她摸了摸自己尚未鼓起的肚子,“我妾身的孩子……” “安倍晴明大人,肯定也迫不及待了呢。”那个男人突然出口,打断了羽衣狐的话。 尚未出口的羽衣狐愣了一瞬,眼睛里面闪过一霎的迷茫,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浓浓的爱意,她说道,“妾身的孩子,安倍晴明。” “这个是你献给我的吗?”羽衣狐突然看向了倒在地上的小樱,她舔了舔唇角,“看上去很美味。” 在场的人并没有阻止她,羽衣狐伸出手,在即将碰触到小樱的时候,她的背后,浮春之乡的那道裂缝之中,一道剑刀光闪过,直指她的后心。 作者有话要说:  羽衣狐和浮春之乡之后会解释的,大家不要着急 第92章 羽衣 变故仿佛就是那么一瞬间而已, 那道刀光带着凌厉的气息向着羽衣狐冲了过来, 背对着它的羽衣狐却像是早有所料, 足尖一点便跃到空中,九条尾巴自她身后而出, 护在她的胸口, 她冷艳的眸光紧紧盯着那道浮春之乡的裂缝。 逼人的妖气仿若实质, 大妖怪的气息威压紧随而至,一瞬间在场的所有妖怪神情一凛, 手里握紧了武器, 压低了重心,仅需一个露面就能立马上前, 为了羽衣狐将其斩杀当场。 几乎没有任何的脚步声,但是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盯着那道裂缝,大家都知道,他要出现了, 果不其然,在下一秒,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了那道裂缝之上。 从裂缝中走出来的宛如贵公子一般的男人, 身着一件白色和服, 上面绣着数朵六角梅,额上带着一轮妖月印,却是一头长银发,手里持着一把刀,他脸上带着寒霜, 看着在场的妖怪,连一丝惊讶都没有露出,只抬头看了看羽衣狐。 “不愧是杀生丸殿下,就连食梦貘都无法让你入睡许久,”羽衣狐换了个一个姿势,坐在她的尾巴之上,“妾身倒是小瞧你了。” 听到这话杀生丸的表情未变,却是直接一刀朝着羽衣狐斩去,羽衣狐似乎早有准备,翻身躲过之后,尾巴像是九柄利剑一般向杀生丸刺了过去,长长的尾巴在空气中划过一道一道极快的虚影来。 羽衣狐的脸色现出了狰狞的色彩,“杀生丸殿下把妾身困在浮春之乡这么多年,是时候偿还了。”她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用你的生命怎么样?” 杀生丸躲避着羽衣狐的攻击,在趁她说话的同时,挥刀直指羽衣狐的一根尾巴,羽衣狐眸光微缩,此时已避无可避,在认清楚这一事实之后,羽衣狐极为果断地毁去了那条尾巴,这是一个极其聪明的选择,与其被爆碎牙毁坏到无法修复,还不如断尾求生更加稳妥。 杀生丸看都没有看羽衣狐的那条就算被她自己断掉的还在地上挣扎的尾巴,“既是承诺必将信守,仅此而已。”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是双方却都知道事情的始末,五百年前,因为无法为奴良鲤伴生下儿子而选择离开他的山吹乙女在完全被羽衣狐占据身体之前,曾经向杀生丸讨要了一个承诺。 在八年前,杀生丸发现了羽衣狐的踪迹,匆匆赶来的时候,却还是迟了一步,奴良鲤伴被羽衣狐杀害,随后杀生丸在发现羽衣狐情况有异,将尚未觉醒所有记忆的羽衣狐带入浮生之乡封印,但是却被她找了空子成功脱离出来。 蝴蝶精。 几十年前,大妖怪花鸟卷曾经数次溜进浮春之乡,将她成功带入浮春之乡的就是梦境中的妖怪,蝴蝶精。 由于花鸟卷并不是那种喜好战斗的大妖怪,进出浮春之乡看上去也只是为了偷渡最近有些泛滥成灾的达摩蛋,浮春之乡里面的妖怪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有看见了。 花鸟卷一偷渡就进行了几十年,最近的一次还是几个月前,期间蝴蝶精定位的妖怪各异,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自八年前开始,也就是羽衣狐到来的时候,蝴蝶精梦中探寻的对象就是前身为山吹乙女的羽衣狐。 没有什么比秘密更能吸引蝴蝶精了,喜爱探索秘密的蝴蝶精,在一次又一次进入到羽衣狐梦中之后,她的记忆便一点一点恢复了,但是羽衣狐却蛰伏不动,甚至成功地将蝴蝶精囚禁在了她的梦中。 掌握了能从浮春之乡中离去的最基本的要素之后,羽衣狐并没有立马抽身离去,这里是妖怪的理想乡,实力强大的妖怪的生肝,她的孩子应该会很喜欢的吧。 借由蝴蝶精引出了同样是梦境的妖怪,食梦貘,羽衣狐并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无可战胜,一边通知自己的部下,一边细细规划,终于在今天成功脱离了浮春之乡,并且打闹了一场。 自断尾巴的羽衣狐因为疼痛双眸变得赤红,但是很快,那原本断裂的地方缓缓地长出新的尾巴来,她晃动着身后的九条尾巴,看上去更显得鬼魅,她筹划了这么久,自然是绝对不容许失败的,“你觉得能够杀得了妾身吗?” 杀生丸食指拂过爆碎牙的刀身,反问道,“以为能从我的手里逃走吗?” 名取周一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二十三岁的他自认为体力不错,但是和那群运动系的王子们自然是完全不能比的,比杀妖怪更恐怖的是,跟在网球王子后面跑步,名取周一觉得自己的喉咙都要干渴得冒出汗来,呼吸之中,都像是被凌迟一般割着喉管。 虽然迹部原本雇佣的是的场一族,但的场一族将这个委托转交给了名取周一,不管怎么说,还是有职业道德的他,并不打算把这群少年扔在这个地方,但是现在看起来明显是他们要把自己扔在这里。 名取周一不顾形象地双手叉腰,瓜姬在他的旁边奔跑着,她已经不止一次询问自己的主人,是否需要公主抱,但是都被主人冷酷无情地拒绝了。 突然名取周一脸色一变,他大喊一声,“瓜姬!”但是仍旧慢了一步,在他的前方,突然出现的巨大的白色包子一样事物,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冲了过来,并且随着行进而不断地变大,转眼间就到了跑得最快的迹部的眼前。 迹部神色一凛,那双眸子里面像是闪过寒芒一般,握着网球拍的手一挥,直接打出了一个漂亮的球来,这包子一样的东西成一条直线,名取周一以人眼估计,绝对是超过了一般网球选手的水准,就好像一眨眼的功夫,那包子就直接击中一名有些距离的妖怪,此时已经变得极大的包子直接炸裂了开来,发出巨大的爆炸声。 然而在烟尘殆尽之后,那名银色头发的妖怪却一点儿事情都没有,他手里持着刀,身着却是一件神父服,一手将额间的碎发撩了上去,他抬眸看向冰帝众人,“这里居然还有人类。” 此时谁也不会觉得一个妖怪身穿神父装有什么好吐槽的地方,名取周一神色紧张,那妖怪周围的妖气森森,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家伙,他手里持着的符咒,三两步向前,将冰帝众人护在他的身后,手里符咒撒了出去直指那名妖怪。 被符咒缠身,那妖怪却连表情都没有变过,他甚至开口道,“白童子,明明给了你这么多时间,却连清场工作都做不好吗?” 话音刚落,几颗幽蓝色的鬼火便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以一种极为凛冽的姿态向他攻击而去,而与此同时,手拿招魂幡的少年唐突地出现了名取周一的眼前。 那名少年比名取周一矮半个脑袋,上下皆为一身白色,衣摆处绣着花纹,脸庞稚嫩,但名取周一却丝毫不敢小瞧他,之前他就听过这位少年的大名,白童子。 这不是白童子第一次在这里见到人类了,天命所归,他已经尽力将这里清场,如果还有人闯了进来,那只能说是天道已定而已,怨不得他人。 但,白童子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心软来,“我之前顺手救了两个人类,如果是你们的同伴的话,可以……” 话还没有说完,白童子将目光投向了远处,鬼火并不能完全牵制对方,不一会儿就尽数被消耗光了,“蝼蛄众。”他叫着对方的名字,并凭空召唤出一个包子来,瞬息就变得巨大,直接朝着蝼蛄众一屁股压了下去,蝼蛄众想躲开,但是他的周围却凭空出现了几只透明的手脚来,被白童子召唤而来的亡灵紧紧地抱住蝼蛄众,不让他动弹。 白童子并没有放松警惕,直接一记罪罚·白击打上去,双重攻击之下,在确认命中之后,白童子明显松了一口气,但是却没想蝼蛄众居然还是挣脱了出来,他半身带着血,明显受伤不轻,语气却很愉悦,“啊,圣母降临了。” 白童子面色沉静,就见蝼蛄众竟是想直接离去,他自然不能让他就这样走,伸出手招呼出一个大白包子来,然而在这转瞬间,蝼蛄众竟然已经行至极远,白童子看了看身旁的迹部。 迹部抽了抽嘴角,已然是了解到对方的想法,见白童子原地向上扔出包子,他便就着这个姿势,将网球拍挥出,正中目标。 白童子见这招有用,竟是又多召唤了几个包子来,冰帝众人眼前一人一个竟是半点不落,没有包子打的名取周一只好有些可怜地扔出自己的符咒来。 被这样穷追不舍,蝼蛄众的背后响起了一串的爆炸声,像是挂着一长串的包子鞭炮一般喜庆。 萤草赶到的时候,羽衣狐和杀生丸正打到难受难分,这里的妖怪,萤草都没有见过。 一旁的妖怪似乎想要插手到他们俩个的斗争之中,但是却根本没有办法加入其中。 萤草虽然觉得很懵逼,但是对于妖怪的斗争,她自己是一点儿都不想插手的,她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三个人类身上,有排除了躺在地上的小樱。 萤草将目光定格在另外两个人的脸上,其中一个她还记得那张脸,从她手上劫持走茨木童子的那位,看起来,她猜想没错,茨木童子的事情果然和晴明阿爸有关,这次的的确确是找到源头了。 萤草将蒲公英一握,原本那毛茸茸的花团儿硬是多了几分飒爽英姿来,“说,他在哪里?” 萤草虽然用他来指代,但对方却明显知道什么,让萤草惊讶地是,说话的确是另一个她没见过的男人,那人轻笑道,“我听说过你呢,萤草。” “据说最受安倍晴明宠爱的式神。” 被这样夸奖,并没有让萤草开心起来,相反她看上去更加谨慎了,萤草将目光投向了那个男人,问道,“你是谁?” “藤崎浩人,一个普通的人类。”那个男人说道,他撇了一眼战场,似乎一下子就看透了战局一般,“看来叙旧的时间不多了,那么我们下次再见了。” 实力并没有恢复到顶峰的羽衣狐渐渐有些不敌杀生丸的攻势,在战斗的过程之中,羽衣狐便找好了退路,她的尾巴看似朝向杀生丸攻击,实际上却直击外面的结界。 承受了多次攻击的结界已经岌岌可危,根本承受不了羽衣狐的最后一击,直接碎裂开来,夕阳的光辉倾斜了下来,羽衣狐站在阳光之下,周围是结界的碎片。 羽衣狐没有半点留恋,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跟随着她的妖怪纷纷而上,杀生丸本来想追,但是那些妖怪像是不要命一般以身挡刀,一时间竟被困在原地。 萤草被那动静晃了一下心神,再回头的时候哪里还有那两个男人的踪迹? 但是很快,萤草就没有办法再思考这些了,在结界消失不久之后,山兔竟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浑身脏兮兮的,脸上带着血污,竟是受伤不轻,魔蛙显得更加严重,看上去竟像是只吊着一条命一般。 “大将…”山兔看到萤草,眼睛一亮,喊出的声音却是虚弱异常,话未说完,眼睛里竟是流出眼泪来,她的鼻子红彤彤的,嚎啕大哭起来。 跟在她身侧的首无面容肃穆,他看着萤草的眼神,沉重地让萤草心惊,里面像是压抑着风暴一般。 萤草突然觉得遍体发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早上发烧了,头疼地厉害,睡了一天,到晚上才觉得有些力气QAQ 第93章 证书 是夜, 竟无半点月光, 乌云遮天蔽日, 星辰不见。 的场静思望着天色,脸色沉静, 他手里持着弓箭, 摒心静气, 弓弦拉满,搭在其上的弓箭便以雷霆万钧的气势向前方冲了出去, 他并没有设靶, 却入了墙壁三分。 “在并盛町周围发现了一些除妖师世家,”七濑沉声道, “阴阳师花开院家族也在其中。” “哦?”听到前半句话的场静司尚未作出反应,听到后半句话倒是觉得有趣起来,“那族不是势守京都的吗?怎么还有心来这个小城镇。” 话虽是这样说,但想也知道, 任何能够感应到灵器异变的灵道中人,都会赶过来一看究竟的, 的场静司就是因为前几天那个突发性的全国雷阵雨之后, 自家供奉着的灵器突然长鸣不止, 才打算亲自前往的。 不过,想也知道,这种情况,大概是有新的灵器现世,但能引起这么大规模的共鸣的话, 还是有一探究竟的价值,但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除妖师发迹不过五百年左右,花开院作为从千年前就流传下来的大家族,底蕴不知几何,老实说,花开院出现在争夺灵器的现场,的场静司从中嗅出了一点儿不一般的味道。 的场静司看上去并不需要七濑回答,又问道,“他们来得是哪位?” “带队的是花开院龙二和花开院魔魅流。”七濑回答。 的场静思沉吟,竟然还是嫡系一脉。 像是巫女、和尚、除妖师甚至于阴阳师,这类同属于退治一职的,虽然看上去水火不容的,但是私底下的关系也不算太差,家里面的有才能的小辈,大家都心知肚明,遇见的时候,也会给几分面子。 花开院的这两位就很出名,算是后辈里面的佼佼者,早些年就已经打出名头了,灵力强劲,手段却极为激进,有着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 的场静司一笑,“花开院秀元那个老狐狸,在这种时候都不打算把自己的宝贵孙女放出来历练吗?” 的场静司说得是花开院袖罗,虽然并没有在灵道的时候正式露过面,但是小道消息就有说,花开院袖罗的灵力充沛,精神力强大,善于操作多组式神。 “据说她已经离开本家出去修行。”七濑说道,又补充了一句,“现在在东京。” 和现在依旧不怎么依靠电子产品的花开院一族不同,的场一家拥有极为广大的情报网,即使不必要特意探查,也会有人主动将一些事情告知他们。 说到东京的话,的场一司倒是想起一些事情来,“之前迹部家的委托?” “恩,转交给名取君了。”七濑推了推眼镜,“的场一族现在能够空下来的主力都在这里了,迹部是大主顾,派依附的小家族反倒不太好,名取的话,无论是能力还是其他的,相信迹部会很满意的。” “七濑很看好他呢,”的场静司笑了笑,却很快就收敛了嘴边的笑意,“此行应会顺利。” 因为买票的时候出了差错,比的场一族晚了一天才到达并盛町的花开院龙二,现在正在生闷气,并盛町最好的旅馆已经被的场一族全包了,他们定下的就是稍微次一点的,但胜在距离感应到的目的地比较近。 花开院龙二并不是那种对环境很在乎的阴阳师,只是他的对面开了一家安保公司,上面妖气冲天,身为阴阳师的责任感,花开院龙二自然是要探查一二的,走到里面就看见穿着一身西装的夜叉正在撩妹。 当然,话不能这样说,这实在是太高看夜叉了,这个心里面只有武力值的家伙,是没有办法拥有恋爱脑的,只是作为大妖怪的他颜值实在是高,和萤草这种被吹出来但实际上根本没有妖怪看见过的八块腹肌不同,夜叉是扎扎实实的可以看见的人形荷尔蒙。 花开院龙二在整个花开院之中也属于激进派,认为妖怪是绝对邪恶的,自然不会容忍一个妖怪大大咧咧地出现在了人类的地盘,甚至就连夜叉属于合法雇工的身份,都被他认为是妖怪哄骗而来的。 这些妖怪甚至还在安保公司里面贩卖御守,还是浸满妖气的那种,简直就是大写的不怀好意。 不过这一点儿倒是冤枉他们了,并盛町已经是萤草的地盘了,妖怪自然是不会不讨没趣,但是对于依靠人心成长的魔物却并没有多大的作用,他们本来就只有吞噬的本能,并没有自己的思想,这个妖化的御守更多的就是为了震慑这批魔物存在的。 只是做成了御守的样子而已,便于贩卖创收,而且,还卖得很好,在安保公司里面贩卖御守,估计也就只有萤草才能想得到了吧。 在见到的时候,龙二就直接在店面里大打出手,魔魅流一向是以龙二的意志为先,而见到阴阳师的存在,夜叉自然是不会客气的,虽然萤草耳提面命地多次告诫夜叉不允许在人前打斗,但是出于防守自卫的话,当然就不属于这一点儿了。 双方打得格外激烈,夜叉虽然打不过萤草,但他自己的本事还是不弱的,即使二对一的状态,他也没有落下风,等将店面打毁了大半,并盛町的风纪委员会这才匆匆忙忙地赶到,站在最前面的是许久不见的云雀。 见双方打得火热,本来就是好战分子的云雀拿起浮萍拐就直接冲了上去,也不顾夜叉还算是半个自己人,逮到谁就直接铺天盖地地先咬杀了再说。 龙二和夜叉都有些苦不堪言,前者作为守卫人类的阴阳师,从来没有做过和人类斗殴的事情,后者,被萤草警告过,惹谁都不许惹出资人,出资人是上帝,虽然夜叉觉得上帝就是用来怼的,但是他已经和萤草喝过妖铭酒了,不管怎么样,总大将的话还是要听的。 只瞬息而已,云雀就知道对面三个人并没有使出全力,他有些不尽兴,拿着浮萍拐却是停下了攻势,拿着浮萍拐看着他们俩。 见那个突然加入战局的家伙冷静下来,之前没有注意,等停下打斗的时候,龙二这才发现那个家伙身后乌泱泱的人群,清一色的飞机头,站在一处特别有气势。 除去阴阳师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三学生的花开院龙二,从来不知道哪家学校的风纪委员如此凶残,他成功地被震慑到了,虽然相比较平时而言,气势有些微弱,但龙二说起话来,底气还是很足的,他指了指一旁玩指甲的夜叉,“这是妖怪。” 云雀早就知道这一点,他把这家店送给了萤草之后,这家店里面的雇员就没有人类了,都是各式各样的妖怪,听到这话也没有吃惊,只是挑眉道,“所以呢?” “你知道这都是妖怪?”这下轮到龙二吃惊了,连大家都心知肚明私下里和妖怪有联系的赤司都没有这么光明正大的承认自己在家里面养妖怪。 云雀懒得听龙二的话,他将浮萍拐提到胸前,之前就见到这家伙能够召唤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几个实力还算不错,云雀之前就起了兴致,现在对他的话就有些置若恍然,心中战役腾飞,“破坏并盛者,咬杀。” 说着就要继续上前开打,龙二抵挡得有些辛苦,虽然阴阳师主要依靠灵力战斗,但是体力不好的也没几个,就连自家的妹妹花开院袖罗随便跑个马拉松都没有问题,可云雀是能够以马拉松的水平一概而论的嘛。 再加上又不想真得伤了人类,龙二并没有使用式神,抵抗得有些辛苦,没有运用灵力的龙二出于单方面挨打的状况,魔魅流用式神偷袭,他的式神是雷系犬状,对着云雀的手腕进行了攻击。 虽然收拢了攻击力度,但强烈的电流能一瞬间让人类的手腕麻痹,但是对于云雀来讲效果却并不是很好,云雀的动作只略微堵塞了瞬息,便又如暴风雨般接踵而至。 夜叉在一旁看戏,他一直是战斗在第一线的,如果是以前的话,绝对是二话不说就上了,但是跟在萤草这里久了,萤草手下用得做多的妖怪都是心脏的,像是首无和铁鼠更是脏的不能再脏了,久而久之,正直的夜叉就学坏了。 最终将这件事归于平静的是最后才出场的reborn,reborn其实来得挺早的,早在夜叉和龙二他们打起来的时候,一直在安保公司附近的幻术师就行动了起来,他们现在已经是业务熟练,无缝衔接。 自从reborn来到这里之后,并盛町就被彭格列严密地监视起来,可以说一举一动都逃不开reborn的眼睛,并盛町聚集了如此之多的阴阳师,这种不正常的情况,reborn自然也是第一个发现的,但是他却选择了按兵不动。 就像他发现了夜叉和龙二打起来之后,reborn也仅仅只是选择了观望而已,就连随后赶到的云雀,如果不是reborn发话让幻术班让他们看到,云雀只怕也是无功而返。 在看清楚双方实力之后,reborn这才像是和事老一般上了场,他先劝说了云雀,“晚上是最后一场争夺赛了,你期待的xanxus也会上场。” 云雀自然是发现龙二不会真心实意地和他大打一场,他打了一个哈欠,看上去便是有些无聊了,不过虽然云雀不说,但作为云雀的副委员长,草壁义不容辞地维护了云雀的利益,他拿出了产权证明,证明这家被破坏的店隶属于云雀恭弥,并且要求赔偿。 听说有人闹事,匆匆赶来的丑时之女听到这话点了点头,她抱着一个稻草人,附和了草壁的话。 作为嫉妒的化身,怨气很大的丑时之女一向是阴阳师第一的围剿对象,龙二见丑时之女竟然也敢发声,不由地质问道,“身为一个妖怪,对人类的法律也有研究吗?” 听到这话,丑时之女就不太乐意了,自从被首无拎回来日日学习法律之后,丑时之女已经可以说是倒背如流了,她从怀里掏出一本法律证书来,直接扔到了龙二的怀里,扬起头说道,“我刚刚通过了国家司法考试,是一名律师,现在全权负责云雀恭弥先生的对外业务。” 这本证书是真的,可以上网去查,丑时之女一点儿也不怕,报名的身份证是拜托reborn办的,reborn早几个星期就利用关系送来一批身份证,但是并没有第一时间给萤草,萤草也没有注意, 倒是丑时之女比较关心这一点,不过她一开始也没有去找reborn,她和他不是很熟,也不敢去问在妖怪看来是个小天使的沢田纲吉君,主要是六道骸战的时候,沢田纲吉的战斗力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丑时之女还有些怕她。 丑时之女是问了神灯之灵的,由于发奋图强之后,丑时之女对于像是神灯之灵这种懒懒散散的大叔最没好印象了,一般见到了都会劝他积极向上,甚至还为了他做了一个稻草人,神灯精灵心(诚)怀(惶)感(诚)激(恐)地收下之后,一来二去,丑时之女单方面认为和神灯精灵成为了好朋友,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才直接问了reborn要,没想到他居然给了。 看着阴阳师目瞪口呆的表情,丑时之女忽然觉得好爽,这可比钉钉子诅咒人爽快多了。 扔法律证书好爽! 阴阳师了不起啊! 还照样不是考不出法律证书! 丑时之女在这一刻彻底明白了,萤草所说的,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威力,没看见一旁的阴阳师,不用出手就像是重伤了嘛。 …… 龙二觉得并盛町果然不愧是妖怪的伊甸园,居然还能允许妖怪考律师证,还能考出,这是要从精神上击溃人类吗? 如果龙二是华国人的话,现在估计要去做一套五三来冷静一下。 花开院是个非常信守承诺的家族,这体现在五百年和那个男人做下约定之后,便再也没有踏入过他划定的区域,这里就是并盛町。 但现在情况特殊,自从家里的灵器彻夜鸣叫之后,现任家主还是打破了自古以来的承诺,他们对这里的东西志在必得。 龙二早就知道此行艰险,在他看到的场一族更是达到了顶峰,却没想到居然会失了面子在妖怪手上,还是法律方面的。 只能说敌人太狡猾。 reborn可不知道龙二心里的想法,他现在手头的情报也偏少,不仅仅只是阴阳师,除妖师以及巫女和僧侣在这些天,加起来的数量已经达到了一百五十三,其中有一半多,见到的场一门和花开院的时候主动离开,剩下的也有六十八人次。 要知道,在灵力消退的现在,这个数字已经可以说是庞大了。 reborn之前和的场一族有过交易,在发现他们进入并盛之后,reborn第一时间就去找他们谈话了,该不愧说是除妖师世家嘛,对方的家主还是一个看上去不大的青年,但做事却很老道,reborn居然不能获取更多的信息。 而且现在指环战已经在最为关键的时刻,距离最后一场大空战不足四个小时,彭格列这边,由于泽田家光带领了一批人回到彭格列本部的原因,并盛町这反倒有些人手不足。 虽然reborn早有预料,这次大空战不会安生,但却没想到最终会变成这样一副大混战的姿态。 作者有话要说:  丑时之女学习法律前面有过伏笔 —— 这里是讲了几天前并盛町发生的事情,大家有注意到茨木童子一直都没有出场吗? 所以他现在在哪里呢? 当然是在提子的床上=3= 开个玩笑啦,别打我_(:з」∠)_ —— 学校里面的石楠花开了,味道好难闻啊_(:з」∠)_ 第94章 夜行 今天晚上是指环战的最后一天, 彭格列从早上起就开始严阵以待, 在看不见的角落里面严防死守起来, 进入了一级警备状态。 虽说如此,但灵道方面的阴阳师人数实在是有些多, 神乎其神的术式更是数不清, reborn这边即使有最优秀的幻术师到场, 也无法顺利地潜入他们的地盘,尤其以的场一族为首, 他们布置下了层层叠叠的术式, 黑条状的式神不知疲惫地巡视着不大的旅馆。 彭格列这边并没有把所有的精锐都抽调出来,需要一部分来维持指环战的顺利进行, 这是一场事关彭格列继承人的大比赛,任何缺漏都不能发生。 Reborn并不能信任切尔贝罗,但是灵道这些人来的时候就没有遮遮掩掩,在并盛町人流量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切尔贝罗不可能完全一无所知。 Reborn在思考过后,以可能会影响指环战的名义要求切尔贝罗对这些灵道的人进行统一的监视, 她们在向上级汇报之后, 增派了人员。 虽然监视的人数的确增加了, 但对于整个事情的进程并没有任何的帮助,但,这也是在reborn的预料之中,他不相信切尔贝罗的存在,虽说以九代目直属的机构自称, 但是沢田家光都表示并没有听过这个存在,适当的分散他们的人手,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走在前面并盛中学的沢田纲吉并不知道有关于灵道之人大量聚集在并盛町的这件事,reborn并没有和他透露一丝一毫,他明白自家的学生成败都在情义之上,妖怪的天敌是阴阳师,沢田纲吉和妖怪们关系处得不错,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必然会导致他在指环战上分心。 这场战斗对于沢田纲吉来讲非常重要,当然并不是因为他想要担当彭格列的十代目,而是,如果他输了,以他到现在所认识的巴利安的凶残程度而已,就像reborn说得那样,他对自己,对自己的守护者们都不会手下留情。 还有,被xanxus塞进莫斯卡里面的九代目,这都是沢田纲吉战斗的理由,为了打到xanxus,沢田纲吉做了大量的修行,这耗费了他极大的体力,以至于到了现在,他都没有发现他已经两天没有见到虽然被帚神盯着不能踏入他家半分的,但每天清晨都会默默地跟在沢田纲吉身后的寄生魂。 自从灵道入住并盛町之后,小妖怪们便被严厉禁止独自出行,除此之外,山兔都从金鱼草身上蹦了下来,这是妖怪们的新玩具。山兔最近沉迷于摇摇车,但她被萤草管控得很严,零花钱都是魔蛙收着的,她自己手头上是没有硬币,不过巨型食用型金鱼草可以弥补一二,现在金鱼草可受小妖怪的欢迎了。 就连放荡不羁的夜叉也回到了这座宅院,他是这里战斗力最高的大妖怪,得在大将回来之前,把自己的家保护地好好地,妖怪也好,达摩蛋蛋也罢,甚至连金鱼草都一根毛都不能少,要不然出了事,得多丢脸啊。 等等,达摩蛋有毛吗? 夜叉陷入了重要的深思之中。 “大家最近出门小心点,如果有必须要出门的事情,必须带着山兔。”山兔的速度很快,一般除妖师奈何不了她,就算打不过,逃跑总是没有问题的。 虽然是熊孩子属性,但山兔大事上绝对不含糊,听到她的名字,她就从魔蛙背上站了起来,挥了挥手,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向大家示意有事找她。 由于智商上的一把手首无不在,二把手铁鼠暂时作为会议的主持人,他主要负责和人类接触,对于彭格列那边传来的消息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过铁鼠一向用沢田纲吉来替代彭格列的,“纲吉君那边的消息是,暂时和的场一族达成了一致,不会主动招惹我们。” 人类是很狡猾的生物,妖怪们对这件事保持了保留的态度,但好歹先送了一口气,的场一族的凶名也算是在妖怪界声名远播,他们不出手的话,对于这里的妖怪也是一件好事,会议的气氛轻松了很多。 “实际上,我有一件很在意的事情,”说话得是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夏目,“他们像是在找东西。”他是被的场静司半强迫式带来帮忙的,但是发现这里是萤草的地盘之后,名义上身为特别顾问的夏目自然是投向了妖怪的一方,将的场一族的消息一点儿愧疚都没有的,全部卖给了妖怪们。 听到这话,在场的妖怪都深思了起来,这里不妨住了几百年的老妖怪,并盛町有什么好东西早就被他们搜刮走了,不可能不知道的,怎么想都是个穷乡僻壤,没有任何能让除妖师们窥视的。 山兔突然义愤填膺地说道,“肯定是想抢金鱼草!” 铁鼠听到这话,差点从金币上摔了下来,他捋了捋自己的长耳朵,才冷静下来开口道,“放心,他们对你的金鱼草肯定不感兴趣。” 又见山兔一副不服来辩的姿态,铁鼠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她吵,“大将定的价目表,达摩蛋比金鱼草贵很多,他们打劫肯定也是挑贵的吧。” 这一句直接KO了山兔,她低下头,左右手的食指互相碰碰,“我要让大佬给金鱼草涨价。” “商品的价格是由价值决定的。”丑时之女突然出口道,因为在法律学上面吊打了一向看不起妖怪的阴阳师,她最近陷入了考证疯魔状态,她打算去考个CPA,趁着难得机会吊了一下书袋,巴拉巴拉地讲了一大堆。 一群被萤草调.教得只是半文盲的状态的妖怪们,听着丑时之女的科普,两只眼睛都冒出了纹圈圈,唯一有上个学的夏目还能听懂个大半,但是一些深奥的词语也就只能一知半解了,就算是对金钱很感兴趣的铁鼠都受不了,直接宣布了散会。 妖怪们在这一刻突然觉得除妖师一点儿都不可怕,比起丑时之女来讲简直太可爱了,不过和喜欢念经的和尚来讲,妖怪们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丑时之女更可爱一些。 出乎意料,彭格列的指环战进行得很顺利,除妖师们对这次比赛并不感兴趣,他们在意得只要雷雨天突然出现的异动源头,但是那股气息却消失得一干二净,就好像是昙花一现吧。 一直藏在沢田纲吉背包里面的镜玄并不知道这么多人为了他,已经把并盛町的GDP拉动了不止一个点。 自从在雷战的时候渡了雷劫,他一直陷入沉睡之中,要等到他体内的华日两种不同的体系的阵法重新融合过后,才能够成功地化形,而不是以虚影的形式出现在人前。 斯夸罗刚将xanxus的身世科普完,他的话音刚落,世界便突然像是按了停止键一般,原本挂在天空之中的月亮被不知何时飘至的乌云掩盖起来,漫天的星辰全部都不见了踪影,就连鸣叫的虫声都截然而止。 沢田纲吉似有所感,他抬起头,只见那片挡住了月光的乌云竟越来越大,转瞬间,竟乌压压地连成了一片,像是遮天蔽日一般,他眯起眼,隐隐约约竟能看见云上勾露出奇形怪状的人影。 的场静司皱着眉放下了手里的茶具,七濑脚步匆匆地跑了进来,一向以最严谨的姿态见面的她,露出鲜少才有的慌乱的表情,“这股妖气……” 花开院龙二突然站了起来,他三下两步地走到窗户边,抬头望去,不可置信地喊道,“怎么可能?” 感受到了那股浓重的威压,铁鼠手里的金币洒落了满地,平时连碰一下都不让碰的宝贝,铁鼠现在却看都不想看它们一眼,他连脚下的代步工具大金币都顾不得了,直接冲到了走廊上面。 这座院子里面剩下的妖怪们都挤在了走廊口,却无人敢踏出去一步,夏目想要出去,但是被斑拉了进来,“笨蛋,这种时候出什么头?” 夜叉永远玩世不恭的表情严肃起来,这让他看上去格外地可怖,“没想到他们俩个居然会同时出现在这里。” 沢田纲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斯夸罗认为他在忽视自己,虽然浑身被绑成了绷带装,但是他依旧非常生气地元气十足地喊道,“喂!你是在看不起我们吗?” 头上的火焰熄灭了的沢田纲吉,一下子又退回到了原始状态,他被斯夸罗这样一喊,往后退了几步,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不,”但是当他下意识地又望向天空的时候,惊讶地瞪圆了眼睛,“那是什么?” “嘻嘻嘻,这种骗人的把戏,王子三岁以前就不玩……了。”贝尔说道最后竟然自发地消了音。 玛蒙察觉有异,他抬起头,那朵奇异的黑云正停在他们脑袋上十米左右的距离,这片乌云非常地辽阔,一望过去像是和远处的天空连成一片。 然而这并不能让玛蒙惊异,他吃惊地是那云上竟然站满了长相奇特的“人类”,甚至有很多长得和人类一点儿都搭不上边,青面獠牙,头上长角,肤色比reborn养着的那个神灯精灵还要奇葩很多,而身为幻术师的他,一眼就能够看出这并不是幻术。 站在他们最前面的是并肩而立的是两个妖怪,两位都戴着造型奇特的面具,不过另一位身后却有一双乌黑的翅膀。 “这个地方居然会出现百鬼夜行?”龙二喃喃地说道,“还是这种巨大的规模,总大将,到底是哪个来路?” 相比较花开院的还没有长成的小辈,的场静司显得更为老成,他一眼就看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不是百鬼夜行,这里并没有总大将。” 话虽如此,的场静司却没有半点放松,老实说,事情比百鬼夜行还要麻烦很多,饶是一向喜行不露于色的的场静司,他握着弓箭的手也紧了一瞬,“没想到,这两位居然会一起出现。” “茨木童子和大天狗。” 看来,今夜注定是一场不眠之夜。 作者有话要说:  做了一次拔罐,真得好舒服啊,但是做完好想睡觉QAQ --- 今天真得好热啊,据说下个星期要有三十度了,吓人 --- 然后是小剧场,这是之前原本的梗,原本是打算先卖蛋然后再遇到浮春之乡的,但是由于那个蛋被萤草送给滑头鬼了,所以就弃用了,还把可怜的冰帝卷入到了灵异事件中,因为这个梗自己觉得不放给大家看,太浪费了,这里就当做小剧场。 --- 迹部有些郁闷,一时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被眼前的小萝莉拉到了路边的角落里面,老实说,迹部也有些吃惊,那个女孩的手劲很大,虽然有考虑过不能不华丽地欺负小孩,收敛了力度的,也不能从那个小萝莉的手中挣扎出来。 因为太吃惊了,竟然被带到了一个不华丽的街角,迹部抽了抽额角,他一向不怎么喜欢和小孩子打交道,太不华丽了。 眼前的萤草脸上还带着和年龄不符的市侩,如果迹部懂得话,结合这个场景,简直就像是在问,同学,要片吗? 不过萤草自然是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啦,她从边上将之前就准备好的达摩蛋抱了起来,歪着脑袋问道,“先生,要蛋吗?纯天然养殖,人工放养,只吃有机蔬(草)菜(茎),口感一级棒。” 迹部看着萤草空无一物的手,她还维持着抱着一个什么东西的姿态,看上去还挺真的,以迹部的眼力竟然看不出什么不对的来,迹部双手抱在胸前,“啊,现在的童话故事都是再讲《皇帝的新蛋》吗?” 萤草一愣,这才想起普通人类是看不见达摩蛋蛋的,不过她做过实验里面的蛋液倒是能够看到的,杀蛋这点小事,萤草做的不要太熟练。 迹部就看见小萝莉,一言不合的就拿出她一直握着的那根蒲公英,往一块地方一砸,又突然变魔术一般拿出了一个杯子,迹部顺手接过,又见她拉了啦自己的一角,虽然有些不耐烦,但是迹部还是口嫌体正直地半蹲了下来,紧接着他就不可置信地一点儿都不华丽地睁大了眼睛,那只杯子里面居然真得就在他的眼前,被不明液体注满了。 萤草见杯子倒满了,却有些忧愁,达摩蛋很大,里面的奶液很多,一个杯子完全装不下啊。 而此时的迹部,盯着杯子里的奶装物品,陷入了“要不要尝试一下新产品”的这种迷之冒险精神之中。 第95章 天狗 “率领百鬼的是……茨木童子和大天狗。” 说这话的山兔声音还有些抖, 虽然身体上的伤只有萤草挥一挥蒲公英就能治好, 但是心灵上的却并没有简单。 想起那晚, 她的眼睛里面闪过浓浓的恐惧。 这就是大妖怪吗? 浓重的妖气弥漫了开来,铁鼠仰着头看着夜空, 遮天蔽日的妖云广阔地像是没有边界, 站在最前面的两个妖怪, 并肩而立,像是察觉到了他们窥探的视线, 大天狗冷冷地往下一瞥, 即使戴着面具,也能感受到他冰冷的目光。 即使相隔如此多的距离, 铁鼠还是吓得一哆嗦,缩回了自己的脑袋,甚至还用起了技能,金光闪闪的金币雨, 砸得一起躲在屋檐下的妖怪们敢怒不敢言,“哎呦。”地叫唤一声比一声响。 大天狗冷淡地收回了视线, 他一向对这些蝼蚁不感兴趣, 最重要的还是黑晴明大人的嘱托, 那一滴血,他志在必得。 茨木童子和自己的新伙伴相性很差,作为羽衣狐麾下的,按照道理来讲,他是应该守在浮春之乡的那道门那里的, 但是那个男人却叫住了他,想到这,茨木童子的眼神一暗。 那个男人出现得很诡异,明明是一个普通人,但是他却是第一个找到羽衣狐的,这是一件极为不正常的事情,羽衣狐尚未觉醒之前,她是完全隐藏在人类的躯壳之下的,就连一直针对着羽衣狐的花开院家族,也没有把握能够每一次都找到尚未觉醒的羽衣狐,并将她杀死。 不过对于茨木童子来讲,倒也并不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不管是阴谋还是阳谋,只要斩了便是。 “那里藏着安倍晴明的一滴血。”那个男人这样对他说道,“得到它,羽衣狐大人会很高兴的。”他说得真心实意,茨木童子却觉得有些别扭,总感觉他像是披着一张虚假的面孔,说着假装真诚的话。 戴着半张面具的茨木童子眉毛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但是他却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这并不是为了那滴安倍晴明的血,而是他得到消息,桃花妖在那里。 自从上次和萤草一战之后,虽说他在羽衣狐部下的面前和之前一样沉默寡言,但是只要茨木童子自己才知道,他开始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 酒吞童子,站在妖怪顶点的大妖怪,他会讲睡前故事?会抱着自己举高高? 妖怪里面,大概只要喜欢幼崽的姑获鸟才会这样做吧。 隐隐约约的,或者冥冥之中的一种预感,茨木童子觉得酒吞童子不是这样的,他对自己应该是更加不耐烦的,恨不得离得远远的,拿着他那个酒葫芦给自己来一个全垒打。 茨木童子需要一个知道真相的局外人帮助他寻找自己,他不确定自己的记忆从那一段开始是虚假的,但是酒吞童子是六百年前消失不见的,比那个时间还要早的妖怪,至今尚存的也不是没有,只是需要花大时间去找,最有名的就是惠比寿神社里面的妖刀姬了。 不过茨木童子比较悲催,他刚刚去了惠比寿的神社打算去偷那把据说有上千年历史的妖刀,那把妖刀先他一步消失不见了,自己还莫名其妙地背上了一个黑锅,离开神社不久还遇上惠比寿。 惠比寿不属于那种战斗类型的神明,但是毕竟是个神明,还是八百万里面排位靠前的,茨木童子好不容易摆脱了他,只打听到了并盛町有一个活了上千年的桃花妖,就被告知要去东京迎接羽衣狐。 羽衣狐虽然是大将,但在茨木童子心里比起酒吞童子还是要差一点儿的,再加上,既然那滴血对羽衣狐也大有好处的话,茨木童子就更加不会有负担了。 茨木童子和一直冷冰冰的大天狗没有多大的同僚情谊,不过那个男人将探查用的法器教给了大天狗,就算再不愿意,他也只能暂时地听从这个刚从封印中解放出来的大天狗的话。 天狗一族一直生活在鞍马山,但是鲜少有人知道,最开始的原因,是因为鞍马山上封印了一只大天狗,天狗一族还是为了保证封印才迁族到了鞍马山的,据说出手封印的也是一位大天狗,是一位很老的大祖宗了,目前在地狱里面混得风水水起,源义经就是他举荐到地狱的巡逻队任职的。 茨木童子知道大天狗是知情的,他不会错过大天狗见到他的第一面,表情上的错愕,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甚至在见过那个男人的第二天就戴上了那个厚重的面具。 茨木童子甚至连他脸上的表情都看不出什么了。 “你可被拖累我。”茨木童子压低声音警告着大天狗。 他的现任同僚带着比他还要厚实的面具,茨木童子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手里却拿出一个样式像是司南的东西。 镜玄体内的隐匿类的法阵,是安倍晴明集大成之作,在他晚年的时候,动了恻隐之心,并没有把镜玄直接毁掉,更是重新进行了强化,如果不是镜玄渡劫时内部的法阵顺势关闭,要不然他的气息绝对一丝一毫都不会透露出去。 但是黑晴明又是谁,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和安倍晴明就是同一个人,他和安倍晴明拆招解招有大半辈子了,自然也考虑到了安倍晴明的想法,在他感受到大限将近的时刻,做了大量的法器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黑晴明知道安倍晴明有着悲天悯人,却没想到,他居然真得会放弃将镜玄毁去以绝后患,于是这个根本就不打算使用的司南便起了用途。 黑晴明看上去妖里妖气的,但他使用得还是最正统不过的阴阳术,大天狗用妖气催发,免不了要受到反噬,但为了黑晴明大人,这点事他还是能忍下的,大天狗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 这个司南虽说是专门为了镜玄所造,但只能在五百米之内感应得到,不过比较不幸运的是,茨木童子原本的打算就是乘机去摸个鱼找桃花妖谈谈酒吞童子的事情,他就带着妖怪们直接奔到并盛中学去了。 一抓一个准,说得就是现在这个场景了。 “人类,把八卦镜交出来,就让你们死得好看一点。”茨木童子站在云端上,高高在上地对着沢田纲吉说道。 打不过,会死。 这是沢田纲吉的第一反应,虽然对做题没有任何用处,但是他的超直感还是向着他发送着警报,其实他的超直感还挺准的,但是考试的时候,寄生魂总想帮帮忙,但是他总是帮沢田纲吉将正确的答案改掉了,对的,就是这么一个猪队友的原因,让沢田纲吉的超直感都要哭了。 沢田纲吉的状态很不好,刚刚经历了一段生死相搏的搏斗,他现在属于死气都凝聚不出来的状态,老实说,如果不是现在的状况不允许,他甚至可能会直接倒下。 但是当面对着茨木童子的咄咄逼人的时候,沢田纲吉还是立住了,他的眼睛里是沾着水露般的坚毅,虽然和死气状态不同,但是却依旧能够让人从里面看出他的寸步不让,“我会保护大家的,拼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那就死吧。”清冷的声音是从旁边戴着可怖面具的男人说出来的,他手里转着一把写着“祭”的扇子,像极了前不久祭典里面的那款,不过这可不是欢乐的祭典时光。 沢田纲吉的眼睛里面映着一道贯穿天地的龙卷风,直接向他们如同吞噬天地般袭来,一瞬间狂风大作。 沢田纲吉拼命地想要凝聚出死气来,但是他实在是太过疲惫了,身上还带着伤,根本不可能继续下一场的战斗。 巴利安的人要比沢田纲吉这边的战斗意识高很多,但是他们受的伤并不轻,严重影响了他们的速度,几乎是转瞬之间,那道飓风便已经近在眼前了。 花开院龙二就是在这个时候赶过来的。 作为阴阳师,保护人类是本职工作,虽然完全不知道大晚上的,这群人还跑到学校里面干什么偷偷摸摸的事情,龙二还是第一时间选择了保护这群人类。 花开院龙二作为“偏激”派的阴阳师,他走得也是武斗派,这代表着他的守护类的结界,真得是一言难尽,不过好歹也是撑下了第一波。 飓风撞击着那个摇摇欲坠的结界,那道结界像是纸糊得一般脆弱不堪,光影交织,似乎下一秒就会直接破碎,输出了大量的灵力,龙二的精神有些恍惚,他一狠心,咬破了自己的唇角,鲜血留了下来,直接滴在了地上。 正在这个瞬间,一只雷系式神从旁边蹿了出来,他的速度很快,像是一道闪电,直蹦大天狗而去,然而他看都没有看一眼,就挥了挥手起了一道风刃,那雷兽直接呜咽一声,直接从天上掉了下来。 式神的主人,花开院魔魅流受到了反噬,喷出一口血,跪倒在地上。 花开院龙二想要跑过去查看魔魅流的伤势,但是他死撑着这个结界,现在更是动弹不得。 大天狗冷哼一声,“现在的阴阳师就只剩下这些了吗?” 话音刚落,突然远处就有利箭迎面而至,“雕虫小技。”大天狗一道风刃而去就将那道箭矢一分两半,但这仅仅只是一支而已,几乎没有间隔,第二支箭便已经到了眼前,此时竟是避无可避。 大天狗勾起唇角,倒是觉得有些意思了,他依旧站在原地未动,却用自己的手里的扇子壁了一下,那下带着强劲的妖力,竟是直接将那道箭矢拍飞过去,那道箭转了个身直冲向龙二,“咔擦”,龙二那苦苦支撑的结界便碎了个精光,除此之外,那道箭竟是直接擦着他的脑袋而过。 不过好在那道飓风已经消失地差不多了,化作一阵微风便直接消散了,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能顶得住活了一千多年的大天狗的一击,龙二已经可以说不愧是花开院下一代的好苗子了。 然而大天狗却没有乘胜追击,他的肩膀上插着一支箭,这是第三支箭,前面两只全部都是掩护,他看了看那只箭,望向了箭射过来的地方。 在并盛中学的天台上面,的场静司穿着黑色的和服,宽大的衣袖随风摇摆着,他手上还保持着持箭的姿势,见大天狗望向自己也不慌不忙。 的场静司站在阳台上面,“这里在看戏的前辈们,是要躲着让小辈出头吗?” 的场静司并没有大声喊话,但奇异地是他的声音就像是在耳前一般,在场的所有默默关注着的灵道之人就再也无法安安分分地待在原地了,现在还在这里的,没被两个大妖怪吓跑的,都是在灵道上有名有姓的大人物,让花开院的小辈替他们打头阵,说出去真得很丢眼。 一时间,空空荡荡的操场上,竟又凭空多出很多人来,有男有女,他们有得和天台上的的场静司一般持箭,有得却拿着杖,另有一些身边跟着奇奇怪怪的生物,神情肃穆,一点儿也不像是被的场静司的话逼出来的。 就算被这么多灵道之人盯着,大天狗和茨木童子连表情都没有变过,大天狗一把拔下了之前的场静司射的箭,“为了吾辈的大义。”天地间便出现了三道飓风,之前正面杠过大天狗的能力的龙二表情一变。 茨木童子和大天狗不一样,他战斗不喊口号,失去记忆的他,用得招式也改了,不能一拳超人也无所谓,毕竟茨木童子不记得他那个时候的强大了,他直接带着身后的妖怪们冲了下去。 天地间便只剩下厮杀一片了。 “那是并盛中学的方向。”提灯小僧突然出口道。 在场的妖怪都面面相觑了起来,里面突然爆发出来的灵气告诉他们,山下面茨木童子和大天狗带领着的妖怪似乎再和那群前不久突然聚集在这的灵道之人火拼。 “他们是特地约好要找个地方聚众斗殴的吗?”铁鼠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夏目皱着眉,不发一语,不过他突然就从房间里面跑了出去,斑急忙拦住他,“你想做什么?” “并盛町还有普通的人类在。”夏目说道,“不能让他们在城镇里面打起来。” “你想去送死吗?”斑恢复了自己的真身,将他的路全部挡死了,“那可是茨木童子和大天狗,你要死的话,先把友人帐给我吧,我绝对不管你。” “猫咪老师!”夏目喊道。 在他们俩个争论的时候,夜叉却突然站了出来,他什么话也没有讲,直接从和夏目擦肩而过,站到斑的面前,“肥猫让开,你挡着我的路了。” “你叫谁肥猫?”斑浑身的毛都炸了开来。 “夜叉,你要去哪里?”铁鼠战战兢兢地问道,夜叉的武力值是这里最高的,而且其实挺不好相处的,铁鼠跟夜叉讲话的时候总是觉得没啥底气。 “当然是去玩乐一番了。”夜叉毫不在意地说道。 “你想要和茨木童子还有大天狗去……打架?”铁鼠有些不可思议。 “不能让他们在我们的地盘上胡闹下去。”夜叉的眸光藏着暗芒,“大将回来了会生气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吃完饭,胃痛得厉害QAQ ---- 没有达摩蛋,该怎么让迹部吃安利,弃掉的梗2.0 --- 迹部看着面前的水,里面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就在刚才,那个奇怪的女孩不由分说地将一枚乳白色的糖片一样的东西放了进去,就像是他以前看见忍足泡的维C泡腾片一样,转眼间那颗糖片就沸腾着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那杯乳白色的液体。 那个脸上一直带着笑的萝莉,不由分说地将那杯诡异的液体推到了他的面前,避无可避。 第96章 飓风 “我们赶到的时候, 局面正处于僵持之中。”山兔陷入了回忆, 萤草看着她, 揉了揉山兔的头发,他们现在正在赶回并盛的路上, 萤草匆匆地和奴良组告别并拜托他们收尾之后就带着山兔赶着回并盛了。 山兔不能飞, 他们来得时候是走陆路的, 她的速度很快,这点距离对他们来讲并不算是很遥远, 不过她身上带伤, 又披星赶月地赶到了东京,就算萤草治好了她的伤, 但损耗还是在的,得细心地养起来才行。 走空中是最方便的,但是魔蛙体型太大,好在杀生丸愿意捎他们一程, 也不用分两次再走,山兔固执地将眼睛睁得大大的, 一遍又一遍地讲着发生的事情。 斑有道理拦着夏目, 但是对于夜叉就没有理由了, 他冷哼了一声便让开了路,剩下的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夜叉是新来的,武力值不弱,但对方是谁啊, 是茨木童子和大天狗,这两个妖怪都是大妖怪的大妖怪,更何况,萤草的妖怪里面有很多都是之前被茨木童子吓得,才会跑过来投奔据说很强大的萤草,就连现在这里主持大局的铁鼠都是因为这样的理由。 更何况,总大将不在,百鬼夜行无法成行,实力便大打折扣,与其送死,但还不如先保下命来,等萤草回来之后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铁鼠这样想着,却发不出“放弃这里”的口令来,他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一抬头就看见山兔骑着魔蛙已经疾驰到了斑的那里,她也不要斑让开,就拽了拽魔蛙头上的小草,魔蛙高高跃起,直接从斑的脑门上飞了过去。 这一幕实在是太壮观了,斑目瞪口呆地盯着魔蛙的白肚皮,夏目趁这段时间悄悄地绕过了斑的长尾巴,一路狂奔到了半山腰,山兔跑得实在太快了,他想搭顺风车都没有办法,只得靠着两只腿使劲地跑。 “我并不是为了守护地盘,”山兔说到这,还俏生生地看了萤草一眼,怕她生气又补充道,“山兔一族总有一支会留在并盛,这是有原因的,祖奶奶把御魂传给我的时候说过,这里有个东西非常重要,如果有什么事的话,绝对要第一时间带他走。” 萤草一愣,这说的绝对就是镜玄了,“你知道镜玄的存在?” 这话说得其实是不对的,萤草的妖怪里面见过镜玄的不少,她本意也不是这个意思,但山兔还是理解了萤草的话里面的意思。 山兔摇了摇头,“我以前不知道要保护的是什么,祖奶奶没有讲,只是说,如果出事的话,我绝对会知道,没有这件事的话,我甚至都忘记有这么一回事了。” 这是怕山兔被人套出话语来吗?萤草猜测道,又听到山兔继续讲道。 妖怪们的打斗都是瞬息就过招数百的,山兔速度很快,赶过来也有段距离,此时天空中已经出现了五道飓风,那风里面像是藏着刀子,尚未靠近中心,那几率风丝如利刃般横扫而过,魔蛙的闪避不错躲了过去,地上便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印记。 山兔和魔蛙都没有经历过比较惨痛的实战,他们俩个满打满算今年刚两百岁,在妖怪里面还算是一个小辈,不过他们俩个都没有退缩,还是朝着并盛中学跑了过去。 灵道的人抵抗地有些艰难,术式传到现在已经很多都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面了,和平安京那会儿根本不能相比,大天狗由于被封印过一段时间,实力还没恢复过来,但就算是这样也并不好对付,更何况茨木童子已经杀红了眼。 不愧是酒吞之下的第一妖怪,茨木童子的实力强劲,的场静司站在高处用弓箭扰乱他的行动,其他人才得到了一丝的喘息,两个大妖怪的同时进攻,让他们有些心力交瘁,不过很快茨木童子就将目光瞥向了的场静司。 双眸一对,的场静司就道不好,果不其然,茨木童子突然腾空而起直奔他而来,一出手就是杀招,不过之前的场一族就在此地设下了术式陷阱,茨木童子已进入便被黑色的符咒缠上了,一时间就没有办法挣脱。 的场暂时控制住了茨木童子,让下面的其他人的压力顿轻,沢田纲吉作为普通人类被保护在中间,龙二守在他们的前面,他之前受了伤,现在只能退居二线,偶尔派个式神去挠上一爪子。 龙二倒不是不想让身为普通人的沢田纲吉走,只是四周都被大天狗的飓风挡着,与其没有把握冲出结界卷进风里面,倒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呆在里面,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茨木童子和大天狗带来的妖怪数量众多,不知道怎么的,这些小妖怪们突破了重围之后,竟全部向中间沢田纲吉这块涌来,竟是完全不顾生死的。 龙二没有想那么多,他和魔魅流联手倒是几乎全部都拦下了,不过里面戴着奇异面具的妖怪,实力要高上很多,这些并不是很好对付,稍不留神就会被他们伤到,而这些数量委实不少,龙二抵挡的有些辛苦。 在这个时候,风起了,想起大天狗的能力,龙二顿觉得不好,想要往结界深处走一遭却已经迟了,风刃刮过他的脚踝,顿时血流如注,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来,龙二轻哼一声,单膝跪在地上。 而此时,大天狗发出的第六道飓风已经近在眼前,已经是避无可避,龙二闭上了眼睛。 一秒、两秒、三秒。 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龙二睁开了眼睛,他见到了极为不可思议的一幕,事后想起来都觉得他当时的样子一定很傻。 那个看上去比自己妹子还弱的沢田纲吉居然挡到了他的面前,这样的说法应该是不正确的,他头上冒着一束火焰,飞在半空之中,紧皱着双眉,眼眸里注视着那道飓风,无悲无喜,但是就是这样一双眼睛,却不知怎么得能够吸引所有的目光。 沢田纲吉手里摆弄着奇异的手势,并不是术式,龙二第一眼便辨别出来了,“这个姿势是……零地点突破·初代版。”龙二的身后那个银色头发的少年突然出口道,“十代目,是想把这道飓风冻住吗?” 冻住? 这怎么可能?龙二为沢田纲吉捏了一把汗,这可是大天狗的飓风,就算是雪女也绝对做不到。。 但是当他真得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冰冷的时候,龙二不可置信地抬起脸,就在沢田纲吉即将被卷起来的一霎那,和他火焰接触到的那部分飓风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冰冻了,转眼间,便成了一个巨大的刻着螺旋纹的冰棱子。 飓风是由下到大逐渐变大的,当它变成一座冰雕的时候,便头重脚轻了起来,就好像沢田纲吉轻轻地用一根手指推了一下而已,那道冰冻飓风便朝着另外一道飓风摔了过去。 “轰”的一声,冰冻飓风便切割地四分五裂,但作为切割方的另外道飓风并没有讨得了好去,它在原地转了两圈,直接消弭到无形了。 寂静,绝对的寂静。 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灵道众人,还是妖怪都将视线投向了高空中的少年,他的眼神坚毅,额头上闪烁着火焰,他站在这里就像是无法比拟的强大。 “话说回来,这里似乎是那个传说中的男人划下的地盘。”的场静司看着那个少年突然出口道,那是记载在典籍里面的事情,那个带着火焰的男人。 被困在术式里面的茨木童子冷笑一声,“有心情关注别人,还不如先想想你自己吧。”露出的半张面孔宛如修罗,“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困住我,等我出来了……”未尽之语尽是无尽的威胁。 “雪女?……恩,人类。”大天狗的语气冷了下来,竟一出手就是杀招。 此时沢田纲吉已经是强弩之末,他原本就受伤不轻,如果不是强烈的保护同伴的拼死的意志,他甚至连死气都点不燃,此时连躲避都做不到,眼看着那道风袭就要正中他的心脏,打开它的是一道燃着死气的子弹。 “xanxus?”沢田纲吉低下头,就看见xanxus一脸不爽地说道,“老子最讨厌欠别人的人情了,垃圾。” 沢田纲吉的眼中闪过一阵流光,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做出了格挡的姿势,但是还是慢了半拍,大天狗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旁边,竟是直接一掌就将他拍到了地上。 “在和吾战斗的时候还敢走神,是看不起吾吗?”大天狗出口道,他冷笑道,“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人类。” 话音刚落,便又是一道飓风直接朝着沢田纲吉疾驰而去,之前他被大天狗直接从天空之中大落下来,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办法缓过神来,在这个时候竟然没有办法躲避。 大天狗这次是真得愤怒了,他没有留手,就算这道飓风朝着沢田纲吉飞去,在旁边的龙二还是能感受到里面强大的妖力。 挡不住,绝对挡不住。 龙二撇过脸去,不想看那个少年被飓风切割成七零八落的样子。 夜叉就是在这个时候赶到的,他手里的武器闪过一道光,“黄泉之海”便触发了,数道光芒打在那道飓风之上,使它偏移了原本的航道直接冲向了一旁的教学楼。 “喂喂,沢田纲吉可是教过保护费的,本大爷护着的人。”夜叉指了指自己,说道。 大天狗是听说过并盛町有妖怪之主入住的,他看了看夜叉,眼神着重看了看夜叉的平坦的胸部,如果不是大天狗的眼神不带任何淫/邪,夜叉都觉得他一定有病,“我听说这里的总大将是一位厉害到胸部能聚集妖气,生起气来一下子就涨高到三米的家伙,没想到居然只是一只夜叉啊。” …… 自家总大将这么叼吗? 夜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肌,不知道怎么的,觉得自家总大将还真得能做到,他摇了摇头,总算想起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他将武器杵在地上,对着大天狗喊道,“对付你,好不需要我们总大将出面。” “是吗?”大天狗没有理他,“不过,跳梁小丑原本就无需多加理会。” 话语间,竟完全不把夜叉当回事,大天狗自然是有这个资本的,区区一个夜叉,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但是山兔却姗姗来迟赶到了,不过也不算迟,有着山兔跳舞叠加速度BUFF的夜叉,竟然直接打到了大天狗的脸上,虽然他避开得很及时,但是那个面具却是直接被打了下来。 在夜叉和山兔顶住大天狗妖力的同时,灵道其他人也开始渐渐挽回败势,天空中出现了巨大的白色兽类,的场静司微微一笑,“终于过来了,夏目。” 那只巨大的兽类之上,还带着一些小妖怪,铁鼠最终还是放心不下,他将妖力微薄的小妖怪留下来看守达摩蛋,却还是带着另外一些妖怪奔赴战场,说到底,夜叉说得是正确的,这是他们的地盘,怎么能够容许别人搞得乱七八糟的。 他们的大将虽然平时很好说话,但是生气起来也很恐怖啊。 妖怪们的加入对于大天狗来讲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困扰,倒是斑的出现给他造成了一些麻烦,夜叉和山兔的组合实力也不弱。 不过也就这样了,大天狗眼神一寒,手里的扇子轻扇,就有三道飓风困住了斑,对于夜叉和山兔更是简单,一道冰雹打过,山兔便直接被冻住了,大天狗此行还带着雪女,她之前和一名僧侣缠斗,现在总算空出手来。 但是就在这一瞬间,一道蓝光闪过,里面蕴藏着极为澄澈的灵力,磅礴,强大,就算被这光芒刺激到有些难受,龙二还是尽力地睁开眼望去。 就看见在这个蓝光之中,有道身影现出,虽只能看到隐隐约约地大概,但是仅此数眼就能看出风姿卓越来。 等蓝光散去,就看见一人站在沢田纲吉前面,他穿着一身道袍,每几年和华国都有关于术式的一些研讨会,龙二对这个还算熟悉,手里握着一把扇子,眉眼中风骨自成,看着有几分像是沢田纲吉。 龙二不知道眼前的镜玄本体是个吃货,在未渡劫的时候跟在沢田纲吉旁边,抓住机会就偷吃一点儿,沾染了一点儿他的气息,化形之后的样子也有些改变了。 大天狗也觉得奇怪,物似主人形是传统,镜玄的主人应该是安倍晴明,但是他长得和黑晴明大人却有很大的区别,镜玄已经从桃花眼转型到杏眼了。 不过黑晴明大人给的司南却不会撒谎,确认了眼前的家伙是目标之后,大天狗自然不会手下留情,镜玄化形之后和之前时灵时不灵的样子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一时间两个妖怪居然分不出胜负,大天狗一向是任务优先的,此时便有些不耐烦了。 “茨木童子,你还想磨蹭到什么时候?”见茨木童子并不理他,大天狗一气,也不知道怎么想得,就脱口而出道,“比你父亲酒吞差远了。” 这话一出,茨木童子的气势就变了,的场静司离他最近,竟然是直接被逼退了两步,茨木童子一点儿都不讨厌,“酒吞童子的儿子”的称呼,他心里自然是认为酒吞童子最棒,酒吞童子世界第一,但是由大天狗一说就有些不太一样了。 这明显就是“你这么垃圾,你老爸酒吞童子也是个垃圾”的意思,这能忍吗?当然不能。 不过茨木童子还记得此行是要干嘛的,他现在还不能和大天狗出手,便将怒火全部冲向了在场的其他人。 两个大妖怪联手,就算是萤草也不见得能够安然无事,而现在他们就站在当初的废墟之中。 原本因为指环战的原因,并盛中学就拆了一半,再加上茨木童子和大天狗更是雪上加霜,就算是彭格列建筑队的速度也着实有些够呛,但现在也才完成了一半都不到。 “镜玄在哪里?”萤草又一次问道,她在路上曾经多次问过山兔,都被她避开了,现在已经是避无可避了。 见山兔撇过脸,没有回答,萤草的心一凉,沉入到了谷底。 作者有话要说:  纲吉小天使最棒了(拼命打call) —— 我又要攒到十一连了,抽卡前先照常求一发茨木 —— 今天换了阴阳寮,结果忘记掉我结界里面的食物卡了QAQ 第97章 银仙(修) 银仙出自动漫《银仙》,增加了银仙的一些能力,不过只能很模糊地知道一个大概,并不是很准确。 进入到并盛町之后, 萤草一路上保持着沉默, 彭格列的幻术师们绝对是恪尽职守, 并盛町住着的居民看上去一点儿异常都没有,和之前一样平静。 并盛中学毁了大半, 幻术虽然能做到大多数的事, 但总不好让学生们凌空上学, 云雀恭弥找了校长,随便找了个理由放了一个小长假。 倒是并盛医院里面现在人满为患, 除了之前就受伤严重的沢田纲吉他们, 直接参与了那场和茨木童子与大天狗战斗的灵道众人大多都就近选择了在并盛医院就医,妖怪们虽然没有医院这种待遇, 他们享受了私人的服务,排着队一个一个地等着桃花妖治疗。 桃花妖由于顾虑着樱花妖的缘故,并没有直接现身参战,不过她在并盛中学呆了几百年了, 她的根涵盖了整个并盛中学,悄悄地补给倒并没有大碍, 这也是到了战斗的后期, 沢田纲吉还有力气大显身手的主要原因, 有桃花妖在身后偷偷加血呢。 但即使这样,这场战斗依旧可以说是惨败,茨木童子和大天狗的目标又不是要血洗灵道,也不是为了抢夺地盘,在目标达成之后, 自然就抽身离去,并盛町就剩下满地的残骸。 铁鼠踩着他的大金币,战斗过后他少了一只眼睛,向他这个等级的妖怪,身体的残缺是不可逆的,不能捡回来再直接按到眼眶里面,听从了神灯精灵的建议,弄了个黑眼罩遮着右眼,剩下的左眼躲闪地看着萤草。 萤草的视线从铁鼠的眼睛逗留了一瞬,又顺着往下瞥去,就看见他手里的八卦镜了,那面八卦镜从当中碎成两半,原本还有些光泽的金属色完全褪去,变得暗淡无光。 那天晚上,在两个SSR级妖怪的全力围攻之下,镜玄踩着八卦镜的虚影,体内三十六个法阵飞速运转,一时间竟将原本的颓势拉了回来,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原本吸引了主要火力的大天狗退位给了茨木童子。 但这并不能让镜玄轻松半分,防守方永远要比进攻方考虑得更多,更何况他还有保护这里绝大多数的人类,这里留下的灵道之人都并不是泛泛之辈,但是妖怪数量实在是多,大天狗的羽刃暴风又是群体技能,时间一长,耗费的灵力又多,就有很大一部分人类撑不住了,慢慢地退居中间的防卫圈内。 镜玄不得不将更多的灵力用在防御性的结界上面,而且随着受伤的人数越来越多,敌方也就越来越强大,倒不是说,只有己方受到了损伤,但是对方戴着面具的那群妖怪着实诡异,就算受伤严重,只要有一口气在,也会强撑着爬起来朝着他们进攻,勇猛异常。 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的短暂胜利之后,镜玄虽然已经成功渡过雷劫,但时日实在是太短,他是从休眠巩固实力的时候被强制唤醒的,在大强度的攻击之下已然力不从心,而他维持着的结界已然被飓风从四面八方包围,眼看着撑不下去,镜玄一咬牙,将体内真正的八卦镜祭了出来。 镜玄也许不知道大天狗和茨木童子的目标是自己,也许已然知道,但是在这种时刻,祭出自己的本体才能发挥百分之百的实力,看着摇摇欲坠的结界,他此时只有这么一个选择。 而大天狗就等在这一刻,之前黑晴明大人已经提醒过他,镜玄多半成精,普通的器灵若找到了他的本体就等同于握住了他的命脉,但是成了精怪的就要麻烦许多,成了精怪便能够拥有人身,本体藏在人身之中作为心脏而存在着,但只要是器灵都是一样的,他们的弱点就是自身的本体。 镜玄是由安倍晴明经改造袁天罡所造的灵器所致,他自然是了解镜玄体内的每一道法阵,甚至于他还知道镜玄体内的命门所在,黑晴明和白清明一心同体,自然也是了解地一清二楚。 黑晴明虽然受灵魂状态没有办法到场,但是借由大天狗一样能够做到,大天狗把握住着八卦镜从镜玄胸口钻出来的一瞬间,突然出现在了镜玄身后,竟是一掌直接打入镜玄的胸内,和那枚半出不出的八卦镜连在了一起。 大天狗的手像是直接没入了八卦镜之内,这个动作带给他了极大的痛苦,镜玄体内有三十六法阵,里面由灵力维持着运转,妖气入体对于大天狗来讲无疑有着凌迟一般的痛苦,但是大天狗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甚至加大了妖力输出,以妖力直接冲击了那三十六道法阵。 大天狗并没有蛮干,他走了一种奇特的路线,避开了那三十六道法阵的锋芒,随着他的深入,镜玄的表情越发痛苦了起来,他运起了灵力护体,但对于早做了准备的大天狗来讲并没有多大的意义,那面八卦镜的边缘竟咔嚓地裂出一道缝隙来,镜玄的唇角血液缓缓流了下来。 大天狗走到了八卦镜的核心,他动用了全身的妖力朝着最大的那道护身法阵冲了过去,大妖怪的妖力浑厚得像是汹涌的海浪,大天狗根本没有顾及自身,就算他此时也并不好受,一咬牙竟又加大了灵力输出。 镜玄体内的那道护身法阵就在这冲击之下,碎得一干二净,镜玄此时已经无法站直身体,他脚下踩着的那道八卦镜虚影七零八落,竟缓缓地往下掉落,夜叉看得心急,但茨木童子又追得很紧,他的实力和茨木童子相比还差着很大的距离,完全是依靠着山兔的速度出其不意地挠一下。 而就在此时,大天狗竟完全不顾及他体内抗议的妖力,又加大了自己的输出,那护身法阵下的那滴红色的血液像是红玛瑙一般出现在了眼前,大天狗直接将它推出了镜玄体内。 随着那滴血缓慢沁出,镜玄的神情越来越痛苦,最后眼前竟出现了幻觉,他想起来了,那个时候,卧在榻上的安倍晴明摸着他的花纹,喟叹的那句话,“你已有了意识,便不能随意销毁,但黑晴明必不会善罢甘休,你体内有我真血,他必然不会放过你,就算是我年老任性,就替你搏上一搏吧。” 镜玄露出了一个苦笑,现在看来这才是真正地结束,他突然想到,之前算得那一卦,大凶,现在想来说得原来是自己啊。 当那枚血液被完全推出那枚八卦镜之外,镜玄体内的三十六法阵原本就是阴阳术和道术的结合,如果没有那滴血液在的话,并不能完美地交融,现在更是疯狂地自我攻击起来,那枚八卦镜闪烁着强烈的光芒,这是要自爆的前兆。 这造成的伤害必不能少,但是这里的人类,已经接近昏迷的镜玄,硬是强撑了一口气,自己将体内灵脉运行的经脉一齐打碎,原本就受伤严重的本体根本无法承受,竟是碎裂开来。 萤草在铁鼠担心的目光下,木然地将镜玄接了过来,她抚摸着镜玄的花纹,手里凝聚出淡绿色的光芒来,没有借由蒲公英,这是她体内最为纯粹的妖力,她固执地一遍又一遍输到八卦镜之内,但这已经是徒然的,又毫不意外地全部溢了出现,在天空中像是萤火虫的光点闪烁,消失地无影无踪。 “大将……”在场的所有妖怪看着这一切,镜玄在最后一刻的选择拯救在场的所有人,茨木童子和大天狗肯定是能抽身而去,但其他妖怪就不一定了,更何况还有人类在。 萤草没有说话,只是漠然地一遍有一遍地释放着治愈之光,因为毫不吝啬妖力的原因,她不一会儿就因为妖力大量输出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就连身体都摇摇欲坠了。 最后还是首无看不过去制止了萤草自虐一般的行为,他握住了萤草的手,打断了治愈之光,“够了,大将。” 萤草看了一眼首无,“如果我留在这里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镜玄还会活着,就像他之前所说的那样,成精,然后,一起喝妖铭酒。 “你做不到的,大将。”自从首无承认了萤草的首领地位之后,这是他第一次没有敬语,他依旧认真地注视着萤草。 在这种目光下,萤草溃不成军,她知道首无是对的,她做不到,听到晴明阿爸的消息,无论她在哪里,萤草绝对会第一时间选择赶过去。 这是无解的答案。 萤草永远会为了自己的私事放下自己的百鬼。 萤草第一次觉得自己也许并不是一个合适的领导人,在平安京,如果不是有晴明阿爸在后面帮她看着的话,自己又该是什么样的? “而且这世间上永远无法回转,无论是人也好妖怪也罢都将为自己的错误负责。”首无叹息道,“但是最重要的不是往前看吗?” 萤草沉默了片刻,手里握着蒲公英的手一紧,她原本紧锁的眉头却忽的一松,嘴角也挂起了笑意,“鸡汤什么的还是免了吧,首无你可不适合这些话,听上去怪难受的。” “这个时候,不应该说我们来大闹一场吧,大将。”萤草转过头看了一眼首无。 首无注视着她的眼睛半晌,从她的眼里并没有看见任何的阴霾,首无才像是松了一口气道,“是我想错了,那么,来大闹一场吧,大将。” “啊,绝对会是一场热闹的庆典。”萤草注视着前方,手里握着蒲公英,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一定要玩到到最后才行。” 萤草并不是善于忍耐的人,即使以前实力不够的时候,受到欺负了也会偷偷地在私底下用一些小手段报复回来,等把八歧大蛇打晕扛到阴阳寮之后,她的武力值已经到了顶峰,自然更不用怕了,如果不是晴明阿爸余威深重,萤草怼天怼地绝对能惹下一票大妖怪挨个堵门告状。 但就算萤草想要抡着她的蒲公英直接打上门去,这也不太能够做到,山兔的速度再快,他们一来一回也过了两个晚上,大天狗和茨木童子老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更何况他们得手了镜玄体内的晴明阿爸的那滴真血,想到这,萤草的眼眸一暗,萤草虽然被晴明阿爸逼着看了书认了字,但和晴明阿爸手不释卷不同,她对这些晦涩的阴阳师典籍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以至于到了现在,她对他们抢夺那滴血有什么用途到底是不甚明了,她一直以为会先对镜玄出手的是那些阴阳师除妖师们,毕竟灵器的诱惑还是很大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了解到这一定和黑晴明有关,这当然不是因为黑晴明是著名的反派BOSS,黑锅制造机,更多的还是因为大天狗都出现了,除了黑晴明谁还能招呼大天狗指哪打哪? 就算萤草恨不得直接杀上门去,找不到人也很难做到,他们像是从世间消失了一般,竟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要知道妖怪和灵道都在找他们,前者主要是浮春之乡,隐居着的大妖怪因为羽衣狐的事情被惊动了大半,后者则主要是为了茨木童子和大天狗。 即使心里有一颗输出的心,萤草也不得不暂时退居二线将桃花妖从医生的职务上换了下来,她和桃花妖不太一样,灵道之人也救,不过当然不是无偿的,反正不管怎么样阴阳师除妖师们肯定都不缺医生的,但是时间就是金钱,他们肯定也希望能够赶快好一些。 令人没想到的是,最先朝她抛橄榄枝的是的场一族,不差钱的他们包下了整一层的病院,不过他们伤得人也多,而且的场一族带的是门内的精英,一个都是折损不来的,这样想想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萤草走进医院的时候还有些心虚,云雀作为自己的出资人,她肯定是要第一时间为他救治的,但是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尴尬,reborn找上门来,要求萤草暂时不要治疗。 “并盛中学毁成这样,云雀看到了会很麻烦。”reborn看着萤草说道,作为在场的唯一没有受伤的人员,他看上去还和之前一样不顺眼。 萤草撇了撇嘴,但是不得不承认reborn说得是正确的,虽然他说出来的理由很有可能只是个幌子,真实的原因还有其他的,可云雀出院的第一时间绝对会去看看他的学校圣地,一看心情绝对low到谷底,然后就会找人咬杀,说不定还会牵连到妖怪身上,这样想想,还是让他继续呆在医院里比较好。 于是,沢田纲吉只能继续可怜兮兮地和一朵樱花瓣落下来就能惊醒的云雀呆在一件病房里面了,比较可怜的是,他还得安慰眼睛哭得跟个荷包蛋一样大小的寄生魂。 夏目和的场一族打过交道,他不放心萤草独自和的场一族呆在一块,一定要跟着萤草一起来,萤草对那个喜欢把式神做出黑条的的场一族心里也有些发憷,这大概就跟第一次见到整容医生的心理,还是整丑的那种。 想了想,萤草还带着丑时之女一道来,丑时之女用法律砸晕了阴阳师的消息萤草已经听说过了,这个要商业谈判的时候正适合她。 丑时之女一开始还有些发慌,穿着黑色狩衣的阴阳师站在走廊两旁,和沢田纲吉那个叫做迪诺的师兄带着的部下一样,特别有压迫感,不过等到她开始和的场一族商量事项的时候,就跟换了一个妖怪一样,引经据典,用法律将七濑女士辩得哑口无言。 夏目之前没有看到这一个壮举,现在目睹了全程,唯一一次和猫咪老师神同步,两只眼睛转着蚊香圈。 七濑女士也很闷啊,没听说过和妖怪打交道要带个律师,倒是的场静司保持住了他作为一族之长的风范,脸上挂着礼貌性的微笑。 的场一族不差钱,不过七濑女士还是将七万一人的治疗费杀价杀到了六万四,据说这还是看在了夏目的份子上,作为营养费,萤草还向他们推荐了自家的达摩蛋奶片,可惜的是,他们虽然很感兴趣,但出于安全考虑,也只买了一瓶,金鱼草倒是卖出了三只,但是其他的一些夹带的私货,却是半点都不让步的,萤草虽然很可惜,但是也只能这样了,再说下来翻脸了可就不好了。 “除此之外,我希望如果有了茨木童子和大天狗的消息,能够第一时间告诉我。”萤草朝的场深深地鞠了一躬。 的场静司饶有趣味地看了一眼萤草,“他们都是历史上有名的大妖怪。”的场静司没有见过萤草出手,虽然典籍上面写着萤草是很弱小的妖怪,但是他也并不会小看萤草,历来能被称为大将的,就已经不是普通的妖怪了。 “那有怎么样,既然敢找他们就不是不怕的。”萤草说这话,言语间自带着唯吾独尊的霸气,俨然对自己的武力值很是自信。 “这两个妖怪的行踪,的场一族自然是要追查到底的,”的场静司笑得别有深意,不过他话锋一转,“但是明码标价。” 现世报来得太快,萤草一下子僵住了。 萤草捂着胸口出了医院大门,她觉得心好痛,黑发切开了还是黑的,的场静司竟然是一点儿亏都不吃,让她都没出说理去,不过好在还没有得到消息之前不需要付钱,这才让萤草好受很多。 萤草刚进门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夏目见到她的表情不对,就低声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闻到了一股狐狸的味道。”萤草皱着眉回答道,妖狐搬过来之后,喜欢调戏阴阳寮里面可爱的女孩子们,自认为寮里面的护花之草的萤草自然是不能忍的,有段时间,妖狐全程跟着她打日常任务,萤草对狐狸的气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但这股味道并不是妖狐的,夏目嗅了嗅鼻子,他没有妖怪这么灵敏自然是闻不出什么的,跟着一只用鼻子嗅着的萤草跑到屋里,就看见大厅中央的椅子上面,一个长着狐狸耳朵的妖怪被麻绳绑得严实实。 萤草眨了眨眼睛,移了个位置,就和那个狐狸面对面了,他有着一头银色的长发,嘴巴里却塞着一团布,看见萤草激动得眼睛睁得老大,嘴里呜呜地想要说些什么,他椅子的旁边甚至还有一篮子菜,里面装着蔬菜水果。 这场景实在是有些诡异,萤草一时间还真得不敢给他解绑,她喏喏地对着首无说道,“我们这不做皮肉生意,是清白的。” 首无无奈地瞥了一眼萤草,“大将,这是银仙。” 日本的银仙有点类似于笔仙,在桌子上铺一张纸,上面写着字,如果诚心向银仙提问的话,就会得到回答。 这是妖怪们担心自家总大将,特地从隔壁的小镇绑回来的,银仙最近不回答问题了,改养小孩,要抓住他不是很难,守在菜市场就可以了,一抓一个准。 据说出主意的就是之前是劫匪的天邪四小妖,执行的是山兔,山兔的幸运套圈砸下去变成小纸片带回来的,要不然银仙好歹也算是半个神明,哪有这么容易被抓到。 萤草还没有见过这么接地气的狐狸,她上下打量了银仙许久,盯到他毛都竖起来了,才打算试试,既然都绑回来,萤草也不想浪费,对付狐妖萤草很有一手,随意忽悠了两下,原本并不想同意的银仙就答应了萤草的请求。 萤草的面前铺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各式各样的字,萤草正坐在了地上,手里拿着一枚五元硬币,她将硬币放在纸上,嘴里念叨道,“银仙,银仙,请出来和我玩吧。” 老实说这仪式看上去很傻的,但是为了晴明阿爸,萤草还是忍了,过了一会儿,银仙还一直没有动静,萤草刷得站起来,手里挥了挥蒲公英,那枚欺软怕硬的硬币就抖动了起来,萤草这才鼓着腮帮子坐了下来,她握着那枚硬币,想了想并没有直接问晴明阿爸,“银仙,银仙,告诉我,大天狗在哪里?” 萤草并没有抱任何希望,但是她指尖的那枚硬币却动了起来,这股力道如此强劲,萤草尝试了一下,自己也不能撼动一分,顺着纸上的字连起来,“西。” 对于银仙的回答,萤草也有些不相信,她想了想就带了首无打算去看看,夜叉这才表现不错,她可以放心地将守门的事情拜托给夜叉,比较麻烦的是杀生丸,不过他前些日子就和萤草告别要去找羽衣狐了。 越往西走却越觉得银仙绝对是坑自己,一路上别说大天狗了,就是大天狗掉的毛都没有看见一根,倒是发现了一座奇怪的神社。 萤草在天空中遥遥望去,就觉得神社而上的天空变得虚幻起来,像极了时空裂缝的感觉,萤草有些好奇就带着首无飘了下去,这是一座小神社,并不是那种大型的,信徒也就寥寥无几。 萤草顺着那感应朝里面走去,耳边还听着里面的小男孩问他妈妈,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找到时空虚幻最严重的地方居然是一口井,正想着呢,突然一道白光闪过,这井里面竟然是有股吸力一般,首无吃了一惊,就想把萤草推出房间,可惜的是已经迟了,这股风将他们俩个都卷了进去,随后便像是往常一样了。 齐木楠雄算了算日子,今天刚巧是食骨之井再次打开的日子,他等着戈薇和大家告别,这是最后一次穿越,等出了食骨之井,齐木就打算将食骨之井彻底封上。 齐木楠雄带着戈薇跳进井内,和戈薇感受不到时间变化不同,只觉得跳了个井就穿越了不同,齐木楠雄是能够清晰地看见食骨之井之内时间地流动的。 正想着已经到了出口,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食骨之井是单行线,两相碰撞,竟然直接又将他们撞回了食骨之井的另一方。 因为戈薇最后一次见面,正在食骨之井旁边偷偷抹眼泪的犬夜叉,直接被萤草给撞出来的戈薇压在了身下了。 双目相对,这就很尴尬了。 第98章 齐神 现在是距离现世五百年的战国时期, 各国首领为了争夺天下霸主纷纷交战, 原野之上, 黄土之下堆积着累累白骨,但是在这个远离了战争中心的小村庄, 却仍旧保持着以往的平静与悠闲。 从高处往下望去, 田地像是棋盘一般摆放得整整齐齐, 其上长着泛青的水稻幼苗,风吹过便摇摇晃晃, 发出簌簌的声音, 有牧童赶着水牛而至,清脆的口哨声应和着水牛偶尔发出的低沉的叫唤, 相得益彰。 “大将,吃饭了。”首无站在树下,有些无奈地仰起头看着树上的萤草,她枕着自家的蒲公英, 一只脚晃荡晃荡地垂在枝桠间,白皙地宛如上好的白脂。 听到首无的喊声, 萤草眯着一只眼瞥了一眼树下的首无, 这才动作利索地从树上跳了下来, 跟着他并肩走回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自从被卷进了食骨之井里面,产业都在五百年前和五百年后的萤草又变成了一个无业游民,明明无论是去前五百年还是后五百年,萤草都是身缠万贯的有钱人了, 但是中间五百年依旧是一个腰里没有半分钱的穷光蛋。 更可悲的是,萤草身为妖怪集团的ceo,目前正靠着一位年纪很大的巫女养着,她叫做枫,是这个村里里面的神社的巫女,在村子里面有很高的威望。 这个村落里面的村民都不是很怕妖怪,偶尔有大胆的,还会和萤草打一个招呼,有时候还会给她点糖吃,这也多亏了萤草小孩子无害的样貌,首无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首无的样貌异于常人,村民看到的时候一般都是避着走的,见首无虽然冷淡但是并没有攻击的意图,渐渐地也就胆大起来,遇到了也会点头示意。 走到神社就看见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空地里面的齐木楠雄,他两脚岔开,手肘搭在膝盖上,双手手指交叉,像是思考人生,整个人后背的低气压都快成真空地带了。 萤草有些心虚,毕竟当初齐木楠雄好不容易等到食骨之井的空间裂缝再开启来,却被她和首无撞了回来,直接又困到这里了。 时灵时不灵的食骨之井,如果就按时间间隔来讲还没有一定规律,对于普通人来讲估计都会等不及放弃了,但是对于齐木楠雄却很简单,毕竟他已经成神了,作为神明而获得能力之一,演算天道,掐指一算,下次能够正常开启就要等到两周后。 也因为这样,就算萤草再着急回去找回场子,她也是做不到的,就像是她千年前掉进时空裂缝一样,除了等待时空裂缝地再次开启,就算有再高的武力值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武力值再高也不能踏破虚空,只得先暂时按捺下来。 两周时间其实略微不上不下,短一点自然是无话可说的,长一点的话,萤草眸色一暗,她伸出手摸了摸腰间的小包,冰冷的铁器带着刺骨的冷意,镜玄还在的时候,他本体的温度虽然也触手生凉,但绝对没有冰冷到要伤人的姿态。 萤草叹了一口气,在她心里自然是晴明阿爸占了上风,对于镜玄更多的是一种责任,她答应过镜玄要保他无事,却没想到还是让他变成了这样,明明仅仅只是这样的关系,但每当想起的时候,心便疼痛了起来,悔恨得无法自拔。 如果不是两周时间太短,萤草肯定会去往五百年前的华国一趟,现在还没有后世这么严格,妖怪的进出都很方便,这也是抱了一定的希望,毕竟,灵器成精和普通的精怪还是有一定差别的,也许还能缝缝补补把镜玄给修好了呢,但萤草心里也知道这个希望极其渺茫,只是一个自我安慰。 齐木楠雄倒是有些着急,他爸妈都不是那种靠谱的人,他觉得自己回去之后,他爸绝对已经被上司开除,也许他们家已经吃了几天的西北风,当神明当成他这样,也算是一个大灾难,不过这倒也不一定,附近的小妖怪们一定会上供的。 为了找到爸妈的所在,齐木楠雄拜托了萤草给他开了灵视,据说是一次性消耗用品,但是到了他的身上就变成了永久挂饰,又多了一个没有用的超能力,齐木楠雄很是烦躁。 回家以后就更是灾难,齐木楠雄自己都没想过,原来他家附近是有那么多妖怪的,之前的那些灵魂是鸟束零太叫来看超能力者的,但是这些妖怪却更像是自发前来的,还形成了一定的规模,更高级的,还是跟上班族一样,打卡式的。 从踏入住着的镇子开始,天邪鬼黄就一路在齐木楠雄前面敲着他的那面鼓,乒铃乓啷的,就跟个信号一样,“刷”地周围就出现了一堆妖怪,他们或站或立,有得还把天线上的麻雀给赶跑了,蹲在那里,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齐木楠雄看。 齐木目不斜视,车前面的挡风玻璃哗得就出现了一个一张女人的脸,她梳着的双马尾倒挂着,垂在雨刷上,对着齐木努力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如果忽略她惨白的脸和那双红到不科学的唇角。 一连好几天,出门跟黑社会老大一样,一出门就站着两排妖怪,边上更是夹道欢迎,上个体育课,还有妖怪在边上喊加油,齐木楠雄一不小心失手把排球打到天上去了,甚至还有两只妖怪为了谁能站得离他最近还大打出手。 受不了的齐木楠雄干脆抓住了一只妖怪逼问,齐木楠雄语气不错,逮到的妖怪是一只元老级的妖怪,得到的答案自然是哭笑不得的,这些妖怪都是从小看着他的,非常看好他身上的潜力,就等着他死了之后当上神明之后,争着来当神使的。 萤草的思维还停留在平安京时代,当时给神明做神使的妖怪是会被全妖怪界通报鄙视的,比当式神还要惨一些,不过现在倒没有这么差,公职吃喝,还挺受一些妖怪欢迎的,这也就是之前首无还有些紧张萤草会去当神使的原因。 大多数的妖怪都是这样想的,也有的是齐木楠雄随手拯救地球情况受益的,然后一些是崇拜强者靠过来的,还有一些纯粹是因为这里妖怪聚集这么多,不明真相的。 齐木楠雄当时还觉得有些荒渺,结果第二天就被通知他成神了,可以拍拍屁股上任了,通知他的是一个gay里gay气的男人,据说是风神,言语中非常看不起人神,说是之后要去找另一个叫做奈奈生的人神,转眼间就不见了= =。 不过被齐木拦下来了,和他过了几招,一时没控制住力道,把从天上打下来了,好歹是将事情问清楚了。 身为超能力者的齐木楠雄,每天随身就拯救了一把地球,虽然大家都不知道“啊,原来世界已经末日过了”,但是信仰和功德还是存在的,全部汇聚在了齐木身上,功德簿的功绩写得满满的,都要换一本了。 上面的人原本是要等他死了再说的,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可以成神,结果萤草的灵视一开,齐木就从妖怪那得知,原来人类还可以成为人神啊。 然后齐木功德大圆满,成神了,这可真是大灾难。 如果让夜斗知道齐木的想法,绝对会和他大打出手的。 拥有一个不怎靠谱的神明领导者(?),齐木楠雄并没有觉得很为难,虽然他很想把所谓的神格随便送一个人,但是身边的人都十分地不靠谱,万一一不小心玩过头,还得他去拯救世界,而且神明的工作还挺清闲的,也就按部就班的做下来,唯一麻烦的就是妖怪们的热情简直就跟酷夏一般热浪袭来,打也打不跑,每次都逼地他跑去北极吹吹风。 但现在,万一家里出了事,他们会帮自己料理好的,齐木楠雄决定他回去之后,要对那些神使狂热的妖怪们好一点儿,至少在他们让自己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动物园里面的神明的时候,努力克制一下自己。 吃过午饭,穿着水手服的戈薇就拿上了弓箭,她和齐木以及萤草打了一个招呼,“我和犬夜叉出去了。”犬夜叉是一只半妖,听到这话撇了撇嘴,身体却乖乖地站了起来,嘴里却说道,“人类什么的不要管他们就好了。” “真是的,犬夜叉,好歹认真一点儿啊。”戈薇有些无奈地说道,自从奈落死后,他的部下便四散逃了出来,一路上还在为非作歹,稍远一点儿的地方由弥勒和珊瑚处理,附近的地方就由戈薇包圆了。 萤草呆在村庄里面有些烦了,时间去过去了才三天,手上也痒痒,感觉再不动动,身体就要僵硬了,她就缠着戈薇带她一起去,其实这也有一个私心,既然都到了五百年前,她有件事想要确认一下,关于茨木童子的事情。 萤草还记得茨木童子和酒吞童子那错综复杂的流言,也就在这段时间前后传得风生水起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实在太忙了,八点下课,然后小组关于作业开了个会,之后又赶了作业,然后洗了个澡就十点半了QAQ 第99章 荒川 萤草是一个非常有规划的妖怪, 这得源于她在还是个人类的时候养成的习惯, 以及晴明阿爸的教导, 虽然阿爸跟个小仙女一样在阴阳寮里面写写画画,飘逸的就像是贵公子一般, 也从来不写计划表, 但是他的心里跟明镜一样, 阴阳寮里面的所有事情都瞒不住他,区别只是他想不想追究而已。 萤草在发现晴明阿爸的遭遇之后, 就晴明阿爸身死之后的事情做过一份不算太详细的时间发生表, 并在之后根据一些事实做了编排,没有办法, 妖怪那边的谣言实在是太厉害了,想想她这么一位萌得不要不要的小仙女,都被黑成胸肌有篮球辣么大,这就知道谣言当不了真了。 比较信得过的就是身为当事人的桃花妖、以及一看就是不屑于撒谎的鬼灯大人, 勉勉强强再算上被自己轮着尾巴拍进墙里面的八歧大蛇,勉勉强强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 一千年前晴明阿爸死后至九百六十年前, 黑晴明蛊惑了童男童女以此延续了自己的生命, 同时那个男人和八歧大蛇做了交易, 八歧大蛇回归地府后,趁机将他们引入地狱带走了晴明阿爸的魂魄。 过了不久,披着樱花妖的丈夫转世的那个男人让其怀孕,樱花妖怀了此胎将近一百五十年,但仍旧失败, 甚至造成了樱花妖褪回原型,桃花妖重伤。 如果,那个男人是和八歧大蛇做交易的那个家伙的话,那么樱花妖肚子里面的胎儿,很有可能是晴明阿爸和黑晴明的共同体,但是樱花妖的那次肯定是失败了,可奇怪的是,在这之后就没有听说过任何的受害的妖怪。 真要说得话,也就只有失忆了的茨木童子比较可疑,而且他至今也跟在那个男人旁边,因为有着这份疑虑,萤草也顺道把茨木童子那边的消息整理了一下。 大约六百多年前,鬼王酒吞童子和风头正盛的恶罗王,因为新仇加旧怨打了起来,妖怪的这种情况很普遍,就跟动物界的老师王和新狮王一样争夺地盘的控制权,比较出乎意料的是,打到末尾的时候,被一旁路过的神明夺得了胜利的果实,双双被封印了起来,但同时参战的茨木童子不知所踪。 然后过了一百年,茨木童子突然出现,但是样貌性格大变,就连武力值都降了一个等级,再也不是“一拳超人”了,还自称是“父亲是酒吞童子。” 但其实也有一点很奇怪,那个男人是怎么样能够活这么久的,按照萤草的时间表算下来,如果真得是同一个人的话,至少得活了一千年了吧。 平安京里面,萤草见过的也就只有八百比丘尼,据说她因为误食了人鱼肉的原因可以长生不老,但到了现在,萤草去向妖怪们打听过八百比丘尼的消息,她和八百比丘尼的关系泛泛,更喜欢的还是阿爸和神乐,但好歹也是熟人,但妖怪的八卦程度极为广泛,但奇怪的是也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萤草只得将其放手了。 既然已经确定了两周之内是无法离开五百年前的,萤草再怎么着急也无济于事,干脆就连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了,再也没有比自己亲眼看到的还要真实了,而且,萤草心底里面有个不能宣之于口的想法,如果改变了过去的话,那么…… 不过,得先找到茨木童子才是。 戈薇这一次出行目标有点远,就算以犬夜叉的速度要赶到那边保守估计也得两天时间,来回加上处理事件的时间就要一周,如果事情生变的话,那就更长了。 齐木大概也是顾虑到这一层,这次竟然主动要求帮忙,戈薇都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齐木自从进来之后,活像是个家里蹲,一般没有事情甚少离开神社,不过也因为他呆在了神社里面,基本上没有什么妖怪敢来挑衅的,也让戈薇她们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不过这让想要半途溜出去找茨木童子的萤草可郁闷了,自见到萤草之后,齐木就像是能够看透萤草所想那般,虽然并没有明显地表示,但萤草总有一种被他盯得牢牢的感觉。 “这会是最后一次了,”齐木楠雄面无表情道,“食骨之井里面的空间缝隙原本就是受四魂之玉的影响,没有四魂之玉能量溢出的补充,很快就会崩溃,如果你们赶不及的话,就只能留在五百年前了。” 本来食骨之井还是能撑一段时间的,但是神明本身就对空间缝隙有着压制的作用,齐木加上被萤草撞回来的那次,都穿了两回了,食骨之井撑不住也是正常的。 齐木说完就直接发动了能力,带着他们瞬间移动到了目的地,不过只有萤草和戈薇以及犬夜叉,因为村子里面重量级的武力值都走了,现在外面还是不太太平,枫年纪又大了并不适合操劳,犬夜叉完全离不开戈薇,首无就被他们冷酷无情地撇到了村子里面。 齐木的落地点选择在附近的一座山上,为了防止吓到人,他特地没有选择在村落里面,现在这样做很容易被当成妖怪被围攻,不过这样说也没啥不对的,毕竟这里四个人里面有两个是妖怪,但他们的组成编制也挺奇怪的,一个人神,一个巫女,两个妖怪。 在这个时候,由于奈落的事情影响实在是太恶劣了,除了老牌名气比较大的神明之外,妖怪的神使也不常见,带着妖怪的神明容易被误认为祸津神,造成信仰污染,很容易就神堕了,在这段时间,神明和妖怪跟画了条三八线一样泾渭分明。 萤草听到潺潺的流水声,靠近一看,就看见树木层层叠叠的隐藏之下是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并不算宽,水流很急促,打在河流底部的石头上面发出清脆的流水声。 一片宽大的叶片就顺着水流疾驰而来,在高低落差的地方上上下下,在一出落差大的地方被甩了出来,下面竟然藏着一个脑袋,戈薇一惊,迅速地拉弓搭箭,犬夜叉和她配合得默契,都不用指令,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那妖怪似乎也感应到了危险,他在这个湍急的水流之中竟然还能站起身来,手里凝聚出一个巨大的水球,朝着他们看去,那面目,无疑就是河童了。 河童在妖怪里面算是比较和善的,一般来讲也没有奇异的喜欢吃人的爱好,但是一只受了惊的意图攻击的河童就不一样了,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是戈薇也并没有放下手里的弓箭。 那河童盯着他们片刻,发现是一名巫女,和普通的人类,齐木隐藏了他的神光看上去就跟个普通人一样,旁边跟着的是半妖,现在的主流还是歧视半妖的,认为他们不算是妖怪,不过河童倒是没有露出什么鄙夷的神情来,倒是望向萤草的时候,眼睛眯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收回了视线,高声地喊道, “这里是荒川之主的地盘,你们想来闹事吗?” 荒川之主?之前并没有听过戈薇提过,只说是一个在水边的村落。 戈薇见萤草的表情就猜到她在想些什么了,就轻轻地和她说道,“这里严格意义上来讲不太算是荒川之主的地盘,只是这水倒是从荒川流经的,位置也有些微妙。” 萤草了然,妖怪们的地盘意识很强,但划分地盘线却很微妙,当然他们也不可能和人类一样竖个碑说,这里是我的地盘,非小弟的妖怪和阴阳师慎入。 主要还是靠【畏】,大妖怪有威慑力的话,就算他只说自己的地盘线在这里,其他妖怪也会在线外退避,绝对不会踩着线去挑衅大妖怪的权威,当然反之如果地盘之主弱的话,恩,地盘线也就跟没有一样。 荒川之主作为一方霸主,自然不在后者之列,但这块地方位于荒川的下流交接处,所以戈薇才会说地方微妙了。 但犬夜叉可不管这些,听到河童这样讲,一向就是接受不了挑衅的性格,直接就飞奔下去了,转瞬间就到了河流之上,能打败奈落的实力,自然不是河童能够比拟的,但好在还有戈薇在。 “犬夜叉,坐下。”犬夜叉刚跳到半空之上就因为这一声,“嘭”地就摔到了河里,溅起了老大的水花,就连一旁的河童都被三尺高的浪花溅了满头水。 戈薇不想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对方派来的信使将事情说得有些混乱,她对这里的消息还不算是太明了,需要找个妖怪问一下,眼前的河童就正好。 河童一开始还紧闭着嘴巴,半字都不肯吐露,不过他们有齐神在,只要问问题,河童在心底里思考之后,不用他说,齐木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一来二去之后,河童也就认命了,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荒川之主,管理着荒川,压制着荒川里面的妖怪,防止他们兴风作浪,又管着水利,天旱的时候还作法下雨,听上去就是一个矜矜业业的好妖怪,虽然萤草觉得更多的原因是为了让他自己能够晒着日光好睡觉,但人类又不知道,这些年下来,在人类当中也有很好的口碑。 荒川沿途的村庄都将荒川之主作为神明供奉的,每个村落都供奉着荒川之主的神庙,这些年下来,沾染着信仰之力,也可以说已经脱离了妖怪成神了。 戈薇的目标村落,在荒川的下方,但也感念着荒川之主的照顾,也在村落里面供奉着荒川之主。 而现在,萤草他们就站在村落正中间的那个雕塑前面,那雕塑是用石头雕刻的,比这里最高的齐木还要高半个头,虽然说荒川之主就在荒川,但是见到他的人还挺少的,面目自然有些模糊处理。 但是,相差得也实在是太大了点,那拉风的大棉袄牌的外衣都不见了踪影,竟和阴阳师们一起穿着狩衣授帽,荒川之主见了,他那个小暴脾气绝对会爆发的,还是长及腰后的大长发,编成油亮亮的辫子垂在脑后,除了那把扇子之外,竟没有一个能和荒川之主画上勾的。 萤草却看得很高兴,这是艺术,当然和本人不怎么像啊,要不然怎么能够叫做艺术呢。 萤草看得兴致勃勃,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她都想拍照留念了,齐木却没有多看一眼,萤草注意到了顺着齐木的视线望过去,那里站着一个人,他穿着传统的卖货郎的衣物,背后也背着货箱,一群小孩子围在他的身边,稚声喊道,“卖药郎,你的箱子里面有些什么啊?” 许是察觉了他们在看他,那个男人转过脸望着他们,他的脸上像是水彩一般涂着花纹,望向齐木的时候停顿了一会儿,这才颔首示意。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眼睛不是很舒服,本来想请假的,但是打开不开JJ,如果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的话,这里说一声,如果十一点五十之前还没有更的话,一般都是不会再更新了,不好意思QAQ --- 卖药郎出自《怪化猫》,非常有趣,强烈推荐 --- 这样的话,算下来还有三次更新要补,慢慢补更新,然后我们晚上再见(づ ̄ 3 ̄)づ 第100章 渔村 这个村落隶属于一个非常小的领地, 领地之主叫做小松尚隆, 因为对这件事非常看重, 明明身为领主大人也亲自到了这个村落接见了戈薇一行人。 小松尚隆是一位非常年轻的男士,扎着这个时代最普遍不过的发型, 性格爽朗, 比平安京一些装模作样的大贵族要好多了, 并没有拿腔拿调对着戈薇他们仅仅行了最简单的鞠躬礼而挑三拣四,齐木只微微颔首一下, 萤草和犬夜叉作为妖怪自然是不守凡世的礼法的, 只要站在一边就可以了。 萤草跟着晴明阿爸是学过平安京的礼法的,但是如果能不行礼的话, 自然是能逃就逃了,古代的礼法真得要一套做下来也很烦躁的。 萤草嗅了嗅鼻子,领主府里面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犬夜叉的鼻子要比萤草灵敏很多, 此时就有些难受,时不时地抖动着自己的鼻子。 小松尚隆请他们坐下, 他叹了一口气, 也不先想一个好一些的开场白, 直截了当地说道,“实不相瞒,这次特地拜托戈薇大人前来,实在是这件事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虽说他点名的是戈薇,处于对神明的尊重, 戈薇还是看了一眼齐木,见齐木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接话,她也没有立马打包票能接下这件事,只是道,“我听前来报信的人说,是关于海里面的妖怪?” 小松尚隆闻言点了点头,又缓缓道来,他的话语条理分明,要比前来报信的那个说,全村都要被妖怪吃掉了好很多,总算能够明白事情的经过了。 这个村落在荒川下流,一面却临海,村落里面的人大多数都是靠海吃饭,打渔为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附近虽说偶尔有水贼作乱,但小松尚隆作为领主,领导有方,每年都会亲自带兵清除水贼,日子倒也不算难过。 海里面有一位叫做“海坊主”的妖怪,实力强劲,能动海玩波,但原本大家都是相安无事的,偶尔遇到那妖怪,一般也不会伤人,却没想到最近接二连三地出了事。 “这些日子出海打渔,村民接二连三被海浪卷走,至今已经消失七人了。”这个数量看上去不多,但是村民本来就不算多,更何况,小松尚隆继续说道,“这里世世代代以打渔为生,现在已经没有人敢下海了。” 没有人下海打渔,就没有收入,很快就捉襟见肘,妖怪肆虐和水贼又不一样,并不是只靠兵力打过去就行,小松尚隆的叔叔提议带兵打过去,但是他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虽说他的部队从小都生长在海边,但是论水性谁能比得过住在海底的海坊主,送出去也是全军覆没的份,算算日子,按照以往来看,也不知道这位海坊主是不是也照样打水贼,得留着兵力做准备。 术业有专攻,小松尚隆原本是打算请除妖师的,但除妖师出手价格昂贵,今年的行情又是这样的,肯定是收不上来税,恰好戈薇的好名声渐渐传了开来,灵力高强,还不收费,口袋没有钱的小松尚隆,打着试一试又没啥的想法就派了人上门邀请了戈薇。 小松尚隆对信使只有一个要求,说得越可怜越好,什么菜里没有一滴油,可怜到六月飘雪的程度那就再好不过了,做着对自己领土最好的决定,面子是什么都可以不要的。 所以小松尚隆对着戈薇还是有些心虚的,齐木听到了他的心声,在小松尚隆不知道的情况下,将他的底了解地一清二楚,齐木看了他一眼,不过这件事的确事关民生,就算知道了这些,他也没有说一句话。 “领主认为是海坊主所做?”戈薇沉吟片刻,抬眼看着他问道。 小松尚隆尚没有回话,坐在他下手的男人开口了,这位是他的叔叔小松辉,嘴唇边留着一簇胡子,发丝梳理得整整齐齐,看上去大概有三十多岁了,之前他就一直上下打量着戈薇,看上去对年轻的巫女非常不屑,“这附近的妖怪只要海坊主有这种能耐能卷起海浪来,不是他还能有谁?” “与其相信这位小娃娃,还不如直接率兵打上去,我们还会怕了那个妖怪不成?”小松辉对着小松尚隆说道。 “叔叔!”小松尚隆有些尴尬地对着戈薇笑了笑,“不好意思,巫女大人,我的叔叔尚武,以前和我老爸一起对抗水贼的,认为妖怪和水贼一样 ,并不是有意针对你。” 戈薇摇了摇头,“没事。”戈薇能忍下,但是犬夜叉却不能,他刷得就出现了小松辉的面前,朝着他的胸口攻击了起来,戈薇顿时站了起来,喊道,“犬夜叉!” 却没想到那个小松辉居然还有点本事,拔出腰间别着的佩剑横在胸前,竟是挡住了犬夜叉的攻击,犬夜叉挑了挑眉,竟觉得有意思起来,戈薇看了几眼,知道犬夜叉并不打算伤人,见小松尚隆站在一旁没有责怪的意思,也不怎么阻拦。 双方有来有往地过了几招,最终还是犬夜叉占了上风,一爪子将那把佩剑拦腰折断,这才结束了这场战斗。 小松辉看着那断掉的佩剑,神色晦暗不明,萤草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变得暗沉了很多,但是再仔细看过去又没什么不对。 小松尚隆打着哈哈圆场道,“术业有专攻嘛,叔叔还是很厉害的,但是妖怪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来比较好。” 小松辉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一直坐在原地的齐木收回了望着他的背影,手指微张却又顿了一下放下,拿了旁边的杯茶做了掩盖,在场的其他人没有发现齐木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觉得不一定是海坊主吧。”萤草得替妖怪正个名,不能让海坊主成为背锅侠呀。 海坊主在人们中的评价不咋样的,但他的确是善类的妖怪,主要是他做事比较粗暴,经常恐吓渔民,但是实际上却是为了提醒他们躲避即将到来的暴风雨,是难得善良的妖怪。 “我对妖怪的事情不太清楚。”小松尚隆饶了饶头,“但是叔叔说得对,这附近的海域只有海坊主有这个能力能造成那种风浪。” 话到这里就陷入到了死局,之前的河童倒也说了一些,他虽然偶尔会和人类的小孩一起玩摔跤,但却并不喜欢混在人群里面,只有替鲤鱼精卖点小礼物的时候才会偷偷溜进村里面,不过在戈薇提供了她的小发卡之后,河童倒又多说了些。 “最近海里面不太太平。”河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地担忧,“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海坊主大人了。” 河童住着的这条河连通着海,他们俩个是邻居,海坊主虽然看上去有些凶巴巴的,但是脾气却很好,和这附近的妖怪都交好,偶尔还会送些海鲜来串门。 人类这边却一口咬定是海坊主下的手,萤草倒有些担心,这附近的海域换了新妖怪当主人,这也不是没可能的,妖怪们输了要不死,要不让出地盘,这种事情也就去找海里面的那个妖怪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方法。 “我在村子里面看到了一个男人,看上去并不像是村子里面的人。”齐木楠雄出口问道。 小松尚隆看着齐木愣了一下,眼神又不自觉地瞟到了齐木的头发上,现代的发色千奇百怪的,主要是由于齐木的超能力让人类觉得“发色不一样是正常的”然后影响了人类的基因而长出来的。 现在是五百年前,自然大家的发色一般都是黑色的,只要妖怪的发色以及一些天赋异禀的人类发色才会有些不同,听说天赋出众的阴阳师就有天生就是银色头发的,五百年前的安倍晴明就有着这样一头发色。 有这样一个说法,现在没有灵力的普通人一般都是靠发色来辨别妖怪的,当然其实没啥用,妖怪都会变化的,只能说提供了一个途径。 小松尚隆有些吃不准齐木的属性,不知道他是人是妖,带着蒲公英的萤草和长着耳朵的犬夜叉一看就是妖怪,前者当然没有后者明显,但这么大的蒲公英还是很好辨认的。 小松尚隆虽然辨出来,但齐木自身带着一股“我不是平常人”的气势,自然也不敢小看他,听到他发问,想了想才想起那人是谁,“那个卖药郎吗?” 现在集市不方便,经常会有些商人背着那种样式的背篓走往不同的村落,那个卖药郎也是这样的职业,因为村落里面关于妖怪的事情已经传出去了,基本上已经没有这样的小商贩前来村子了,有这样一位卖药郎的存在,小松尚隆还是挺欢迎的。 “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吗?”小松尚隆问道。 “不,没什么。”齐木就好像是偶尔想起有这么一个人一般不再多言,“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 如果要出海的话就缺少不了船只,这个村落靠捕鱼为生,家家户户都有船,但那都是平常的渔船,如果要在船上战斗的话就有些勉强了,不过有一批船都是为了和水贼战斗的时候制造的,这个时候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这里有很多水贼吗?”戈薇看着排得整整齐齐任君挑选的船只问道。 “恩,每年都会来劫掠一番,”小松尚隆说道,“不过每次我们都是赢的。”语气中的自豪油然而生,“领地里的男儿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如果要出海的话,能带我一程吗?”突然出声的就是之前见到的那名卖药郎。 齐木看了他片刻,才道,“恩,可以。” 虽说有打算要出海,但也并不是立马就能上船的,现在天色已晚,原本太平的时候,有些村民为了捕捉一些夜晚才会出没的鱼也会选择在晚上出行,现在就连白天都不怎么安全,晚上一般都是不出海的,就算有巫女在,也没有一个渔民敢晚上出行。 萤草这边没有一个会划桨的,只得作罢,打算再领主府稍事休息一会儿等明天早上再说,卖药郎自然是和他们一起了。 萤草一路上都在打量卖药郎,她能感受到齐木对他的态度很奇怪,但是却看不出什么来,他身上的气息也很奇怪,但却并不想是妖怪,当然也不是魔物。 犬夜叉看上去也很讨厌卖药郎身上的气息,嗅了嗅鼻子,拉着戈薇离得老远。 卖药郎见状,解释了几句,“我是卖药的,出门在外,自然有自己的方法。”说着从他身后的箱子里面拿出一包药粉,打了开来。 萤草好奇,凑上前看了看,顿时就被一股腥臭的味道惊到了,大大地打了一个喷嚏,药粉顿时就跟天女散花一般飞了出来,犬夜叉捂着自己的鼻子躲到一旁,“好臭,臭死了,你离我远一点儿啊女人。” “我倒是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戈薇说道,小松尚隆也附和道,他甚至从卖药郎那里拿来了剩下的药粉,仔细地在鼻子尖闻了闻,“是只对妖怪起作用吗?好厉害的样子。” “不足挂齿,只是自己配的一些难登高雅之堂的药而已。”就算被领主大人夸奖,卖药郎的表情也是淡淡的,他的语调很特殊,像是带着某种的韵味。 再次走进领主府,不知道是不是萤草的错觉,空气中那股中药味更加浓烈了,有一位端着食盒的仆从匆匆而过,小松尚隆叫住了他,他才像是看到了自家领主那样,行了一个礼。 小松尚隆也不甚在意,他认识这个仆人,“大夫怎么说?” 那个仆人的眼底泛着青灰,听到问话愣了片刻,才有些唯唯诺诺地说道,“大夫说,公子的病还是以静养为主。” 他说得是小松尚松,是小松辉的儿子,按照辈分是小松尚隆的堂哥,身体一向比较孱弱,经常卧病在床,闻言,小松尚隆也只能叹一口气,挥了挥让他去送药了。 倒是卖药郎突然抬起头道,“能让我见一下那位大人吗?”他的话语里面参杂着着一些意味深长来,“也许我这里正好有他需要的药。” 小松尚隆原本应该是不答应的,他们的领地虽然很穷,但也请得也都是名医,一个来路不明的还算不上大夫的卖药郎,虽说他的药粉看上去也有点厉害,但难听一点儿的说法就是还不太够格。 不过鬼使神差的,小松尚隆看着卖药郎的那双眼睛,竟是直接答应了,“能帮忙的话,那就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还差两次补更,剩下的有时间再补,尽量快一点儿(づ ̄ 3 ̄)づ --- 小松尚隆出自《十二国记》,是战国时期的一个小领主后被麒麟选中担任延王,治世五百年 第101章 山吹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小松尚松不太好,改成了小松尚一,么么哒 犬夜叉对去看一个病人不敢兴趣, 拉着戈薇往村子外面走了, 他催得紧, 但戈薇并没有理他,先是歉意地朝小松尚隆笑了笑, 解释了一下这才跟着犬夜叉往外跑去, 萤草的蒲公英有那么大, 却并不想做电灯泡就留了下来。 小松尚一和他的父亲小松辉一道住在领主府西苑,院子环境很是典雅, 角落处种着几簇青竹, 齐木和卖药郎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四周。 “不好意思,尚一他身体不好, 不太喜欢见人。”小松尚隆之前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卖药郎的请求,到了现在才缓过神来,不过都走到这里了也不好拒绝,只委婉地说道, “我得先去问一下尚一。” 这件事也无可厚非,自然也没有人有异议, 小松尚隆请他们在院子里稍作等待, 独自一人跑去敲门了, 他等着里面有人应了,才走进房门里,过了一会儿从房间里面半低着头走出来一名女子,她黑发及腰,在腰尾的地方用白色的丝带扎起, 身穿繁复的和服,绣着美丽而又精致的图案。 见院落里面有人,那名女子抬起头,露出了一张精致的巴掌大的小脸,皮肤白皙宛如吹弹可破,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眸子,像是藏着一汪秋水一般潋滟动人,朝着他们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意,不过大概是不熟悉的原因,只矜持地朝他们点头示意,并没有主动向他们攀谈。 但是光那名女子的面容就让萤草足够惊讶了,这张脸和她之前在浮春之乡结界前面见到的羽衣狐长得一模一样,萤草下意识地就飞身拦住了那名女子的去路,不过倒是克制住自己没有在领主府大闹一通。 萤草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接近末尾,和羽衣狐并没有过多的交流,但萤草的记性不错,就算只有一面也能够记住很久,更何况还是有关晴明阿爸的事情,更是恨不得所有线索都装在脑子里面才好。 萤草越看越觉得对方和羽衣狐的面容就是一个模子之中刻出来的,惊疑不定,又嗅了嗅鼻子,那名女子身上的确散发着一股妖气,但是却有些奇怪,更多是的是挥之不散的死气,这是人死后才成妖怪特有的气息,和羽衣狐身上的带有浓重黑暗气息的妖气完全不一样。 妖怪一向都是凭借着妖气来辨别妖怪的,同一品种的妖怪长相相近也是常有的事情,把自己放在萤草堆里面,又抹去妖气,让忠犬属性的首无来辨认估计也会手足无措。 难道羽衣狐还不止一只? 萤草思索着,那名女子却好像误会了什么,她半蹲下身子,熟练地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面拿出几枚糖果,放在萤草的眼前,朝她温和地笑了笑,见萤草看向她,又笑着往前推了推,示意萤草可以拿几颗。 萤草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拿了一颗,女子伸手揉了揉萤草的脑袋,萤草想要避开她的手,正在这个时候,小松尚隆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山吹老师。” 听到这话,山吹收回了手,转过身先向小松尚隆行了一个礼,这才说道,“碰到可爱的孩子,就耽搁了一会儿。” “还是老样子呢,山吹老师还是这么喜欢老师。”小松尚隆笑着说道。 山吹看了看院子里面的两个人,“领主大人还有客人在,我就不打扰你了,先告辞了。” 萤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言,小松尚隆看了看萤草手里的糖果,脸上带着笑意,“山吹老师很喜欢小孩子,随身都会携带糖果,遇到小孩子的话都会分发。” “山吹……老师?”萤草歪着头发问道,就好像只是纯粹的好奇一般,她之前在网球会馆来得有些迟了,并不太清楚羽衣狐的前身也姓山吹,要不然肯定第一时间就能反应过来,而不是还在这里纠结妖气的问题。 小松尚隆不疑有他,“山吹老师是一年前来的,那时候我刚刚上任领主,我们这里全年都靠打渔为生,看天吃饭,只能微微饱腹而已,我想要让大家过得更好,那个时候就想要大范围地推行教育,但是很是艰难,”说到这,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山吹老师帮了我很大的忙呢。” “那可真是善心。”卖药郎突然出声道,他的话里似乎带着一些奇怪的意思,小松尚隆却没有察觉到,点了点头,赞同了他的话,“是一位善良的女性,教导学生非常耐心,知识也很渊博。” “领主大人看上去很喜欢山吹老师呢。”萤草打趣地说道。 哪想到小松尚隆的脸腾地就红了起来,一直烧到了耳朵尖,“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山吹老师已经嫁为人妇了,还有一个儿子。” 听到这话,萤草也顾不得反驳小松尚隆关于年纪的话,“山吹老师看上去很年轻的样子,没想到这么早就嫁人了,她的丈夫是谁?也不知道哪个人有这么好的福气。” 小松尚隆皱着眉,看上去对这个话题并不想多谈,“山吹老师没有说,问起来就很伤心地垂眸。”顿了顿,又和萤草打着商量,“你可千万不能在山吹老师面前提这个问题。” 萤草虽然还想进一步探听关于山吹的事情,不过小松尚隆却转了话题,“非常抱歉,可能让你们白跑一趟了,尚一他不想见其他人。” “没什么,是我们唐突了。”卖药郎微微躬身说道,看上去并不是很在意。 虽说见小松尚一的事情无疾而终,但是小松尚隆对卖药郎的那个对那个妖怪起作用的药还是很感兴趣的,不过卖药郎推脱数量不够,需要现配才行,而且需要一段日子,小松尚隆考虑了一下就顺道将他也留在了领主府中,还允诺他需要什么药材的话可以找领主府的管家来报销。 萤草对那位山吹老师好奇地紧,也不知道她和那位羽衣狐有什么关联,毕竟长相实在是太相像了,但是对于羽衣狐这个妖怪的特性,萤草自己其实也不怎么了解,毕竟平安京那会也没有在晴明阿爸那听说过羽衣狐作乱的事情,不过萤草自己被甩进时空裂缝的时间太早了,很多事情都没有发生。 晴明阿爸为了更好地教导萤草,用得都是实物教学,萤草还在的那会儿,羽衣狐还没有出现,自然而然也没有怎么提过,不过也无所谓,不是还有一个神明在,萤草完全忽视了齐木才成神不久的这一事实,直接上门就去找齐神百科来科普了。 齐神不愧是齐神,就算没成神之前是个妖怪小白,但是成神之后对妖怪的事情也竟然知之甚详。 齐神听萤草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摸着下巴思考了一瞬,“羽衣狐属于转生妖怪,附身在幼童体内,待附身之人死亡之后就会夺舍。” “那山吹老师?”萤草听到这出声问道。 萤草说话虽不全,但齐木还是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齐木摇了摇头,“她身上的气息很平和,并不想是被羽衣狐夺舍了样子。” “不过如果你没有认错的话,还得多加注意下。”羽衣狐是很麻烦的妖怪,等她产子之后就更加麻烦了,神道这边通缉令的排行也不低。 遇上了是一定要趁早铲除的,不过羽衣狐的行踪向来隐蔽,一般很难被发现。 山吹并不知道自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她本身就是妖怪,又向来喜欢幼崽,虽然看出了萤草是同类,但由于对方外貌问题还是将其作为幼崽看待,自然也要善意许多。 山吹是女眷,住在内院,虽然戈薇和萤草也是女眷,按照道理来讲,她们也该是住在内院的,但是巫女和妖怪总是不一样的,犬夜叉看上去就不想是好相处的,离开了巫女大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小松尚隆询问过后,将她们和齐木他们安放在了一处院子里面。 山吹刚走进院子里,就有一个大约三四岁上下的小男孩,留着齐肩的黑色短发,站在走廊里像是发着呆一般望着地面。 山吹见到了一脸温柔地站在了他的旁边,顺着男孩的视线往下望去,就只能看见几只蚂蚁排着队搬运粮食。 那男孩听到动静,才抬起头露出了一张漂亮的脸,他长着一双黝黑的眼睛,深邃的像是夜空,盯得时间久了,仿佛被吸进他的眸色之中,他就穿了一件极为普通的和服,但是周身却带着一股高贵的气息。 如果萤草在这的话,绝对会震惊不已,估计会吓得把蒲公英都掉在了地上,眼前的小男孩,除了发色和眸色都不一样,脸庞又稚嫩了些,竟然和晴明阿爸长得十分相像,俨然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样。 看见山吹之后,呆滞的表情这才缓缓地生动起来,僵硬地提了提唇角,勾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母亲,你回来了。” 山吹笑得更加温柔了,她自己本身是不能生育的,这是她在路上遇到的,是被遗弃的妖怪幼崽,如果是人类的话,一般山吹都会找户好一点儿的人家拜托他们收养,也会留下一点钱。 不过这次,山吹一见到这个男孩就觉得非常地亲切,反正她也没有孩子,就直接收养了他,揉了揉男孩的头发,喜欢地不得了,又从身后抱着他,亲了一下他的发顶,叫出了他的名字,“恩,晴明。” 第102章 血液 五百年后现世, 古朴的庭院之中, 栽种着梧桐深深, 斑驳的月影被树枝碎成几块,落在池中摇曳生姿。 现名藤崎浩人的那个男人, 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和服, 站在了紧闭着的门前, 门里面只点着一根蜡烛,摇曳的烛光将一位女子的倩影映照在拉门之上, 她的长发铺散在榻榻米之上, 身材曼妙。 藤崎浩人完全无视了周围黑夜之中无数闪烁的盯着他的血红色的眼睛,以及盘踞在骷髅里面的对着他嘶嘶交换的青蛇, 他先是提醒了一声,“我进来了。”在得到允许之后,才拉开了紧闭着的房门。 屋内只有一名女子闭目养神,她穿着一系黑色的长裙, 在那并不甚明亮的烛光之中,白皙的脸庞半面隐在了黑暗之中, 听到藤崎浩人进来的声音之后, 等他跪坐在她的面前, 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在那薄如蝉翼的睫毛隐藏之下,是一双宛如黑夜般的眼睛,一眼竟望不到底。 藤崎浩人想起了很久之前在地狱的深处,伊邪那美的宫殿, 那双眸子像极了里面刻入骨的黑暗,永不见光明,他垂下眼眸,拿出贴着符咒的小瓶子,放在了地上,“安倍晴明大人在这个世上留给您的血液。” 藤崎浩人刻意扭曲了从镜玄体内拿出来的血液的来源,将之替换成羽衣狐绝对会欣喜不已的理由,“这次您绝对能够生下大人的。” 听到这话,羽衣狐嘴角才勾勒出笑容来,她伸出手拿过了瓶子,毫不在意地撕开了上面的符咒,这是为了隐藏血液气息而用的符咒,浅淡的雷光打在她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羽衣狐轻轻吹了一口气,便像是被拂去一般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藤崎浩人像是没有注意到般,盯着地板的一处,茨木童子拿到血液已经过去了第七天了,延迟一周的原因,自然是因为这滴血液做了一些必要的改造,藤崎浩人将原本寄宿在黄泉之语之上的安倍晴明和黑晴明的魂魄送进了那滴血液里面。 那滴血液取自安倍晴明身体的本身,原本本应该是不会有任何排斥效果的,但是这次不一样,在很久以前,无论是安倍晴明还是黑晴明,他们的灵魂就已经不纯粹了,混入了本该是羽衣狐孩子的鵺的一部分,这是为了欺骗羽衣狐所必须的。 藤崎浩人想起了,不久之前,还在黄泉之语里面吵闹不休的两个晴明。 “你真的想好了吗?”安倍晴明面沉如水,当他看见那滴血液的时候,便知道大势已去,但是仍旧再做着最后的努力,“你知道这件事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黑晴明轻蔑地笑了,他凑近安倍晴明,“我当然知道,为了那个时刻,我已经准备了一千年了。” “不,你不知道,如果你知道的话就不会这样做了,”安倍晴明摇了摇头,他的语气非常沉重,“你觉得羽衣狐真得能生下‘安倍晴明’?”顿了顿,他叹了一口气,“放手吧,黑晴明,不能让羽衣狐产子……” “生下的当然不是‘安倍晴明’,而是我的‘安倍晴明’,你自然是不需要的,”黑晴明粗暴地打断了安倍晴明的话,他的眉心紧皱,但是看着安倍晴明那一张忧心忡忡的脸,又笑了起来,冷哼一声道,“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了,安倍晴明。” “你以为你真的是无私到可以自我奉献吗?”黑晴明的脸色浮现出一道黑气,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镜玄又为什么还会存在?我的计划能进行到这一步不是多亏了你的‘好心’吗?” “不,”黑晴明拉着安倍晴明的衣领,凑近了说道,“你,不也想一直活着的吗?” “年老体弱,很痛苦的吧,大名鼎鼎的阴阳师,晚年躺在床上还需要人喂食,‘听说这就是那个安倍晴明?嘻嘻,不就是个糟老头子吗?’难道你会甘心吗?”黑晴明蛊惑般地在安倍晴明说道,“我就是你,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的,在了解到我的计划之后,你还选择留下了最关键的镜玄,难道就没有一点儿私心?” 安倍晴明的脸上浮上了一层黑气,原本澄澈的蓝色眼睛竟慢慢地沁出了些许如血液一般的鲜红色,隐藏在宽大的狩衣下面的双手,黑色的奇异花纹慢慢地浮现而上。 这种事情,吵了这么多年,一向会反驳的安倍晴明却保持了沉默,黑晴明有些无趣,松开了安倍晴明的衣领,不过到了了更像是胜利者发言一般,“你看吧,安倍晴明,这次,我绝对会赢的,将整个世界笼罩在黑暗里面。” “那个时候,你对我们做了什么吧。”在依靠黄泉之语将安倍晴明和黑晴明塞进血液之前,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安倍晴明突然对着藤崎浩人说道。 安倍晴明举起了手,他身上绑着的锁链发出沉重的碰撞声,安倍晴明是实力强劲的阴阳师,直到最后一刻都不能放松对他的看管,安倍晴明也不在乎他身上的锁神链,只将狩衣的袖子往下挽了几寸,露出了遍布黑纹的手臂,这些花纹结构奇异,一直蔓延到衣服里面,在他白皙的手臂上,看上去如此触目惊心。 “我的情绪不对,容易暴躁,又有时候非常消极,恨不得全世界都毁灭了,就像是体内有第二个黑晴明一样。” 藤崎浩人眯着眼睛,“只是正常现象而已,你不是知道的吗?五百年前的那个人偶。” 听到这话,安倍晴明的神色一变,他盯着藤崎浩人的眼睛变得犀利无比,像是利剑一般直指他的灵魂,但是完全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家伙,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安倍晴明就完全看不透眼前的男人,他像是喃喃自语般发问,“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藤崎浩人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想要做的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关键是目标才对。 藤崎浩人抬起头,羽衣狐虽然并不是很相信人类,但是她也完全抵抗不了,那滴血液里面蕴含的力量和属于她孩子的气息,羽衣狐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也不怕任何的阴谋诡计,直接咽下了那滴血。 那滴血在咽下的时候就化作最为精纯的力量,向着她的子宫的地方奔涌而去,羽衣狐面露疼痛,身后的九条尾巴一瞬间便展了开来,像是四周无意识地攻击而去,离她最近的藤崎浩人却好像一点儿事都没有,那些朝着他攻击而来的尾巴,都会在碰到他之前偏移方向。 “啊!妾身的孩子,他在动,”羽衣狐的脸上都是因为疼痛而造成的冷汗,但是她的表情却是愉悦地,眼睛里面闪闪发亮的是母性的光辉,她无比温柔地抚着自己的肚子,“孩子,很高兴呢。” 这是当然的,在这之前,那个孩子还并不完整,毕竟,羽衣狐怀着的孩子至古到今都只有一个,那是名叫做鵺的妖怪。 在一千年前的时候,羽衣狐在怀着鵺的时候却被当时奴良组的首领奴良滑瓢以及花开院的族长花开院秀元给打断了,那个时候羽衣狐肚子里面的鵺其实已经差不多属于完全体了,只差临门一脚就能面世,但还是失败了。 藤崎浩人,那个时候他还不叫这个名字,就在这个时候,用了一些方法,趁机将羽衣狐肚子里面鵺的灵魂剥离了一部分。 藤崎浩想到这,嘴角勾了勾,向羽衣狐衷心地祝愿道,“那就恭喜羽衣狐大人了。” 萤草他们的第一次出海完全失败了,倒不是没见到海坊主本人,而是见到之后被他打回来了。 萤草一直觉得平安京之后妖怪的流行就很迷了,海坊主竟然带了一张刻着奇怪花纹的大面具,原本就没有脖子的妖怪,带着这个确确实实地说明了什么叫做“脑袋下面都是胸。” 萤草原本还想调侃两句的,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呢,海坊主就一言都没有地就发动攻击了。 海坊主的能力属水,就算在陆地上也能召唤出海浪来,到了海里更是加持了地理优势,卷起的风浪有三尺高。 但是船上的妖怪都是属于旱鸭子类型的,唯一的拯救世界小能手齐木根本就没有出来,坐在领主府里面呆着,不知道现在在干嘛。 戈薇的加剧着灵力的破魔之矢虽然能够穿过那三尺高的浪头,但是在摇晃地比犬夜叉背还要颠簸地得厉害的小船上并没有足够的准头。 萤草倒是直接拎着蒲公英上了,一蒲公英砸在了海面上,掀起了浪花和那道浪头抵抗,但是纯武力值掀起的浪花还是和海坊主的不太一样。 海坊主像是一道墙,萤草就是放射状的,在萤草身后的己方小船最先遭了秧,一下子就飘了老远。 不过这个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明智之举,和海坊主在海上拼对水的掌控力绝对是傻到不能傻的方法了,这样做虽然说上去像是临阵脱逃,不过也可以说是从长计议。 于是海坊主在身后驱赶着海浪,萤草就卖力地拿着蒲公英砸着水面,溅起的海浪一半和海坊主的对抗,一半推着小船继续前进,不一会儿就逃到了安全距离。 萤草他们发现了海坊主不会离开这块区域,经过多次尝试总算找到了最低限度的安全距离。 萤草隔着这条线和海坊主喊话,但是戴着面具的海坊主拒绝谈话,竟是直接没入水面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萤草和戈薇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打算先回去商讨一下再做打算。 灰头土脸地回到领主府,齐木正在悠闲地喝茶,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小男孩,见有人进来下意识地将头转了过来,露出了有些熟悉的面孔。 萤草停下了脚步,愣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我换皮肤的信物还差一点儿,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及QAQ 第103章 面具 “犬夜叉不来吗?”齐木看了看人数, 发现少了那个半妖, 出口问道。 戈薇有些尴尬, 她看了看卖药郎先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犬夜叉对卖药郎先生身上的味道不太适应。” 犬夜叉的嗅觉实在是太敏感了, 一靠近卖药郎就开始打喷嚏, 原本戈薇都想分两条船的,看上去卖药郎先生和萤草都不想是有战斗力的, 她原本是打算犬夜叉和萤草, 自己和卖药郎的,但是犬夜叉不放心, 一定不愿意和自己分开,这才只用了一条船。 戈薇当时完全没有想到萤草的战斗力这么猛,看到了之后愣了两三秒才想起要给武力支援,犬夜叉这种近战就完全没有办法上前了, 结果最后主攻手反而是萤草和戈薇,不过这样想想, 戈薇当初的分配也完全没有问题。 不过回到陆地上, 确认安全之后, 犬夜叉说什么也不想和卖药郎呆在一块了,要不是戈薇强硬地拒绝了,犬夜叉说不定连她都要一起拉走。 “犬夜叉最近的嗅觉也受到影响了,”戈薇看了一眼卖药郎,“请问有解药吗?我可以出钱买的。”戈薇在这里时间久了, 身上还是有点钱币的,她看犬夜叉实在难受,虽然他还嘴硬,但是一天到晚都在打喷嚏,鼻子都揉成小丑鼻了,便忍不住替他弄一份解药来。 “抱歉,是我思虑不周。”卖药郎从他的箱子里面拿出一小包药粉,他递给了戈薇道,“给犬夜叉闻一下就可以了。”并且拒绝了戈薇的钱,“这是因为我的原因,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 听到卖药郎这样讲,戈薇才将钱收了起来。 “话说这个小孩是?”戈薇蹲下身子,对着小孩做了一个鬼脸,但是那孩子仍旧板着一张有些婴儿肥的脸,一点儿笑意都没有露出来,甚至小身子一扭,扭到萤草身后去了,一只小手抓着她的下摆,戈薇鼓了鼓腮帮子,“大失败。”谁也没有注意到,萤草的身子一下子僵硬了,但是她也没有甩开那只小手。 “是山吹老师的孩子,”齐木看了一眼那个孩子,解释道,“她在村子里面任教,原本是一直带在身边的,但是他似乎不愿意出去的样子,就拜托领主照顾了,不过领主今天很忙,就扔我了。” 说这话的齐木有些无奈的,他并不喜欢小孩子,一提到小孩子就是隔壁那个喜欢《改造人汽水超人》,完全应付不来的类型,但是眼前的小孩,却很安静,非常诡异地安静,连任何心理活动都没有,如果不是他还有呼吸的话,简直就像是一个人偶。 “名字呢?”戈薇朝着小孩眨了眨眼睛。 “晴明,”齐木补充道,“山吹晴明。” “晴明?!”萤草突然喊道,她的声音有些大,站在一旁的戈薇被吓了一跳,她眨了眨眼睛,“怎么了吗?” “不,”萤草摸了摸自己的马尾辫,“说到晴明的话,不应该都会想到平安京的大名鼎鼎的安倍晴明大人吗?”没有人注意到,听到这个名字,那个孩子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一瞬。 “啊,这倒也是,”戈薇认同道,“就算是我的话,也是知道晴明大人的。”成绩并不好的戈薇目前做引以为豪的也就只有历史了,还仅限于战国这一块。 “但实际上也有很多人的名字叫这个,”戈薇想了想又说道,“大家认为名字是有某种魔力的,大阴阳师的名字能够震慑妖魔,很多家长为了能够让小孩子平安长大都会取这样的名字,而且晴明大人是平安京时代的人了,也不会冲撞现在的阴阳师,是非常热门的选择。” “是吗?”萤草这话更像是喃喃自语,她看着那个孩子的脸,虽说人幼年时期和长大了会有很大的不同,但是这也实在是太相像了一点。 “不过,这孩子和山吹老师姓吗?真少见啊。”戈薇说道。 齐木的眼神微动了一下,虽然小松尚隆没有明说,但是只要他想了,在齐木面前就没有秘密,小孩是山吹老师路上捡的,这件事自然是瞒不住他的,就连山吹和眼前的小孩都是妖怪这一件事,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齐木大概是所有神明之中最不讨厌妖怪的,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的话,他甚至可以将他们当做人类来看待,所以对山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并不点破,相信那个卖药郎也是这样想的。 而且齐木也不是那种喜欢到处八卦的人,更何况还有孩子在这里,虽然妖怪的孩子并不能当做简单的孩子来看待,但是他又将话咽下了。 萤草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将视线从孩子的脸上剥离,她给自己找了个话题,“海坊主发生什么事了?看上去很不对劲。”海坊主不是那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类型,上次恐吓人类还是为了提醒他们暴风雨的事情。 “那个面具,”戈薇出声道,“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说到面具的话,之前就觉得那个花纹有些熟悉,”卖药郎完全不觉得尴尬,出口说道,“我记得有个偏门的术式,叫做傀儡术的,据说能够操控妖魔为其所用。” “等一下,这些事还是不要让小孩子知道比较好。”齐木突然出声道。 戈薇这才想起了这里还有一个小孩,不过他的存在感也实在是太过微弱了,明明之前还逗过孩子,现在竟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我把他带出去吧。”萤草举起蒲公英说道,那个孩子还藏在萤草的身后,手却不拽着萤草的衣摆了,改成玩她衣摆上的小球球。 之前见戈薇被他拒绝,萤草还有些担心,不过当她伸出手的时候,晴明看了她一眼,乖乖地将手递给了她,歪着脑袋,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里面满满地印着一个她,被这样看着,萤草的心都要化掉了。 戈薇见他们俩个大手拉小手蹦蹦跳跳的样子,“萤草很有小姐姐的风范,看上去非常喜欢晴明。” 不过也就这样顺嘴一说,戈薇很快就转回正题,“那不就是普通的式神吗?”巫女是用箭矢的,不过阴阳师们和一部分的除妖师一般都会使用式神,并不算不常见的技能,基本上就算是灵力低落的阴阳师,只要学过两手的话,和灯笼鬼之类的妖怪签订契约也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傀儡术,最初就是脱胎于阴阳术一脉,”卖药郎说道,“这些年,阴阳师的血脉也在逐渐减少,就算是为了保证血脉的传承,近亲结婚,没有灵力的孩子也是一直再不断地诞生,然后据说是某位阴阳师家族却灵力低微的直系血脉自己创造的,利用某种方式能够像式神一样操控妖魔。” “但是很快就被灵道的人封杀了。”卖药郎继续说道。 “为什么?这种方法不好吗?”戈薇问道,“这样子灵力微弱的阴阳师也可以帮到别人了吧。” 卖药郎但笑不语,倒是一旁听着的齐木开口道,“反噬。” 和妖怪不同,妖魔更多寄宿于人心,汲取人类的黑暗一面长大,那么,阴阳师呢,既然是人类就会有不甘、嫉妒、愤恨,阴阳师家族的传承完全依靠天赋的强大。 天赋强大,家族的资源全部会为其倾斜,相反,自然是被漠视了,甚至有些会成为妖魔复仇时的替代品,在阴阳师里面,没有天赋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 “听说了吗?身为阴阳师的直系血脉居然连妖怪都看不到诶。” “真的假的啊,嘻嘻,那可真是糟糕啊。” “喂喂,没有天赋的家伙,还是去死比较好吧。” “家族的耻辱。” 但是当这些因为没有天赋而被放弃了的阴阳师掌握了能够不以灵力驱使妖魔的傀儡术之后呢,活在痛苦之中的人类,是会为了保护人民而战,还是任由内心里长大的妖魔握住了武器? “曾经爆发过大规模的阴阳师的战争,”卖药郎没有感情地说道,“传承数百年的阴阳师家族有好多都灭门了,从内部崩坏本身就是无解的事情。” 戈薇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件事,“既然很早就会被封存的话,现在还有人会使用吗?” 卖药郎摇了摇头,他看向了齐木,齐木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他虽然是神明,但毕竟是五百年前的,时间线约束着他,不能让他知道更多的消息。 大家顿时沉默了起来,戈薇像是喟叹一般说道,“其实傀儡术的出发点还是好的吧,如果使用人能够保持内心清明的话。” “那就只有神明了,”卖药郎像是意有所指般说道,“毕竟神明是不会错的。” 齐木皱了皱眉,不过也没有反驳卖药郎,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嗤之以鼻,当了人神之后也并没有改观多少,也许从出生起就是神明的那些真神们,真得能做到那一点。 就算确定了海坊主他脸上戴着的面具有问题,也不能确定幕后主使人是谁,一下子又陷入僵局之中。 萤草再次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大家排队望天望地的状态。 “晴明呢?”戈薇见萤草进来了就问道。 “被山吹老师带走了。”萤草抿了抿唇说道,想起之前山吹老师见到晴明那副爱若珍宝的样子,心下里不知怎么得就有些不舒服,“山吹老师似乎连离开他一会儿都受不了,一直抱着他。”还不停地亲他额头。 “晴明还这么小,妈妈不放心也是正常的。”戈薇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倒是她想起了之前河童的话,“萤草不要紧吗?” “什么?”萤草还是觉得山吹老师实在是太在乎晴明了,也许是因为他长得太像晴明阿爸了,她才会觉得不大对劲吧,一下子听到戈薇这样问,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河童之前说了的那个关于萤草的聚族的事情,你不赶过去没事情吗?” 萤草聚族这件事并不是囔得全天下妖怪都知道的,河童知道也是一件没办法的事情,萤草整个种群数量都在减少,每一只萤草都变的极其重要,为了防止流落在外的萤草找不到聚族地,他们便拜托了和种族交好的妖怪,见到其他萤草的时候提醒一下。 这里其实特质血脉不纯的萤草,甚少有像萤草这种纯血的,还很出现不认识路的这种情况。 不过指路这件事就不是河童能知道的了,毕竟是个外族人,得用其他的特殊的方法才行。 萤草沉默了,这件事对于她来讲当然很重要,她卡在成年这一档已经很久了,五百年后已经基本上见不到同族,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成年的机会。 但是,那个山吹晴明着实奇怪,和晴明阿爸实在是太相像了点,她有些放心不下,如果要去聚族地的话,至少需要三天的时间。 “每几年都有的嘛,错过这次还有下次。”萤草装作毫不在意地说道,齐木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到了晚饭的时候,由于卖药郎的解药又生龙活虎的犬夜叉满血复活了,但是他见到了同来吃饭的,带着晴明的山吹之后,却一脸不可置信地朝着晴明扑了过去,一招散魂铁爪已经蓄势待发。 好在戈薇的反应够快,“犬夜叉坐下!” “戈薇!”犬夜叉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抱怨,而是焦急道,“离他远一点,他身上一股奈落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说明一下,之前犬夜叉见到山吹没有反应是因为鼻子受到卖药郎的药的影响 —— 都五月份了,马上要考初级了 一点把握都没有QAQ 第104章 奈落 听到这话, 山吹抱着孩子的手一下子紧了起来, 她虽然是妖怪但是并不擅长战斗, 之前犬夜叉突然攻击过来,她所能做的也就是第一时间抱住晴明, 用后背替他挡住这一攻击而已。 山吹没有第一时间站起身来, 她先是揉了揉晴明的头发, 见他没有半点被吓到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之后才站起身来, 质问犬夜叉道,“你在说些什么啊?” “晴明怎么可能会和奈落有关系呢?”山吹的语调很急促, 她之前一直是不急不慢,温温柔柔的状态,现在却显得格外有战斗力,不过就算这样, 她的声音也控制在刚刚好的地步,并不会让人觉得歇斯底里, 以至于吓到身后的孩子。 山吹是妖怪, 在人类看来奈落也就是又一位强大而又暴戾的大妖怪诞生了, 但是对于妖怪却不一样,这位靠吸食同类强大的妖怪,俨然犯了众怒,不光是人类,就连妖怪都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是难得使灵道和妖怪能够同仇敌忾到原意合作的,据说上一个还是五百年前的羽衣狐。 就连……鲤伴,山吹的神色一暗,他带领着奴良组参与讨伐奈落的这件事,虽然已经留书离开了他,山吹还是不由自主地打听他的消息,毕竟自己如此深爱着那个男人。 这因为了解到这件事,山吹肯定不会让晴明牵扯到其中去,任何和奈落扯上关系的妖怪都落不到好,虽然她也看不出晴明的原型是什么,但是既然他叫自己一声母亲,那便是要护着他一生无忧的。 “我的鼻子从来不会出错,”犬夜叉做出攻击性的准备,“他身上一股奈落的味道。” 戈薇虽然心中也有些惊异,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打算先让双方冷静下来,她用手拦着犬夜叉,说道,“奈落已经死了,还是被你亲手斩杀的。”又转过头看向齐木希望能得到他的认可,虽然犬夜叉语言上非常嫌弃齐木,但是大事上还是会听他的话的。 “恩。”齐木没有辜负戈薇的嘱托,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奈落肯定已经死亡了,他不是转生类的妖怪,不可能重新夺取身体。” “那么也有可能是他的分/身。”犬夜叉这次反应很快,立马想到了一个新的可能,嘟囔道,“这家伙的□□也是层出不穷的多。” “除非作为分/身的他在奈落死前完整地吸收了奈落的妖力,成为了新的本体,否则本体已经死了,□□自然也是活不成的。”齐木将手搭在下巴处,翻了翻脑海里面的神明百科。 “前者更不可能了,”戈薇舒了一口气,“奈落是确确实实死了,杀生丸的爆碎牙砍中的事物不会再复生,奈落不可能再活着。” “杀生丸那家伙,”犬夜叉话说到一半又咽下了,撇过脸,“我一定会超越他的。”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戈薇抽了抽嘴角,“是不是你的鼻子还没好透,出现错误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说这话的戈薇也觉得不太可能,犬夜叉是犬妖,天赋技能就是他的鼻子,除了根本没有妖气的奈落的分/身神无之外,他基本上没有出过错。 “怎么可能,”犬夜叉立马就不服气地反驳道,又转头问卖药郎,“你说,这个解药多长时间会起作用?” 被点名的卖药郎并没有介意犬夜叉的态度,没有停顿地说道,“一般也就一刻钟的时间,体质特殊的话,也不超过一炷香。” 戈薇给犬夜叉服用下解药到吃晚饭的时间肯定也不止这一些时间了,这么看来,犬夜叉的鼻子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大家又将视线转移到了被山吹护得死死的晴明身上,一旁的吃瓜群众萤草默默地将手举了起来,“那个,奈落是谁?”这话一出,顿时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萤草身上了。 萤草从五百年后穿越过来的时候,大家已经高举打倒奈落的大旗把奈落斩杀了,之后也没有人提过这个名字,见他们提到这个名字就如临大敌的样子,萤草真得没有办法做到感同身受,甚至听得还有些云里雾里的。 于是萤草又被科普得满脸,大多数都是犬夜叉和戈薇再说,说道奈落的时候还是咬牙切齿的,他们俩个都不是拿手讲故事的,但本身就是亲身经历的,说起来还是很流畅的,萤草听了个大概,总结起来就是为了争夺四魂之玉不择手段,又恩将仇报的反派boss的故事。 萤草看了看山吹的身后的晴明,“所以说,传说中心狠手辣,手段残暴的奈落就是这样一个小孩?” 大家又将视线转移到了晴明的脸色,大家都诡异地沉默了,晴明似乎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讨论自已一般,低着头玩着他那粉嫩嫩的手指,看上去就跟一个普通的小孩没有什么两样。 “光凭外表不能说明什么吧。”犬夜叉干巴巴地说道,他将视线投向了萤草,其他人看着萤草就想起那不符合她身材的强大,大家都点了点头,就连齐木都跟着大众点了脑袋。 完全没有办法反驳呢。 一下子气氛就尴尬起来了。 最后拯救这都快low到底的氛围的还是戈薇,“那么除了晴明是奈落,或者晴明是奈落的分/身之外的选项还有什么?” “孩子?”萤草下意识地说道,除了自体分裂之外也就只有这个才可能了吧。 见过奈落的大家都思索起奈落正常时候的样子来,也的确装起来的话也算是风度翩翩,很受女孩子欢迎的那种类型,这么一想想还真得很有可能。 齐木通过心灵感应知道晴明是山吹在路上捡的,但是其他人都不知道啊,大家的眼神就诡异地飘到了山吹的身上。 戈薇努力地想要控制自己的眼神,但是这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犬夜叉就没有这么多顾虑了,“真的假的啊?” 一看他们的眼神,山吹就猜到了七七八八,她哭笑不得道,“你们再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有丈夫的。”虽然已经单方面离婚了。 “当然是选择原谅她了。”萤草脱口而出道,见山吹不解地看着自己,连忙摆了摆自己的蒲公英,她将脸藏在了花团团后面,“没,没什么,我什么都没有说。” 虽然齐木为了保护山吹的隐私,但山吹本人却并不在意,“晴明是我在路上捡的。”她蹲下身子,亲了一口晴明的脸颊,和他的脸并在了一块,笑得就宛如春天枝头的桃花一般灿烂,“不过就算这样,晴明也是我的儿子。” 话说到这里,似乎也无解了,山吹是一定要保护自己的儿子的,戈薇对一个并没有犯过事的妖怪也下不去手,犬夜叉虽然是主张斩草除根的,但是对于戈薇又是口嫌体正直的言听计从,齐木之前就没有点明,态度自然也是明了的,萤草,见晴明那张脸就根本不可能下得了手。 见警报暂时解除,山吹恢复了之前的温婉,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我之前是在白灵山附近捡到晴明的。” 白灵山在被奈落占领之前是得道高僧白心上人在死后保护村庄化为肉身佛,结界笼罩着整座山,是一座非常洁净的山。 离开奴良鲤伴的山吹乙女,不知道该去往何处,原本只是打算找一个鲤伴找不到她的地方隐居起来的,白灵山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不过在发现有奈落的踪迹的时候,并且意外得发现了他有吞噬妖怪的能力之后,山吹第一时间就选择了离开,她自己倒是不害怕死亡,主要是担心鲤伴会为了找她,主动送上门来。 山吹的运气很好,和奈落在这么近的距离打了一个照面,仍旧安然地离去了,之后在白灵山山脚下捡到了晴明。 “母亲。”当时的晴明身上就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衣,他歪着头这样叫着山吹。 鬼使神差的,看着他的眼睛,山吹抱起了他,也许是她太想要一个孩子了吧,在那一刻山吹觉得晴明就是自己的孩子,抱着他就像是原本孤寂的心灵都得到了安慰,原本缺失的灵魂回到了体内,所有的一切都圆满了。 而当时的山吹并不知道,在她的身后,一直有两个人跟着她,而被她抱在怀里面的晴明,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那两个人的方向。 “人类,这就是你所说的我的主人?”戴着面具的茨木童子满脸不屑,“我只会诚服于像是我父亲酒吞童子那般强大的妖怪,我不相信我的父亲会为我挑选这样一个弱小的女人。” “别着急,茨木童子,”站在他身后的那个男人说道,“再等一下就好了。”他的眼睛是深不见底的黑,嘴角却带着笑。 “我就说我的鼻子没有问题!”犬夜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豪地说道,“在白灵山那种地方捡到的话,肯定和奈落脱不了干系。” 戈薇没想到犬夜叉还在纠结他嗅觉的问题,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好不。 又听到犬夜叉对着山吹说道,“你也是个妖怪,难道没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山吹老师……是妖怪?”处理好事物急匆匆赶过来的小松尚隆恰好就听到了最后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换了新的台式电脑,开心 --- 明天开始放假,尽量多更一点儿(づ ̄ 3 ̄)づ 第105章 孩子 猛然间听到这话,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萤草的注意力都给了山吹身边的晴明, 反应力弱点倒也算是情有可原,但是齐木看上去也不像是察觉到的样子, 卖药郎一向是看不太透的表情, 见到小松尚隆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犬夜叉应该是早就发现的了,不过他对于人类除了看得顺眼的之外一向也不会多加关注, 也并不认为这是个什么事。 山吹虽然是妖怪, 但是她本身的实力并不强劲,更何况, 因为养育了晴明的原因,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并不是很好。 晴明也许真得和奈落有什么关系,虽然没有到要吞噬妖怪的地步,但是他的的确确在吸收着自己的妖气, 他每天吸收的量很少,但是日积月累下来, 山吹还是发觉了, 按照道理来讲, 身为任何一个正常的妖怪,就算是以溺爱幼崽的姑获鸟都不会允许这件事的发生,但是山吹看着晴明的眼睛,她就退让了。 就好像真得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只要是为他好的, 全部无条件地奉献给他,并且安之如怡。 见到小松尚隆,山吹先是照常给他行了一个礼,她的礼节自然是无可挑剔的,在成为妖怪之前她是武士之女,从小就接受过这一系列的教导,她侧着脸,将垂下来的头发别到了脑后,露出一个寡淡的笑容,“是的,我是妖怪。”山吹甚至都不想为自己解释什么。 被这样干净利落的回答惊到了的小松尚隆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了那里,就像是没有完成作业被罚站了的大孩子,“恩,哦。” “对于这件事非常抱歉,我会即刻离去的。”山吹说,她言语中没有一丝的波动,就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会有今天一般。 “诶?等等!”小松尚隆上前一步,拦住了山吹,见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脸,“山吹是一位非常出众的受小孩子喜欢的老师,认真又温柔,”,小松尚隆微微红了脸颊,“就算妖怪也没有关系。” “领主的责任是保护自己辖内的人民,抵御来犯的敌人,我身后即为安处,”小松尚隆笑了一下,“就算是人类,也有穷凶极恶之人,妖怪自然也有良善之面,我们不能一概论之。” “领地之内皆为我的子民,就算是妖怪,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辈,我也愿意给他们一个安生之地,当然妖怪也在此列。” 这话像是有某种力量,掷地有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小松尚隆身上,山吹盯着他片刻,言语严厉地说道,“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妖怪和人类对立自古就有,他这样做在整个时代之中就像是异类一般。 “恩,我知道,”小松尚隆爽朗一笑,“这因为如此,才需要不断地努力,山吹老师的话,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吗?” 山吹盯了他片刻,突然噗嗤地笑了出来,“不知者无畏,我便来看看你能走到何方吧。” 这话就是默认山吹还会留在这里了,小松尚隆神情一松,自己也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小松尚隆对妖怪的表态,晚饭时候大家都自在了很多,就连犬夜叉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语气要和了缓很多。 小松尚隆撇开他领主的身份,他也是一位言语风趣的男人,并不会让人觉得沉闷,就算在座的众人,有两个面瘫也能将话题接得完美,一顿晚饭吃得宾主尽欢。 在晚饭散去之后,齐木却拦住正打算回去的萤草。 “有事吗?”萤草和往常一样抱着蒲公英,揉了揉眼睛问道。 “成年礼……”齐木光说出这三个字就被萤草打断了,她笑得有些牵强,“没事的,错过了这次还有下次,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错过了。”说到后半部分的时候,更像是小声的嘟囔,不过齐木又不是常人,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齐木抬起头看了萤草一眼,“你是想要成为万年萝莉?”萤草能骗得过其他人却骗不过齐木,他的家附近妖怪种类颇多却也没有见到过第二只萤草。 出于难得的好奇,齐木便去询问一二,萤草的数量越来越少在妖怪之中不是个秘密,毕竟萤草这个种族和整个妖怪群都算得上关系不错,性格和善,能力又出众,一般上门求助都会帮忙,好人缘是众所周知的。 这是世界上可能唯一剩下的一只萤草,齐木觉得作为以往的交情以及那保护濒危动物的神明的责任(?),他也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老实说,当了神明之后,除了偶尔拯救世界之外,齐木都觉得自己有向居委会大妈发展了。 但是和妖怪相处之后,才会发现,恩,勉强算是烦得可爱吧。 萤草的嘴唇微微抖动了一瞬,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她不想成年嘛,自然是想的,合法萝莉听起来很美好,但是萤草的梦想是长腿的御姐,但是……晴明…… “晴明?”齐木的眼睛微微一眯。 萤草连忙捂住了嘴,又想起齐木是开了挂的,神明是BUG,他就是从超强力病毒转正的BUG,人家会读心。 萤草又捂住了心口,动作幅度一时太激烈,蒲公英砸在地上,掉下绒毛毛数片,本该是电视剧里面的情节发展,可惜的是他们下面,一道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外扩展,眼看着就能毁了承重墙,然后发生“震惊!领主大晚上居然做这种事导致房子都被震塌了”的头条新闻。 齐木读到了萤草心里面下意识跟弹幕一样飚出来了的头条新闻,嘴角急不可见地抽了抽,及时地止损,地面上瞬间便恢复了原样,成功地保护了领主的节操。 “比起总裁的话,你更适合当编辑。”齐木还记得萤草的梦想,不过在这个时候他还是真心实意地建议,彻头彻尾的标题党。 萤草不知道她的头条新闻被齐木读到了,听到这话还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她和小松尚隆差不多,什么话题都可以往下接,“如果不是首无推荐我当百鬼夜行首领的话,我应该不会去当编辑,而是去当一名写手吧。” “最开始的也不会先写小说,你知道的,我那时候没身份证,黑户,连签约都做不到,”萤草最开始是为了转移齐木的注意力,不过现在倒真的说出趣味来,拿出手指头,说得头头是道,“其实我一开始就发现了,妖怪们获取【畏】的形式都很单一,严格来说一点儿新意都没有,躲在暗处出来吓一跳,小孩子吗?” “贞子姐姐才知道新意,从电视里面爬出来,都过了这么多年来,人类想到这个,不也是‘好吓人’吗?光凭这一点,就能收到多少的【畏】。”萤草说得慨慷激昂,“所以,能广为流传下来的,首先得有个好剧本。” 说道这话,萤草有些羞涩地笑了一笑,“我觉得可以先从贩卖自己手写的剧本在妖怪之中开出一条康庄大道来,手里有了货之后转战贩卖古董,然后一步一步累积,等到一定时候就退休去环流世界。” 听上去有些天方夜谭,但实际上可操作的余地还真得挺大的,初期可能有些困难,但打开局面之后,再加上萤草的武力值,的确很有可能可以通过文学来征服妖怪界。 一向都挺认真的齐木,下意识地给萤草算起成功率,不过齐木并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他并没有忘记最初开始的想法,萤草还在就她的宏图伟业喋喋不休,齐木就直接一针见血,咬着之前的话题不放。 “晴明?”齐木盯着萤草,“我之前就发现了,你对晴明反应很大。” 被这样盯着,萤草压力很大,比之前面对奴良滑瓢还要厉害点,毕竟奴良滑瓢虽然看上去能被他一眼看透,但实际上并不能,齐木就不一样了,他是真得能够知道自己想得是什么。 齐木不需要知道什么逼供的技巧,甚至他也无需知道,如果不是对这件事太过在意的话,他根本就不想参与其中,他本质上并不是喜欢强迫别人的家伙,看了萤草片刻,也只不轻不重地道,“你最好再考虑一下。” 这已经他作为有过一定交情的,能给出的最好的建议了。 萤草愣了一下,实际上她自己觉得和齐木的关系泛泛,也说不上多好,上次分别的时候,齐木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但萤草知道齐木是个温柔的好人,毕竟如果谁在她要回现世的时候一头把她撞回去,那就只能去死了,但是齐木也就是多看了她两眼就放过她了,虽然这两眼深意饱含得足够她冷汗涟涟了。 虽然一直是个面瘫,但也会帮助别人,能够成为人神的话,萤草除了齐木之外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随即真心地说道,“谢谢。” 虽然齐木是面瘫着脸说得,但是好歹是齐木难得和善的时候,在萤草心里经过PS就变成齐木睁着少女漫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地拜托她了。 萤草在离开齐木老远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将大眼齐木放了出来。 谁能hold住大眼齐木的威力? 虽然本质上的原因不是这个,但是萤草收敛了脸上的痴汉笑,她答应过齐木要认真考虑,自然就会做到。 萤草想着不由自主地碰触到腰间挂着的袋子上,镜玄出事后萤草就他的碎片整理起来,随身携带着,希望能想办法把他修理好。 其实也并没有多大的把握,就连齐木都无法将至复原,器灵和普通的物品自然是不同的,但是总归要有希望。 萤草叹了一口气,心里却迷茫得如同乌云遮天。 但是打开门的一瞬间,一下就撞进了那双眸子之中,就好像那接天蔽日的迷雾都消失不见了一般。 晴明。 和萤草谈话完毕的齐木,照常往小院走去,他们都住在一个院里,原本也不打算分两趟走的,不过齐木觉得萤草会不太自在,就慢了她一瞬。 路上遇到了卖药郎,他们俩个点头示意,稍微聊了一会儿就一道走了,齐木大致上猜到了卖药郎的身份,他估计卖药郎也摸清楚了他的,不过他既然不打算先提出来,齐木的性格也不会点破。 不过现在看来,对方应该是有事想要和他讲,果不其然,就像是齐木想得那样,没过多久,卖药郎就问道,“齐木君,是怎么看待晴明的?” 齐木没有回话,只是停住了脚盯着他看,卖药郎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能够屏蔽住他的能力,不过这也不是那么少见的事情,齐木之前也捡到过一个戒指,也能做到这一点,但齐木是读不到卖药郎的心的,自然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老实说,这个地方很是诡异,除了卖药郎之外,齐木也并不能如常地接收到小松尚隆的想法,并不是指完全看不透,但是距离超过十米的话,就完全感受不到了,这也是齐木今天没有发现小松尚隆的存在的原因。 不过就在刚才,他知道了,在小松尚隆畅谈自己的治国理念的时候,他身上散发着龙气,这是华国的说法,日本这边是没有的,日本皇室本就是神明的后裔,他们身上带着神明的眷属但并不是龙气。 华国的龙气自然是不会跑到日本来的,但是有另一种说法,麒麟选王,在和这个世界相交的另一时空,由代表天道的麒麟选择帝王,被选上王的,本质上就已经是神明了,每隔几百年总有这样的人存在。 小松尚隆被选中了,即使还没有当上王,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属于半神的阶段,齐木偶尔感应不到也是正常的。 但是除了这两个人之外,齐木同样也感受不到山吹晴明的思维。 和前两者的情况不同,甚至不像是脑袋空空的只凭直觉行动的燃堂也不一样,探知进去就像是进入到了深深的黑洞之中,冰冷、孤寂、以及绝望。 总而言之,不仅不像是个人类,连妖怪都不像。 是连齐木都忍不住发问,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的存在。 直接毁掉晴明自然是容易,但是他牵扯到了很多因果,山吹以及萤草,这也就是齐木到现在还在观望的原因。 麻烦。 为什么隔了五百年,他还在做着这么麻烦的事情。 “您在想些什么?”许久没有见齐木回应,卖药郎望向齐木,言语中透露着尊敬。 “你又是怎么想的?”齐木回避了,然后将问题反抛给了卖药郎,他也想听听卖药郎的想法。 卖药郎似乎并不在意齐木又将问题抛给了自己,沉吟片刻说得却是完全不相干的事情,“最开始的傀儡术并不是像现在这样的,依靠面具里面的术法让妖魔听命于自己。” 傀儡术,最开始还有着阴阳术的引子,和阴阳师召唤式神用符咒将妖怪引到小纸人身上差不多,它是将妖魔引到人偶的躯壳之上以供驱使,而现在的傀儡术,就是逐渐改良的版本了,如果萤草在的话,她除了方便携带之外,大概也就只有省了成本这一个想法了。 “你在怀疑晴明。”听完这话,齐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关键点,他思索了片刻,还真得觉得有很大的可能性。 所有人为的事情,都有是谁与为什么两个要素,找齐了这两项就差不多能把事情还原得一清二楚。 晴明是被山吹捡到的,但是山吹除了是个妖怪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齐木自己也是观察过山吹的,她不常出门,除了领主府就是私塾两点一线,教书也格外认真,很受学生的喜欢。 看着是没有问题的。 但眼见并不一定为真,齐木陷入了深思。 齐木正想着呢,一旁的卖药郎出声道,“我所追寻的为‘形’、‘真’、‘理’,但是对于这件事却并未看得分明。” “像是猫咪玩的线团,如果是颜色基本上一致的线团缠在一块,被它缠在身上的究竟是一个还是两个呢?”卖药郎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 忽然便抬头看着齐木,“我希望您能为我解惑。”见齐木并没有反对,这些天相处也差不多让卖药郎知道眼前这位神明的性格,知道齐木是默认了。 说是解惑,卖药郎说出的话却仍旧是个陈述句,关于那个虽然也是猜测,但是他不能说得太清楚,那个高高在上的存在无处不在,“海坊主身上的面具,有着和你身上一样的气息。” 齐木这下子真得露出了一丝吃惊的表情,他抬起头看了卖药郎一瞬,见他表情认真,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可齐木自然是知道这件事和他并没有任何关系。 等等,气息一样的话,并不代表是自己,而是归纳于整个种族,自己是人类,不,是神明。 齐木被自己的猜测惊到了,他的就任典礼并没有很多神明真身参加,不过大多数都派遣神使或者神器送了礼物,来参与的大多数神明,除了那个gay里gay气的风神之外,大多数都是比较亲民的,在其中,尤其以惠比寿给齐木的感觉最好。 短短的交谈之中,就算经常顺手拯救世界的齐木,也不由得感叹,致力于人类的幸福,并为之奋斗,如果是一般人的话,齐木绝对会觉得不自量力,假大空的理想主义者,如果是神明的话,反倒会觉得这才是一位真正的神明,但是也就那样了。 齐木虽然对惠比寿的愿望感到肃然起敬,但是也就仅限于此了,他并不看好惠比寿,而且对此是福是祸也难知,从某种渠道他得知到这位同僚已经神堕过多次,看着他平静的眼眸,齐木总有种预感,下一次也不会太远。 殉道者,总是可悲又可叹的。 就和燃堂一样,最好只要远远地看上一眼,保持距离就好了。 齐木不会仅仅只相信卖药郎的一面之词,他打定主意对这件事保持沉默,打算等会自己亲自过去看看再说,这里就保持了沉默。 卖药郎也并没有指望齐木会给他回应,他只是希望能够引起齐木的重视而已,他手里握着的退魔剑是用来斩除妖魔的,如果遇上神明的话,这件事就不太好办了。 一时间竟没有人说话,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声女声,听起来有些熟悉,抬头便能看到远处有个泛着烛光的灯笼,齐木和卖药郎对视一眼,那灯笼已经越离越近,转瞬间就到了眼前。 那淡淡的烛光下,是有些憔悴的山吹,她眼睛里面含着急切,看到齐木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浮木一般,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风轻云淡,她急迫地问道,“齐木君和卖药郎,你们看到晴明了吗?” 听到晴明的名字,之前还在讨论他到底是不是人的两个人脸上的神情都没有变过,卖药郎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晚饭之后就没有见过。” 山吹听到这话,面色一暗,随即又把希望压在了齐木身上,可惜的是注定要失望了,齐木也给了她否定的消息。 “我能够帮什么忙吗?”卖药郎颇有绅士风度地问道。 “这是我的事情,我原本不应该麻烦你们的,”山吹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又马上低下头去,耳边的碎发垂了下来,挡住了她的面容,她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股绝望的气息,嘴唇极为快速地上下抖动着,“晴明,是我的儿子,我应该要好好保护他的。” 她看上去很焦躁,握着灯笼的手一直在抖,她后半句话说得极为快速,不过在场的都不是普通的人类,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这个反应,齐木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自己的母亲,如果涉及到家人的话,整个人都会变身为修罗,因为错误了的被影响了,齐木错过了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你还好吗?”卖药郎出口道,山吹看着像是要摔倒了那般,他想要伸手扶她一下,却一下子被她打掉了,那一瞬间,他身后的不离身的盒子里面,突然响过了一声极轻的铃铛声,卖药郎的动作一顿。 “别碰我!”山吹抱紧了自己,那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变得更加幽暗了,她手里的灯笼倒在了地上,做过特殊的安全处理的灯笼并没有着火,里面的烛火苟延残喘的一瞬之后被熄灭了。 “我得找到晴明,我的孩子。”山吹喃喃自语道,她蹲下身子捡起了灯笼,避开了卖药郎和齐木,跌跌撞撞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了。 “山吹花开七八重,堪怜竟无子一粒。”齐木看着山吹的背影忽然说道,在山吹的心里面,哭泣着的女子提笔一次又一次地写下这句话,一次比一次凌乱,最后一次拿笔竟像是剑一般划破了纸张。 卖药郎看了他一眼,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座造型奇怪的天平,这是能够侦测妖魔动向的天平,仅限于看不见的那种类型。 明明之前对着山吹都没有反应的。 有妖怪能够寄宿在妖怪身上吗? 卖药郎的神色晦暗不明,他似乎已经找到了其中一个“形”了。 而此时,山吹寻觅许久的晴明正在和萤草大眼瞪小眼。 晴明小短腿不知道怎么样跑到足有他身高那么高的圆凳上面的,像是坐在榻榻米那样一本正经地跪坐着,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杯杯子,萤草凑进去一看,里面并没有茶,萤草晃了一下茶壶,并没有水。 这也是不难理解的,萤草和戈薇他们出去了一天,到了晚上才回来,小松尚隆是个提倡勤俭的领主,他府内的仆从并不多,大多数还拨给了生病的小松尚一。 不过看着晴明的眼神,明明依旧是古井无波的,但是诡异得,萤草竟从里面看出了一丝丝的委屈,明明严格来讲,并不是萤草的锅,但是被晴明这样盯着,萤草还是忍不住心虚,好像自己真得做了什么不得了的错事。 跟晴明阿爸相像的二头身阿爸,把持的住才有鬼了。 一时冲动就想直接给他烧水煮茶去了,好歹萤草现在也是有事业的人,心里默念着“三年以上,最高死刑”总算还想起身后的那一家子大大小小的妖怪来,总算没有犯下什么大事。 忍着捏一把晴明的婴儿肥圆脸的冲动,萤草故意不去看他,撇开眼,故意板着脸问道,“小孩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走错房间迷路了吗?” 虽说极为相像,但是让萤草叫其他人晴明,对她来讲也有些困难,换了个称呼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眼前的小孩看上去只有三四岁,萤草已经不太记得三四岁的正常的孩子是什么样的,但是晴明实在是安静地过分,他就正坐在那个圆凳上,背脊挺得笔直,一双眼睛只盯着萤草看,像是没有听懂萤草的问话一般,只是一个劲地叫着奶声奶气地叫着,“萤草。” 这还是萤草第一次听到他叫除了“母亲”之外的单词,她上下打量着晴明,“一直叫萤草,你体内不会留着我同族的血液吧。” 其实可能性也很大,萤草的种族数量一直在减少,为了延续自己的种族,有同族丧心病狂地提着蒲公英仗着自己的武力值强迫了奈落,仔细想想,为什么觉得很有可能? 某只壮士萤草:小哥哥,你长得真好看,要不要和我一起睡觉觉~ 奈落(捂住胸):雅蠛蝶。 萤草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她打了一个寒颤,使劲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将少儿不宜的画面甩了出去。 见晴明盯着自己看,又一本正经地拿着自己做了反面教材,她指了指自己,“小孩,以后见到有人露出这种表情,又问你要不要吃棒棒糖,一定要跑得快,懂不懂?” 眼前的小孩似乎真得有点问题,听到这话,也没有懵懵懂懂地点脑袋,只是抬起头对着萤草勾了勾唇角,萤草却如同遭到六星暴击针女一般愣在原地。 那小孩的笑容也不像是一般的孩子咧嘴大笑,矜持地先抿一下唇,然后才慢慢地划拉出微笑的弧度来,却如同春雪消散一般,如沐春风。 这样说起来,似乎有些不科学,明明只是一个婴儿肥顶多算是,好吧长得非常好看的小孩,但也绝对用不上哪两个词,但是看着小孩的笑容,萤草是真得这样觉得的。 就好像,萤草无意识地咬紧了下唇,真得看见了那个人一样,就像是叹息一般,也不知道她说得是到底是哪个,“晴明……” 但是在这里也仅仅只有那个孩子,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头看了她一瞬,仅此而已。 失去了奈落的白灵山,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在树丛之中,穿着白色和服的女孩蹲在地上,她手里把玩着一根野草,嘴里唱着不知名的童谣。 父亲做了一个人偶 注入蜘蛛的碎屑 用人皮将它包裹 画上寡淡的笑容 父亲做了一个人偶 藏着狐狸的孩子 用黑暗作为主料 却又注入光明 父亲做了一个人偶 人偶陪伴着妈妈 妈妈怀抱着孩子 变成了一只狐狸 靠在树上的男人,脑后扎着一只小辫,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之后,对着女孩说道,“安静点,绯。” 绯器便停下了哼歌的节奏,她歪着脑袋看着夜斗,她不太理解夜斗的烦躁,“夜斗,不开心?”又露出了发自肺腑的笑容,“父亲大人希望的事情不是马上就能做到了吗?” 夜斗有些烦躁,离开那个男人之后,他总是会处于这种状态,即使那个男人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叛逆期的孩子,这点让他更为焦躁,他迫切地想要摆脱那个男人的控制,但是他本来就是由那个男人创造出来的神明。 夜斗撇过脸去,冷淡地应了一声,“恩。” 绯器没有夜斗这种复杂的心情,不过她也能看出来夜斗的心情不佳,但自从自己诱骗了夜斗说出樱的真名导致其回忆起生前的事情变成妖魔之后,夜斗对自己的也就是这样一幅敷衍的态度了。 不过绯器并没有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听从父亲大人的话,不就是最正确不过的事情了吗? 想起父亲大人的嘱托,绯器收敛了脸色的笑意,正色道,“父亲大人,有件需要夜斗做的事情。” 那个镇子,出现了不知名的神明。 山吹的所有行动,都在男人的掌控之中,他在白灵山放跑了她,因为还不是羽衣狐醒来的时候。 羽衣狐并不好欺骗,狐狸类型的妖怪一向都是那样的,想要她乖乖地生下“安倍晴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就像是桃花妖的弱点是樱花妖,而樱花妖喜欢上一个人类那样,羽衣狐也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弱点,那就是她毕生所愿,生下那个妖怪——鵺。 这不是挺好的嘛,移形换影这种事情,男人已经做了很熟练了,安倍晴明本身不就可以是鵺,只需要羽衣狐认同就行了。 在所有妖怪里面,男人对羽衣狐的好感度也挺高的,有胆识,有手段,站在妖怪的顶峰却玩弄着人类,但是也深切地明白她并不好对付。 也就只有羽衣狐尚未完全觉醒的这段时间里面才能做到偷天换日了,特意将奴良鲤伴身上的诅咒扭曲,散布着山吹不能生育的谣言,在她下定决心离开奴良鲤伴的那一霎那,死去的那颗心,便染上了狐狸的痕迹。 当然会对晴明一见如故了,因为那本来就是羽衣狐的孩子,只不过多添加了两个残魂而已,从五百年前她和奴良滑瓢打斗过程中汲取的部分灵魂,现在不就正好派上用场了。 三者相加,又会变成什么呢。 老实说,他真的非常期待。 但是现在他的计划却出现了纰漏,因为打败了奈落而风声雀起的戈薇和犬夜叉,男人并没有多加理会,如果真的要说的话,虽然他们的实力强劲但是并不能入了他的眼。 但是现在出现了不知名的神光,就不得不重视起来,以及还有那位卖药郎的存在,计划得加快一点,羽衣狐也差不多是时候该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爆肝三合一,前两次补更补上了(づ ̄ 3 ̄)づ 还差昨天一次,明天继续努力23333 --- 童谣是我根据暗黑童谣改编的,如果有什么不合规则的地方请多多见谅了 第106章 随身 齐木和卖药郎最终还是决定不能放任这幅样子的山吹离去, 他们俩个对视一眼, 跟了上去, 不知什么时候起,那极为浅淡的最后一轮月色也消失不见了, 山吹抱着灯笼在黑暗里走得并不快, 但是就像是融进黑暗之中那般, 气息也变得若有若无起来。 与之相对应的,卖药郎尚未收回去的天平, 在他的指尖左右摇摆, 发出清脆的声响,齐木瞥了他一眼, 脚下那条弯弯曲曲的道路上遍布着这样的天平,就算只有那尖尖一般的支撑点,它们也站得稳稳的。 这场面怎么看都格外的诡异,但是齐木收回了视线, 并没有多加干涉,若非他已经发现那天平自带结界的功能, 齐木自己都想加上一层。 忽然, 那若有若无的铃声一瞬间全部断开了, 卖药郎脚步一顿,手心里的天平倒在掌心里面,不,不仅仅只是那一枚,地上的天平在铃声断掉的那刹那, 全部死气沉沉地倒在了地上,就像是普通的天平那样。 那股令人感到不详的妖气不见了,卖药郎想着,他抬起头,前方跌跌撞撞向前的山吹已经停下了脚步,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又出现了,打在她的半张脸上,布满了流淌着的泪痕,她微微蹲下身子,张开手臂,就像是碰触了珍藏在心中的珍宝那样,小心翼翼到连指尖都在颤抖。 “妾身的孩子,”山吹用了她才来没有用过的自称,但是她又换了一种说法又强调了一遍,“我的孩子,晴明。” 萤草还没有从这阵仗中回过神来,右手牵着的那只有些微凉的小手便从她掌心里面滑落出来,萤草下意识地想要握紧,但是还是慢了一步,不知道怎么的,那一瞬间,眼前闪现出回到了掉进时空裂缝之前的晴明阿爸的略带焦急的脸。 晴明小碎步地跑到了山吹的面前,脚步微微一顿才扑向了山吹的怀里,“母亲,我回来了。” 山吹就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礼物那般紧紧地怀抱着晴明,“晴明。”她叫着他的名字,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 “晴明,”齐木突然出现在了萤草的旁边,他看着母子俩个人相拥的场面,却并没有任何被感动的样子,直接问萤草道,“到底怎么回事?” 齐木一向用的是心灵感应,也不用担心会打搅那对母子,萤草就在心里回应道,“我也不清楚,我回去的时候就发现晴明在我的房间里,不是怕山吹老师担心嘛,立马就送回来了。” 这倒是实话,萤草虽然对晴明那种二头身婴儿肥的脸很感兴趣,但是也不会擅自将别人家的孩子留下来,她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 齐木停顿片刻,又道,“卖药郎问你,晴明离开山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齐木倒不吃惊卖药郎知道自己能够读心,不过没想到居然会主动联系自己倒是真的。 萤草自己是不知道齐木平时是读不到卖药郎的心的,此时听到齐木的话也没有吃惊,只当这是一次特殊的通话,大概就是心灵感应般的悄悄话。 萤草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没有,”不过又像是感叹般添了一句,“晴明,很厉害。” 齐木微微眯了眼睛,“什么?” “三四岁的小孩居然能够保持正坐三十分钟左右,你不觉得超级厉害吗?”萤草是真得这样觉得,萤草自己是连十分钟都坐不住,立马腿麻的典范,以前晴明阿爸就会偶尔以正坐罚她,效果出群,不过就算这样子,萤草最多也就撑个四十分钟而已。 之前和卖药郎已经猜测晴明不是正常的小孩子,齐木听到这话只觉得是废话而已,他现在做得就是类似于实时翻译的类型,刚刚心快直接给卖药郎发过去了,卖药郎正等着答案呢,齐木想了想,就直接回道,“小孩子的攀比而已。” 收到了这个意味不明的话的卖药郎:?? “话说,虽然我能够理解丢了孩子的母亲的心理,”萤草看着抱作一团的山吹和晴明,“这才离开了大概一个小时,为什么感觉像是生离死别一样?” “这个才是关键。”齐木意味不明地说了这句话,就单方面切断了和萤草的联系。 萤草:喵喵喵? 所以他们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悄悄话吗?虽然萤草很想问问齐木,但是她本身就没有带着心灵感应这一个技能,也就无从得知了。 过了几分钟,山吹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了,她用手帕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态,对着齐木他们微微屈膝,“不好意思,真是失礼了。”又对着萤草说道,“真得非常抱歉,晴明给你惹麻烦了吧。” “没,没有啦,”萤草连忙摆手,有什么悄悄地将左手的蒲公英移到右手上去,她的惯用手是右手,之前让晴明牵了手,自然只得委屈一下自家的蒲公英了,“晴明很乖,只是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里,有点吓到了而已。” 山吹将散开来的碎发别到耳后,她温柔地看了一眼怀里的晴明,才说道,“晴明应该很喜欢萤草,我从来没有见过晴明会主动找其他人玩。” “也许这里只有我的外貌还是个小孩子吧。”萤草客套地说道。 “并不会的。”山吹是带过晴明去过私塾的,村子小,孩子却不算少,私塾的老师却不多,一个班里面的年龄也是不分的,山吹也从来没有见过晴明会和和他差不多大的小朋友一起玩,不过身为母亲的话,自然是希望他能够更加开朗一些,但是当这一刻真得来临的话,又会觉得非常寂寞。 稍微聊了两句,山吹就带着晴明离开了,齐木看着他们俩个的背影,忽然就开口说道,“萤草,你的成年礼可以家属观礼吗?” 齐木这话问得有些唐突,萤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想过来参加?”她可不觉得齐木会对妖怪的成年礼感兴趣,而且齐木又不知道她到底打不打算参加,听他的口气似乎已经完全确定她一定会参加一样. 不过和齐木聊过之后,鬼使神差地萤草又问了晴明,即使晴明只会叫着自己的名字,但是看着那双清澈的眸子,不知道怎么的,萤草就直接说出了,“好了好了,我会参加的了,晴明阿爸”这样的话来。 明明是个二头身的正太,晴明的眼神让萤草觉得自己像是个叛逆少女,写满了“吾儿叛逆伤我心”,萤草觉得自己一定是太想念晴明阿爸了,才会严重到要从一个长相相近的小孩子下手。 又转头想到,如果她在这个时候碰到了黑晴明,会不会也因为那种脸和同样的身高,直接飞扑过去,那,黑晴明估计会被吓得够呛。 但,绝对是不可能的。 齐木也没真想听萤草的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地放下一个巨雷,“你能带晴明去吗?” “诶??”萤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齐木自然不会再说一遍,事实上这是他想得最好的办法了,山吹的状况明显不对,原因现在看来肯定是出在了晴明身上,将他们俩个隔离开,才能更好地发现真相,他的直觉这样告诉他。 “我觉得这样不行,”卖药郎沉吟片刻,第一次作出了反驳,“她的状态已经离不开晴明了。” “我知道,”齐木看了一眼卖药郎,“我记得你追求的是‘形’、‘真’、‘理’,想必也想知道幕后到底是什么吧。” 齐木当然知道最稳妥的方法不是这个,但是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两周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如果在剩下的时间之内都无法解决,齐木估计也不会选择呆在这里,老实说,齐木对食骨之井还能撑多久也抱有疑虑,他不会为了这个停留自己的时光的。 毕竟,五百年后的未来不是照常在进行当中,也没有半点毁灭过的痕迹。 “但是,山吹老师不会同意的吧,”萤草说道,又将双手交叉形成一个“x”摆在胸前,“我可不会做出抢孩子的行为,这是犯罪。” 虽说神明所行皆为正确的,但是齐木也并不打算犯罪,他瞥了一眼萤草,“我会想办法的。” 就算这样,萤草也觉得这件事不太好,不过话到嘴边,却又咽下了,最后,她就听到她的声音将这件事应下了,“好。” 回到房间之后,萤草突然才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上次晴明阿爸是怎么处理的,但是萤草这个种族的成年礼除了萤草本身之外,能够携带进去的也就只有自己的伴侣才行。 那么,问题来了,她该怎么向自己的同族介绍那个才堪堪到了自己大腿根的晴明? 随身携带的童养媳? 作者有话要说:  阴天,真得好闷,没来想说再努力一把的,但是……恩……QAQ --- 本来想说五月前完结的,但是都5.1了,虽然已经在完结的路上了,但是,算了,不立flag了,每次说要完结都被打脸,提子要进入到惨无人道的刷题时间了,所以更新可能就不会太稳定了,只能说尽量日更,不好意思QAQ 第107章 调换 经过昨天的事情, 山吹是恨不得将晴明当做腿部挂件日日带在身边的, 不过她还需要去教书, 这是她每天都必须做的工作,山吹是个非常有责任感的女性, 而且她也喜爱自己的工作, 她并不能放下自己的学生, 现在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山吹原本是想将晴明一起去学堂的,但是晴明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格外的倔强, 他并不喜欢去学堂, 即使他不哭不闹,更加不会打滚卖萌撒娇, 但是只要他那双眼眸盯着片刻,就会让山吹溃不成军。 山吹宠溺地点了点晴明的鼻子尖,“好吧,好吧, 你就知道我拿你没有办法。”顿了顿,又收敛了笑意, 山吹看上去就像是传统的那种日式的大和抚子一般的女性, 但是当她不笑的时候, 看上去就变得格外的严厉,“但是这次可不能乱跑了,妈妈会担心的哦。” 山吹今天只有上午的课,她将晴明安置在了房间里,出门的时候停顿了片刻, 眼神有些复杂,但是她还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锁,这是她吃早饭的时候问小松尚隆拿的,她迟疑了片刻,还是坚定不移地将房门锁上了。 等山吹离开之后,齐木出现在了院子里,他用手拿起了那把锁,看了看山吹离开的方向,“啧”了一声之后,又将手松开了,锁打在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一把锁是为难不了齐木的,没有破坏那道锁,齐木轻而易举地进入到房间里面,几乎是显现出身影的一瞬间,齐木就感觉到自己的气息被锁定了,抬起头,就撞击了一片漆黑的虚影之中,那是一片没有光影的纯黑,但奇怪的是,隐隐竟还能感觉到一点,微小的,但是不容忽视的温暖。 昨天晚上在萤草离开之后,齐木和卖药郎再次就这件事讨论了一下,虽然已经将晴明定义为傀儡人偶,但是人偶和人偶还是不一样的,有无操纵者是一种说法,但是更多的是里面的灵魂。 齐木对傀儡术了解不深,对于人偶的叙述,在神明的百科之上也有着详细的说明,但是他真正看到的话,还是桔梗,那位美丽的巫女小姐灵魂附着的陶体。 都是灵魂不全的情况,但是和那位看上去和常人无异的巫女小姐不同,晴明看上去就完全不一样,同样身为面瘫的齐木和卖药郎都对这件事很有发言权,晴明,与其说是面瘫,还不如说根本没有作为人类的正常情绪。 甚至于还要严重的另外一种说法。 “也许,不止一个灵魂。”卖药郎说着另一种可能性,他似乎也不太相信自己的结论,“一个人偶里面可以塞入不同的灵魂吗?” “为什么会这样想?”齐木发问,他看着卖药郎等他说出自己的理由。 “我曾经斩杀过鵺,”卖药郎陷入回忆中,“晴明身上有鵺的气息。”之前他并没有发现,昨天晚上山吹失控地抱住晴明之后,才泄露出了一些,不过等山吹冷静下来之后就又消失地无影无踪了,如果不是卖药郎对自己的感官有着绝对的自信,他都要以为这只是自己的错觉。 卖药郎所说的斩杀过鵺,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有个广为流传的消息,得到它就能得到天下的香料“东大寺”,迷茫的灵魂为了得到它,一次又一次地被妖怪玩弄着,经历数不清的死亡与重生,而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就是鵺。 罕见的,卖药郎眼中露出迷茫的神色,“‘东大寺’流传的时间是五十年,鵺和其他妖怪不同,很少会在一个地方停留这么久。” 齐木的回忆到此为止,他低下头看了看晴明,实际上最简单的方法自然是直接交给这个时代的神明来处理,但是神明对妖怪,除了看得上眼的收为神使之外,都是简单粗暴的一刀切,晴明会直接死亡,神魂不存,永不入轮回。 但是,齐木盯着晴明的眼睛,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就浮现出萤草的毛绒绒的大蒲公英,她对晴明的重视显然易见,就当做还萤草之前帮忙救他父母的人情。毕竟,齐木可不想一直欠着别人。 “可能会有些痛。”齐木张开手,掌心里面就出现了一把小巧的短刀,这是他从日照大神的神庙里面借的,大晚上瞬间移动过去,好在日照大神有同僚情,并没有怎么刁难齐木。 齐木拿着短刀在晴明的右手上划了一刀,刀刃口有道金光闪现,伤口却并没有一点儿鲜血流出来,但是晴明像是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般挣扎了起来,他基本没有人类的喜怒哀乐,但是现在脸上是明显的痛苦,他捂着胸口,像是无法呼吸一般剧烈地喘着气。 忽然,有一丝丝黑气从他的伤口之中溢了出来,它看上去非常凝实,甚至可以和固体相差不了多少,看上去就像是一条蛇,这是鵺的灵魂的一部分,日照大神能祛除一切的黑暗,控制得好的话,逼出一部分并不难做到。 但是想要全部剥离是不可能的,鵺是一种特殊的妖怪,他能够轻而易举地看透人心的黑暗,并使灵魂深陷其中,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如果人偶里面还有其他灵魂的存在的话,肯定也已经被黑暗缠得密不可分了。 齐木当机立断地将其斩断,被斩断的前部分便真得是像是蛇被砍中那样朝着齐木冲了过来,齐木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但是他只是抬起手,那道黑气便直接撞进了他的掌心。 奇怪的是,那道黑气并没有被打散,它就像是直接没入到齐木的体内一般,齐木将手放在眼前,掌心处就出现了一道和那个黑气一模一样的黑影来,它呆在齐木的掌心依旧不是很安稳,飞快地想要通过齐木的手臂窜到他的心口。 齐木没有握着匕首的一只手,在他的手臂上划下“一线”,只是类似于结界的一种方式,可以让妖魔退避在线之外,是神器的技能,齐木没有神器,但是之前去见日照大神的时候,故意没有戴手套,碰触了日照大神的神器之后,可以短时间使用这个技能。 鵺的一部分就被困在齐木的手掌心里面了,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有股冰冷的寒意蜗居在左手那样,齐木动了动手指,发现并没有影响活动。 将鵺的一部分困在自己体内只是第一步,他看了一眼晴明,晴明手上的伤痕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他的神色又恢复成之前的淡漠,除了看向自己的时候皱起的眉毛,简直就像是一位长者在不赞同自己的做法一样。 齐木走上前去,他单手抱起了晴明,瞬移出现在了萤草面前, 萤草坐在蒲公英的花团上,她特地比之前往后面坐了一点,齐木将晴明扔进了萤草的怀里,他们俩个默契地都没有谈论关于山吹的任何事情。 晴明很乖地窝在蒲公英上,偶尔会揉一揉蒲公英的绒毛,他似乎很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东西,这个倒和晴明阿爸不同,他对这些一向都是目不斜视,现在想想,也实在是太过刻意了些。 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萤草冲着齐木点了点头,她便腾空而起,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山吹老师没有出现在她的旁边,这已经可以知道晴明的来路不那么正当。虽然不知道齐木是怎么想的,但萤草还是打算相信齐木,她甚至为了不让山吹老师发现,还抬高了飞行的高度。 被萤草信赖着的齐木却又瞬间移动回到了山吹的房间,他的身形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了,变成了和晴明一样大的三四岁儿童的样貌,甚至连样貌都变得一模一样。 但是骗过一个妖怪这还远远不够,妖怪是凭借妖气来辨认同类的,所以齐木才会选择把鵺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当然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但是齐木想起自己昨天的那个“预知梦”,这也是他下定决心这样做的理由,这个做法应该是伤亡最小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刷题身心疲惫,感觉身体被掏空QAQ 第108章 银河 萤草的聚族地并不是固定, 这是为了安全起见, 一般的妖怪都有这个属性, 要不然每隔几年族里成年聚会的时候,都被阴阳师啊妖怪之类的闹上一闹, 还要不要找伴偶了啊。 与此同时, 萤草虽然是群居妖怪, 但是并喜欢聚族,一般一个区域也就只有一两只, 经常被刚刚进入这个行业想要寻找治愈系妖怪的菜鸟阴阳师抱怨, 明明是个弱小的妖怪,但是却跟猛兽一样, 一山还不容二虎哩。 当然,本身的原因并不是这样,纯粹是相比较其他妖怪来讲,萤草与萤草之间长得实在是太过相像了, 每天看着一样脸的晃来晃去实在是有够讨厌的,老祖宗萤草便从族群里面出逃了, 但是实际上大家都是这样想的, 久而久之, 反倒变成只有幼崽的成年礼的时候才会大家一起聚集在一块的情况。 但是就算相隔甚远,也不会存在未成年的幼崽找不到聚族地的情况,像萤草这种情况而导致没有接受到传承的情况也是基本上没有的。 但这并不代表萤草会由于不认路而错失了自己的成年典礼,晴明阿爸曾经多次说过就差拿着毛笔写在萤草的衣服上面了,萤草属阳, 喜光,每年春分之际第一缕阳光所映照的地方便是他们的聚族之地。 学过高中地理的萤草一直分辨不出哪里是春分的第一缕阳光的照射之地,总觉得听着很厉害,但是正常人真得能够找到?也因为萤草的不明觉厉的表情实在是太明显了,晴明阿爸才会头疼地摇了摇头,但是却一脸宠溺地带着萤草去了聚族地。 但是并没有什么用,萤草还是不知道春分的第一缕阳光应该怎么找,但是其实也有其他的方法就是了,所以萤草也并不着急,只是慢慢悠悠地让自家的蒲公英一直往东走。 晴明比萤草还小很多,窝在她的怀里小巧得很,他不像是同等年龄的小孩子那样好动,只是那双眼睛却第一次乌溜溜地转了起来。 萤草怕小孩子体弱,明明之前reborn被整个挂在蒲公英上她都觉得无所谓的,但是reborn明显是一个已经成了精的人类,自然不能和是妖怪的晴明相比,这话,似乎还是有点不对,萤草歪着脑袋想了想,就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了。 幸好齐木准备的东西很周全,她从里面抽出一件外套,盖在晴明的身上,晴明愣了愣,抬起头看着萤草,高处有些凌冽的风将她的马尾斜着吹得笔直,他用手将外套往边上盖了盖,萤草和晴明就都暖暖的了。 等到了晚上,晴明已经开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萤草现在却还不能睡,晚上就是所谓的第二条路了。 晚上的时候,太阳便消失了踪影,萤草的种族方向感一般,没有了太阳一不小心就会偏移路线,等到第二天再回到正确的道路就有点浪费时间,这个时候拯救萤草的依旧是蒲公英。 萤草抱着晴明行动就不是那么方便,不过妖怪一向就不只靠手,她操纵着妖力,蒲公英便上下腾飞起来,她当然不是学着蜜蜂跳舞来求回答,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差不多。 蒲公英的绒毛是夜光的,细小而又柔软,和大天狗的没有美感的大黑羽毛不同,绒毛抖落下来的时候如同细碎的星沙,一点一点飞舞般随着微风落下,就好像星辰飘然而至。 当它们漂浮至地上的时候,宛如一点火星,忽的整片大地都被星光点燃了,这片星光先是一点,紧接着就变成一片,眨眼的瞬间,眼睛里面就只剩下那莹白色的光芒了。 这不仅仅只是一条路,而是从四面八方汇聚,就像是河流一般汇流成为了唯一的“一”。 晴明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里面就藏住了一条银河,就算是感情缺失的他,也第一次露出了被震撼的神情。 萤草注意到晴明醒了,低下头看着那片壮观的景象,她和晴明阿爸见到过一次,就再也没有忘记过,“晴明阿爸说,这是生命,是种族延续的奇迹。” 这是成年萤草的蒲公英的绒毛毛,是为了给幼崽引路久而久之就开发出的功能,虽然仍旧是夜光的,但是和幼崽的还能保持一定时间的光亮不同,它们离开蒲公英的那一瞬间就会黯然失色,但是在碰触到同类绒毛的气息之后又会发出澄澈的光芒来。 非常适合引路,而且因为这个光芒消失的速度也很快,也不用担心安全性的问题,只是如果速度不够快的话,蒲公英的毛会掉的有些厉害╮(╯▽╰)╭,不过也不用担心找伴侣,反正到时大家都会一起秃光光,谁也别嫌弃谁。 但是不得不说,有了这条蒲公英之路,幼崽迷路率大大降低,每年的生存率也逐年升高,同时位于森山老林的蒲公英路也给迷路的旅人一些活下去的机会。 萤草并没有晴明能听懂她的话的意思,但是过了良久,晴明才轻轻地回了一个,“恩。”,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那细碎的威风吹散了,但是萤草还是听见了,她绽放出一个微笑,那是比底下的那条银河更美的姿态,晴明觉得,那是他应该是见过的,不能忘记的珍贵的但是已经找不到的宝物。 萤草只有在夜晚的时候才能赶路,等到了白天,就看不出蒲公英的绒毛发出的光芒,虽然对于晴明来讲非常抱歉,但是她也只能用外套更加严密地裹紧了晴明。 等清晨太阳的第一缕晨辉出来的时候,蒲公英的光芒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是萤草却并不着急,因为她的蒲公英开始掉毛了,虽说蒲公英每天都会掉毛,但是这次却不一样,随着萤草的前进,就好像普通的蒲公英被风得纷纷扬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随风消散了。 先是从根茎部分开始细小的秃斑,紧接着就变成了剃掉半边脑袋的造型,等萤草继续往前进的时候,就连那青翠欲滴的叶子都被风吹跑了,现在就真得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根茎了。 现在坐在哪里都一样了,但是萤草还是抱着晴明挪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之前有着绒毛毛还好,但是现在绒毛毛吹跑了,坐在伴生的花萼上面总觉得怪怪的。 掉毛虽然有点影响颜值,但是这是一件好事,这代表着萤草已经到了聚族地,只有卡在成年期的萤草才会在进入到聚族地的时候,脱毛脱到光,像上次萤草来的时候可没有这样。 就像是幼兽成长的时候会换好几次毛,等成年仪式结束之后,萤草也会再次拥有比之前还要柔顺的绒毛毛。 萤草停在半空之中,她的下面是一片山川,连绵不绝地一片青翠,停留不够片刻,就有另一只萤草骑着蒲公英飞了上来,这是一只成年萤草,比幼崽要高上很多,一双大长腿白得晃人,萤草看了看他的胸口,和夜叉一样光明磊落地卖着肉,这是一位男性的萤草,自我介绍说,叫萤二四。 这是萤草种族区分的老说法了,并不是他的真名,就算一族的也弄得神秘兮兮的,完全是为了有备无患的安全,取名字的意思大概就是类似于,他是他们第二窝的第四个,如果碰到其他萤草和他取一样的外号的话,一般就看谁的蒲公英更硬来决定了。 这只蒲公英年纪应该挺大了,现在萤草的数量急剧减少,一窝已经生不到四个了。 萤草自己也是按照这个排的,不过她不以萤开头,她给自己取名晴一一,晴明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萤草。 “你应该是今年最后一位萤草了,”虽然造型如此放荡不羁,但是本质却有点不符合外貌的碎碎念,更有点像是教导主任,“你知道你差点赶不上成年礼的最后一天了?自己成年能不能用点心,这是小事情吗?” 虽说教训归教训,萤二四做这个引导工作却很好,很快就带她到了一个空地,这是被萤草清理出来的,上面稀稀疏疏地长着蒲公英,边上有其他成年的萤草在放哨,还有一些其他种族的妖怪也看着唠嗑,这些就是萤草选择的伴侣了。 萤草跟着晴明是走过流程的,明白仪式一经开始就不能终止,但是她有些不放心晴明。 因为晴明一直被裹在外套里面,萤二四第一时间也没有发现,等看到了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又看了看萤草,满脸都是“你这个禽兽”,他有些喏喏地说道,“这个,会不会太小了。” 萤草是不会带除了伴侣之外的妖怪来到聚族地的,萤草这个种族选伴侣都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所以在场的所有萤草,就只有她一个是带着一个未成年,还是这么小的未成年。 但是萤草能说什么呢,她只能默认了,要不然晴明下一刻就能被他们扔出去,她故作深沉地说道,“童养媳。”又看了看什么也不懂的小萝卜晴明,“放心,我没有这么禽兽。” 成年礼之后是求偶季,带着伴侣来的一般都会直接来一发,萤二四没这么简单能够相信萤草,抱着晴明就离开了这个变异萤草,不过他很快就交给了另一位萤草的伴侣姑获鸟,在场的所有妖怪里面,他只相信姑获鸟不会对晴明这个正太下手。 下次聚会的时候,萤二四觉得他一定不要再做引导工作了,萤草这一种族数量越来越少不说,竟然还会变异(态),简直心累。 被变异(态)萤草: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不符合晴明的属性设定而被舍弃的梗,照旧当做小剧场放给大家看 ---- 萤草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去参加成年礼,但是没想到会被这一个小插曲打断了 比浮在空中的蒲公英还要矮上一截的晴明垫着脚,双手抓着蒲公英的绒毛不放,因为吃力,脸红扑扑的,萤草微微提高了自己的蒲公英,他直接就脱离了原地,整个人挂在上面,小腿随着风一抖一抖的,看上去可怜兮兮,不得已,萤草只能又操作着蒲公英回到了地面,待在地上,晴明紧绷的神情放松了,他小小地舒了一口气,被绒毛刺激得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但是就算这样他依旧抱着蒲公英半点没放手。 这样来回数次,萤草无可奈何地对山吹说道,“要不,让他和我一起去吧。” 第109章 族地 萤草对姑获鸟还是很放心, 这个种族是典型的不动幼崽, 而且有时候还喜欢在路上捡被丢弃的小幼崽, 特别会照顾人,萤草能长这么大有一半多是姑获鸟的功劳, 晴明阿爸养小孩老没一套了。 萤草想起晴明阿爸, 眼神就一暗, 她和晴明在一起的时候,明明俩个家伙长得这么像, 但是她却很少会再去缅怀晴明阿爸了, 偶尔想起就是比较一下两个人的面孔,心里想着世界真小啊之类的。 这样想着, 萤草又看了一眼晴明,姑获鸟很会抱孩子,手法一流,晴明被她抱着, 眼睛却一直盯着萤草看,萤草被他这样望着, 心里就软成了一片, 但是成年礼可是大事, 她已经晚来了,自然要赶着时间。 只得捏了捏晴明的小脸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你在这等着我,姑获鸟妈, 姐姐会带着你的,不用担心。”好险,差点把鸟妈妈的外号顺嘴就叫出来了,萤草可不好意思对不认识的姑获鸟撒娇。 虽说姑获鸟带着一顶巨大的斗篷,看不清楚她的样貌,不过露出的那半截下巴却有着极为优美的弧度,她听到萤草说了自己的名字,抬起头看了萤草一眼,果然是个大美人,眉眼间都带着一股英气,她爽朗一笑,“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小家伙的。” “那就麻烦你了。”萤草点点头,情况特殊也不和姑获鸟客气,又将晴明的那袋行李给了姑获鸟,里面装着一些食物,晴明还小咽不下太粗糙的东西,糯米类的丸子也不敢给他多吃,如果是现代,食物繁多倒是无所谓,但是古代的话要求就不能这么多了,晴明吃得就是齐木从厨房里面顺来的大饼,不过萤草都是拿水给他泡软了吃地。 落了地自然就不能委屈了晴明,萤草想了想从林间打了一只飞鸟下来,拜托姑获鸟处理一下,姑获鸟笑着接过了萤草手里的鸟,语气促狭道,“怪心疼你家的小相公的。”一旁的萤二四听到这话跟着萤草挤眉弄眼的,看着特别手痒。 不过萤草虽然想要解释,但还是闭了嘴,看了看晴明的那双眸子,想着反正他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也是要回到五百年后去的,自然也就无所谓了,不过不知道咋的,一想到以后会离开晴明,萤草的心理就有些失落。 萤草一向是失落的快,振作得也快,她将晴明安排好,径直走到中间的空地上了,说是空地也不太正确,上面跟插秧一样插着几根根茎,看样子和萤草已经秃毛的蒲公英倒是有几分相像,当然这些根茎就是萤草。 原本一片林地是要开发出三四块这样的空地的,但是现在却连这么一块都填不满,看着七零八落插在地上的根茎,数了一数,竟然只有□□根苗苗,萤草才确切地体会到了族群已经衰落到了什么程度,又想起五百年后连一只萤草都没有见过,就算她向来没有和整个族群呆过,也不免得有些伤感。 “现在繁衍已经困难到这种程度了吗?”萤草喃喃自语道,却没想到被一旁的萤二四听进去了。 “也并不是这样的,”萤二四说道,“以前都是隔五六十年开一次成年礼的,现在基本上每隔四五年都要开一次,自然数量就少了很多。” “不过,”萤二四叹了一口气,眼底就带着忧心忡忡,“萤草整个族群的数量的的确确都在减少,夭折率居高不下。” 自己事自己知道,萤草那个时候疲于奔命是意外,萤草这个种族,虽然不一定会一直保护到成年,妖怪一般都是这样做的,一般父母都是会保护到幼崽有自保能力,能在他们手下对打几招确定能够活下来就把幼崽赶走了。 萤草本身是个个例,平安京时代,萤草刚穿越到现在这个身体的时候,原身的父母就不在身边的,当时萤草没细想,晴明给她补课的时候,她才想到一定是出了事,不过原身是一点儿信息都没有留下,平安京里面杀一个小妖怪就连八卦都没有兴趣,萤草也追查了一番但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只得作罢,给原身一家立了一个衣冠冢,也算全了自己的心意。 萤二四不知道萤草再想些什么,不过一看晴一一就是从某个深山老林出来的,毕竟是同族,提醒一下她也好,“生育率是一件事,主要还是因为不太太平的缘故。” “除了幼年萤草之外,成年萤草也遇害了很多。”萤草虽然和其他萤草的联系并不紧密,但是互相之间不认识也不太可能,这里是有硬性规定的,等到第一个幼崽出窝之后,每次成年礼的时候都在回去拔蒲公英的毛,不,做引导者。 每年的引导者都是同批的,来来回回大家也挺熟的,但是和萤二四同批的萤草就只剩下四十二个了,在一百年之内身亡了将近五十,这个数量堪称恐怖,萤草成年之后基本上就不太会因为意外死亡,被阴阳师拐了几个回去当式神的几率都很小,即使打不过,凭着一身的“生花”逃跑总是没有问题的。 “最近一百年,有一些戴着面具的妖怪,时不时就来清扫一下地盘,手段又残忍,就像是不怕死一般,也从来不按照着妖怪的方式来,被他们撞见的妖怪,一个都没有放过,能和他们一战也就只有大妖怪,像是西之国的杀生丸就很厉害,据说一刀就能把他们劈成两半。” 萤二四握紧了自己的蒲公英,“不过他们一向都在城镇旁边活动,大家都被逼得跑到深山老林去了,但是好地方就这么几个,打起来的数量也不少。” “前段时间的奈落,有段时间也抓着会治愈类的妖怪不放。”数量较多,而且也挺柔弱的萤草自然是他们的首选。 萤草听着“戴面具”的,眼睛微微一动,“戴面具的妖怪很多吧,难道是大天狗?”萤草毫不犹豫地就顺手把锅给了大天狗。 “不可能,”萤二四第一时间就反驳了,“大天狗族内出了点事,举族迁往了鞍马山,都不怎么下山了。” 萤草撇了撇,算了算时间,那出了事,应该就是指大天狗被封印了这件事,如果不是她的时间太挤,趁这个时间却趟鞍马山把大天狗挖出来正好,听说解开封印操作得当的话,会有一段时间记忆混乱,就像茨木童子自认为是酒吞他儿子一样,把大天狗也这样洗脑一番,父母妻子什么的,对大天狗的影响不大,就让他认为茨木童子是大义,想必一定会非常有趣,茨木童子也不会在五百年后蹦跶得这么欢乐了。 大天狗:啊,我的大义,茨木童子。 茨木童子:酒吞老爸,这里有个变态 萤草这样一想,差点噗嗤笑了出来,还好她绷住了,“那么这个面具又会是哪个妖怪?” “不是一种妖怪,而是好几个不同的。”萤二四说道,“也不报名号,不知道是哪个百鬼夜行手下的。” 这件事要比奈落出得早,妖怪们查也没有查出什么消息来,百鬼夜行也就这么几个,想到一向和他们不对盘手段又多的阴阳师,奴良组的奴良滑瓢自告奋勇,滑头鬼能力特殊,虽说是半妖,但实际也还行,并没有被阴阳师发现,但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之后奈落出来搞风搞雨了,这件事就中断了。 萤草一听到这个,就知道和海坊主上的面具脱不了干系,她还想再问,但是萤二四也没什么消息了,他说这么多主要是为了提醒萤草注意一下,说完就催着萤草去干正事了。 萤草一想也的确不急于一时,拿起自己的蒲公英杆子在空地上随便找了块地,她特意离了那几颗萤草远了一点,要不然如果不小心碰到磕到了,那就不太好了。 萤草气沉丹田,蒲公英只剩下一根杆子,但是也影响不了她的发挥,在手里转了一个圈,妖力灌注了整个蒲公英,发出淡绿色的光芒,萤草也不像平时发个天还要对妖力斤斤计较,像是不要钱的往里面输。 那光芒越演越烈,缺了容貌的蜷成球状的花萼微微朝内收缩,不一会儿就成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圆珠子,萤草见时机差不多了,就直接将蒲公英的根茎用尽全力地插在地上。 明明只是一根柔软的茎,但是在碰触到地面的时候竟然发出一声巨响,逗着晴明的姑获鸟感觉脚底下像是地动山摇那般,她里面就跳上了大树上,周围的其他妖怪们反应也很迅速,都找了一块安全的地方呆了上去。 这时候他们才望向了声音的发源地,就仅仅只是一位萤草插了一下蒲公英而已,大家面面相觑,要知道他们在这也呆了几天了,也没见过这个动静呀。 萤草可不知道他们怎么想自己的,看着面前的蒲公英,她双手抱着自己的蒲公英,不一会儿,身上就泛着青绿色的光芒,那绿光看上去柔和,但是看久了竟觉得亮的刺眼,眨了一下眼睛的时间,萤草就消失不见了。 在场的人却都不着急,姑获鸟原本还想逗逗晴明的,但是他也没有露出什么困惑的表情,就好像知道萤草在哪儿一样。 姑获鸟正想着呢,就听到萤二四咽了一口口水,喃喃自语道,“好大……” 什么好大? 姑获鸟抬起头,就看见萤草那颗蒲公英一下子涨得飞快,转瞬间就比旁边的蒲公英高出一大截,趁得她旁边那颗就真的成为了一颗小白菜了。 萤二四激动得很,和蒲公英融合之后的大小代表着的就是实力以及潜力的大小,萤草这么大,自然是天赋异禀,几百年估计也就只有这么一个。 姑获鸟却有些担心地看着晴明,他盯着那颗巨大的蒲公英表情却不像是孩童竟带着欣慰,傻孩子哟,那个晴一一有辣么大,你这个奶娃娃能吃得消吗?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做个任务,我竟然拿到了茨木童子的……碎片……一片 这简直就是质的突破啊! 第110章 仪式 和伴生融为一体的萤草可不知道外面对于自己的尺寸问题进行了一些讨论, 她本身早就到了成年时间, 在未成年的时候妖力就已经到达了顶峰, 本体自然是体现在这一点儿的,桃花妖都长出了遮天蔽日的大桃花, 何况是萤草。 只是还是有些不太满意的地方, 虽说都是矮个子集团的, 但毕竟品种不太一样,桃花妖的本体光是根茎就包围了整个并盛中学, 有三四层楼那么高, 萤草还是略逊一筹,再怎么天赋异禀, 她也仅仅只是长得高大一点的蒲公英而已。 但是高大就是资本,代表着本身的实力强劲,就好像她的下属传谣言的时候都喜欢把萤草夸大成三米高的巨人那样,在萤草种族里, 那鹤立鸡群的蒲公英就是她强大的证明,好在这里负责看守的家伙都是有了小崽子的, 萤草和其他没下限的妖怪不同, 非常专一, 也不会娶个十个八个小老婆,更不会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只是,在场的大伙都忍不住将幸灾乐祸的眼神投向了被姑获鸟抱着的晴明,成年仪式之后, 萤草的身体就会无可避免地进入到了快速发育期,年轻人总是血气方刚的,倒不是说萤草会对晴明这个奶娃娃下手,但是这里的小幼崽却不一定会放过实力强劲的萤草,并不是所有的雄性萤草都带着自己的伴侣来的。 成年仪式,俩个萤草拿着蒲公英叮叮叮地火拼又不是没有的事情! 更何况,这又都是老传统了,在场的成年萤草对这件事都是乐见不疲的,并且并没有妖怪觉得不对,妖怪们的思维还停留在强者为尊上面,他们本能会尊崇强者,在伴侣上也自然会偏向于这一点儿,在族群衰落的今天,这些萤草们还指望她能力挽狂澜呢。 也许,等萤草成年之后就会改变之前的想法了,一个奶娃娃,妖怪生长周期这么长,鬼知道要等多久呢,也许那位萤草是将母爱归结于爱情也说不定,成年萤草完全忘记了在成年仪式结束前,就算是晴一一也只能称之为孩子,又哪里来的母爱,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思想开小差。 成年萤草们看着晴明的眼神就变得诡异起来,倒不是纯粹的恶意,大概就是类似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不怀好意,晴明的眼睛只盯着萤草,就算在他的眼中,萤草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蒲公英,他也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 但是姑获鸟朝成年萤草们看了一眼,将别在腰间的伞剑威胁般地放在了地上,她瞥了他们一眼,萤草们就恰到好处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一时间又安静了下来。 萤草一族是从上古时代就存在的种族,大家都是从战乱之初跌跌撞撞繁衍下来,从古到现在妖怪的环境也算不上友好,自然也不可能会有那个时间安安稳稳地让大家成年礼持续个十天八个月的,萤草的成年礼持续时间是一天一夜,就算这样,在妖怪之中也算是长的。 萤草当然不是安安稳稳地把自己插在地上就行了,萤草选择的地点自然是有原因的,春分,以阳为初,分以天地,天得光,地含露,一般人认为后半句的“地含露”指的是露水,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 “地含露”指的是地下水,当然并不是普通的地下水,而是蕴藏着最精纯的灵气的水,说是灵气却也不太一样,只是没有更好的说法,妖怪们是不会特意给大自然的气体区分的,只有人类会这样,人类能利用的是灵气,妖怪用得就是妖气,不过地里的水里面的不是妖气,萤草们就直接用了人类划分的名字,命名就跟他们自己取得外号一样简单粗暴,能够吃的灵气,当然以此类推,不用吸收的阴阳师的灵气就是不能吃的了。 这“地含露”是大地的精华,但一般在土地的极深处,并且不能直接提取,也就只有在初春的第一缕阳光照射之后才会显现出来,能够短时间被利用,如果离开土壤,只需片刻就会直接挥发,只有在土里直接吸收才行,也就植物类的妖怪能够做到一点。 但这并不仅仅只是因为能增加实力这一点而已,最主要的还是成年,植物类的妖怪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寿命长,长得慢。 寿命长是好事,但长得慢就不一定了,远古时代比这还要残忍,上面的大神打来打去没个安生,下面的妖怪自然也是这样,没成年的实力有限,成年萤草可以从当时的最强大的妖怪手中捡回一条命,幼崽可做不到。 老祖宗们在一次意外发现了,“地含露”配合特殊的方法可以促进萤草更为快速并且无害的跨过成年期,于是族内的成年礼就这样一代又一代的流传下来了,也就是说,萤草就算不参加这次的成年礼,跟桃花妖一样过个几百年,自然而然地也就能够成年,不过因为已经没有萤草会选择这种极为慢速的方法,大家都忘记掉还可以这样了而已。 等到了晚上,月亮便出来了,晴明愣了一下,昨天在天上飞的时候,虽然萤草把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但是晴明还是偷偷地看过的,那天晚上并没有月光,所有的照明都是依据着蒲公英的夜光,但是今天月亮却很给面子,滚圆的月亮挂在天上,周围连一片云彩都没有,那皎洁的月光,竟就像是在眼前一样,明亮得惊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周围的成年萤草都聚集在周围,数量也不是很多,大概三四十个而已,一直嬉皮笑脸的萤二四也站了起来,萤草带来的伴侣们都呆在原地,虽然对接下来的事情都很好奇,但是大家并没有乱动,只是眼睛都盯着自家伴侣,眼睛里面有三分担忧七分期望。 萤草的成年礼没有失败这一说法,老祖宗们为了防止萤草们想长大想偷偷蒙混过关,自然是费尽心思,之前进入到聚族地,蒲公英完全掉毛到一干二净的,自然是已经成长到了可以成年的地步,就算是蒲公英上只有一根绒毛都是不可以成年的,旁观可以,如果不听话的话,还会被打出去,在这么严格的控制下,自然是没有失败率这一说法的。 等那某月光缓慢往上攀爬,奇怪地是,明明月光普照,但仅仅只有种着幼崽的那块地被月光照耀得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这衬托着其他地方更加漆黑,成年版的萤草蒲公英并不会跟幼崽那样,无时无刻都发光,一下子除了中间那片光芒之外,就好像全世界都暗了下来。 在这个情况下,成年仪式就开始了,萤二四站了出来,他并没有站到光芒之中,而是退了一线,半隐在黑暗之中,但是奇怪的是,大家都能看到他的样子,虽然看上去有些吊儿郎当的,但他的的确确是这次成年仪式领头的,在这里他的资历还要差一点,但是实力却是最强的。 萤二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装,他低着头,神情肃穆,蒲公英放在胸前,嘴里低吟着不知名的歌谣,他的声音偏低沉,带着某种古朴的韵味,这是古语,在场的其他妖怪都听不太懂,但他们也不由得肃穆起来,腰背挺得笔直,其实就连萤草都不太能完整地知道这歌谣的意思了,但是还是一代一代地传下来。 等萤二四唱完引言,身后的萤草就跟着他继续下来,与此同时,大家挥舞着蒲公英翩翩起舞,在场的妖怪们神情一变,萤草是公认地不会跳舞,在妖怪的宴会里面,如果让他们献舞的话,蒲公英挥洒出来的妖力绝对能把一场宴会搞得乱七八糟,在场有这么多的萤草,那就是史诗级的灾难,在场的妖怪都想避开去了,但是出于对自己伴侣的信赖,还是硬逼着自己留了下来。 于是,他们就见到了这辈子最美的画面,并不是说萤草们跳得有多么美,有多么整齐,一辈子估计也就跳几次,大家都没啥经验,但是并不能阻挡这份美。 成年萤草的蒲公英由领头的萤二四开始,一个又一个地亮了起来,他们以一种不规则的方式舞动着,看上去杂乱无章,但仔细看过去,却又觉得带着柔和的韵味,就像是从高处洒下的纷飞跳跃的星子斑驳而又明亮。 当萤二四的蒲公英溢出浅绿色的光芒之后,紧接着一瞬,他的身后,数以千计的淡绿色光芒铺天盖地,他们融进了月光之中,一瞬间月光暴涨,柔和的月光竟像是强光一般刺眼得惊人。 成年萤草们停下了自己舞动的步伐,按照流程,等那光芒消散之后,成年礼就已经告了一个段落,但是大家心照不宣地相互看了一眼,就又挥了挥蒲公英,这次可不是绿毛了,而是数不清的绒毛毛,这是成年萤草给幼崽们的无伤大雅的见面礼,虽说之后清理会花点时间,算是整蛊活动,最严重的就是延迟一下成年后的狂欢活动,他们会选择先把别人的绒毛洗一下。 伴侣们不知道这件事,只以为是正常的流程。 但这次他们注定要失望了,蒲公英绒毛飞进了月光里面,竟然在下一瞬间尽数被打了回来,想要铺幼崽们一身绒毛,反倒自食其果,自己被撒了一身,成了一个毛毛萤草。 成年萤草们瞪大眼睛,就打算逮着那个罪魁祸首,等月亮往下移动,聚集的月光便散去了,最显眼的萤草的那根蒲公英茎鹤立鸡群,上面已经冒出些许碎儿,就像是人类的大平头,她站在一群大平头的蒲公英之中,晃了晃自己的茎/身就完美地来了个全垒打,把那些绒毛儿又打了回去。 被反将一军,成年萤草倒也没怎么生气,族群里面有强大的家伙总是一件好事,他们看看对方,又看看自己,都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萤二四别有深意地说道,“哎,招蜂引蝶,招蜂引蝶啊。”大家都点了点头,有点想看仪式结束后的修罗场了。 但是这个修罗场来得有些迟,萤草是最后一个到的,自然时间也比大家迟一些,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有一群的雄性围着她,毛遂自荐了起来,甚至直接大打出手。 异性缘太好,也是一件苦恼的事情,而在另一方,齐木他们也遇到了麻烦,可比萤草的甜蜜的烦恼要麻烦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时间出来了,这周日,也就是14号开始,在这之前更新会不稳定,竟然保持隔日更,等考完就恢复日更,么么哒(づ ̄ 3 ̄)づ 第111章 水贼 齐木遇到的麻烦, 不算小, 但相比较被山吹发现自己是冒牌的, 有算是小了,主要是这件事不太好插手, 这不属于妖怪的问题, 让这群带着灵力/妖力/超能力的家伙插手普通人的事情, 的确有点以大欺小。 小松尚隆的领地,靠海, 海中央有一伙水贼, 原本是靠抢劫过往商船为生,时节不好的时候, 才会攻击附近的村落,不过从小松尚隆爷爷那辈开始起,战乱开始了,大家连自己吃饱都做不到, 自然行商的也就少了,更何况为了防止贩卖武器粮食之类的, 对于海商的限制也很严格, 那些水贼们没有东西吃了, 就开始定期劫掠附近的村落,最近甚至传出消息来,他们也打算抢几块地盘,自立为王。 水贼住在一处海岛上面,每个人都善水, 甚至还有些擅长闭气的,据说有能人甚至能闭一刻钟,小松尚隆领地的村民,虽然世代打渔为生,每个人自然也是会水的,但是相比较而言,自然还是棋差一招,但好在小松尚隆从他爷爷开始就培养水军,数量不多,但是整个村落的男子都会两下,就连女子虽然力气不足,但是搭把手还是可以的,这么几年来,虽然有有输有赢,可总体而言损失不大。 算上去,今年水贼来的时间也差不多,小松尚隆本来以为海坊主袭击船只这件事,对对方肯定也有影响的,毕竟,这个村落的出海口只有一个,就是俗称的喇叭口,海坊主就守在那里,要不是这样,渔村也不会困难到揭不开锅,如果一处堵了还可以去往另一处入海,并没有多大的影响,但是这样的话,他们既出不去,水贼自然也是进不来的。 考虑到这一点,虽然以防万一还是传了命令做好备战的准备,但就连领主小松尚隆都不认为对方能打上门来,更别说他手下的士兵了。 村落小,他们都是打渔的时节是渔民,空闲下来就是士兵,由于最近不能打渔了,小松尚隆就考虑着尝试种地,他们这并没有很好的农田,种出来的菜也一般,产量也少,自己吃还尚且不够,别说拿去卖了。 和萤草交谈的时候,她倒是顺嘴提议过晒盐,这倒是个好法子,虽然官方是严厉禁止贩私盐的,但是对于领主就没有多大的影响了,他们每年都有额度可以制盐多少的,数量还挺多,这都是可以自己把控的,像是京中的大贵族名下就有好几个盐场,也没见被抓起来咔嚓了,更何况现在是战国,大家打过来打过去的,更加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这个小村落了。 小松尚隆咬了咬牙,就打算干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小松尚隆祖祖辈辈都很老实,不擅长开拓,但挺擅长守成的,要不然不会到了这种时候,领地里面也就只有两个孤零零的村落,连半亩领地都没扩张。 不过小松尚隆却不太一样,至少他在得知山吹是个妖怪之后也能若无其事地让她继续执教也能看出一点了,他想让自己的子民,吃饱喝足,先不说活得有尊严,至少得活得像个人吧。 小松尚隆拨了一部分人去开拓盐场,村里面的守卫就松懈下来了,然后水贼好巧不巧就来了。 水贼来的时候是半夜,他们先派了一小部分潜水到海岸边,大部队就呆在船上,船距离岸边有段距离,岸边是有守夜人的,每隔几米就有个屋子,黑灯瞎火的也不点灯,光亮容易被当做靶子直接趁天黑抹了脖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不过他们长年干这一行的,比常人要适应,能隐隐约约看清楚船的轮廓就可以了,所以水贼的船只都不会靠得太近。 和水贼打,最大的问题一是人员伤亡,二是船只损毁,他们不怕死,下得都是死手,小松尚隆的爷爷还是非常有远见的,开了河道,将海岸分成了内岸和外岸,外岸是不停船的,等到海水退潮之后,如果有船没进岸,那就只能拜托别人将船拖进去了。 所以现在沿海岸都是光秃秃的,一览无遗,只有几个黑洞洞的外形,这是守卫的小屋,水贼和小松尚隆也是老交情了,谁不知道谁啊,就算能看到轮廓,也不会往那攻击,里面都是空屋,是陷阱,守卫人员才不会大咧咧地呆在屋子里面让他们抹喉咙。 不过水贼自然是不会白跑一趟的,领头的那家伙大手一挥,站在船边上的水贼就架起了弓箭,唰得就铺天盖地地朝着海对面冲了过去,这箭头都是特质的,在空气中一摩擦就着了火,或站或躺的守卫人员便暴露在了他们眼中,个个脸上都带着惊恐。 箭山火雨看着杂乱无章的,但是却点燃了旁边盐场堆积着的杂物,一下子就变成了漫天火雨了,水面上跟飘着一层血一般,仔细一看这也是真血,躲在水里面的水贼一看这情况,自然就是直接上了,他们的任务是杀了守卫员,速度很快一刀一个。 边上火势凶残,按理说应该马上就会来人了,但是水贼也不怕,趁着黑就摸进了村子里面,他们目的很干脆,都是为了抢劫粮食的,进入到一户人家就是先砍后抢,还喜欢放火不一会儿惨叫声就四处响起来了。 半夜三更的,大家反应都慢,小松尚隆出来的时候,两只鞋子都穿反了,不过大家都差不多,衣服穿得乱七八糟的,倒是穿着水手服的戈薇和感觉比人类灵敏多的犬夜叉最齐整,山吹也到了,晴明被她牵在手里。 齐木这件事还是瞒着戈薇和犬夜叉的,他觉得他们俩个没有表演天赋,一杵在山吹面前就容易就是明晃晃地“快看,我有问题”,只说了自己回到枫那边去看看食骨之井,戈薇自然是不会怀疑的,齐木一个星期里面有七天都是要去看看食骨之井的,说真爱也不为过。 齐木的演技也就那样,超能力者的苦手,演啥都像自己,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晴明也是一个面瘫,也不需要多做啥表情,就跟往常一样就行,只是山吹的搂搂抱抱,让顶着小孩子外皮的齐木有些不适应,其他倒也还好。 山吹原本是想把齐木留在房间里面,但是转念一想,领主府其实也不是很安全,在安全能有比自己身边安全的地方嘛,毕竟虽然战斗力一般,但至少还是个妖怪,这样想着,山吹就把齐木带出来了。 小松尚隆的面色冷凝,他很少露出这种神色,现在看起来就格外有威慑力,他的叔叔已经出去迎敌,但是为了安全却禁止他离开领主府,不得已他只能留在领主府做些后勤的工作。 犬夜叉倒是出去了,戈薇想跟出去的,但是被卖药郎拦住了,戈薇就算是巫女但毕竟也是女孩子,为了安全起见也不应该出去凑这个热闹,小松尚隆也劝着她,戈薇就不打算出去了,但是神情却有点担忧,应该是担心犬夜叉。 齐木也想去看看,但是山吹看得紧,连上厕所都自备了马桶,理由还是小孩子没关系,齐木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上厕所,冷着脸拒绝了,不过他冷着脸也没啥表情,大家也没觉得他在生气。 正在这个时候,小松尚一竟然出现了,这还是齐木第一次看见小松尚一,那个传说中的病人,他很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一样,衣服宽大的不像是穿在身上,像是披着的,脸完全没有血色,泛着病态的白。 “尚一,你怎么出来了?”小松尚隆问道,“你要注意一下你的身体。” “村里面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能够躺在床上,咳咳。”小松尚一的身体是真的不好,没说两句就咳嗽个不停。 小松尚隆拍了拍他的背,替他顺了口气,“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有叔叔在肯定会没事的。” “我自然是相信父亲大人的,”小松尚一说道,“但是我想在这里等着父亲凯旋归来。” 小松尚隆劝不住他,让仆从给他加了件衣服,就让他呆在这了。 这场战斗一直持续到了天明,最终还是村子里面赢了,不过赢得也很艰难,损失了大量的财物和粮食,人员伤亡更是严重,守卫员一个都没有活下来,不过后来反击及时,村民死亡的倒是不多,大多数都是受伤。 一般这么一次战斗大概能够安生大半个月,却没想到还没有松一口气,第二天那群水贼又来了,打水贼已经焦头烂额了,却没想在这个时候,山吹是妖怪的身份,竟不知道怎么的就透露了出去,原本就因为妖怪的事情着急,听到这就直接爆了,村民们一致认为整场灾难都是由山吹这个妖怪引发的,群情激奋围了领主府,要小松尚隆交出山吹乙女。 萤草此时也有些焦头烂额,最难消受美人恩,说得就是这个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更新 第112章 抢草 萤草因为最晚到的缘故, 遵循着一天一夜的原则, 自然也醒得最晚, 甚至比倒数第二位还要迟上很长时间,在场等着第一时间求婚的其他萤草都有些等不及, 从清晨的第一缕微光等到下午微醺, 老实说, 刚刚还热血沸腾的新晋成年萤草菜鸟们,体内的躁动不安的血液都平复到可以学着僧人敲木鱼的地步了。 急于求偶的萤草们, “哦呀呀, 大的,大的, 这个大的是我老婆,什么是你的,来来来,干干干!”直接过度到了, “QAQ还没好,生无可恋JPG”甚至于有很大一部分的萤草都转战了目标。 这对于刚刚成年的毛头小子来讲是个不可多得的景象, 老司机·成年萤草们都对此会心一笑, 能看到这个景象, 就算之前他们的恶作剧没有成功也觉得并不那么难受了。 大家打打闹闹,注意力也就并不在萤草那棵巨大的蒲公英身上了,但就好像只是移开视线的一霎那,那之长了两片绿叶子的,连一根绒毛都没有的蒲公英, 就突然左右晃动了一下,周身散发出淡绿色的光芒。 紧接着,一簇又一簇白色光点便绚丽地不规则的溢了出来,不一会儿就遍布了整个蒲公英的花萼,“嘭”地炸成了一束雪白色的花束,原本光秃秃的茎就真正地成为一颗蒲公英了,那些白色光点便是新长出来的绒毛毛了,它们比原先的绒毛更加柔软,如果现在扑在上面打个滚的话,绝对是极佳的享受。 在场的萤草们看着那个蒲公英,眼神又热烈了几分。 在场的任何一位萤草成年的时候都没有她的震撼,那盈白色的光芒,即使在太阳依旧健在的下午依旧不减其光,它比所有的事物都要吸引眼球,大家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其中。 但这并不完全是集体绒毛控的原因,化形的时候,蒲公英会掉落第一簇绒毛,就好像以前有毕业时的第二颗纽扣,萤草们也有成年礼后的第一次掉下来的毛毛作为定情信物的传统,在萤草第一次化形的时候,如果能从其他雄性手中成功抢夺到她的绒毛毛的话,绝对是一项极大的加分项,非常容易获得对方的好感。以前也有这样,求婚成功的案例。 但萤草弄丢自己的毛毛的可能性很少,为此,大家都在屏气等待着那刻,这次并没有钓多大的胃口,那棵重新找回自(绒)我(毛)的蒲公英光芒大盛,一片宛如羽毛一般的绒毛从蒲公英上晃晃悠悠地飘落下来,这就是大战开始的标志。 专心于和其他萤草互殴,一时间除了晴明以外,竟没有人在注意到萤草本身,毕竟比起千篇一律的化形,萤草们互殴看上去更有吸引力。 晴明之前也是看着其他萤草化形的,但是他还是觉得晴一一是不同的,他很喜欢这个名字,从萤草随口跟萤二四说得时候,心间便如同羽毛划过一般,痒痒的。 很奇怪的感觉,但是晴明并不讨厌。 没有奇奇怪怪的,比如在蒲公英身上长出一只手,伸出一只脚的特效,干干脆脆地,萤草出现在了眼前,她像是和之前一样,又像是不一样,身高拔高,腰部纤细,瓜子脸,小鼻子,不过依旧是原来的杏眼。 但是当她从光芒中走出来的时候,晴明还是知道,眼前的漂亮的小姐姐,就是萤草。 萤草抬起头就撞进了晴明的眼睛里面,他的眼睛里面什么都没有,这不是物理上面的什么都没有,而是指完全无法从里面看出些什么,萤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双空洞的眸子,虽然她也从来都无法从reborn的眼睛里面读出什么,但是萤草从来也不会觉得reborn是空的。 按照以往的经验,萤草绝对会离这样的人远远的,就好像她对reborn敬而远之那样,萤草不太能够hold住这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家伙,但是晴明却不一样,不仅仅是他的名字,老实说一个名字代表不了什么,黑晴明也是晴明,萤草总觉得能在他身上看到那个人的影子。 萤草有些担心,离开晴明阿爸连一年都没有到,她都开始找替身了,简直就是虐文的必备条件,分分钟走上BE。 不过萤草还没有担心很久,就被一群美色包围了。 萤草们大打出手之后,也没找到那簇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绒毛儿,不过当发现正主出来的时候,大家都转移了目标,纷纷朝着萤草围了上去,嘘寒问暖。 如果说萤草们对于敌人是如同冬天般残酷,对于追求对象就是如春风般温暖,恨不得直接挂在她的蒲公英上当个挂件。 好久没有享受过这个过程的萤草有些哭笑不得,她好像又回到了一时冲动把八歧大蛇从御魂塔扛回阴阳寮的时光,因为这个壮举导致她在妖怪界的声名大噪,平安京的妖怪流量一下子往上窜了许多,有很多妖怪跟参观一样来看看妖怪,也有大妖怪上门求娶,逼得晴明阿爸连着三天不眠不休地加固平安京的结界,这才绝了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妖怪们。 萤草可没有现在就嫁人的打算,晴明阿爸那事不解决,她自己连事业都无法兼顾了,更何况是爱情?所以无论他们怎么打都无法赢得美人归的,萤草正想解释一二。 眼角就瞥见一旁的晴明迈着自己的小短腿朝她跑了过来,他的步伐迈得不大,但是速度却很快,不一会儿就钻进萤草堆里面不见了踪影。 萤草见状有些着急,要知道成年期之后到了求偶期的萤草们都是十分暴躁易怒的,阴阳师和妖怪里说萤草柔弱也是有原因的,萤草整个种族都是和平主义者,一般甚少与别人结仇,除了自保之外也就只有求偶期的时候能够窥见一二。 这就可以见萤草在求偶期是有多么暴躁了,在这个特殊的事情,有时候稍微碰触到他们一下,都有可能直接一蒲公英砸下来,晴明那个小不点,在一堆求偶期的萤草立马就显得跟羊入虎口一般。 大概是被求偶期影响了,萤草下意识地就想开出一条路来,不过好在理智还是占了上风,如果真得这么做了,指不定真得会伤到晴明。 却没想到,晴明即使在萤草堆里面也如同出入无人之境一样,不一会儿就出现在她的面前,雄性萤草们虽然盯着萤草就跟饿了许久看了块肉一般,但其实都很有绅士风度地和萤草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 所以当晴明从萤草堆里面冲出来的时候也就格外地明显了,被这么多萤草盯着,如果是个普通小孩的话,就算萤草的外表再怎么没侵略性肯定也早就被吓哭了,但是晴明依旧是半点害怕都没有的。 晴明仰着头站在萤草面前,他原本就比萤草要矮很多,萤草成年之后,身高从一米五到了一米六,站在萤草面前更显地年少了,不知道为什么,萤草竟觉得一向没啥表情的晴明有一些局促不安。 不过,这也许是萤草的错觉,当晴明抬起头的时候,他的表情依旧是一沉不变的,不过当他看着萤草的时候,竟然带着一丝丝的温度。 这丝温度,如此温暖,有如此熟悉,在阴阳寮那棵巨大的樱花树下,当晴明阿爸偶尔抬起头,那双眼眸瞥向自己的时候,里面便盈满了浅淡而又温柔的笑意。 “萤草……”晴明想说什么,但是仅仅只是说出了个名字而已就被打断了,雄性萤草们看着这个不速之客,面面相觑,终于有萤草发问了,“晴一一这位是?” 萤草听到这话,有些尴尬了,她也不太好意思直截了当地说,这位是自己的童养媳,不对,名义上的童养媳,原本晴明就比自己矮,现在看上去就更加矮了,看着就真的跟犯罪一样。 照理说,萤草现在已经成年了,也不怕晴明被赶出去了,应该是无债一身轻的状态,也没必要撒谎照实说就行了,但是鬼使神差的,萤草并没有这样做。 萤草看着晴明,弯下腰,将手心里面攥着的之前掉下来的蒲公英绒毛放在了晴明的眼前,看清楚她手上有什么的雄性萤草们发出此起彼伏的惊讶的声响。 明明只应该是权宜之策的,但实际上当萤草交出自己的蒲公英的时候,一向没皮没脸的萤草,心脏竟然跳跃得极其厉害,简直就好像真得在和人求婚一样。 萤草看着晴明稚嫩的脸庞,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真得是一个变态,也许自己对早一点成年晚一点成年都无所谓的原因,也许就是因为自己可以透过看镜子来解下馋,这简直太可怕了,萤草吓得就想收回手,但是却被另一双更为稚嫩的手按住了,再也动弹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考完了,解放了,大家有没有想提子,(づ ̄ 3 ̄)づ -- 四天没码子,卡得飞起,让我找找手感QAQ 第113章 调戏 虽然雄性萤草对于晴明的年纪实在是有些怀疑, 要知道妖怪们的特点普遍的幼年期偏长, 他们看不出晴明的种族, 像是成年比较早的山兔一族倒还好,不过山兔他们身边一向都是有魔蛙跟着的, 这已经是他们的标志了。 和萤草的成年礼一样, 捞魔蛙也是山兔们的老传统, 据说是平安京某只山兔流传下来的,每年到了一定时间, 大山兔带着小山兔去池子里面用个破碗去捞幼年期的魔蛙, 长得有点像蝌蚪,不过体型较大, 用点胡萝卜放在破碗里面就能骗到一只。 虽然都是小小只,但是晴明身边却没有带着魔蛙,这自然是能排除了,再想想也着实想不出, 萤草们凭借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妖气,也分辨不出他属于哪个种族。 虽说萤草们在成年礼之后的求偶期普遍会暴躁, 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这是个常态, 但是晴明也实在是太小了点, 如果是成年体也就算,只是个幼崽,就算打赢了也没啥高兴的,甚至万一传出欺负幼崽的名头,还要不要脸了。 更何况, 一旁的姑获鸟虎视眈眈地注视很久了,这位一看就是进入护犊子模式的妖怪,见到孩子就走不动道,没看见连带她来的那位伴侣都被孤零零地晾在一旁,虽说没有冲上来一把抱住晴明就走,看上去就跟“你敢动手,我跟你拼命”没啥两样。 雄性萤草们虽然觉得放弃晴一一实在可惜,但大多数都还是尊重她的选择,不过也有小部分的雄性萤草觉得自己还可以尝试一下,也许她只是分不清楚亲情和爱情呢。 “晴一一,”某位雄性萤草开口了,见她望向自己,又有些局促不安地整理了一下头发,“你真得不认真思考一下吗?这位,”他上前一步,站在晴明的旁边,瞬间就趁得晴明更□□了,他摇了摇头,加重音说道,“实在是太小了。” 实在是太有心机了,不过干得漂亮,身后的萤草两眼放光地看着这位雄性萤草,等他把晴明赶跑了,就把他揍趴下,在和女神求抱抱。 萤草一愣,又看了看晴明,虽然之前因为对晴明抱有莫名其妙的好感,萤草对自己的性向有些怀疑,不过这么一会,她已经缓过神来,自然也不会被迷惑。 见那萤草跟堵墙一般站在晴明旁边,她甚至可以看见他悄悄地垫高了脚尖,想要显得更加伟岸,晴明不知道他站在自己旁边想干什么,他手里只是把玩着萤草刚给的蒲公英,只觉得这是对自己非常重要的东西,他心智不全,完全不知道一旁的雄性萤草看着那蒲公英眼都绿了。 晴明只觉得这蒲公英放哪儿都不安全,上下左右摇头晃脑地,想要在身上找个位置将它贴身放好,却没想到,走路没有走稳,直接往旁边倒去了,直接朝着雄性萤草的小腿倒了过去,他也是倒霉,好端端地站着是绝对不会出事的,但是他偏偏悄悄地垫着脚,重心不稳自己反倒先摔了。 原本摇摇晃晃的晴明,反倒一个人跟个不倒翁一般左摇右晃,竟然又安安全全地站在了原地,如果不是他的样子看上去实在是太过无害,大家都要认为他是故意的了。 晴明站稳了身子,又哒哒哒地跑到萤草旁边,萤草长高了,晴明得踮起脚尖才能够到萤草的手,这样实在是太累了,不得已,他就拽着萤草的衣服下摆。 萤草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子,一把把晴明单手抱了起来,她之前力气也不小,不过一直也没这么抱过晴明,晴明也够奇怪的,明明一直是被山吹抱在怀里的,应该也是被抱惯了的,却没想到,竟然自己腾的就脸红了,一直到耳朵尖都是红红的。 要知道这个可不常见,晴明一向是没啥表情的,偶尔也就只会撇撇嘴,像是这种变色的,还是第一次,萤草见得有趣,就忍不住自己的坏习惯,顺手就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哟,还会害羞呀。”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晴明一下子挣扎了起来,力气大的险些连萤草都制不住他,萤草干脆将自家的蒲公英横了起来,将他放在了花团团上面,这才安分了下来,不过他估计是真得生气了,把脸撇向一边就是不看萤草。 萤草也不恼,笑眯眯地看着晴明坐稳之后,才转过头对着自己的同族放下了一个巨雷,“非常抱歉,我等会儿要和晴明先行离去。” 这下雄性萤草们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追问道,“怎么连晚上的篝火晚会都不参加?”关心篝火晚会是假,这里的萤草哪个没有参加过其他妖怪的晚会,这都已经成为套路了,最主要的还是晚饭之后的嘿嘿嘿,这下正主都要跑了,还幻想着自己有机会的萤草们一下子都愣住了。 “恩,我有点事情。”萤草担心齐木,之前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晴明明显就是被他偷渡出来的,早一点送回去也安心,她揉了揉晴明的小脑袋,晴明不理她,将脸甩到一旁,过了一会儿有用眼角偷偷看她,被发现了之后也不生气,干干脆脆地就盯着萤草看了。 雄性萤草们有些失望,不过晚会也不是必须要参加的,更多的是庆祝大典性质的,全凭自愿,没有强迫地这一说法。 萤二四见晴一一要走,自然是要挽留的,虽然之前是抱着看戏的姿态,但是对于晴一一他还是非常有好感的,不过他和这里的毛头小子不一样,他更多的就是看后辈了,晴一一态度坚决,萤二四也只得随她去了。 萤草坐回了自己的蒲公英上面,虽然她长大了不少,但蒲公英是跟着自己长的,坐着也没多大区别,不过如果蒲公英不长大,拿在手里变成了跟仙女棒得有多尴尬啊,但想想蒲公英原本就不算小,除非缩水也变不出仙女棒,不过倒是可以将褪下来的毛黏成一个仙女棒送给晴明玩。 一想到晴明喊着,“巴拉拉小魔仙”,萤草顿时就乐不可支起来,晴明不知道萤草的想法,只觉得他背后靠着的萤草的小肚皮一抖一抖的,弄得他痒痒的,而且萤草身上的温度传递过来,晴明不自在地往前移了移,就又被萤草一把拉了回来,圈在怀里。 真是太不矜持了! 这样想着,晴明却也没有再挣扎,乖乖地任萤草抱在怀里。 萤草才飞到天空不久,就听见树林里面树叶沙沙,如惊涛骇浪一般,现在别说大风了,连微风都没有一阵,这块地方被萤草这个种族包圆了,按照道理来讲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萤草好奇地往下张望。 那层层叠叠的树林里面竟然蹿出了许多妖怪来,他们种类繁多,身上的气势很足,俨然不是什么小鱼小虾,萤草一惊,一只手抓住晴明的领口,另一只手握住蒲公英的根,严阵以待地就想给他们来一下。 不过好在成年之后,萤草就有了极大的自制力,要知道以前稍微受到一点惊吓就绝对是扛起她一米五五的大蒲公英就砸过去的,也幸好没攻击,不一会儿萤草大军就出现了,成年很久的老草·萤草一头扎进了妖怪堆里面,萤草辨认了一会儿,才发现原来都是亲属啊。 萤草这才慢半拍的想起的确也有这样一回事,守护成年礼回来的萤草都会把自己的伴侣带回来,不过他们一般都会守在外围以防其他妖怪的入侵。 又免不了庆幸,一不小心把家属群打了,这可就闹大了。 不过这又是怎么了,晚上的篝火晚饭还没有开始呀,萤草看了看天色,太阳好端端地挂在天上,虽说已经是下午了,但是距离晚上还要一段时间。 这个时候萤二四笑眯眯地凑了上来,他的伴侣也是一只萤草,叫做萤一三,不过祖训有言,夫妻双方只能留一个在族地里面,萤二四和萤一三是同一批成年的萤草,不过他们一向都是抽签来决定里外的,这次就是萤二四。 “大家似乎都无心宴会,不过这样回去的话又有些太无趣了,于是大家商量过后,就打算跟你回去看看。”萤二四笑着说道,“如果你介意的话,那就算了。” 萤二四都这样说了,萤草再不答应有些不好,显得太无情了点,而且萤草看了看那群妖怪,也有些是熟悉水性的,仔细想想也的确有需要他们帮忙的地方。 “不介意,但我现在居住的地方是人类的村子。”萤草有些为难地开口道。 萤二四听到这话也有些吃惊,最近时代不好,妖怪和人类也可以说是势同水火了,妖怪住进人类的村子听上去就特别的奇异了,不过萤二四很快就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好家伙,你的伙伴霸占了人类的村落。” 萤二四可没有那么舒坦,奴良组的二代目奴良鲤伴扩张领地,打到他们边上了,小伙伴们听说奴良组的待遇不错是想要投诚的,不过也有些反对,在家里天天吵来吵去的,但听说因为奴良鲤伴的老婆跑了,奴良鲤伴去找老婆停下自己扩张的脚步之后,大家又吵得天翻地覆了。 萤二四本来就是中立党,并不并到奴良组都无所谓,但是奴良鲤伴他老婆跑了这件事,就有点意见了,他和自己的老婆感情好,一听到这种事,就认为奴良鲤伴是个渣男,感官就差了,不过小伙伴对他印象好的有很多,一时半会吵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巧成年礼又要开始了,干脆请个假,就带着老婆躲清闲来了。 “并不是这样,”萤草将戈薇的事情说了,不过知道妖怪们普遍讨厌巫女阴阳师之流的,还是将重点放到了海坊主身上,“那个面具着实奇怪。” 萤二四对这件事也是了解个大概的,“那个已经出现了好几十年了,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不过一直都是小规模的,也就几只小妖怪,等到了奈落那会儿才突然变多了,连像是雪女都有中招。” 因为奴良组要吞并他们的领地那事,萤二四还是打听过奴良组的消息的,奴良组有个雪女就回到族地去处理了一下这件事,说是族内的雪女被控制了啥啥的,脸上套着个面具,不过似乎谁也拿她没有办法,就只得先将她冻住了,没想到就算这样也让她跑了,竟是不知所踪,那位雪女都放出话来,要抓到幕后黑手,但是到现在也没听说过有人被抓住了。 “那又知道是谁做的吗?”萤草问道。 “这就不清楚了。”萤二四摇了摇头,“奴良组也在查这件事,但是也半点消息都没有,之后四魂之玉现世,就更加不清楚了。” 一路上聊着八卦,萤草突然想起一件事,又问道,“你听说过,自称是酒吞他儿子的茨木童子吗?” 萤草料想着五百年后也就算了,这个时代谣言应该还没定型,怎么着都得有其他不同的消息吧,却没想萤二四听到这话也没怎么吃惊,反倒是一脸认同,“那位大人,前段时间据说和杀生丸大人打了一架,现在在哪里就不清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把姑获鸟升到六星了,我也是有六星的式神了,开心 --- 我有一种我完结之后也不会有茨木的感觉QAQ 第114章 头条 失踪了一百年之后突然出现的茨木童子非常高调, 先是挨个挑衅了一番各个百鬼夜行的统领, 立马就让妖怪们回到了五百年前被大江山上的酒吞童子时代统治的恐惧之中, 虽然当今的妖怪们根本就没体验过,但是也乐于津津乐道, 不过因为四魂之玉出现的原因, 并没有抢到头条, 只刷了个存在感之后又沉寂下去。 “你不觉得奇怪吗?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不应该是好基友的关系吗?”萤草出声询问道,心里又寻思, 虽说酒吞和茨木在妖怪里面的妖缘一般, 也不应该没有妖怪出来澄清的吧。 “基友是什么意思?”五百年前的萤二四抓错了重点。 “好基友,好朋友。”萤草随便解释了两句, 又道,“他们不应该是同时代的妖怪吗?” 萤二四砸吧砸吧“好基友”这个词,顿时觉得有意思极了,听到萤草的问话, 也不以为意,“父和子同时代也很正常吧, 奴良组现在的首领是奴良鲤伴, 但是奴良滑瓢依旧很活跃。” 萤草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她都快觉得实际上是自己记错了,要不然大家怎么会普遍认为酒吞和茨木真得是父子关系? “其他大妖怪就没有什么说法吗?”萤草只记得大江山的构造,她要“精神损失费”惯了,把人家的屋子记得透彻,对于酒吞和茨木的交友情况却不甚了解, 不过他们俩个好歹是当时站在妖怪的顶峰上的,知道的妖怪不可能全部不吱声吧。 萤二四虽然有些奇怪晴一一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但还是耐心地给她解答,“恶罗王嗜杀,不服他的都被他干掉了,死掉了好些妖怪,又有些退到浮春之乡去了,他被封印之后,就出现了你所说的‘面具’,之后又是奈落又是四魂之玉的,顶层的妖怪都换了一批,以前还有什么鬼王的说法,现在就没有了。” 萤草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妖怪们又不会像是人类那样给自己立书写传,除了口口相传之外也没其他的记录方式,知道的妖怪竟是死的死,隐居的隐居,大妖怪里面的妖刀姬把自己封印了,像是没死也没隐居的荒川之主是个少数不爱八卦的又是个死宅的妖怪,估计还不知道茨木都成了酒吞儿子这件事,青行灯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也不会主动替酒吞童子正名。 不过萤草有些不死心,又追问道,“阴阳师那边就没有古籍传下来吗?”阴阳师们喜欢做妖怪绘卷,里面记录的都是妖怪的类型,像是大妖怪都是单独做策的,洋洋洒洒能写好多。 “阴阳师我怎么知道?”萤二四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会治愈类的妖术,童男童女几乎都消失不见了,桃花妖和樱花妖更是少见,以前据说惠比寿还有神降现在也没有了,花鸟卷大人更不用说了,就算近年来萤草的数量骤减,但竟然也是最常见的了,阴阳师们使劲想要抓萤草做式神,我们自然要离他们远远的。” “不过,阴阳师估计也撑不了几年了。”萤二四又说道,“平安京的大火烧掉了很多典籍,许多阴阳术都没流传下来,反倒是除妖师崛起了,不过对于我们妖怪来讲都一样啦,除妖师也是使用式神的。” 萤草沉默着点点头,虽然比五百年后要知道的事情多些,但也没多多少,这些事情看上去发生的支零破碎的,也是非常自然的,妖怪们寿命长是一件事,但是能够寿终正寝的还真没几个,除非有像是八百比丘尼那种擅长夜观星象进行推演的,要不然谁能刚好将这些事都蹿起来,还只为了隐藏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的真实关系? 这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吗,但是萤草总觉得整件事透露着诡异,正想着,萤二四朝她挤眉弄眼道,“你这么关心茨木童子,莫非?” 一看这表情,萤草就知道萤二四在想些什么,她虽然对各种类型的军装PLAY都很感兴趣,但是对于茨木童子这个酒吞控还是敬谢不敏的,“只是对以前的大妖怪好奇而已。” “也是,你都有晴明了。”萤二四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萤草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也没有反驳,就听到萤二四继续说道,“羽衣狐派的妖怪,该怎么说呢,还是不要太接近比较好。” 羽衣狐在整个妖怪里面也是损誉参半,喜欢她的自然是敬若神明,其他妖怪除了奴良组和她有宿怨,不死不休之外,大多是不参与也不抗争,萤草是中立派,还是较为和平的,看待人类的问题上也比较和谐,更是完全的后者了。 “羽衣狐派?”之前也听说过茨木童子和羽衣狐混在了一块,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萤草还不甚清楚。 “羽衣狐手下的妖怪被封印了不少,不过听说茨木童子在想办法将他们解放出来。”萤二四说道,“之前还有妖怪见到他和奈落一起出现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萤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路上他们又聊了点最近的八卦,大多数都是关于奈落的,他牵扯到四魂之玉,又有西之国的杀生丸参与,关注度就大了许多,还有一部分的小道消息,这些就是照常的神明的笑话了,不过这可信度就没这么大了,都是有真有假的,一大部分还是自己YY。 “最近很多大名鼎鼎的神明据说都有神堕现象,反倒是祸津神活得比较滋润。”萤二四感叹般说道,“不过像是战争年代,信仰不稳是常事,这样想想,神明也不好做,还没有妖怪来得愉快。” 萤草认识的神明不多,也就三个,惠比寿,夜斗,齐木,这种时候,一向都是把夜斗拿出来比较的,她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但还是加了一句,“不过像是惠比寿之流的,肯定不会神堕的了,他可会经营自己的信仰了。” “那可不一定,”萤二四小声地说道,他们现在在天上飞着,不太好大声地说神明的坏话,不好逃跑,不过不说又有些按耐不住自己,“就是惠比寿出了问题,他已经有好几年没出现在神社里面了。” 末了还又补充道,“虽说这飞行的方子是平安京的老祖宗传下来的,但是离天空这么近,都不太好讨论神明,当然不是怕他们,只是妖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萤草之前还在琢磨着惠比寿的事情,她虽然讨厌惠比寿吧,但是还真得不希望他出事,她可是善良又大度的萤草,但转头就听到萤二四说的这话,顿时有些气笑了,他要是知道,这飞行的方子的主人就在他旁边,不知道会不会吓得直接掉到地上去。 萤草这边和萤二四聊着八卦,另一边,村庄里面却气氛凝重。 小松尚隆愁眉不展,自从山吹老师妖怪的身份泄露出去之后,村落里面的气氛就为之一变,别说让她去私塾上课了,出了个门都会被愤怒的村民围在一块,甚至于领主府内的气氛都有些不对劲,仆从们虽然有他的约束,但是对于山吹也不由得神情有异,对此,小松尚隆也没有办法。 不过好歹领主府里面住着戈薇,戈薇这个巫女的名气已经打出去了,大家好歹还是相信她的,在戈薇的保证下,情况也没有变得更差,但是也只能说是暴风雨的前兆。 山吹这件事爆出来的时机微妙,水贼每次袭击都跟有如无人之境一样,要知道在这之后,他们重新派了渔船出海,结果无论是哪个时间点都被海坊主打了回来,这样子,不由得让人想到这妖怪是不是和水贼有了勾连。 人类们总是喜欢把不幸的事情归结到别处,妖怪更是他们习惯性推诿的事物,山吹是妖怪这件事爆出来之后,又不知道被谁理解成为她肯定和海坊主是一伙的,明明仔细推敲一下就会觉得漏洞百出,但是在群情激奋之下,竟然没有人能够做到妥善思考,这样一来,大家更是愤怒不已。 领主府里面只有小松尚隆知道这件事,他一再保证不是自己爆出去的,大家自然是信的,这件事爆出去对小松尚隆而言,没有丝毫的好处,除非是脑抽,要不然还真得没有人会做这件事。 小松尚隆最近也不太好过,他之前推行新政,就有一些人不满,这件事爆出来之后,被自己按下去的那群家伙就冒出头来,他的叔叔小松悠也对他有些不满,但是好歹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时候的事,没有给自己的侄子捣乱,小松尚一也经常安慰小松尚隆,这才让他有些安慰。 山吹有些自责,整件事的源头都在她身上,她不想给小松尚隆惹麻烦,是想直接带着晴明离去的,但是小松尚隆却劝说她留下,“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你的缘故,山吹老师不必自责,等他们冷静下来,就会发现山吹老师是无辜的了。” 伪装成晴明的齐木可不想跟着山吹离开,虽然他留在山吹身边这段时间里,已经将山吹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一清二楚了,但是却还在苦恼着该怎么处理,身为羽衣狐的宿体,自然是干干脆脆地处理干净就好,但是山吹又是无辜的。 齐木对小松尚一也有怀疑,齐木能够读心,虽然只见过他一面,但是也能感受到小松尚一对整件事竟然是乐见其成的,他也偷偷进入过他的房间,除了摆放着惠比寿的神像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 就连惠比寿的神像其实也没啥特别的,这个村落信奉海神但是也信能带来财运的惠比寿,不过把惠比寿放在房间里面供奉的还是少数,但也并不是没有。 齐木还在思考这件事,村落里面来了一位神明。 作者有话要说:  赶了作业,更新有些迟了,么么哒 第115章 神道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山吹察觉到了什么, 她并没有像是圈住真正的晴明那样和看管着齐木, 虽然齐木如果不见了一刻钟, 她都会惶惶不安,但是并没有将齐木锁进房间里, 齐木不知道这件事对她来讲到底是好是坏, 他最近是越来越听不到山吹的心音了。 齐木不知道, 山吹自己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她在刻意地和齐木保持距离, 刚开始的只是几秒而已, 到了现在已经能够达到一刻钟之久了。 明明是个好消息,但是齐木却有些不安, 山吹也从来不和他讲些什么,只是偶尔会抱着她温柔地笑着,这个时候,齐木就能听到她的心音了, 里面只有一个名字,奴良鲤伴, 温暖地在她的心里晕了开来, 化成一束一束的山吹花。 但是齐木很快因为一些事情不由得分散了注意力, 村子里来了神明,这不是明面上的,但是对于齐木来讲并没有明面和暗地里的分别,除了他着实听不到心音的家伙以外,在齐木面前没有任何的秘密。 正因为是暗地里的, 村民们心照不宣的,才足够齐木的重视,明面上的,倒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如果不是招摇撞骗的骗子的话,那么来得就是一位祸津神,高天原的神明有着自己的骄傲,绝不会这样偷偷摸摸地前来,他们会高明正大地进行神降。 现在还不像是现代那般,神明只是成为了一个符号,神降也是确确实实的,鲜少会有敢拿神明作为幌子招摇撞骗,但并不是所有神明都深受爱戴,代表灾祸的祸津神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有祸津神的存在的话,就代表依旧有信仰,毕竟神明诞生于人类的愿望之中,他们的出现不就是人们所希望的,但是人们又害怕憎恨着他们。 高天原的神明也和祸津神保持着距离,不屑于他们为伍,祸津神就像是黑暗里面的老鼠一般流走了信仰的边缘。 齐木却觉得揭开这一切的时机到了,这位不知姓名的祸津神来的实在是太过巧合了,就好像特地为了这件事情而来一般。 齐木和卖药郎对视一眼,对方点了点头,这些天便频繁出入领主府,卖药郎身上有一种奇特的能力,就好像他让你注意到他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原来他一直在你旁边待着啊。 就算在领主府呆了数日,但是里面的仆从却甚少会记得领主府里面还有这么一号人在,就连领主府的仆从都这样想了,就别说村落里面的村民了,他们似乎都忘记了不久之前,有一位卖药郎进出领主府,不过这也许是他们都忙着去看传说中的巫女殿下的缘故,和经常和犬夜叉打打闹闹的戈薇不同,他甚少出现在人前,但不得不说,大家早就已经把这样一位买药郎忘了一干二净了。 大城镇里面或许对像是卖药郎这般大街小巷贩卖小商品的货郎不感兴趣,但是像是远离大城镇的小村落却非常受欢迎。 小松尚隆的村落位置着实不算好,虽然和荒川接壤,但是荒川之下分两河,其一广阔,二狭窄,非常不凑巧,这个村落就是在后者,这条河流不仅狭窄,河下有时还要暗流,一般商人都不携船以过,这里的环境就更是艰难了。 买药郎的身份在这里可以说是如鱼得水一般顺利。 虽说山吹对待齐木不似晴明,但是她也不允许齐木离开视线超过一刻钟,要不然她就会焦躁,充满攻击性,她甚至还和犬夜叉动起手来,犬夜叉虽然没有主动攻击,多是避让,可这件事还是给山吹带来了影响,这体现在仆从们更加怕她了,甚至这件事还传到了外面,这为她的罪行增添了一比,让村民更加愤怒。 领主府就像是个大篓子,什么都能传到外面去,不过好在齐木有传心术,虽说充当传声筒有些麻烦,但好歹他们的谈话不会露到外面去。 齐木没有将这件事瞒着戈薇,戈薇并没有辜负他的希望,她第一反应是关心山吹,这就足够了,齐木将照顾山吹的职责转移了一大半给戈薇,她和犬夜叉在,自保肯定是没问题的。 将这件事办好之后,齐木虽然还必须要保证让山吹看见,但是顾虑却更少了,可及时有了齐木点名那些人不对劲,再加上卖药郎的搜集情报,似乎也没什么用,那位祸津神就好像只是活在他们的心底里面一样。 祸津神最为人诟病的一点就是,他们不管所求之人的心愿是否正义,只要向他们祈愿能够付得出代价,那就绝对会为不择手段地达成。 村落里面没有死人,但是水贼却没有来了,他们似乎将这件事放在了那位祸津神的头上,街头巷尾,津津乐道起来,第二天的时候,齐木就发现更多的人在念叨那位神明了。 奇怪的是,那位祸津神并没有透露出自己的名字,齐木露出了深思的表情,这跟做好事不留名不一样,和齐木这种不纯粹的人神不同,他虽然是神,但依旧也就是人,真正的神明是需要被人类记住的,就算是不好的名声,祸津神也依旧需要信徒。 而这位神明却并不需要,这就值得玩味了,隐隐约约的,齐木觉得对方的目标应该是自己,不是他自大,除了另一位神明,又有什么值得一位祸津神玩这一手呢。 夜斗坐在树上,绯抬头看着他,她就像是精致的人偶,就算不解也不会露出太大的表情,“为什么不报出自己的名字?你不是想要别人记住你吗?” 夜斗没有理她,他低下头看着层层叠叠的树木隐藏下的村落,现在是黄昏时刻,炊烟袅袅升起,显得如此宁静安详。 想着绯的问话,夜斗的嘴角勾勒出了一个不甘而又落寞的嘲讽的弧度,反正他们马上就会恨他,咒骂他,然后死去,就和无数死在他刀下的人类一样。 这不是他想要的,但是他反抗不了。 夜斗突然从树上跳了下来,他摇摇摆摆地向着山下走去。 “你要去哪里,夜斗?”绯站在山上问他。 “他不是说了,想要看看这里的神明。” 夜斗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在村落里面的神明,对方掩藏得很好,神性竟是一点儿都没有透露出来,如果不是听那个男人说,这里住着一位神明,神也不会想到这件事。 夜斗是那个男人的一把刀,但是没有目标他挥不下刃,但是可以将对方引出来。 当那位神明发现村落里没有吸引自己的东西的时候,他就会知道自己的目标是谁了,那么他会为了保护村民,主动跳出来。 夜斗有些好奇,他想知道樱所说的神明,以及他们的“神道”,夜斗曾经看到过行色匆匆的惠比寿,但是却并没有觉得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像是病了,身上是腐朽的味道,夜斗闻过这个味道,向他祈求的家伙们,身上弥漫着这股绝望。 高天原马上就要迎来下一位惠比寿,夜斗这样想着。 夜斗没有停下步伐,不过绯却笑了,她小跑着追上了夜斗,“所以夜斗是不想和父亲大人怄气了吗?” “那父亲大人一定会很高兴的。”绯叽叽喳喳开心地说道,就像个真正的小女孩、小妹妹在向父亲和哥哥之争担忧。 当然不是, 这不是怄气这么简单,只有绯还在这么天真,天真到令人恐惧的地步。 夜斗想知道自己的“神道”,但这是和“父亲”的期望相反的道路。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赶大作业,因为是团队作业不太好拖QAQ 第116章 等式 萤草出发的时候已经快接近黄昏了, 她这次收获可算多了, 不仅仅获得十五厘米的身高加持, 还拐带了一群萤草和他们的伴侣,浩浩荡荡的, 一眼望过去, 还真得如同百鬼夜行一般。 天空是神明的主场地, 萤草还真得有些担心巡视天空的武神毘沙门天,要知道这里可没第二个开着白马飞机的迹部君。 萤二四确是半点都不担心的, “毘沙门天已经有好久没有出现了, ” 对于除魔卫道的武职神明,他们还是会关注对方的行踪的, “估计是出事了,前些天奈落搞事搞得那么大,也没见那位大人有反应。”这也是妖怪们敢在夕阳没有完全落下的时候,就敢在天上飞的主要原因, 他们不是像大天狗、鸦天狗之类的天空中的妖怪,打斗的时候还要一边把垫在屁股下的蒲公英抽出来, 无论是次数还是妖力都有些不计, 毘沙门天又喜欢穷追不舍, 不劈成两半不罢休,是对妖怪来讲格外凶残的神明。 这位一日三次热衷于巡视地盘的大人,妖怪们自然会选择暂避她的锋芒,不过这位神明相对于妖怪来讲更喜欢砍杀魔物,有段时间, 自身能力不足的小妖怪们会随身饲养一些魔物,大妖怪自然是不屑于这种行为的,他们自个就很嫌弃魔物,嫌他们污秽,他们连人类都看不起,对于靠人类阴暗面为生的魔物,自然是不喜的。 小妖怪饲养魔物,一般也都是充作炮灰,等神明打上门前的时候就扔出去,然后趁机自己逃跑,因为魔物喜食人,妖魔这种说法就在人们之中传出去了。 就算之后大家发现饲养魔物的性价比并没有那么高之后,因为饲养魔物之后,神明甚至一些本来就是漠视这些小妖怪的阴阳师都追着他们打了之后,就再也没有魔物饲养的事情了,但是这个说法还是流传下来,洗都洗不白,有讨厌和魔物并列的妖怪一起之下砍了数十人,结果这个称呼反倒是确确实实地按了下来。 妖怪们就连想把第一个饲养魔物的家伙找出来打一顿都不行,这么多年,饲养的妖怪数量还不少,谁知道第一个吃螃蟹的是哪个,甚至于妖怪们为了饲养魔物还闹出了不少的笑话,听说还有一个倒霉蛋,为了饲养魔物圈了一个院子,散布什么‘东大寺’的香料,吸引人类前来,结果反倒被灭了的。 这种似是而非的八卦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就好像上面那个,传来传去的,连那个倒霉蛋的身份都乱七八糟的,说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人说是鵺,想想就是不可能的,鵺可以算是传说中的大妖怪了,实力强劲,就连神明都能打趴下,论起神秘来,据说连酒吞童子都要让出一射之地,别说现在最有名的他儿子茨木童子了。 萤二四乱七八糟地讲着一些八卦,萤草也就耐心地听着,没事,哪一个妖怪都有这样的毛病,习惯就可以了,绕着绕着,萤二四自己又转回之前的话题了。 毘沙门天住在高天原上,这就不是妖怪能够打听的地方了,大概为了萤草那闪亮亮的大眼睛,萤二四在她面前还是有些虚荣心的,虽然萤草的大家长除了成年礼之外没啥用,但是被晴一一这么有求知欲地盯着,是个男人也不能说不行,才扯七扯八地说些有的没得,当然他还是很爱他的老婆的,只是出于对于后辈的关爱。 “也许是要神堕了,不过对于我们来讲倒是一件好事。”这话说得萤二四也有些心虚,毘沙门天这种武职的神明,神堕的可能性极低,不过也不是没可能,“再说,我们这么多妖怪,怎么可能会打不过毘沙门天。”他们有奶,毘沙门天再强也打不过一个团的萤草啊,耗都耗死他。 萤二四这样想着,又挺起了自己高傲的小胸膛,他的胸肌其实不大,就算成年了也没办法从奶油小生进化成彪形大汉,但是却露出白花花的胸膛,没办法他小时候出窝第一个遇到的就是夜叉,然后就跟着他混了,审美被他带进沟里面了,他们一队都是走放荡不羁路线的,就连捡到的座敷童子都这样狂放,遇上了现在的爱人,这个审美也没改过来。 “这样想想,老祖宗把萤草都分开来,大概是怕我们一不小心就征服世界吧,哈哈哈。”萤二四笑起来也是狂放派的,拿手拍的蒲公英啪啦啪响,绿色的妖力就顺着蒲公英的绒毛毛掉了下去,噼里啪啦地在下面砸出大坑来,幸好他们现在在森林,要不然就糟糕了。 萤草这样想着,就听见一声怒吼,“哪个混蛋敢打本大爷?!!”惊起飞鸟无数。 别说,在这个时候,萤草居然还想着这个声音有些耳熟,正这样想着呢,森林里面就腾空而起一只巨大的白色猛兽,这爪子,这毛毛的感觉,不就是年轻了五百年的斑吗?别说,年轻就是好,光绒毛质量就是不一般的,也许她可以撸上一把,带回去给五百年后的斑作为伴手礼。 斑见到一群妖怪,挨个打量了过去,见到里面没有实力强劲的妖怪,也就只有一只姑获鸟让他有些兴趣,又打了一个大哈切,不过他嗅了嗅鼻子,又猛得睁大了眼睛,“竟然有酒。”自然是有酒的,他们原本是成年礼后打算开晚宴,自然是缺不了了酒的,甚至还有妖怪带来了桃花妖的桃花酒,也算是酒中珍品了。 斑的眼睛乌溜溜地一转,足下妖气便生云,看上去威风极了,说出的话,却跟土匪一样,“打伤了本大爷,不该留下点什么吗?” 这话萤草倒是听得熟悉,她带着式神们打上大江山就是这样说的,“黑锅可不是白背的,不该给我们点啥吗?”现在反倒是有妖怪跟她讲这话,体验也是蛮新奇的。 不过这架倒是没有打起来,萤二四卖给了他一个消息,“我记得你在找茨木童子,想要试一试他的实力?”斑是最近才异军突起的大妖怪,最近正在挑战强者来扬名,萤二四从夜叉那听说过这件事,夜叉和他打过一架,因为经验丰富,勉勉强强赢了,还送给他一壶珍藏的酒。 斑没有说是不是,只是盯着萤二四看了看,“怎么,你想告诉我茨木童子的消息吗?” “没有,茨木童子和杀生丸打了一架之后就不见踪影了,”萤二四转了转自己的眼睛,“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奴良鲤伴在哪里,你不是正在寻找强者吗?”萤二四一点都没觉得把锅甩给奴良组有什么问题,反正他们组里面还没商量好要不要归顺奴良组。 “本大爷可不和半妖打,他们还不配。”没想到斑居然还是最守旧的妖怪那一批的,难怪之前奈落出来的时候,也没见斑有动静,大抵是看不上奈落的血统。 “虽然是半妖,但是实力还是不错的,”萤二四一点都没顾虑地将自家的首领卖了个干净,“夜叉和他单打独斗的时候,还输了呢。”如果不是他在旁边,一蒲公英把他从鬼使黑白手上拽回来,现在也不用讨论要不要归顺奴良组的问题了。 斑明显有兴趣多了,他和夜叉打过架,自然是知道他的实力的,又听到萤二四继续说道,“奴良组有实力的大妖怪也挺多的,现在风头又盛,打了绝对不吃亏,还有可能能够逮到杀生丸大人。” “杀生丸不也是最看不起半妖的吗?他会和奴良组的那位半妖混在一起?”斑怀疑地问道,鼻息喷了萤二四一头,他的黑长直顿时就变成了黑竖直,萤二四也不生气,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就变成原来的样子,心里暗暗记了黑本子,又笑着说道, “奴良鲤伴的前妻山吹乙女,好像和杀生丸有旧。”这件事很多妖怪都知道,奴良鲤伴和山吹乙女结婚的时候,杀生丸还来喝了一杯喜酒,因为都是受人瞩目的妖怪,私底下又延伸了很多版本,不过西之国的杀生丸的威力还是挺大的,都只敢在小范围里面流传,斑不知道才正常,又不是所有妖怪都有着萤草一样的好妖缘。 萤二四又加码道,“山吹乙女现在不知所踪,杀生丸有很大可能会去找奴良鲤伴。”其实萤二四说得这么肯定,自己心里却是没底的,他和杀生丸不熟,远远瞥过一眼,也觉得他不像是会关心这种事的人,反正斑也不知道,忽悠一下就好了。 一个奴良鲤伴不值得斑去找他,但是对于杀生丸,斑的兴趣就很大了,又被萤二四忽悠着,急匆匆地就跑了。 萤草听着山吹乙女这个名字,心里就一疙瘩,山吹这个姓应该是常见的吧,她转头询问了萤二四,“听说,这个名字是奴良鲤伴取得,应该不怎么常见吧。”他不确定地回答道。 山吹老师没有说过她的名字,萤草也没有注意,现在想想,不会山吹老师就是那个山吹乙女吧。 等等,萤草的神色一怔,奴良鲤伴是被山吹乙女杀的……山吹乙女被羽衣狐附身……羽衣狐! “我们得尽快赶回去。”萤草对着萤二四说道,萤二四不知道萤草想到了什么,不过他对这个提议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晴明却察觉到了萤草的不安,他转过身子,盯着萤草的眼睛,怀疑着晴明的身份的萤草眼眸躲闪,晴明微微叹了一口气,扶着萤草的肩膀站了起来,用那双十分稚嫩的手拍了拍萤草的头发,那双孩童的手明明如此稚嫩,连她的额头都没有办法铺满,萤草却觉得有一种像是回到了家中的安心感,她的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轻叹,悠久地像是一阵风拂过阴阳寮神乐挂上的风铃。 领主府,小松尚一独自走进自己的房间,负责照顾他的仆从都不发一言地站在门口,就像是无声无息的傀儡。 房间里最为瞩目的就是香案上的惠比寿,那个雕塑却不同于其他神社的,而是一幅骑着金鱼的慈眉善目的老爷爷形象,如果萤草看到的话,就会发现这是平安京那时候惠比寿所做的式神的样式。 小松尚一的面色惨白,他走了两步像是再也支撑不住自己一般摔倒在了地上,在他露出的白皙的脖颈上面,冒出了一只黑色的眼睛,不光光尽是如此,在他□□出现的小臂上,竟是不详的黑色,小松尚一连忙将袖子往下一拉,但是这黑色已经蔓延到手腕处了,就算再宽大的衣服都遮不住。 “你快撑不住了。”房间里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小松尚一一惊,面露惊恐地抬起头来,他的动作幅度太大了,将原本就很宽大的和服扯了下去,露出了锁骨上的,用古体书写的“尚”字。 小松尚一的视线里面,没有表情的祸津神向他走了过来,问道,“需要帮忙吗?”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停更太久了,感觉没啥码字的状态,进入了懈怠期QAQ 不过因为已经在完结倒计时了,所以影响应该不大 完结之后番外我还在思考写哪些,有了一个想法,让我想想看怎么把它串起来 第117章 劫持 和萤草之前花费的时间差不多, 比之前为了寻找路而特地慢悠悠地等到黄昏不同, 因为已经走过一遍了, 就舍弃了找路的这一个环节,差不多到了第二天中午就到了村子周围。 战国时代, 妖怪和人类的关系还是水火不如的, 犬夜叉和萤草能够这么轻易地在村子里面进进出出, 还多是跟着巫女戈薇的缘故,村民们都普遍认为他们俩个是式神, 有巫女大人的约束。 虽然萤草可以打包票他们不会伤人, 但是村民们并不知道,万一让他们认为妖怪袭击村子就不太好了, 萤草将他们安放在了山上。 “我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熟悉。”姑获鸟打量着四周的景象,“这附近是荒川?” “恩,这条河的上流就是荒川。”萤草指着那条弯弯曲曲的河流说道。 “这附近的村子多吗?”姑获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皱着眉问道。 萤草想了想, “不多吧,应该就两个。”她记得离开小松尚隆领土的另一个村落要翻过一座山, 在河流下方的出海口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村落。 “那也许是我记错了。”姑获鸟摸了摸晴明的头发。 “有什么不对劲吗?”萤草倒有些好奇。 “没什么, 半个月前路过荒川的时候, 正巧看见有村落被水贼袭击。”姑获鸟解释道,“水贼的手段特别残忍,一个村民都没有留下,甚至连小孩子都没有放过。” 姑获鸟对大人是没有感的,不过如果遇上小孩子的话也是愿意搭把手, 但是她赶到的时候,整个村子都被灭光了,竟是一个人类都没有活着,因为这样,她对这件事还有点印象。 “那肯定不是这里了,”萤草没有当回事,只是回道,“村子里面有很多人,不过倒也是在和水贼抗争就是了。” 妖怪们对于人类倒没有多大的感情,闻言也没有说些什么,看了看地方,有山有水,绿野茵茵的,大家都觉得这是个适合宴会的地方,反正随身都带着酒,干脆等晚上的时候开个宴会。 对于这种随时随地都能开宴会的行为,萤草这么多年了也习惯了,作为转移宴会的原因,萤草自然是不能缺席的,不过她得先带着晴明回到村子里面,她还不清楚齐木是怎么瞒过山吹老师的,但是早点回去总是好的。 萤草想要抱着晴明,她现在长大了,单手抱着晴明完全没有问题,但是晴明却并不开心,闹着变扭不让萤草抱,萤草蹲下身子,弹了他额头一下,趁他懵逼的时候,一把抱住他就跑,不一会儿就跑了村子里。 萤草还有些担心被别人看到,但是村子里面却跟个空城一般,大街上房门紧闭,路上也是一个村民都没有,倒是有巡逻队在街上走动,数量却不是很多,大概是因为村子里面的人数本来就少,只守在村子的进出口,萤草只担心被山吹老师看到,对于这些人类就是无所谓了。 不过奇怪的是,仅仅只是几天而已,村子里面还算是和善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萤草一开始还以为是她突然长大,变成了大长腿御姐→ →,他们忍不住自己来,不过很快就发现,他们更多的是冲着晴明去的。 萤草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在他们伸手碰触到晴明的一瞬间避了过去,果不其然,就在下一秒,他们的手就由碰直接变成了狠狠一抓,想要把晴明抓到手里。 萤草将晴明抱在怀间,脚尖一点直接往前冲了数米,和他们拉开了距离之后,高声质问道,“你们想要干什么?” “有什么好说的,抓到妖怪自然是直接杀死。”守卫喊道,他看上去还是有些害怕的,估计是顾虑着萤草,并没有直接冲上来。 萤草完全不清楚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守卫这个态度就已经足够让她引起重视了,因为只是个普通人类的缘故,萤草也没有反击,只是抱着晴明躲开了守卫的攻击,然后趁机甩掉了他们,直接从墙外面跳进领主府里面。 萤草跳的时候有点慌不择路,也没有认清楚到底是领主府的哪个角落,一进来还有些陌生,她在领主府也就只住了一个晚上而已,走过了也就只有大厅和住宿的地方一条道,不过晴明住了有小半个月了,比萤草要熟悉得多了,至少不会迷路。 “我们先去之前我们住着的地方找齐木。”萤草现在只能依靠晴明来带路了,“记住,是我住的院子,不是你和山吹老师的。” 见晴明点了点头,萤草就放心了,晴明走在前边,他走路的时候背脊总是挺得很直,走得很稳,两边的袖子扬起的弧度都是一模一样的,就跟尺子划拉出来的一样,不过今天却相比较之前走得有些急促了,有种跳跃的少年感,就好像雄赳赳气昂昂的小黄鸡,萤草在后面看着,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 院子里面的仆从也不见了踪影,原本打理得整整齐齐的院子,才过了两天就有了枯败的现象,晴明带着萤草跨过了两个院子,就遇上了犬夜叉和戈薇,他们脸上神情紧张,戈薇手里还握着箭矢,一看到晴明,戈薇却是舒了一口气,急急忙忙地就想要跑过来。 但是被犬夜叉拦了下来,戈薇这才注意到在晴明身后的萤草,萤草虽然还保持着萤草最基本的蒲公英,但是和之前也可以说是有着天壤之别,戈薇并没有认出萤草来。 犬夜叉带着防备的眼神盯着萤草看,嗅了嗅鼻子,闻到空气中熟悉的妖味,放松了下来,不过也没有放开戈薇,只是问道,“萤草?” 萤草点了点头,也不太在意他们和自己还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只是问道,“你们这么急急忙忙地干什么去?” “晴明被祸津神抓走了。”戈薇脱口而出道,不过当她看着被萤草牵着手的晴明的时候,脸上又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困惑。 这件事齐木出于自己的考虑没有和戈薇他们和盘而出,只有卖药郎知道这件事,为了防止犬夜叉的鼻子,除了尽量避免和他呆在一块之外,卖药郎还做了一些药粉。 之前晴明被抓走的时候,还是犬夜叉自那晚之后第一次见到“晴明”,虽然当时就觉得对方气味有些不对,虽然也有奈落那股腐坏的味道,但还是略有些不同,不过情况紧急并没有想这么多,现在闻到晴明身上的味道,反倒真得困惑了起来。 犬夜叉又嗅了嗅鼻子,“奇怪,这才是真正的晴明的味道。”都是奈落的味道,但真得要比较起来还是有很大的不同,严格意义来讲除了浓度问题之外,还有一些别的不同,晴明身上更像是某种恶心的大杂烩,混着奈落的坏掉的团子,听着就跟奈落味的人肉叉烧包一样。 “这当然就是晴明了。”萤草有些无语,不过倒是立马想到了齐木可能还真得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们,仔细想一想,这个可能性还真得挺大的,三言两语将事情解释了一遍。 戈薇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一句话总结道,“也就是说,最近这段日子的晴明是齐木假扮的。” 原来,齐木就是这样瞒着山吹的啊,不过倒也算是一个好办法了,至少这几天也没有出什么事。 但是, “‘祸津神把晴明抓走了’是什么意思?”萤草想起了之前的事问道。 “我们本来是来找领主大人,讨论一下关于海坊主的事情,”虽然最近水贼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但是对于这一点儿,戈薇也没有办法,不过海坊主那倒是能使力,也能研究一下为什么海坊主会让水贼安然通过这件事,“听说他在小松尚一先生这,我们就找过来了。” 严格来讲,犬夜叉和戈薇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来的时候,院子里面已经一片狼藉了,小松尚隆倒在院子里面,小松尚一不见踪影,他们凑上去的时候,他还有自己的意识,不过在叫了一声,“晴明”之后就彻底晕倒了。 祸津神这件事,还是犬夜叉闻着味道发现的,犬夜叉就顺着遗留的味道一路追到了这,却没想到会遇上刚巧回来的萤草。 “如果是再往前的话,应该是没有人的。”萤草就是朝着这个方位过来的,一路上别说是祸津神了,就连一个人类都没有。 “不过如果是齐木的话,与其说被祸津神抓走了,我觉得他应该是自愿被他抓走的。”萤草是见过齐木出手的,完全不相信他会这么容易就被人劫持,“就算真得被抓住了,他自己想逃跑的话,也应该还挺容易的。” 萤草估摸着齐木大概还打算一边被“劫持”,一边在瞬间移动回来,继续在山吹老师面前装着“晴明”,这一看就是他能做出的事情。 “也许我们可以去问一下卖药郎。”萤草见他们愁眉不展的样子,提议道。 “卖药郎出去打探消息了,他估计要等晚饭的时候才会出现。”戈薇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哪里能找到他。”村子并不大,但奇怪的是怎么也碰不到卖药郎,之前戈薇他们也找过,但是完全找不到,犬夜叉的鼻子对卖药郎就跟遇上天敌一样,怎么样都是不灵的。 不过他们到了时间没等到卖药郎,反倒是迎来了下一波的水贼。 作者有话要说:  奇暖的周年庆典,加上之前存着的,和冲了的钻,扔了快七千钻了,但是依旧想要剁手QAQ --- 阴阳师的萤草的新皮肤看着好棒,像是拿着金鱼草,不过黑色看着好奇怪,但是一想想万一有了茨木了呢,我得存着我的皮肤卷╮(╯▽╰)╭ 第118章 作画 出于对齐木的盲目信任, 萤草他们自然是相信一个祸津神肯定不是齐木的对手的, 在处于担心坏了齐木的计划, 大家也就将拯救齐木这件事先放下了,打算找到卖药郎商讨之后再说。 戈薇带着犬夜叉去找卖药郎了, 作为有治愈能力的萤草就留下来照顾小松尚隆, 他原本就只是受了点外伤而已, 蒲公英一挥就能轻轻松松搞定。 中途,不知跑哪里去的小松尚一回到院子里面了, 萤草也是第一次看见小松尚一, 就觉得作为人类他也实在是太过单薄了,看着一阵风就能被风吹跑一般, 虽说对于疾病,萤草的治愈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但是让他精神好一些还是能做到的。 咦,萤草皱起了眉毛, 治愈系的妖力根本不起作用,这种说法倒不太正确, 准确的来讲, 淡绿色的妖力根本进不到小松尚一的体内, 它们可怜兮兮地围绕在他的身边,使出吃奶的力气想要挤进他的体内,但是却一个都不剩地全部被撞了回来,不一会儿就消失在空气中。 萤草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个问题,不免地就起了兴致, 她绕着小松尚一试了好几遍,各种姿势都用过,连跳大神都试过了,但是无一意外地全部失败了。 小松尚一看着有些紧张,他苍白着一张脸问道,“怎么了吗?” 萤草摇了摇头,毕竟只是个普通人类,又有些担心会吓到他,“没什么,只是看时间刚好就跳个广场舞。” “那是什么?”小松尚一愣愣地问道。 “新的体育活动,用来强身健体的,在广场上跳舞,寓教于乐。”萤草解释了一下。 小松尚一就用“真不懂你们这些妖怪”的表情盯着萤草,萤草都觉得自己替妖怪这一种族抹黑了,不过也不知道小魔仙一族和妖怪相比,哪个比较厉害点,但前者已经变成网红,后者还有些默默无闻,这样想想还是小魔仙比较好吧。 “你之前在哪里?”萤草顺嘴问道,祸津神都闯进来了,这个村落看上去并不怎么安全,要知道,现在的祸津□□头差不多能和□□化等式。 小松尚一的脸瞬间苍白了,不过他看了一眼晴明,他的眼神微微睁大了,不过他是低着头的,萤草也没有注意到,小松尚一像是没有听到萤草的问话,一般说道,“之前我看到山吹老师再找晴明,看上去很着急的样子。” 萤草这才想起伪装成晴明的齐木不见了踪影,真正的晴明还在自己这里,那山吹老师那边肯是没人能够顶上的。 “那我先把晴明送过去,山吹老师这么重视晴明,找不到他估计是要急死了。”萤草有些不开心地说道,和晴明相处了这么段日子,已经有了感情,她也说不明白是对于晴明的,还是从他身上看到的那个人的影子。 萤草甚至有想过,五百年后晴明肯定也是长大了,如果他还没有和别的妖怪在一起的话,一起凑合着过日子也可以的,总裁伴侣的位置不是还空着嘛,到时候又找回了晴明阿爸,简直不要太好了。 当然有的话那就算了,虽然说妖怪们巧取豪夺也是惯常的,但是萤草自认为还做不到抢一个山寨夫人这种事情的。 不过这样一想,自己还真得有找童养媳的感觉,萤草觉得之前还觉得自己不会养童养媳真是打脸啪啪啪的。 小松尚一见成功转移话题,看着萤草将晴明带走松了一口气,小松尚隆又被他三言两语地挑拨走了,院子里面就只剩下他一人。 小松尚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摸着锁骨下他赐予的名字,轻叹了一口气,执念未消,脸上又逐渐变得坚定起来,他往前几步,脚上却踢到了一个东西,那东西被他踢得有些远了,发出清脆的铃铛声,却并没有倒下,竟然是立起来的姿态。 小松尚一定睛一看,竟是个天平,它只一个尖尖角站着,明明旁边没有丝毫的依靠,但是却站得极为稳定,小松尚一望过去的时候,明明没有任何的重物,原本两边向平的天平,却整个朝他这个方向倒伏下来。 小松尚一一僵,捂住了后颈,手指的缝隙之中,那只眼睛正从里面往外看,在他宽松的和服之下,明明只是一天时间而已,竟又有两只乌黑的眼睛冒了出来,里面的眼珠朝着四周打转,闪烁着冰冷的如同嘲讽一般的笑意。 小松尚一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了下来,他咳嗽两声,撇过脸去,没有再看着那个诡异的天平,步履匆匆得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那枚天平,随着小松尚一的方位变换着自己的位置,但是无论怎么样转动,它倾斜下去的一边依旧牢牢指着小松尚一,就算他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门的另一侧,它也没有变换自己的指向。 突然,一双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将这枚天平拾了起来,卖药郎看着那扇房门,闭目不语,眼睛里却闪过深思,似乎已经了然如胸。 萤草抱着晴明寻找山吹并没有花多大的力气,山吹老师因为最近村民普遍认为海坊主和水贼那件事都是自己惹出来的麻烦,所以为了避免给收留自己小松尚隆惹麻烦,除了一些必要的时候都是呆在自己的房间里面闭门不出的。 萤草找到山吹的时候,她正在作画,萤草从书房开着的窗户中就看见山吹的侧脸,碎发飘荡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眸,但是整个人依旧散发着恬静的气息,山吹画得很认真,竟是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萤草和晴明正在看着她。 不过这也是常识,晴明阿爸作画的时候也是全身心地沉浸其中的,在那个时候就算抽掉了他的笔,他都会愣个两三秒才反应过来,虽然当时他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但是随后绝对会被发配到结界那去关小黑屋,虽然躺着都有经验拿,但是对于式神来讲,能够出去活动活动筋骨才是一件让妖怪愉快的事情。 萤草在晴明阿爸那学来的本事,非常善于等待别人作画,不过似乎仅限于晴明阿爸,萤草抱着晴明等了山吹一会儿,眼睛里就进了瞌睡虫,脑袋一点一点地就想和蝴蝶精跳舞,晴明的头发上就被萤草一点一点地用下巴堆出一座小山山来,等堆到一定的时候,毛茸茸地刺激着萤草的鼻子,萤草将头撇到一边,大大地打了一个喷嚏。 画着画的山吹乙女就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毛笔往外一划,整幅画便被毁了,萤草见状,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山吹老师。” 山吹老师像是没有听见萤草的话一般,先是怔怔地看着那副画,萤草把晴明的头发压压平整,干脆翻了窗,凑近一看,画里面是一幅雨景,雨下是一座残破的院子,墙壁都瘫了半面,院子外面一名男子匆匆而进,只画了一个背影也看不出来长什么样子,只是那头发往后飘去的造型,萤草不知道怎么的觉得有些熟悉。 山吹老师之前画歪的那笔贯穿了半个院子,就好像整幅画被切割成了不和谐的两半,萤草就更觉得愧疚了,不住地向着山吹道歉。 山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虽说萤草的外貌变了许多,但是凭借她的妖气山吹还是能辨认出萤草是谁的,她摇了摇头,温婉地说道,“没什么,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萤草想起了山吹作画时候的表情,怎么也不像是她所说的那般不重要的东西,见萤草咬着下唇不信的样子,山吹温和地笑了笑,又拿起笔来,顺着之前画歪了的那道线三下两下地勾勒出一丛花,萤草没有见过这花,只觉得它们小巧可爱,团成球状,像极了蒲公英的花团团,“这是什么花?这可真是漂亮。” “山吹花。”山吹乙女的眼睛里带着怀念,“它们幼年时很小,长在田野里就像是野草,但是就好像一眨眼一般,它们便长得有半人高,开花的时候,枝头便层层叠叠都是此花,金黄色的,像极了温暖的阳光,我在住处的时候,每天都会去照顾它们,可惜的是,嫁人之后那块地方不适合山吹花种植,我也很久没有见过那副景象了。” 萤草听着入了迷,“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山吹笑了笑,并没有回话,目光放在那副画上,嘴角挂着愉悦的笑意,像极了无忧无虑的少女青春愉悦地在田野里游玩。 “我把晴明带过来了。”萤草想起正事,将晴明往前推了一步放到山吹的眼前。 山吹先是愣了一下,当眼睛望向晴明的时候,神色变得哀婉,她上前一步抱住晴明,“……孩子。”前面两字声音很轻,萤草都没有听清楚。 见一时没有自己的位置,萤草揉了揉鼻子就先告辞了,晴明转头看着她,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当山吹将被萤草弄乱的小辫子重新扎起来之后,萤草再看过去就没有什么两样了。 萤草转过身,她打算先去和山里面的妖怪说一声,晚上可能会有些事情,宴会自己估计是去不成了,出门的时候,一阵风拂过,桌子上面的画被吹得离开了桌面,不过被镇纸压着只往上掀开了一段距离,但是桌面上的其他东西却都遭了殃。 旁边一排写满字的宣纸全部飘散了开来,为山吹的背影增添了几分鬼魅,上面洋洋洒洒竟然都只写了一句话,“山吹花开七八重,堪怜竟无子一粒。”初时还能辨认到了最后潦草地完全看不出来字迹,就好像执笔之人换了一个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上吃喜酒,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九点半了,还好下午写了一千二,要不然又要赶不及更新了 --- 现时集结,老是叫我更新,但是我的苹果商店说已经是最新的一版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QAQ 第119章 空船 萤草将这件事和妖怪们讲了之后, 大家兴致勃勃地说要来帮忙, 别的不是, 一个打十个肯定没问题,保证他们看到自己的【畏】就能吓得哇哇大叫。 有妖怪参与的话, 对方没有阴阳师之类的职业存在的话, 但是想想也知道, 阴阳师怎么可能会和水贼为伍嘛,连除妖师都不会, 看上去这件事绝对是稳稳地拿下, 萤草想了想,倒是觉得这是个反攻的好机会, 都被水贼压着打了这么多天,憋不憋屈,气不气恼啊。 不过村子里面的情况着实特殊,大摇大摆地进到村子里面, 怕是要被认为百鬼夜行来夺村的,到时候人心散了就不好了, 别介, 刚把水贼赶跑, 转头村子里就用小松尚隆勾结妖怪的这一名号把自家领主赶下台,这就很尴尬了。 而且在这个时候传出和妖怪为伍这种名声对村落总是不太好的,非常容易集结大军来讨伐,名头都是现成的,斩妖除魔, 说破天都不会有人理你。 本来犬夜叉经常呆在的食骨之井旁边的村子里面,名声就是不好听的,但是村落里面的巫女无论是桔梗、枫,都是在战国非常有名的,乃至于后来才到的戈薇,因为搜集四魂之玉这件事也狠刷了一把存在感,也传出自己的名号来,自然而然能将这些影响压制到最低点,妖怪和式神以至于神使,说到底就一线之隔而已。 但是小松尚隆这边就什么都没有了,既没有巫女也没有阴阳师,更别说现在性价比还算可以的除妖师了,如果爆出羽衣狐的宿主在这个村落,分分钟还能组成一个灵道讨伐大队。 萤草是来帮忙的,并不想给小松尚隆惹麻烦,也不打算带着妖怪们进村,只拜托了几个妖怪在海边的小屋里面守着,守卫的人虽然被水贼杀了一批,不过守卫的人是必须的,每次都会有人重新替换上去。 唯一麻烦的是,水贼都是晚上来袭,到了夜晚,妖气最重,就算妖化了,普通人类都能发现妖怪的踪影,不便于隐藏,但毕竟是夜晚嘛,萤草将能发光的妖怪全部排除,剩下的让姑获鸟带头,又拜托鸦天狗时刻注意着来回去报信。 萤草们因为那硕大的夜晚跟电灯泡一样的蒲公英被全员留下了,虽说成年萤草的发光与否都是可以自我控制的,但是如果受到了惊吓的话,那就只能祈祷他们的本能与理智的碰撞,哪个能站上风了,但这实在是太不妖道了,萤草干脆一个没要。 一些还没有放弃将萤草从童养媳的不归路扒拉回来,想要在争取争取萤草,表现自己男友力的雄性萤草们特别不开心,怎么显示我挥舞蒲公英的英姿?萤草干脆将他们放置在了距离村落较近的道路上,方便出现特殊情况,可以及时救援。 不过说到妖化的,萤草倒是想起一件事,因为相处的大家戈薇、齐木也好都是能看到妖怪的,她也不会像是和云雀、reborn相处的时候那样特地现身,但是妖怪觉得自己最适宜的姿态,当然是妖化了,所以在没有控制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变成大家看不到的状态。 但也说不一定,也许她还真得时刻都没有放松自己呢,这个村子里面的人类都是能看到自己的,萤草的这个想法脑子里面转了一圈又放下了,并没有引起自己的注意。 到了月上中天的时候,小松尚隆就开始严阵以待,一道一道命令被传递下去,萤草没有见过这个架势,悄悄地询问一旁的戈薇,“万一水贼不来呢?” 戈薇的脸也绷得很紧,闻言就解释道,“这些天水贼几乎每天都来,时间也都差不多,所以大家才这么紧张。” 戈薇想了想,皱着眉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实际上,我也觉得很奇怪,明明各有伤亡,但这些水贼的数量就像是不会少一般,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人。” 平安京最多的是阴阳师打妖怪,现世的话,就完全是华国的兵法了,对日式的战斗方式,连理论都不太清楚,没有了解过就没有发言权,虽然以旁观者的身份来看,的确有些奇怪,但是她还是选择不发表自己的看法,先看看再说。 差不多只等了一炷香的缘故,朝着海边的方向就红光四溢,映红了整片天空,又被随之而来的乌云遮掩,融合成了诡异的色彩,不过因为已经早有准备,大概还有习惯了的因素,村落里面反倒是有条不愫。 萤草在领主府里面是呆不住的,不一会儿就请命跑出去了,她的理由也很简单,作为有治愈能力的妖怪,看一个救一个,也是随手的事情。小松尚隆想着自己的人民,自然是同意的,不过也让她注意不要被流矢伤到。 犬夜叉和戈薇是留在领主府待命的,萤草也不担心留在这里的晴明的安危,不过她还是去看了晴明一眼,晴明被山吹抱在怀里,山吹低着头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晴明掌心里却握着萤草给他的那簇蒲公英,蒲公英的绒毛毛相对于他的手掌来讲有些大,细碎的绒毛从他的掌心里面漏了出来,像是把他的小手手整个团团围起。 晴明还时不时拿出来看看,见绒毛毛被他挤扁了,还用手捏捏,跟捏橡皮泥一样又变成圆鼓鼓的样子了,萤草不由自主地会心一笑。 晴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了头,萤草不知道怎么想的,躲藏进了柱子的阴影里面,她也没有发现,晴明一瞬间黯淡下来的神色,这变化实在是太快了,下一秒又变成了那面无表情的样子。 既然确认了晴明没有什么两样,萤草就打算先去海边看看了,她没有想到,她转过身的刹那,原本一直低着头的山吹突然抬起头来,原本温婉的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过了一会儿,才像是慢半拍一般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意,但是里面原本蕴含的温度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和晴明对比,就好像两个人偶一般。 这是第三次交锋,水贼相较于前两次显得格外勇猛,依旧寻着前两日的方式,先放火后推进自己的战线,小松尚隆已经下令将海岸边能燃烧的东西全部带走,务必连一根木头都不留下,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这火还是点起来了。 就算事先已经知道水贼的打算,但对战局并没有多大的影响,水贼们和村民厮杀在一块,看上去还是水贼占了上峰。 不过妖怪加入战局之后就难免不一样了,空砍了一刀的村民抱着头乱窜,但是意料之中的致命一击并没有到,转头一看,那名水贼不知道怎么的就倒在地上了,大部队冲击的水贼,像是被绊倒一般,转眼间全部趴下了,这种情况数不数胜数。 村民们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来,一旁的姑获鸟却压低了自己的斗笠,深藏功与名。 但是情况却并没有好转,就算发出了如此多的“灵异”事件,水贼的攻势却一点儿也没有减弱,萤草的神色渐渐变得严峻了起来,只有真正见过才能明白戈薇的那句话的意思,这个数量的确不太正常,实在是太多了,水贼的数量有到了这么夸张的地步了吗? 因为有妖怪的加入,战场的进程免不了被加快了,但是却并没有出现一面倒的情况,水贼就好像永不停歇一般,源源不断地从海的彼岸涌了进来,就好像没有止尽的源头。 萤草心中觉得不安,骑着蒲公英朝着水贼停靠在海上的船只飞了过去,行驶了一段距离就能看见他们的船只,对方只有五艘船,三大两小,都装着火炮,就水贼的规模来讲也算是大型水贼了,说来也有些说不出口,小松尚隆这边主要是战斗用的船只装备可能都没有水贼这边要好,毕竟这里实在是太穷了,根本买不起。 不过还是有的,这样想想又觉得有些诡异了,萤草记得小松尚隆下的命令里面也有让他们开战船去袭击水贼的船只的,但是看上去并没有人实行,这里的船只都是水贼的,萤草逛了一圈就得到了这个结论。 船上也是漆黑一片的,萤草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凑近看了看,船上黑漆漆的,就好像倾巢而出一般,萤草干脆找了一个角落下降,偷偷地到了船上,刚开始还有些拘谨,但是随后便大胆了起来,前后左右地探查了一番。 这是一艘鬼船,船上一个人类都没有。 萤草心里不安,又搜查了其他的船只,果不其然,另外四艘也都是一个人都没有的,空荡荡的,显得格外诡异。 难道还真得全员突击?不会这么傻吧,就连萤草这种半点不懂行军大战的,都觉得船上应该是至少要留几个人在的。 萤草心里想着,打算将这个消息告诉小松尚隆,要不干脆直接将水贼在他的领土里一窝端了,但直觉又觉得不对,走到近海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海岸边还是有水贼不停地在上岸的,那么问题来了,这些水贼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萤草觉得不安极了,她打算先去领主府看一看,顺便把这个情报告诉小松尚隆知道,但是萤草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完全进不去领主府了。 第120章 神器 “嘭”, 巨大的碰撞声响起, 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看得出结界的形状, 恍如白光闪过,又恢复成原本几不可见的状态。 蒲公英剧烈抖动着, 萤草几乎觉得自己快要握不住一般, 她拽紧了拳头, 才像是突然感受到疼痛感一般,她低下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 竟然掌心被划出了一道口子,这应该是不停地在远处划伤才会造成的, 在超强的自愈能力之下,很快什么都没有了。 奇怪的是,明明应该连疼痛感都消失不见的,但那股焦灼感却像是顺着伤口一直逆着汹涌的在血管里流动着的血液而上, 一直,一直疼到了心里, 就好像, 发现再也见不到晴明阿爸的那个夜晚。 萤草咬住下唇, 疼痛感总能让人想起心底里最脆弱的记忆,她又回想起刚刚穿越的那段朝不保夕的时光,然后,向弱小的,伤痕累累的自己, 伸出手来的安倍晴明,就好像发着光一般。 萤草甩了甩头,就好像真得能够把安倍晴明的身影甩出脑后一样,但是却将晴明和他的脸重合了起来,她突然就觉得有些对不起晴明,就算年龄不对,样貌也不对,他甚至都不会笑意融融,但是她却似乎将晴明变成了一个安倍晴明的替身。 萤草自觉不是一个脆弱到会想要去找替身的家伙,也许齐木说的是对的,晴明不太对劲,无论是山吹老师,还是自己,呆在他身边久了,就好像会陷入到最可悲的境地里面去。 但是,真得很幸福,求之不得的,安静乖巧地呆在自己身边,怀着如此卑劣的愿望,就好像被黑暗逐渐包围而又甘之若饴那般,让人沉醉。 萤草突然觉得自己并没有她想象得那般洒脱。 萤草实际上想要为自己开脱的,比如说戈薇、犬夜叉也在这个诡异的结界里面,还有小松尚隆、山吹老师以及各种各样的其他人类,但是当她拿出蒲公英想要把结界砸碎的时候,内心里面竟然就只有晴明,戴着晴明面具的安倍晴明。 “可怕的家伙,看着这幅景象竟然连表情都没有变过。”吊儿郎当的男声突然出口道,他的脸上映照火光四溢。 听到声音,齐木的表情也没有松动,他望着眼下的一片烧杀抢掠,略带嘲讽地说道,“没有人会为虚假的东西动容的。” 下午就被夜斗劫持了,但是齐木看上去却并没有受伤,毕竟与其说是被劫持,还不如说是齐木没有抵抗而已,要不然就算自身并没有神器,仅仅只是打斗的话,齐木还是连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虽说大家都没有受伤,但俩个人的样子都略带狼狈,齐木一向是穿着整齐的,不过此时衣服上竟然都开了一大条口子,夜斗脑后的小辫子散了开来,除了略长的头发之外,这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五百年后的那个运动裤神明,如果忽略他的富有时代气息的和服的话。 夜斗手里也是没有神器的,原本是用着绯器的,刚才战斗过程中借着齐木的手把她扔远了,当然,是故意的,自从樱那件事之后,无论是父亲还是绯,夜斗都处在一种极为焦躁的情绪之中,就好像小孩子发脾气一般将父母给的全部扔掉了。 他们之间有契约的联系,夜斗再确认绯并没有出事之后就将这件事抛开了,没有绯的存在,他看上去更加自在了点,完全没有想过有神器在手,他也伤不了齐木分毫,没有神器似乎自己就跟案板上的一块肉一般的处境,跟着齐木聊起天。 夜斗自然没有想过这件事能瞒得过齐木的眼睛,对方和自己都是神明,神明代表着绝对的正,虚假遮蔽不了他的眼睛。 就算齐木还披着晴明的皮,夜斗第一眼还是能够看透对方的本质,鵺的魂魄可怜兮兮地缩在他的手心里面,夜斗是看见过鵺的,【父亲】将他饲养在一个院子里面,但是他也并不安分,明明只是一缕残魂,却弄成了“东大寺”的传说来,缩在方寸之地,无聊地玩弄着灵魂,但是【父亲】并没有在意,不过他本来就是什么都不看在眼里的,等那缕残魂起了想要离开的念头之后,卖药郎就“恰到好处”地来了。 【父亲】永远都能做到他想要做到的事情。 “是吗?我觉得不一定。” 听到脑海里面的话,夜斗一惊,他看着齐木,“你听得到我的心音?” “要不要我们来打个赌,”齐木突然心情很好地提议道,“就赌这件事会不会随他的想法展开?” 过了大约十来分钟的样子,萤草终于把那道结界砸开了,失去支撑力的大门摇摇欲坠地倒下,萤草此时也没有办法注意到自己把人家大门给砸了的这件事。 边边角角有白色的粉末随风消散,萤草瞥了一眼,发现竟然是盐,上面还闪烁着暗淡的神光。 盐本来就可以驱邪,围着房屋还有能让妖邪不能进入的功效,如果是神社供奉着的盐的话,更是事半功倍,就和之前的沢田纲吉手中的石盐板砖的杀伤力是同一个道理。 阴阳师、除妖师、巫女、僧侣都会使用这些道具,也说不清楚这件事是谁在捣鬼,萤草已经无暇顾虑这件事了,提脚就向前冲。 萤草并不清楚他们在哪里,领主府就像是突然变成了一个空壳一般,就连仆从都见不到一个,所有声响都消失不见了,安静地只能听到萤草的呼吸声。 “人神的话,是会把自己当做人呢,还是神多一点?”放下神器的夜斗除了一点都没有紧张感之外,他甚至还有心情和齐木唠嗑,见齐木没有理他,也不生气,自顾自地说道,“我在想神明究竟是什么呢?于是去见了惠比寿。” “那个家伙就像是圣神,在神明的圈子里面也很有名,如果不是七福神向来关系很好,向他这种抢人神职的神明,早就被毘沙门天打爆头了吧。” 夜斗说得是指惠比寿因为怜悯人民受妖魔迫害把自己的神力分裂开来作为式神的事情,这严格来讲并不是他的神职范围,但也并没有说不能做,惠比寿踩着天道的界线竟然将整件事做成了,老实说大家都很吃惊。 “不过高天原的神明都假得很,我是偷偷溜进财神殿的,里面一个神器都没有,空荡荡的,还以为进错地了,”夜斗说道这里恶劣地笑了笑,“惠比寿端坐在他的神座之上,脸上和□□出来的皮肤全部都是洗不尽的瘴气,他染了恙,几乎在神堕的边缘,只差临门一脚。” “你看,成为人人敬仰的神明有什么好的,”夜斗将双手枕在脑后,嘴里叼着不知道从哪里拿的稻草,“还不如就是一个祸津神,还轻松愉快许多,绯器虽然有很大的毛病,但是她永远不会刺伤我,这点自觉我还是有的。” 齐木就看着夜斗喋喋不休宣泄般地找着自己的理由,就好像要说服自己,顺从着自己的软弱一般。 老实说,真得超级麻烦,就好像和燃堂相处一样吃力。 喋喋不休,真的是个神明吗? 齐木真得很想送他和那个神器一起团圆,但是虽然夜斗在他父母那件事情上并没有出了多大的力,但是至少是非常认真地帮了忙。 齐木这一点的认知还是有的,那可不是五元钱能够抵免的事情,他知道夜斗想要什么,但是当他成为神明之后,这一点就成为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即使他觉得自己依旧是人类,可从天道的角度来讲,他已经不算一个完全的人了,而是半神。 虽然很麻烦,就算是将之前的恩情一笔勾销,毕竟事后他仔细想了想,用等价交换换来的那个酒瓶,很有可能就是夜斗的所用物,这种错误,其实让齐木略有点不爽的。 “你会成为一位不错的神明。”虽然有些烦。 秉持着用超能力能解决的事情从来不用说的,齐木最后还是选择了嘴遁,可惜超能力也解决不了贫乏的语言系统,最终也只憋出了这句话而已。 “你是福神。” 夜斗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像是找到了自己半瘫痪的语言系统,不过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全堵在了嗓子口。 晴明手里握有萤草的蒲公英褪下来的绒毛,上面有着萤草的妖气,萤草顺着这道若隐若现的妖气,就冲到了晴明的眼前。 看清楚眼前的景象的时候,萤草完全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就好像离开了两天就跟错过了侦探的解谜环节,直接进入到了杀人凶手被送上警车,“啊,发生了什么,什么这个家伙竟然是凶手?”这种懵逼的状态里。 层层叠叠的符咒像是锁链一般禁锢着小松尚一,他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和现在玩着禁锢play的卖药郎没有什么关系,都是一旁被戈薇护着的犬夜叉做得,是的,被戈薇护着。 这些符咒虽然并不是冲着犬夜叉去的,但是身为妖怪,对这些总是格外地敏感,也不知道这些符咒到底用得是何种灵力,就连萤草都觉得有些不适。 因为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萤草还是将注意力全部给了场中央的小松尚一,他露出的皮肤之上,一只又一只的眼睛层层叠叠地长在一块,密密麻麻地看着格外渗人,就算没有长眼睛的地方,也是被瘴气污染得几乎见不到正常的肤色。 在场唯一还能做到面不改色的就只剩下卖药郎了,他盯着小松尚一,明明依旧是没有表情的脸,但奇异地当他讲话的时候,从起伏很小的语音之中能够听出里面的悲天悯人。 “竟是,神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齐神抢了萤草的活233333 第121章 园 听到卖药郎的话, 小松尚一低头沉默不语, 萤草下意识地想要看看小松尚隆的表情, 但是她环视一周并没有发现小松尚隆的存在。 “这是什么意思?”戈薇惊疑不定地问道,她看了看小松尚一, 对方身体上传来的不详的气息, 确确实实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犬夜叉挡在她的身前,他对于小松尚一颇为忌惮, “我就说这个家伙身上的味道这么奇怪。”又朝着戈薇抱怨道, “你还说是药味。” “你不是也没有确定是妖气?”戈薇小声地嘟囔道,“还有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戈薇和犬夜叉在现场的都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更别说不在场的萤草了,不过卖药郎也没有故弄玄虚,直接将他调查的这些事情说了出来。 “半年前,有个临海的村落, 在和水贼打斗的时候不慎被血洗了整个村落,当时在村子里面的, 没有一个人生还。”卖药郎用一种平板的语气说着骇人听闻的话。 戈薇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她捂住了嘴巴, “怎么会?” 听到屠村这种事情,妖怪们倒没有戈薇这种人类的情绪,萤草算是特例,可她总觉得在不久之前听到过差不多的消息。 萤草思索了一会儿,就想起不久之前姑获鸟和她讲过去荒川之主那路上遇到的事情, 算算时间竟是刚好合上了,如果真得是同一回事的话,萤草飞快地思索着,地理位置再套上去的话……不会吧,她僵在了原地,被水贼血洗的村落…… “就是,这里。”就像是知道了萤草的想法那般,卖药郎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卖药郎先生,是在开玩笑吗?”戈薇摇了摇头,不敢相信地说道,“那么,这些天和我们相处的村民难道都……是半年前就死了的吗?” 戈薇这话带了点质问,不过想想也是,虽说只在这个村落里面呆了三四天,但是村人朴实,遇上戈薇的时候都会送些吃食,还会谈些家长里短之类的小事,排除山吹老师这件事的话,戈薇和他们相处地还算愉快,现在被卖药郎直接质疑到这里的村里面所有人类都已经死去很久了,即使这段日子里,和魑魅魍魉打交道久了,也知道迷惑人的妖术妖法的,但心底里还是有些接受不能。 “之前我们不是还见到了河童,他也没有说村落里面出了这种残忍的事情。” “半年前的那个时期前后,荒川之主恰好召开了宴会,凡是在荒川领地里面生活的妖怪都会给荒川之主一个面子,他那个时候肯定正在宴席上面,错过的可能性很大,”萤草插嘴道,又补充了一句,“鲤鱼精也去了宴会,河童绝对会逗留个十天半个月才会回来。” 这个还真得没有办法反驳,他们俩个磨磨蹭蹭的,都谈了好几十年的暗恋了,还在玩好朋友的那一套,连隔壁的妖怪都有些心知肚明了,当事人鲤鱼精小姐姐还是很懵懂。 “假如卖药郎先生说得都是事实的话,为什么他们还要特地去这么老远的村子来找我和犬夜叉来抓妖怪呢?”戈薇不解地继续抛出不对劲的地方,“难道他们就不担心自己会出事情吗?” 不管怎么想,妖怪去找巫女退治另一个妖怪,都是一件闻所未闻的事情,难道就不怕顺道把自己也给收拾了? “因为当时不在村子里面的人类,回来了。”卖药郎回答道。 萤草愣了一下,她想她猜出,整个村落里活着的人类到底是谁了,不仅仅是她,在场的其他人估计都猜出对方是谁了。 “小松尚隆。” 这倒是不难猜,这个领地地处偏僻,村人除了赶集之外基本不会出村,就算是赶集也不过数十里地而已,但是领地却有规定,下任领主在成年之后必须得外出进行历练,增长自己的见识,这是小松尚隆爷爷那辈传下来的规定。 小松尚隆的情况还有些特殊,他年少丧父,是由叔叔抚养长大的,不过自小就很有头脑,和小松尚一商量了许多改革的策略,叔叔小松悠也不恋权,任小松尚隆在这个村子里试点推行,但却并不是很顺利,恰好在此时,小松尚隆刚巧成年,出于规定他必须得在外历练一年,小松尚隆之前有说过,他是在村外遇见山吹乙女的,然后将她一起带回了村子,似乎也能和这一点对上。 众人三言两语将事情拼凑出了大半,卖药郎就在旁边旁听也不做任何的解释,任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既不反驳也不描补,小松尚一也仅仅只是维持被符咒捆绑的姿势坐在那里,似乎他们揣测的,不是自己的故乡一般。 “出去一年的小松尚隆回来之后,他看见的,肯定不是战后的废墟,而是和往常一样的家。” 听到最后一个词,小松悠一颤抖了一下,他抬头看了一眼说这话的萤草,“已经不是了,”他的话语里面尽是宛如嘲讽般的叹息,“虚假的家,只要真心爱着的话,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话说出口了,小松悠一好像松了一口气一般,也不在紧绷着不开口讲话,他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诉说着那些宛如昨日般的事情,奇怪的是,原本撕心裂肺般的疼痛都消失不见了。 小松悠一原本是要和小松尚隆一起出门历练的,少年心事,他们甚至还商量好了要去哪里看看,繁华的京都,四轮的大马车,路边林立的商铺,可惜的是,他自小身体就不好,临出门的时候,又染上了风寒,原本小松尚隆是打算推迟行程的,但是由于小松悠和小松悠一的强烈要求下,小松尚隆就只得自己带着一位仆从上路了。 小松悠一这一病比想象地还要严重,躺在床上三个月之后才略微好转能下床走动了,水贼一般一年来两次,春初秋末,上一次还是小松尚隆没有离开的时候,没想到才隔了几个月竟又来了第二次。 领主里面并没有正规军,大家都是穿上军装当士兵,脱下衣服就是一个普通的渔民,战斗力不强,又是晚上突袭,没有准备之下被打得措手不及。 “火是从海边烧起的,先是闪烁着的火星,紧接着便连成了一片,屋外嘈杂一片,都在喊救火,父亲穿着一件单衣跑出去了,出门的时候还叫我别担心,”小松尚一说着这些话,眼睛里面却没有焦距,眼睛里面像是燃烧着一片火海,“人越去越多,火势却没有减少,突然的,有人尖声喊道,水贼来了,火里面就净剩下血了。” “等醒过来的时候,我漂浮在海里,海声悠悠,闭上眼的时候,就什么都记不住了,街角边阿婆的花糖,磨剪子的声响……父亲说,不要担心,然后阿隆还有我的梦想,要让村子里的大家都过得更好……什么都不见了,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小松尚一的眼睛里透露出深切的迷茫,就好像他又回到了一望无际的大海随波逐流。 在那个时候向他伸出手来的是—— “居然是惠比寿。”齐木听着夜斗的话,低下头深思,他在就任大典上虽然没有见过惠比寿,不过收到了对方的礼物,一年份的财运,是个非常麻烦的能力,出门被钱砸了好几次。 “神明之中很少有像是毘沙门天那样收神器荤素不忌的,”毘沙门天今年又被地府的阎魔大王发函警告了,专抢他们的事情干,稍微慢一点就被她截了去当神器了,也不知道今年会不会收敛一点,“大多数对神器都是会精挑细选。” 齐木看了一眼夜斗,夜斗被他凌厉的视线一扫,撇了撇嘴倒是没有再故弄玄虚了,他两手一摊,“我也不清楚,我之前去找了一下小松尚一,”扒了他的衣服,“看到了他的印记才发现居然是惠比寿的。” 之后就被齐木撞了个正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就把齐木掳了过来,自己也没想到能够这么顺利。 水贼凶残,抢掠之后一把火烧了干净利落,不过还留下了一些尸体,只是为了渡海用的,海上有海坊主,他虽然分不太清楚人类的种类,不知道水贼和村民有什么区别,有船只路过的话,一般都会放行,但是船上有血腥味的话就不太一样了。 水贼上岸劫掠,身上都带着血气,就算船只没事,等人上了船自然也是会染上的,如果引来了海坊主的话,那就大事不好了,传统的做法是放小船,船上放尸体,死气会转移海坊主的目标,小松尚一就是这样被选上的。 这也是小松尚一在之后才想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船上的理由。 灵魂状态,记忆就像是金鱼草一般只剩下了七秒,小松尚一泡在海里完全忘记了身前的事情,不过还记得他在等一个人,灵魂是不能在水里多泡的,容易泡散架,海坊主给他抓了一只玄龟,替他在龟背上面搭了一个小窝,又怕自己找不着那只龟,用妖气绑了一个椰子在上面。 某一天,小松尚一坐在玄龟背上游荡的时候,遇上了大浪潮,有海坊主在,海上一向都是风平浪静的,如果遇上这种情况的话,那一定是海坊主出了事情。 好歹海坊主还给自己搭了一个简陋的小屋,小松尚一就让玄龟凑到了海浪中心,穿着狩衣的神明站在九天之上,无悲无喜地盯着在海浪之中翻滚哀嚎的海坊主,撕扯着脸上的面具,玄龟有些道行,但也不是神明的对手,小松尚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对于海坊主还是有些许感情的,于是他就朝着海坊主扑了过去,不过没什么用,小松尚一被海坊主打飞了,不过也没有多少疼痛,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海坊主还有意识地用海浪将自己包裹起来,只是小松尚一还是被摔晕了。 这也是小松尚一第一次知道,原来灵魂也会晕厥啊。 大概是这个行为打动了那个神明,他收了自己当了神器,赐名“尚”。 就算被惠比寿收了当了神器,但是什么也不记得的小松尚一还是不想离开这片海洋,惠比寿很好说话,也没有强求,就让小松尚一和戴上面具的海坊主一起留在这里了,日子没啥两样,不过海坊主再也不会尬聊和给他搭房子了。 “然后那一天,有个男人找到了我,并告诉了我一个名字。” 小松尚一回想起了生前的一切,记忆是如此沉重,它给了这个刚刚成为神器不久的灵魂致命一击,小松尚一堕化了。 要有个家,家里有父亲,父亲带着兵,兵中有村民,民众在欢笑……所有的一切都齐全了,然后就出现了故土。 小松尚一在自己捏造的村落里面,每一天都很开心,但那一天,小松尚隆回来了,带着一个妖怪和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里面满溢着黑暗和一丝丝的光明。 “为什么大家都不出海打渔?食物该怎么解决?” “海坊主的确看上去有什么不对,真担心会出事。” “都好几天了,海坊主一直徘徊在近海,安全起见,我们去找个巫女或者除妖师来看看?” “尚一,你还记得我们要一起让我们的家壮大起来的梦想吗?说起来有点厚脸无耻,但是我觉得一定会是世界第一的。” “梦……想?” “对的,梦想!” 小松尚一僵硬地笑了,“好呀,那去找个巫女来吧。” 被子底下,小松尚一的身体遍布黑色的瘴气,手臂上面一只眼睛露了出来,嘲讽地盯着他看,小松尚一将脸埋在了厚重的被子里面,宛如叹息般说道,“家啊。” 那个时候的他,就和此时的样子,完美地重合了。 “根据‘形’、‘真’、‘理’三个条件,退魔剑,解放。”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节快乐! 大家吃粽子了吗,我奶奶煮了七八个粽子,有两个是红豆的,我不喜欢吃红豆,结果居然还挑到了那个(捂脸) 第122章 困灵 小松尚一倒在了地上, 乌黑腥臭的液体从被退魔剑砍到的伤痕之中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 他身上已经蔓延到脸上的眼睛全部消失不见了, 他躺在原地,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类。 剑痕贯穿了他的半个身子, 锁骨上面的那个“尚”字也被劈成了两半, 那黑色的墨迹褪了下来, 露出了金黄色的本质,它闪烁了两下, 从底部开始一点一点地消散了。 随着那代表着神奇的刻印消失不见, 不再是神器的小松尚一,再也无法支撑那需要巨大灵力维持的困灵阵, 村落里面抵抗着的村民也好,杀戮着的水贼也罢,全部都呆呆地定格在了原地,与此同时, 周围的房屋、围墙、小路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败了,转眼间, 就只剩下断臂残骸, 竟没有一间完好的房屋, 全都是大火焚烧过的痕迹。 偷偷摸摸参与战争之中的妖怪们面面相觑,停下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些被困在此处的灵魂,一点一点地溃散了,换成点点光芒随风而上,就好像银河一般闪烁着繁星点点, 忽得,云端之上就出现了一只白皙的手臂,他手里晃着锁链,圈住了一堆闪光,那群闪过又重新凝聚成了一个人形,那个锁链就变成了一个颈套。 “鬼灯大人,放着我来就行!”旁边有个头上长着鬼角的鬼差非常有眼力色的上前一步将一条长长的锁链捆在了鬼魂的双手上。 “恩,麻烦你了,”鬼灯大人说道,又朝着身后其他的鬼差喊道,“速度都快一点,不能逃掉一个!”他看上去就是非常地不爽,后面的鬼差一看他那紧皱的眉头,顿时都吓得两股战战,大声地应了一句“是!”之后又慌忙地做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挥舞锁链的样子凶狠地就跟套马的汉子一般。 作为地狱的第一辅佐官阁下鬼灯大人,已经很少做这种第一线的工作了,他出现在这里,就代表着这已经是极为严重的缺漏了。 这里的灵魂半年前就该被引渡到地府的,但是天机被遮掩,地府的神器都像是被特意遗忘了这个地方一般,直到最近才显现出一二,最开始的时候,鬼灯还以为有人在用灵魂祭祀邪神,因为有童男童女那件惨烈的事,地府现在对这种陋习抓地很严,就算在妖怪还是人类都死得有些多,地府的人手严重不足的这个时代,鬼灯大人还是扛着他的狼牙棒到了这个地方。 不过,鬼灯大人随意地翻看了一下灵魂的完整程度,每一个都没有缺胳膊少腿的,也没有少掉几分魂魄,看上去倒不像是被用来祭祀了,鬼灯不由地松了一口气,之后只要按照正常程序进入审判就可以了,不过毕竟也有地府的问题,之后得在卷宗上写一笔,如果不是大奸大恶之辈,便让他们尽早去投胎吧。 但之前见那道金光,稍微一琢磨就知道是退魔剑,那位既然在那的话,的确是不用太过担心的,鬼灯想了想,想起一见他出门就偷着乐想要偷懒的阎魔大王,鬼灯还是打消了去和卖药郎喝一杯的打算,又催促了鬼差他们快一点, 被鬼灯盯着,鬼差们的效率自然是杠杠的,只稍一会儿,闪烁着的光芒就被捕捉殆尽,化为了长长的锁链上面的一个一个的灵魂。 “鬼灯大人,”刚才那个特别有眼力见的妖怪指了指领主府,恭敬地问道,“那里还有一抹残魂该怎么处理?” 残魂和被魔气污染的魂魄都是非常棘手的事情,他们都是不能投胎的,而且极其容易消散,又会吸引魔物,一般等不到地府的鬼差来回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运气好被地府回收了,除了人品特别好,像是安倍晴明那样的,可以破格参加考试成为一名光荣的鬼差,其他的,在审判之后,也就只能成为徘徊在黄泉路上的幽灵了。 而像是小松尚一这种的,就基本上会被漠视,连地狱审判的资格都没有,鬼灯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不用管他,魔气完全入体,又做了这个困灵阵的阵眼,存在不了多久了。” 像小松尚一这种情况,如果卖药郎不来的话,完全堕落成魔物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妖怪们躲在暗处,等鬼灯带着那群灵魂浩浩荡荡地走了,才探出脑袋来,地府讲究众生平等,比高天原的那群神明对待妖怪的态度要好很多,反正死后都是地府的妖怪,不过现世的妖怪们,尤其是萤草们还是不想和他们打交道,为首的鬼差一看就很凶,超级可怕。 要帮忙的人类都变成星星然后被鬼差抓走了,妖怪们守着这么一地的残骸也不是办法,萤二四提议大家都去找萤草问问接下来该怎么办,大家对这一个提议都没有异议。 萤二四让自己的妻子走在最前面,自己走在最后,路过姑获鸟的时候,见她正在发呆,用蒲公英在她的眼睛上上下摇晃了一下,她才回过神,用眼神询问萤二四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事情,”萤二四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在想些什么?大家都走了呢。” “我刚刚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东西从我旁边跑过,但是望过去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姑获鸟摇了摇头说道,“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小松尚一已死,事情似乎已经告了一个段落,萤草挥了挥蒲公英,之前卖药郎使用退魔剑的时候,即使不是主攻自己,还是免不了受到波及,萤草自己有生花,反倒对她的影响不太大,不过犬夜叉和山吹□□出来的肌肤都是一片焦黑,晴明因为山吹在第一时间将他护在怀里的缘故,反倒并没有受伤,但出于安全起见,萤草还是也给他治愈了一把。 几秒钟过后,大家虽然有些狼狈,但是又变得干干净净了,精神气也足,倒是使用了退魔剑的卖药郎似乎是因为耗费了太多的灵力,身形有些疲惫。 小松尚一的身形已经半透明化了,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望着天空,眼神里却带着解脱了一般的笑意,就在这这个时候,忽然传来一声巨吼,在场的所有人的表情变了两变,这声音实在是太过熟悉了,以至于大家都想起来,他们是为什么会聚集到这里,可不是为了讨伐小松尚一的。 “海坊主!” 紧接着,一阵巨大的声响传来,就像是沉闷的雷声阵阵,不知什么时候起,海浪的声音越来越近,萤草想到了什么,顿时一个恐怖的念头传来,抬起头的时候,就看见巨浪滔天,高达数丈!直直向他们这冲了过来。 见到如此壮景,夜斗吹了一声口哨“海坊主察觉到小松尚一出事了。”这一点儿也不难想到,当时小松尚一扑到海坊主身上的时候自己是晕眩的,只是以为惠比寿又收了他当做神器,实际上也并不是正确的。 惠比寿使用的傀儡术,类似于把妖怪当做神器来驱使,小松尚一扑过去的时候正巧是在关键时刻,于是他们俩个就平分了惠比寿赐予的名字,惠比寿这才将错就错地收下了小松尚一。 现在一方已经身消,海坊主自然察觉到了,他们俩个因为有神力的联系,就如同半身一般的状态,海坊主现在这种不管不顾的状况明显就是暴走了。 如果这海浪打过去,村子里面剩下的家伙们,别说是戈薇这个人类了,就算是妖怪,妖力稍微弱一点的,也绝对是活不过去的。 但是齐木连表情都没有变过,他心底里计算了一下,至少有三种方法能够解决眼前的困境,他不想和夜斗多言,却没想到夜斗又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你觉得我真得是在这和你聊天?” 当然不可能,齐木能这么忍耐着和夜斗尬聊,自然就是想要看透夜斗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正想着呢,又听到夜斗意味深长地说道,“奴良鲤伴听说了山吹乙女旁边跟着奈落的分/身,非常着急。” 齐木一怔,似乎觉得自己抓到了一些关键的东西,但此时海坊主掀起的巨浪距离领主府不过咫尺距离,眼看着就要直接冲了下去,齐木也顾不得许多,瞬间移动出现在了海浪的最前方。 “鲤伴,你怎么会出现在了这里?”山吹乙女先是惊喜地看着突然出现了的奴良鲤伴,但随即眼神一暗,“我不会和你回去的。” “我们待会再说这个。”奴良鲤伴看着那高达数丈的海浪,估摸着自己的妖力能不能将其一分两半,但他得知了山吹乙女的消息又听说了奈落的分/身伪装成小孩子的样子跟在他的身边之后,因为担心山吹乙女的安危,不眠不休地赶了三天,路上又遇到了茨木童子,莫名其妙和他打了一架之后才借由滑头鬼的特殊能力到了这里,现在身体并不是他的巅峰状态,非常地虚弱。 但不管怎么样,至少要把山吹乙女酒出去才行,奴良鲤伴眼神一黯,就想先抱起山吹乙女转移到较为安全的地方,但是山吹乙女并不配合,她一手扯着晴明死活不放手,“我不能抛弃我的孩子。” 奴良鲤伴只以为山吹乙女被奈落蛊惑了,他一向最擅长蛊惑人心,这已经是连妖怪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事实,看向晴明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山吹乙女察觉到了,自然是更不肯跟着奴良鲤伴走了,她宁愿和晴明死在一块,也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拉扯过程中,那海浪已经尽在眼前了,这个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就算以奴良鲤伴的速度全力奔跑也绝对赶不及! 奴良鲤伴一咬牙,虽然对晴明的身份忌惮不已,还是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挡在了山吹乙女的前面,将后背无保留地留在他们的面前。 就在此时,奴良鲤伴突然发现前面的高空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朝着海浪伸出了一只手。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更新 第123章 黑暗 萤草只见过齐木出过手一次, 就觉得他颇有绝世高手风范, 属于那种隐藏于世的武林高手, 偶尔出来就是路过打酱油的时候顺手拯救一把世界,真得要以实力排序的话, 大概就是简单、普通、八岐大蛇、齐木这个样排序。 但是靠一己之力把海水打得倒灌回去, 着实有些太夸张了吧。 萤草看着齐木伸出白嫩嫩的手掌一巴掌把海水拍了回去, 就好像游戏厅里面玩的打地鼠的游戏这么轻而易举,就把那足足有数十丈高的海浪又打退到了原本的海岸线上。 夜斗看着这个壮景, 吹了一声口哨, 拍手叫了一声好,完全忘记了自己目前是对立方, 被齐木扔远了的绯器借着和夜斗的联系,终于从山沟沟里面爬了出来,她看着这幅景象,表现得就完全不一样了, 伸手抓了抓夜斗的衣服下摆,平稳的声线出现了波动, “夜斗……” 夜斗自然是知道绯器在害怕什么, 她从来对自己的安危不会有任何的退却, 但是如果不能完成任务的话,整个人就仿佛失去了自己的位置,倒真的比起人类的灵魂来讲,她更像是一把武器,虽然身上刻满了各式各样的名字, 但是她认同的主人也就只有那个。 “安心,”夜斗摸了摸绯器的头发,就好像他们之间没有出现裂痕的从前那般,只不过夜斗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嘲讽,“他可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夜斗是平安京的时候由【父亲】的愿望诞生出来的,至今五百年来,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进行,就连之前的童男童女祭祀事件被地府发现,也是【父亲】故意出了纰漏,故意留下线索让他们找上门。 让樱花妖怀上鬼胎也是,他明明知道没有血液的话,根本无法使两个已经分离了将近四五十年之久的魂魄合二而一,但是他依旧这样做了,唯一的目的就是削弱安倍晴明的实力,在经历过樱花妖之后,就算他(们)察觉到什么不对,也已经虚弱到完全无法反抗的地步了。 何其可怕的一个男人。 童男童女祭祀邪神获得生命力,是不是真的?自然是真得,要不然生性多疑的黑晴明又如何会相信? 但实际上黑晴明还是对【父亲】有过怀疑地,他留下了大天狗来保护自己,但是在仪式开始不久之后,【父亲】就设计让大天狗的族中长辈将其封印在了鞍马山,只要放出童男童女祭祀的一点消息就可以了,天狗一族近年和地府走得较近,地府是最容不得祭祀灵魂这种事情的,天狗一族不会放弃和地府的关系,但只要大天狗和这扯上一点关系,所有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 于是,回到族地丝毫没有防备的大天狗便出不来了,而且正因为涉及到这种机密,天狗一族之内将这个消息全部隐藏得紧紧地,更是直接将自己困在鞍马山内部,没有其他人会知道事情的真相,因为天狗一族比其他人更加怕别人知道。 这不正好嘛? 正巧,酒吞童子和恶罗王被神明封印的消息传来,只要推给神明就好了,反正闲的没事做的神明,每隔几百年就会大清洗一批妖怪。 黑晴明即使有察觉到不对,也没有办法,祭祀仪式一旦开始就不能终止,否则会受到反噬,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父亲】计算着时间,在黑晴明获得足够多的生命力并陷入重回二十岁这种换老还童的癫狂之际,把鬼灯引了进来。 仪式被迫中止,因为黑晴明多疑,整个仪式没有一点让【父亲】沾手,所有的反噬自然全部都回到了黑晴明身上,算是自作自受,甚至还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 环环相扣,失去了一部分记忆的黑晴明常识性的东西自然是不会忘记的,但是偏门的知识竟是一个都没有想起来,自然也忘记了鬼胎是如何形成的,【父亲】通过八岐大蛇的交易得到了安倍晴明的魂魄,又用强硬的手段不让他发声,将他们俩个捆绑地塞进了对他坚信不疑,相信自己是爱人转世的樱花妖的肚子里,一切便顺理成章了起来。 这当然不是无的放矢,虽然他们俩个并不能顺利融合成同一个人,但是难免相互影响到了,更何况,黑晴明虽然有执念坚持,但是受祭祀的反噬,灵魂难免开始溃散,安倍晴明和他是同源,现在正好可以和黑晴明互补。 【父亲】那个时候应该是真得想要制造出一个怪物来的,没有那滴血液是没有成功的关键,但是樱花妖的妖力不足以支撑鬼胎所需要的能量也是事实,眼看着樱花妖要被鬼胎吸干了,【父亲】将这件事捅到了桃花妖的面前,他自然不是关心樱花妖,而是鬼胎在樱花妖肚子里的时候,和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必须得让她能够支撑到让他能够取出她肚子里面的鬼胎才行。 桃花妖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舍了一身的妖力保住了樱花妖的命,他也得以将安倍晴明取了出来,没有真血,两者并没有真正地交融,安倍晴明也是有些手段的,在那个时候还能抵抗,【父亲】正巧取来了黄泉之语,就将他们俩个一起绑在了这之上。 而现在,他又看中了羽衣狐,不,应该是很早以前就看中了鵺,让他将计划延迟这么久才执行的原因,他想要一个可以轻易控制的最强的兵器。 于是就有了这个人偶的存在,奈落虽然是半妖,但他成为妖怪的情况比较特殊,本质上其实和鵺这种纯粹的黑暗的妖怪很像,也唯有他的血肉能够容纳安倍晴明、黑晴明以及鵺的残魂。 与其说,【父亲】想要让羽衣狐觉醒,倒不如说是晴明的存在让本身就已经很绝望的山吹乙女还有了牵挂,她,必须得“死”在最恰当的时候才可以。 “没有什么会比亲眼看见,自己的孩子被最爱的人杀死更加绝望了。”夜斗看着被海水淹了大半的村落,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这也在父亲大人的计划之中吧。” 夜斗抬头看了看天空,齐木还在和暴走了的海坊主打得难受难分,海坊主躲在了海的漩涡里面,这对于齐木来讲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海洋是属于须佐之男的领土,这位最古老的神明,脾气古怪又任性,齐木并不想引起这位神明的注意。 另外,村民口中的海坊主,在齐木看来是一位好妖怪,甚至于虽然不是主祭祀,但是他们之中经常出海的渔民有很大一部分在私底下都供奉着海坊主,在日本神和妖怪的界限还没有这么严密,一切都凭借着人心,这位海坊主已经半步踏进了神的领域,他对善良的事物总抱有一丝好感,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直接简单粗暴地退治海坊主。 这种仁慈,难免让齐木施展不开,一时间竟脱不开身来,海坊主见不能直接突破齐木,明显更加生气起来,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再发动一次铺天盖地的海浪攻击,反倒是打起了大股攻击齐木,小股突破的意图。 海浪的数量密密麻麻,齐木拦下了大半,但免不了有一些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但在场的之中,除了不善于打斗的山吹和从来没有出过手也没人指望他出手的晴明之外,都不是好相与的,不过就算山吹再怎么不擅长打斗,保护自己和晴明还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还有奴良鲤伴的存在。 萤草瞥了两眼就没啥问题之后,就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战斗之中了,蒲公英挥舞得虎虎生威,但是水的的确确是最难以对付的事物,就算将他们劈成两半,在下一瞬间也会重新并拢,张牙舞爪地涌了过来。 原本在村落各处的妖怪们都聚集到了领主府,此时也顾不上拿着箭矢的巫女了,大家都是案板上的肉,谁也别嫌弃谁,各显神通,一边打,一边想要退到安全的地方,一时间场面不由得有些混乱。 “晴明!”突然一声尖利的女声从妖群中传来,被挤出到外围的萤草手一僵,蒲公英没有挥出去,被海坊主的水流打得正着,直接一把甩到了墙上。 生花自动触发,萤草也不关心自己的伤势,她从漫过膝盖的海水之中爬了起来,也不管其他的什么,直接拨开了妖群,如果不是还有理智,她早就一蒲公英拍飞一个妖怪,不过她的力气也大,从效果来讲,其实也没啥不对。 萤草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声音的来源地,却愣在了原地,她一眼就看到了奴良鲤伴,他的脸上带着不可思议,手里却持着剑,嘴唇上下抖动了,“我没有……”说了个开头,却又唐突地闭上了嘴。 奴良鲤伴自己其实也说不清他到底有没有砍到晴明,他是真得喜欢山吹乙女,即使知道晴明的身份存疑,奴良鲤伴想得最多也就是先分开对方,细细查看一番再说,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奴良鲤伴自己认下这个孩子都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刚刚在打斗的时候,山吹乙女护着晴明,奴良鲤伴目光一闪,的的确确是看见了晴明拿着一把小刀朝着山吹乙女刺去,奴良鲤伴身体快于自己的头脑,下意识地就朝着晴明刺了过去,他最初的时候也仅仅只是想先将其挑到一旁,他手里的刀是父亲在他继任奴良组首领是给的,是专门斩杀妖怪的刀剑弥弥切丸,曾经用来斩杀过羽衣狐,如果真得砍中的话,晴明是必死无疑的。 奴良鲤伴是用刀的高手,自然是不会出现纰漏的,但是在刺向晴明的那一刻,就好像鬼迷心窍一般,想着,他要是死了就好了。 这份恶意,迅速的落地生根,在砍下去的那一瞬间,奴良鲤伴也分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杀了晴明。 山吹乙女抱着晴明,头整个埋在了他的怀里,呜咽着似乎在哭泣,她抱得很紧,这个姿势其实非常不舒服的,但是晴明一动都没有动,萤草一僵,不过她很快就给自己找了理由,晴明的话,就算把他头朝下倒栽葱这样抱着,也不会挣扎的。 但是当山吹乙女抬起头的时候,萤草就不能再欺骗自己了,她的脸上遍布泪痕,山吹乙女其实是很会打扮自己的类型,大概是因为是武士之女的出身,她向来不允许自己在人前衣衫不整,但是她现在完全顾不上了这些了,她几乎是嚎啕大哭,眼神却黑得如同墨一般。 萤草上前几步,如果是朋友的话,她现在肯定会先会不管不顾地和奴良鲤伴打上一场,但是如果对方是晴明的话,萤草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竟是不知道该怎么思考了。 晴明看上去就只像是睡着了一般,他的双手紧握着,从指间里面露出绒毛,萤草是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她的蒲公英的绒毛。 萤草伸出手,又有些迟疑,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发现自己的双手颤抖得有多么厉害,但是她的心脏却一点儿也没有动静,迟缓地点了一下又一次。 萤草将晴明的手掰开,山吹乙女看见了却没有阻止,露出了她的绒毛毛,这簇绒毛毛没有刚刚从蒲公英上掉下来的时候那般鲜艳了,但是依旧柔顺,足见其主人对它的用心,像是握着最珍贵的礼物。 萤草眼圈红红地翻看了几下,奇异的是,那簇绒毛毛原本是米白色的,现在竟有一半染成了天蓝色,这份蓝如此澄澈,像极了晴明阿爸的灵力的色彩。 在大家没有注意到的角落,山吹乙女在水面之下的腹部的确有一道被小刀划破的伤痕,晴明和她紧贴的部分,源源不断地黑气裹挟着蓝色的闪光涌进了山吹乙女的那道伤口,这份蓝色和萤草手中的蒲公英上染得颜色,竟是一模一样的。 乱七八糟的心音将发生的事情完整地又有些杂乱地告诉了齐木,他顿感不好,正想摆脱海坊主的控制,迎面就飞来了一把太刀,这把刀的速度很快,又来势汹汹,上面附着的是夜斗的神力,齐木下意识地往后避开,全部维系在齐木身上的力便散了,一下子整个主攻的防线全部被击溃。 海浪以湮灭一切的姿态盖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周之前就在想让晴明怎么死,总算是写到这里了 奴良鲤伴表示自己很心塞QAQ --- 放大黑暗面的是晴明里面的鵺的灵魂再起作用,只有奴良鲤伴对晴明有一点杀意都会无限制地放大 蓝色的是晴明阿爸的灵魂,黑色的就是鵺和黑晴明了,不过实际上鵺还要再黑一点 制作人偶并没有用掉所有的灵魂,人偶里面大概各三分之一的样子,因为晴明阿爸的灵魂状态最好(黑晴明被折腾这么多回了,鵺是被卖药郎打碎的残魂),大多数时间都是他在主导,不过只是本能,并没有自己的意识,所以会下意识地亲近萤草 而亲近山吹乙女是因为鵺的关系,山吹乙女也会因为羽衣狐对晴明有着母子般的感情,而且随着鵺呆在身边的时间越长,越无法控制 -- 上次写童男童女死的时候好像也是放假,感觉提子总喜欢在假期结束前虐一把是怎么回事啊QAQ 第124章 斩缘 海水铺天盖地地涌来, 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就直接被卷在了漫天铺地的水流之中, 萤草身体轻,一下子就被甩出了老远, 但实际上这个以体重论实在是有些有失公允, 在场的妖怪和人类没有一个不冲得七零八落的。 萤草好歹还记得自家的蒲公英, 咬咬牙,硬生生地从急促的海水中站了起来, 踩在了蒲公英上, 就跟踩着并不太合适的冲浪板一般,聊胜于无。 不过蒲公英倒是比冲浪板好用多了, 因为是自家伴生的缘故,可以很轻易地用妖力控制,就算是从来没有冲过浪的萤草都能够第一时间成为一名优秀的冲浪手。 现在想想,蒲公英真得是一大利器, 既能上天又能入海,简直就是居家旅行必备的好帮手。 海浪滚滚, 白色的浮漂堙没了视野, 所有的一切都被淹没在永不停歇的大海之下, 萤草第一时间想要寻找晴明的身影,但是海浪实在是太汹涌了,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办法做到,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一路上倒是拯救了大大小小的妖怪, 不一会儿就将蒲公英挤的满满当当,让萤草再一次想起了挤公交的恐惧,更有像是犬夜叉这种,上了船还要瞪别人的存在,护着戈薇,把男性妖怪都挤得老远。 萤草找了半天,也不知道晴明和山吹乙女被海浪卷到哪里去了,茫茫大海中露出了好多个脑袋,但是并没有萤草想找的妖怪,倒是发现了奴良鲤伴。 萤草对奴良鲤伴没有好感,装作没看到,顺着海浪操作着蒲公英往旁边挪了挪,不过奴良鲤伴一点儿都没有发现萤草的小把戏,作为大妖怪的奴良鲤伴尝试了几下,终于借着力从海浪堆里爬了出来,随便找了个木板残渣就寻找起山吹乙女的身影,他现在自责得很,之前海浪冲下来的时候,差了一步,没有抱紧山吹乙女,导致她竟然不见了踪影。 妖怪的数量说多也不多,但说少也不少,尤其现在可不是空中,要不然还可以学着当初挂reborn那样缩小空间,不过很快等缓过劲的萤草们回过神之后,蒲公英的救援小船数量多了起来。 萤草也就松了一口气,同样松了一口气的还有齐木,他一边给海里的小妖怪们搭把手,一边还得牵制海坊主的攻击,现在重中之重解决了,干脆利落地将手里的妖怪朝着最近的蒲公英船上一扔,转头专心对付海坊主去了。 妖怪们虽说被之前飞来瀑布冲得晕头转向,不过他们适应力极强,也没有像是九命猫这种碰见水就一脸懵逼的妖怪,很快就不需要萤草救援小分队的帮助自立自强起来。 萤草也抽出手来帮助齐木,海坊主躲在海里,萤草对海水还是敬谢不敏的,不过齐木就没有这个方面的限制了,就算上宇宙他都没有什么大问题。 于是她和齐木对视一眼,都看清楚对方的意思,点了点头,萤草抖了抖蒲公英上的水珠上了天,齐木则一个猛子冲向了海里,互换了位置。 萤草主要负责吸引海坊主的注意力,齐木则下到海里去抓海坊主的本体,因为大多数的妖怪还在海里泡着,为了不至于误伤他们,齐木可选择的方法也就只有十二个而已。 先是在萤草的帮助下封锁了海坊主逃跑的路线,再加上齐木在海底下的努力,无处可逃的海坊主竟是直接慌不择路逃出了海面。 离开了大海,海坊主的实力便极大地削弱了,齐木主要还是想活捉海坊主的,这个时候也没有忘记自己最开始的目标,不过海坊主是鱼头人身的妖怪,齐木原本是想砍脖子将他打晕的,但是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干脆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总算让狂暴的海坊主冷静了下来,不过砸到海里的浪花有些小大。 因为海岸线被海坊主全部淹了,又担心他会中途逃跑又溜回到海里,大家干脆将其拖到了山上,离得近的水流就只有荒川的分支,如果真得逃了,不要脸地将这口锅扣到荒川之主的头上让他帮忙也是极好的。 上了岸,萤草清点了一下人数,除了山吹乙女和晴明不知所踪之外全员一个都没有少,大家的表情都有些不对,齐木又入海了几次,但是一点儿发现都没有,按理说,村落这边的出海口是一个喇叭口,没有道理这么快就被冲得出了海,但是来来回回找了数次,就是一点儿踪影都没有看见。 齐木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如果连齐木都不知道他们俩个去了哪里的话,那肯定是找不到了,奴良鲤伴对山吹乙女绝对是真爱,也不放弃打算下海,但茫茫大海,找到的几率实在是太渺茫了,萤草劝住了他,理由是也许海坊主能知道些什么,大家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到海坊主身上。 在场对傀儡术了解最深的也就只有一开始提出这个名词的卖药郎,不过这术其实类似于一个不完全的神器的契约,说到底就是和惠比寿的【缘】,因为是不稳定的状态,除了神明主动解约之外,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直接斩断,但是能斩断【缘】的只有神明。 “我只是个买药的。”听到卖药郎这样说着,大家纷纷给了他一个白眼,转头看向了在场的唯一的一个神明齐木。 “我没有神器。” 这就很尴尬了,这个村落半年前就被灭门了,刚才鬼灯大人把所有困在这里的灵魂都收走了,连根毛都没有留下,除非就地死个人类,要不然还真没有灵魂给齐木当神器。 大家又把视线投向了在场的唯一一个人类戈薇,然后被凶声恶煞的犬夜叉给瞪了回来,啊呀,真是的,大家也就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不会真得对她出手的呀。 “也不是所有神明都可以做到的。”卖药郎补充道,神明都是有神职的,就好像作为武神的毗沙门不能给人类带来财运一样,惠比寿五百年前妖怪四溢的时候想要保护人类还得分出神力做式神来避开财神的神职带来的限制,“如果是斩断【缘】的话,首选祸津神。” “这个倒是不难。”齐木很快就下了决定,“等我一下。”也不管其他人的想法,刷得就不见了踪影,不过眨眼间又回到了原地,手里还拽着一个男人。 瞬间移动原本是有五分钟的限制的,不过他成为神明之后倒是没有了,变成即时的技能。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浪人服饰,脑后还留着一小簇辫子,但是萤草可不是换了发型就忍不住人的类型,自然是一眼就发现了对方的身份。 “夜斗?”萤草脱口而出道。 夜斗挑挑眉,上下打量了一下萤草,又仔细想了想说:“我没有见过你。”又右手拍了一下左手掌心道,“原来我已经有名到了这个程度了啊。” 见到你这么凑不要脸我就放心了。 原本还对五百年前的夜斗还有些生疏的萤草一下子就感觉就拉近距离,她一本正经地说道,“相信我,五百年后你一定会出名的。” 现在这个时候的夜斗还不会接梗,他看了看四周,看到海坊主的时候就大致上明白发生了什么,对着拽他过来的齐木挑了挑眉,指了指自己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齐木看了他片刻,反问:“你难道不会吗?”又从怀里掏出五枚铜钱,这是之前在这生活的时候,枫作为神社的巫女供奉给他,推迟不过就只能收下了,不过五百年没有咖啡果冻,吃喝有神社提供,齐木也没有用过,积累了很多。 齐木将铜板摊到了夜斗的眼前,“愿望,接受吗?” 夜斗明显愣了一下,摸了摸鼻子,“你可不是人类。” 莫名其妙被踢出人类这个种族,不过齐木是不会为这点事生气的,他转手想要递给一旁的戈薇,这里一群妖怪的情况下,幸好还有“一个”人类的存在,阿勒,为什么要在量词上面打引号,果然还是极为在意的吧。 不过在此之前却被夜斗劫了道,他将铜板抛到天上又反手接住,“仅此一次,下不为例。”顿了顿,又道,“你的委托我就收下了。” “这个时候不应该说,吾与汝结缘吗?”萤草朝着夜斗揶揄地说道。 “恩,”夜斗撇过脸,五百年前的夜斗和五百年后没什么区别,依旧不怎么坦率,“不过只是帮一次小忙而已,说什么结缘,你觉得我会?” 夜斗身边除了绯器之外没有第二把神器,不过绯器除了【父亲】的话之外对于夜斗也是有求不应的,前提是不违背【父亲】的命令。 海坊主对于【父亲】来讲已经没有用处了,在这个大前提下,绯器并没有给夜斗使绊子,夜斗将属于惠比寿和海坊主的【缘】斩断了。 当夜斗使用绯器的时候,海坊主的身上便出现了一条透明的线,它的一头连接着云端,看不见尽头,但是在场的都知道,那里连接的是惠比寿。 随着那根线的断裂,海坊主脸上的面具整个破碎了,与此同时,在高天原的惠比寿吐出一口鲜血,血里染着恙,就好像隐藏着活物一般,想要爬上离得最近的惠比寿的神器及道标严弥身上,却被他划下了“一线”隔离开来,得不到依附物的存在,不一会儿就散失了活力,一团黑气就血液上面剥离了出来。 吐出血的惠比寿脸上却好了很多,但看上去更像是回光返照,他对着担忧地看向自己的严弥说道,“放心,我会努力活到结束的。”又有些虚弱地笑了笑,“自己的烂摊子必须地收拾干净。”要不然不就真成了那个丫头口中的大坏蛋了吗? 大概真得是寿数即将走到尽头,惠比寿经常想起尘封已久的过往的事情,在他和安倍晴明不欢而散的那天,他还记得安倍晴明跟他讲的话,“你会走向自我毁灭的。”他的语调沉重而又悲伤,目光深远带着沉痛,就好像目送一位友人永远离去般。 看,事实就是如此,惠比寿苦笑道,就好像晴明没有尝试再说服他一般,扪心自问,如果自己再回到发现傀儡术的那一天,他也会作出这样的选择,这是诱惑。 怎么样,人类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呢? 想要知道,想要做到。 这就是神明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六一节快乐!小仙女们,么么哒=3= 第125章 迁徙 清醒过来的海坊主并不能提供更多的消息, 他看着被海水淹没了的村落一度非常自责, “老夫住在这里很久了, 刚开始这附近出现了人类的村落真的很烦。” 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是海坊主不是那种喜好杀生的妖怪, 每天见到都很烦躁, 但是从来没有主动攻击过人类, 出现交集的还是那一天的暴风雨。 “那个家伙被老夫吓得跪地磕头,还把船上的鱼全部扔进了海里……奇怪的家伙, 想吃鱼的话, 这片海都是我的,哪里还要人类供奉?”海坊主望着村落的目光带着怀念, “不过,烤鱼的味道的确比生吃要好很多。” 人类的村落如此脆弱,海坊主吃饱饭后百步走,看着暴风雨下海浪拍打着海岸线, 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地往上蔓延,出于吃人嘴短的心理, 他替这个村落挡了一次暴风雨。 “那个吓得往海里扔鱼的家伙, 说动村民给老夫立了一个神像, 立在村中央,还一点儿都不像老夫。” 听着海坊主嫌弃的语气,萤草仔细想了想村中央的那个神像,又对比了一下海坊主的身材,的确就跟使用了过度美化的PS一般, 真得是半点都不像,所以当时萤草他们一个都没有认出来正主竟然是海坊主。 这么说来,村落里面供奉的海神应该就是海坊主了,难道这里的村民说起自己的神明都语意不详的,只给了一个含糊的,“不就是海神吗?”的称呼。 虽然日本妖怪和神明不分家可以说是老传统了,要不八百万神明是怎么来的,但是正统的高天原的神明是很抵制这些伪神的,有段时间其实像齐木这种人神都是被打进伪神这块的,连带着巫女和尚这些都是对这些不屑的。 像是小松尚隆这里的小领地,自然而然地是不敢光明正大地供奉妖怪,萤草想通了也不纠结这件事,不过既然提起了小松尚隆,萤草就插嘴问:“小松尚一将小松尚隆弄到哪里去了?” “啊,小松尚隆先生在之前战斗的时候说要上前线去和战士们一起杀敌。”在现场的戈薇说道,“他实际上被小松悠先生关在领主府的时候已经很恼火了,那天晚上小松尚一说能够替小松尚隆先生到小松悠先生的面前描补,他就带着一些人马冲出去了,说是要偷袭水贼在海上的船只。” “那个时候他在海上?”村落在半年前就被毁掉了,村落里面的村民和水贼都只是被困在这里的灵魂而已,但海坊主造成的伤害确实实实在在的,小松尚隆没有妖怪的保护,一个人在海上的话,反倒成为最危险的一个了。 “小松尚隆先生不会出事的,”但是戈薇坚定地说道,“小松尚一不会让自己的家人受到伤害的。” 海坊主也连忙自证起自己的清白,“老夫和尚一共用了一个契约,可以说是心意相通,老夫受到的限制颇大,基本上没有自己的神智,惠比寿的操控度却一直再下降,如果不是有尚一在约束的话,老夫早就已经妖性被激发出来真正地开始杀生了。” “那个时候,尚一让老夫假装袭击几条小船,将他们冲散之后,又悄悄地把他们往另一个海岸推过去,现在应该是已经安全着陆了吧。” 假装做坏事,真得超级难得,累死老夫了。 小松尚隆确实是着陆了,不过却是另一片大陆上的着陆,齐木和卖药郎对视一眼,决定还是将这件事瞒下了。 村落变成了汪洋大海的一部分,海坊主并不打算将海水褪回去,“这样就挺好了的,尚一的话也会开心的吧,和家人一起呆在时代为生的大海里面。” 虽说关于小松尚隆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但是山吹乙女和晴明依旧不知所踪,关于这一点,就算海坊主再怎么思考都没有任何一点的线索,他歉意地摇了摇头,“抱歉,如果不是老夫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这种受害人有罪的论调,我可是第一个不同意的。”萤草宽为了海坊主,又想到幕后主使,“我不明白惠比寿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情。”他不一向是以民为重的吗? “大概只是一个错误,”卖药郎突然插嘴道,“我会来这里就是因为惠比寿。”如果不是那身神性还在的话,满身晦的惠比寿看上去已经完全不像是一个神明,都可以直接用退魔刀斩杀了的地步。 “他生病了,连出门都很困难。”不仅仅只是出门困难而已,他的样子,被任何一位神明看到都能了解到发生了什么,而他做的事情暴露出来的话,那可就真的是大事不好了。 卖药郎是出于自己的考虑接受他的请求,但是并不代表认同他的想法是正确的,他不是一个爱嚼舌根的人,更何况妖怪们传八卦的热情与速度简直叹然观之,无论大家怎么询问,卖药郎也一直死守着惠比寿的秘密。 齐木对惠比寿的兴趣不大,老实说他对山吹乙女的兴趣都不大,反正五百年后的地球都好好的,那接下来的日子肯定是好好地,只要世界没有毁灭,其他的都是小事情了。 奴良鲤伴还是想要尝试找找看的,就算萤草告诉了他,山吹乙女是羽衣狐的宿主,萤草觉得这件事还是有必要提醒奴良鲤伴的,即使知道了这么不可置信的消息,奴良鲤伴也依旧保持着良好的风度,他向萤草道谢,“但是不管怎么样,乙女依旧是我的妻子,我得找到她。” “让她感觉到不安,本来就是我,作为丈夫的过错。”奴良鲤伴这样说着,跟着海坊主去到海里面去了,海坊主答应陪他一起寻找山吹乙女的踪影。 晴明……萤草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她将染了一头天蓝色的绒毛珍重地贴身放好,总有一天,一定能够再次相见的。 其他妖怪们没有其他人的这么多想法,倒是最先接受目前的状态,大家吵吵嚷嚷地要重新开宴会。 食骨之井再次开放的时间只有两周,现在也算算实际上也差不了多少了,如果没有齐木的话,他们还需要预留出赶回去的事情,但是有了齐木就不一样了,他会瞬间移动,高效轻松又绿色。 齐木本身是觉得麻烦的,但是架不住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更何况萤草自带毛绒绒属性,闪光以N倍计算,齐木也只得点了点头,大家欢呼一声就各自准备起来。 妖怪的宴会食材反倒不怎么重要,边上是树林,随便打点野味并不是难事,最关键的还是酒水,好在大家之前参加成年礼的时候都是自带酒水的,现在也不是很缺。 大家席地而坐,就地开席也都不是一次两次了,各自分工好,到了晚上宴会就自然而然地开始了。 到了酒桌上,就连最松的妖怪胆子都能够大起来,竟然还想灌齐神的酒,齐木以未成年不能喝酒的理由拒绝了,萤草这才想起来,齐木还真的只是个中学生啊,这可真得是神是中学生的意思呢。 不过妖怪们可不管什么法令,不依不挠,直接把齐木逼到瞬移走了,也不知道具体去了哪里。 少了一个人,对于妖怪们来讲都是不重要的,大家停顿了一瞬,又歪七扭八地喝了起来,萤草是酒宴里面的大热门,因为齐木走了,她更是吸引了绝对多数的火力,好歹她也是喝趴过百鬼夜行的妖怪,这一点的战斗力还算只是战五渣,犬夜叉就弱多了,不一会儿就趴下了。 “晴一一要和我们出海吗?”萤二四突然说。 “诶?”萤草不解地望着萤二四,“你喝醉了吗?” “前几年,萤草里面出了一个和吸血姬在一起的,因为某些原因他们跑去了海的那边,不是明朝那,是更远的地方,最近他们传消息来讲,说萤草可以在那里生存,而且那里也有很多草系的妖怪,叫做精灵的。” 这消息并不是鸦天狗传来的,还是萤二四随地捡来的,当时他还以为是假消息,但还是留了个心眼,根据线索找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传教士,这个消息就是夹带在圣经里面的,吸血姬写了好几十份,就看撞大运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那里的“鸦天狗”长着白色的翅膀,但是却拒绝送信,而且特别团结,吸血姬和萤草两个人打不过一群,只得用这样的方法传消息了。 “我今年成年礼之前和其他萤草碰面的时候,大家说考虑看看,然后这些天陆陆续续有萤草答应了,不过也有打算先去明朝那看看运气的。” 萤草自然是支持的,五百年后的日本已经没有萤草的消息了,留下来可以说是死路一条,也许四处看看能够闯出一条路来呢,不过萤草自己还是拒绝了萤二四的提议,“我有必须要回去的地方。” 萤草必须得回到现代去,她的百鬼还在等着她,还有晴明,也在等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更新 第126章 离别 虽说萤二四已经有了主意, 但这并不是拍脑袋就能决定的事情, 虽然世界上普遍认为妖怪是最为洒脱的, 但有了自己的组织,就跟人类拥有了家一般是很少能够割裂开的, 【畏】就跟神明和人类的【缘】一样牵扯着妖怪们。 等宴会结束的时候, 大家就相互告别, 因为萤草是一个群居妖怪,从出窝随风飘荡落地开始, 就会选择值得信赖的伙伴, 就连这里刚刚成年的萤草也是不意外的。 因为这就算已经做好了决定也不能一走了之,他们得先和自己组织里面的首领告别, 如果同伴不放手的话,重情的萤草很有可能会选择直接留下也说不一定。 这里面也就萤二四是铁定要走得,他是这次大迁徙的主要负责人,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自家老大夜叉虽然吃饭磨牙,睡觉打呼, 还不爱洗澡, 但是他对待下属那真的是非常好。 萤二四见过了奴良组目前掌权的二代目, 和传言一样并不是一个阴险狡诈的妖怪,组织如果真得被奴良组合并了,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夜叉虽然脾气暴躁,但是真得用起脑来, 也不用担心被卖了还会倒贴钱的事情发生,萤二四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但对于其他萤草似乎会加入这次大迁徙,萤二四自己也不敢打包票,但是他也不可能无限制地等待他们的消息,也就约定了在一个月后这里等着,过时不候。 萤二四似乎还是很想说服萤草跟着他们一起前往另一个大陆的,他说时限的时候眼睛一直飘向萤草,可惜的是,萤草不能给他回应,萤二四叹了一口气,虽说有同族打包票,但是大陆的另一边什么情况却也不甚清楚,实力强大的萤草不仅仅可以保护同族,甚至于适应环境也是最为厉害的。 更何况,萤二四其实有点自己的私心的,以前晴明在的时候尚且两说,但现在晴明明显是已经不在世了,说不定,大迁徙的途中就和其他萤草看对眼了呢,但是这话就算是大大咧咧的妖怪面前也不是随便乱说的,毕竟原配刚死,萤二四别说晴明的名字了,就算是童养媳三个字都是不打算在萤草面前说得,其他雄性萤草也同样,只是默默地关心萤草,至于其他的,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萤草不知道萤二四所想,齐木倒是看出来了,不过他向来不关心别人的桃花的,甚至于自己的那朵桃花都见之为洪水猛兽,恨不得把红线拆得七零八落才好,现在自然也不会多嘴跟萤草说一句。 送走了妖怪们,卖药郎也告辞了,他之前受惠比寿所托,要将那些失去神志的妖怪处理干净,眼下就要赶往另一个地方。 萤草沉默半晌,“那些妖怪数量很多吗?” 卖药郎点了点头,“惠比寿和毘沙门天一样,都是可以承受住供养大量神器的神灵,一开始他还很克制,但是时间一久,免不了放松了警惕,数量上来比向来喜欢收养神器的毘沙门天还要多一些。” “不过,惠比寿的神器也在处理这件事,”神器离开了神明,战斗力就锐减,不过一些战斗力弱小的妖怪还是可以做些处理的,卖药郎说道,“现在应该没有这么多了。” 萤草点了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卖药郎等了一会儿,见她沉思并不打算再说话的样子,又和齐木、戈薇以及犬夜叉告别之后,就朝着山下走去。 卖药郎走的步伐不大,但是速度很快,眨眼睛就走了有段距离,只留下一个浅淡的背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山里开始起雾了,浓白色的雾将卖药郎的身影遮掩得严严实实,等萤草回过神来的时候,连他的药箱都看不见了,萤草的嘴唇上下动了两下,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回去和来时一样便捷,齐木刷地一下就把大家瞬间移动到了枫所在的村落里面,他选择的落点是神社,但是一落地,就听到兵器整齐划一的声音,萤草一抬头就看见一排闪烁着冰冷的寒意的尖矛正对着自己这边,在她因为搞不清楚状态而愣神的时候,这排矛就有意识地围成一圈,朝他们逼近。 犬夜叉是最受不了这种情况的,率先就冲了出去,逮着个家伙一拳揍飞,阵里面就混乱了起来,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男声高声喊道,“维持阵型!” 这一声就好像定海神针一般,话刚出口,原本已经乱掉的士兵就又变得有序起来,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竟隐隐克制住了犬夜叉,将他困在阵法里面不得出。 犬夜叉和戈薇久了,也学着除非逼不得已,要不然绝对不会伤人的作风,虽说被困在阵法里面,但也主要只是拍飞为主,并不伤人,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明显急躁了起来,戈薇有些担心犬夜叉,但是他又被困在阵法里,为了犬夜叉不受伤,自然也不会用言灵逼他停手。 不过戈薇也不是不知世的小女孩了,发现之前喊叫的男人是主要的领导者之后,主动找他谈话,“这位大人,我是这家神社的巫女戈薇,请问为什么要困住我们?” 那个男人愣了一下,朝外喊道,“都停手!”又挥了挥下手,形成阵法的士兵看到了就立马收阵,犬夜叉也不恋战,三下两下地就跑到了戈薇的前面,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也不恼,爽朗地笑了一声,“你就是犬夜叉吧?听说巫女戈薇身边常年跟着一位半妖,想必就是你了。” 听着这笑声,戈薇松了一口气,“请问有事吗?是关于除妖的” 男人摇了摇头,正想回话,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说:“他们不是来除妖的,”正是许久未见的巫女枫,她顿了顿说,“他们是来收粮食的。”说是收粮食,但其实是用来抵兵役的。 战国时期,天皇势弱,群雄割据,每过一段时间必定是要来打一场的,这都快跟家常便饭差不多,每当战争结束之后,大家都会来征兵,补充兵力。 村落里面的位置不错,家家户户又种着粮食,因为之前有四魂之玉的庇佑,田地里面的出产也是不错的,又加上有桔梗和枫坐镇,整个村落都是以守卫四魂之玉的名号存在的,各地的领主一般是不会打这个村落的主意,一般都是交点粮食算抵扣了兵役。 眼前的男人姓宇田,是替天皇做事的将军,这次就由他负责押送粮食,因为这次征收的粮食数量比较多就停留了两天。 “我的属下看到你们突然出现在院子里面,以为是袭击的歹人,”宇田对着众人一抱拳说道,“多有得罪请见谅。” “没有,”戈薇避开了他的礼,“我们也没有受伤,并不是什么大事。” 宇田直起身子,“实际上我有个问题想要询问戈薇大人。” 戈薇的脸一红,“有什么事您请说,叫我戈薇就行,不需要加敬称。” 宇田从顺入流地改了称呼,“戈薇,你们是怎么突然进入到院子里的?如果我们的士兵也可以做到这一点的话,发动奇袭必定能少阵亡很多。” 这个是齐木的能力,但是戈薇也并不是傻的,自然不会透露出去,只含糊地道,“那是妖怪的手法,不能被人类所学。” 宇田自然是看出戈薇有所隐瞒,但他仅仅只是笑了笑,没有戳穿她,“那可真得是太可惜了。”就转移了话题,戈薇松了一口气,对那人的好感度飙升。 萤草不愿意听这些并没有实际作用纯属是虚与委蛇的话,这个时候妖怪的优势就出来了,谁也不会怪一个妖怪不知礼数,萤草就顶着大家的目光大摇大摆地从院子里出来了,那个将军都没有出声,其他人更是装作没看见,犬夜叉明显也想跟着出来的,但是他又不放心戈薇呆在这里,只得陪着她,却没想到齐木竟然也装成妖怪跟着萤草混了出来。 你身为神明的脸呢? 那人类的脸? 这句话的意思明显就是身为神明他自有特权,对于人类可以选择性听与不听,这个世界的特权之中的特权也就只有神明了。 想到神明的话,就容易出戏到惠比寿身上,萤草的眼神微黯,摇摇头将这件事甩出脑后,却又免不了伤感。 萤草又将注意力凝聚到齐木身上,不过他的话也没啥能反驳的点,只得看着齐木的背影洒脱得离去,这条路是去往食骨之井的,齐木应该是确认食骨之井是否完好去了,见齐木去办正事,萤草也不凑上去捣乱,她打算去找被她留在村里的首无,但是找了半天却并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  临近期末,要交三篇论文,最近更新不稳定,抱歉QAQ 第127章 正视 萤草是在村外的树林里找到首无的, 他坐在一棵有些低矮的树上, 眼睛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连萤草在树下面看着他都不知道,这就比较少见了, 要知道首无就跟装了GDP导航一般, 目的地死死地钉着萤草, 在家里的时候,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第一时间找到萤草。 萤草清咳了一两声, 首无这才注意到了底下的萤草, 她对他挥了挥手,首无原本紧绷的嘴角又舒展了开来。 这树不高, 萤草三下五除二动作矫健地就爬了上去,首无侧过身子给她挪了一个位置,萤草坐好后,问道, “你在这里感悟人生吗?” 这话就跟现代的调侃一般并没有多大的意思,但对于因为为了适应萤草的步伐而不断地更新自己的知识体系, 已经脱胎为社会你首哥的首无来讲, 却仍旧对这些问句没有想到任何其他的方面去。 首无愣了一下, 又盯着萤草的眼睛,萤草被他盯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萤草正想开口询问,首无又转过头,沉默了片刻说:“您……”他像是说些难以启齿的话, 刚起了个开头就说不下去了,好在首无并没有纠结多久,“您去过村里了?” 萤草点了点头,首无继续说,“那个将军,是我的故主。” 闻言萤草时不时点着的头就顿住了,卡在了一个不上不下的姿势,萤草自然是知道在没有成为妖怪之前,首无是跟着一位将军的,这还是第一次被困在并盛町结界里面首无气急的时候自己爆出来的。 平常的时候,首无自己是从来不会在萤草面前说他以前侍奉的主人的事情,他是战国时代的士兵,受那个时候主流思想的熏陶,基本上不会另拜其他人作为首领,身为人类的时候,他一直作为将军的传信兵,从来也没有想过背叛将军。 “村子覆灭的时候,我年纪还小,混在村民里面当做流民,经常会有土匪出现,运气好只损失点财物,反正大家都已经没有半点钱了,运气不好,他们就会杀人。 某次遇见土匪的时候,是将军救了我们,还帮我们并到了附近的村镇里面,将军就跟从天而降的神明一般,他还亲手带领兵将们打了几头野猪,还亲手划了片给我,我至今还记得那片肉的味道。” 首无说这话的时候,仅仅只是看着他的神态,萤草就知道即使过了五百年,他也没有忘记将军,首无从来没有露出过这种软弱的表情。 “过了几年,村里面开始大肆征兵,收留我们的村没有这个村落硬气,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反抗这些军队,除了人之外他们还要了许多的粮食,被强征去当兵的,基本上都是四处收留的流民,这也是他们的老传统了,收留流民来抵自己的名额。” “我当时并没有多大的怨恨,虽然村民打着这个主意,但是这些年村民对我们也并没啥不好的,我当时只有十四岁,刚刚卡在征兵的年龄上,他们甚至有人开口想要把我留下的,但是征管的官员并不好说话,少一个就要再补一个。 我身边也没有父母兄弟,也不打算再祸害别人,就收拾收拾东西跟着军队走了。” “因为有几年帮大家放牛的经历,我学了几天骑马,就做了传信兵,做传信兵很危险,也就比由战俘组成的炮灰营要好一点,战场上消耗量很大,因为不能上战场拼杀的原因,也没有啥升迁的机会,有条件的托关系都走了,剩下的就像是我们这种既没有人脉也没有钱的家伙了。” “征兵的那队不是将军的,不过过不了多久就被射死了,我们作为战俘被敌军的将领接受了,那个时候还惶惶不安的,但是当我发现对方的将领是将军之后,一下子就心安了。刚刚战败,大家都惶惶不安的,与其被冲入到炮灰营,还不如逃跑来挣出一条血路,我还劝着大家冷静下来,结果被打了一顿。” “这次打斗引起了上面的注意,我就被叫到了将军的面前,将军已经不认识我了,但是还记得那个村落,把我放进军中历练两年,就提成了帐中侍奉的亲信,我做亲信却并不能帮助将军,战略军法一贯不懂,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赶上将军。” “自卑感就好像无法消去的阴影那般,我想帮助将军,但是我唯一做得好也就只有传信兵,于是我又自请去当了传信兵。” 萤草认真地倾听着,她知道首无只是想要寻找一个宣泄的口径而已,但首无说到这里却停顿了片刻,才说道,“最后的那次任务,军报上面的内容却是错误的,将军听信了错误的军报,导致那场重要的战役大败,这件事需要有人为这件事付出责任来,发出错误军报的那位却没有受到任何的责罚,反倒是将军受到了苛责。” “将军知道不是我的错,但在那种情况下也必是我的错,我主动为了将军承担了这份罪责,但是我还是心有不甘的吧,要不然我也不会以妖怪的身份站在这里。”首无苦笑道。 “这不关你的事,不必自责。”萤草劝解。 “我以为五百年过去了,这件事必定已成为了烟消云过的历史,但是我看到将军的那刻就知道我错了,我永远忘记不掉那份错误的军报。”首无的眼睛通红。 “那么你想怎么做?提醒那位将军吗?”老实说萤草觉得并没有什么软用,虽然大家对于过去与未来的联系有诸多的猜测,但萤草更偏向于这就是历史的一部分而已,首无会来到五百年前再看到将军,原本就是宿命。 萤草穿越之前还是坚定不移的无神论者,穿越之后又看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偏向唯心主义了,刚打败了八歧大蛇的时候又有些飘飘然,随着心(武)意(力)做事,惹下了许多的麻烦,还是晴明阿爸硬生生地掰过来的,虽说还没有到故态复萌的程度,但是在这件事上,她还是选择没有原则地支持首无。 但意外地是,首无却拒绝了,他摇了摇头,“我很喜欢现在的日子,提醒将军的话,只会有三种结果罢了,一是他听了并没在意,历史如往常一般进行;二是他听了注意了,我不会死,也不会变成妖怪;三他听了在意了,却认为有人类和妖怪勾结起来,他会把以前的我抓起来审问。” 首无看着萤草说:“您不觉得这三种情况对于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都过于残酷了吗?” 萤草还没有开口,首无就继续说:“过去的我是真心爱慕着将军,但是此时此刻在这里的我,也是如此的心情,我追随着您啊。” 萤草的心口一颤,“首无你……”你不用这样,萤草说不出口,在首无的视线下,萤草一直避免的问题就浮出了水面,她和自己的百鬼夜行关系并不紧密,与其说是他们的原因,还不如说是萤草自己在保持距离。 她看待他们就如同现代的劳动合同关系,但是她的百鬼夜行却不一样,他们和眼前的首无一般,全心全意地信任着自己,期待着自己,这份责任比她想象地还要沉重,不仅仅只是合同关系,更像是一种灵魂的仪式。 不想辜负他们的萤草,将私事和公事分裂得很开,正因为萤草的这种态度,她的百鬼才会惴惴不安,首无才会用将近强迫的手段用公文将她绑在家里。 当式神和当百鬼夜行的头目是完全不同的事情,她可以全心全意地依赖着晴明阿爸,但是自己却做不到被人全心全意地依赖着。 但是当看着现在的首无的时候,萤草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被她无意识留在家里的百鬼,他们在战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却选择了战斗,这是萤草自己都想不到的,甚至于镜玄。 原本她对于这段关系一直选择回避,但是在百鬼为她牺牲如此多的情况下,萤草发现她再也做不到回避了,她开始正视这段妖怪之间的信赖。 萤草叹了一口气,“我从很久以前一直在学习,学习当一个人类,学习当一个式神,晴,有个对我很重要的人类说,妖怪是最好学习的,但也是最难学的,我不像是个妖怪,更像是人类。” 见首无认真地注视着她的眼睛,萤草继续说道,“但是我想成为一个好的首领,因为你们值得最好的。”她顿了顿,并没有说些什么“希望你能相信我”这类的极为空泛的话,而是直接抛出了一个请求。 “我有一件想要做的事情,希望,不,务必助我一臂之力吧。” 首无的嘴角慢慢地划拉出一道弧度来,他低下头,“谨遵主命。” 萤草想让首无帮忙的是,并不是直接杀到现代和羽衣狐大战三百回合,而是惠比寿的事情,听到卖药郎的说法,萤草其实心底里就有了想法,只是当时并没有说出来而已,她想要帮助惠比寿。 当然她和首无说得却是,“惠比寿曾经救过我的命,我得还他这个人情。”这话不是假话,萤草不强的时候被九命猫妖骗进御魂塔十层,是惠比寿救了她,萤草还一直记得这件事,就算首无问起也可以和他讲。 但是首无并没有询问萤草,就算救助的对象是神明,他也没有什么异色,以萤草马首是瞻。 当然萤草没有想当然地认为自己天下第一,就算是神明染的恙,都只要她挥一挥蒲公英就能处理干净,她主要的目标是那些被施了傀儡术的妖怪们,卖药郎就算加上惠比寿的神器们,估计也要许久,惠比寿,才不是关心他呢,只是他肯定活不了这么久,倒是妖怪们暴动就不好了。 但这件事必须得让齐木帮忙,她一个妖怪就算能飞,也不能像齐木那样可以自如地来往于各地,而且时间也不够,距离食骨之井开放的时间还有三天了。 对于说服齐木这件事,萤草并没有多大的把握,他看上去就是那种很怕麻烦,如果不是涉及到他的大事,他连吃着咖啡果冻看戏都不愿意,但是意外地,齐木却答应了,虽然看上去更像是某种自暴自弃“反正不是这么一次了。” 自从新年参拜许愿平静的日常之后,世界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一般,顺便一提,自从齐木成为神明之后,那片神社也归他管了,为了不被各种心愿影响,他已经打定主意坚决不去神社参拜了。 最麻烦的事情解决了,令人高兴的是,戈薇和犬夜叉也主动加入到了这个计划里面,因为还有些和海坊主一样中了惠比寿的傀儡术的还可以拯救一下的妖怪的存在,齐木还顺势又找来了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夜斗来斩断【缘】。 夜斗没有带绯器,也不去找她,在路上随便找了一个灵魂签了约,并不是长期的关系,就好像随便找来用用的,被萤草谴责的目光看着,夜斗嘟囔,“我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养其他神器,绯的话,情况有些特殊。”又道,“解约之后我会把她好好送回地狱的,让她投个好胎,我和地狱里的人关系好着呢。” “哦——”萤草拖长音说,她才不相信夜斗的鬼话呢,夜斗如果真得和地狱的人关系好,怎么会守着地狱的那个洞半天不下去,连酬劳都是萤草帮他讨来的呢! 但夜斗的效率也是杠杠的,除了最后一手的斩断【缘】之外,武斗也是点了满分的,和现代的那个废柴到露宿街头的神明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种类,就连萤草都不由得刮目相看了。 大家的速度很快,又是三班倒的,倒没有累不累的关系,又有萤草在,也不用担心受伤的问题,推进的速度更加快了,到了第三天,虽说大家免不了有些精力不济,但大多数的惠比寿的遗留问题都解决了。 就在这个时候,齐木问了萤草一个问题,“要见惠比寿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和我室友说,我下周一定完结了,她们吐槽道,你上周也是这样说得QAQ 恩,这就很尴尬了(捂脸) 目测2-3章正文完结,番外已经想好写什么了,大概五章的样子,所以绝对,应该,大概下周就能完结了 希望不是自己立下的flag 第128章 现在 萤草愣了一下, 摇摇头, “还是算了吧。” 萤草是真得不怎么想见惠比寿, 老实说,过去的事情, 更多的还是自己无理取闹, 对于惠比寿, 萤草还真得有些情感复杂,大概就是一段黑历史的见证者这般地复杂。 但是, 虽说是这样想得, 萤草却不受控地回想起了惠比寿,并不是那个一直笑嘻嘻地骑金鱼老头, 而是那个九天之上的惠比寿真身,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在现代和自己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惠比寿,萤草的眼神便挣扎了起来, 但是她还是口是心非地说:“反正也没什么关系。” 但是她的故作漠视,齐木一目了然, 他也不点破, 故作漫不经心地说:“惠比寿应该可以安心地转生了。” 萤草闻言刷得抬起头盯着齐木, “那些妖怪都已经处理干净了,惠比寿不应该没事了吗?” “这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夜斗听到萤草这么问,嗤笑了一声,“你以为神明和神器的关系仅仅只是这样吗?” “自签下契约的那刻起, 除了野良之外,神明就负责了神器的教导之责,神器犯错,神明就会染恙,按照道理神明及时抽身止损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惠比寿的情况却不一样,把本就代表妖邪的妖怪作为神器,自然而然承担地责任也越大。” “惠比寿这样至少也有五十年以上,就算斩断了【缘】,他也已经撇不开关系了,作为神明,已经失格。” “我们这样做,只是让他少受一点痛苦罢了。”夜斗似笑非笑地说,“也就是临终关怀而已。” 夜斗这话并不错,惠比寿原本就是强弩之末,距离神堕已经不是半只脚的问题,而是要掉下万丈深渊之前,还在双手挥舞着想要强撑一会儿,只是为了让下面的人能逃跑得更快,避免被他牵连而已。 听到夜斗这么说,萤草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她想要去见故人,惠比寿最后一面,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去。 惠比寿住在高天原,萤草自己一个妖怪要想上去自然是极为困难的一件事,冒着被神明发现的几率偷偷摸摸进去和一路大大咧咧打上去的危险度是一致的,但是有齐木在,安全度就要上升许多了。 “喂喂,你们是疯了吗?”夜斗觉得不可思议,他指了指萤草,“一个妖怪要去高天原?你是去找死吗?” 又看了看齐木,“你也疯了吗?就算是神使,也是不允许进入到高天原的,带着妖怪进入到高天原,你也是不想当神明了?” 目前虽然有妖怪被神明收为神使使用,但这也只是名头上好听而已,并没有实际的地位,在神明眼中比神器还要低好几个地位,大概就只是仆从而已,这种情况从平安京就开始了,所以妖怪们才会对神使群嘲,比对式神的态度都要差了很多,不过再过一百年之后,神使的地位才渐渐上升。 齐木对当不当神明没有啥意见,丢掉也不可惜,不过他是见不惯夜斗看不起他的态度,他对力量一无所知,齐木可是有不下五种方法能够进入到高天原的男人。 不过在进入到高天原之前,齐木还是先找到了卖药郎,卖药郎和惠比寿有交易,惠比寿现在的情况已经不适合出门了,如果要见面的话,卖药郎手上肯定有通往惠比寿的神殿的方法。 就如同齐木所猜测的那样,卖药郎手中的确握有惠比寿的路径,通过这条路,他们顺利地进入到了高天原内部,高天原很大,也因为有了这个路径的缘故,他们也必要去碰运气,直接进入到了惠比寿的寝宫。 寝宫很大,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药味,就算这样,也能闻到药味之下的腐败的气息,房间里并没有开窗通风,大门也紧闭着,整个房间昏暗得如同黑夜一般。 萤草有些手足无措,齐木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房间里面一下子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就在这个时候,床的那边传来响动,有个男声略带凌厉地问道,“谁?”但是萤草却从这简单的话里面听出难以掩盖的虚弱。 惠比寿等了片刻没有得到回应,他也没有站出来,他实在是太虚弱了,再说他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出现在眼前的话,谁都可以一眼发现他在神堕的边缘。 “是我。”萤草小声地说道,这话实在是有些没头没尾,除了真得关系好的朋友,要不然估计也听不出是谁,但是惠比寿却愣了一下,明显认出了对方是谁,他像是喟叹一般说,“是你啊。” “嗯。”萤草轻轻地回应了一声,“我想来看看你。” 按照他们俩个的视同水火的关系,这话更像是萤草来挑衅惠比寿,“看着你这么糟糕我就开心了。”但萤草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惠比寿并没有产生误会,他的声音依旧很平静,就好像陈述一个事实一般,“在死之前,能再见到故人的确是一件幸事。” “神明不会死的。”萤草使劲摇了摇头,又重复了一遍,“不会死的。” “正视这件事吧,萤草。”惠比寿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的,惠比寿不会死,但是我会死。” 听到这话,萤草再也没有办法故作冷静,直接嚎啕大哭起来,她似乎只有在晴明阿爸和惠比寿面前才会变得更加坦率,“我不想你……”她甚至连“死”这个词都无法说出口。 萤草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为了惠比寿?其实也不尽然,当时坐在山兔上被甩到时空裂缝里面的自己?还是就算死后灵魂被如此亵玩的晴明?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是,萤草也说不清楚,也许只是宣泄罢了。 惠比寿听着萤草的哭声,没有回话,他知道萤草不需要他的表态,就好像许久之后,远行的故人相见,大家只需要抱头痛哭之后就能活得力量。 惠比寿躺在那里,除了眼睛黑得像墨一般就好像死尸一般,他太累了,这么撑着过了多久了呢?当傀儡术一个一个断掉的时候,就好像绑在身上的锁链断裂一般,那些锁链年久生锈,已经长在了肉里,断掉的时候疼得就好像又活过来了。 等到萤草的哭声减缓,惠比寿知道她冷静下来了,“对于晴明的事情我很抱歉。”当时晴明在地府当鬼差,这份工作其实是他拜托了阎魔大王,晴明和黑晴明是同一个灵魂,接受地府审判的当然也就只有安倍晴明。 说起来有些气愤,但无论是对的,还是错的,他们俩个都是捆绑在一起的,如果不是惠比寿从中做了担保,晴明只得现在地府的牢房里面呆着,一直得等到黑晴明下来之后,再一起接受审判。 惠比寿虽然在晴明死前就和他闹翻了,但是他也是真得看重晴明,将他当做了一个朋友,这才特地去和阎魔大王套了关系,动用的是他母亲伊邪那美女神的关系,这些年女神的信仰还没有到了现代那么驳杂,直接把她打成了邪神,惠比寿还是能在她面前说上话的。 因为惠比寿是担保人的缘故,晴明出了事,阎魔大王第一个通知的就是惠比寿,但当时惠比寿研究傀儡术正巧出了岔子,根本出不了门,以至于错过了最佳的营救时间,这件事一直让惠比寿耿耿于怀不能释怀。 “晴明不会怪你的。”这时机卡得实在太过巧妙,让萤草不由地怀疑到那个男人身上,那个男人的布局环环相扣,步步紧逼,萤草相信就算是神明他也一样能够算计,但是这些就没必和现在的惠比寿知道了,只是徒增他的烦恼罢了。 “嗯,我知道。”正因为知道才更加不能释怀,不过现在说这个已经为时太晚了,他没时间了,“我相信萤草的话,一定能做到的。” “晴明一直再等你,记得跟他说一声,‘我回来了’。”惠比寿充满笑意地说道。 萤草含着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一定记得。” 惠比寿笑了,一如初见时那风华绝代的少年,可惜的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萤草根本看不见,但惠比寿也不想她靠近,他身上实在是太“脏”了,被恙感染,就仅剩下丑恶的黑暗。 这样就好了,萤草这样就好了。 “你腰间,我还能感受到某种灵魂的存在。”惠比寿突然出口道,“那是什么?” 萤草一愣,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间,摸到了冰冷的碎片,她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是镜玄。” “那个小家伙啊。”惠比寿还记得这个名字,“这么说来,那滴血?” 萤草沉默片刻,简明扼要地将事情经过告诉了惠比寿,惠比寿越听神色越凝重,像是思索一般,过了一会儿说道,“我有办法能够让他再醒过来。” 萤草猛地抬起头来,就听见惠比寿继续说:“那边的灵器跟我们这边不一样,我们这边讲究的先是物才是魂,而那边最开始也是这样的,但这只是最基本的,高了一层次,反倒先是魂后是物了。” “物毁魂不散,只需炼物重塑其形即可,而这需要在成功渡劫之后方可得到这个涅坛重生的机会。” “那我该怎么做?”听到有机会可以让镜玄重新活过来,不,醒过来,萤草自然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你介意多一把妖刀吗?” 刀刀斋一生钻研刀剑,曾经铸造了铁碎牙和天生牙,现在分别在犬夜叉和杀生丸的手上,因为奈落的事件找了个乡下隐居起来,但是也是点子不准,被惠比寿碰到了,海坊主是个意外,有人往外散布,海坊主淹没了一个村子,再加上海坊主身上的气息的确很奇怪,这主要是因为信仰他的人类全灭的缘故,但当时的惠比寿不知道。惠比寿一般是不会伤害没有伤害过人类的妖怪的。 刀刀斋有些特殊,特殊在他的锻刀技巧下,惠比寿当时也不不知道怎么想的,也许还真的是出于对一个人才的保护,将其安置在了自己的神社之下,也许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没想到这个时候就用上了。 这件事对于刀刀斋也有些棘手,镜玄是道教和阴阳学说两者合成的集大成者,对于他来讲也是一个需要攻克的难题。 “我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锻成这把刀。”刀刀斋说,“很长时间。” 相比较镜玄来讲,时间反倒是次要的,萤草点了点头,“那就拜托你了。” 将镜玄拜托给了刀刀斋,萤草所有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但是她在现代却还要未尽之事,首无目送了将军地离开,又跟在等着他的萤草的身后,跟以往一样落后半步,他们的影子完美地融合在了一块。 跳下食骨之井的时候,萤草朝着天空挥了挥手,无声地说道,再见。 惠比寿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低声呢喃,说得却是,永别了,萤草。 跳出了食骨之井,萤草还真得吓了一跳,神社自然还是神性依旧,但是外面却妖气冲天,这妖气还有些熟悉,果然一出门竟是一些老面孔。 萤草一只手插着腰,一只手挥舞着蒲公英,“我回来了,然后——” “来,大闹一场吧,宴会即将开始了。” 妖怪们的欢呼声不绝于耳,这就是属于她的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更新 第129章 恶罗 两周没有回到自己的家, 萤草有点近乡情怯, 不过身后跟着自己的百鬼, 略微迟疑了一瞬,便昂头挺胸地踏上了那条小径, 穿过树林森森, 那座红瓦白墙的院子一如既往地出现在了眼前。 之前的大战这里不是主要作战点, 院子并没有受到锁上,不过一入院满地的达摩蛋的景象全部不见了, 主要负责达摩蛋养殖和金鱼草种植的山兔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解释道,“前几日, 除妖师们一直在这聚集,黑条一样地式神不停地在院子里打转,为了防止他们偷蛋,就把达摩蛋全部关进隔壁去了。” 萤草记得隔壁是巴利安的别墅, “他们还没有走吗?” “本来是不想走的,说是要找大天狗和茨木童子报仇雪恨来着, 但是被九代目连夜打包带回意大利去了。”留守在院子里面的幻术师听到动静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 正巧听到萤草的问话回答道。 萤草和巴利安那群人不熟, 人家的熊孩子还毁了自家好几只山鸡,听到这话也没什么感觉,只觉得正好可以把隔壁的别墅空出来养蛋。 “不好意思,大将。”说话的是留守的铁鼠,因为本身很有能力, 又会赚钱,作为首无特地培养的二把手,在萤草和首无不在的时候正巧可以顶上,“金鱼草的话,被除妖师全部带走了。” 萤草和首无出门的时候并没有长期出门的打算,只是先去看看情况的,自然并没有完全处理好这里的事,并盛町对于妖怪来讲还是很安全的,但是要排除在并盛医院住院的那些灵道的人,等他们陆陆续续出院之后,妖怪们就麻烦起来。 因为有彭格列和夏目在周旋,妖怪们并没有多大的损失,但是难免有着摩擦,小妖怪们必须和大妖怪结伴而行,要不然就容易遇袭,而萤草这边的百鬼却是小妖怪占了大多数的,彭格列这方十代目沢田纲吉的态度很坚决,但是他并没有多大的话题权,reborn并不想完全和灵道对立,再加上毕竟不是本土的组织,如果不是初代的火焰还围绕着并盛町,这些灵道的人根本不会听他们多言。 这个时候萤草和首无都不知所踪着实是一件危险的事情,铁鼠干脆自作主张让出了一部分的利润,因为之前萤草的八十万三个蛋的表情实在是太深入妖怪的心了,铁鼠不敢对着达摩蛋下手,但是金鱼草还是可以的,由夏目出头和的场静司做了交易,这才把这些人都送走了。 “没关系。”萤草听到铁鼠的理由之后,想都没有想得说道,“你做的很好,这件事是我的不对,以后不会随便离开你们了。” 听到萤草这样讲,铁鼠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从加入到这个组织里面的时候起,铁鼠就知道眼前的大将是一个怎么样爱到处跑的妖怪,其实到处跑也无所谓,不带自己的百鬼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但是因为每次都有首无给萤草兜底的原因,底下的百鬼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过这次能得到大将的承诺,也是值了。 “说到灵道,花开院的人也走了?”萤草突然问道,花开院和羽衣狐也是不死不休的情况,关于羽衣狐面世最着急地也铁定是他们,和羽衣狐斗智斗勇这么多年,听说也成功阻击过她好几次的转世,想必一定有自己的手段,如果萤草想要最快得到关于羽衣狐的行踪,问他们肯定是最正确不过的了。 铁鼠对于灵道也是很关注的,他仔细想了一想,“花开院龙二因为脱力昏迷被送进了医院,清醒之后,直接拔掉吊针就连夜走了。” 萤草点了点头,虽然羽衣狐当时没有出现,但是茨木童子自己给自己大力宣传,大家都知道他是羽衣狐的下属,花开院龙二看到茨木童子就应该能知道羽衣狐已经回来了的事情,肯定会第一时间去本家报信,可惜的是,萤草这边做生意还没有到达京都,京都的妖怪是一个都不熟。 除妖师们走了之后,在确定没事之后,夏目也回去了,他是学生还要上课,虽然彭格列的幻术般比斑的幻术要高级很多,绝对不会有人觉得奇怪的地方,但是夏目还是急急忙忙地赶了回去,这次斑在威慑除妖师方面也帮了大忙,萤草这的实力强劲的大妖怪数量还是太少了,一遇到这种事情就容易露怯。 “桃花妖那拿送两壶酒给斑,夏目那送两个蛋,就说我回来了,这段日子谢谢他帮忙,等改日我再亲自拜访。”萤草对着铁鼠下着命令,她倒不是不想亲自去道谢,但羽衣狐的事情不解决,她也实在是不能放下心来。 一边听着铁鼠汇报最近发生的事情,萤草脚步不停穿过院子,走过长廊,进入到了房间里面,一踏入房间,萤草就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她连忙将蒲公英挡在胸前,就听见铁器的声响,一抬头,迎面就砍来一把大刀,萤草尚来不及思考,就和对方叮叮当当地对打起来。 见招拆招,虽说是这样的,和对方的招式不同,萤草完全是凭着自己的蛮力镇压过去的,对方是用刀的高手,与其说是打斗,倒不如说对方是在喂招,输着过后,听到对方充满笑意地说道,“萤草,你还是老样子啊。” “我只过了一年多的时间,能改变多少?”萤草也笑着说道,她们同时收回了自己的武器,萤草才叫出对方的名字,“妖刀姬。” 妖刀姬曾经也是晴明阿爸的式神,因为来阴阳寮的时间迟,完美地错过了萤草的黑历史期,和萤草相处得不错,身为华国人,萤草本质还是很向往刀剑快意江湖的,虽然她的武器是个蒲公英,收拾收拾也可以当做铜锤用嘛,奈何阴阳寮里面使刀剑的式神一个都没有,难得来了一个妖刀姬,自然是缠着她教自己刀法。 也许种族优势真得太过明显,反正萤草真得是一点都没有学会刀法,倒是把铜锤的使用手法从妖刀姬的刀中领悟出来了,弄得妖刀姬有段时间经常怀疑刀身,晴明阿爸为了防止妖刀姬抑郁了,就把她送到式神委派的小组里面,和萤草隔开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回来的时候,争强好胜的妖刀姬居然主动缠着萤草要让她学刀,于是晴明阿爸也不管他们了,这种亦师亦友的关系一直到萤草被甩进时空裂缝前还存在。 妖刀姬是跟着花鸟卷来的,花鸟卷是个说到做到的妖怪,说要找茨木童子的麻烦就一定要找到酒吞童子去告黑状,不过在此之前要去找一个武力值高一点的妖怪,她看重的是妖刀姬,她离开了萤草之后就去找妖刀姬了,惠比寿的神庙不是那么好进的,花鸟卷颇费了一点功夫成功把妖刀姬唤醒,跟她说明了关系,又报上了萤草的名字,这才说动妖刀姬一起上路的。 “你们找到酒吞童子了?”萤草问道。 妖刀姬点了点头,不过她到底不是很擅长言辞,还是花鸟卷把事情的经过讲清楚得了。 这事讲起来也是一波三折,当年酒吞童子和恶罗王打得两败俱伤,双双被神明摘了桃子,但是奇怪地是,恶罗王被封印的地点还有迹可循,但是酒吞童子却半点消息都没有。 花鸟卷和妖刀姬一商量就打算先去找恶罗王,恶罗王的身体在黄泉之中,但是灵魂却在某雪山的某座石头上面,这是雪女给的消息,关于雪山这一族是行家,应该是不会出错的,可雪山上的石头有这么多,就算是花鸟卷和妖刀姬两个大妖怪也找不到到底是哪块。 也是她们运气好,前一天撞上了在雪山上的一具人类的尸体,妖刀姬和花鸟卷是妖怪,也别指望她们会想着入土为安这件事,确认没气了就放在那没管,但过了几天就看见那个人类在下山,出于好奇去查看了一下,一开始也就意味是哪个孤魂野鬼占据了那个人类的身体,却没想到居然抓住了恶罗王。 恶罗王把灵魂附在人类身上之后,身上也没有妖气,如果不是这一遭,妖刀姬和花鸟卷绝对会错过这次的目标,很有可能把雪山移平了得罪了整个雪女一族也无法知道恶罗王的消息。 恶罗王当时还想要谈条件的,他想要位于黄泉的自己原本的身体,但是妖刀姬和花鸟卷却不想跑到地府去闹事,不过恶罗王现在是个人类了,也没什么能够交易的底气,更何况他现在这个人类的身体也实在是太弱了,考虑到恶罗王吃软不吃硬,花鸟卷用替他延寿三年来和恶罗王交换。 经过几次讨价还价之后,实际上这句话说得也不太对,恶罗王的筹码实在是太少了,没有武力值的他,根本没有谈判的资格,如果不是妖刀姬还对着过往的强者有着敬意,连这个机会他都不会有,恶罗王一咬牙答应了这次的交易,不过三年时间延长到了五年,这个时间足够他夺回自己的身体了,他有这个自信,然后他会让她们受到侮辱他的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交了大作业,熬到凌晨才做完,感觉身体好像被掏空QAQ 第130章 酒吞 关于被封印这件事, 在酒吞童子的立场上应该属于绝对的水逆, 对方神明的目标主要只是最近恶名远扬的恶罗王, 不过既然遇上了两个大妖怪打得两败俱伤,肯定是一个都不能放过的。 酒吞童子早年的时候的确张扬过一段日子, 杀伤掳掠也干过, 还喜欢没事开宴会, 玩最美的女人,喝最烈的酒, 没事和茨木童子互殴, 这没法洗,大江山上的宫殿夜夜笙歌, 但是等到神明忍无可忍的时候呢,酒吞童子恋爱了。 和唐朝的月老取完经回来,结缘神就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酒吞童子爱上了不爱他的鬼女红叶, 从此女人也不玩了,恩, 酒还是照样喝的, 但是抛下了茨木童子去为情所伤了, 观察了一段日子,再加上恶罗王的崛起,神明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恶罗王和巴卫身上,也没想着趁他病,要他命这件事。 不过, 也没过这么久,恶罗王势力扩张得很快,当时的鬼王是酒吞童子,他如果要真正意义上成为魑魅魍魉之主,只有打败酒吞童子一途才行,他们俩个打起来也是必然的,但实际上,当时关心这个位置的也只有茨木童子一个妖怪了。 酒吞童子参战主要还是因为恶罗王抢了红叶鬼女,原因很简单,恶罗王不知道受了什么的刺激想要尝尝酒吞童子得不到的女人的滋味,酒吞童子冲发一怒为红颜,恩,他的头发本来就是冲天的,也看不出来他有多愤怒,不过第二天就带着茨木童子打上了恶罗王的宫殿,然后双双被神明封了个正着。 恶罗王是不老不死的妖怪,对付这类妖怪不能使用一般的方法,都是选择将灵魂和身体分离,那位神明的处理方法也是这样,但那位神明出于某种考虑,率先封印了酒吞童子,之后才处理了恶罗王,恶罗王当时虽然不能动弹,可还是有自己的意识的,现在也能说出一二。 从恶罗王那得到了酒吞童子的封印地点,花鸟卷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妖刀姬想了想还是把恶罗王带上了,她不确定恶罗王说得是否是假话,这次机会难得,如果有下一次的话,还真得不一定能够逮住他,花鸟卷也同意了,恶罗王如今没有话语权只得被她们带着走,虽然这具身子脆弱,但好歹有花鸟卷在,至少还不会出事。 也是妖刀姬高瞻远瞩,几百年过去了,雪山还是老样子,但是酒吞童子的封印地还是大变样的,还会妖怪的记忆都不错,也是,几百年的八卦还记得牢牢地,恶罗王也不愧自己大妖怪的身份,成功找到了酒吞童子的封印地。 那是一座荒山,周围都没有人烟,这是正常的,酒吞童子的煞气很重,就算被封印了,那块土地的周围也是长不出什么东西的,就算有人迁徙到这里,地里不出东西,久而久之就荒废了。 这样也好,如果周围是城镇倒有些不好办了,妖刀姬这些年将自己封印到了惠比寿的神庙里,之前没发现,但是惠比寿他背地里居然是个话唠属性,一天到晚没事就跟着她念叨念叨人类啊和平啊幸福啊之类的,有时候还吐槽吐槽其他的神明,这比那些寺庙的秃驴敲木鱼有用多了,这么多年听下来,至少妖刀姬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杀戮之心了。 整座荒山都是酒吞童子,妖刀姬和花鸟卷都不是那种会解封印的妖怪,妖刀姬的做法也很简单粗暴,直接暴力拆解,她让花鸟卷带着恶罗王飞到天上去,自己拿着那把巨大的妖刀,气沉丹田之后,直接朝着山心砍了下去,一套连招杀戮,又正巧触发了暴击,整座山在妖刀姬暴力之下,分崩离析。 妖刀姬将自己的刀别回腰间,她的背后是巨山化作碎石的崩塌,在那山心处隐隐有光芒初现,转眼间就跟大爆炸一般亮了起来,真妖刀姬从来不面朝光芒,风吹过妖刀姬的头发,她随意地摆了摆头,尽显潇洒。 “那么酒吞童子现在在哪里?”萤草出声问道。 “恩,找自己‘儿子’茨木童子去了。”妖刀姬带着笑意说道,这件事不是妖刀姬告诉他的,花鸟卷也坏心眼地没说。 出来后的酒吞童子第一时间找的是恶罗王,不过恶罗王变成普通人之后他又没了兴趣,欺负一个普通人又没有什么乐趣,还显得掉价。 妖刀姬他们跟酒吞童子只说茨木童子被人骗了,戴了个面具玩起了非主流,还整了容的事情,半点没提他说自己是酒吞童子儿子的事,这个这么有趣,当然要本人自己发现才行。 听到前面,酒吞童子自然已经是非常生气了,他从前就觉得茨木童子傻兮兮的,但是是自己罩着的妖怪,被别人欺负是怎么回事,不过花鸟卷又推说找不到茨木童子,就带着酒吞童子往妖怪堆里扎。 酒吞童子还是平安京淳朴的大妖怪,但是妖刀姬和花鸟卷已经不是了,她们变坏了,酒吞童子挺相信她们的。 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下来,妖怪们都换了好几批,除了听说过平安京大妖怪的风采之外,真得见过得没几个,目前也就经常露面的花鸟卷还有些知名度。 花鸟卷故意指着酒吞童子道,“鬼王酒吞回来了。” 酒吞童子挺起胸膛,散出妖力,就等着众妖怪的膜拜,却没想到每一个妖怪捧场,场面一度很尴尬。 妖怪们也不是不想给大妖怪花鸟卷面子,没有鲜花,也该有掌声,实在是这些年茨木童子宣传得太厉害了,每个妖怪都知道酒吞童子死得不能再死了,就算有知道酒吞童子只是被封印了,也就只有寥寥几个而已,他们更多地也是认为茨木童子不想让酒吞童子名誉受损才这样说得,死了和被神明封印当然是前者更好听。 也因为这样,萤草当时能得到正确的消息,实在是一件几率低到不行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幸运了。 酒吞童子不知道众妖怪的尴尬,只当自己被封印了许久,威信都没有了,拿起自己的鬼葫芦就想给他们一个教训,那熊熊燃烧的妖力就是他的怒火。 这么明显的怒火,妖怪们自然察觉到了,酒吞童子的妖力强大,这些妖怪自然是害怕的,连忙七嘴八舌地解释起来,什么“你的儿子”、“和鬼女红叶生下的儿子”、“茨木童子私生子,鬼女红叶气愤而回”各种各样的消息充斥耳边。 可怜的酒吞童子,身为少数不会听八卦的大妖怪,一下子就被这些给吓懵了,儿子?红叶给我生了个大胖儿子?儿子是挚友茨木童子?? 吓得酒吞童子连妖力都要控制不住了,不过这件事涉及到了自己爱的鬼女红叶,又涉及到了自己的挚友茨木童子,酒吞童子还是觉得他要仔细考虑一下的,于是他就遁了几百里来使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的结果是,酒吞童子打算先去找茨木童子好好谈谈什么叫做他儿子的问题。”花鸟卷总结道,她虽然因为之前的事情和茨木童子结下了梁子,很想看一下事情的经过,但是酒吞童子明显不想让其他妖怪参与其中,那她看个结果也无所谓。 花鸟卷哪知道事情比她想象地还要精彩,茨木童子的记忆是被篡改过的,但是对于酒吞童子的样子还是一样的,每当月色迷人的时候,还会摸摸自己的酒吞面具,来缅怀一下自己的“父亲”。 茨木童子是听到有妖怪冒充酒吞童子这个消息杀上门来的,大概是酒吞童子身死的记忆实在是太过鲜明,即使对方的面貌和妖气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茨木童子还是不相信,直接和酒吞童子缠斗起来。 老实说,酒吞童子见到茨木童子的震惊并不比他少,这已经不是变老的因素了,这是换了个面貌啊,如果不是茨木童子的妖力还没有变,酒吞童子都要大喊,“呔,何方妖怪了。” 酒吞童子被封印良久,实力其实并没有恢复到巅峰期,但是就算这样,和茨木童子也仅仅只是打了个平手而已,可见茨木童子这几百年间没有丝毫进步也就算了,甚至还在退步。 酒吞童子又难免想到花鸟卷的话,有人欺骗了茨木童子,心里更是愤怒,下手却也不留情,茨木童子被打得连连后退,这场景实在是太过熟悉了,鬼葫芦已经近在眼前,茨木童子却动都不动,就在打到的一瞬间,酒吞也停下了自己的攻击。 两个人面面相觑,酒吞撩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想起我是谁了吗?” 就看到茨木童子深沉着一张脸,眼睛看着他却是跟以往一般的灼热,他朝着酒吞童子大喊一声,“父亲!” “咚。”吓得酒吞童子的葫芦都掉了。 这些事情萤草他们都不知道,不过此时萤草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她的手里握着一把通体玄色的短刀,刀面上刻着再熟悉不过的花纹,只一握在手中,萤草就知道对方是谁了。 “镜玄。” 镜玄是妖刀姬带来的,因为惠比寿提过,刀刀斋制成之后就放在她的身边,这次离开就顺道把他也带了出来,见萤草看着那把短刀的目光,妖刀姬摸了摸她的头,这世上无奈的事情太多,已无需明说了。 “这把刀还没有开刃。”妖刀姬说道。 “恩,我已经找到了最好的目标了。”萤草抬起头,她的目光坚韧,宛如一把出鞘的刀。 作者有话要说:  马原为什么不在大一考呢,都不用看书,直接闭卷都可以,现在都忘光了QAQ 第131章 战前 自从网球场那次见面之后, 羽衣狐就好像消失一般, 萤草派了盗墓小鬼驻守了奴良组, 他是幽灵类妖怪,妖气比植物类的萤草还有淡, 又没做过杀人放火的事情, 身上魔气也没有, 非常适合做这种事,这一个月来, 除了奴良陆生要接管奴良组这件事之外风平浪静。 除此之外, 京都的花开院,让盗墓小鬼接管实在是太过难为他们了, 虽说阴阳师整体都在没落,但是毕竟是老牌的家族,萤草不想拿自己的妖怪来赌他们会不会发现,更何况京都是有结界的, 虽说经历了这么长时间已经衰弱不少,但挡一挡小妖怪还是能做到的, 不过这件事除妖师却是可以做的。 萤草拜托了夏目联系上了的场静司, 用羽衣狐的消息换来了一次合作, 茨木童子和大天狗大闹一场给的场一族也带来了极大的损失,他们族内的精英弟子折损了好几个,而且的场静司本人对羽衣狐也非常感兴趣。 的场一族在日本除妖师这一块在绝对多数地区非常有名,但并不包括京都,除妖师和阴阳师像是划了楚汉交界一般, 比妖怪还要界线分明,的场静司很早以前就对京都非常感兴趣了,而羽衣狐会是一个花开院无法拒绝的场一族入驻的重要条件。 的场静司在走之前还把目前正在放假中的夏目带走了,虽然的场静司对式神的爱好不敢恭维,但是萤草还是比较相信他的人品的,而且斑也跟着夏目,出事的可能性不太大,但是以防万一,萤草还是拜托了大妖怪花鸟卷伪装成普通的画卷跟着夏目。 花鸟卷深谙幻术,一般的阴阳师不会发现她,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她也肯定不会离花开院本家太近,最为经历千年的大妖怪,花鸟卷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 两方面都没有得到关于羽衣狐的消息,这让萤草不由得急躁起来,她甚至还去询问过齐木,由于他还是没有给自己的电话的原因,萤草用了两个咖啡果冻的代价供奉了齐木来得到解答,作为人神中的实权神,他主管的是一部分土地,只要他想,他能找到他所管辖的土地上的任何一个人和妖怪,但是也并没有找到羽衣狐的消息。 又等了半个多月,萤草忽然收到了来自在奴良组卧底的盗墓小鬼的信息,这是奴良滑瓢的口信,那位足智多谋的家伙,只说了一句话, 她来了。 萤草并不意外奴良滑瓢知道盗墓小鬼的存在,就算他能够让大多数妖怪发现不了自己的存在,但是绝对瞒不住奴良滑瓢。 萤草想了想,直接问盗墓小鬼,“奴良陆生在哪里?” “这是我现在想说的,”盗墓小鬼压低了帽檐,“他坐着船带着他的百鬼去京都了,那真得是一座巨大而又美丽的船,听说他还是一个妖怪,一定会有一个美妙的故事吧,我有点想知道他的故事是什么。” “会有机会的。”萤草说道,又转头问着首无,“京都那边的消息几天没传来了?” “四天了。”首无说完自己顿了一下,又懊恼地说道,“抱歉,大将,是我疏忽了。” 萤草和的场静司约定的是每三天送一次消息,因为羽衣狐的特殊性,对方才同意这么频繁地和妖怪互通消息,但并不是那么稳定,说得消息也都是有保留的,萤草所说的京都来的消息是夏目的。 感谢近代科技的发展,至少就算是妖怪联系也不必在依靠鸦天狗了,顺道一提,因为盗墓小鬼不会使用电话的缘故,他那边还是依靠原始的鸦天狗传信,消息会稍微滞后一天。 “夏目那一定出事了,否则他不会超过三天这个频率。”萤草并没有责怪首无,首无这几个月负责了大量的工作,有疏忽也是难免的,如果不是妖怪的话,萤草都敢肯定首无现在已经倒下了。 “首无,召集我的百鬼,”萤草拉开门,阳光打了下来,在她脸上却没有半丝阴影,她将镜玄别在腰间,“去京都玩一场吧。” “是的,大将。”首无将手放在心口,“百鬼与您同行。” 话是这样说得,萤草却并没有将所有人都留下,这是没有必要的事情,“家还需要有人看着,不是吗?” 萤草只带了一批武力值还算可以,至少自保没有问题的妖怪,其他的全部留在家里,数量还是有点小多,萤草的底蕴还是有点低,奴良组有个大船,她就拿不出来,不过她有钱,和交易良好的地府租了几辆胧车,又是因为羽衣狐是特殊事件,鬼灯特意进行了审批,不需要等流程就可以使用,这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不过萤草还是特地赶去了地府一趟,她是去找八歧大蛇的,她得给自己的百鬼一点保障,没有比御魂更好的了。 御魂是八歧大蛇的妖力和御魂塔里面蕴含着的阴阳师的灵力所结合的产物,御魂塔已经崩塌,但是御魂却不一定没有,萤草手下的妖怪去集市贩卖达摩蛋的时候,得到了一些特别的货物。 “他们说是从地狱里面流出来的,只要用酒就可以兑换。”萤草挥舞着蒲公英看着瑟瑟发抖的酒鬼八歧大蛇,嘴角勾了勾,“很久没有打塔了,有些手生,勿怪。” 在八歧大蛇的八个脑袋的高低音的惨叫之下,萤草收获了一打的御魂,八歧大蛇回到地狱之前,自己顺了一批御魂,这么多年用来换酒钱消耗了许多,数量不多,但都是五星精品,萤草也不是白拿的,还是分了他几桶桃花酒,省一点的话,够喝好久了。 既然要出门,萤草还是得去拜访一下reborn,萤草有段日子没有见过沢田纲吉了,不过并盛町最近没有来什么奇奇怪怪的家伙,而且有reborn在,想必是不会出现什么其他问题。 奇怪的是,沢田纲吉不在家,reborn没有解释什么,他看了萤草片刻,“最近我们会出现一段时间,不过彭格列会守在这里的。” 萤草觉得reborn似乎意有所指,不过她并没有在意,点了点头,“恩,早点回来。” “哼,这是自然的。”reborn压低了帽檐。 萤草觉得reborn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多加注意,她顺便还问reborn借了几个幻术班的幻术师,京都是个大城镇,如果大打出手的话,为了防止吓到普通人,还是带几个幻术师比较保险,而且彭格列的人员先不说其他的,自保能力都是杠杠的。 Reborn在这一点上一向很大方,大手一挥就拨给了萤草一个小队,幻术班的数量相比较彭格列的人数其实是不多的,一个小队只有七人,不过能出任务的都是顶配,像是巴利安这种每次出任务都会引起大爆炸的,一个小队也足够用了。 有了御魂,妖刀姬,再加上酒吞童子和自己,战斗力也是足够用了,这是萤草能做到的顶配了,不够,也没有办法,不过带了两个奶,还是强力奶,怎么看也应该是差不多了。 酒吞童子是前几天赶回来的,跟受了惊吓一般呆在房子的屋檐上喝酒,谁叫他也不理,没有人知道被老了好几个维度的挚友叫“父亲”的恐惧,以及明明受到惊吓的是他,但是为什么害羞到落荒而逃的反而是茨木童子这件事带给他的心理创伤。 不过等到萤草要出发的时候,酒吞童子还是默默地从屋檐上跳到了胧车的车顶上,被女性胧车高喊,“色鬼,站我屁股上想占老娘便宜啊”的怒吼之中,默默地选择了自己飞。 萤草不想浪费妖力,一直在胧车里面闭目养神,蒲公英平放在她的大腿上,她的手里却抚摸着那把黑色的短刀。 “马上就会结束了。”她有预感,这件事要到了最后的终点了。 胧车的速度很快,不过盗墓小鬼传来的消息是滞后的,所以萤草他们出发的时候还是要比奴良陆生慢上许多,紧赶慢赶,时间相隔大概是半天不到的样子。 那艘巨大的宝船被停在了水里,上面伤痕累累,俨然是经过了大战,萤草站在京都高处往下望,在平静的午后,几柱妖气如同龙卷风般在天空中旋转而上,接天蔽日,但是来来往往的人却一个都没有注意到有什么问题。 宝船那留守了一些奴良组的妖怪,估计是将他们认错成了羽衣狐那边的妖怪,不过见到之前见过的萤草就放松了许多,从他们那里得到了一些关于封印的情报,羽衣狐目前正在破除京都的结界,而奴良陆生正赶往第一道封印。 萤草不担心奴良陆生,奴良滑瓢能够将奴良陆生放出来,肯定是认可了对方的实力,她对羽衣狐的手下也不感兴趣,她至始至终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羽衣狐,以及她肚子里面的晴明。 没有什么人会比花开院更了解羽衣狐的行踪了,但是萤草也知道他们不会轻而易举地告诉自己,最多也就是把自己也推到奴良组那边一起再去重新将羽衣狐破坏掉的结界封印好,考虑到这一点,萤草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去花开院,而是选择去寻找的场静司。 萤草可不相信他在这里这么久了,会什么事都没有插手,虽然只见过寥寥几次,但是对方可不是什么正直的家伙。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要完结了,依旧没有茨木的老咸提子,躺 第132章 抉择 萤草已经打定主意, 但是却并不打算带着百鬼去找的场静司, 虽说他们现在是合作关系, 但是妖怪和除妖师之间的契约,除了式神之外, 其他的都薄弱到无法相信的地步, 萤草是不会带着其他妖怪冒险的。 萤草将自己的百鬼托给了首无, 又分了一部分以速度为优势的妖怪让山兔带着去打探一下奴良组的消息,又特意叮嘱了小心不要受伤, 想了想, 也让夜叉跟着去了。 首无看了萤草一眼,萤草了然地对他笑笑, “放心,妖刀姬会跟我一起去的。”她抬头看着妖刀姬,脸到笑意地问道,“对吧, 妖刀姬师傅?” 萤草只有有事要拜托妖刀姬的时候才会这么乖,不过妖刀姬也是无条件宠着她的, 闻言摸了摸萤草的头发, “你都这样说了, 怎么能不一起去呢?” 首无略带无奈地看着自家总大将,不过对妖刀姬的武力值,首无还是信得过,既然总大将什么事都考虑好了,只要没有涉及萤草自身的安危, 首无自然是无条件听从的。 将妖怪们都安排好,萤草就打算去找的场静司了,却没想酒吞童子突然喊道,“喂,那边的小丫头,那本大爷干什么?” 萤草有些震惊地望着酒吞童子,她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妖刀姬、花鸟卷虽然没有和自己喝下妖铭酒,前者是同事加师傅关系后者对她有救命之恩,在这里的所有妖怪,酒吞童子可以说在旧时就是对立面,到了现代,也不是萤草却解开封印的,自然也没有和好一出,萤草一直以为酒吞童子会去找茨木童子的,却没想到他一直留在自己这里,半点都不干事。 “你不应该去找茨木童子吗?”萤草疑惑地问道,“难道你还要跟着我们?” 酒吞童子听到这话,浑身一僵,又摸了摸自己的鬼葫芦,想了想还是喝了一大口酒,“你知道,茨木童子一见到我,叫我什么吗?” 萤草自然是知道的,她已经被吓过一趟了,不过看到正主的反应还是头一回,酒吞童子整个人都是“许久不见的挚友一见面叫我‘爹’怎么办,在线急”的状态,被酒吞童子挑起坏心眼的萤草一本正经地说道,“全妖怪界都知道你们的关系了,扎心了老铁,跟你认识这么久,居然都不告诉我。” 酒吞童子转移话题道,“好好地,叫什么铁鼠,还老铁。” 萤草懒得理喜当爹正在纠结的酒吞童子,不过又想起了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是喝过妖铭酒的关系,就和萤草一样,和萤草喝过妖铭酒的妖怪,她都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他们的存在,想必酒吞也能做到,萤草不确定茨木童子现在是不是也跟酒吞童子一样也在思考人生,还是跟在羽衣狐的旁边。 “茨木童子也在京都吗?”萤草问道。 酒吞童子身形一顿,喝着酒就差被噎到,咳嗽了好几声,才不情不愿地用鼻子哼了一声。 萤草得把酒吞扔到茨木那,不过酒吞看上去并不愿意,从红叶那事就发现了,酒吞虽然是鬼王,要说啥大事小事风风雨雨都见过了,但是处理一些情感问题就很空白,真男人连告白都没有,只听见红叶念叨着晴明就连尝试都不尝试买醉去了,现在在茨木身上也体现出这一点。 萤草的眼睛乌溜溜地转,拉着酒吞童子找了一个角落,两个妖怪蹲在那里,嘀嘀咕咕,其他妖怪都好奇死了,不过被首无拦得死死的,首无才不管其他妖怪的好奇心呢,总大将不想让别人听到,他肯定是寸步不让的。 萤草也没有说什么,只把茨木童子说得十分凄惨,酒吞被封印之后,就被某个男人欺骗,不仅变老了很多,而且还缺爱,随便被忽悠两句,就把挚友当爹了,还是那种死去的爹,你不是还没死呢,你看那个男人多坏啊,说不定现在还在忽悠茨木呢,你身为挚友不应该挺身而出吗? 酒吞童子被萤草说得热血沸腾,恨不得立马就冲过去把茨木童子抢回来,“你这话说得都对,但是茨木他那张脸,拉得老长,一看就想打他。” 茨木如果知道只要他整个容,就能让你燃起斗志,平安京的时候估计就会整了。 萤草正在思考怎么说才好,不过还好酒吞童子还有话讲,“关键是他也不还手,还说爹教训儿子是应该的,这怎么打得下去?”这比平安京时候的茨木要恐怖好多,至少茨木还是会和他对打的,这才叫做打架,这才叫做挚友,单方面的殴打像什么样喽。 ……萤草总算知道为什么酒吞会被茨木恶心回来了,这段数有些高啊,萤草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就忽悠酒吞,“茨木童子脸上的面具据说是你的骨头……” 萤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酒吞童子打断了,“怎么可能?我和茨木童子严格意义上来讲都是鬼类的妖怪,身体实际上是没有真正的血肉,骨头离开本体的话,不一会儿就会消失不见。” 这也是酒吞他们恢复力强悍的原因,只要妖力充足,身体的伤根本可以说是不必要在意的事情,但是这样说来,茨木童子的那个面具就有些诡异了。 萤草沉吟了片刻,建议道,“要不你试着把他的面具打碎看看?我觉得那会是关键。” 酒吞放心不下茨木,听到萤草这样说,就答应去尝试看看,他找准了一个方向就去找茨木了。 送走了酒吞,萤草按照既定的安排去找了的场静司。 就跟之前在并盛那样,的场一族在京都包了一个院子,他们既然在京都,又碰上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不出手的,要不然这件事传出去,在灵道这边的名声就不会很好听,的场静司带来了的大部分人都被他送走京都各处去维持秩序了,所以院子这边的守卫就不是很多,但是留下来的都是精英。 萤草也没想着要隐藏自己,带着妖刀姬大模大样地走了正门,的场静司应该是已经有预感到了这一天,萤草并没有受到多大的阻碍。 萤草在一间铺着榻榻米的和室见到的场静司的,他正在和自己下棋,左手执白,右手执黑,萤草一路上并没有看到夏目的踪迹,现在见到了自然是直接问了这件事。 的场静司轻笑,“我们自然是不会伤害人类的。”话音说完,脸上的弧度就变成一个嘲讽般的微笑,“妖怪也会关心人?” “他们是我的朋友。”萤草盯着他的眼睛,“至少我会。” 的场静司没有回话,他朝着棋盘落下了一子,晴明阿爸唯一对萤草束手无策地就是围棋,说萤草臭棋篓子都是高攀她了,不过为了不露怯,萤草还是装模作样装作自己很懂的样子,盯着瞧。 “很少会有妖怪对围棋感兴趣。”的场静司盯着棋盘,“那么是谁教你的呢?” 气氛陡然就变了,萤草一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场静司抬起头望着她,他虽然只有一只眼睛,盯着她却锐利地很,气势凌厉。 “安倍晴明。”的场静司落下一子。 那落子的声音如力拔千钧,宛如在耳边炸裂开来,萤草猛地抬起头,“你的目标是晴明。” “你难道不是?”的场静司没有正面回应萤草只是反问道,他是从花鸟卷那套出消息来得,萤草嘴很严,并没有跟夏目谈过这些,但是花鸟卷也经历过这段时间,自然是了解深刻,用了一点小手段才成功套到话了。 “羽衣狐肚子里的是鵺,但是花开院也好,的场一族也罢,典籍里面都有记载,鵺和安倍晴明是同一个……” 的场静司的话还没有说完,萤草情绪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晴明才不是鵺!” 典籍?虽然和的场静司这样呛声,但萤草在心底里冷静地想着这件事,平安京的典籍随着御魂塔倒塌毁了差不多了,原来是这样,为了扭曲历史,竟然都做到了这一步,连文字典籍都算到了吗? “是不是并不重要,只有她肚子里是安倍晴明就够了。” 仔细一想,萤草就知道的场静司的打算了,一个平安京最伟大的阴阳师作为式神,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萤草已经不想和他继续合作了,她站起身,冷然道,“我会先找到羽衣狐的。”有酒吞童子在,只要通过茨木童子,找到羽衣狐绝对不是问题。 的场静司并没有觉得愤怒,只是很平静地说道,“你,要亲手杀死安倍晴明吗?” 这话让萤草停下了步伐,的场静司不急不慢地说:“羽衣狐是转生类的妖怪,这么多年来,灵道这边都是赶在她生下鵺之前杀了她,这样那个孩子就不会存在于世了。” 在没有被羽衣狐生下之前,她肚子里只是纯粹的黑暗罢了,在她死的那刹那,肚子里的胎儿就会以极为快速地速度死亡,萎缩,最后化为飞烟,直到羽衣狐下一次的转生又跟着苏醒过来。 妄图杀死羽衣狐,解救安倍晴明,这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羽衣狐在没有生下孩子之前就被杀死了,安倍晴明会跟着羽衣狐进行下一次的转生,那会是几年呢?也许几十年?甚至于几百年?” “再没有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了,毕竟总有正义之士,会阻止羽衣狐的,一次又一次。” 那么,晴明该怎么办呢? 萤草握着蒲公英,第一次觉得如此地烫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把的场写得好黑,跪 -- 其实想想晴明当式神还是很爽的,前提是的场不要把他做成黑条 第133章 归来 这件事关乎的是晴明和京都居民甚至更严重来讲乃至于全国范围的安危, 如果萤草和这里的妖怪以及阴阳师们不能够阻止羽衣狐生下的那个怪物的话。 被看透了呢, 该说真不愧是的场静司吗?萤草苦笑般勾了勾唇, 如果她是其他的任何妖怪的话,肯定不用说, 直接选择自己的目标安倍晴明就行了, 京都的安危关她什么事, 但是她并不是啊,所以才会陷入到两难的境地。 可的场静司为什么能够确定, 他一定能抓住安倍晴明?萤草觉得的场静司并不是那么自大的人类, 但顺着这个思路发散出去,就很容易得到那个答案, 让羽衣狐生下孩子。 萤草这么一犹豫,就无法正确地下达命令,只叫首无派了些妖怪探听一些消息,奴良组已经和花开院联手了, 羽衣狐要在贰条城里生下她的孩子。 这么一等,就等到了黄昏时刻, 空气中不详的气氛变得浓郁了起来, 萤草这边有一部分的妖怪还没有回来, 他们这为了能够尽可能保证生还,实行得是换班制,鸦天狗传来的消息是在战场上面不小心牵扯了进去,正跟着奴良组斩杀着京都的妖怪。 萤草站在屋檐高处,贰条城就在眼前, 黑色的妖气宛如鬼魅般盘旋着,妖怪们聚集在那里,不停地嘶吼着,突然她双眼一眯,浓重的威压从贰条城中一圈一圈荡了开来,风声陡然变得犀利起来,像是地狱恶鬼凄厉的尖叫声。 萤草一惊,的场静司是跟自己打了一个时间差,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选择是什么,他已经得到了正确的分娩时间,只要拦住自己那么一小会儿就可以了,这个其实并不难看穿,只不过萤草关心极乱而已。 想通了这件事,萤草连忙率领着剩下的妖怪朝着贰条城赶去,路上的京都妖怪很多,不过都不是什么重要级的妖怪,都不需要萤草出手,首无就能够轻而易举地解决他们。 萤草他们就这样打出了一条路来,走近了贰条城,那股妖气就变得更加浓重了,屋檐上奴良陆生正在和羽衣狐厮杀,在他们的上方,那个巨大的胚胎养的东西,一鼓一鼓地像是包裹着生命一般跳跃着。 萤草的目光被这个牢牢地吸引住了,明明根本看不见里面,但是萤草却有预感,这里面一定是那个人,她喃喃地说着那个名字,“晴明。” 奴良组和花开院被羽衣狐带来的京都妖怪颤抖着,萤草就是意料之外地第三方,萤草环顾四周,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她咬了咬下唇,看着那个胚胎,她之前晴明的选择,即使在不愿意,她尊重着他的愿望。 萤草脚尖一点,直接朝着那个巨大的胚胎冲了过去,拎起蒲公英,运气妖力,像是用尽了一生的勇气一般朝着它砸了下去,“晴明!” 在场的所有妖怪没有想到这一变故,大家的动作停顿了一瞬,羽衣狐大喊一声,“妾身的孩子!”竟是完全不顾奴良陆生朝着萤草奋不顾身地扑了过来。 就在萤草即将成功地一霎那,一枚巨大的烟斗挡住了她的蒲公英,“小妹妹,晴明是我的目标。”说话的是土蜘蛛,他朝着萤草吐出了一缕烟丝,“可不能让你破坏了。” 萤草没有理他,加重了自己的力度,但是烟斗只颤抖了一瞬,竟有绷住了,萤草一击不中不再恋战,往后跳到了屋檐上面,警惕地望着土蜘蛛。 土蜘蛛看上去却像是心情很好,他望着萤草,眼睛里闪烁着战意,“在晴明之前,正好可以拿你当个开胃小菜。”他又转头对着用铁扇挡住了奴良陆生的偷袭的羽衣狐说道,“要好好注意你的孩子啊,你不是母亲吗?” 这句话似乎刺激到了羽衣狐,她的行动变得更加凌厉了起来,之前萤草所有的注意力都给了那枚胚胎,现在才看清楚羽衣狐的面貌,虽说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预期,但是真正看到那张一模一样的脸的时候,萤草还是吃惊地喊道,“山吹乙女。” “这是她的名字吗?”问话的是奴良陆生,他看上去对山吹乙女的真实身份很感兴趣,听到萤草的话,下意识地问。 可惜的是萤草暂时并不能给她回应,土蜘蛛的烟斗如同一座小山向她砸了下来,萤草连忙用蒲公英挡住了她的攻击,但是土蜘蛛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萤草虽然还能够撑得住,但是脚下的屋檐却撑不住,下面踩着的瓦砖直接碎裂了开来,她支撑的力度没有了,直接滑了下去。 这些情况只出现了几秒,从其他妖怪的角度来看,就是萤草直接被土蜘蛛按了下去,首无着急地大喊了一声“大将!”就像要冲过来。 此时萤草正掉落下去,正巧有一根断裂的横梁,她抓着那根横梁,腰部一用力,硬生生地撞击着窗户,从屋子的另一边扑了出去,又将蒲公英压在了墙壁上,借着反冲力使自己跳了回去,看见首无的冲动,连忙阻止了他的动作。 这家伙,可不是首无能对付得了的。 “生花”自动触发,之前掉落下去受到的刮擦已经看不出伤痕了,自从萤草参加过成年礼之后,不算御魂的加成,基础的面板上升了一大截,实力自然也是更上了一层台阶,土蜘蛛虽然实力强劲,但是萤草却并不看在眼里。 重要的是时间,萤草打斗,比得永远是时间,拼得是治愈,竞技场上如果可以的话,两个萤草打上一天一夜都没有问题,但是现在没有时间的反而是萤草。 晴明,快要出生了。 萤草动作利落地避开了土蜘蛛的攻击,在间隙中,挥了挥蒲公英,在他的身上炸出了妖力的烟花,但是土蜘蛛是萤草遇过的仅次于八歧大蛇的皮糙肉厚,除了一些浅淡的血痕之外并没有对他的行动产生影响。 奴良陆生自顾不暇,也还想来帮助萤草,毕竟他曾经和土蜘蛛打过,知道对方的实力,不过见萤草应付自如,便又专心对付起羽衣狐了。 萤草心知和土蜘蛛短时间内分不了胜负,可惜的是,妖刀姬被她拜托去的场静司那寻找夏目的踪迹了,现在她还没有回来,心里便有些焦急,躲避的脚步就踏错了一步。 土蜘蛛的战斗经验丰富,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一个错误,萤草想要弥补的时候就慢了一步,眼看着那烟斗就要砸下来,一个巨型的葫芦突然出现在了眼前,它和土蜘蛛的烟斗碰撞着发出一声巨响。 那葫芦中间突然裂出了一道缝隙,一条巨大的舌头对着萤草嘻嘻哈哈地吐了吐舌,萤草抬起头,看见酒吞童子挡在她的面前,“喂,战斗的时候不要分心啊。” 话音刚落,就看见地上突然出现了一只巨手,径直将土蜘蛛整个囊括其中,唰得就爆裂了开来,重新变成红眼白发的,穿回他原先那套盔甲的茨木童子站在土蜘蛛的上面,他强忍着不去看酒吞童子,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鬼蜘蛛。 “啊,茨木童子变回来了。”萤草瞥了一眼茨木童子的背影说道。 “那个面具果然有问题,”酒吞童子点了点头,“本大爷把它打碎之后,茨木就变回来了。”不过刚开始见到自己的时候还很兴奋,嘴巴刚张开来要喊“挚友”,大概记忆开始回笼,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做过的那些糟心事,百年难得一见,茨木童子脸刷地就红了,呆呆地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对方依旧是那个挚友,过了一会儿,就回过神来,他们俩个花了点时间叙了叙旧,要不是那个巨大的胚胎,还想不起这里还有一摊烂事。 茨木童子还是很想找那个男人算账的,酒吞童子自然也是想的,虽然他对茨木一般般,但是的的确确是将他放在挚友的位置上的,肯定是要为他找回场子来的。 那面具有吸收妖力的作用,茨木戴了这么多年,对身体不可能没有影响,现在还没有恢复巅峰期,并没有一拳超人的底气,等烟雾散去之后,土蜘蛛也只伤了一点皮外伤而已。 不过土蜘蛛的视线却是转移到了酒吞和茨木身上了,萤草将这根接力棒甩给了他们俩个,就朝着那个胚胎冲了过去。 天空中突然掉下了一片黑羽,萤草的脚步停了一瞬,下一秒朝着右边扑了过去,就在那一瞬间,一道风袭打在了她原先处在的位置上。 萤草抬起头,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大天狗盘旋在天空中,他看着萤草,“我不会让你阻挠黑晴明大人。” 大天狗占据了天空,这可比土蜘蛛要难对付很多,不过因为屋檐并不牢固,如果他不想不小心牵扯到晴明的那个大胚胎的话,他难免有些束手束脚,并不敢使出羽刃暴风,萤草的处境并不算太难过。 “你难道不想要让安倍晴明重临于世吗?”大天狗手里持着扇子亡者萤草说,“我们的目标不是一样的?” 萤草冷笑道,“我和你们不一样,那个家伙真得是晴明?”又道,“仔细想想吧,大天狗,这个里面出来的会是安倍晴明吗?还是某个不知名的怪物!” 大天狗应该也是有所怀疑的,他明显被萤草的话震了一下,萤草趁着这个空隙朝着那个胚胎再次举起了自己的蒲公英,然而还是慢了一秒。 那个胚胎,碎了。 萤草和坐在里面的安倍晴明,措不及防地面对面了。 萤草设想过很多次和晴明相遇的场景,但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萤草现在的心情诡异地和酒吞童子第一次见到茨木童子的时候一样了,卧槽,这是谁呀? 就算之前的小晴明和安倍晴明的眉眼之处还是有些相像的,但是眼前的家伙却长得完全不像是萤草记忆的安倍晴明了,完全就是两个人,就连回过神来的大天狗也被震惊到了,又在天边石化成了一座雕像,萤草难得和大天狗除了掉毛之外,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情。 不过样貌是会骗人的,但是灵力却不会,虽然这个“安倍晴明”身上的灵力有些奇怪,就好像是混杂着无边恶意的妖力的混合体,但是那熟悉的感觉,的的确确是安倍晴明。 大天狗察觉到了这一点,立马就飞了下来,单膝跪地向他宣誓效忠了,“安倍晴明”并没有看着他,只是盯着下面被奴良陆生打出了山吹乙女身体里面的羽衣狐。 其他妖怪们对整件事还处在观望状态之中,羽衣狐却只看着自己的孩子,她朝着“安倍晴明”扑了过去,在母子两个人拥抱过后,却被“安倍晴明”亲手送下了他划出来的地狱里面。 萤草看着自顾自说着一番莫名其妙的话的“安倍晴明”,心里想着,这一定不是自己家晴明的性格,一看就是对家黑晴明的。 没想到一不小心就说出口了,被不远处的大天狗听了个正着,他下意识地反驳道,“这也不是黑晴明大人的性格。” 萤草心里一怔,这既然不是晴明阿爸的,也不是黑晴明的,那现在的“安倍晴明”体内又是谁在主管呢? 就在萤草一愣神的缘故,神神叨叨的“安倍晴明”从旁边的男人手上接过一把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剑,随手一挥就将京都化成了一片火海。 萤草正觉得那个男人出现得唐突,却没想到会出现现在这个的变故,一时间看着那火海竟愣在了原地,不仅仅是她,在场的所有妖怪和人类的神情都变了。 但是下一秒,戏剧性的,那片火海又恢复成了原样,变成了灯光闪烁的京都城,这个能力再熟悉不过了,萤草窥伺了好久,几乎是立马她就喊出了那个名字,“齐木!” 话音刚落,天空之上就出现了一个身影,齐木依旧板着那张脸冷漠地看着他脚下的事物,“就在刚才,京都归我掌管了,捣乱的家伙,”齐木顿了顿,他看着底下那个连通着地狱的大坑,啧了一声,“那么,就近送进地狱吧。” 萤草注意到,齐木头上那奇怪的发卡少了一枚。 “安倍晴明”抬头看着齐木,一语点破了齐木的身份,“人神。” 听到神明这个词,妖怪们动摇了一瞬,不过在场的大将都在这里,倒是没有一个妖怪做了逃兵,的场静司被妖刀姬和夏目联手拖了一瞬,赶到的时候,正巧听到这句话,他是在贰条城做了布置,但是如果有神明插手的话,他得在看看情况,如果是真正的神明反倒不用顾忌,相反,人神的话,变数就实在是太多了。 这里唯一对神明无感的大概就是土蜘蛛了,对他来讲,两者相比,美味程度自然还是晴明更高,不过晴明却并不想和他打斗,将他打落到地狱里面,只专注地盯着齐木。 “安倍晴明”似乎对着神明有着特殊的执念,当齐木出现的时候,他就不在看其他的妖怪了,就连奴良陆生,也只用一只手指毁了他手里的弥弥切丸。 这就好像是一个预兆一般,“安倍晴明”在弥弥切丸碎成渣碎的一霎那,朝着齐木打了过去,齐木到了现代也并没有寻找自己的神器,“安倍晴明”的力量又着实强大,也不是打不过,不过他得顾虑着京都,在打斗的时候,心里还在计算着技能的冷却时间,要不然让他再毁一次京都,自己刚才做的不就完全白费了。 齐木读不出“安倍晴明”的心,这让他有些被动,但是就力量上来讲,齐木又是略胜他一筹的,眼见他们打得难舍难分,暂时分不了胜负,萤草先暂时做了战场的支援工作。 之前的打斗,妖怪们伤亡甚多,萤草和跟着夏目姗姗来迟的花鸟卷一起做着治愈伤员的工作,两个妖怪都是群加的,很快就将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 而齐木和“安倍晴明”依旧分不出胜负,他们俩个的战斗已经不是常人能够阻止得了的,周围半径一米都成了无人区,萤草看了看上面,又拿出了之前送给小晴明的那朵被染成了蓝色的蒲公英,手掌紧握成拳,将那枚蒲公英包在掌心,终于下定了决心。 首无发现了萤草的不对劲,萤草用眼神制止了他上前,“我必须得过去。”晴明需要我,不过她又安慰首无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们约定过的,我记得呢。” 首无想说什么,不过他再次沉默地点了点头,目送着萤草冲向战圈,她的背影再一次和将军重合了,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这一次首无没有心慌,大概他真得打从心底里相信着自己的总大将。 萤草脚上踩着蒲公英,这让她放弃了自己的伴生,她手里拿着的是一把短刀,她用手指擦过刀刃,虽然镜玄一直没有回应她的呼唤,这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但是她选择相信镜玄。 大天狗发现了萤草的不对,他想要制止萤草,但是却被酒吞和茨木一左一右拦住了前进的道路,也许他也并不那么想反抗,毕竟眼前的“安倍晴明”也并不像是他追随的黑晴明。 齐木看见了萤草,在打斗过程便故意地将“安倍晴明”引了过来,又故意失误,使他门户大开,给萤草营造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就在这个时候,萤草直接一刀从后背找准位置刺进了“安倍晴明”的心口,恍惚之中,萤草似乎看见了惠比寿的幻影,他对着她微微一笑,下一秒便如泡沫般破碎了。 “安倍晴明”转过身,他盯着萤草,在那不熟悉的皮相外面,是一种萤草再熟悉不过的晴明的眼神。 这是,安倍晴明。 黑色的瘴气从短刀的伤口处散了开来,飘到空气之中,又被齐木伸手捏碎了,里面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凄厉的惨叫声。 萤草对着晴明有些难看地笑了笑,她的眼角还含着泪,又从怀里颤抖着将那枚蒲公英递给了晴明,“这次要好好收好啊。” 在晴明接过那枚蒲公英的一霎那,上面蓝色的痕迹就好像活了一般,从蒲公英上面剥离了下来,直直地朝着晴明扑了过去,在没入他身体的几秒钟之后,一阵刺眼的光芒闪过。 等光芒散去之后,出现在萤草眼前的就是一个完完整整,她熟悉的,安倍晴明了。 萤草几乎是扑着抱住了他,晴明迟疑了片刻,才宠溺般回抱了她。 “欢迎回来。” “我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晴明重新又说了一遍,“欢迎回来。” 萤草一怔,她立刻明白了晴明话里面的意思,绽放出一个含着泪水的笑容, “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了!!! 老实说,这篇文没想到能写这么长,这么多字,原本的设定也不是这样的,是之前萤草和齐木说得那种,文艺草设定,但是当我把萤草降落的地点从冰帝转移到了并盛之后,整个文的走向就不一样了,不管怎么说,这篇文正文就到这里完结,谢谢大家的一路相伴,么么哒 第134章 未来 萤草有些迷茫地站在大理石的地板上面, 这看上去像是个客厅, 充满了欧式风格, 还是那种比较古老的,室内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 暗红色的窗帘将窗户遮掩得严严实实, 连一丝光都没有透出来, 整个房间压抑得可怕。 萤草收回视线,所以十年后的自己在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自京都那件事之后已经隔了一个礼拜了, 晴明自然不是会任人鱼肉的人类, 不过一直没有找到什么机会罢了,在背后图谋一切的那位人类, 是位术士,和平安京的除妖师一样,在阴阳师大行其道的年代,并没有什么名气, 但是如果单论实力来讲的话,也并不比晴明逊色。 晴明在地狱的时候, 没有第一时间见到黑晴明, 当时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也对可能出现的情况进行了一些模拟,虽然也和地狱的第一辅佐官鬼灯大人对这件事进行了商讨,但是除了对地狱的安保问题进行了一下升级之后,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回魂术,是晴明和偶尔会来到地狱的白泽大人商量出来的办法, 古华国的说法,将灵魂分为三魂七魄,其中命魂最重,不可离身,黑晴明和晴明的情况,其实并不能简单地将其归为黑暗面和光明面,用灵魂的角度来讲,更加类似于三魂七魄各分一半,分阴阳。 如果黑晴明和晴明要重新融为一体的话,要解决的其实就是命魂,命魂为魂之心,主身,一旦离体时间过长,就不太容易再次阳间相合,当然地狱是不一样的,虽然灵魂分为两半是个例,但是地狱却还是见多识广,有办法能相合,可黑晴明自然不会自己冒险到地狱。 晴明想了很多情况,但是却没想到结果却是白泽大人所说的最坏的一种,“不管什么理由,如果有人想要借着复活安倍晴明,却最终目标是为了掌控他的话,”白泽难得认真地看着晴明,“你知道我说得是有可能的。” “你这种情况,从灵魂动手的话是最简单的一件事。”白泽看着他和晴明的棋盘,“如果在灵魂融合的时候,”他抓了一大把棋子摔在了棋盘上面,又用手将整个棋子混在了一起,“只要加点东西进去就行了。” 晴明望着那乱作一团的棋盘深思,突然道,“命魂。” 白泽狡黠一笑,手掌一翻,掌心便出现了一枚白子,他将那枚白子放在晴明的面前,“命魂不浑,智尚在,其他的,就得你自己悟了。” 晴明将那枚白子拿了出来,又看了看白泽,无奈地说,“这盘棋本该我赢了的。” 白泽一僵,高风亮节地说道,“年轻人,功利心不要这么重,哈哈哈。” 萤草蒲公英上面的那抹蓝色就是晴明的命魂,那人并不会将黑晴明、晴明以及鵺的灵魂全部装进那具由奈落血肉做成的人偶之中,只是利用了黄泉之语将他们的灵魂各取了一部分,晴明趁机将命魂割裂混在里面,本来命魂若不在的话,魂魄会散,但是那人将黑晴明和他养在黄泉之语上面,阴差阳错,保全了他的魂魄。 因为人偶之中,大家的灵魂都不全,但是本能地会相互争斗,决出个高下,鵺的灵魂是被那人淬炼过的,自然大多数占据了上风,不过他只剩下对母亲羽衣狐的依恋,并不能做出什么坏事来。 这是晴明这几百年来唯一的一次机会,不过将命魂塞进其中其实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他为了保证自己的命魂不被鵺污染,大多数的时间都出于一种休眠状态,直到遇见了萤草,这才断断续续地苏醒过来。 虽说当时并没有记忆,只存在本能,晴明还是选择了相信萤草,在危机时刻,将自己的命魂附在了那朵蒲公英上面,这就等于将他的命托付给了萤草,在大战的时候,那命魂回归本体,再施展回魂术,晴明在三者之间一下子占据了上风,这才恢复了本性。 但灵魂污染的问题,只能由这方面的专家,地狱来解决了,不过,过不了多久,鬼灯就亲自从地狱上来来拿人了,晴明是自愿跟他走的,不过公事公办的鬼灯还是给他戴上了镣铐,送他回到了地狱。 按照流程,萤草是不能私自去地狱的,前两次都是事出有因,不过晴明倒是可以托来送金鱼草的胧车带点消息,也不至于让萤草因为担心晴明私闯地狱又被送进了地狱巡逻队的监狱。 有鬼灯的担保,晴明并没有被发送到地狱的刑罚之地,不过他担任鬼差的时间又要增长许多了,因为是惩罚,所以并没有工资,但萤草不缺钱,每隔个一两天烧一回纸钱,保证晴明每顿都能吃得美美的。 因为要养晴明的缘故,萤草从京都回来之后就继续开始自己的商业帝国计划,达摩蛋奶片的生意到达了瓶颈,生产量跟不上是一回事,不能上市才是头痛的,迹部方面已经联系过,希望能够购买,但是达摩蛋奶片的原料是不可说的,无法通过食品安全检查,萤草只能先小批量地卖给他们,同时又推销了运动型饮料。 比起强刺激的达摩奶片,达摩运动型饮料明显要受欢迎多了。 这是参考迹部在训练网球方面想到的,其实说白了就是矿泉水里面加了点达摩蛋液,既能缓冲达摩蛋液对人类的刺激,又能迅速补充体力,但是里面的达摩蛋液含量还有点问题,萤草是用reborn留下来的幻术班的成员做得实验。 虽然是幻术班但是平常的运动量还是比网球少年要大上很多,萤草第一次给迹部的量是幻术班的,结果不忍直视,正选还好除了运动量多一点之外也没有什么影响,倒是普通的队员,就有些不受控了。 不过介于有这件事发生,萤草他们倒是能够更好地控制使用量了,金鱼草的销售量一般般,食用性的倒是卖得不错,迹部大酒店的特色菜,不过地狱那边并不想卖食用性的,每次出口给华国的地狱赚得还要多呢。 等把这些事都处理好之后,萤草就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沢田纲吉他们了,这天见天气不错,萤草就出门散步顺便去串串门,没想到就中了招,来到了十年后。 因为不是第一次,萤草也不惊慌,等差不多了解了周围的环境之后,就等着时间到了好回去,却没想到,门口的时钟转了两个十分钟了,萤草也没有回去,她这才有些着急。 恰好此时,萤草听到有下楼的声音传来,这种木质的楼梯,年代有些久远了,就算再轻的脚步,踩上去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萤草朝着声源望过去,从楼梯上走下来的,竟是自己的同族。 这位是一位男性的萤草,萤草这个种族幼年时,男女都长得差不多,等到成年礼之后眉眼张开才会显得不大一样,再加上自己的着装品味就更加不同了,他穿着一身欧式的居家服,踩着白色的棉拖鞋,却是一头黑色的短发,如果不是手里从来不离身的蒲公英,几乎看不出来是位萤草。 妖怪的成长年限很大,十年并不能在萤草身上留下痕迹,对方并没有发现什么,那位雄性萤草打了一个哈欠,非常熟稔地和萤草打了一个招呼,又看了看时钟,“这么早就醒了吗?” 萤草也跟着看了一眼,已经中午十二点了,有些无语,不过她和对方并不熟悉,没有说什么,不过他自己自问自答地说道,“不过这才是正常作息时间吧,我和吸血姬生活久了,生物钟都被带偏了。” 一边说着,对方一边拉开了窗帘,刺眼的阳光直射了进来,他有些不适地眯起了眼睛,这窗帘是两层的,他连忙把薄纱的那层重新拉上,这才松了一口气,嘟囔道,“英国难得的大晴天。” 英国?萤草听到这个地名,如果说道欧洲的话,再加上萤草和吸血姬的组合,萤草就想起萤二四曾经说过移民到欧洲的表兄了。 萤草有个习惯,也不知道是坏还是好,她喜欢先看清楚形式之后再谈其他的,到了这里也是,萤草并没有第一时间阐明自己的情况,而是问道,“萤二四,还好吗?” “放心,没什么大碍,伤口已经不在溃烂了,以我们族的修复力来讲应该没什么大碍了。”顿了顿,又气愤地说道,“不过毕竟是圣水,要受点苦头了。” “萤二四受伤了?”萤草脱口而出道。 就见那位雄性萤草警惕地转过身来,蒲公英对着萤草问:“你是谁?” 萤草将整件事的始末解释了一番,雄性萤草也并没有完全打消疑虑,“波维诺家族的十年后火箭筒吗?” “事实上我也很想相信你,不过白兰对于模拟妖气也很有一手,要不然萤二四也不会中招。”对方耸了耸肩,“拿出能让我信服的东西吧。” 如果妖气都不能让对方相信的话,萤草真得不知道有什么可以让他相信的了,不过如果要说身上有什么唯一的无法再次复制出来的东西的话,那就只有一样东西了。 萤草从怀里拿出了镜玄,这还是晴明告诉她的,镜玄现在的本体里面含着神骨,惠比寿在死之前抽出来给刀刀斋,让他混在刀身里面,真正的神明由于他们会转世的特点是不会留下尸骨的,现在所谓的神骨如果不是假的话,那就是人神的。 只有在神明死之前将骨头锻造才能保存下来,要不然等神明重新进入轮回之后,那段骨头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除非神明自愿,要不然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镜玄现在并不是妖刀,而是一把御神刀。 虽然镜玄依旧没有回应,但是这把刀,萤草已经尝试过了,除了她之外没有人能够使用。 也因为这样的原因,镜玄是独一无二,无可复制的,除非那个白兰已经到了神之领域了。 雄性萤草看见镜玄,放松了下来,又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实在是抱歉,我们不得不警惕。” “发生了什么事吗?”萤草出声问道,“白兰是谁?” “突然冒出来的,想要创建新世界的家伙,”雄性萤草撇了撇嘴,满脸地不屑,“不过他身上有天使族的血脉,的确有些难办。” 白兰是意大利的密鲁菲埃雷家族的BOSS,为了掌控时间而在寻找七的三次方中,就是7枚彭格列指环、7枚玛雷指环、7枚彩虹之子的奶嘴,听到前面两者,萤草并没有什么感觉,到了最后面,萤草就有了想法了。 毕竟说道奶嘴的话,就会想起reborn,他身上带着的那个奶嘴还曾经刺到过萤草呢,萤草对这件事还印象深刻,这个时候就说了,“reborn?” “恩。”他点了点头,“白兰有天使一族的血,这是欧洲的说法,相当于亚系的半神,总而言之,一听就是很麻烦的种族了,他想毁灭世界再创造一个,手段又比较粗暴,我们自然是反对的。” “正巧遇上了被追杀的reborn就把他藏起来了,不过奶嘴还是被抢了,但现在白兰还是没有放过他,正到处找reborn呢,”说到这,对方就有些洋洋得意了,带着妖怪特有的狡黠,朝着萤草眨了眨眼睛,“不过他肯定找不到的。” 萤草没有想过reborn也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不过也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只是想起了其他人道,“那沢田纲吉怎么办?” “彭格列都没了,还能怎么办呢?”雄性萤草耸了耸肩,“啊,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呢,你可以称呼我为萤三一。”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连续考试,现在开始写番外,么么哒 ---- 这不是动画里面的十年后世界,而是被白兰已经毁掉的平行世界之一,萤草的穿越出了点问题,哈哈哈 --- 报告,提子要开始搞事情了23333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